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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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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你起疑心,以后你再想当什么大侠掌门,只怕就难啦。”
见李沧羽目光闪动,忙岔开话题,乱他心神:“李师兄,你干嘛这般恨我?你下山前给四海一支珠花,硬说是从瓶子峰捡到的,四海笨,我可不笨,就你这破烂功夫能上瓶子峰不被聂叔叔发现?你分明是让四海诱我去瓶子峰,借聂叔叔的手杀我,是不是?你要杀我就杀好啦,为何又要连累四海,她可没有半分得罪过你的地方。”
李沧羽脸上掠过一丝愧色,却咬牙恨恨道:“偏你怎么就不肯死?聂十三怎么就不杀你?”
苏小缺哈哈一笑:“你想害我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我苏小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话锋一转:“你想让大美人儿趁别人来之前把我和一野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是不是?一野武功差,估计死定了,我武功虽也不怎么样,轻功却还不错,想必大美人儿未必追得上……”
说着冲沈墨钩一扬下巴,沈墨钩知情识趣,笑道:“苏少侠轻功得自素衣灵狐,在下的确比不上。”
苏小缺一听到素衣灵狐四字,怔了一怔,见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禁问道:“你认识她?”
谢天璧突然咳嗽一声。苏小缺目光一凝,双手伸出,指间六片薄刃在烛光下微微闪光,道:“沈宫主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哪……咦,我说到哪儿了?”
沈墨钩笑道:“你在威胁沧羽,如果我们动手杀人,你就逃走,让唐门来替唐一野报仇,是不是?唐门暗器毒药冠绝天下,莫说雁荡惹不起,连七星湖也得忌惮三分,是不是?”
苏小缺赞道:“你说得比我还要好,便是这个意思。”
沈墨钩负手踱开两步,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小缺道:“俗话说见者有份,我苏小缺做事刀切豆腐两面光,也绝不会亏了你们二位……地上那两个死得姹紫嫣红的,我不跟你们抢,都归你们,把谢天璧交给我就行。”
李沧羽红唇微撇,低声冷笑道:“原来如此!当年在白鹿山,你就和谢天璧勾勾搭搭,也不知做下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来,现在居然还敢护着这魔教妖人,苏小缺,我就奇了,难不成你还是个断袖?”
苏小缺听他这般说话,虽知他只是随口羞辱,却不由想起年初自己误下春药的那晚,不禁面红耳赤。
心知不是发怒的时候,强压下一口气,心想断你妈个头!老子迟早把你那玩意儿给断了!不过俗话说,人有靠山马有鞍,狗带铃铛跑得欢,你个小男宠今天有老男宠撑腰,老子暂且放你一马也没什么,转眼看向沈墨钩,笑道:“沈宫主和李少侠武功都厉害得很,你们最好答应我不再追杀谢天璧,我也绝不会告知春色坞众人,说沈宫主已大驾光临怀龙山,李少侠正解衣相迎。”
沈墨钩听了,漫不经心道:“苏少帮主开的是天价,这笔生意做不来。”
苏小缺嘻嘻笑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沈宫主不妨还还价,我这人最是好说话。”
沈墨钩眼神深不见底,嘴角却是一抹玩味的笑意:“雁荡的两位大侠,是何人所杀?”
苏小缺答得很快:“自然是谢天璧这个魔头。”
转头问谢天璧道:“反正你已经杀了曲长虚,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多杀几个也没什么,是吧?”
谢天璧五脏六腑尽被震伤,只痛得眼前阵阵昏黑,苦笑道:“很是。”
沈墨钩笑道:“苏少帮主可是亲眼目睹?”
苏小缺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精,道:“亲眼得无以复加,真真切切。我来寻沧羽师兄叙旧,正巧见到谢天璧杀了齐师兄,而范掌门已死在地上,我便和沧羽师兄一起拼死追杀这魔头,可惜月黑风高,这魔头武功又高人又狡猾,沧羽师兄虽大展雌……那个雄威伤了他,却还是被他逃走了。”
李沧羽哼的一声,沈墨钩却点头道:“既如此,你带他走罢。不过我只答应你,在这怀龙山,我不会再对他出手。”
苏小缺一想,只要找个地方让谢天璧藏身,自己再用伽罗真气助他疗伤,想必很快就能痊愈,到时出了怀龙山,就算打不赢这老狐狸精,逃还不容易?
当下随口谢道:“大美人儿良心真好,回头等我有空,亲自去七星湖谢你。”
沈墨钩凝视他半晌,微笑道:“好啊,你一定要来。”
第十八章
沈墨钩凝视他半晌,微笑道:“好啊,你一定要来。”
唐一野听到此处,张口欲言,苏小缺一直严防死守他再度抽风,刚要一把拉住,却听唐一野正色道:“小缺不会去的。”
谢天璧半昏迷中只听得心头咯噔一跳,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苏小缺已俯身将他抱起,与唐一野越窗而去,双足刚落地,便听到李沧羽直声惨呼:“师父!师兄!魔教妖人……”
苏小缺笑道:“这声音,踩鸡脖子啊!”掠过湖面,不忘补一句:“母鸡脖子。”
唐一野突然道:“你答应他们撒谎,我可没答应,李沧羽戕害师门,我会告知武林正道。”
苏小缺叹道:“你当沈墨钩是白痴?生生漏掉你这么大个破绽任由你去?你告知武林正道怎么告知?你何时何地看到李沧羽戕害同门了?还有谁作证?范磊石的确是死于刀伤,长安刀也在他们手里,而且谢天璧既然重伤在场,为什么能逃走?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别说沈墨钩那老贼了,李沧羽这小贼就够咱们尿一壶的,说到最后,定然是李沧羽勾结七星湖,我和你却也勾结了赤尊峰,大家乌龟对王八耗子见臭虫,一般无二的不能见容于武林正道。”
唐一野闻言不再说话,抿着嘴,眼神却甚是坚定,紧随他身后投入后山密林中。
怀龙山山势险峻,后山悬崖前更有一处密林,古木参天,藤萝蔽日,蛇虫蔓延其中防不胜防,白天都是阴森恐怖人迹罕至,深夜进入,连苏小缺都打了个寒战。
唐一野默默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自己服下,把整瓶药递给苏小缺:“唐家的避毒丹,这里毒虫多。”
苏小缺见已到林子深处,一个旱地拔葱,跃到一棵大树上,将谢天璧放好,低声道:“张嘴吃药!”,说着把药丸送到他嘴边,良久却不见动静,此刻云破月出,树梢处倒也不甚幽暗,苏小缺凑近仔细一看,却见谢天璧早已昏迷过去,呼吸微弱,几不可觉。
苏小缺一惊,两根手指搭上他的手腕。
在白鹿山时,苏小缺有一搭没一搭跟程逊学过医术,虽是常常偷懒,好在天资过人又得名师指点,倒比江湖上三脚猫的庸医强上百倍。
一诊之下,已知谢天璧内腑经脉尽皆重伤,再迟疑片刻,只怕便是程逊亲至,也是回天乏术,苏小缺一时心脏如受巨锤重击,竟痛到呼吸不畅。
忙定了定神,盘膝坐好,运功聚气,走十二经常脉,过奇经八脉,缓缓输入真元。
苏小缺所习伽罗真气与谢天璧的太一心经同出一门,且是佛门功夫,精纯无比,对疗伤独有奇效,伽罗真气流过重创的经脉,打通凝滞,又妥帖的渡入五脏六腑,平复伤势。
苏小缺全力施为,不到顿饭功夫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如纸,而谢天璧剧痛渐消,身体如同浸在热水中,暖洋洋的极是舒服,虽仍然没有丝毫力气,神智却已清醒。
苏小缺大喜,知他伤势暂且稳固,不敢怠慢松懈,伽罗真气沉入谢天璧丹田气府不住旋转,以牵引带动他体内散乱微弱的真气,只要谢天璧的太一真气能流转循环,便能自行运气疗伤。
谁知伽罗真气刚涌入丹田便突的一沉再不受控制,飞旋着越转越快,然后烟花般轰然崩散,就此消失,竟无踪迹可循。苏小缺双手登时脱力垂下,只觉得身处悬崖一脚踏空,胸口烦闷空虚,心知不对,却强运真气,咬牙再次渡入,谢天璧的丹田气府似乎化作海底漩涡,再精纯温和的真气涌入其中,也不作丝毫停留,立即飞旋着炸散,游丝细水般消失。
苏小缺收回手掌,颤声道:“怎么回事?”
谢天璧刚被他汹涌的真气堵得无法开口,此刻轻喘一口气,道:“沈墨钩给我服了钻经取气丸。”
苏小缺几乎一头从树上栽下,唐一野忙挽住他的肩,蹙眉道:“七星湖的钻经取气丸炼制麻烦,毒性霸道,恐怕只有沈墨钩自己有解药……而且百日内若不解毒,一身内力就此散尽,从此就是废人,再无法习练内功。”
谢天璧却极是冷静,道:“程子谦能解。我得尽快赶回赤尊峰。”
苏小缺恨恨道:“难怪那老狐狸精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这怀龙山进出只得一条路,他肯定是在山下等着呢!”
唐一野侧耳一听,道:“有人往后山来了。”
苏小缺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想从树梢上掠出林去,谁知真气损耗过大,身形一动,竟未收住,唉哟一声直摔落地。
唐一野吓了一跳,忙将他抱回树上,仔细看了看,发现下颌被树枝蹭破一道口子,几滴血珠沿着颈子滚落衣襟,忍不住又是心痛又是恼怒,道:“谢天璧残杀武当曲长虚,本就该死,你把他从沈墨钩手里救出来,已是仁至义尽,这密林他们一时也搜索不尽,咱们回去吧。”
话音未落,苏小缺断然道:“你回去,我留下陪天璧。”
唐一野急道:“天明后只要百十来人逐尺逐寸的细搜,定能发现谢天璧,难道你还要陪着他死不成?”
苏小缺道:“天璧现在跟豆腐没什么分别,连三岁小孩都打不过,留下他一人在这里,不就是让他去死吗?”
凝视唐一野,目中尽是恳求之色,道:“师兄,你素来心肠好,咱们和天璧同门七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李沧羽捉了杀掉?”
唐一野叹口气,见苏小缺一脸倔强,决然道:“别的事你任性也就算了,可今日之事太大,你我只能做到此处,你再一意孤行,只怕连丐帮唐门都会被牵扯进来。”
“你武功不及我,如果你不听话,我只能将你打晕带走,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看着你身败名裂,更加不想看到你为他送命。”
苏小缺满面怒色,正待说话,突然唉哟一声,手捂胸口整个人抽搐蜷缩起来,唐一野大惊失色,忙问道:“你怎么了?”一边伸手去扶。
苏小缺左手悄无声息的伸向唐一野右腰志室穴。
只听谢天璧低声喝道:“小心!小缺手里有毒针。”
唐一野虽不善言辞,于武学悟性却是极高,反应也是极快,听谢天璧提醒,自然而然生出感应,右掌迅速翻出,拿向苏小缺手腕,苏小缺真气耗尽,动作比平日慢了许多,一招之下已被扣住太渊穴,动弹不得。
唐一野低头一瞧,见他指缝中果然夹着一根黄蜂针,针尖荧荧发亮,闻着一股淡淡的甜味,看来确是涂了毒药,当下一颗心直沉了下去,怔怔的问道:“你……你竟然想杀我?”
苏小缺见他浑身发颤,目光悲凉,显是伤心难过之极,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想杀你……”
唐一野瞪视着他,手指无法自控的越来越用力,指甲已深深陷入苏小缺手掌,苏小缺从未见他这等神色,又痛又怕,脱口道:“我真的没想杀你!你是我嫡亲的哥哥,我怎么会杀你?”
良久,谢天璧忍不住打破沉默,叹道:“白鹿山七年你都不说,偏在我半死不活的时候吓我一跳,端的是对我伤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苏小缺怒道:“闭嘴!你哪只眼睛有毛病看见我用的是毒针?针尖上只是一点麻药朦甜籽而已。我只想麻翻他,省得他不让我留着帮你。”
谢天璧却淡淡道:“你们兄弟相认,正是天大的喜事,赶紧出了林子去买酒庆贺罢。”
苏小缺不解道:“你让我们走,谁来救你?你就不怕落到李沧羽那采花□贼手里被吸得只剩一具骨架?”
谢天璧低声急促的咳嗽,半晌笑道:“唐一野是你大哥,自不会害你,他说得很有道理,你还是跟他回去的好,我自有办法脱身。”
苏小缺冷笑一声,不耐烦道:“你当自个儿是黄鼠狼,放个屁就能脱身?老子偏要留着救你,你能把我怎么着?”
唐一野乍惊还喜,回过神来,当真是百感交集,道:“你终于想起来了?我……我当年问过你,你为什么说不记得自己父母?”
突的想起一事,黯然道:“不对,我爹说娘……你不是……”
苏小缺察言观色,愤然骂道:“唐清宇那老混蛋就会胡说八道!”
唐一野脑中一片混乱,听他骂自己父亲,脱口斥道:“不准对爹不敬!”
苏小缺立即接口道:“他逼疯了娘,也不认我,我还不想认他这个爹呢,好稀罕么?什么玩意!”
看唐一野一脸疑惑,却是更增伤感,抬眼看月亮穿行在云中,树梢枝叶如泼墨,却朦朦胧胧的笼着一层亮光,当下缓缓道:“刚到白鹿山那天,你看到我胳膊上的胎记便认出我来了是不是?”
唐一野点头:“娘带你走的时候我已经五岁,我认得你那个桃花胎记,我还总喜欢抱你,娘就笑,说我是蛤蟆搂田鸡,你记不记得?”
苏小缺暗想道,不足三岁的孩子哪能记得这些鸡毛蒜皮,哥哥这脑子的确笨得异乎寻常,却见唐一野眼神有殷殷期盼之意,心中一软,微笑道:“记得。”
“娘亲很偏爱你,原本我叫做一平,你叫做一野,只是你小时候总生病,娘说把这个平安还是给你的好,于是咱们俩的名字就掉了个,你记得吗?”
苏小缺笑容温暖又有几分酸楚:“娘跟我说过,你从小就懂得爱护我……不过到白鹿山那一年你问起,我的确是不记得的。因为娘死之前把一身功力都转到我身上,又在百会穴拍了一掌,封了我的记忆。”
“直到三年前聂叔叔把我从瓶子峰顶扔下去,让我顿悟了内呼吸之法,这才想起往事来。”
唐一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责道:“你想起来也不告诉我……”
苏小缺道:“反正那时候天天在一起,我心里早就把你当哥哥了。”
唐一野喜悦万分,拉着他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却听苏小缺恨恨道:“我不想说,也是怕你拉着我去见唐清宇那老混蛋,我可不想见他。这么多年,他没少说过娘是坏女人吧?”
唐一野摇头道:“没有,爹一直很想念娘。他说娘是天底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娘走了之后我总哭闹,爹很伤心,抱着我说娘喜欢别人,不回来了……”
迟疑片刻,终道:“爹还说,你是娘和别人生的,所以娘把你带走了……不过他从来没怪过娘。”
苏小缺气极反笑:“说得很是,你原不是我哥哥。”
唐一野握着他的手,道:“我心里当你是亲弟弟。”
苏小缺不领情,摔开手冷笑道:“那年是唐清宇把娘赶出门的,娘为了这个老王八蛋伤心得疯了,带着我隐居在一个荒山里,从不肯见外人,哪里又有别的男人了?唐清宇还不肯放过她,我七岁那年唐门好几个高手找到了娘,幸好丐帮的周老帮主经过,救下了我,唐清宇这等赶尽杀绝的狠毒心肠,却是用来对付娘,你还说他一直想念娘?”
越说越是悲愤,忍不住红了眼圈,骂道:“你以为我想当这个老王八蛋死乌龟的儿子?他这么待娘,娘还是一心喜欢他,容不得别人去伤他,要不是我明白娘的心意,早就去唐门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送他去十八层地狱了!”
“娘临死前,怕他继续追杀,便把全部功力都传给了我,封住我的记忆,就是怕我想着报仇惹来杀身之祸,又把我托付给丐帮,改名换姓,这才活了下来,否则我早被那老混蛋给杀了!”
唐一野见他气得语无伦次浑身乱战,心里又急又悔,却更是迷惑,苏小缺所言和唐清宇平日所说大相径庭,一时竟不知该相信谁。
谢天璧目光淡淡扫过,已知他心中所想,道:“这事原也不难分辨。”
他真气尽散,比常人更加虚弱无力,却勉强抬起手,轻拍苏小缺颤抖的肩以作安抚,微笑道:“民间滴血认亲之法不甚准确,但甄别血脉于医神程逊应是雕虫小技,只要你们去趟白鹿山,想必就能水落石出。”
说着心念一动,黑眸暗沉沉的看向唐一野,暗自思量:“唐家掌门精擅毒药,想必也能轻易判断小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知他有没有细查究竟?若是已查过,那小缺便真有可能不是他的血脉……”
忍不住确认道:“小缺,你娘是不是聂叔叔提到过的素衣灵狐?”
苏小缺道:“是,我娘就是苏辞镜。”
突然直视谢天璧的眼睛,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显是极其紧张,道:“我知道娘名声不好,但她从不会骗我,她说我是唐清宇的儿子那就肯定是。”
谢天璧神色微动,却笑道:“做唐清宇的儿子也没什么稀罕,不过你娘说是,那你只好勉为其难的是了。”
苏小缺听他言下对自己母亲很是信任,登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欢喜,微一沉吟,对唐一野道:“我先送天璧回赤尊峰,然后跟你去白鹿山找程逊,不过我只要你这个哥哥,不要那个混蛋爹。”
唐一野听到说要你这个哥哥,登时大喜,听到不要混蛋爹,喜了一半又复担忧,急忙道:“不可以,爹就是爹,不能不要。”
苏小缺就坡下驴:“好,只要你别拦着我送天璧,我就认他。”
一见他耍这等无赖手段,唐一野便知他心意已决,略一思量,只得叹道:“我不拦着你,但要同你一起。”
苏小缺哼一声,道:“随便你……不过,密林只能藏身这一晚,咱们得先找个隐蔽安全的所在才是。”
唐一野理所当然的问道:“哪里隐蔽?”
苏小缺曲起手指,弹着唐一野的脑门,笑道:“你也有脑子,帮我一起想想。”
两人面面相觑,想了良久,苏小缺终是叹了口气,对谢天璧道:“干脆我们挖个坑把你埋了,最是隐蔽不过……再削一块树皮立在上面,以后还能找着。”
谢天璧突然一笑,声音低弱却清晰:“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第十九章
查金花端端正正坐在冷冷清清的客栈门口拍腿痛哭,难得怀龙山热闹,客似云来,却不想一晚上身首异处的死了两个人,死就死吧,那大姑娘似的漂亮小伙儿竟一声令下,原本住店的十来个什么雁荡门下抬着两具尸体就走了,房钱也不给多留一文,更有一些客人跟风使坏,也纷纷退房,放着好好的豪华客栈不住,跑到春色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当被地当床去了,查金花恶狠狠的啐一口,老天赶紧下场大冰雹子砸死这帮乌龟王八蛋。
回头只见原本住得满满的客栈登时空了好几十个房间,查金花的心肝也被钢刀利刃挖空了一大块。
正伤心抹泪,一个模样俊美的年轻人走到自己面前,腰上系着一把刀,黄金吞口、黑鲨皮鞘,还镶着三粒翡翠的刀——查金花一双泡泡眼虽生得敦厚,却是鹌鹑膆里寻豌豆,蚊子腿上劈精肉,苍蝇腹内刳脂油的精明厉害,忙殷勤笑道:“公子可是要住店?本店房间又大又宽敞,床铺被褥都是三镶四叠,价格也公道……奴家这就带公子上楼。”
说着附送一个媚眼,拽着这年轻人的袖子扭着腰就往楼上走。
这少年上了楼梯,却低声道:“带我去天字一号房。”
查金花一惊,陪笑道:“公子啊,天字一号房里刚飞进来几只乌鸦,奴家一时着急,扑杀了一只……地上还有些血迹未曾擦干,要不公子住天字二号房?二号房更是……”
正说个不休,后颈处微微一痛,张口结舌,手腕被那公子拿住,跟上了铁箍也似,哪里还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当下被拖着足不点地的进了天字一号房。
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靠在床上,脸色不比死人好看,一双眼却是浸了冰水的刀锋,寒光湛湛,另一个人笑眯眯的坐在床边,手里明晃晃的好几把薄刀。
查金花走近前去,突然恭恭敬敬的下跪,手在胸前比了个形如火焰的古怪手势。
怀龙山只一条山道进出,山脚大道旁几间草棚,支着几张破旧的板桌,供过往行人喝茶吃饭。
沈墨钩带着蜡黄的人皮面具,与李沧羽并肩坐在一侧草棚的板桌前,雁荡其余弟子或坐或站,夜色中脸色均是惶惑不定。
李沧羽低声问道:“谢天璧会不会不离怀龙山,请程子谦过来解钻经取气丸?”
沈墨钩道:“不会,钻经取气丸共有四十九种配法,变化异方复七十二种,程子谦便是医术通神,也得先见到谢天璧细诊出配法才能再配解药,何况解药炼制不易,所需药材亦是各不相同,谢天璧定会赶回赤尊峰。”
看一眼李沧羽,已知他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你还想参加明天的比试?”
李沧羽迟疑着道:“明天对手是青城剑派的弟子,我看了他的剑法武功,比我差远了。”
沈墨钩轻声叹道:“沧羽,你还是太过浮躁。”
“青城剑派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少林棍僧呢?唐一野呢?司马少冲呢?”
声音虽轻柔,话语却凌厉:“你现在的武功,还不是唐一野他们的对手,这次比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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