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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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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疯了,那荣妃娘娘岂不是又要上位了?皇上从前可是很宠她的。”

    “你懂什么,荣妃娘娘现在躲还来不及呢,你别忘了,太后娘娘突然盲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结果呢?”

    “是荣妃娘娘吗?”

    “谁知道,反正不会是皇后娘娘,就算是,这一下也碍不着皇后的事了,这个黑锅,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那多无辜。”

    “谁说不是呢?”

    “阿楚,阿离……”前面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两人吓得立刻闭了嘴,再不敢多言,嫿贤妃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黯然叹了口气,“你们懂什么,就在这里乱说,小说被人听了丢了小命。”

    “奴婢知错了。”

    嫿贤妃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那件事情看似过去了,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碧月仍在荣妃那里,就算一切查清,最后知道并不是荣妃所为,也永远不会被推到皇后娘娘身上,那个碧月……其实就是以防万一的替罪羊。

    可是现在,皇后半疯半痴,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或者,生或死,赢或输,她早已不在乎了。

    ……

    寂静殿内,一个青装宫人悄然走进来,看看榻上仍在睡着的美人儿,不禁柳眉轻蹙,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第169章梦魂飞断风雨摇8() 
怔怔的站了一会,正要转身离去,榻上的人却有了动静,“碧珠,有什么事吗?”

    碧珠停下脚步,重又转身走过去,笑着道:“哦,没什么大事,就是……贵妃娘娘已经找到了,奴婢来通禀一声。”

    “找着了吗?”荣妃有些惊讶,撑身坐起来,“在哪找着的。”

    碧珠的黯然垂下眸,叹了口气,“人是找着了,可是死了。“

    “死了?”闻言,荣妃又是一阵惊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不知道,听宫里人说是畏罪自杀,贵妃娘娘从前嫉妒皇后娘娘,不知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让皇上误以为真,酿成了华阳公主和皇后一死一殇的局面,现在事情查明,她怕太后娘娘怪罪,就自己跳了井。”

    荣妃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惊吓,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的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人人都挤破了头想要进来的后宫会是这么一个人间练狱,时刻都充斥着厮杀,时刻都有争斗,血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问自己,没有答案。

    碧珠看着她脸,有些担忧的道:“娘娘,你没事罢?”

    一句话,让她回过神来,情绪也跟着动起来,猝然直起身子,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碧珠,你说……太后娘娘会再调过头来调查那件事吗?你是知道的,我什么都没在里面放,太后娘娘的事真得不是我做的。”

    慌乱间,她竟忘了称谓。

    碧珠低下头微笑,显得有些无耐,“太后娘娘的心思向来是难懂的,她觉得谁好,谁就好,觉得谁不好谁就不好,就像从前,太后娘娘不喜欢皇后娘娘,所以无论什么事都要归功于她的头上,现在皇后娘娘疯了,想必她心中的恨也渐渐平息了。”

    她话里意思很明显,从前有皇后娘娘在前顶着罪名,现在皇后疯了,太后自然不能再追究,那就只有她喽?这样一想,荣妃原本就忐忑的心现在变得更加不安。

    “碧珠,皇后娘娘经常说你聪明,你帮本宫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躲过这次劫?”她近乎哀求的道,用无助的目光看着她。

    碧珠谦卑的笑笑,“都是娘娘随口夸奖的,奴婢哪有那么聪明,再说,现在奴婢已经不是皇后娘娘的奴才了,娘娘,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一家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让她心中为之一动,有些感慨的垂下目光,“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算是给我千倾万倾,给爹爹多大的官,都不会进来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奴婢听说过,当初是大司农大人荐娘娘进宫的。”碧珠吟吟笑着说,无非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脸上也没有多大反应。

    看她冷冷淡淡,像是并不想帮忙,一向心高气傲的荣妃不禁沉下了脸色,恢复到从前的表情,冷笑着道:“碧珠,本宫知道,你到现在都还一心向着皇后娘娘的。”

    碧珠不卑不亢,并没因她的话有什么改变,仍旧笑着道:“娘娘说说这种话,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既然当初奉皇后命来侍候娘娘,就一定好好侍候娘娘,这种吃里趴外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娘娘要是不相信奴婢,倒是可以再把奴婢谴回去。”

    谴回去,是指谴回内务府,宫里制度,分出去的宫女被谴回,也绝不是回到原来的主子那里,回到内务府后,一时没要人的,会被派给最累最苦的差事,直到再次被分派,或是有人主动讨要。

    荣妃是没有心机的人,欺软怕硬,看不出先机,听她话里坚决,于是也害怕起来,留着她,将来至少可以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如果走了,可就真得没有人能代替她了。

    “本宫也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她笑着道,说着,又亲昵的推了她一把。

    碧珠微笑,却不看她,“娘娘显然还是不信任奴婢,不过……做奴婢就得侍候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娘娘刚才问我,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有倒是有,就是怕娘娘不肯抛却眼前的荣华富贵。”

    “什么办法你说啊,只要可行,本宫对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抛下。”她亟亟的道,沉寂的这段时间里,就像是在等死,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会有人从天而降,手拿钢刀鸠毒,迫她喝下毒药,背负在身上的沉重罪名,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种不能掌握自己生死的悲哀与无耐。

    碧珠但笑不语,停了半刻才道:“至于办法嘛,那也只是下下策,还有没周密的计划,不能冒然行事,事情还需要从常计议,娘娘安心等着,等奴婢查探好太后娘娘那边情况,真得没办法的时候才可行,不过您要知道,奴婢是真心为娘娘你着想。”

    “是是,本宫知道,好碧珠,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微微笑着,眸中闪过一丝极细极亮的光,荣妃只管盯着她看,却丝毫都看不出其中的异样。

    ……

    是夜,宫里的夜晚总比别处辉煌了些,也比别处的更凄冷了些。

    天上弯弯的一抹月,远远望去,像是一把悬挂天际的匕首,散发出凌利而冰寒的光。

    雍荣华贵的女子被小心掺扶着下了轿,粗壮木料制成的门用一把铁锁锁着,看到人来,里面慌忙跑来一个狱卒开门,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这显然是一个密秘的行动,狱卒至始至终连句话都不敢说,只管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引着几人进了黑暗的门,沿着两面点着火把的通道直往最里面去。

    这是天牢,关在这里的犯人都是最高级别的犯人,生着进来,死着出去,无一不是哀嚎着呼唤着,说自己是冤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痴狂的笑声,还有嘶哑得让人不忍听的吼声,听得时间久了,狱卒已经不觉得什么,可是初来这三人却不行,仿佛是指甲刮在瓷碗上,一种另人忍不住要咬牙闭眼的声音。

    中间的女子拉了拉身了披风,无声的往前走着。

    最尽头的牢房里,坐着一位与众不同的犯人,说他不同,因为他是僧人。

    四大皆空的人却犯了世俗的罪,听起来似乎有点可笑,可是两人对视的目光却是那么认真,认真的恨着对方。

    “你来啦!”牢门内,盘腿而坐的男子率先开了口,语声平静无波。

    “是呀,来了。”她的语声也十分平静,宽大的风帽下一双空洞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两旁掺扶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垂首不语,连呼吸都极力忍着。

    狱卒识趣的恭身退下,临去,远远候在一旁的内侍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他手中。

    这边,两个人冷冷对峙,虽然一个看不见,但恨意丝毫不因此而猝减。

    女子摆摆手,挥退两个宫女,笑着道:“我没想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会在这里。”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落得如此地步。”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她冷冷的道,原来平静的情绪似乎因为他的无所谓而有所改变,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冷笑,保养完好的脸上因几日的折磨也显出了颓废痕迹,腮上新生的青茬胡子为原本儒雅的气质添上了几分男人味,只是她却看不到了。

    看了这人几十年的儒雅,一直觉得他太过懦弱,无限的恨与怨夹杂起来,日积月累,终于让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既然他不要做,那就由她来好了。

    她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将从前那些嘲笑她的人统统踩到脚下,然而,在她离成功不远的时候,他却选择了逃离。

    于是,她更加恨,恨得好深好深,然揀也爱得无可自拨。

    分隔两地,一世一俗,还是纠缠着两个人的灵魂。

    “或许你该停手了,你所要的一切都得到了。”他试着说道,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仍是那么怜惜,所以他失败了。

    看着这个女人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看着夏侯家的江山一点点变成韦家的,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直到先皇临终前的一封信,他才彻底醒悟,夏侯家的的江山,不会因为坐在上面的那个是他的骨肉就会有所改变,在外人看来,江山还是易主了,被一个女人。

    他的话让她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丰韵的身子微微颤动,“停手?为什么?难道子昭做皇帝你不高兴吗?”

    “这跟他是不是我儿子无关,你一直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从前你在宫中,斗斗无防,可是江山大事是关乎整个朝政皇权,天下百姓的,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所以你十年来一直对付不了小皇帝,所以直到今天才让子昭登了上皇位,可是就算这样,也难逃将来的劫难,如果现在收手,或许是可以有退路的。”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孩子将来被当做纂位者处罚,被后人唾骂。

    “所以你就帮助那个女人把我关在那里吗?”她冷笑着道,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形。

    他不语,无言以对。

    他确实那么做了,可是他换来的条件是保她们平安无事,只是这些,他永远也不会说,就像他永远都不会说,其实……他很爱她。

    正因为爱,所以才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的结果,也不愿意看到她被仇恨模糊了双眼,跟他至亲的人争斗不停,事情发展到今天,他是有责任的,因为他的逃离,所以她才不停不停的走向深渊,不可自拨,他时常想,如果当初他能留在她身边,劝她,安慰她,是否就能避免今天的情况发生。

第170章梦魂飞断风雨摇9() 
见他默认,她的怒火又加重了几分,脸上笑意更冰凉,“没想到,我们这么久的感情居然不及一个小小女子。”

    “我帮她,不是为了她本身,而是她所做的事是可以拯救你们母子的。”

    他的话让她冷笑不已,“拯救?郁清尘那样狠毒的女人,如果将来有机会夺政,你认为她会放过我们吗?”

    “会的。”他肯定的道,连目光都十分坚定,“她不是狠毒的人。”

    她冷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很了解她吗?如果你看到她在后宫杀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个子昭的骨肉你就不会那么说了。”

    说到这里,她越发的气愤,目盲的事情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结果,可她绝不相信会是天要罚她,一定是她,那个狠毒的女人。

    她双手紧紧握起,指甲深陷进肉里。

    看到她满心的愤怒,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一种无耐的感觉慢慢袭便全身,他颓累的低下头,“你来干什么?送我上路吗?”

    他说得凄凉,却是笑着。

    她冷笑,笑得十分僵硬,或许根本笑不出来,“你是该上路了,背叛的人是不能原谅的,何况你还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明知是火坑,可还是要推他们进去,几十年的感情,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回头想想,突然觉得不值。

    他低头苦笑,语声有些寂寥,“阿尘,我们纠缠了这么久,都到现在了,是不是该对彼此说些真心话呢?”

    他怕死了会后悔,也怕再也没有机会说。

    他凄凉的语声另她脸上愤怒稍减,冷笑着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吗?不是都用行动表示了吗?你背叛我,我惩罚你。”

    惩罚,听到自己说出这个词时她也有些怔愣,心中冷笑,是惩罚没错,只是不同于以往使性不理,和女人的小脾气,这一次,她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份聪明,常被人称精明,人说太精明的女人是可怕的,如果还冷血,就更加不可救药,而这些,她都有,有时候她也埋怨上天为什么给她这样的性格,如果她肯将就一点,认命一点,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既然做了,就无路可退。

    她也不想退。

    “或许你可以说一下,从前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他笑着道,脸上温和的笑意显得有些凄凉,另人同情。

    “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她冷冷的道,将最后一个和好的机会扔到地上,无情踩踏。

    “是吗?”他失落的垂下目光。

    他脸上落漠的笑容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却只是能让心更苦而已。

    “可是我有。”他笑着说。

    “什么?”她的态度依然冷淡,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几十年来,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却不是爱你,而是对不起。

    一个女人的脆弱,往往只因一句话,一点小事而被勾起,韦太后何其精明,而此刻,她也是个女人,万分脆弱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

    相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说抱歉,她还是哭了!泪水从眼角滚落,脸上却仍带着笑,凄凉又寂寞。

    “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扳回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带着哭腔说,要强了一辈子,终于做了一次柔弱的小女人,然而也晚了。

    “可以的,只要你现在收手,郁清尘答应了可以让我带着你们母子出宫过安稳日子的。”听到她有所动容,他眸光一亮,伸手抓住粗壮结实的栏杆,然后,当手指触碰到她衣裙的前一秒,他还是迟疑了,放弃了,双手无力的垂下。

    “阿尘,可以补救的。”

    阿尘,是她的小名,自从她进了宫,做了皇妃,皇后,皇太后,就再没有人知道她叫阿尘,只有他敢这么叫她。

    “不……”她绝望的摇头,“没有机会了,我杀了她的女儿,她的男人,她的家人,她的一切一切,她是不可能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会不可能。”

    她苦笑又冷笑,“这种事情怎么试,用生死来做赌注吗?子詹,我没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好不容易艰难下定的决心,现在,随着他说的每一句温情话语而渐渐升温,再一次让她心生不忍。

    可是,她这次明明是要来送他上路的。

    惩罚背叛的人,对她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只是这次,却像是中了魔一样,无比痛苦。

    鸠毒,白凌……这些方法都试过,她不断不断的想像着他死前挣扎的样子,不断不断的被那种痛苦折磨着,明明拼了命的逼自己不要去想,可还是无法控制,它就像是一种已经在她身体里根深蒂固的毒药,拨不去,也抽不走,只能日日夜夜的被折磨。

    “阿尘,那不是蠢事,是唯一可以救你们的办法。”他做着最后的努力,当看到她脸上神情越来越坚绝的时候,他也渐渐绝望了,彻底绝望。

    “救我们?哈,现在她自身难保,你大概还不知道罢,她疯了,因为孩子死了受不了打激所以疯了,现在留下一个诚王,谅他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再说,只要有郁清尘在手里,他就永远不可能赢。”这就是她恨她,却不能杀了她的原因,不光为了宝玺,还因为,她才是唯一可以控制诚王爷的人。

    她脸上冰冷笑意,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多说无益,她已经完全被权势,欲望,仇恨蒙蔽了双眼,认不清事情的真相。

    他轻微的叹息出声,她冷笑,“为什么叹气?”

    “因为太过无耐。”

    一句无耐,让两个人都笑了,冷笑,苦笑,大笑……

    昏暗潮湿的地牢内,一轮残月高悬天际,透过狭小的窗户,隐隐洒进月色,薄凉的,促狭的……令人觉得窒闷。

    无形中,暗藏于空气里的杀气徒然上升,以迅猛的姿态蔓延开来,紧紧逼向面前那人。

    过了今晚,一切尘埃落定。

    过了今晚,前尘恩怨一笔勾销。

    ……

    两个月后,秋意盎然,太医经过汇诊,也终于对太后娘娘的病情下了最后结论。

    一句臣该死,彻底的激怒了太后娘娘,没有丝毫预兆的,她如一只暴跳如雷的狮子,让殿里所有人恐惧万分。

    “废物,全都是废物。”她愤怒的道,气得浑身颤抖。

    伏跪在地上的三位太医以额触地,惶恐得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宽大袖摆拂过桌面,上面精美的茶盏玉炉应声而落,瞬间摔成千片万片,再没有和复合的机会。

    “你们从前不是说只要哀家去清静之地休养一阵就会好吗?怎么现在却说无能为力,你们这些废物,到现在连中的是什么毒都没查到。”

    “娘娘的病来得奇怪,据臣所知,不是毒。”一个胆大的道,说话的同时仍不敢抬头,仿佛上面站着的是吃人的野兽,看一眼就会被她一口吞了。

    太后冷笑,也不用宫人掺扶,自己跌跌撞撞的寻摸着下来,像疯子一样把几位太医全都踹倒在地,疯狂的笑出声,“奇怪?查不到疯因就说奇怪,废物,全都是废物,来人……全都拉出去砍了。”

    几个精壮的禁军迅速进来,将地上三人架起往外拖去,没有一点迟疑。

    哀求声与哭喊声弥漫在气氛紧张的殿里,显得更加血腥与恐怖。

    没人敢上前求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位精良太医就这么死去。

    回廊转角处,两个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十分沉默,良久,为首的那人才说:“我们走罢。”

    “袁大人,我们不进去见太后娘娘了吗?”

    “不去了。”他冷声道,低沉的嗓音显得很忧伤。

    “那……也不去广濪宫了吗?皇后娘娘的病……”

    袁太医快步往前走着,像是没听到一样,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还夹带着往日同僚们嘶心裂肺的呼声,可是周围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

    原来,人做了亏心事真得会有报应的。

    “今天不去了,你去广濪宫告诉陈公公,我前些日子给娘娘开的药方,现在是时候了,可以吃了。”他吩咐道,脚下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像是迫不急待的要逃离。

    面目清秀的内侍站在原地,看着他仓惶逃离的背影,十分疑惑,莫明奇妙的耸耸肩,调头往广濪宫去。

    时隔这么久,皇后娘娘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就终日坐在松树下,看着眼前缤纷落叶出神,坏的时候,也常常被恶梦惊醒,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内心还是极度排斥着皇上,看到他就会大叫,像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为了不让她情绪激动,每次来,他都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一眼,然后离去,仿佛只要看到她的人,他就会觉得安心。

    后宫嫔妃之中,也鲜少有人再能激起他的兴趣。

    少言寡语的皇上,好像变了个人,时常流露出的哀伤让人心疼不已,心疼……这心疼之人大有人在,却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易子昭颓累得倚在织金锦靠上,对底下宫人的话闻若未闻。

    “皇上,皇上……”婉儿连叫几声,才听到他沉沉的声音,“朕说了,不用人侍寝。”

    “可是太后娘娘吩咐过,皇上应该早点调整状态,为殇未朝传宗接代才是大事。”她语重心常的劝道。

第171章梦魂飞断风雨摇10() 
皇后娘娘病情稳定下来后,她便重新回到了皇上身边。

    跟着这个男人久了,虽然他时常暴戾任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时候,确实爱得让人心疼。

    只是可惜,此生,他将绝无机会得到她,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心,做了疯子苟活于世。

    而他,也已变得孤苦无依,至于那个漆黑悬月的夜晚,在幽暗的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也无从得知,只是……太后娘娘却不再是从前那个强大得不被打倒的太后,她强撑了一段时间,终于也倒下了,一病不起。

    “传宗接代?”他美丽的唇角牵起一抹笑,笑得无比讽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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