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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分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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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乍见凶恶师兄现身,往昔受虐恐惧上身,怔诧道:“怎会是你们!”哪顾得再帮人解噩,自己已自身难保,赶忙拔腿即溜。
悟宝见状大喝:“哪里逃!”掠身扑前,拦阻内门,挡住去路。
后头悟光、悟明两人亦拦过去。
逮着宋两利快感使三人哈哈谑笑不已。
悟宝喝道:“相国寺是不屑你,但我们的帐还没算,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你一马!”
宋两利无奈,本想下跪,然目光一触四周千百只眼睛诧然瞪来,他们全是信徒,如今心目之神逃得像落水狗,那简直让人颜面尽失,且信心大减。
宋两利心念一转,暗道此时若下跪,一切便完了。突地挺起胸脯,说道:“我尊你是师兄,不想跟你争,你别得寸进尺,当年我是待过相国寺,却被你给陷害而被迫离开,你又想来此惹事生非么?”
悟宝哈哈谑笑:“说得比唱的好听!好,我今天就来拆穿你!”转向信徒,道:“他就是相国寺以前小混混悟利,专蹲在厨房打杂的,后来犯戒偷东西,被逐出师门,他哪有法力,只不过四处耍骗,你们全上当了,要是不信,我立刻证明给你们看!拆穿他太容易啦!”
悟宝和尚突地转身,奇快无比扑向宋两利。悟光、悟明亦凑合围去,以防走脱。
宋两利惊叫要糟,赶忙钻溜神龛下方,然却被悟宝和尚拖抓出来,他更过分想押人跪于信徒面前以献丑。
宋两利极力抵抗,急喝不要。
悟宝谑笑:“由不得你!悟光、悟明拖他双脚,让他跪谢天下。”
三人合力硬将宋两利迫压地面。信徒一阵哗然,这岂是通灵神明应有表现?宋两利更急挣扎:“放开我啊!”悟宝谑笑:“下辈子吧!”劲道更强迫来,悟光、悟明干脆全身压擒对方。
宋两利慌乱于心,拚命挣扎中,脑袋突然受击。这一昏沉之下,猛地幻起老佛陀和尚法像,一招霸王砸鼎往上打去,砰然暴响,悟宝、悟光、悟明三人全数中掌,竟若蛤蟆般喷摔数丈远,跌得没头没脸,疼叫不已。
宋两利一时诧愣,显然又是佛陀显灵救了他。
信徒以为神迹发生,登时哗然叫好。
宋两利亦自觉得老佛陀已附身,神威大炽,猛地喝道:“哪来混混,把他扫地出门!”
信徒已是激动,且见落水狗不砸可惜,登时欺来,猛拳猛脚打得悟宝三人哀哀疼叫,连滚带爬逃出宝殿。
三人哪敢再回头,拚命逃回老巢躲命要紧。
宋两利大获全胜,举手接受欢呼,信徒激动处,有人甚至下跪膜拜。一时神光普照,灵威大炽。
此时住持灵真道长年瑞祥已步出来,官爷当久自有架势,群众见之,热情稍减。他问向宋两利:“不知仙童为何起冲突?”
宋两利道:“他们是相国寺的人,我以前待过那里,后来便离开了,那悟宝和尚最可恶,老是来找碴,我发了神威把他给吓走,如此而已。”
年瑞祥皱眉:“妙佛禅师亦受圣上器重,他怎可派人来捣御赐仙宫?”
宋两利道:“怎知,或许是悟宝自己搞的鬼,我看他们还会再来,住持得请皇上派禁军来守护才行。”
年瑞祥道:“我无此权力,林先生定可,你该向先生说明。”
宋两利颔首:“便由我说去。”
说完他已飞快奔向后殿。
年瑞祥招呼信徒退去,神霄宝殿暂时恢复宁静。
“他真有神通?”年瑞祥想着群众离去时所言,半信半疑揣想着,若说林灵素有神通,乃经过多人证实,这小孩却是跟班,难道也如此厉害?
他耍了几招引符手,想体会神通情境,已沉思下来。
宋两利甚快找到师父,并将状况说明。
林灵素最忌有人惹事生非,尤以拆穿字眼最可恶,闻言之下大怒:“妙佛老秃驴敢恨我作对?看我整得你寺毁人散!”
宋两利想及悟名师兄,若相国寺毁了,他岂非受波及,道:“也许只是悟宝和尚自己行为,师父千万则毁寺。”
林灵素笑道:“没那么严重啦!妙佛要跟我斗,我们便斗,不关其它人。”
宋两利道:“这我就放心了。”
对于爱徒,林灵素总有难舍之情,何况自己江山还是靠他打下,多替他担待也是应该。
他立即前往大内找皇上。
三百名精选禁军即刻进驻宝殿。
神霄诸神光环更形四射。
相国寺。
妙佛禅师总是以优雅姿态出现在公众场合。
纵使是和尚,他几乎不曾光过头,小圆形发型已是他专有造型。他总以没时间剃发作解释,然却随时随刻注意过长头发。
他甚至可花半个时辰照镜子,修饰自己端庄仪容。
年近半百,头发竟也染得油黑发亮。
毕竟身为国师级身分,不得不顾及形象。
相国寺弟子被辱消息已传开。
妙佛禅师关心地接见悟宝、悟光、悟明三人于前厅、静静倾听种种事件。
悟宝将一切罪状全推给神霄宝殿,且说及宋两利是主谋。
妙佛禅师闻及宋两利,已动容:“他回来了?”
悟宝道:“还在神霄宝殿当起小骗子。”
妙佛禅师道:“是他把你打伤?”
悟宝道:“正是。”
妙佛禅师沉吟道:“难道潦倒和尚已将武功全部传给他了?”
悟宝道:“不清楚,但我被打败却是事实。”
妙佛禅师冷道:“不知感恩图报的家伙,你传令下去,我会登门拜访,要他们交出悟利,否则没完没了!”
悟宝大喜:“多谢师父帮忙!”
他立即带着悟光、悟明离去、准备报仇雪耻。
妙佛禅师已想要对策,邪声一笑,拿起小刀,细心修起指甲,那保养甚佳之手指,比妙龄少女还嫩。
悟宝方去。中年了言和尚已步入厅堂。他乃少林寺派来协助之罗汉僧,原是顶替了道(潦倒)禅师角色,然妙佛禅师自以为国师身分,已渐渐想脱离少林派而壮大,对于任何少林寺派来者皆不甚理会。
了言自知如此,但他生性耿直,仍出谏言,道:“是悟宝先惹事,掌门师兄如此做,恐引起争议。”
妙佛掌门瞄动精邪细眼,道:“你看到了?”
了言道:“虽无亲眼,但街坊众人皆见着,掌门可去探问。”罗汉个性说话显得粗沉有力,“我已问过,的确如此。”
妙佛掌门道:“你一向与悟宝不合也是众所皆知。”
了言道:“却也不至于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妙佛掌门感受指桑骂槐,突地站起,冷道:“我是掌门,一切自有定夺,你老爱管闲事,难道要我宣布脱离少林派吗?”说完掉头即去。
了言气得脸面通红,骨头吱咯吱咯暴响,若非戒律,他早收拾对方,哪容得对方如此嚣张。
妙佛准备脱离少林一事早传回嵩山,岂知掌门来个顺其自然,倒让了言卡在中间,走也不得,教训亦无名分,只顾生闷气。还好多日来已学会排遣,抓抓手,深深吸气,怒火终平息下来,冷道:“好吧,你要斗,便让你去斗,看你能耐到哪里!”瞋目而去,不理此事。
神霄宝殿已接获通知,三日内前往相国寺解决问题。
林灵素岂吃这一套,冷笑回话,要对方三日内前来道歉。
殿、寺不合之事霎时传遍汴京城,好事者等着看好戏。
宋两利已开始紧张,若是妙佛掌门亲自出马,神霄宝殿恐怕无人挡得了其高深武功。
林灵素却有恃无恐,神霄宝殿乃皇上本命天神所在,对方敢毁去不成?他甚至不屑与对方会谈。
不必等到三日。
次日午时,妙佛禅师已引领十大高手前来,悟宝、悟光、悟明夹在行列之中。
他并未进入神霄宝殿,立在殿外广场,等着对方收拾残局。
他优雅笑道:“在下妙佛已亲自光临,尚请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出面解决问题。”
横在两侧乃禁军高手,领前者为大教头严搏。四十上下,魁梧威猛,三十六路追魂枪法耍得出神入化,原号天南枪神,六年前得武进士,随又得大将军童贯赏赐,提为禁军教头,假以时日,得总教头职位。
他拱手说道:“妙佛先生,此处是御赐宝殿,不能侵犯,先生该知规矩。”
妙佛禅师回礼拱手:“我自明白,此次前来只想了解林先生放话用意。”
风度翩翩,博得旁人不少好感。
住持灵真道长年瑞祥弄清楚来意,这才回殿去请通真达灵先生。
在得知妙佛禅师不敢侵犯圣殿之后,宋两利胆子已壮起来,不再躲藏,偷偷溜于门缝瞧去,妙佛终也不老,头发还是染得黑亮,脸面还是保养得光鲜,可惜保养品大概敷得多,老是出油似地,总少了点修道人应有之苦朴风味。
却不知对方想如何对付自己?
宋两利暗自运起脑门想感应,岂知传来讯息是要杀人,宋两利暗愣:“有这么严重?
他那么恨我?”以为感应错误,想再感应之际,师父林灵素已穿著皇帝御赐金紫袍大摇大摆走出来。
方至殿门,他并未理会妙佛禅师,而是伸手举向周遭信徒。霎时引得信徒激动大喝:“本尊万岁,本尊万岁,神霄无敌,神霄无敌!”
造势喝声不断,连妙佛皆动容。
林灵素手指弹动,笑道:“本尊是皇上,万岁爷也是皇上,诸位别弄错了,本人是侍候皇上的分身,也是来帮助你们的!”突地大喝:“本尊万岁——”群众更形激动,喝喊连连,竟达那禁军武士皆受感染,高喝几句。
尤其林灵素聪明绝顶,知道自己再了得亦不能爬至天子头上,且担当不起“万岁爷”,故特地说及本尊乃皇上,分身方是他,如此一来不但凸显龙恩,且信徒喊来理直气壮,至于要把本尊当成是谁,全由对方自由心证,又何必硬将说明。
喝喊一阵,林灵素方示意群众安静下来,转瞧妙佛道:“佛道殊途,你冲着来此找碴,是何意思!”
妙佛淡声道:“本人并未寻衅,只想问清贵殿宋两利为何伤我相国寺之人?当然既来之,便也想请教先生有关道法之事。”
林灵素冷道:“是你徒弟先来闹事,怪不得我徒。”
悟宝喝道:“我是向他打招呼,结果便遭毒手!”一脸青肿,甚是可怜。
宋两利忍之不住,后头放话:“明明是你逼我下跪,现场很多人见着了!”
他瞧向群众,立时引来昨日在场者附和,一时骚动,甚至喊着给他教训。
有人喝道:“那花和尚钱照康平日作威作福,活该被修理!”又引来一阵吆喝。
林灵素冷道:“见着了,人家说的,我们可没诬赖相国寺。”
悟宝脸面发热,极力否认此事。
妙佛禅师举手要他别说话。随又淡笑道:“后辈之事,没啥好谈,我只想请教,‘道’是什么?”
林灵素一愣,他只懂得耍把戏,至于修行悟禅并不专精,这话自当听过,然多日耍足显像把戏,倒暂时忘了该解基本词儿。然多人在看,怎可泄底。
他冷道:“这么简单问题,你未免小题大作!”摆明不屑回答。
妙佛淡笑:“看是难答吧!”
众人希冀眼神不断。
林灵素情急生智,指向宋两利:“他回答便可。”
宋两利登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然急迫中忽感应妙佛老头脑波,立即照念:“道可道,非恒道,‘道’不能言,只能意会,若说得出来便非‘道’,师父道行高,故不必说,弟子道行浅,先说也没关系。”
念及后句乃其自行发挥,但觉效果不错,满心笑起。
住持灵真道长当然靠在自家这头,闻言已鼓掌:“答得妙!”
群众受鼓舞,掌声即来。
林灵素暗呼好险,不答原是标准答案,倒是始料未及,暗暗发誓,将来得多下功夫才行。
其亦举手接受欢呼。
妙佛掌门盯向宋两利,目光闪邪,淡笑道:“诸位别忘了他亦是相国寺门徒,受教于本人。”
众人半信半疑。
宋两利说道:“我早离开相国寺,当年只看到豆浆,哪念过什么书。”
妙佛掌门不理,道:“再请问天有几重?谁是道教最大神?林先生你该不会全让小鬼答吧。”
林灵素怒斥道:“你问此题目,瞧我不起么!我看你油头粉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妙佛冷道:“谁不知林先生是草芥出身,要服众就得说‘道’理!”
林无素冷斥:“说道理也不必轮到你们老秃驴,少林叛徒也敢在此装神弄佛,仁义何在!”
说完不理妙佛,转身即往内殿行去。伸手往后摆,大意乃弹指送客。
住持年瑞祥立即拱手:“掌门请回吧!”
妙佛何曾受过如此奚落,一把怒火冲暴开来,就要发泄,然顾及形象,强忍下来,喝向宋两利:“你行,说来听听!”
宋两利道:“天有三十六重,玉皇大帝最大……”
妙佛突地逮着小辫子,冷笑:“谁说玉皇大帝最大,道之始为元始,乃元始天尊最大,三清之首,徙不正师必歪!”
宋两利暗道怎那么多学问,民间传说一向以玉皇大帝最大,瞧那妙佛得意模样,自己当然死也不能承认,冷道:“玉皇是长生帝君之父,皇上乃长生帝君下凡,玉帝就是皇上天父,他若非最大,难道掌门师父最大?你要造反不成?”
此语一出,群众哗然,他们原已认定玉帝最尊,岂能让人胡扯,随见宋两利喻为皇上天父,正是最恰当有力,指责目光全往妙佛送来,叛国造反罪名足可连诛九族。
妙佛禅师岂知往昔笨拙如痴家伙,现在竟然灵黠无比,闷亏已吃,脸面挂之不住,突地怒喝:“叛帮小子也敢口出诳言,看我如何教训你!”
他猝地发难,强扑过来,直若速箭,一闪即至,任那禁军教头严搏想拦亦自不及。
宋两利想躲,然对方已是一派宗师,手下功夫比起少林掌门方丈亦相差无几,这一扑自是全力以赴,宋两利哎呀一声,肩袍已被抓住。
妙佛禅师冷笑,猛地拖回欲丢地面。
宋两利哪顾得道袍,急忙脱去,来个金蝉脱壳快溜奔去。
妙佛禅师突见失招,嗔火冒起,猛地暴喝,手中道袍如鞭抽去,叭地一响,削背而过,劈于地面竟然穿入硬地,吓得宋两利满心怔骇,对方分明要杀自己,那道袍能劈碎硬地,若落脑袋,岂非暴裂身亡?
妙佛一击不中,道袍猛又扫缠对方腰际,想困住身形,左手强逼金刚指劲,直往对方死穴点去。
现场极险,群众尖叫。
宋两利更慌乱得六神无主,猝在脑门一片混沌之际,老佛陀法像浮现,宋两利突地咆哮若狮子吼,身形倒翻过来,双掌猛打出去。
轰!
掌劲冒火,轰得道袍暴裂,火光闪闪,劲往妙佛全身罩去。
事出突然,妙佛虽可伤及对方,然亦受火花波及,只好回身自救,挥掌猛打火花。
劲道反弹,已打得宋两利撞入内殿,望着双手发愣。他虽学过江南神丐所传天罡掌,却也只是皮毛,怎情急会打出火花掌?莫非自己和烈火法王有不可告人之牵连?
妙佛禅师一掌被逼退,颜面受损,厉道:“敢在我面前耍诈术?”
他怎肯相信对方真功夫,以为是磷火弹之类不入流伎俩,怒喝一声,又自抢攻。
此时禁军教头严搏已拦来,冷道:“师父够了,神殿禁区不容侵犯。”
妙佛禅师冷道:“我乃管教叛徒,皇上定会原谅我!”
他仍想抢攻。严搏不肯放过,刺枪强劲封来。妙佛一掌打去,挡住攻势,身形一掠,仍往内殿冲去,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宋两利原以为神殿可挡,谁知全不管用,忽见要命者杀前,吓得他拚命后逃,平常不念阿弥陀佛,此时亦念出来,他更希望佛陀能再显现,打倒对方以逃过此劫。然越是想要,越无法现形。
说时迟,那时快,宋两利只一分神,妙佛一掌打得他滚跌连连,猛又欺近,想再一掌劈死人。
情急中,忽见两道光影电闪而至,其中一名女子喝道:“定要伤人么?”
两道劲气左右夹攻,妙佛背脊受敌,只好回身自救。他嗔怒对方坏事,已用全力反击。岂知砰砰连对两掌,竟然被震退半步,仔细瞧得对方竟只二十出头年轻人,脸色更变。
宋两利死里逃生,见得来人竟是前次西湖上救得自己的金童玉女,当下欣喜道:“玉笛小姐,你又救了我啊!”不知姓名,只能以其手中玉笛相称。
那玉女夜惊容早抵京城,且打探林灵素下落,好不容易探得地头,原想找机会探访,却发现此幕,在同情心使然下,已强势拦来,那金童当然配合出手,两人合力,轻易迫退敌方。
然两人无意树立强敌,金童冷道:“掌门一派之尊,下此杀手,不妥吧!”
妙佛禅师冷道:“你们是谁门下?”原想发作,然见及夜惊容花容月貌,简直美绝天下,一时顾及身分,复装尊雅形态以对,当然他已试过对方底子,今日是奈何不了,倒不如保住尊严。
金童夜无群道:“我和妹妹无帮无派,只是和宋兄弟有一面之缘,掌门且给面子如何?”
妙佛禅师冷道:“可知我在处理家务事?”
宋两利道:“我早被你赶出来,和相国寺已无瓜葛,玉笛姑娘可别信他。”
夜惊容颔首,道:“掌门请吧,以你身分向他动手,恐怕不妥。”
妙佛禅师道:“此处除了我已无人敢进来,故才亲自下手;看在姑娘分上,饶他一次;却不知姑娘大名?”竟露出风雅状,有失修道人风范。
夜惊容顿觉鄙夷,道:“李春桃便是在下。”
妙佛感到名字意外俗气,然对方脸色不对,自该避开,淡笑道:“有空欢迎本寺作客,告辞。”
拱手告别,临行竟然未瞄宋两利一眼,似乎方才事全未发生过。
宋两利则直呼好险好险,又向夜惊容道谢:“李春桃多谢救命啦。”
夜惊容怔道:“李春桃?”忽而想及方才所言,笑道:“我姓夜,夜晚的‘夜’,名惊容,惊喜的‘惊’,容貌的‘容’,哪是什么李春桃,那是骗他的。”
宋两利闻言频频颔首:“倒是好名字……”
夜惊容见群众已围上来,道:“我们走了!别忘了介绍你师父让我们认识。”
说完和夜无群双双飞掠屋顶闪去。
禁军教头严搏已领大军追至,发现人员、东西完好如初,方嘘喘大气,道:“好个妙佛,胆敢闯殿,得向大将军说去。”
宋两利道:“不必你告状,我都想告到皇上那头,太可恶了,原还尊他是先前掌门师父,现在已恩断情绝。”
忽想及潦倒师父对他最反感,原是看穿他为人。
灵真道长亦步入里头,叹道:“此事恐怕得你们自个摆平,在下官低职卑,还不够格理此事。”
未等他说完,林灵素已现身,唤着宋两利,道:“走,找圣上讨公道。”
师徒在禁军护驾下,快速入宫。
徽宗赵佶正在御书房练书法。
一手瘦金体已练得出神入化,颇被文人雅士推崇。
他正写着“我为卿狂”四字。
写得含情脉脉,色眼玻Р',不知陶醉在哪位佳人温柔乡中。
忽闻林灵素求见。
赵佶诧惊:“莫非灵异警示?”
他最是信灵,尤其天象、五行变化,总觉天神示警,必请法师解答,纵使陶醉春梦也得醒来,唤着快宣快宣。瞧及“我为卿狂”四字,喃喃浓情一笑:“景红便饶了你啦!”
藏字桌下,随又拿纸写着“神通广大”等字。
原来,林灵素带得鱼景红入京,却把赵佶给迷上。
林灵素、宋两利轻易进得御书房。
赵佶倒是慎重问道:“有要事?”
林灵素道:“神霄宝殿差点毁了,圣上仙位不保。”
赵佶脸色大变:“当真?哪个仙神敢毁我仙位?”除了神,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更何况仙神牌。
林灵素道:“不是仙,而是妖僧,相国寺那妖僧!”
赵佶诧道:“妙佛先生?”
林灵素道:“不错,他胆敢闯入宝殿,欲毁帝君法相,还想杀死小神童!”接着说出当时状况,当然免不了加油添醋,“微臣说及皇上御赐,他仍不听。”
赵佶怒道:“大胆!连我天上元神也想毁了!”喝向外头:“来人啊!把妙佛老僧给朕抓来!”
随身太监郝元赶忙通知太尉高俅,霎时快速传令。
赵佶转向宋两利,忽见脸面青紫,忍不住笑道:“你被追杀?”
宋两利低头窘笑:“正是……”
赵佶道:“他为何只杀你,不找别人?”
宋两利道:“小的曾经在相国寺工作,去年才离开,他便说小的叛帮,是他逼我走的,怎说我叛帮?”
赵佶道:“可发你度牒?”
宋两利道:“没有……现在也没有……”生怕追究。
林灵素道:“度牒发放早已不公,有能力者几乎受排挤,皇上该考虑改变政策。”
赵佶道:“早已令蔡相研究了。”瞧着宋两利,笑道:“朕也没度牒,照样道行不错,那妙佛老僧过分了,朕替你拿主意。”
宋两利立即下跪道谢。
再谈几句,外头已传话妙佛禅师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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