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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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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泪……”我有些心疼。
“你自己好自为之罢,明天能不能回来就看你的造化了,反正,我已经把欠你的还了,以后对你,剩下的就只有恨。”她冷冷的道,已经收了伤感情绪,话里话外尽是恨意,无边无际的恨。
我绕到她面前,逼她看着我,“你真的恨我吗?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她冷笑,眸子里隐有泪光闪烁,一字一句的道:“我恨你,郁清尘,你害死爹娘,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冷冷的甩开我的手,转身出了殿。
我望着她的背影,长时间站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这份恨太强烈,甚至让我开始怀疑,或许,真的是我对不起她罢!
香墨从帘后转出来,悄悄走到我身边,“夫人,昭仪娘娘说的没错,我们要小心才是,万一太后娘娘起了杀心,那明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不会。”我冷漠的道,她同意易子昭接我进宫,为的不过是传国宝玺,可是半年来,还丝毫没有音信,香墨陈仲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夏侯君曜完全放弃了江山,帝位,可是……他瞑瞑中的安排,又让我不得不相信,他对我是有所交待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的把碧珠安排到王良人那里,远远的,好让她活下来。
宫倾之日,但凡是有点恩宠,有点地位的宫人都已如数被赐死。
而袁太医,陈仲,香墨虽未明说,可我知道,他们是知道一切事情的,只是不愿意现在说出来而已,或许,是时机未到。
“夫人还是小心些好。”香墨道,一脸的担忧之色,抬头看看天道:“夜深了,夫人先睡罢。”
我淡淡嗯一声,扶着她起身往里走去。
明天,又是一翻折腾。
五更刚过,我便起身,由宫人侍候沐浴更衣,按品大妆。
门外仪仗早已备好,妆罢,我由香墨扶着缓缓出了门,登上一乘华盖辇车,前面,三千羽林军当先开道,身后,三千羽林军执杖护卫,侍辇而行的百余名宫人,手里执着各式用品,青一色宫装,脸上妆面干净,敛襟颔首,进香供品满满载了数十辆车,一直从东华门延伸到西华门。
我刚刚上了车,就有天胤宫内侍匆匆跑来,呈上来一封信。
“皇上让奴才把这个交给夫人。”他躬身道。
香墨将信从帘下递进来,我打开来看,信封里装的是一只通透雪白的“玉钗”,我留在宗祠里的。
我轻笑,将玉钗收进袖中,冷声道:“出发。”
“起架……”陈仲高喊一声,前面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宫妃出行,礼部按早已拟定好的路线,早早命人将路面清扫干净,拨水防尘。
马车缓缓走着。
刚进入皇城,便听到外边嘈杂声起。
听说殇国夫人今天去城凰庙进香,百姓也都早早起来,想见识见识后宫风采,将一条并不宽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两旁侍卫将手中长矛当空横过,死死抵住热情的百姓。
“退后,退后……”
“殇国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马车过处,百姓夹道跪送,高呼千岁。
我侧身倚在厚厚的织金锦靠上,隔帘看着这一切,内心仍是一片平静,如死水般,激不起丝毫涟漪,他们想看的,不过是殇国夫人容貌,都说那相貌倾国倾城,惑人心智……
冰凉手指轻轻抚上脸颊,我不觉笑了,苦笑。
堂堂鸾架,潢潢仪仗一丝不苟,浩浩荡荡队伍穿过皇城,往城外城凰庙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门,方丈住持久候多时,上前行礼,“阿弥佗佛,城凰庙的住持玄空,见过殇国夫人。”
他双手合什道。
我向他点点头,还了个礼,“方丈好。”
“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随贫僧来。”
“有劳了。”我颔颔首,随着他一道进了门。
香墨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不时向两旁翘盼。
“你在看什么?”我问,并未回身。
玄空住持远远的走在前面,隔三米距离。
香墨收回目光,俯身道:“奴婢只是看有没有危险,万一有刺客……”
我轻笑不语,继续往前走去,她也安份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
城凰庙建于高宗,是有名的皇家寺庙,只接待有品有爵的天家贵眷,每年只有两日对百姓开放,三月三日与元节。
庙里建筑庄严宏伟,青砖碧瓦,院中遍值梧桐,干净清幽,有淡淡香檀味浮于上空,袅袅不散,远远的,传来钟声与急切的木鱼声。
听着这声音,我顿时觉得心境明朗了许多,仿佛能撇去世间一切罪孽。
“夫人请进。”玄空住持带我来到一处大殿前,俯身立在门口。
我向他点点头,缓身进去。
里面,供奉着一尊高十米的大佛,周身用金泊镶錶,面目慈善,拈花微笑。
我接过小和尚递上来的檀香,由香墨扶着缓缓跪到佛前。
“弟子郁清尘,求佛主保佑殇未朝百姓安康,国富民强……”
拜了佛,玄空道:“夫人要不要求个签?”
我点头说好,于是他带着我来到一处偏殿,。
“夫人求什么?”他问,将签筒递给我。
我想了想道:“求国运。”
他和谒一笑道:“夫人真是心系百姓,可惜是介女流。”
我抬头看他,他笑得温和,眸子明澈纯净,深深看着我。
“方丈此话怎讲?”我问,淡淡笑着,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竹签。
他轻笑不语,对我伸伸手,“请夫人摇签罢!”
我冷笑,抽回目光,执着签桶摇了几下,掉出一根来,香墨弯身捡起,递给我,“夫人……”
我拿起来看了看,细细的签子上写着,“古人:文君访相如?”
“是中签。”我将签交给玄空住持。
他看一眼,不觉笑了,沉吟着道:“谁知苍龙下九衢?,女子当年嫁二夫,?自是一弓家两箭,?却恐龙马不安居?。”
听了这诗,我脸上神色一凛,冷笑道:“方丈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贫僧是按签说话,一切都是这签上的意思。”他双手捧着签给我看。
“那这签究竟是好是坏?”我问,语声冷冷冰冰,已经没什么耐心跟他耗下去,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诡异,却说不出是哪里。
“事有重复,皆由天定??。”他简短的说完,就不再说话,我不觉皱了眉,问道:“还请方丈明示。”
他不忙着答,环视四周道:“这里太吵闹,夫人走了这么远也累了,请随贫僧来喝杯清茶,边坐边聊。”
我转身看了陈仲一眼,“你去吩咐他们在外面等着。”
“是。”他领命而去,香墨一人跟着我进了内殿。
内殿清幽不减,有着淡淡的檀香味,我随他入内,在一处干净的禅房里坐定,香墨留守在门口。
“夫人请坐。”他让道。
我点头谢过,缓缓坐下,一个小和尚端着茶进来,放到我面前的方桌上,“夫人请用茶。”
我端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方丈这里的茶,比别处更清香。”
然后喝一口道:“水也更甘醴。”
“夫人好味觉,这是贫僧冬天收集的雪水,用瓷翁装了,埋在梨茶树下,今天,是第一次打开来喝。”他笑着道。
我轻笑,放下茶盏,“难怪。”
他拿着签,在我下侧的棉圃上坐了,“夫人刚才说,此签是求国运,可是贫僧不知道您求的是天朝的国运,还是殇未朝的?”
我闻言一怔,目光凛然看向他,“你是谁?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就不怕本宫赐你死罪吗?”
他轻笑,不以为意的道:“这话不是贫道要问,是有人让贫道问的。”
“是谁?”我神色凝重起来,将一切有可能的人在脑中一一想过,越想越觉得这个方丈非同寻常。
皇家寺庙,连进寺的和尚都得经过重重筛选,而他居于方丈之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夫人不用想了,如果夫人问的是殇未朝的国运,那么贫僧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夫人问的是天朝的,贫僧还能说出一二。”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不看我,只是高深漠测盘腿坐着,笑着……
第114章珠帘不卷羁凰怨2()
我冷笑,“听这话的意思,方丈也是逆党?”
改朝换代以来,外面并不安生,一些意欲谋反的人结成团党在各地活动,就连番帮之地也借由此机会纷纷向殇未发动进攻,易子昭没有传国宝玺,江山不能稳坐。
之所以要找,只因,那方宝玺是“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他们在找,我也要找。
我深信,夏侯君曜暝暝中自有安排,会一步一步将我引向皇位。
他避而不谈,只道:“忠臣与乱党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如果夫人站在天皇那一边,贫僧就是忠臣,如果夫人,倾心于今上,那贫僧就是乱党,一切,都由夫人决定。”
他目光徐徐看着我,没有丝豪畏惧。
我仰身一笑,“出家之人六根清净,看来,方丈不适合做和尚。”
“不适合也做了十年了。”他叹道。
十年就做了方丈之位,我不禁开始上下打量着他,他四十多岁年纪,面相年轻,英武,眉宇间有种贵气,如果不是一身僧袍,根本不像是和尚。
“你说,如果本宫问的是天朝的国运,你就略知一二,那么,本宫就问你天朝国运好了。”我笑着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峰茫,处处戒备着。
有时候,眼睛与耳朵是最不可信的……他这样说,也不一定就是天皇的拥护者。
“夫人以后的路很难走。”言罢,他看我一眼接着道:“不过……危急之时往往会有贵人相助,皇上曾说过,夫人很聪明,相信您会做的很好。”
他提到皇上,让我身子一震,显然,他指的不是易子昭。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问,霍的站起身来。
他浅浅淡淡笑着,悠闲的喝一口茶,“贫僧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千万要沉住气,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呯……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撞开,香墨跌跌撞撞跑进来道:“夫人,有刺客,快走。”
我闻言一震,转身看向那方丈,他满脸平静,温和对我俯首一拜,“夫人保重。”
香墨看出端倪,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们走。”我冷冷的道,转身的那一刹,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
来不及细想,香墨已拉着我往外跑去,她用身子挡住我。
门外,已有百余名羽林军提着刀枪进了后院,将禅房团团围住。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人闪身挡住去路,抱拳道:“夫人,外面危险,请随末将来。”
“你是谁?”我问,拧眉看着他,不觉的多了分戒备。
“末将是羽林军卫尉,姓曹……”
我心头一顿,冷声道:“抬起头来。”
他缓缓抬了头,我看一眼,不禁轻笑,“原来是你。”
他亦微笑,有些腼腆的低下头,“是末将。”
宗祠那天之后,我只命陈仲有机会将他提拨上来,却不知做了羽林军卫尉。
“没时间了,请夫人随末将往后门出去。”
他道,引着我们往后院方向走去,身前身后,百余人将我死死围在中间,高度戒备着。
我紧紧撰住香墨的手,紧张得手心冒出冷汗。
方才那位玄空方丈的话,还有临去时他脸上的笑意都回荡在我脑海里,不断不断……
后门口,有一辆马车和几匹快马在等着,我与香墨上了车,马嘶鸣起,鞭策声划过长空,车子飞快得跑起来。
城凰庙位于山脚,现在马车正往山前树林里跑,根据马蹄声判断,大概跟着的只有二十余人,队伍简而精,撩帘看去,个个神色凝重。
“夫人小心。”香墨将我拉回来,重新放下帘子。
我抽身坐好,睨她一眼道:“你早就知道吗?”
她一怔,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你这么平静。”从下了车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刺客,刺客只是红泪的猜测,而她的表现,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发生。
“香墨,怎么你还是事事瞒着本宫。”我冷声道,一双眸子幽幽迫人。
她在我凌厉的目光下垂了眸,怯懦的道:“夫人,奴婢没有瞒着夫人,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上天可表。”
我冷笑,“你忠心不假,可为什么总是不肯说实话。”
记得初进宫时,她便有意瞒着自己的身份,每逢临大事,都有她指点化解,可是,每一次都不明说,仿佛在她心中藏着万千事,只等发生,或是已发生时才会自觉的站出来引我度过难关,然而,却什么都不说。
“有些事情,夫人知道了对自己没好处。”她低着头道。
我轻笑,缓缓用指尖挑起她下巴,眉目婉转间,凛凛峰茫如秋水横空的一剑,深深刺在她心上,“香墨,宝玺在哪?”
我问,牢牢控制着她,不容她躲避。
她无声的摇摇头,只是不肯说。
“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我冷冷逼问,手下力道加重,她微微皱眉,仍是不说,“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我最后一次问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是了解她的,只要她打定了主意,就永远不会改变,就好像对夏侯君曜的衷心。
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人很会用人。
她抬起头,咬着唇看我,“夫人,奴婢绝不爱害夫人,请您相信奴婢。”
我猝然抽回手,放开她,冷笑着道:“你到底还是他的人,本宫只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的人,不,是被你们。”
“不是这样的。”她亟亟的道,“夫人,皇上没有利用夫人。”
我只是冷笑,不置可否。
一种苦涩异常的滋味慢慢浮上心头,我从没有看透过那人的心,直到他死,直到现在,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我却仍看不透他。
他永远藏着,连我都不信任。
“夫人,你还好吗?”看我郁郁不欢,香墨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没事。”我道,深呼一口气。
既然她不说,那就等着看好了,这场刺客之乱,但愿不会为我带来什么麻烦。
渐渐的,天已黑了下来,可马车还在跑着,身后,久久听不到追杀的声音。
“已经安全了吗?”我问。
香墨撩开帘看看,回道:“好像是。”
“夫人,我们已经出了帝京了。”她坐回来道,目光烔烔看着我,显得很兴奋。
我却高兴不起来,车厢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我的心,茫然没有希望。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马嘶,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香墨隔帘问道,下意识的挡到我面前。
外面无声音,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轿帘被掀开,借着月华,我看清了那人大至轮廓,“王爷?”
我不敢相信的叫出声。
“是我。”他沉声道,利落的跳上车来,香墨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就知道似的,识趣的下了车。
“怎么是你?”我问,已经有些愠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一时间,我发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香墨知道,诚王爷知道,曹卫尉知道,就连城凰庙里的方丈都知道,独独我……被他们排挤在外。
他不语,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还好吗?”
一句深情的关怀,让我所有责备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苦笑着低下头,“圣上宠眷殊厚,我很好。”
即便车厢里黑暗没有光线,可我仍能感觉到他目光,灼热炙烈,仿佛能将我所有坚强的伪装都戳破。
“你真的好吗?”他再次问道。
我轻笑,终于装不下去,“好不好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人生只有活着,死去;只有成功;溃败,没什么什么好不好,那是对幸福的人而言,而我,是个注定不能幸福的女人。
我听到他长长的叹息声,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清尘,如果觉得累了,就不要做了,全部交给我来。”
他的手大而温暖,被他握着时有种极度安全的感觉。
“你来?”我冷笑出声,“如果一个诚王就足够的话,那他……又何至于……”我话至一半,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诚王足够的话,那夏侯君曜也不会抱憾离去,可是,我没有理由责怪他,这个男人太过善良,我不能说他善良有错。
必竟,只要我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了,我谋权杀人,利用陷害,无恶不做……
他轻轻抱着我,让我靠上他肩上,“想哭就哭罢!”
我抽泣着,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像,长久以来,我只在这个男人面前哭过,在夏侯君曜面前,我只是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要靠近他,爱他的女人;在易子昭面前,我是个冷血而无情的蛇蝎毒妇,只想谋权,报复,只是在他——诚王的面前,我才能够真正做一回无依无助的小女人。
靠在他怀里哭一场,笑一声,完全抛开杂念。
第115章珠帘不卷羁凰怨3()
良久,我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推开他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我,连香墨都知道。”
“别怪她,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他小声道,递过来一个帕子“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我接过帕子拭泪,低着头问:“玄空方丈是谁?曹卫尉是谁……”
另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曹卫尉虽然曾经得过我的关照,可决不至于敢冒这么大的危险做这种诛连九族的大事,何况,他们在宫里,又是怎么与诚王窜谋的?
“这些……”他迟疑着不肯说。
“怎么?连你都瞒我?”我仰头问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不,不是……只是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他避重就轻的道。
“那总该告诉我方丈是谁?”我退一步道,从第一眼看到时,我就有种别样的感觉,风雨雷交错,直觉告诉我,那个方丈决不是普通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玄空住持是十四皇叔。”
一句话,犹由惊雷过耳,带给我的震惊并不亚于宫倾玉碎,“十四皇叔,那就是太宗皇帝的……”
“对,是父皇的十四弟。”他接过我的话道,“十四叔是父皇当年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后来出家做了和尚,这皇位,恐怕就非他莫属了。”
“那为什么他要出家呢?”我问,有点明白了,又不明白。
“十四叔当年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可是……她跟你一样,是个心机笃深的女子,母后……就是静皇后,静皇后一生无子,我们虽不是她的孩子,可婚姻大事,她还是能一手操办,做得了主的,她不喜欢那个女人,怕十四叔温顺多情,被她左右心智,把理朝政,于是后来又给十四叔指了一位女子,十四叔郁郁不欢。后来就出家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轻笑,有些讽刺的道:“是呀,像我这样的女人是祸水。”
“不,清尘,你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他急忙解释,语无伦次。
我抬手,冰凉食指轻轻点在他唇上,“不用解释。”
“清尘……”他小声叫我的名字。
我不语,仰身长叹一声,像是替他们惋惜,又像是自怜,“真遗憾……”
见我不生气,他便也恢复常态,继续对我说十四叔的事,“是呀,十四叔表面温顺,可是他是很有心智的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今年就有……?”
“五十有四……”他道。
我哦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十四叔看起来还很年轻……”
“嗯,十四叔当年也是个潇洒倜傥的好男儿。”他附和着道,语声里不免有些遗憾。
“真不知道当年被他喜欢的女子是怎样一个女子,能有多美貌,竟然可以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他抛却江山,遁入空门。”我喃喃低语,有些羡慕那个女子。
听了我的话,他突然笑了,“清尘,你难道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吗?”
“是谁?”我顿时来了兴趣,直问道。
他长时间不语,笑得诡异漠测。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
“你已经猜到了对吗?没错,就是她,韦太后。”他平淡叙述,显得有些无耐。“可能是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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