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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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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衣却不肯走,他将凤知微的意思理解为床被人占了,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忍痛道:“那你和我睡。”

    “”

    已经转过身的凤知微一个踉跄,赶紧扶住了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顾南衣晶亮的眸子,想了半天只好提醒他:“你最讨厌和人一起睡的。”

    顾少爷摸出一个胡桃慢慢吃着,用很平淡的语气表达很巨大的牺牲,“我是你的人,可以睡。”

    “”

    凤知微又是一栽,花树被她撞得花朵纷纷欲落,顾少爷拂去她头上碎花,牵了她衣袖,道:“走,睡觉。”

    好吧少爷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保护我的人你可以牺牲一下把床让给我睡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简字数这么言简意赅这样子说话会死人的。

    “我今晚不想睡觉。”凤知微抱住树,坚守阵地,“真的不想睡。”

    顾少爷却很坚持,“你不舒服,去睡。”

    凤知微知道顾少爷的执拗性子,一件事一旦坚持起来那是很可怕的,看他吃胡桃就知道了,她万分恐惧顾少爷说得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打昏了带去睡就麻烦了,突觉肚子一阵咕咕乱响,随即有些绞痛,赶紧道:“等下就睡,现在我肚子不好,要上茅厕。”

    顾少爷松开手,凤知微左顾右盼,看见侧前方不远处有座公用的茅厕,赶紧甩脱顾南衣奔了过去。

    她奔进茅厕,这才觉得肚子还真是痛得厉害,敢情不适应南海海鲜的肠胃,今晚彻底造反了,她蹲在那里,起不了身,忽听见远远的宁澄的声音,似乎在安排着人。

    她怔了怔,这才注意到,这座精致的茅厕是紧靠着静心轩的,燕家财力雄厚,不怕靡费,为方便人游园,茅厕都建了好多个,还建得比人家屋子还讲究,而这座憩园的全部建筑,讲究细致精美,所有院墙都是镂空花墙,装饰意味大于遮挡意味,于是这座几乎无人来用的茅厕就靠着静心轩最后一进她的房间,斜过去就是宁弈房间的后窗。

    这个位置可不太好,她叹口气,有心要起身离开,可是肚子造反,只好继续蹲着。

    宁弈此时已经结束了入定,从清冷的月色下起身,听见宁澄的脚步声,从自己房间出来。

    他并没有多想什么,随口问:“什么时辰了。”

    “三更。”宁澄答。

    宁弈觉得这小子语气有那么点古怪,但还是没有多想,又问,“前方席散了没?”

    “那个魏还没回来。”宁澄悻悻道,“快点回来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

    “啊没有。”宁澄道,“主子您该歇了,那个魏马上也该回来了。”

    宁弈默然不语,心想那女人真是贪杯,道:“去准备点醒酒茶,再准备点心。”

    “我记得一个时辰前您刚吃过点心。”宁澄一向很喜欢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又饿了,不成?”宁弈淡淡瞟过去,宁澄闭嘴走开,一边走一边咕哝,“看不见了瞪人眼神还这么凶。”

    宁弈听得清楚,于无人的暗影里,无奈的笑了笑。

    别人都说他惯这个护卫惯得莫名其妙,猴子精似的纵得无法无天,和他平日作风不符,只有他才知道,有宁澄在,那些沉重而晦暗的霾云里,才有一丝值得人心情舒爽的亮色。

    “要松瓤酥和薄荷糕,不要油腻腻的鹅油卷!”他突然想起来,又关照了宁澄一句。

第183章() 
“知道了!”宁澄回答得有点没好气,竖起一根指头,叽咕,“不就是她不喜欢鹅油卷么!”

    走过回廊,回到房间,宁弈刚推开门,便停住了脚步。

    随即他笑了笑。

    他的笑意沉在房门前一半月影一半黑暗里,宁静而优雅,斜飞的眉扬起一个流畅的弧度,看起来带几分小小的快乐,月光斜斜射过来,那笑容在月色里清而亮的绽放。

    他的手扶在门边,没有立即推开,闲闲倚着门,突然想好好品味此刻淡而神秘、唯有自己才知的欣喜。

    这女人,还有这份小心思,明明结束了,却从后窗溜进来。

    想起晚宴临走前他半开玩笑说约她到自己房里来,她答应的语气一听就很假,他知道她不会来,也不过笑笑而已。

    不想她居然真来了,是喝了酒有点醉,所以才肯收了平日距离和矜持吗?

    他突然心情便很好。

    他轻轻的走过去,隐约间嗅见洗浴过的人才会散发的清爽香气,和香炉里沉香袅袅交织在一起,空气里有种暧昧而旖旎的余韵。

    宁弈轻轻一笑,心想她动作真快,这都梳洗过了。

    他正想呼唤宁澄将点心端上来,刚一扭头,忽听一声呢喃娇笑,在黑暗中动人心魄的响起,随即有温暖青春的身体,扑入他怀中。

    凤知微在茅厕里,蹲得脚都麻了。

    她几次觉得自己好了,解决了,欲待站起来,刚一站直,便觉得肚子里又是一轮新的翻江倒海。

    她蹲到头脑发晕两腿发软,那点海鲜还是没有饶过她的趋势。

    憩园无闲人,今晚有一部分住在城西的燕家人留宿前院,此时后院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以她就算不想听,宁弈那边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见宁弈开门的声音,他在房内站定的声音,没有喝斥没有拒绝没有疑问,宁弈的屋内是顺理成章的安静。

    随即她便笑了自己——为什么要有喝斥拒绝和疑问?胡想什么?燕怀莹能进这院子,本就是他亲自首肯的啊。

    哎,明儿见了燕小姐,要不要唤声新姨娘呢?

    她捂住肚子,觉得今晚真是流年不利,这辈子海鲜一定和她有仇。

    却听见有人大步走来,一边走一边道:“微,微,出来。”

    她蹲得时间太久,顾南衣不放心来找她了。

    凤知微心中一跳,心想宁弈可不知道她吃坏了肚子在这里上茅厕,她这一出声回答,宁弈会怎么想?

    赶紧匆匆收拾自己便要迎出去,然而顾南衣得不到她回答,更加不放心,他想了想,知道女厕自己是不能闯的,干脆抬掌一劈。

    轰然一声,他将茅厕劈倒了半个。

    那女体扑入宁弈怀中。

    一瞬间丝般柔软,丝般光滑,黑暗中一团软云似的包裹住了宁弈,浓郁的芍药香气扑来,她在他怀中瑟瑟,几分畏怯几分委屈几分哀怜,轻唤:“殿下”

    宁弈先是一喜,随即便知道不对。

    凤知微不会这么柔软这么香这么衣襟半敞浓妆艳抹的躺在他房中主动献身以求欢。

    哦不,凤知微有这么柔软这么香,但是不会给他尝。

    凤知微能不推开他的手就算是老天有眼。

    想必是燕家送来的女人吧

    有什么空落落的情绪涌了上来,一霎前那份油然欢喜,到了此刻只剩下淡淡失望,失望之后又有些恼怒,却又不知道该恼怒什么。

    怀中女子双臂如柳,攀援上他的肩,手臂微微颤抖,似乎不太擅长这种求欢之姿,动作有点僵硬,倒勒得他脖子一阵不舒服。

    他冷笑一声,突然对芍药香气厌恶彻底。

    以后要拔掉王府里所有的芍药!

    还有,宁澄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这样爬上了他的床!

    正要推开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忽听一声巨响。

    轰然一声,就响在他的后窗不远处,随即便听见一声惊呼,却是凤知微的声音。

    他一惊,便要赶去,怀中女子却死死勒住了他,宁弈眉毛一挑,正要一掌拍死这女人,手刚抬起,突然顿住。

    凤知微怎么会在他后窗外?

    她在干什么?

    他愣在那里,眼神变幻,窗外的对话,已经清清楚楚传了来。

    “你干什么!”凤知微的声音有点受惊。

    “太久了。”是顾南衣的平静声音,“走,上床。”

    凤知微似乎被烟尘呛了,大声咳嗽。

    宁弈微微的笑起来。

    这笑意看起来还是刚才他推开房门前的笑,仔细看来却有不同,如果说刚才是清的,亮的,带着露珠般新鲜快乐的闪烁光芒的,现在就是冷的,魅的,带着夜色里曼陀罗花般妖而沉郁的香。

    燕怀莹仰头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几乎快要看痴。

    宁弈一笑之后,抬起的手掌,缓缓落在她肩头,手上用力,哧啦一声便撕裂了燕怀莹的衣衫。

    雪白浑圆的肩头露了出来,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莹润如美玉明珠。

    燕怀莹低呼一声,实在没想到在这明知有人偷窥的情境下,殿下还这么猴急,这是要立即侍寝么?她羞红了脸,有些惶恐的望了望外面,几分害怕几分欣喜,觉得不妥又不敢拒绝。

    宁弈又抬手解了自己领口衣纽,一线肌肤润泽晶莹,燕怀莹红着脸,目光似躲不躲,半晌轻轻将脸靠上他胸前。

    宁弈嘴角一抹莫名笑意,揽了她行到后窗前,唰一下拉开窗扇。

第184章() 
后窗不远处花墙外,凤知微正在茅厕里挣扎而出,她实在没料到顾南衣一掌毁茅厕,衣裳还没有完全系好,手忙脚乱中险些被砸到,被顾南衣拎了出来,急乱中什么也来不及说,先赶紧收拾自己,而顾南衣拎着她就想走,正在这时听见宁弈后窗开启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见宁弈衣裳半解,揽着衣裳大半解的女子,他的手紧紧按在她不着寸缕的肩头,她的脸牢牢贴在他敞露的胸膛。

    看见他噙一抹淡淡笑意,依稀是当初妓院相遇那般的熟悉风流意蕴,向她懒洋洋招招手,笑道:“魏侍郎,本王新纳小妾,十分善解人意,侍候得本王精疲力尽,你既然在,那么顺便进来,帮我们打盆水洗漱一下吧。”

    凤知微的目光,慢慢的抬起。

    从上往下。

    先是扫到宁弈的手,再落到燕怀莹的衣裳,再落到两人腰部。

    她那么毫不动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仿佛没听见那句十足侮辱和挑衅的话。

    宁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忽听凤知微慢吞吞道:“为王爷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宁弈等了半天,听得她这一句,眼睫垂了垂,一言不发揽了燕怀莹就离开窗边。

    燕怀莹又是羞涩,又是得意,忍不住从宁弈怀中转了转脸,对凤知微露出挑衅笑意。

    凤知微看定她,眼神怜悯,倒看得燕怀莹怔了怔。

    燕怀莹脸一转,宁弈便察觉,失明的人有时候感觉更加灵敏,他隐约感应到这女子突然飞扬起来的心绪,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

    一转过身,他啪的拉下窗扇,窗扇一合,他便推开了怀中的燕怀莹。

    燕怀莹猝不及防,身子一仰正栽在床上,还以为是殿下急不可耐要她,微微嘤咛一声,便顺从的伏在榻上。

    她伏在榻上,心跳如擂鼓,毕竟是处子,还是大家出身,并不知道怎么去以色侍人,只知道蜷在榻上,手指紧紧抓住锦绣被褥,丝滑的缎子粘住了一掌的汗,她在咚咚的心跳里屏住呼吸等,竖着耳朵听,那人却沉在黑暗里,一直没有近前。

    隐约中只听见他的呼吸,一开始还有些急促,渐渐便转得悠长。

    “砰”一声巨响,惊得燕怀莹急忙坐起,回头一看,门被撞开,凤知微端着好大一盆水,歪歪斜斜跨进来,那盆着实惊人,她双手险些环抱不过来,水装得又满,泼泼洒洒,连站在门边不远处的宁弈,都泼了他一靴子。

    “水来了。”凤知微气喘吁吁的道,“下官想殿下一定很辛苦,姨娘也一定很辛苦,所以多打了些水,别说洗手,洗澡想来也够了。”

    她抱着大得可以游泳的水盆,站在门口有点无辜的笑,月光下笑意朗朗。

    房内的一切看起来那么暧昧——被褥凌乱,灯烛未点,男女衣裳半解,空气里荡漾着旖旎浓郁的芍药香气。

    凤知微的目光,再次在燕怀莹撕裂的衣裳上掠过。

    宁弈啊宁弈。

    你就是爱玩试探人的把戏。

    你如果真的碰过这个女子,就应该知道,她为了承欢于你,穿的是一件开领薄衫,是海外那边的一种时新样式,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却很好撕——分开领口直接就脱下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力气从肩头撕裂?

    还有,你搂人家上半身那么紧,腿为什么微微后撤一步?你那放在她肩头的手,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卡而不是摸?

    你根本就是很讨厌别人的靠近嘛。

    凤知微摸着隐隐发痛的肚子,想着自己一人挡了海鲜席上吐下泻还不算,还要被那两个男人先后折腾,一个天真一个古怪,都不给她省心,可怜她这多愁多病身,怎么耐得他们这倾国倾城貌哦。

    她叹息着,有点无聊的迎上燕怀莹看过来的眼光,觉得她那件薄裙子古里古怪的,忍不住一笑。

    燕怀莹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的笑容,无法想象这人在这个时候居然在笑,她想过一万次在得到殿下的宠幸后该如何如何羞辱魏知,现在好像也接近可以羞辱这人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让他侍候自己更能泄愤的呢,然而当魏知真的端着盆进来的时候,她无法在魏知眸子里找到任何一丝她所期望的阴霾和愤恨,那样明洁迥彻的眸子,那样如水玉通透澈亮的目光,平静而阔大的射过来,她不自觉的便开始整理撕裂的衣裳,突然觉得自己堕在了尘埃。

    宁弈一直沉默不语,细细听着凤知微的呼吸,她似乎一直站在那里,饶有兴致的打量,呼吸是平静的,不悲不喜,不恼不怒,仿佛从无波澜,他立在黑暗里聆听,用一种平静的姿态,在寂静里,将自己的心思听在了缓缓坠落的深水里。

    忽然又是一声响,金属撞地声音,大盆落在脚下,水再次溅出来,他躲避不及,另半边靴子也湿了,随即听见凤知微笑道:“下官不善侍候人,真是笨手笨脚,要么还是姨娘来好了。”

    姨娘两个字有点重,咬在齿间的味道。

    宁弈突然缓缓笑了。

    还以为你真的厉害到不动如山呢。

    这只城府深藏的小狐狸啊,终于还是有点控制不住了。

    他笑得带点得意,于是那笑意便难得的多了几分明朗,一点光芒闪耀在眼角,寂静里,沉落的心思从坠底的深渊里缓缓的浮上来。

    他“嗯”了一声,坐了下来,忽然偏了偏脸,冷声道:“你没听见?”

    他并没有看燕怀莹的方向,燕怀莹一时没反应过来,凤知微笑吟吟的对她伸手一引,指了指那盆水。

第185章() 
燕怀莹愣在那里,才想起刚才魏知那句“还是姨娘来好了。”

    殿下竟然叫她这样去侍候?

    燕怀莹坐在那里,僵了一阵子才慢慢挪下床,她将那件撕裂的开胸西洋寝衣拉了又拉,勉强遮了肩头,一步步的蹭过来。

    她从没侍候过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应该做什么,凤知微瞟她一眼,看着她跋扈尽去显得有些惶然的眉目,心中一叹。

    何必?为了一己私欲或一点不存在的仇恨,赔上自己终身?

    这些自幼养在豪门的孩子,还是过于狭隘了,将一点琐事无限度放大,不间断自我恐吓,直至被假想的危险逼入梁山,将自己陷进自我折磨的怪圈。

    实在不想为难她,不是同情怜悯,而是觉得被家族牺牲、从千金小姐沦落成侍寝女已经够惨了,还注定得不到回报,她要再折腾她,这孩子在宁弈房里上吊他们还得搬家。

    “反正下官手也湿了,还是下官来吧,刚才还蹭着点泥,正好殿下借我点水洗洗。”她笑着打圆场,蹲到宁弈面前准备帮他脱去湿靴。

    谁知宁弈脚尖一踢,踢在燕怀莹膝上,淡淡道:“魏大人手弄脏了,你没听见?还不侍候大人洗手?”

    燕怀莹僵在那里,不会动了。

    膝盖上那一踢并不重,却瞬间将她心踢碎,将她整个人踢下深渊,只是那一句话,她突然便明白,她错了。

    是她想差了,那些仗着皇亲国戚权势便可以对当朝大员耀武扬威的传说,只是传奇本子里乱编的故事,那里的主角,不是宁弈这样久经风浪的皇子,也不是魏知这样城府深藏的官员。

    在这样的人面前,什么荒诞都不可能发生,什么人都别想任意错位。

    而她,才是为这个荒诞且一厢情愿的想法真正羞辱了自己,并,永远无法挽回。

    是她自己放弃了自己——如果说以前她可以拜在魏知脚下,从此后她连接近魏知身周三尺都不够资格。

    她抖着嘴唇,想抗拒想爆发想愤怒想哀哭,想像过往十几年一样任性的做她身为燕家小姐该做的事,然而她却什么也不敢做,宁弈不是魏知,她敢在温和的魏知面前耍大小姐脾气,是因为她心底感觉到魏知不会真的和她计较,哪怕是因为不屑而不和她计较,总归不会有后患,然而在宁弈面前,她不敢,这清雅如月光又绝艳如午夜曼陀罗的男子,不动声色中自有其凛然和锋利,只是目光那么淡淡扫过来,她却觉得所有的言语都被冰住,然后永冻在了血脉里。

    她相信,触怒魏知,也许只是会倒霉,触怒宁弈,那就是死。

    虽然不敢发作,她却也终究做不到立刻放低自己,她僵在那里,轻轻的抖着,手指紧紧陷在掌心里,不上前,也不退后。

    凤知微好像没看见她,也像没听见宁弈对燕怀莹的吩咐,自己撩了水洗了手,淡淡道:“不敢当燕小姐侍候,还是免了吧。”

    这是提醒宁弈对方的身份了,果然看见宁弈眉毛微微一动,凤知微心中更清楚几分——他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什么暧昧?以宁弈谨慎,再风流,也不可能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寻欢。

    “既然如此。”宁弈知道燕怀莹身份,也不过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道,“这么不懂规矩的女人,本王没耐心带在身边慢慢教导,魏大人,这个妾,便赏你吧。”

    凤知微怔了一怔。

    燕怀莹霍然抬头,刹那间连瞳孔都似放大,眼睛里满载不可置信的惊恐。

    “殿殿下,您说说什么”

    宁弈却连和她多说一句话的兴致都没有,只将脸对着凤知微,一声鼻音,“嗯?”

    凤知微叹气,懒洋洋道:“下官谢赏。”

    “那就好。”宁弈似乎心情不错,手一挥道,“既然是你的妾,呆在本王房里做什么?还不出去?”

    “我不出去!”燕怀莹到了此时已顾不得害怕,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她再畏怯宁弈,也不得不为自己命运挣扎。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满是水迹的地面,跪在宁弈膝下,抱住他膝盖,眼泪瞬间便流了满脸,“殿下殿下,我学我会好好的学规矩,您不要赶我走我是您的人,您刚才您刚才还”

    她抽噎着,将一句话说了半段含糊了事,希望能以这句暧昧的暗示,让魏知厌恶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从而主动推辞。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宁弈顿时长眉一挑,似笑非笑偏转脸来,道:“刚才怎么?”

    燕怀莹哪里说得出口,只抱着他的膝哀哀哭泣,眼泪鼻涕不经意的沾了宁弈衣袍,凤知微看着不好,趁宁弈察觉之前,一把拎起她往旁边一放。

    她的意思是怕宁弈一不高兴真的一脚踢死了她,倒不是她要珍惜这大小姐的性命,而是暂时她还不想和燕家闹翻脸。

    燕怀莹却认为是魏知故意不给她机会,满腔悲愤顿时找到了发泄口,一转身霍然盯着凤知微,从咽喉里低低发出一声怒哼,猛地一头便撞了过来。

    “你不让我活,我便死在你手里!”

    凤知微啪的一掌便将她干脆利落的煽出了房门。

    “记住!现在我是你的良人你的天!你闹我,死在这院子里都没人给你出头!”

    她用力巧妙,燕怀莹被扇出门去也没鼻青脸肿,却被那掌风扑面逼得眼睛一翻闭过气去。

    立即有人过来将她拎走。

第186章() 
“照顾好燕姨娘,让她在屋内静养。”凤知微闲闲踱到门边,对燕家拨来侍候的奴婢道,“燕姨娘欢喜得失控,你们别跟着发疯,不然你们姨娘出了任何差错,都算你们头上。”

    燕家奴婢早已听见这屋内动静,刚刚还欢喜小姐得了宠爱,此刻都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噤若寒蝉的连声应是。

    人群退去,凤知微觉得有些疲乏,叹息一声正要走,有人伸手一拉,将她拉在了怀里。

    背贴着宁弈胸膛,感觉到肌肤的温热,忽然便想到刚才有张脸,曾婉转娇柔的贴在这胸膛上,凤知微弱水迷蒙的眼眸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一让,笑道:“很晚了,明早还要起来去和南海官府商谈,您还是睡吧。”

    “每次你不高兴,对我的称呼就变成敬称。”宁弈不松手,声音有点闷闷的,“听着怪不舒服的。”

    凤知微立刻道:“是,是,你还不去睡觉?”

    “还得再凶些。”宁弈揽着她的肩,下巴搁在她鬓边,轻轻吹她耳边散开的短发,“语气再冷些,疏远些。”

    凤知微抽抽嘴角,道:“你还不去睡觉!”

    “太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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