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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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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苍白病容,无肋的的目光,我突然觉得,原来他也是脆弱的。

    我无暇理会其他,终日在他身边侍候着,担当起了一个妻子的角色,虽然宫中不乏宫人,可是他需要的只有我。

    这份依赖催动了我体内的母性,我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

    晚上,哄睡了易子昭,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正殿,刚刚进门,就看到久候多时的韦相,他是易子昭名义上的父亲,可是易子昭因为前昭德皇后的事情,一直对丞相和太后不满,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易子昭也鲜少提他,所以我对他并不是太了解。

    再者,可能是因为避嫌,他在朝中并不起眼,事事都由太后,或是皇上做主,只是这次易子昭病了以后,才由他来代理朝政,小事做主,大事来禀。

    这些天来皇上一直睡在广濪宫,由我亲自照顾,他虽心有不满,可也不好说出口,太后娘娘不在,皇上病中,无人替他做主。

    就像朝中疯传的那样,我算是暂时一手遮天。

    他起身对我行礼,“臣见过殇国夫人。”

    “免礼。”我笑着道,转身在鸾榻上坐了,“不好意思,让丞相大人久等了。”

    “哪里……”他寒暄的笑着,朝里面看了看道:“皇上……精神好些了吗?臣这里还有几个奏折需要皇上批示。”

    “皇上刚刚睡下了。”我道,脸上带上淡淡笑意,眸子里亦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丝毫涟漪。

    韦相脸上神色黯了黯,笑着道:“哦,真是不巧。”

    “是呀,皇上因为操劳国事,疾劳成疾,现在……就有劳韦相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您就自己拿主意好了。”我笑着道,神色淡淡的喝着茶。

    “这……”他语噎,低头叹气。

    我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得光茫,搁了茶盏,“怎么,是朝中有什么大事非要皇上亲自决定吗?”

    我明知故问的道,他既然来了,还不惜等到深夜,就一定不是“小事”,可是这翻身的大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呢?

    他黯然的点点头,“是十分紧急?”

    “哦,这样啊,可是皇上刚刚睡下,要不然……等到明天怎么样?”我轻声询问,显得十分尊重?

    他长长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夫人明天帮臣通禀一声,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明天再来……”

    他双手抱拳,对我一拜。

    “好的,本宫一定把话带到。”我笑着道,一边吩咐宫人,“代我送送丞相大人。”

    “是,夫人。”舞云领命,走到韦相跟前道:“丞相大人请……。”

    韦丞相长叹一声,只得默默的跟着她下去。

    等她们走后,我便召来陈仲,“最近,皇后娘娘还去看剑吗?”

    那件事一直蹊跷,但随着皇后娘娘看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一切,就又都渐渐有了答案,只是……我有些心痛。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公然把曹卫尉召到中宫殿了。”

    “糊涂。”我轻轻叹了一声,搁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起,想不到聪明如她,竟然也会为了情办出这么蠢的事。

    易子昭真到现在都没有宠幸过皇后娘娘,但她也太平静了,好像对这种事全然不在意,正是因为她的平静,所以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她大肚能忍,那就是她心里装着别人,所以才会有宠无宠的,这么不在乎。

    “夫人,现在怎么办?”陈仲问道,紧紧盯着我的脸。

    他眼神异样,我不禁抚着脸问:“怎么,本宫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夫人最近好像瘦了。”

    我苦笑着低下头,“是吗?”

    “皇后娘娘的事暂时不要惊动,等皇上的身子好些了,安稳了,本宫再抽时间去看她。”我吩咐道,轻轻叹了一声,“少了碧珠,真是有些吃力呢!”

    舞云到底不是自己人,不可轻信,而福公公老了,不能多用,现在只有陈仲可以出力。

第147章天外飞仙云髻坠3() 
陈仲笑着道:“那要不,让碧珠姑娘回来罢。”

    “回来?”我再次苦笑,低着头不语,我又何偿不想让碧珠回来,只是太后娘娘的事还没有过去,她还不能回来。

    见我不语,陈仲又道:“夫人,今天又有许多嫔妃来看望皇上,带的各色礼物,夫人要不要看看?”

    我沉默不语,陈仲命人端了几个礼盒进来,一一呈到我面前。

    易子昭病后,宫中嫔妃频频来看,都被我挡在了门外,但礼还是可以收进来的,从送的礼物来看,荣妃似乎极力想捥回我对她的信任,她终于认清的事实,知道自己从前有多糊涂。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看见她了,面对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很别扭。

    不光她,就连燕淑妃也经常来讨好,燕淑妃是这里面最为聪明的一个人,她知道太后娘娘不在,皇上又病着,现在,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她从此消失在六宫,所以她不顾从前恩怨,拉下脸来讨好我。

    每次送的礼都是最精贵的珍品,我淡淡看过,嘴角浮上一抹浅笑,“搁着罢,明天中午邀嫿贤妃来宫里吃饭。”

    这些人里,只有嫿贤妃没有送礼来,孩子没了以后,她依旧平平静静过日子,可我却越来越欣赏她。

    “贤妃娘娘?”陈仲有些惊讶,“夫人怎么突然想到了贤妃娘娘?”

    我懒懒一笑,仰身倚在榻上道:“这些天朝中多事,右相韦大人,左相文大人都操劳了不少,该多多赏赐才是。”

    嫿贤妃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文宗清的女儿,丞相一职举足轻重,这就是为什么皇上冷落了那么多人,太后娘娘贬了那么多妃子,却独独对嫿贤妃礼待三分的缘故。

    陈仲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道:“奴才明天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

    我冷冷的嗯一声,打了个哈欠,起身向里走去,陈仲连忙上前掺扶,“夫人累了罢?早点歇息罢!”

    我两眼酸涩,疲惫的往寝宫走去,易子昭病中,我命人在寝宫支了一张小床,晚上,只要他稍有响动我就会惊醒。

    “好了,你下去罢!”我在门口道,然后款身进了房。

    陈仲在我身后将门关上。

    易子昭仍在睡着,我悄悄的走近前去,为他掖了掖被子,灯光下,他的脸上平静安祥,没有往日戾气,也不再邪魅,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孩子,极度需要照顾。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转身走向小床,累了一整天,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想什么了,刚刚躺下我就睡着了。

    翌日,嫿贤妃早早的来了,我笑着迎出去。

    “臣妾给夫人请安,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我态度和善,可她却礼数周全,对我十分恭敬,看得出来,她也跟别人一样在顾忌着我。

    我拉过她的手,笑着道:“自从上次在花园里见过之后,还一直没机会好好说说话,今天刚好有空,就让他们让你来一起吃个饭,我们姐妹也好说说话。”

    她笑着低下头,“夫人这么优待,臣妾惶恐。”

    我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命宫人奉了水果茶点上来,她拘谨的坐在那里,四下打量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寝殿方向。

    “皇上……还在休息吗?”她小声的问。

    “皇上一直静养着,不便见客,等好些了,本宫再安排你们参见。”我笑着道,将各色瓜果推到她面前,“你吃啊,不必客气。”

    “谢夫人。”她拿了一块苹果,小口小口的吃着,话也不多。

    这样的她,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从前的左相千金是何等的娇纵,我不由在心里感慨,深深望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道:“夫人在看什么?是不是臣妾脸上的妆花了?”

    “没有,贤妃娘娘出落的越发标致了。”我真心称赞,脸上笑容也十分和谒,“你中午想吃什么,说出来,本宫吩咐他们去准备。“

    “夫人别这么客气,随便就好。”她对我的热情始终有点恐惧,戒备,或许,她只是懂得了一句话的真谛——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

    我笑着道:“只是怕委屈你。”

    我与嫿贤妃刚刚说了一会话,陈仲便进来禀道:“韦大人下了朝,正在外面等着召见。”

    “哦是吗?”我沉吟着,转身对嫿贤妃道:“真是不巧,皇上这几天病了,宫里的事变得多起来,不如你先去那边等一会怎么样?”

    “没关系,夫人先处理国事要紧。”她说者无心,我却笑了,有些无耐的道:“外人只说本宫把持着不让外人面圣,其实本宫不过是为了皇上身体着想,本宫也是一介妇道人家,又怎么懂得什么国事家事的。”

    她知道说错话,脸上刷得变得惨白,连忙附和道:“是是,谁说不是呢!”

    “好了,你下去罢!”我笑着道,仍旧是那副和谒语调,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跟着宫人退到偏殿。

    “快请丞相大人进来。”我吩咐道,抬手理了理云鬓。

    这一次再来,韦丞相显得十分焦急,就连步伐都有些慌乱,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扑面急问:“夫人,皇上醒了吗?”

    “丞相大人先坐,本宫已经派人去瞧去了,若醒了,丞相大人就可以过去了。”我说得轻巧,并伸手让座,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肯座,站在那里急得直跺脚。

    “大事啊大事,夫人,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微臣面圣。”他冲我道,天热,脸上还不断流下汗来。

    我轻笑,倾身倚到身后织金锦靠上,似笑非笑的道:“丞相大人言下之是本宫不让你见皇上喽?”

    他微一怔,知道说错话,一介男人,也不会解释,只低下头道:“不是,微臣只是着急。”

    我轻轻叹一声,有些无耐的道:“丞相大人只知道国事重要,却不知道皇上身子更重要,前几天太后娘娘突然遭遇不测,让皇上深受打击,太后娘娘临走,也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十分伤心,直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丞相大人,您知道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吗?”我突然倾身问道,他吓得一怔,连忙否认道:“不,臣怎么会知道呢?”

    他脸上神色慌乱,深深低下头去。

    “哦……”我点点头,抽身坐好,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接着道:“皇上他们母子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只是这次,可能是真得有什么误会罢!”

    “微臣不知道,不知道皇上现在醒了没?”他亟口否认,并且转了话题,不时向里面翘望着。

    我眸底划过一丝浅笑,也不再追问,扬了扬手,“怎么舞云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你再去看看。”

    “是……”陈仲回道,转身跑进去。

    “丞相大人,坐啊!”我热情的招呼着,他无耐,只得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如坐针毡般,坐立难安,心绪不宁。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得笑了,眸中笑意越来越浓。

    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是,易子昭是太后娘娘私生子这件事何其重大,如果被人知道,这江山稳座就现在来说还只是有点难而已,可到那时,就真的会变成一场空梦。

    不光成梦,这些梦里的人也将会一举覆灭。

    所以他才逃避。

    而易子昭病了,病在这时,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很失望,对韦后,对自己那个久未谋面的爹爹,还有他自己。

    如果早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话,现在,恐怕就又是另一个场面。

    也正因为失望,太后娘娘目盲时,他才可以那么平静,让它风清云淡的就过去。

    很明显的,他现在站在我这边,这一点,相必丞相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凭他三朝元老的身份,又怎么会听凭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子这么摆弄呢!

    陈仲去了一会,回来时十分慌张,一路叫着道:“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我紧张的站起来,韦丞相也跟着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今早起来,吃了药好好的,刚才不知怎么了,突然把药都吐出来了,还咳了血。”陈仲简短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亟步向里走去,“去看看。”

    我突然有点恐惧,记忆像走马灯,轮翻上演,那白的容颜,红得罗帐,还有那人锦黄身影,榻前地上殷殷的鲜血……

    这些画面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然后冉冉而褪。

    韦丞相本能的要跟过来,我止步转身,对他道:“丞相还是改日再来罢,今天皇上不便见客!那些“大事”就有劳丞相自己做主了。”

    他怔怔的看着我,气得连呼吸都颤抖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夫人,皇上病了,请夫人让微臣进去看一眼罢,好歹臣也是他的父亲。”

    他说得真诚,眼中隐隐含有泪水,我不忍看,别过脸道:“皇上既然过继给夏侯家,从此,他就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太宗皇帝,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还请丞相大人以后不要再说,省得惹来杀身之祸,你先回去罢,皇上的病情,等一会本宫会吩咐宫人原原本本的告诉丞相大人。”

    “夫人……”他还想说什么,我扬了扬手道:“不必说了,送客。”

    “夫人,夫人……”我不顾他的哀求,急步进了内殿。

第148章天外飞仙云髻坠4() 
几个宫人从四面涌上前,将韦丞相挡在外面,他脸上已有愠怒,紧紧握住双拳,强迫自己按压下内心狂妄的冲动,深深的叹息后,他咬牙跺脚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回身,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平静得脸上多了一抹清冷笑意,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看来,他还是识实务的,太后娘娘不在宫中,既便不情愿,他对我,还是得顾忌三分。

    “皇上病情如何?”我问,已缓下步子。

    “已无大碍,袁太医等都是医术高明的太医,喂了一副药,皇上已躺下了,只是临睡前还叫着夫人的名字。”

    窗外,一阵风吹来,白色帘幔飘扬至眼前,隔了前面重重宫门,层层屏风,我脸上笑意湮褪,突然止步不前,转身往回走,“袁太医何在?让他来见本宫。”

    寂静的殿里,宫人如数退到殿外,我看着眼前那个俯首称臣的男子,脸色已恢复冰冷,就像是从来没有笑过一样。

    “皇上得的是什么病?”我问,语声清冷。

    他迟疑了半晌才道:“好像是……跟先皇一样的病。”

    “不是说风寒吗?怎么会突然成疾?”我缓慢的转过身来,将一双流波深眸牢牢钉到他脸上,背光而立,我脸型犹如刀削,眸光凌厉而冰冷。

    七月郁蒸,分明是一片酷暑,他却觉得寒冷,微躬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说……”我冷冷吐出一个字,带着无上的权威,他将头低得更低些,“夫人,皇上的病来的蹊跷,微臣一时还查不出来。”

    “那他呢?”我问,还是先才那副语调,平静没有波澜。

    他微一怔,抬头觑了我一眼,才知道我指的是谁?忙又低下头道:“先皇自出生时起身子就不大好,登了基后,病情开始加重,不过……用药长期调理也无害,再后来,连药都不管用,所以就开始用丹石续命,直到最后……回天乏力。”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魔力,我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手指也渐渐变得冰凉,往事一幕幕浮上来,全都是他鲜活的生命,与过往。

    迟迟不愿去想他临死前的样子,而一句回天乏力却让我再也崩不住内心挣扎,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无法遏止,如浪潮般袭来,凌迟了我的心,戳痛了我的灵魂。

    我无声的退回到椅上坐下,“皇上的病就有劳你了,你下去罢!”

    “夫人,您没事罢?”他担忧得看着我苍白的脸色。

    我苦笑着摇头,“没事。”

    “那微臣告退。”他躬身福了福,转身退下,陈仲随之进来道:“夫人,皇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睡着了。”

    他连说两遍,我像是没听到一样,只管怔怔的坐在那里。

    “夫人?”他轻唤,往前移了两步。

    我望着脚下青白地面出神,视线隔着一层薄烟,是殿里熏的兰草萫,温润的香袅袅散开时,像花一样美丽的形状,却是极艳的。

    当它丝丝泅散开时,让我想起了那人唇角的血。

    他身体里,是流有我的血液的罢?我在心里轻问,无人应声,于是我更加落漠。

    “夫人。”

    他叫了第三声,我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道:“嫿贤妃呢,让她过来罢!”

    见我恢复平静,他神色稍稍松懈下来,“贤妃娘娘一直等着呢,奴才这就去叫。”他飞快的跑出去。

    当嫿贤妃迈进门时,我脸上便重新添上了笑容,在重重宫墙之内,笑魇如花,只有自己知道,笑得有多苦。

    看到韦丞相无耐离去,她对我又添了几分恭敬,脸上总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她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我们互相敷衍着,又其乐融融的吃了饭,直到她离去,我才命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她,“最近听说你身子不好,这是一些难得的南山灵芝,最是滋补,你带回去,也好好补补身子。”

    “臣妾怎么好收夫人的东西。”

    我笑,语声徐缓的道:“如果不收,就是见外了。”

    “这……那臣妾谢谢夫人。”她命随侍宫人接过礼盒,福身对我一拜,“夫人歇着,臣妾改日再来打扰。”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去,然后疲惫的倚到榻上。

    我轻轻闭了眸,梦呓般轻哝了一声。

    陈仲一时听不清,凑近了才知说的是“备轿。”

    “夫人不歇歇吗?这是去哪?”

    “凤鸣宫。”

    ……

    自从我进宫以后,皇上足迹鲜少踏进凤鸣宫,然而,这并不影响它的雍荣,与主人的优越感,她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玉贵妃了,红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你来啦!”她脸上带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斜倚绣屏,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冷冷看着她,平静的脸上刻画着阴霾。

    “皇上病了。”我道,扬手屏退宫人,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我不是这凤鸣宫的主人,却轻易的支配了她的侍婢,红泪有些不满,喜怒言于色,冷眼瞧着我道:“怎么了?殇国夫人一直照顾着皇上,连别人去瞧瞧都不准,你现在跑到我这里告诉我皇上病了,是什么意思?”

    她眸子里闪着讽刺的光,迎着日光,熠熠生辉,让这讽刺更显得别样纯粹起来。

    我轻笑,脸上仍旧没有任何颜色,眸光凌厉如冰峰,直直望进她心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你问错人了罢?我一介妇道人家,又能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了你成就大业。”她笑着道,庸庸懒懒的望着我。

    我也不急不缓的望着她,笑得高深漠测。

    我们对峙了良久,她终于冷笑一声,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皇上的秘密。”

    “对你来说,什么才算是秘密。”

    “我不知道的,足以致命的。”我说得并不是十分隐晦,相信她能听得懂,致命,可以致人死亡的秘密。

    她轻笑,坐起身道:“郁清尘,你别忘了,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替身,皇上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能告诉我什么呢?我们相处的时候他连三句话都超不过。”

    “可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我冷声道,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峰茫。

    她仰身笑了,讽刺的笑出声来,“易子昭的第一个女人不是你吗?先皇是个瞎子,任由你们在后宫胡作非为,这一点,谁不知道?”

    “住口。”我低声叱道,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心底深埋的怒意已经被她深深唤醒,我望着她,眸光如淬了毒的针,带着细细峰茫,她在我的目光下渐渐有些慌了,失了气势,坐正身子道:“好罢,就算你说的都对,我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可是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他用不着对你说什么,丞相府那些天的变化,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这个……”她迟疑的看着我,“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有没有毒?”

    ……

    红泪被我的话吓得怔住,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我也不再说话,静等她的答案。

    红泪是易子昭的侍妾,她进门在我被废出宫之前,而易子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登上了帝位,她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女人,如果说有谁是清楚这中间发生过什么的话,那就是红泪了。

    或许,她进不了宫,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可一定知道易子昭在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君曜的死因,万分迫切。

    “我不知道。”她眼神慌乱,有些闪躲。

    “你看着我,你真得不知道吗?红泪?”我紧抓着她不放,逼问她的同时,我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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