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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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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起身:“告辞。”
刚迈出一步,云啸后头冷笑:“吕灵瑟。”
三春心头如同给什么撞击了下,脚下更是一滞,这个名字,久违了。
云啸得意道:“原来你真是吕家小姐。”
三春回头,故作吃惊:“我姓李,你忘了?”
云啸哂笑:“我这里你就别狡辩了,否则我方才叫你名字,你为何停下?”
三春嗤笑:“你突然开口,换做是谁,都得停下,比如你叫云啸,若我对你喊张三,你必然也会停下反问张三是谁?”
云啸手指哒哒敲着茶桌:“好个伶牙俐齿,可是我有足够的凭据,证明你就是仅存的那位吕小姐,芳名,吕灵瑟。”
三春反倒更加镇定,单手一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云啸胸有成竹道:“首先年纪,吕家那位小姐也是十六七岁光景。”
三春鄙夷而笑:“我这般年龄的女子何其多也。”
云啸摇手:“你听我说完。”
三春抱臂于前,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云啸继续道:“其次那位吕小姐也在山东居住过,因她的乳母是山东人氏,还有,那位吕小姐的生母听说有倾国倾城之色,她的女儿当然也会如花似玉。”
三春轻哂:“怎知她的样貌不像父亲呢?”
云啸一时语塞,忽而有些捉急,道:“可她在山东住过,而你也是。”
三春不屑:“山东是你家的还是我家的?谁都可以去山东,而我那一拨逃难来京的人中,十几个我这个年纪的女子呢。”
唇枪舌战,毫无结果。
最后,三春拂袖而去。
云啸独自吃茶,一口一口,怡然自得,完全不似刚刚的轻狂,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历经世事,深不见底的持重。
当当当有人敲门,他晓得是自己邀约的人到了,搁了茶杯道:“请。”
门开,进来七八个利落打扮的青壮男人,见了他纷纷道:“少主。”
云啸淡淡回应:“可看见方才那姑娘了?”
来者异口同声:“看见了。”
云啸以命令的口吻:“可是同果郡王在一起的人?”
来者道:“是,我们几次袭击果郡王,都是她在场是,少主您说,她如果是吕小姐,果郡王应该抓了她方是,可是看果郡王的意思,只当她是个平常女子,果郡王不过带着她各处吃吃喝喝,当街搂搂抱抱,还三番五次的往客栈双宿双栖,郎情妾意,没旁的。”
云啸端起茶杯,声音变得凌厉:“你们懂什么,果郡王出了名的清心寡欲,甚少近女色,为此他府上有两房夫人,如今他还没有子嗣呢,即使这李三春实乃少有的人间绝色,百花楼的头牌秋弱水如何,不比李三春差半分,那次我亲眼瞧见果郡王同几个官员在酒楼吃酒,有人请了秋弱水歌舞助兴,在场的人念果郡王尊贵,为了讨好他,极力撺掇秋弱水同他成就一夜露水鸳鸯,秋弱水亦是使尽浑身解数的取悦他,可是他竟然推倒秋弱水,后起身离去,弄得那些狗官不知多尴尬,所以,我确定果郡王这是欲擒故纵,区区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填饱果郡王的胃口,他是想用这位吕小姐引出更大的人物来。”
众人惊呼:“更大的人物,不就是少主你!”
云啸微微一顿:“果郡王一直在找我,找不到,就用这位吕小姐做饵,他料到早晚我也会找吕小姐,毕竟家父是吕老爷子的门生,深受吕老爷子的教诲,吕家灭门之祸也是由家父引起的,所以果郡王猜出我会找出吕小姐,或是为吕家一案做个补偿,或是想同吕小姐两下合在一处,一起反清复明,杀雍正,报血海深仇。”
众人再次惊呼:“如此,少主为何还同她来往?”
云啸轻蔑一笑,手指画着茶杯,慢条斯理道:“同她来往,是男女情事,毕竟我现在是北京城最大的生药铺,云氏药馆的东家,偶然认识了她李三春,一见钟情,想娶为妇,如此而已。”
众人仍旧惶惶然:“少主还是小心为上。”
云啸点头:“我知道,今儿叫你们来是为了这么一宗,选秀之日快到,咱们可以用选秀做做文章。”
第86章 醇贝勒求亲李三春()
三春怕撞见允礼,自知小心谨慎,逃也似的离开竹苑茶楼,其实,允礼还是瞧见她了。
回了府,允礼喊来楚景阔,劈头就问:“云啸是谁?”
他在茶楼略加打听,因云啸常来常往竹苑茶楼,算是熟人,三两银子的小恩小惠,伙计就实言相告,不过也只是道出姓名,其身世背景,伙计一概不晓。
楚景阔对允礼的问很是纳闷:“爷,云啸不是成晋的儿子成云啸么,江湖上的人习惯撇去他的姓氏,直呼其名。”
允礼缓缓摇头,目光凝在面前的花草上,若有所思道:“倘或是你,身负反贼之罪,你会以真名示人吗?”
楚景阔不免怔愣:“这爷怀疑他的身份?”
允礼颔首:“你想法子查一查。”
楚景阔垂头应声:“嗻。”
又问允礼还有何吩咐,允礼就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刚好此时房门轻微的一声开了,走进来刘景泰,楚景阔同刘景泰同为景字辈,彼此见面略略打个招呼,楚景阔就退了出去,刘景泰便对允礼打个千道:“回爷,康亲王府来人了,说明儿晌午有酒宴,请王爷和大福晋过府做客。”
允礼素常不喜这种应酬,可是康亲王请他,又不好不去,遂问:“可有说因个什么事?”
这些皇亲贵胄,声色犬马遛鸟斗鸡,过的是浑浑噩噩的生活,然请客,还是需要个由头的。
刘景泰道:“说是给醇贝勒做寿。”
允礼颇有些吃惊,谟醇才多大,按规矩,不过五十,过生日只在府里摆酒席就可了,没有大事张扬的,过了五十知天命才可以做寿,是以允礼隐隐觉着,谟醇即使受康亲王宠溺,这场寿宴,也只是个借口,那么康亲王请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一时猜度不出,只吩咐刘景泰:“你叫人准备吧。”
准备什么?派车、衣裳、礼物。
一夜无话,至第二天近晌午,允礼和大福晋钮钴禄氏盛装而来到康亲王府,早有一干人等在恭候,嬷嬷妈妈丫鬟小子一大群,为首的是武贝勒,女眷这里为首的是康亲王巴尔图的侧福晋茹氏,簇拥着允礼和钮钴禄氏来到前面的敞厅,落了座吃了茶,须臾巴尔图和继福晋鄂卓氏也到来,彼此见面,各有礼数,鄂卓氏陪着钮钴禄氏往内宅叙话,巴尔图陪着允礼留在敞厅。
虽然对这场做寿怀疑疑问,允礼不好问出口,只故作糊涂:“谟醇十七了吧?”
巴尔图道:“刚满十六。”
允礼点头:“成人了。”
听着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闲聊而已,巴尔图却神色凝重,忽而叹口气道:“今儿请十七爷过来,其实不为给小儿做寿。”
皇家之内,习惯这样称呼。
果然另有蹊跷,允礼却装着讶异:“看王爷的脸色,遇到什么麻烦了?”
巴尔图点头:“那个不孝子谟醇,他,他看上了铁匠李家的三姑娘,叫什么李三春。”
允礼刚刚端起茶杯,正用杯盖拂着茶水,听了此言,手下不稳,杯盖碰到茶杯,微微一声响。
巴尔图那里不停说着:“那不孝子非得央求我去提亲,十七爷你倒说说,铁匠李是什么门楣,我巴尔图是什么门楣,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一口回绝,那不孝子竟然不吃不喝的吓唬我,可是气死我了,我听说十七爷府上有个教拳师傅叫李忠,是那三姑娘的叔叔,还得烦劳十七爷帮忙。”
允礼呷口茶,问:“我倒乐意帮忙,可是王爷找李忠作何呢?”
巴尔图道:“很简单,既然李忠是在十七爷跟前当差,便会听十七爷的吩咐,只要李忠拒绝这门亲事,谟醇也就无可奈何了,女家不同意嘛。”
原来如此,允礼笑了:“王爷大可不必劳神,因那李三春既不是李忠的侄女,更同李忠才定了亲事。”
康亲王大喜:“那姑娘有婆家了?这可太好了!”
顿感雨过天晴,于是拉着允礼道:“走走,我窨藏了陈年老酒,咱们一醉方休。”
二人便嘻嘻哈哈,挽手往后面去了。
今日所请的只允礼和钮钴禄氏,同为爱新觉罗氏,算是自家人,所以席面开在后头的花厅,二人刚上了抄手游廊,见康亲王府的总管秦倌迎面而来,那秦倌遥遥也望见了允礼和巴尔图,慌忙紧几步上前,纷纷施礼,然后苦着脸对巴尔图道:“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吧,醇贝勒他”
欲言又止。
巴尔图是个急性子,吼他:“到底怎么了?”
秦倌道:“醇贝勒在铁匠李定了一头猪的生肉,如今送来了。”
巴尔图松口气:“他喜欢,莫说定一头猪,就是十头猪百头猪,由着他便是,只要他甭跟我提什么李三春就好。”
观秦倌的脸色,允礼觉着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秦倌道:“来送猪肉的就是李三春,这可是醇贝勒点名要人家来的,说那李三春不来送,他就不要猪肉,您想想,一头猪多大的赚头,恐那李家一天都卖不动一头猪,李家还不得赶紧答应了。”
巴尔图这个气,还是自我安慰似的缓口气,然后呵责秦倌:“你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咋咋呼呼的,能不能别小题大做,毕竟那李三春已经定了亲事。”
秦倌快哭的感觉:“王爷不知,醇贝勒堵住李三春,求亲呢,人家不答应,他就不让人家走。”
巴尔图瞪圆了眼珠子:“什么?”
巴尔图对允礼道了句:“失陪一下,十七爷请花厅落座。”
然后急匆匆往后面的旁门走,边走边骂:“这个不孝子!”
待他到了后面的旁门,这里是专供米面粮油和木柴煤炭等日常所需进入的通道,远远的就听谟醇在高声道:“我就是喜欢你!”
另外一女声:“可我不喜欢你,且我已经定亲了。”
谟醇又喊:“你骗我!”
那女声道:“此事是真,我未婚的夫婿便是在果郡王府做教拳师傅的李忠,不信你去果郡王府问问便知真假。”
谟醇还喊:“李忠我知道,不过一个奴才,而我可是堂堂的贝勒爷。”
那女声陡然变得凌厉:“你眼中他是奴才,我眼中他是夫婿!”
随后赶来的允礼听见了,脚下一顿,随后慢慢转回身去。
第87章 出城()
醇贝勒到底还是小儿心性,听三春说已经同李忠定了亲,再无挽回的余地,竟嘤嘤哭了。
本打算骂儿子一通的巴尔图见状,非但不骂,还哄了起来,然后挥手示意三春和同来送猪肉的二春离去。
出了康亲王府,二春拍着心口,一脸惶恐:“那个贝勒爷,好吓人。”
三春不以为意的嗤声道:“都是给宠坏了。”
说着上了骡车,二春刚想扬鞭,听有人喊:“等等!”
二春唬了一跳:“娘啊,该不会是那个贝勒爷追来了?”
回头望,却是王府总管秦倌,二春拉住缰绳,秦倌至跟前道:“明儿还送一头猪的生肉来,还是要这位姑娘亲自送来方可。”
他手指三春,笑得耐人寻味。
这才刚送来一头猪的肉,二春愕然看向三春。
三春却淡淡道:“好。”
秦倌微微一笑转了回去。
二春感慨:“我的娘啊,这康亲王府是多能吃,一天一头猪!”
三春心知肚明个中缘由,还是欢天喜地道:“他们一天吃十头猪,咱们就发达了,不管其他。”
二春想想,是这么个理儿,欢快的驾车,不多时便回了家。
肉铺上有李孝在盯着,见三春和二春喜滋滋的,问:“打赏了?”
二春道:“那倒没有,不过康亲王府明天还要送一头猪的生肉去。”
李孝亦是喜不自胜:“真的?”
二春点头:“爹,这回咱们可有银子赚了。”
李孝不禁往东边看去,铁匠炉已经熄火,昌顺也辞退了,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铁匠炉没了生意,肉铺却异常火爆,忽而想起什么,嘀咕:“明儿我得赶早出城收猪。”
二春道:“可不是么,康亲王府定了一头,肉铺上还得放一头。”
李孝突然叹了声,方才还乐不可支,这一声叹有点不合时宜,二春便问:“爹,怎么了?”
李孝抓起围裙擦着油腻腻的手:“最近猪不好收,我怕弄不到两头猪。”
二春惊呼:“那怎么办?”
李孝权衡着:“康亲王不能得罪,实在收不到,肉铺明儿只好关张。”
三春听他们父女的对话,思忖下对李孝道:“买卖好起来,必然需要大量的生猪,您只这样每天出城去收生猪,颇费力气,也不能保证每天都收到,依着我看,若自己不能养猪,好歹同城外那些养猪的人家定个契约,防止他们将猪卖给旁人。”
李孝玩味下她的话,有道理,感慨到底还是这姑娘聪明,说起事来也成熟稳重,再想想沈珺宝,还不如三春是自己的女儿好呢,道:“同养猪的人家定契约?我之前没想过,不过是每天抢在旁人头里,总归是这买卖做的晚,见识短,不过人家会同意吗?”
三春信心十足:“这是两下有利的事,您可以跟他们说,即使肉铺没有买卖做,也保证将猪收回来,怎知他们日日都有人登门收猪呢,所以应该会答应。”
李孝挠着脑袋,有些为难:“只是这些话我怕说不好,不如这样,明儿一早你和二春陪我出城收猪,一并将此事办妥。”
三春不假思索道:“成啊。”
忽然发现,真把自己当成李家人了,同李忠定了亲事之后,那颗浮游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之处,脚下也生出了根系,她很是希望人生就此便做了归宿,或许不爱,但不至于恨和厌恶,同李忠一世相安。
这样想的时候,自感安稳的心竟丝丝的痛,就像外头飘洒的雨丝,刚刚还是阳光普照,怎么突然下起雨来?
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
翌日,三春自觉起的好早,待糊弄口汤饭来到前头,见李孝已经牵着骡子等她呢,而二春,盘腿坐在车上,将一块干巴巴的馒头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姿势,见她到,开心的招手:“上来。”
前事之鉴,三春客气道:“我在车下跟着走就行。”
她是想起大春不准她坐车的事。
李孝却跳上车辕抓起辫子,也不回头,只说:“好远的道儿,跟着走怎成,上车坐。”
按理他和三春现在是同一辈分,三春还是他的弟媳,也不知是因为三春曾经做过他的女儿?还是三春实在年轻?总之李孝依然当三春是晚生后辈般的说话。
三春便爬上了车,挤着厚实的二春,说说笑笑,热热闹闹。
李孝驱使骡子往城门口而去,等出了城,一路看春日光景,一路心情愉悦,正是盛春时节,满眼新绿,满眼艳红,官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车马经过,放眼望去,官道逶迤而去不见尽头,心是如此的轩敞。
三春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意,而今同李忠定了亲,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只需要好好的帮衬李家兴旺发达,自己有好日子过。
一路赏心悦目的就到了名为上儒庄的农庄,李孝和二春是轻车熟路的,寻到经常打交道的一户农家,见是收生猪的来了,户主人便热情招呼。
一夜北风刮走阴云,今儿天气出奇的好,虽不至于太热,早起嚼了个干吧馒头,李孝也有些口渴,见院中有口大缸,便过去抓起葫芦瓢,正想往缸里舀水喝,腾腾过来一担水的青年,对他道:“桶里的凉快。”
李孝谢过,便往那青年挑着的水桶里舀了一葫芦瓢,咕嘟嘟灌下,果然打嘴巴凉到心底,觉着这年轻人眼生,就问户主人:“老哥,这位是?”
户主人道:“我那内人的侄儿,才打南边过来的。”
是亲戚,李孝由衷的赞了句:“好个样貌!”
户主人呵呵一笑。
那年轻人也朝李孝恭敬的鞠躬,算是他给自己赞美的回礼,然后屈身,水桶搁在地上,抽出榆木扁担,单手拎起一水桶,轻轻松松倒进了大缸中。
李孝忙着同户主人谈生猪的事,三春无意瞧见这一幕,暗暗吃惊,这年轻人,会功夫!
为此就不自觉的多看了眼那年轻人,见他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倒完水桶里的水,见缸已经满了,就进了屋。
里头隐隐传来交谈声,一个老妇道:“云天,锅里有饽饽,你早起忙活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三春蹙眉想了想,就想起云啸来,接近而已,笑自己草木皆兵。
第88章 蛇妖()
三春细说利弊,是以同户主人这宗买卖谈的异常顺利,双方定了契约。
又去了别家,仍旧是三春开口,李孝从旁帮衬,两个人配合默契,就这样定了一家又一家,大获全胜,按需收了两头猪,就离开农庄返程。
骡车行在乡村土路,颠簸来颠簸去,三春小心翼翼抓着二春的衣裳,这姑娘稳如泰山,料不会给甩下车去。
也不忘欣赏下****,太阳刚刚冒出头,若是换了往常,李孝这个时候该在家里屠宰生猪了,今日谈了契约的事,是以耽搁了些时间,才得以看见原野日出,那是一种振奋人心的美。
三春正看的专注,突然发现,左手处一高坡上坐着个人,观其背影有些眼熟,那人给阳光包裹着,雾蒙蒙,配上无尽的春草,比画还美。
三春正猜度这人是谁,他却缓缓站了起来,转身下坡,遥遥的,三春亦能感觉出,他就是云天。
看他年纪很轻,行止间却有着违和的老成,三春还诧异,他方才坐在高坡上是欣赏日出?还是想心事?
总觉后者的可能性大。
这个云天,有故事。
横竖与己无关,转瞬就抛在脑后了,继续看春色无限,继续赶路。
回到城里,一切按部就班,李孝去宰猪,二春去睡回笼觉,三春也准备回房看几页书。
这是李子儒借给她的,无非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因李子儒觉着,以三春这种小女子的身份,能看懂这些已经不易了。
三春也不计较太多,看书是假,这些书她在五岁启蒙时已经看过,她是为了重温往事,摸摸那些熟悉的书,仿佛母亲还在自己身边叮咛:“灵儿,看书要专注,切勿东张西望。”
年幼的她不慌不忙的编谎话:“灵儿哪里不专注了,灵儿是在看娘。”
母亲就噗嗤笑了,一双细腻如羊脂玉的手抚上她的面颊。
扑棱棱,窗棂上飞走了那只绿色羽毛的鸟,她的脖子伸出去好长,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彼时还是江南,这样美好的场景经常给突然出现的大夫人打断,然后那尖利的声音便飘了过来:“有其母必有其女,娘就生得狐狸精似的,女儿便长得如蛇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时候,母亲只微微蹙眉,也不是一脸愁容,只是那看着女儿的笑,异常的凄苦。
年幼的女儿便牢记于心,当天晚上,一条蛇爬进了大夫人的卧房,还上了床,蛇的身上绑着个小小的纸条,上写“蛇妖”,吓得大夫人七魂飞出六魄,穿着亵衣就跑到院子里,声嘶力竭的喊着叫着,惹得丫头小子跑来一群,却发现堂堂的正房夫人如此裸着身体。
连夜,大夫人将灵儿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拎到堂屋审问,母亲跟来,解释几句,大夫人就一巴掌扇过去,灵儿就抓起条案上的茶杯掼向大夫人打乱了套。
最后,灵儿因以下犯上,给关在祠堂反省,不准她吃喝。
碰巧那晚大夫人最宠爱的花猫闯进祠堂抓老鼠,算其命苦,老鼠没抓到,夜宵没着落,自身却给灵儿抓住了,然后灵儿取了上香用的火折子来,将大夫人的牌位给点着了,想烤猫肉吃。
当然,她这只是吓唬大夫人而已,她亦是喜欢猫儿狗儿。
就在那猫刺耳的叫声中,早有监视她的婆子将此事禀报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不得不来到祠堂,救下自己的猫,喊人杖责灵儿。
灵儿却举着火折子笑道:“你敢打我,我就敢将吕家烧个精光。”
大夫人果真怕了,这种妖孽,什么事做不出来呢,唯有将这些事告到老爷跟前。
最终也没有个了断,日子还得过,矛盾继续生,一天天的,灵儿就这样长大了,大夫人更不是敌手,于是央求老爷将灵儿送到祖父跟前。
那是灵儿最美好的时光之一,祖父博学,更溺爱她,那段时间,她饕餮的读书,祖父还曾笑说:“你若为男儿,当可中状元。”
往事如烟,怎么挥之不散呢?
三春合上书,也合上眼,蝶翼般的长睫湿漉漉的,再睁眼,便是满目的冷静和淡定。
当当,有人敲门。
她下了炕,开了门,见是李忠,便道:“二爷这会子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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