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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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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没想到我们这间屋子正对着马路,放眼看过去,镇上已经全熄了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你睡门口那张床。”张巧艺指着门口的床。

    “你不怕靠窗子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呀。”我故意吓唬她。

    可张巧艺抿着嘴,能看出来她很勉强,似乎憋了很久也要咬着牙摇头,说自己才不相信什么鬼神。

    我睡哪倒是无所谓,既然已经达到吓唬她的目的,索性就脱下鞋,摆成鞋头对鞋跟的样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为什么那么摆?”张巧艺好奇地询问。

    听她这么一问,我心里窃喜,果然是发现了,看我这次不吓吓你。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告诉她说这是住旅店的常识,鞋子按照一正一反的样子摆,如果睡醒了发现鞋子被摆正了,那就说明昨晚你跟不干净的东西同住了一个房间。

    张巧艺听了捂着嘴巴,愣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勉强挤出笑容,硬是撑着说她不怕这个。

    看着她花容失色的样子,我差点忍不住笑场,其实这都是我上大学那会儿听室友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能确定,当时权当是听个笑话。

    昨晚在医院里也没睡好,一沾到床眼皮就沉了下来,听到张巧艺说要洗澡,我含糊的应了一声就返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就听到一阵尖叫,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到厕所的灯还亮着,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怎么啦?”我大声询问,没敢贸然进去。

    过了一会儿我见里面还没有动静,就好奇地下了床,发现拖鞋是摆正了的,心想她居然趁我打瞌睡的时候想要吓我,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磨砂玻璃做的门。

    可当我敲了两次门之后,里面还没有动静,我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我拉了一下门把手,发现从外面打不开,又使劲儿拽了几下,未果之后,我准备用全身的力气了。

    忽然我感觉门晃动了一下,紧接着门在我诧异的目光下缓缓打开,同时从缝隙里先钻出了一股股水蒸气。

    张巧艺披散着长发从里面跌跌撞撞出来,看到我之后,一下子就扑上来抱住我,头埋在我胸口,用手指着浴室里面。

    被她从正面抱住,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她害怕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顿时从心底生出一股勇气。

    “里面,里面有,有”张巧艺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我眉头一皱,从打开的门缝看向里面,出来白腾腾的水蒸气之外,根本看不到别的什么,如果怀里的张巧艺是在演戏,那真可以拿金马奖了。

    “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我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就在我要挪一步往里面看看清楚的时候,张巧艺却忽然阻止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被吓得不轻。

    我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稍稍松开我一些,这才看清楚她只围了浴巾,怪不得刚才的接触那么的真枪实弹。

    我收敛了一下心情,把注意力放在浴室里面,示意她在门口等我。

    走进了浴室,我感觉自己进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她是怎么弄出来这么多水蒸气的,才在里面呆了几秒钟就感觉水蒸气进了气管,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由于厕所的门开着,水蒸气没一会儿就散得差不多了,却没有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正对面满是水珠的镜子中,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站在后面,着实吓了我一条,不过下一秒看出是张巧艺。

    “你成功了,吓到我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心想她的恶作剧成功了。

    我甩着被水蒸气弄湿的衣服走出厕所,没想到刚才还在吓唬她,却被她的逼真演技给骗了,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直到我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晾好,都没再听到有脚步声传出来,心想她又在厕所里搞什么飞机,于是回头一看,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我心里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以前听舍友抱怨女孩子总是磨磨蹭蹭,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突然被缓慢而沉重的节奏敲了三下,似乎见里面没有动静,又轻缓地敲了三下。

    “谁啊?”想不到大半夜还有人来敲门,我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我一出声,敲门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传来了,可能是没听到我的声音就走了吧。

    可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轻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于是我就趴在猫眼上,想看看是谁大晚上的来敲门。

    是张巧艺?!

第6章 似曾相识() 
我一下子后退了两步,吓得我差点叫了出来。

    刚才透过猫眼,我分明看到昏暗的楼道里站着一个女人,长发及腰,中分的黑发让人觉得她脸色惨白。

    没错,我不可能看错的,是张巧艺。

    这时候厕所的门被推开了,虽然我没回头,但我能感觉到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如果说外面的是张巧艺,那我身后的是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我肩膀上,吓得我身子一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愣着干什么?”张巧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不出什么异样。

    咚咚咚

    这时候轻缓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咽了下口水,反问她有没有听见敲门声,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没有,这两个字直接把我拽进了冰窖。

    又是一阵敲门声,比之前急促了很多,也频繁了很多。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听着那扇门在敲击下传出的声音,最后那声音在我听来,根本就是在砸门,而且门剧烈震动着,眼看就要吃不消了。

    就在我觉得门要被砸开的时候,敲门声戛然而止,消失得就跟不曾有过一样。

    整个空间仿佛凝滞住了一样,我能清楚的听到空气在我肺里进出的声音,同时心脏挤压血液的律动让我感觉全身血液都缓慢了下来。

    虽然这个过程很短暂,但对我来说,足够让我体会到窒息的讶异了。

    忽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被缓缓抽了回去,那一瞬间感觉要连我的灵魂也一并带走一样,同时后面响起了冰冷的声音。

    为,什,么,不,开,门!

    近乎咆哮的质问声差点让我魂不附体,惊慌见我急忙回头,却发现近在咫尺的距离就有一张惨白的脸。

    我拼命后退,后背撞在门上实在无处可退,可那张脸却这么近的盯着我。

    闭上眼睛,我拼命的要推开那张恐怖的脸,却发现双手什么也接触不到。

    “你干什么呢?”

    听到张巧艺好奇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两侧飞退的树影。

    我还在车上,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张巧艺扑哧笑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我在车上睡着了,还做了噩梦。

    还好她只是笑笑就没再提这个事情,不然我一个大男人还真下来台面,而且就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竟然睡着了。

    夜色渐渐黑了,我看着有些熟悉的路面,果然在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镇上黑灯瞎火的,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妙,到了镇子门口,更是让我无法表达心里那种感觉。

    梦中一模一样的镇子!

    而且更让我纳闷儿的是,张巧艺同样是开着车在镇子里面转了两圈,我壮了壮胆子才问她在干什么,她的回答果然跟刚才的梦里一样。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同时看到了一家门面干净的旅馆,倒是张巧艺先下车,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下,而我已经没有进去的打算了。

    在她要走进去的时候,我急忙拦住她。

    “怎么了?”张巧艺奇怪地看着我。

    我一直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总不能跟她说我做了一个怪梦,所以劝她不要住在这里吧。

    各种古怪的事情我在小时候也经历了很多,不过那时候都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完全不当回事儿,现在发生在我身上,我才知道有多么诡异。

    既然梦里是我先进去的,那我又何必畏畏缩缩,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我看着昏暗的大厅,吧台后面坐着的老板低着头,整个环境异常熟悉,就跟我第二次来这里的感觉一样。

    “两个房间,别告诉我只有一间。”我把话说在前头了。

    老板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他确定没有见过我之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一间。”

    这时候张巧艺闪身到了我旁边,一拍桌子,掀起一阵尘土,嫌弃地皱着眉:“你这鬼地方怎么会客满。”

    “一间,为了你们好。”

    听了老板的话,张巧艺脸瞬间红到耳根,我也不理会她跟老板争辩什么,张巧艺拿了钥匙便上了楼。

    “黄龙村距离这里还远吗?”我突然想起来,折回来便跟老板询问。

    老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考虑了很久,看他疑惑的样子我就猜到七八分了,最后果然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缓缓点头离开往房间走,心想这镇上老板定是见过不少人,怎么连镇子附近的村子都没听过?

    整个屋子里依旧只有两张床和一个卫生间,在床头的位置都有个柜子,倒是张巧艺赞许这里还算干净,而我已经如入冰窖。

    我脱下外套扔在靠门口的那张床上,顺势就躺在上面,头也没抬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睡靠窗的那张床?”

    “你怎么知道?”张巧艺惊讶地看着我,走到床边坐下。

    听了她的回答,我一把捂住脸,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靠着床头坐着,最后张巧艺困得不行了便翻身睡了,而我仍旧靠在那里,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还好整个晚上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我看着天色见见亮了,心里才有了点安全感,眼皮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张巧艺的声音叫醒,刚睁开眼睛,就见到厕所的磨砂玻璃后面有人影晃动,我心脏立刻咯噔一下。

    “喂,小洒,你醒了没有?把我的外套递进来。”

    我浑身一激灵,急忙应了一声,回头看见她床上果然有衣服随意扔在那里,我走过去刚要伸手拿,动作就定格在那里了。

    怎么衣服也脱下来扔在这里了,莫非里面的张巧艺是

    我不敢想下去,否则鼻血要喷出来了。

    这时候厕所门忽然打开了,我听到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湿漉漉的脚步声,应该连拖鞋都没有穿。

    “磨蹭什么呢,让你给我拿个外套。”张巧艺在我身后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现实的美好和梦中的恐怖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别挡着。”张巧艺说着就从后面用胳膊给我推到一边,拿起床上的皮衣利索穿好。

    我看着她换了一套衣服,只有皮衣还套在身上,甚至还换成了平底长靴,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还以为”

    张巧艺瞄了我一眼,将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扔进大纸袋中:“以为什么,以为我不穿衣服就从走出来站在你后面?”

    没想到我心里想的被她说中,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替我拿着,我们今天要早点到你姨夫爷的村里。”

    说完她就把大纸袋递给我,我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哦了一声就跟在她后面出了屋子。

    到了旅馆大厅,稀薄的阳光投射进来,让这里显得依旧阴沉,我看着窗户上的一层土,昨晚竟然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擦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连老板的影子都没有。

    张巧艺把门钥匙放在前台,只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的要走了,看来连押金也不打算要了,况且那点押金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虽然是早晨了,可这镇子仍然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街道上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直到出了镇子我才松了口气。

    路上我问了张巧艺昨晚有没有什么不妥,她皱着眉看了我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

    也许真是我多心了,竟然被一个梦搞得疑神疑鬼。

    这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我看着前面的岔路,并没有从老爹那里得知会有岔路。

    “怎么走?”张巧艺拿不定主意。

    我摇了摇头,四处看了一下,没有路牌,而且我老爹肯定也没来过这里,不然有岔路的话他肯定会告诉我。

    张巧艺疑惑地说道:“难道我们走错路了?”

    倒是我觉得不应该走错,如果我们走错的话,就不会走到那个镇子里,除非我们一开始就找错了镇子。

    我看着张巧艺在车载雷达上鼓捣了半天,又拿出手机在那里不知道查阅些什么,最后无奈放弃:“这里太偏僻了,网络地图都没有这里的消息。”

    一想也是,谁没事儿会跑这穷乡僻壤来,到了这里,有钱都花不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前面右侧岔路上缓缓走来一个人影,步履蹒跚,手里还拄着手杖。

    “姨夫爷?”待我看清之后,我惊讶地叫了出来,急忙下车跑了过去。

    我急忙上去搀扶住姨夫爷,看着他的样子,我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姨夫爷没有拒绝我的搀扶,脸上轻松一些,这似乎能让他省去不少力气。而我则惊讶于他衰老的速度,这才一天不见,他整个人老了将近二十岁。

    张巧艺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近九旬的老者,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姨夫爷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便看向旁边的张巧艺:“是你让小洒带你来的吧。”

    “那个老伯听说你懂一些奇门异术,所以想请你”

    张巧艺的话还没说完,姨夫爷就惨笑着摆了摆手:“你看我这样子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可是”张巧艺还要说些什么,却咽了下去。

    “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了。”姨夫爷拍了拍我的手背,一副关爱的样子。

    这时我才想起我是归还残册子给姨夫爷的,急忙拦住他说道:“姨夫爷,你忘了一件东西在我家里,我给你带来了。”

    听了我这句话,我能感到姨夫爷瘦弱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

第7章 黄龙() 
姨夫爷奇怪地看着我,从他眼里,除了奇怪的神色之外我还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不可置信和惊惧混合在一起。

    我正要把残册子拿给姨夫爷看,却被他制止住了,他看了看张巧艺,便叫我们跟着他到里面去。

    张巧艺正要开车载我们进去,姨夫爷就招呼她回来。

    “再往里面就不能开车了,免得扰了别人。”

    听姨夫爷这么一说,我和张巧艺对视一眼,俱都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秉着入乡随俗的观念,我们就跟着姨夫爷缓缓往里面走去。

    虽说姨夫爷走得很慢,可走了个把小时了,我感觉周围除了开阔了很多之外,完全没有看到村庄的影子。

    忽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臂,回头一看竟然是张巧艺,我这才发现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周围,而且有意靠近了我一些。

    看样子她是有些害怕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没底,尤其是昨天经历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到了。”

    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姨夫爷忽然停了下来,但我看着四周,除了黑色的土壤和一口不知年代的古井之外,就剩下零星的破木片了,哪里有村庄的影子,更别说开车扰到别人了。

    这时候张巧艺已经躲到我后面了,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喂,你姨夫爷是人是鬼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心里一突。

    姨夫爷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惨淡地笑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抱歉啊小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们放心吧,我还没死。”

    说完姨夫爷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我急忙帮他拍背,这才缓和了一些。

    姨夫爷摆手让我停下,叹了口气才说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黄龙村,五十年前还是民风淳朴的祥和景象,因为突发疫病才变成这个样子。

    当时疫病肆虐,村里又没有先进的医疗手段,几乎在一夜之间全村就死了六十多口人,三天之内全村死光,只剩下刘家一户。

    那时候姨夫爷和养父将全村的尸首堆到村子西边,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出去,便一把火都给烧掉了。然后在村口分出了一条岔路,另外一边就是通往当年村子的西边。

    此后不久姨夫爷的养父就去世了,全村除了当时外出的几个村民外和姨夫爷之外,全都丧生在那场疫病当中。

    听姨夫爷说完,我看着周围焦黑的土地,怪不得隐隐约约会有一股烧焦味儿,看来那一把火也把整个村庄都给烧了。

    当我注意到张巧艺的时候,她已经捂住嘴,皱着眉,似乎极度不想呼吸到这里的空气。

    可姨夫爷对我们的反应似乎见怪不怪了,也不多说什么,就径直朝着那口古井走了过去,然后费力地迈了上去。

    “我住下面,跟我来吧。”

    就在我要跟上去的时候,张巧艺一把拉住我,对着我摇了摇头,不过眼看着姨夫爷要下到井里面去了,我就让她在外面等我。

    从井口开始,就有旋转的石阶直通下面,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燃着的火把,一眼就能看到最下面。

    我刚往下走了两步,就见张巧艺也跟了上来,看样子她更害怕独自一个人。

    越往下走,空气反而清新了许多,尽管内壁上已经布满了青苔。

    整个古井直上直下,在最底下只有一床,一桌和一盏油灯,让人奇怪的是,石阶似乎还通往下面,却被泥土给埋住了。

    床很窄,桌上摆着一小摞书,其中残破的纸页已经蜡黄,皱巴巴的使书隆起了一些。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张巧艺看着周围,满脸不可置信。

    任谁也不想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想姨夫爷肯定有他的苦衷,而且村子就剩他一个了,如此一想,也挺可怜。

    虽然是在井底,可这里打算得很干净,姨夫爷拿出凳子给我们坐,但张巧艺笑着拒绝,似乎来到这里已经让她很不舒服,宁愿站着好了。

    姨夫爷也没勉强她,见我坐下来,便叹了口气:“把那册子拿出来吧。”

    我听了一愣,刚才姨夫爷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落了东西,现在又直接叫我拿出册子。

    当他看到我手里果然拿出一本残破的册子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更多的是解脱。

    姨夫爷如若至宝地接过册子,爱惜地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看似随意的翻看了一眼,便将册子放在桌子上。

    “既然这册子现在出现了,你就帮我保管,有机会就找个峡谷或者深渊丢了它便是。”姨夫爷说完咳嗽了两声。

    姨夫爷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这册子是干什么用的,但看他的样子像是极为爱惜,怎么舍得让我丢掉它。

    张巧艺似乎也觉得奇怪,就追问这破册子是干什么用的。

    不过姨夫爷只是在那里摇头,完全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

    “顽固的老头。”张巧艺一脸不悦,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这么失败,见到人了却不肯出手,开始怀疑其姨夫爷有没有真本事。

    既然姨夫爷不肯说这册子的事情,我便要他给我讲讲什么是棺人。

    姨夫爷迟疑了一会儿,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此时张巧艺也凑了过来。

    但姨夫爷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瞄了一眼那本残册子,还是摇了摇头,张开手臂让我们看看这周围的环境,然后指着自己:“住在井底,人不人鬼不鬼,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让棺人从我这一代彻底消失。”

    说完姨夫爷便叹了口,低头看了看自己枯瘦的身子和手臂:“天谴,天谴啊。”

    姨夫爷当了一辈子棺人,而且祖辈也是棺人,这当中究竟有什么蹊跷让他有如此决意?不过老爹老妈口中说的断子绝孙,似乎我在姨夫爷身上已经得到了印证。

    我看着姨夫爷苍老干枯的脸,深陷的眼窝已经流不出泪水,内心也极为同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起来那棺人也不是很厉害吧。”张巧艺鄙夷地看着姨夫爷,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他话中的风光。

    似乎是被激怒了,姨夫爷强撑着站起来,伸出苍老的手指着张巧艺:“你个女娃娃懂什么,我们刘家世代单传的”

    话还没说完,姨夫爷就剧烈咳嗽起来。

    张巧艺还要说些什么,我就听到一股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哭嚎声,隐隐约约,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声。

    我摆手让她不要说话,认真分辨着声音的方向,最后缓缓抬头看向井口。

    应该没有听错,这诡异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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