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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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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看她:“您想听到什么消息呢?您是不是以为孙玉珈会哭嚎的闹上门来,您老可别做梦了,她是九门提督的嫡女,要嫁也得嫁果郡王那样的,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咱们摊不上,即使摊上了,脑袋也会砸个大窟窿,准没好儿。”
李老太太叹口气。
李孝从旁调和道:“娘,您老说的,等老二回来咱们娘仨喝个痛快,您倒先不痛快了,这节骨眼替那些糟心事做何。”
李忠附和着:“就是。”
李老太太醒悟过来,道:“不提,喝酒。”
人老了,不擅饮,也不敢贪杯,身子骨要紧,李忠却同李孝放开了肚皮的吃喝,哥俩吵过之后,一顿酒肉化解了矛盾,所以喝的很尽兴,还划拳,今个邪气,李忠回回输,也就不停的喝,饶是他酒量盖世,终究还是醉了,最后实在图不得,身子朝后一仰倒在炕上,少时便起了鼾声。
李老太太怜爱的看着:“瞧这没出息的。”
刚想喊小喜给李忠取被子盖上,李孝却道:“我扶老二回房睡吧,他这呼噜打的震天震地,您还能睡得安生。”
李老太太看看二儿子看看大儿子:“他那么大的块头,你搬不动。”
李孝即朝外面喊了声:“子儒!”
话音还未落干净,蹬蹬跑进来李子儒。
李孝道:“搭把手。”
李老太太很是奇怪:“子儒这会子不读书,在我院里作何?”
李孝忙替儿子说:“馋猫鼻子尖,定是闻到肉味了,等下帮我把你二叔送回房,你再回来吃。”
李老太太也道:“去吧,肉都给你留着,不够,我再让周嫂子给你煮些,正长身体呢。”
有肉吃,李子儒开开心心的帮着李孝将李忠送到二房院。
李忠不仅块头大,吃醉了,身子软绵绵,所以格外重,父子俩累得气喘吁吁,好歹将李忠鼓捣进了房,撩在炕上,李孝又摸着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看着儿子道:“我告诉你的,都记着呢?”
李子儒点头:“倒背如流。”
李孝遂放心,看了眼烂醉如泥的李忠,心里也打鼓,这条辫子如同他的命根子,一旦剪短,不知他醒来发现,会不会暴跳如雷,发脾气是在所难免了,为了一家人的性命无忧,由着他闹就是,李孝一狠心走出了房门。
房里止余李子儒和李忠,李子儒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上了炕,解开李忠盘在头顶的辫子,然后对准了中间处。
不料,李忠翻了个身,将辫子压在了身下。
李子儒左右比划,剪不成,只好使劲推李忠,想将他翻过来。
谁知,李忠突然睁开了眼睛,见是侄儿,愣愣的问:“你在我房里作何?”
李子儒书读了不少,头脑却越读越蔽塞,应变能力极差,不知如何回答,就傻傻的看着李忠。
幸好李忠醉得实在厉害,而对方又是自己的侄儿,没做他想,须臾头一歪又睡着了。
只是那辫子还压在他身下,李子儒就抓住辫子使劲的往外抽,李忠身子重,李子儒力气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辫子抽了出来。
换做旁人,恐不敢如此,李孝之所以让儿子做这趟差事,看中的一是李子儒心地单纯也就大胆,二是料李忠也不会将侄儿暴打。
辫子露了出来,李子儒任何思想负担都没有,非常平静,非常镇定,对着那条精心护理的油光锃亮的大辫子举起了剪刀,咔嚓,剪去一截,然后拿着剪掉的那截去找父亲邀功请赏。
因是在自己家里,又烂醉,更因为见侄儿在身边服侍,李忠丝毫不觉,沉沉睡着,一觉睡到三更天,酒劲解了,口干舌燥,悠然醒来,爬起找水喝,发现茶壶中是空的,就推开门走了出来,想往井台边汲些水喝,总感觉身上哪里不对劲。
到了井台边,低头摇辘轳,半截辫子垂了下来,还散开一部分,院子里黑,借着房中那一点可怜的灯光,依稀看见自己的辫子怎么如此短?
直起腰,摸摸脑袋,没在头上盘着,用手往后面一抓,捋了下,脑袋嗡的一声,接着,怒吼一声:“谁干的?”
人高马大,又精通功夫,是以声如洪钟,整个李家大宅如同落下一颗炸雷。
忽然想起,似乎侄儿曾在自己房中,于是腾腾往李子儒的住处而来。
第96章 怀疑()
李家大宅。
大房院,东厢房。
李忠一脚踹开房门,正酣睡的李子儒吓得一咕噜爬起,见闯进来个黑乎乎的家伙,他扯开嗓子就喊:“有贼!”
正房内的李孝和崔氏纷纷惊醒,李孝蹬上裤子,来不及系裤带,拎着裤腰处就往外跑,崔氏也胡乱抓了衣裳裹住自己,等来到东厢房,灯亮了,哪里是贼,却是李忠薅着李子儒的衣裳将他举的高高,仰头怒视:“说,是不是你剪了我的辫子?”
见是二叔不是贼,李子儒反倒不怕了,身子吊在半空,还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李忠咬牙切齿:“我,我摔死你!”
及时赶到的李孝和崔氏连忙喊着:“老二不可!”
李忠不过是虚张声势,见哥嫂来了,忽然明白,侄儿一心读书,从来不问窗外事,突然剪了自己的辫子,定是哥哥或是嫂子的指使,就将李子儒往地上一丢,怒问李孝:“是不是你让这混蛋干的?”
李孝也晓得瞒他不过,溜了眼李忠的脑侧,既然已经成功,料弟弟气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便道:“头发还会长的。”
声音不大,说的小心翼翼,这算是承认了主谋之名。
李忠怒火冲天,扬手朝向李孝。
李孝先是一愣,继而将脑袋一横:“来来,有本事打死你亲哥哥,长兄为父,你打我就是弑父,是大逆不道,会天打雷劈!”
嘴上这样说,心还真是突突狂跳,想李忠这个时候怒火烧昏了头脑,真一巴掌打下来,自己该如何收场?
终究,李忠的手僵在半空,少顷使劲落下,竟是一拳打在旁边的炕上,力气有多大,震得那炕几得得的响,他欲哭无泪,手指哥哥,紧咬着牙,什么话都说不出,至于哥哥为何剪他的辫子,缘由问都不需问,还不是怕他滥用辫子功,从而引来祸端。
崔氏完全不知丈夫和儿子干的这事,绕过李忠身后看着那已经散开的半截辫子,这么大的块头,这么短的辫子,实在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
李忠猛地转身怒视。
崔氏吓的一个激灵。
李孝见状,为了掩护妻子,故意骂道:“臭女人,你在这里添什么乱,滚回房去睡觉!”
崔氏无端挨骂,气的一甩袖子出了东厢房。
李孝看着李忠,这种微妙时刻,也不敢随便开口,怕哪一句话不当惹他发火。
李忠对哥哥骂不得打不得,闷头生了一会子气,也就踹门走了。
李孝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
他们这里闹,远在跨院的三春毫不知情,只是隐隐听见李忠的那声喊,不清楚,还以为是谁半夜无聊吼了那么一嗓子呢,翻个身,继续睡觉。
下半夜,那沉闷的空气终于化雨而至,先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给飓风裹挟着扑在窗户纸上,嘭嘭乱撞,三更半夜,很是吓人,过了一阵子后,那风渐渐止了,雨却越下越大,渐成滂沱。
如此,三春就睡不踏实,耳听雷声轰鸣雨声轰隆,索性披衣起来看书,一看竟至四更天,有隐约的鸡啼声,她就丢了书本想睡一觉,至于出城收猪,已经不必了,她又给了李孝一个建议,那些卖米粮卖菜蔬的农人,都可以将货物送进城来,为何卖猪的不能呢,于是经过跟养猪的农户协商,确定由农户将自家的猪送进城来,李孝也就不必赶早出城折腾。
所以,三春这一觉睡的好沉,只等辰时过,听见有人敲她的房门才醒来,睁眼见阳光铺满被子,此时敲门声又传来,她先问了句谁,算是回应对方,然后抓紧穿好衣裳,又简单拢了下头发,这才过了开门。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大雨过后,一切都给洗涤干净似的,天晴得碧蓝欲滴,身心亦随之清明通透。
李忠垂头丧气的站在门槛外,三春奇怪道:“二爷今儿不去王府?”
李忠有气无力:“去。”
三春仰头看太阳:“这会子还不走?”
李忠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半晌,将身子徐徐转过来。
三春还诧异他今儿是怎么了,等看见他那半截辫子,深吸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忠气冲牛斗,转而又泄了气般长叹:“一言难尽。”
三春拉着他进到房里,李忠这才把李孝指使李子儒剪掉他辫子的事说了。
虽然可以理解,但三春也觉着有些生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毁之,剪发如砍头,也幸好只是剪掉一少部分,可他这个样子出去很容易给人发现,旁人倒还在其次,一旦允礼发现,必然会做他想。
三春问:“二爷打赏怎么办?”
李忠哭笑不得:“我能怎么办,主要是怕给王爷发现,突然剪短了辫子,你说王爷会不会觉着我存心如此?”
欲盖弥彰,想一想那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三春面带忧惧,于是建议道:“那就别去王府了,跟王爷告个假。”
李忠点头:“我正有此意,等下你帮我去王府说一声。”
三春愕然:“我?”
李忠反问:“不然谁去?”
这个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四个家仆,老张看门时刻不能离开,小喜照顾老太太也是寸步不离,小福那是崔氏的专用,周嫂子厨房的活儿已经够她忙,唯有一个二春可以使唤,可她得盯着肉铺,三春想想道:“行,等下我去肉铺看着,让二小姐去王府。”
李忠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不必如此,你去我也不会想太多。”
三春忽闪着眼睛,他终究还是在怀疑自己和允礼,装着若无其事道:“是我懒,成么。”
这话或真或假,李忠愿意相信她,咧嘴哈哈一笑。
继而又来了新问题,李忠挠头一叹:“告假一天两天三天都没问题,随便找个由头即可,王爷那人也不是锱铢必较,实在不行,甚至王府的差事我也可以辞掉,可头发一年半载都长不起来,又不能天天躲在家里,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三春凝眉,若有所思,忽而有了主意,欢喜道:“弄些假发接上,以假乱真。”
李忠怔怔的琢磨下,突然呲着一口大白牙笑了:“好主意!”
接着又犯难了:“哪里去弄假发?”
三春慧黠一笑:“此事交给我。”
第97章 猪肉西施()
庙寺街至果郡王府,有些脚程,况二春身子肥硕行动迟缓,这一去一回,天竟晌午。
三春在肉铺上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她亦能独当一面了,割肉称肉,非常娴熟,见二春一头汗水的进来,她一边将肉用麻绳系好了递给顾客,一边问二春:“办妥了?”
二春抓过装凉茶的大铁壶,咕嘟嘟灌下一口,用袖子随便将嘴角一抹,道:“左不过传个话。”
放下茶壶想过来帮忙,三春道:“你歇着吧,看这累的。”
说着一哈腰,从肉案底下摸出一个花瓷大盖碗,递给二春。
二春狐疑的揭开盖子,见是条卤好的猪尾巴,高兴的抓起使劲咬了口,快吃完了才忧心忡忡道:“回头我爹问起怎么办?”
好这一口的多着,她这算监守自盗,是以害怕。
三春笑笑:“我就说今儿没人买。”
二春也笑了:“还是你聪明。”
这时,有客人至,三春热情招呼:“买肉?”
问罢,有一会子发现对方并不应答,这才举目细看,见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八成新的团花长衫,扣一顶六瓣瓜皮小帽,手中摇着绘有美人图的折扇,一看即知是个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他笑嘻嘻的看着三春,左右上下,不停端量,口中还嘀嘀咕咕,听不真切,大抵就是夸三春长的美貌。
三春晓得此人不怀好意,敛尽热情,冷冷问:“买肉?”
那男人啪的合上折扇,倏忽又哗啦抖开,卖弄潇洒,然后歪着脑袋看三春,问:“我如果买肉,你能不能陪我吃杯酒?”
果然是来找麻烦的,三春将刀使劲插在肉案上,叉腰看他:“这是肉铺,不是酒楼。”
明知人家不买账,那男人还是腆着笑脸道:“无妨,此去不远好几家馆子。”
三春带着几分怒气:“不买您让开,后头还有人等着买肉呢。”
那男人回头看看,见是个拄着拐棍的老叟,且穿的破衣烂衫,顿时来了脾气:“去去,你个老不死的,这年纪吃灵丹妙药都没用,还吃什么肉。”
那老叟给他一吓唬,战战兢兢道:“我那老婆子病了,我想给她买点肉贴补。”
不走,岂不搅了自己的好事,那男人用扇子作势欲打,吓得老叟忙缩着脑袋,那男人道:“你老婆子病了就该等死,这么大岁数还赖着不死,糟践米粮,还想吃肉。”
老叟看样子平时就是胆小怕事,怎奈他羞辱自己的老伴,老叟也来了脾气:“又没吃你家的米粮。”
不得了,一句话捅了马蜂窝,那男人火冒三丈,过来揪住老叟欲打,三春见状忙喊:“住手!”
那男人回头,见是美人开口,乐了:“饶了这老家伙也成,你得陪我去喝一杯。”
三春佯装想了想:“白天恐怕不成,你看我这忙的。”
那男人顿时喜笑颜开:“晚上更好,晚上可以干很多事。”
耐人寻味的一句话,极尽轻薄。
三春忍着火气,道:“行,今晚二更,你去冯家胡同的冯家酒肆等我,记住,不见不散。”
幸福来得太顺利,那男人倒有些怀疑了:“你没骗我?”
扮戏而已,手到擒来,三春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没骗你,有酒有肉,我还能不去,就怕你等不到我就走了。”
那男人道:“放心,我一准等你,等一晚上都等,不等我是你孙子。”
三春故意道:“甭乱说,人家还没成亲呢。”
那男人抽了抽嘴角,感觉出自己给这小妮子占了便宜,这都不打紧,早听说李家肉铺有个美人,今儿一看可真是名不虚传,当得上外头人传的猪肉西施,只要美人今晚敢去,莫说做她孙子,做她重孙子又何妨,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三春盯着他甩来甩去的辫子看,粗细和李忠的辫子差不多。
二春慢慢站了起来,方才见那男人气焰嚣张,她吓得躲至肉案底下,此时见那男人走了才过来问三春:“你真打算去啊?”
三春没有回答,淡淡一笑,对那老叟道:“害您老受惊了,这块肉,算我补偿给您的,拿去吧。”
不待老叟如何反应,二春一把拦下,悄声道:“我爹贼精,一头猪多少斤能买多少钱他清楚呢,你这样白送了人,我爹问起怎么办?”
三春不以为然:“我丢了他一头驴,还了他一匹马,我送老伯这块肉,我会还你爹一头猪。”
二春傻傻的看着她,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不信,三春所言是实,信,这也忒神奇。
三春将肉递给老叟:“您拿去吧。”
老叟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哆哆嗦嗦:“姑娘,这不合适。”
三春温婉一笑:“您老放心,这不是白送的,您帮我个忙。”
老叟忙不迭点头:“行,你说,但凡我能做到的,可是我这老迈昏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帮你什么呢?”
三春觑眼那男人离开的方向:“我只想问问方才人,您老可知道他是谁?”
心里盘算着,那男人养尊处优,吃得油光满面,必然会有一头好头发。
老叟叹口气:“他是这街面的一霸,哪个不认识他呢,他本姓花,大名不知,都喊他做花公子,成日的街上混,今儿吃了东家不给钱,明儿拿了西家的也不给钱,为祸百姓,无法无天,还不是仗着他舅舅在衙门做官,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三春道:“行,我知道了,您老赶紧家去吧,还有病人等着呢。”
老叟拿着肉,千恩万谢,待想走,没几步回头道:“姑娘,适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劝姑娘你还是藏起来吧,这种人,咱百姓惹不起。”
三春感激的一笑:“我这里谢谢您了,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您老慢走,当心脚下。”
老叟无奈的晃晃脑袋,也不知这小妮子做何打赏,但见她谈笑风生,完全没把花公子当回事,希望她好人好命,能逃过这一劫。
二春也劝道:“那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不如跟我二叔说吧,我二叔一顿拳脚,保证他下次再不敢调戏你。”
三春连忙嘘了声:“千万不能告诉你二叔,他那火爆脾气,又得惹祸。”
二春便问:“那你,真去赴约?”
三春手下不停的干活:“去,当然去。”
第98章 捉奸()
适交一更,三春打点好自己,便悄悄出了李家大宅往冯家胡同而去。
定好的二更,她因何在一更天即赴约?
首先,二更天便宵禁了,她去不得,那个花公子也去不得,当着二春跟花公子定下二更天,是防备二春提前密报给李忠,李家二姑娘,实乃墙头草,摇摆不定。
其次,想那花公子急切的眼神,三春便知道他一准会提前去等候,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万,有李忠这样义薄云天的,也有允礼那样清冷高远的,如花公子一流,纨绔公子,平时除了声色犬马也无其他事情可做,三春料到他这会子应该坐在冯家胡同的冯家酒肆里,一边同别的客人闲聊,或是同老板娘打情骂俏,或是逗弄下酒肆里卖唱的那个绿衣小姑娘,然后静静等自己践约。
一切如她所料,待到了冯家胡同的冯家酒肆,因着天色不早,客人逐渐散去,赖着不走的那些酒客,些许为吃醉了,些许如花公子这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人少,依然喧嚣,一众酒客都把目标对准了还在咿咿呀呀唱着的绿衣小姑娘身上,言语极尽挑逗,甚至有人过去拉拉拉扯扯。
那绿衣小姑娘也是经过场面的,应对娴熟,不慌不忙。
于是,酒肆内依然热闹非常。
冯家胡同,说是胡同,挺大的一条街,只因两厢为居民住宅,而尽头隔着一道档煞的影壁,所以才称之为胡同,此处距离天桥不远,跑江湖卖艺的,开铺子经营买卖的,还有些诸如做衣裳的做鞋的作坊,是以撑起了这片夜的热闹。
三春初来京城时在此勾留过,知道这冯家酒肆来的不是大富大贵,都是小富小贵,揣度像花公子一流,聚仙楼去不起,街边摊不肯吃,最合适不过即是冯家酒肆这种,于此才定下这个地儿。
她到了酒肆,搜寻花公子的身影,一众酒客却突然都屏息不语,酒肆内顿陷入鸦雀无声。
不待她找到花公子,花公子已经从酒客啧啧声中看过来,见是她,笑了,起身迎上,热情招呼:“你来的好早。”
三春虚与委蛇敷衍下:“你来的也不晚。”
花公子眉目传情:“哪能让美人先来等我呢。”
三春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怕有什么不妥之处,见都是陌生的酒客,遂放心,道:“公子客气。”
然后,花公子就在一众酒客艳羡的目光中,将三春请上二楼。
早定下的雅间,进去后发现酒菜已经布置了一半,所谓一半,是先上了凉菜,热菜想必是等三春来了再吩咐厨房下锅,如此方能吃个热乎的。
进了雅间花公子拉出椅子请三春坐,一看即知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明明是让人唾弃之事,他却做得如此风雅。
三春大大方方的坐了,再看向他的脑袋,六瓣瓜皮小帽已经不见,唯有一头乌油油的黑发。
三春心满意足,不想同这厮相对太久,就琢磨该及早下手,于是道:“不如公子去厨房替我点一道菜。”
花公子高兴道:“愿意为姑娘效劳,但不知姑娘想吃什么呢?”
三春道:“蜜坛子鸡。”
花公子一蹙眉:“呦,怕是这店里没有,这种上讲究的菜,得像黄鹤楼那种大酒楼能有。”
三春只好另道:“那就叫一道拔丝红薯。”
想着这种吃着好吃,听着家常的菜,一般的馆子铺子都能做。
谁料,花公子仍旧道:“呦,怕是这店里没有,这种上讲究的菜,得像黄鹤楼那种大酒楼能有。”
一字未动,原封照搬,三春听明白了,王八蛋这是不肯下楼,还不是怕自己做手脚,亦或是开溜,只以为他是脑满肥肠浑浑噩噩的纨绔子弟,原来竟还如此谨小慎微,三春笑了笑,人美,一笑便更美,纵使外头春风十里,也不急美人一笑倾城,然后甜糯糯的道:“公子何妨去看看,或许能有呢,人家想吃。”
花公子早已筋骨酥软,馋涎欲滴的看着三春,声音都变了调调:“好好,我这就去看看,没有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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