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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乱起萧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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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见他目光咄咄逼人,似乎仍在询间自己来意,又沉默良久,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掩面硬咽,嘶哑着嗓子说道:“兄弟,你得救我!”胤祥被他惊得身子一晃,扶着椅背愕然起身,连忙跪下,说道:“太子,你要折死我么?”胤礽泣道:“兄弟,我遭人暗算,恐怕大祸难逃!你素来仗义,不能袖手旁观!”
“怎敢坐视不救!太子,有话起来说,这断然当不起。再说,外人瞧见也不好——”胤祥心里打着主意,故作惊慌地问道,“你现今居太子之位,这‘救’字——是从何说起。”胤礽慢慢起身来,脸色愈加苍白,含泪道:“皇阿玛那边传出信儿,恐怕要……废黜我了!”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浑身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压得缩成一团。他的话,使胤祥也打了个激灵,半晌才摇头笑道:“没有的事!昨日上午,皇上还颁旨,赏你《古今图书集成》——阿哥们谁也没蒙这个恩,可见圣眷还是很好的嘛……”
这是旁敲侧击问原由,但冷香亭的事又很难启齿胤礽嗫嚅了半日,叹道:“什么原故如今连我也不知道。总之有人对我下了毒手:好兄弟……若是虚惊一场,那再好不过;若是有事——”“君臣之分已定。”胤祥慨然说道,“真要有什么,臣自然以死相保,连四哥我都可替他打保票!”
“你,还有老三、老四,我都信得过。别的人就难说了。”胤礽说道,“总请你们全力维持,胤礽虽然无能,也还不是忘恩之人!”胤祥直到此刻才真正掂量出事体重大,心下踌躇着说道:“臣尽臣职,弟尽弟道。说不上‘恩’字。太子爷,你只管放心,四哥酒一醒,我就把你这话告诉他。还有三哥,也由我去说;你府里的朱天保、陈嘉猷,你回去自己说——多联络些人,万一有事一齐来保。可惜王掞师傅没有跟来,万岁爷是极器重他的人品、才学的……”当下又说了许多话,耳听钟敲两点,已至丑正时牌,胤礽方辞了出去。
胤祥呆呆地看着他去了,方欲回内就寝,遥见远处九曲石桥上两溜黄娟灯笼迤逦而来,灯笼上写着“烟波致爽”四字,晓得是有旨意到了,想到太子方才的话,胤祥心中一紧,刚要进内去请胤禛,一转身,却见胤禛带着戴铎,早已站在栅棚门口,遂道:“四哥……你……”
“我已来一会了。”胤禛平静得如一泓池水,背手儿站在石阶上凝望着,“且听听什么旨意再商量——那个骑马的似乎是李德全?”胤祥见他镇定自若,心里安定了许多,抬眼看了看,说道:“是李德全。看样子今夜是分头宣旨,连总管都出来了。”
来人果是李德全,稳稳重重在狮子园门前下马,对门上人说道:“请叫醒四爷、十三爷,有旨意。”胤祥忙迎出来,说道:“我和四爷练功夫,还没睡呢——请稍候,容我们开中门放炮接旨。”
“皇上有旨,不必了。”李德全说道,“就请在栅棚接旨。”遂南面立定,待胤禛、胤祥二人前后跪定,方开读道:
奉旨:胤(礻乃)自即日起非奉诏不得见驾。着由上书房张廷玉代呈奏折。晋封皇长子胤詟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痡为雍郡王,皇八子胤禩为廉郡王,开府办差。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着晋贝勒。钦此!
第36章 心计穷夜奔狮子园 头脑灵应对动天听(2)()
读完了,望着愕然相顾的胤禛、胤祥笑道:“恭喜四爷、十三爷高升,奴才要请安领赏了!”“拿一万两银子来给德全——我和十三爷都是穷阿哥,你甭嫌弃。”胤禛站起身来,微笑着吩咐道:“看茶!”
李德全谢了赏,却不肯领茶,匆匆就要辞去,操着一口保定话道:“奴才不敢耽误,还得回去缴旨呢!改日再领吧!”他看了看胤禛似笑不笑的神色,忙又赔笑道:“奴才晓得,四爷定是想问太子爷的事。这里头的端底、奴才委实不晓得,也不敢打听。”
“你猜错了,”胤禛冷笑道,“他是太子,我拿他当主子待奉;是太子,我拿他当二哥看待——这是万岁的事,我不能过问。我只想知道,万岁说明日来狮子园北看猎狼,不知还来不来?”
李德全笑道:“听张大人说,皇上兴致很好,明日要猎狼,敢情是来四爷这里呀?这只是听说,万岁没给奴才这个旨意。”
“唔。”胤禛点了点头,半响才道:“你去吧。”
李德全去了。正是破晓前最黑最冷之时,寒星寥落、霜叶萧森,一阵风裹来,附近松林发出微啸,夹着夜猫子凄厉的叫声,越发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四哥,”胤祥随胤禛回到园中清虑斋,一落座便问,“你看这事是什么来头?”
胤禛望着跳动的灯烛,良久才摇头叹道:“想不到耗尽心力,他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借邬先生、文觉和尚他们都不在,不能听他们的高见。”“扶起扶不起都得扶!”胤祥想到太子方才那一跪,激动地说道:“他做了三十多年太子,就是刮黑风下黄雪,也是主子!这正是见骨气的时候!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就这么轻飘飘一张纸,被废了!”“胤祥!”胤禛断然喝道,“不要口没遮拦,这里不比在府里!”
胤祥住了口,抬头望望院外,没再言声。
“你说得很对,扶起扶不起都得扶。”胤禛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墙壁,“太子一倒,首当其冲与你我不利。别看老二,每日满口子曰诗云,心里未必靠得住。也别看老大、老八靠得近,一块肥肉扔出去,怕也要你争我夺!废了太子,越发有好戏瞧!我心里不愿太子倒,一是倒了未免牵连我们;二是来得太仓猝,我们连个预备也没有……”说至此,他打住了,太见底的话,即使对胤祥也难出口。胤祥却没理会,只觉胤禛分析得很透彻,只可惜了别人尚有肥肉可抢,惟独没有他和胤禛的份!想了半晌,方问道:“四哥,咱们怎么办?”胤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沉思了一会儿,叫过戴铎问道:“听说你在朝阳门置了一座庄子,这事外人晓得不?”
戴铎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忙答道:“是托亲戚名下代买的,因为还没成交,一直没敢禀主子知道——”
“公买公卖,我不盘间你这个。”胤禛温和地说道,“我写张条子,你带着回京,让高福儿支银子,需用多少支多少——这宅子算我赏你的。”
“主子!”
“别忙,尚有一事托你。”胤禛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今夜就得走!回京只办一件事,把邬思道、文觉和尚和所有清客幕僚都迁移到你这处庄上——如今热河情势不明,不能不防着意外!至于钱财,暂时可以不动。”说着便起身,至几旁提笔蘸墨,略一沉思,疾书几行字交给了戴铎。
戴铎呆呆接过一看,见上头除了银钱的事,还有“戴铎已削去门籍”的话,不禁大吃一惊,愕然盯着胤禛,脱口惊讶地道:“脱籍?”
“对,脱籍!”胤禛冷冷说道。
戴铎突然翻身扑倒在地,嘴一咧,嘶哑着声儿泣道:“求土子免写这一条!主子……我十岁上头插草标卖身葬父,是你救了我全家……如今你不要我了?我……要什么脱籍文书!主子……你好狠的心哪……”胤祥见他哭得凄惶,也自黯然失色。胤禛却很平静,微微叹息道:“岂但是你,我府里哪个人不是我从苦海里拉出来的?不然的话,早叫别人用钱掏买走了!千里搭长棚,无不散的筵席,何必儿女情长呢?这不过是防个万一,要没事,自然给你恢复门籍,你打起精神,照我说的去做!”
待戴铎出去,胤禛方转脸对胤祥道:“父皇做事高深莫测,但他并不轻易杀人,何况太子、你我都是他的骨肉?但事情宁可往坏处去想,我府里的这几个幕僚都是人中之杰,万一不虞,再想搜罗,比登天还难,先护了他们,我们在这里就好放心,为太子以死力争!”
“以死力争是我的事!”胤祥大声说道,“还是从前商议的,由我出头!”
“不成。”胤禛绷着脸,半晌才道,“这正是我的失策之处——我们过去做得太假。其实无人不知。我们是一回事,你在台前,我在幕后——可见此计拙劣不堪!”胤祥想想这话确有道理,便道:“那咱们这回就撕破脸,一齐为太子争位!”
胤禛没言语,半晌才透了一口气,说道:“天寒上来了,这么大的西北风,说不定要下雪了!”
第二日早晨,果然变了天,先是冰冷的濛濛细雨,搅得狮子园一片凄惶,慢慢转成了霰雪,打得残枝败叶瑟瑟发抖,发出一片沙沙声响。胤禛原以为这样天气,康熙未必来了,用过早点刚要过去谢恩请安,便见太监王保过来传旨:“着雍郡王毋庸请安,朕巳时前往狮子园观猎。”说罢茶也不吃打马径去。胤禛待王保一走,当即命人把儿子弘时、弘历并几十名家丁护卫都叫到前庭,大声说道:“今个皇上赏脸,看我一家子猎狼。大冷的天儿,皇上不惜万乘之躯,我们还有什么说的?你们天天说孝敬我,我看给我争脸就是最好的孝敬!一切按原定的办法,都要奋勇杀狼,还得留几十张好狼皮献皇上——事完了我自然赏你们,明白了么?”
众人雷鸣般“喳”地答应一声,接着便给胤禛请安,致贺!胤禛只一笑,也不理会。
巳正时牌,康熙的御辇果然到了。胤禛一家早就结束齐整,巴巴儿等在狮子园门口,齐刷刷跪地接驾,听李德全甩了静鞭,一齐叩头高呼万岁。
康熙精神十分是好,穿一件酱色箭袍,外头披着石青玄狐一斗篷,脸上泛着红光,在车上摆手道:“罢了。老四,这里离你的围狼土城有多远?”
“回皇上的话!”胤禛躬身说道,“约有五里。但恐山路坎坷,难行车驾。儿臣的坐骑黄骝儿还是皇上赐的,十分稳当,请皇上移驾!”
康熙“嗯”了一声,扶着邢年肩头跳下车来,搓搓手笑道:“我们满人祖居北方,朕就喜欢在这雪天打猎!”见弘时、弘历兄弟二人方在总角之年,都是眉清目秀,面白如月,佩着小腰刀昂首挺胸侍立在胤禛身侧,遂问:“这是朕的皇孙?叫什么名字来着?”胤禛刚说了句:“大的叫弘时——”弘历却挺胸向前一步朗声说道:“不敢劳父王代奏,孙的名字叫弘历!”
康熙惊讶地看了看弘历,七八岁的孩子,稚气未脱,文静中带着勃勃英气,浑身上下利利落落,不觉大起好感。因叹道:“若是小家子,说爷爷不认得孙子,媳妇没见过公公,那还成什么话?可惜了国事太忙,这‘天伦’二字也真难顾全!”
“皇恩雨露泽被宇宙,”弘历应口答道,“此即是‘天伦’,龙驭天道,不在区区舐犊之情!”
“哦,哦?”康熙一夜的焦思,被这几句带着清亮童音的“大人话”驱得干干净净,不禁开怀大笑,上前拍拍弘历肩头。“这么大个人儿就有这么大的道理?泽被宇宙而不及自己儿孙,只可算好皇帝,算不得好祖父,晓得么?”
“夫宇者,上下四方也,宙者,往古来今也!”弘历睁着大眼睛朗声答道,“孙子身在六合之中,处圣道治化之时,仰照皇恩,俯受荣宠,一身一发受之于君,公义和私情尽在其中!”
康熙目光陡地一亮,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远处渐渐发白的山峦,说道:“朕不想骑马了,左右不过四五里地,走着疏散疏散。看雪景不宜走马观花。”说着一把拉了弘历,命众人跟着,一路走,一路考较这个小皇孙,盘其学问,察其志趣,心中暗自诧异。
第37章 巧谏诤四阿哥猎狼 落陷阱皇太子叹息(1)()
围狼的土寨就在狮子园西北五里处。这里南依临山、西接塞湖、东临避暑山庄、北边山口处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因御驾要来,围子上连夜修了女墙,只不过垛子修在里头,当作栏杆,以防人从墙上跌进下头的狼群里。从驾官员们尚不知太子已被软禁,依班寨下请了安,有的人还拿眼到处搜寻胤礽。
但皇阿哥们一个个都心中雪亮,各怀心思,按着爵位长幼垂手侍立在康熙左右,都是默不作声。张廷玉一眼瞥见鄂伦岱也混在从驾官员中,心里很惊讶,便踱到马齐身边。悄悄问道:“马中堂,这鄂伦岱是怎么回事,调任旨意没传到么?”“传到了。”马齐一边跟着康熙拾级登城,一边回道,“他今早跑到我处,说从没见过这样猎狼,想开开眼界。我瞧他挨打受黜,怪可怜的,就应允了他。”
张廷玉心知不妥,若要回报康熙,就要得罪马齐。沉思片刻,摇摇头退后两步,深悔自己多此一问。
此时,康熙已经登上土围,立在黄伞盖下招手儿笑道:“你们都快上来!——这么多的狼!”
这是一座不大的土围子,依着半山修成。直径不到半里,是用茅草和泥垛起来的,高约两丈。围子里边的狼有四五百只,东一群,西一伙,一个个饿得眼红。有的卧着,有的烦躁不安地来回跑动,不时传来一阵阵嚎叫,叫得人心里发
狼喜爱群居,每一群自成体系。里头一共圈了五群,各占一方,由丁饥饿难忍,看样子已经相互争斗过多次。中间有一后空场,半人深的白茅被踩得像打麦场似的。草上残留着一摊摊殷红的血迹。各个狼群职守分明,中间母狼护着狼崽子,狼崽子饿得傲傲叫;公狼则守在四周保护自己的家族,伸着血红的舌头,龇牙咧嘴地望着墙上的人群,眼中放射出鬼火一样的绿光。
“老三,”皇长子胤眩纠戳⒃诳滴跎肀撸斐荆蚣缝砉矗阈ξ刈吖磁牧伺睦先募缤匪档溃骸袄先。闶窃坌值芾锿范潦樽疃嗟囊桓觯倒纤恼庋牧岳欠ǘ矗俊必缝砣纯床还哓费|这副派头,遂笑道:“书上该写的东西多着呢!即便写了,天下的书汗牛充栋,我也未必就读到了。”胤眩咝说靡灰姑凰怨帕⑻硬皇橇⒌站褪橇⒊ぃ衷凇暗铡币迅狭耍倭⒒崃⑺兀炕噬鲜谖一の来笕ǎ共幻靼谧牛右晃簧嵛移渌柯胱耪飧霾┭Ь鞯睦先岣南腋牛兜阶约荷肀撸涣纤谷绱死淠崧闹胁唤鸹穑成⑹币醭料吕矗勺叛壅一盎鼐矗刺滴跸蜇范G笑道:“四阿哥,看你的了!”
“喳!”胤禛答应一声,回头将手一摆,府里四五个力士抬出一头缚得牢牢实实的野猪,放在女墙上,用刀割断了绳子,往下一推。那野猪也是饿了几夭,壮牛似的在下头打了个滚儿,四蹄齐立,浑身一抖,尖嚎一声,就近儿扑到一群狼窝里,一口咬住一只公狼,长长的獠牙立时刺穿了狼腹,鲜血淋漓地就大口撕咬起来。
其余的狼先是惊得一退,但很快就看出这是人们喂它们的美味。几十只公狼高兴得伸长脖子长叫一声,一齐围了过来,不要命地撕咬。野猪是林间猛兽,身子涂了一层松脂砂土,坚如披甲,口中獠牙又似利剑,等闲虎豹都不是它的对手,哪里把狼放在眼里?它发疯似地吼叫着,狂奔乱拱,十几只狼立时被它咬得开肠破肚,血肉横飞!
草原上的饿狼,百无禁忌。这里有了可食之肉,五群饿狼,一齐争夺。有的红着眼围着野猪撕咬,有的扑向受伤的狼。听了狼嚎声,猪叫声,人们无不毛骨悚然。
康熙脸上毫无表情,睨视胤禛时,胤禛静静叉手而立,父子三人俱都不动声色。胤禩、胤禟、胤祥、胤禵,有的剔牙,有的说笑,有的怒目而视。只胤眩诳滴跎砗笪⑻疽簧溃骸胺ㄗ优率遣缓茫刻腥塘恕!笨滴跻膊谎陨
围墙下边的野猪早已抵挡不住了。脖子上的长鬃都已被拔得精光,有几处皮已经受伤出血。那畜生疼痛不过,从狼群中钻出来,瘸着腿沿墙便逃,霎时又被咬倒在地。五群狼也乱了阵,不分你我,见尸体就拖,伤狼倒地,立时就被撕成肉片……顷刻之间,围子里的狼群挤成团,滚成蛋,嚎叫声、哀鸣声响成一片。
“射箭!”
胤禛突然大喝一声:“不要让它们吃饱!瞄准狼头,狼皮留着主子赏人!”胤禛家人近百,听得主子下令,哪个不要在康熙跟前露脸?在土围上一个个弓开满月,瞄准了狼头,顿时箭如飞蝗,倾泻下来。
康熙慢慢踱至胤禛这边,见胤禛正和胤禩说话,便站在一旁观看,却听胤禩说道:“四哥,我赞赏你的用心。这些狼群不是相互咬死,就会被箭射死,何必弄头野猪?”胤禛笑道:“这不过想让皇上乐一乐,解解闷。说打猎,皇上还缺了野味?说留皮,难道皇上就缺这几张狼皮赏人?唉……我是瞧着皇上郁闷,变个法子给他开开心哪!”胤禩也叹道:“你这心自然是好的。不怕你恼——到底太残忍了。皇上一向宽厚仁慈,瞧了未必欢喜。”胤禛答道:“我只能本我的心去孝敬。这狼是什么好兽,叫它们咬一架,我看也不坏。”
在箭雨中狼群四处逃窜,有的东奔,有的西窜,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由于明令只许射头,那狼素有“铁头豆腐腰”的特点,头最耐熬,因此一直射了两个时辰,直到申牌时分,才被全歼在土围里。
“好,痛快!”康熙突然鼓掌大笑。挨身站的胤禛、胤禩都吓了一跳,忙都退后几步。康熙兴奋地说:“走,下去瞧瞧!”“阿玛!”胤禛忙赔笑道:“叫儿孙们去收拾,您在上面瞧着就是了……万一有的没死,惊了驾……”
狼已死尽,那景象也真够惨的。有的狼群互相扭在一处,有的已被撕得血肉模糊;有的小狼崽子还叼在母狼的口里……薄雪中到处是带肉的白骨和一汪汪紫黑的血块。天空中浓云密布,高墙下悲风呜咽,昏鸦盘旋,煞是凄凉荒漠。康熙带着胤禛一家,默默踏看了一遭,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想起方才群狼激斗的情景,陡然觉得胤禛此举似有谏诤的意味。自思百年之后,这群阿哥们若真的也像饿狼一样争夺皇位,自己亲手创立的大业将会是什么模样?难道临终前还要引起大乱,死都不得安定么?想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为了不让儿孙们看见,装着揉眼,偷偷拭去。
张廷玉在围墙上看得清清楚楚。眼见康熙感伤不能自已,想到自家身处群狼之中,不知将来结果如何,不觉摇头叹息。身旁马齐却道:“皇上一向仁慈,难免感伤不已!雍王未免太残忍了些。”张廷玉听他说的不得要领,只装作没听见。
阿哥们却另是一番心思。胤眩拓缝矶甲吧担傅阕趴慈饶帧X罚晡遥┤醇胁蛔“敫銎ǎ展ザ载范K悄声说道:“万岁哭了,瞧见没有?”
“瞧见了。”胤禟点了点头,“老四自己吃不到野猪肉,在变法子砸锅!”胤(礻我)翻眼想了想,笑道:“用这法子拍马也算独具匠心,说下定会拍到马蹄子上,踢他个仰八叉!”
胤禩瞟了一眼胤眩睦镆苍诜冢范G自知储位无望,不想夺太子位,未始不是件好事,但是他担心此举也许会感动皇帝,不再废胤礽。如若这样,自己立时就会转福为祸,岂不可惧?正寻思间,忽听下头护卫们惊呼一声!原来康熙一脚踩在那只野猪蹄子上,那畜生并没气绝,狂嚎一声,竟站了起来!
“啊!”站在康熙侧旁的弘时吓得一个趔趄,却被弟弟弘历一把扶住。刘铁成正要扑上去;弘历厉声喝道:“站住!你的职分是护驾!”一边说,一边挺剑上前,一步步逼了过去。八岁幼童竟有如此胆识,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第38章 巧谏诤四阿哥猎狼 落陷阱皇太子叹息(2)()
那野猪已是奄奄一息,方才这一站不过是蹬腿儿挣扎。站起来后,身上被狼咬破的几处,鲜血如注,霎时间便支撑不住。它瘟头瘟脑地看了看这个逼近了的少年,再没力气扑过来,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四蹄一伸,死了。
“唔!”康熙跨前一步,仔细看了看尸体,踢了踢,真的死绝了气,不禁惊疑地盯着弘历,语意双关地说道:“这是司命造化安排。”
出了土围子,已是申末时牌,雪下得大了。众臣工在闸门口迎接康熙。康熙命大家散去,自带随从回烟波致爽斋。刚上马,便见东边官道上雪尘飞扬,一队骑兵足有三百余人狂奔过去,接着又是一队。
胤眩滴踉诼砩夏裉魍蛭收盼甯纾罢馐撬谋康ǜ以诮分蟹潘粒∧愎ィ兴俏椎墓矗
“喳!”张五哥答应一声纵马而去,不一时便和一个人并肩而来,下马禀道:“万岁,是热河都统凌普率军前来护卫皇上!”
康熙打量凌普,心里陡起疑云,凌普是胤礽的乳兄,此时称奉旨率兵进园,莫不是这孽障起了杀逆之心?康熙打了个冷颤。胤眩坏攘杵账祷氨阄剩骸傲杵眨心愦返模俊绷杵彰挥欣砘幔认蚩滴醮尤菪欣瘢狡鹕淼溃骸盎赝跻幕埃沂欠盍耸闹噶睿袄椿の赖摹!
康熙不禁大吃一惊,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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