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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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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子早已筋骨酥软,馋涎欲滴的看着三春,声音都变了调调:“好好,我这就去看看,没有也得有。”
为博美人欢心,他推门而出。
三春拍着胸口,难得他没有过早纠缠,如此方便自己行事,于是急忙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迷药,上次对付贵才买的,还剩下大半,刚好今晚派上用场,匆匆将药粉洒在茶水里,又在凉菜里洒了些,怕给发现,还用手指将凉菜搅拌下。
为何不用筷子,怕给花公子看出端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刚想坐稳,却听外头走廊上传来一声惨叫,怎么听都像是花公子。
三春满腹疑虑,推开门探出脑袋,脑袋就嗡的一声,花公子四仰八叉躺在走廊上,气势汹汹的李忠一只脚踩在他心口。
三春恨恨的想,那个胖妞二春,果然出卖了自己,还出卖得这么早,她忙出去拉开李忠,:“你怎么来了?”
李忠怒气冲冲的看着花公子,见他嘴角开裂出血,再回头看三春:“你同这种人打交道,我能不来么,你倒是说说,你见他作何?”
没等三春回头,花公子喊道:“你来捉奸?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
一句话,惹来李忠补上一脚,他疼得爹一声娘一声的惨叫。
再这样打下去恐出人命,想这花公子也是有些来头,事情一旦闹大,残局无法收拾,三春再次拉开李忠,使劲拽着来到雅间,难得他相信自己来见花公子并不是红杏出墙,敷衍道:“一点小事。”
李忠诧异打开着她:“什么小事?你同这种人能有什么事?”
三春不想告诉他,便支支吾吾。
李忠追问,三春不得不说:“我想借用他的辫子。”
李忠如梦方醒,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辫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端见这种臭男人,果然是为了我,可是三春,这种男人你尽量远离。”
三春噘着嘴:“正是这种男人我才忍心下手。”
念她好心为自己,李忠心里有怨气也不好撒,只道:“行了,咱们回家说去,马上快宵禁了,再不走恐惹麻烦。”
拉起三春就走,可是走不了的,刚至走廊,即听见楼下脚步纷杂,分明是向楼上跑来,李忠抓着三春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是担心一旦对方人多,自己没了辫子做优势,又有三春需要保护,唯恐力所不及。
第99章 前后毒你两次,这是什么缘分?()
等那些人冲上楼来,李忠的担心加剧,因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家丁打手,而是官兵。
这花公子也非等闲之辈,街面上混久了,早已历练成老狐狸,去李家肉铺之前便打听出,李忠不单单功夫厉害,还在果郡王府当差,他本也不想招惹李忠的,怎奈那些狐朋狗友都说,猪肉西施实乃人间绝色,所谓色胆包天,他实在忍不住还是去了李家肉铺,一见三春,方觉不虚此行。
但花公子也没因为神魂颠倒而昏了头脑,为了防备万一,他提早来了酒肆,已经将家里的打手埋伏在附近,李忠把他一番教训,他就出来喊了自己的家丁,衡量下李忠功夫不赖,自己的家丁怕是难有胜算,忽然想起今晚是他那个做千总的舅舅带队巡逻,于是便跑去找舅舅,事有凑巧,他舅舅就在附近,听说外甥被打,便让手下某个头目带着官兵赶来,他不亲自出面,是他负责这一带的关防,不敢擅离职守,外甥重要,官帽更重要。
三春见来了官兵,怕节外生枝,就将李忠一推:“赶紧跑!”
李忠岂能丢下她,抓着她:“一起走。”
走廊上都是官兵,怎么走?三春道:“你冲过去,从楼梯口跃下逃走,我是个女人,他们不会为难我。”
李忠坚决不肯:“莫说你是我未婚妻,你就是素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两个人正争执,官兵突然分开,看样子是为某个大人物让出了通道。
三春和李忠正纳闷,允礼闲庭信步似的走了过来,身后,陪着东篱先生尹南山和西窗先生沈暮阳。
他来了?
三春一惊。
他来了真好,自己和李忠,便可以逢凶化吉了。
三春偷偷松口气。
李忠连忙近前施礼:“奴才给王爷请安。”
允礼蹙眉看着李忠,很是奇怪:“你不是病了么?”
让二春往王府告假,由头就是李忠病了。
李忠表情讪讪:“又好了。”
允礼意味深长的笑了:“果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退潮,来的快去的也快。”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换成这么说,李忠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诡计,赔笑道:“王爷慧眼,奴才骗不了您,是这样”
琢磨找个什么理由。
他虽不至于拙嘴笨腮,也不擅于扯谎,三春忙上前道:“是我病了。”
“你病了?”允礼施舍般的看过来,那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倏忽即转到一旁看着那些官兵的服饰,晓得他们是哪个衙门口的,按理这时辰该是这些兵勇在街上巡逻,怎么都跑到酒肆来了?
见他有些怀疑,三春道:“您别看我生龙活虎的,其实这是回光返照,我病的很重。”
她说的何其认真,以至于允礼隐隐一丝担忧,基于对小妮子的了解,晓得她撒谎的成分大,允礼慢悠悠的道:“那么你,得了什么病?”
三春也没想好呢,为了给自己充裕的时间来编谎言,对允礼道:“王爷您看,这里闹嚷嚷的,不如进去说。”
允礼看了下她手指处,嗯了声,然后回头看花公子:“你是谁?带着这么多兵作何?”
李忠和三春,一口一声王爷,花公子也猜到他是谁了,忙道:“王爷容禀,小人是巡捕衙门陆大人的外甥,小人姓花,单名一个字”
没等他报完名号,允礼打断他的话:“聚众闹事,叫你舅舅来见本王。”
本想搬出自己的舅舅讨个人情,适得其反,花公子唬了一跳,忙道:“王爷息怒,这事怨不得小人,是他先打的我。”
允礼见他指着李忠,问:“为何动手打人?”
李忠又不能说是三春为了给自己弄假发,便设计约花公子来了这里,只能耿直道:“他该打。”
看来这其中的故事不少,允礼对那些进退维谷的兵勇道:“叫你们大人来见我。”
说完,即迈步进了雅间。
李忠殷勤看座。
允礼坐了下来,李忠为其倒了杯茶奉上。
三春知道那茶里自己下了迷药,想拦着,却又无法说清楚,手伸出去,嘴却张不开,皱眉看着允礼呷了口茶,心道,前后迷翻你两次,这到底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允礼抬头看她:“说吧,你什么病?”
三春道:“我得的是”
心中默念:一二三
数到三时,允礼一阵眩晕,须臾脑袋一垂,李忠手疾眼快扶住他。
尹南山和沈暮阳愕然道:“王爷!”
李忠也懵里懵懂。
三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茶里我放了迷药,但不是毒药,所以你们王爷并无大碍。”
两位清客不解:“迷药?你为何迷倒王爷?”
三春道:“我不是想迷王爷,而是哎呀,说不清楚了,你们赶紧送王爷回府吧,这家客栈鱼龙混杂,一旦有居心叵测之辈,王爷危险。”
她是担心云啸一流会出现。
两位清客看向李忠:“此事你需要回王府同王爷说清楚。”
李忠道:“我不去,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能搬动王爷?百无一用是书生。”
说完将允礼扛起,还不忘喊三春:“跟来。”
几个人出了酒肆,骑马是不成的,管酒肆借了辆车,拉着允礼准备回府,却在街上碰到了花公子的舅舅陆文勇。
方才花公子同那些兵勇一道来找舅舅。
听说允礼突然来此,陆文勇内心惶然,直叫:“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花公子劝他:“我见那位王爷倒是和眉善目的,舅舅不必怕成这样。”
陆文勇气道:“你懂个屁,不叫的狗咬人才狠呢,果郡王那人谁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但行事却素有霹雳手段,今儿这关,怕是难过了。”
转而又骂外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若丢了官职,下半辈子你养活我!”
他这样一说,花公子也怕了,哭唧唧道:“舅舅,这下该怎么办?”
姜是老的辣,陆文勇咔吧眼睛琢磨下,拉过外甥,先问清今晚所发之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又交代道:“你这样说”
教授半天,刚想去冯家酒肆见允礼,却遇到李忠等人送允礼回家,这事摆明了允礼要审问,可是他现在昏迷不醒,李忠问那两个清客:“今晚是二位陪着王爷,说说,这事咋办?”
尹南山和沈暮阳交汇下眼神,尹南山道:“一道回府。”
第100章 进王府()
一脚踏进果郡王的门,三春竟有些恍惚,习惯了李家大宅夜的黑,面对果郡王府这时辰还亮如白昼,方明白皇族即是皇族。
她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打正门处进来,门上听差的足有五六个,无论什么时辰,只要允礼回来,牵马的,接马辫子的,等着他问话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今晚却见李忠背着允礼,待想去禀报给大总管刘景泰和大福晋钮钴禄氏,尹南山叫住那几个小子,低声交代:“王爷吃醉了,只告诉大总管即可,别惊动大福晋,这时辰,大福晋也该安置了,凭空叫她担心不好。”
虽然尹南山和沈暮阳在王府只是寄居,但因允礼厚待二人,所以府上的人没有不尊重的,听尹南山如此说,小子们便说:“嗻。”
一如面对允礼般恭敬。
沈暮阳对李忠道:“送到前面的偏厅吧。”
李忠于是将允礼背至前头的敞厅,过一道垂着珍珠帘子的月拱门进到里间,放在一张软塌上时,允礼仍旧沉沉入睡般,浑然不觉发生的一切。
几人围着允礼相看,静等他的苏醒,沈暮阳问李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李忠看向三春,起因是她。
三春道:“此事我只告诉王爷。”
沈暮阳笑了笑:“李小姐想必误会了,我不是多管闲事,只因王爷昏迷不醒,我们都担心。”
三春也不多做解释,固执道:“这事即便算桩案子,也该王爷审问。”
她执意不说,旁人又能将她奈何。
那厢同来的陆文勇冷笑;“这事是该王爷审问,等王爷知道,你一个姑娘家还说了婆家,不守妇道,勾引我这外甥,又反咬一口,指使你未婚夫婿重伤我外甥,本官倒是请王爷判个公平,你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应该抓入大牢,以儆效尤。”
听他矛头直指三春,李忠勃然而努,挥拳道:“你这糊涂官,事体不明,你在这瞎咧咧,等下王爷醒来,怕是抓入大牢的是你这混蛋外甥。”
那陆文勇也忌惮李忠在允礼跟前当差,可是他若不理直气壮便显得自己和外甥理屈词穷,所以道:“是你这未婚妻主动去的冯家酒肆,又不是我这外甥绑她去的,她若不想同我外甥私通,又怎么会去?”
李忠当然不能将三春的目的公之于众,又听不得她言语侮辱三春,一拳打来,沈暮阳急忙抓住他的拳头:“李师傅且慢,王爷还未醒,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除了会惊动后宅女眷,与事无益。”
李忠只好收了招数,以目光威慑陆文勇。
为了防止他们再争吵,沈暮阳对李忠道:“你是咱王府的人,各处都熟,不如你带着李小姐先去小花圃坐一坐。”
李忠也明白沈暮阳是想支走他,于是一拉三春,出敞厅往小花圃溜达去了。
沈暮阳又对陆文勇和道:“你二人也去偏厅坐一坐,这位公子脸上有伤,刚好我这里有些药粉。”
陆文勇谢过,带着花公子去了偏厅。
他们这里瞒的紧,终究还是没能瞒住钮钴禄氏,王府人多,有人瞧见李忠和三春在小花圃散步,因三春穿戴不是府内之人,便报给了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立即将二管家方景禄叫到跟前,问他:“今晚王爷出去了?”
方景禄琢磨下:“回福晋,王爷今晚好像出去了。”
钮钴禄氏又问:“王爷几时回来的?”
方景禄寻思半天:“这个奴才可不知了。”
钮钴禄氏三问:“王爷都带着什么人回来的?”
方景禄自己都害臊了:“回福晋,这个奴才还是不知,不过奴才知道今晚是东篱先生和西窗先生陪着王爷。”
钮钴禄氏睇他一眼:“算了,你叫西窗先生来一下。”
方景禄应声:“嗻。”
出了房门,抹了把脑袋上的汗水,他平素倒是消息灵通的,今晚只因同那些小子们喝了几口赌了两把,所以忽略了允礼的行踪,急匆匆去找西窗先生沈暮阳,听说在前头的敞厅,就赶了来,见了沈暮阳便说:“西窗先生,大福晋叫你。”
沈暮阳与尹南山对望,这事终究还是没瞒住,于是对方景禄道:“我这就过去。”
待到了大福晋处,依礼拜见,大福晋看去旁边的含羞:“请西窗先生坐。”
含羞搬了把椅子过来。
沈暮阳却垂首:“福晋面前,不敢坐,福晋有什么事找我?”
钮钴禄氏看了眼应嬷嬷。
应嬷嬷便对房里侍立的几个小丫头道:“行了,这没你们的事,下去吧。”
小丫头们屈膝施礼,恭谨退出。
钮钴禄氏这才问:“听说今晚是你和东篱先生陪着王爷,你们去了哪里?”
沈暮阳言语恭敬,态度清高:“福晋想必知道,我与东篱兄进王府的时候,王爷曾交代,我二人只是负责陪伴王爷读书吃茶写字作诗画画,不准我们谈论有关王府的一切。”
这个钮钴禄氏当然知道,微微一笑:“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旁人。”
言下之意,她是大福晋,关于允礼的一切,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沈暮阳非常耿直:“福晋恕罪,王爷交代过的,我就该遵守。”
这就是不肯说了,钮钴禄氏容色就变得清冷,姑念他是允礼的座上宾,忍了脾气道:“那行,我不问王爷的事,我问问李忠带来的那个姑娘是谁?”
沈暮阳仍旧是:“福晋恕罪。”
钮钴禄氏立时沉下脸:“这话我若是问王爷,王爷也会告诉我,你只是我们府上的客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这话说的未免凌厉,其实钮钴禄氏不常与两位清客接触,沈暮阳和尹南山也甚少往后宅女眷处走动,给沈暮阳几番拒绝,钮钴禄氏面上有些挂不住,所以言语有些咄咄逼人。
沈暮阳不卑不亢:“不敢当主子,亦不会当奴才。”
钮钴禄氏心口一堵,拿着绢帕的手怒指向他:“你!”
应嬷嬷突然在下面偷着拉了下钮钴禄氏的衣角,钮钴禄氏长出口气,忽然明白,得罪沈暮阳倒也不怕,惹允礼不开心事大,于是飞流急转,含笑道:“难得你对王爷如此效忠,来人,赏!”
沈暮阳却朝她施了一礼:“多谢福晋,恕我不能接受您的赏,告退。”
第101章 叶公好龙()
撒花的门帘子垂落,不见了沈暮阳高傲的背影。
钮钴禄氏一掌拍在身侧的茶几上:“真是又臭又硬!”
应嬷嬷劝着:“您可真犯不着跟这种人动气,若他和东篱先生是个容易变节的,咱们爷也不会待他们为贵客。”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钮钴禄氏忍不住冷哼一声:“怎么说都是个不懂变通的,拘泥成规,囿于窠臼,怙恃主恩,任意妄为,让人生厌。”
应嬷嬷那厢笑道:“您可不常这样发脾气,显见今儿是真给这位西窗先生气着了,行,这事我记下了,改天我替您教训下这个西窗先生。”
钮钴禄氏非但没高兴,却将手一摆:“别招惹他,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投鼠忌器,是怕允礼不高兴。
应嬷嬷方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哄她开心,见她发了通脾气脸色不好,就道:“要不我让厨房给您熬碗槐花粥,满街槐花开,呼吸一下满嘴都香呢。”
钮钴禄氏摇摇头:“不吃了,这时辰吃多了容易积食,不如你去打听下李忠带来的姑娘是谁。”
应嬷嬷晓得她心里所想,道:“这事无需打听,李师傅带来的能有谁?还不是那个李三春,旁人又岂会大晚上的进王府,这番恩宠,唯有她李三春可得。”
言语间,提醒钮钴禄氏,允礼对李三春,有着别样情怀。
钮钴禄氏其实也猜到是三春,当下沉思不语,想的是允礼纳妾,她从来都是极力促成,然这位李三春不同于别人,听说允礼初见李三春便是在拘捕神鞭张时,小女子经常在微妙的场合出现,且不是京城人,身份神秘,不得不让人存有戒心,按说钮钴禄氏一介女流,素来也不过问允礼的公务,怎奈允礼是她丈夫,允礼的一切关乎她的一切,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念及此,钮钴禄氏叹了声:“希望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
应嬷嬷叫进个小丫头,取了水烟袋来给钮钴禄氏:“既睡不着,就抽两口。”
钮钴禄氏嗯了声,忽而皱眉:“不知王爷带那李姑娘来王府作何?”
她说着话,眼睛望去窗户,如此春夜,总会让人容易浮想联翩。
应嬷嬷晓得她嘴上说希望允礼多多纳妾,然后多多开枝散叶,其实心里还是非常在意的,一者她是嫡福晋,为丈夫的子嗣考虑是做人妻子的本分,二者也或许允礼一直清心寡欲,没对哪个女子钟情过,她也就没如此的紧张,而今李三春堂而皇之的进了王府,还是在夜里,她未免心烦意乱,应嬷嬷给小丫头递个眼色,示意拿走水烟袋,然后对钮钴禄氏道:“不如我陪福晋出去走走,这时节不冷不热,福晋老是窝在房中,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色。”
应嬷嬷之于钮钴禄氏,一如刘景泰之于允礼,都能恰如其分的说到主子的心坎上,钮钴禄氏当即道:“也好,走一走权当消食了。”
一伸手,含羞已经搀了上来,同应嬷嬷一左一右,两个人陪着钮钴禄氏就出了房门。
或许是往日里家里琐事多,以至于忽略了节气忽略了花开忽略了一切,经应嬷嬷方才这么一说,迈出房门的钮钴禄氏只觉春天的气息如丝绸,轻轻抚上面颊,岂止槐花,还有别个什么,亦或是蔷薇亦或是芍药亦或是梨花,她不知道这时节该开什么花,就是感觉一呼一吸,身心清爽,淡笑道:“听闻东篱先生和西窗先生皆是才华横溢,不知怎地当初就没考取功名呢?”
应嬷嬷想了想:“或许是他们运气不佳,或许是他们心性差,很多人都是,平时就写诗做文章不在话下,一旦进入考场,紧张到不行,什么都写不出来了,听说有人连自己名字都写错了。”
含羞那厢接话道:“还有吓得尿了裤子呢。”
应嬷嬷隔着钮钴禄氏朝含羞啐了口:“小蹄子,什么话都敢说,赶明别叫含羞了,叫没臊得了。”
给她一番调笑,含羞突然就羞红了脸,气鼓鼓道:“福晋您看呢,嬷嬷老是欺负我,当初我这名字可是福晋给取的,说我含羞带笑的样子最好看。”
应嬷嬷咯咯笑着。
钮钴禄氏也笑了:“你甭给嬷嬷计较,她年纪大了,倚老卖老,你让着她一些。”
含羞就朝应嬷嬷撅撅嘴巴。
应嬷嬷啧啧道:“小蹄子,愈发会卖弄风骚了,有本事爷跟前卖弄去。”
含羞突然收起了笑容:“您这话什么意思?”
应嬷嬷这话当然用深刻的用意,钮钴禄氏一直想将含羞替允礼收为房内的,可是允礼不同意,钮钴禄氏就怨含羞空长了一副好模样,不会取悦男人。
应嬷嬷待想暗示她,钮钴禄氏打断了应嬷嬷的话:“这么一走果然舒服,你看头上好大个月亮,连花草的颜色都能看清呢,只是我这院里素来极少栽种花草,不足以欣赏。”
应嬷嬷知道她心里所想,还不是惦念允礼此时在作何,于是道:“老奴听说王爷书房旁有个小花圃,遍植花草,一年三季,除了数九寒天,都有花看,不如咱们过去那里看花。”
钮钴禄氏正中下怀,就说:“别打扰到王爷就好。”
应嬷嬷笑道:“怎么会,咱们又不进书房。”
于是三人赶来了那个小花圃,刚至围绕小花圃的那簇垂柳处,应约听见有人说话,钮钴禄氏脚下一滞,怕是允礼在此,听了听,不是允礼,倒像是李忠,正琢磨,忽然打太湖石后头走出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妙龄女子,一身素色衣裳,她刚好是迎着月亮而站,月华如溪水漫溢在她身上,不知方才谁说了什么笑话,她娇羞一笑。
钮钴禄氏身心一震,叹息似的感慨:“含羞带笑的样子,不是你最好看,而是她。”
含羞未懂这话意,问:“福晋您说什么?”
声音有些大,惊动了花圃中的人,随后由太湖石后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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