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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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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宫更是竭尽本能的过来讨好我,只有皇后娘娘一直没来,一直。
太后娘娘表面笑着说好,也时常来看,笑意里,却隐隐让我觉得有丝峰茫,寒如冰,刺入骨。
每每看到这丝峰茫,我便不由的笑了。
香墨照着礼单检点着贺礼,突然惊喜的拿起一个盒子道:“夫人,这里面竟然有诚王爷的贺礼……”
诚王爷,乍听这个名字,还是让我的心不由的抽了一下。
“是吗?”我笑着道,脸上神色淡淡的。
“是呀,夫人你看。”她欣喜的端着礼盒走过来,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拨浪鼓,铜镶边,上绘百天童子画像。
我将鼓拿起来,轻轻摇了两下,听着这鼓声,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我喜得龙孕,他送拨浪鼓,一切都正常不过。
我望着鼓面上画的小人出神,久久不语,香墨也不敢上去打扰,正要悄然退下,我却叫住了她,“香墨,你觉得诚王爷好吗?”
香墨迟疑的看着我,小声道:“奴婢觉得王爷很好,很善良。”
我轻笑,“善良有用吗?”
当年,如果他能稍作挣扎,郁诚越一家又怎么能瞒天过海将我送进宫来,顶着红泪的名字活了这么多年,我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来,是叫清尘。
香墨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我将鼓放到一旁,侧身躺下,“去罢,明天一早记得将那些银子送去给袁太医。”
怀孕后,最另我安慰的一件事就是……不用再侍寝了。
我借由太后之名将易子昭推向了别的妃子那里,他没说话,只是一直望着我,最后无声的离去,后来,我听说他去了燕昭华那里。
我淡淡笑了笑,独自躺在床上,手中握着小鼓冰凉光滑的长柄,轻轻摩挲着。
隔日,燕昭华亲自送了份厚礼过来。
“夫人,这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夫人收下。”她笑着道,将身子压得低低的,伏身站在我面前。
我淡淡喝着茶,抬眸看她一眼,“平白无故,怎么送这么大的礼。”
我可不认为一对通碧无暇的瓷彩琅珐玉金瓶是一点薄礼。
她垂眸一笑,脸上浮现红晕,款身走向我,“夫人,臣妾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昨晚……若不是夫人有意推让,皇上又怎么去会臣妾那里呢?臣妾……这次送礼,还要请夫人以后多多提携。”
她福身对我一拜。
我轻笑,搁了茶盏道:“你本就生得花容月貌,皇上怜爱也是正常的,现在本宫不能侍寝,皇上理应由你们多多“照顾”才是。”
她连声应是,脸上已然笑开了花。
我笑得高深漠测,庸怠的抬了抬手,“坐。”
她侧身坐了,笑着道:“夫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现在又怀了孩子,将来,在这后宫之中真是……”
她湮了半句话没说,笑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道:“什么福不福的,不过是造化而已,本宫从来不信命。”
她附和着道:“是呀,夫人好造化,只是臣妾……就没那个命。”
第109章烛尽香残梦初醒13()
她若有深意的看着我,我觑一眼,冷笑,“有没有,得要看你……”
她见有机会,立刻起身跪到我脚下,“臣妾一切都听夫人的。”
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抬了抬手指,“何必行如此大礼,快起来……”
“夫人,臣妾以后什么都听夫人的,只要夫人能……”
“嘘……”我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得记着一点,在宫里,祸从口出,你该少言才是。”
她拼命点点头,连声应是。
我笑着道:“起来罢。”
她依言坐下,我接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刚刚继位,后宫还不充实,只靠本宫一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嫿淑媛的孩子是个意外,以后,保不准本宫就能顺利,所以,你们也该多多分担才是,说什么提携,不过都是为了殇未朝好,你说呢?”
我转身,笑望着她。
“是,夫人说的很对。”她唯唯诺诺应着,一直低着头。
看着她这恭敬,我不由的笑了,淡淡笑意浮上眉梢眼底,缓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罢。”
“那夫人歇着,臣妾告退。”她躬身退下。
我庸然倚着,轻轻闭着眸小睡。
香墨上来为我多加了条薄裘,“夫人,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
“除了自己,谁都不可靠,不过是两厢利用罢了,现在她还翻不出什么风浪,暂且看罢,希望本宫没有压错注。”
香墨轻笑,“夫人压了那么多注,总有一个中彩的,您就放心罢!”
我淡淡笑着不语,好像真得困了,香墨不再说话,悄悄退去。
殿里,久久弥散着的是兰萫清雅的味道,闻得时间久了,我仿佛已经忘记了从前的那份熟悉,只是,娘身上的味道是永远不变的,也忘不了。
如果天地有知,我真想告诉她,娘,女儿后悔了,后悔当初意气进宫,闹到现在不可挽回的地步。
陆陆续续的,从燕昭华开始,嫿淑媛,梅修仪,莲容华,仪顺成,就连傅良人也在列,接连被皇上翻了牌子。
燕昭华已被擢升为燕淑妃,正一品,梅修仪被擢升为梅妃,正二品,莲容华被擢升为莲婕妤,从三品,仪顺成被擢升为淑仪,从二品。
而嫿淑媛与傅良人则分别被封为贤妃,德妃,与淑妃并列为正一品。
此时,红泪还是红泪,玉昭仪。
昭仪,从二品。
刚躺一会,就有宫人来回说玉昭仪求见。
我哦一恩,轻笑起身,“让她进来。”
她终于忍不住了,比我想像中的要有耐心,原以为她早都应该来找我,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
宫人领命下去,不一会,红泪冷艳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她穿一身绯红宫装,披纯白狐裘,远远看去,脸上神彩不见,黯淡无光。
“臣妾参见殇国夫人。”她施身行礼。
我慢抬手指,笑着道:“免礼,赐座。”
“谢夫人。”她谢恩坐下,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我冷声屏退宫人,斜倚绣屏看着她,“今天来有事吗?”
没有外人,她也不用再客气,冷声道:“你明知故问。”
我淡淡笑了,“本宫不知道,还请玉昭仪明说。”
我故意将昭仪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她身子一颤,紧紧握住双拳,咬着牙道:“你打算怎么样?这么不停的提拨别人,让她们把我踩在脚下吗?”
“本宫只是无意间提拨了她们,再说,施恩于人也得人愿意受,玉昭仪心高气傲,凭借无双美色掳获君心,并不是那些泛泛之辈,本宫就是想提拨,你也不屑不是吗?”我笑望着她,美目中满是讽刺。
她看我一眼,猝然别过目光,冷笑道:“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能目中无人,宫里,还有太后,皇后,接着才轮到你殇国夫人。”
我笑,“是呀,贤妃,德妃,淑妃,梅妃,之后,才是玉昭仪。”
“你……”她气结,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仰身一笑道:“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玉昭仪,突然被几个新秀女给占了风头,你心里……应该不好受罢?”
我倾身问她,将一双流波深眸牢牢钉在她脸上,看她脸上神色变化,从极怒到讽刺,然后冷笑,“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吗?”
我抽身坐好,重新靠着,笑道:“本宫不要你求,你也不会求。”
“那你想要怎么样?”
“想让你认清事实,在宫中,到底谁才是可以帮助你的人,又有谁才能保你平安无事,究竟何去何从,本宫相信你心里很清楚,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我道,以手支颐。
我一直坚信红泪是我在宫中唯一一个可信的人,血浓于水,亲情,就算她再恨我,也终是舍不得害我,现在她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认不清方向而已。
她听后不语,漠然冷笑着,良久才道:“清尘,你很聪明,这些我不能否认,但是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你把事情做得太绝,终有一天会没有退路可走。”
我笑,不以为意的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把事情做绝了,还有,本宫并没有自峙聪明胡作非为,乱说话,可是会引火上身的。”
我冷冷的道,眸光深邃,无形中给你震慑威胁的感觉。
她轻笑,“看来,你还是弄不明白我今天的来意。”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笑得有点妖邪。
她转身看我一眼,高深漠测的眼神让我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脸上的得意之色究竟又是来源于何处?
“你把话说清楚。”我再道,已经紧张起来。
她笑而不语,看着我,半晌才说:“宫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提拨别人,你别忘了,你上头还有太后,皇后。”
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说,无疑就是暗示我太后娘娘有意拉拢她,我确定是太后,而且一定是,因为皇后有名无实,如我当年一样不受人尊敬,她怎么可能去提拨红泪呢?
“那就是说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看中你了?”我问,笑得更加妩媚。
她亦微笑,绯红色宫装衬得她雍荣尊贵,华美无双,此刻再看,她脸上已无先才黯淡之色,仿佛她所有的快乐与不快都是来源于我,只要我不好她就开心,我好,她就不开心。
多么微妙的情绪呀!
她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我垂眸轻笑,觉得有些讽刺,“那么,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跟本宫说这件事吗?你是想让本宫替你高兴呢?还是……应该把你列为“旁人”。”
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旁人。
她仰身一笑,“我不从来都是旁人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闻言,一种别样情绪划过心涧,苦涩异常,有种付之东流的的可惜,“如果你想好了,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是意欲与我为敌,我担心的,不是红泪会出卖我多少,而是太后娘娘奸诈,究竟能掏空她多少心思?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她笑着道,已经从椅上站起来。
“什么事?”我冷声道。
“太后娘娘急着召诚王爷与那个侧妃入宫,带着孩子,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你说……是妙还是不妙呢?”她问,眸子里笑意飘忽,隐有种恨。
我笑,“原来你还是在乎诚王爷的。
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脸上笑意已全然湮退,剩下的,是一种埋得很深很深的感情,越藏的深,越让人看得真。
我低头微笑,“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来提醒本宫这件事。”
“我不是帮你。”
“我知道。”
“你明白就好。”她冷笑一声,然后绝然离去,看着她匆匆背影,我竟然有些难过,替她,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老天捉弄,总之,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与幸福擦肩而过,就像我一样,可悲。
“来人。”我轻唤一声。
香墨从外进来,“夫人何事召唤?”
“晚上准备皇上爱吃的菜,着陈仲去天胤宫请皇上今晚过来。”
香墨看着我,怯懦的道:“夫人,您……”
“照做就是。”我冷声道,起身下榻,缓缓往寝宫走去。
一个多月来,易子昭都没有再来,他仿佛有意与我作对,或是做给我看,只要我与哪个嫔妃关系稍近,他便宠幸哪个,于是,短短的时间内,让我阴谋得逞,省去我大费周折的苦心,可是我不能调以轻心,就像红泪所说,宫里,不是人人都是傻子。
而易子昭更不傻,他只是走进了一个爱的旋涡,迷途了,出不来。
至晚,陈仲回来说,“皇上说他今晚不得空,改日再来。”
我于妆镜前转身,轻笑,“皇上今晚去了哪里?”
“好像是燕淑妃那里。”
闻言,我不觉又笑,脸上笑意浓浓深深咄咄,“备轿,去上阳宫。”
自从燕昭华被擢升为淑妃后,就从原来的住处搬到了上阳宫,而她,本就生得有几分姿色,更是因为口巧伶俐,深得皇上的喜爱,近来,在嫔妃之中,最是吃香。
此时,我已怀有身孕两月有余,行动还算灵便。
第110章烛尽香残梦初醒14()
陈仲领命去了,不一会就回说轿已备好,香墨知我心思,并不阻拦,默默的从柜子里取了一件外袍为我穿上,“夫人,其实皇上不来……也。”
我没等她说话就打断道:“皇上不来,不代表本宫可以不去。”
我们已僵持了这么久,总得有人打破僵局,现在,我需要他。
轿子走在凉风袭袭的宫墙之间,能听到乎乎的风声帖着轿壁划过,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我回忆起当年,进宴当晚,我也是这样坐在轿子里,被送到那一丈高台上。
现在回想,那些往事仿佛都已离得很远很远了,我甚至记不起来,我曾经自杀过,曾经与那人一起劫后重生,喜极而泣的拥住他,叫他丈夫。
偌大宫中,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方才到了上阳宫。
下轿后便有人进去通传,殇国夫人到。
燕淑妃并没有迎出门来,只躬身站到门口等我进去。
我进门后,轻轻看了她一眼,“打扰了,近来可好?”
她笑着行礼,“臣妾见过殇国夫人,多谢夫人挂念,挺好的,只是一直……不得空去看望夫人,还请……”
我扬手打断她,抬头看着上座那人,他穿一身龙袍,即使是夜里都给人光辉万丈的错觉,我走过去,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说的生硬,字字沉闷。
他斜睨着我,看了良久,才终于开了口,“殇国夫人怎么这时候来,真是扫兴。”
此时,燕淑妃已经跟了过来,听如此说,不免有些尴尬的重新退开。
我轻笑,不以为意的道:“打扰皇上雅兴,还请恕罪。”
“哼,既然知道,那你还来……”他冷哼,挑眉看我,眉目间有种浓稠的划不开的魅态,妖邪,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溺死在里面。
我冷眼看过,笑着道:“皇上已好久没有去臣妾那里,臣妾……有话想要说。”
我用幽怨的眼神看他,不在乎旁边还有宫人在场。
燕淑妃看看我,再看看他,终是明白了我们之间的秘密,识趣的带着宫人退下,留下殿里清静。
待人都走后,他猝然笑了,“说罢,找朕有什么事?”
“只是想让皇上去用一顿晚饭。”
“只是这样吗?”
“还想请皇上看看臣妾,臣妾怕……皇上会忘了。”我用前所未有温柔的语声道,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口吻,而不是后宫妃子对当朝天子。
他仰身一笑,眸子牢牢盯着我,“过来。”
我不由的笑了,轻轻低下头,“饭菜都快凉了,还请皇上就走罢。”
话音未落,他霍地起身将我抱起,“清尘,你真是个妖精。”
我在他怀里微笑,笑得有些苦涩,只是他看不见,他看见的,只是我最温柔体帖,还有点粘人的一面。
此刻,他以为,我只是个女人,不再是明诚皇后,不是废后,也不是二度改嫁的莲华色女,只是妖精,能够迷惑他心的。
他的吻轻轻落在我的发上,额头,眉眼,“你终于是来找朕了,朕还以为你快要把朕忘了呢?”
我垂眸微笑,“怎么会呢,就算臣妾不需要皇上,孩子也需要。”
夜晚,昏黄的灯光照在我笑脸上,更显得柔情似水,风情万种,看不出一丝丝假。
他满意的笑了,将我抱得更紧,“走,回家。”
家?听到他说这个字眼,竟然让我愣了一秒钟,凰宫,宫里就是宫里,怎么会是家呢,对我来说,从前的郁府才是家,尽管它并不尽如人意,可是……有娘。
他就这样抱着我出了上阳宫,在燕淑妃幽怨的目光中。
我低下头,没有看她,我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从她的眼神中,我已经能看得出,她爱上了易子昭。
易子昭无疑是个优秀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恐怕能拒绝他的人很少,除了我。
回到广濪宫,香墨早已在门口候着,“娘娘回来了,奴婢见过皇上。”
已经这么久了,再见到易子昭,香墨脸上表情还是很僵。
他淡淡嗯了一声,与我一起进了用膳阁。
“今晚上的菜色都是皇上爱吃的。”我亲自将他扶到椅上坐下,一面另宫人掀开银盖,屋子里顿时充满了一种食物的香味。
他看一眼,笑着道:“何必这么费心。”
说着话,他眸光已黯了一下,瞬间,短暂不易让人察觉,但我还是发现了,走过去道:“皇上嫌菜色不好吗?”
“没有,很好,你也坐下来罢,让她们来就好。”他伸手拉我。
我将一勺绣球虾仁放进他碗中,然后搁了勺子坐到他身边,“听说皇上最近为国事忧心,臣妾没什么好分担的,只有做点您喜欢的菜,也好……”
“清尘……”他突然打断我,眸中隐隐含着痛苦,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语声低沉,“如果你有事求我,可以不用这样……太生份。”
我不语,轻轻垂了眸,易子昭是聪明的,我的讨好,或许可以骗得他一时高兴,然而他却能很快清醒过来,装不下去,是因为装不了无知。
“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我起身,对他福了福。
他轻笑,笑得有些苦涩,“你有什么罪?”
“我……”我一时无语,接不上话,他说我对他生份,然而我却一再的行礼,更加生份,我低下头道:“皇上,您一个月不来,臣妾生份也是应该的啊!”
我语声幽怨,亦如我的神情。
故意垂眸不看他。
一笑,冰释前嫌,他终于笑了,轻轻将我拉进怀里,“你忘了吗?是你赶朕走的。”
“走了,还可以再回来啊。”我撒娇道。
于是他将我抱得更紧,我几乎能感觉出他心跳的频率,“清尘,你记住,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朕就一定为你办,不要这样为难自己。”
我在心里轻轻叹一声,这个人,为什么要如此……让我愧疚。
我甚至开始有些恨,恨他为什么要这么清醒,傻傻的不是很好吗?
“皇上,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臣妾想出宫去给爹娘上坟。”我说爹娘,但他已经明白我指的是谁。
他微一怔,推开我道:“清明节宫里要举行拜祖大典,你不在怎么行?”
话说到这里,我们各自垂了眸,各怀心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刻意避开夏侯君曜,可是拜祖……又怎么能少得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臣妾才……”我小声道,没有看他,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我的伪装会无处遁形。
他看着我,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我苦笑着摇头,“要怎么忘?如果皇上仍在介意,那么臣妾可以留在宫中,装作一切都忘了,然后笑着去祭拜他,让他看着我现在有多幸福……”
“够了,不用再说。”他苦笑着道,“你知道吗?朕突然有点想笑,可笑,不管你留下来还是出宫去,都有一个男人在等待着你,好像永远都避不开。”
“皇上指的是诚王爷吗?”我问,回身坐到椅上,此时,宫人都已退下,只留香墨与碧珠帖身侍候,二人识趣退得远远的。
他不置可否,望着眼前出神,眸子里隐有种凄凉。
我别过头,不忍再看,“再过几天,太后娘娘就要召诚王与侧王妃进宫,小世子如今才不到半岁,长途跋涉的,借着祭拜机会,不如就由臣妾回去代为看望,怎么样?”
我询问的看着他。
他笑,有些讽刺的道:“怎么?你怕了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冷声道,苦笑着低下头。
“诚王爷有了子嗣,这么大的喜事却瞒了这么久,孩子四个多月才告诉宫里,你觉得这件事……正常吗?”他问,眸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你在怀疑什么?”我冷冷的道。
“你心里知道。”
“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诚王爷来了,就回不去了。”我抬起头,目光徐徐望定他。
他与我对峙半晌,终是笑了,“清尘,你为什么要这样聪明,你知道,朕怕的就是你这份聪明,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太后娘娘……也永远都不会对你下手。”
“那皇上呢?皇上会吗?”我问,有丝苦涩蔓延心头。
他轻笑转眸,并没正面回答我,“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个小世子?”
我冷笑,仰身笑出声来,“在乎小世子的是皇上自己,而臣妾在乎的,是皇上这份赶尽杀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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