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翔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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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你这个小女朋友对你可真好！”旁边病床的大妈说。

　　　　左睿一窘，心道，这大妈你什么眼神，温暖和我一个土包子？搭调吗？不过，这温暖长得真漂亮，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可人疼。

　　　　“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小学妹。”左睿解释道。

　　　　“学妹呀，学妹不更好吗？互相理解，共同语言又多。要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就是不知道珍惜，看看那小女孩儿，对你多好啊……”大妈不依不饶地唠叨。

　　　　利文远听说吴蔚受伤，吓坏了。朝着莫九吼道：“你不是跟左厂长在一起吗？怎么左厂长出事了，你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

　　　　莫九也是唬了一大跳，左睿受伤？胳膊骨折？天哪，他们一起出来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这罪过可大了去了！

　　　　“吼什么吼！赶紧走吧，看看左厂长去。”李发财一句话，把正要呛到一起的两人分开了。

　　　　温暖看着奇怪的三人。暗道，左睿不是镇干部吗？什么时候成了厂长了？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温暖不敢多说话，看着那个姓利的，还有那个姓莫的，脾气都好大的样子，完全不像左睿脾气那么好。

　　　　带着三个人到了医院，看到左睿被包得那副惨相，利文远扑过来，抓住左睿的手说：“左厂长，你怎么受的伤？出车祸了？还是怎么回事？”

　　　　“是啊，左厂长，你莫不是又回顶点？被顶点的人给打了？”

　　　　“得得得……我没事儿！你们几个吃饭了没？”左睿摆了摆手，头正疼得厉害，这两人一聒噪，这头一剜一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

　　　　三个人同时摇摇头。左睿掏出三十块钱，“你们几个出去吃点儿吧。吃完回旅馆睡觉去。别惹事！还有，老莫，利科长，你们俩别没事儿老呛呛。还要啊，老莫，你怎么一拐弯儿就没影儿了？就在那个小巷子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九最怕的就是左睿问起这件事，只好支吾道：“我……我去厕所了！”

　　　　“我请你们几个吃饭吧。一会儿回来再打包给你。”温暖抓起包，说道。

　　　　“不用。你也回家去吧，我一个人就行。”左睿赶紧说道。

　　　　“那怎么行？晚上我在这里陪你吧，毕竟因为我受的伤。”温暖小声说道。

　　　　旁边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道，怎么？左厂长英雄救美来着？这可是好事儿啊！这个姑娘，看看人家这打扮，非富即贵啊……

　　　　好说歹说，温暖终于说动左睿，晚上这顿饭她来请三人，回来打包带给他。

　　　　一个小时左右，温暖回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人——两个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岁的年轻人。

　　　　左睿愣愣地看着面带微笑的温暖，后面跟着的三人围在左睿床前，温暖这才一一介绍，“左睿，这是我爸妈还有我弟弟。知道你救了我，非要过来看看你！”

　　　　“谢谢你啊，小伙子。暖儿已经把事情都说了。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暖儿说，你在北极星上学的时候，也救过她一次，你对我们温家的大恩大德，我这个当妈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温暖的母亲长得真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超级大美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知性、优雅，温暖跟她很像。

　　　　“是呀，你阿姨说的对。我们一家都要感谢你！听暖儿说，你在古玉镇上班？”温暖的父亲高大英武，虽然说话很和蔼，但面相却很严厉，气场很强大，左睿想，这个男人，不是商业上的王者，就是个当官儿的。

　　　　左睿点点头，“对，我在古玉镇。不过，现在不在镇里上班。我响应县里的号召，到乡镇企业了。”

　　　　“哦？”温暖父亲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又问道，“你是大学毕业生，到乡镇企业工作，有没有大材小用的感觉啊？”

　　　　“不会。乡镇企业里可学的东西也不少。我倒是很享受这种从零开始的过程。”左睿微笑着说。

　　　　“小伙子，你很有想法。没有脚踏实地，就没有一飞冲天。”温暖父亲沉声说道。

第28章　厂长亲戚（）　
第28章厂长亲戚

　　　　这两天，温暖一直留在医院，直到第三天，医生说已经没事儿了，左睿才吊着胳膊出了院。

　　　　“老板呀，我们是不是得打道回府了？”利文远呲着牙问。

　　　　“是呀，你都伤成这样了，回去赶紧回家养着吧。”莫九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他，也出不了这种事。

　　　　出事那天，他爽了，可左睿却爽进了医院。事后，他很后悔，再加上利文远不停地折腾他，把他都快折腾疯了。

　　　　“那可不行，轻伤不下火线吗。咱们这些大活人，我就不信一个客户都找不到。”左睿的犟劲儿一上来，利文远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两天，左睿不在旅馆里住，把他们仨给“自由”惨了。打双升不够牌搭子，三人改为斗地主了。没了左睿的“高牌商”，这三人半斤对五两，越是势均力敌，越是你打我骂，玩儿得不亦乐乎。好在，三个人一起来出来惯了，头天晚上打的哭爹喊娘的，太阳一出来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那好吧，我听领导的话。我和发财先走了。最多三天，肯定搞定一个！”利文远拍拍胳膊，豪气干云地说。

　　　　左睿不太相信利文远的话，虽然利文远看上去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但在他看来，那只是给人的一种错觉，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行了。

　　　　左睿再也坐不住了，温暖去卫生间的功夫，左睿便跑下楼去，叫上莫九又去了顶点公司。

　　　　顶点公司的门卫一看这俩人又来了，那个长相不错的年轻人吊着胳膊，看这意思是受了伤。看着左睿头上的伤，老者有些不忍，对站在铁门外的二人说：“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厂长不在家。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事儿铁定没戏的！”

　　　　“你怎么说没戏？你们连见都不见，怎么就说没戏了？我看不是没戏，是你这位老人家不想演这戏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左睿急忙回头一看，竟然是温暖！不由愣住了。

　　　　“你愣什么？伤成这个样子，还跑来这里干什么？我看这顶点公司，不过如此！”温暖骄傲地仰起脖子，就像一只母小豹子。

　　　　“你是什么人？”门卫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面露不悦。

　　　　“我是他女朋友！我和你们家朱厂长是亲戚！现在，你马上打工门，放我们进去！不然，你会后悔的。”温暖话一出口，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脸上。

　　　　背光而立的温暖，一袭黑色的毛呢大衣，把身材勾勒得更加修长。温暖的身材，是极标准的黄金分割比例。腿再长一点，成了老百姓口中的“高老等”，感觉不太好；再短一点，就会有“矮冬瓜”之嫌。对温暖一米六出头的身高来说，“增之一分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只有这样的比例，才是最完美的比例。

　　　　温暖穿了一条深蓝色窄腿裤，这种裤型的裤子，不是一般女人能穿出效果来的。特别是白色高领毛衣勾勒出来的优雅的脖颈，会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白天鹅引颈而飞的样子。

　　　　门卫老头的目光扫描仪一般上下打量着温暖。温暖大胆而安静地“回敬”，好一会儿，门卫老头才叹了口气，“我打个电话，问问厂长在不在家！”

　　　　左睿没想到，温暖一出手，事情便解决了。——看来，这美女的优势，就是与生俱来的。

　　　　跟在厂办一个小姑娘的身后，左睿低声对温暖说了声“谢谢”。温暖嘻嘻笑着，把莫九晃得直愣神。

　　　　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桌后面的男人马上站了起来，打量着进来的这群人，最终把目光落到了温暖身上。

　　　　温暖微笑着上前，一种极温柔的声音响起：“叔叔，您好，我们是来谈业务的。感谢您腾出宝贵的时间！左睿，赶紧把咱们此行的来意向朱厂长说说吧。”

　　　　左睿心里一紧，心道，这个丫头，赶情这朱厂长不是你亲戚啊！好险，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还敢撒谎撒得如此直接！

　　　　朱卫国这才把目光落在左睿身上，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那个乡镇板材厂的厂长？很年轻吗！既然来了，就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左睿的心狂跳，这是他第一次跟人谈生意，看着朱卫国那张清瘦的脸，左睿作了一个深呼吸，开始谈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想让顶点用你们生产的板材？”朱卫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是啊，我们板材厂的工艺是非常先进的。价格上比同类产品也要便宜不少。”左睿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朱卫国接受他的建议，“我们厂生产的胶合板，无论是从选材，还是旋切、拼接、磨砂、防裂处理等工艺在省内都达到了先进水平。朱厂长，百闻不如一见，我把板子样品带来了，你看看能不能进您的法眼？”

　　　　像变魔术似的，左睿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几块大大小小的板材来，一边掏一边介绍。莫九也过来帮忙，不时作着补充。温暖站在一旁，他们说的这些，她听不懂，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认真工作的男人，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

　　　　朱卫国刚开始并未在意，随意地拿起一块板子，竟被这板材的纹理和做工给吸引住了。左睿和莫九介绍了十多分钟，朱卫国并未说话，而是静静地反复看着板子，手里拿着尺子，不时地计算着什么。

　　　　二人停下来，朱卫国抬头问道，“这些板子，真地是你们厂生产出来的？”

　　　　“对啊！就是这样的。我们的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又是国内最先进的工艺！”莫九不待吴蔚说话，抢着说道。

　　　　朱卫国的眉头松开了不少，抬头对左睿说：“这样吧，这样的板材先弄二百张过来，我们先试试，如果真能保证这样的品质，我们可以签一个长期供货合同。”

　　　　左睿愣了一下，好像不太相信，直到温暖说了声“谢谢”，他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说：“没问题，我马上让厂里发二百张过来！”

第30章　拍桌子（）　
第30章拍桌子

　　　　左睿出院了。他没回旅馆，而是和莫九再次到了顶点公司。门卫老头看到他们，赶紧打开了门。左睿进去，正好看到朱卫国。

　　　　二人寒暄完毕，左睿迫不及待地问道：“朱厂长，那货已经到了，验过了吗？”

　　　　朱卫国的脸色很不好看，听左睿问起，脸上更是阴沉如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家具，就没见过那么劣质的货！我真后悔，我说过，乡企免谈！可我被你打动了，答应要你们二百张板。可你看看你们送过来的货，这是什么东西？一堆没用的烂木渣子！我们顶点是追求品质的，我们坚持品质优先。好的产品得有好的原材料，你看看你们提供过来的这些东西，这是什么玩意儿！”

　　　　左睿接过朱卫国扔过来的板材。这些板材，从选料到刨光，都十分粗糙，跟他拿来的样品，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左睿也是愣住了，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板材，心道：那些板材，也是从厂里拿出来的，怎么可能不一样呢？是整批这样，还是单批这样？

　　　　“您放心，朱厂长，这事儿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查！这样吧，你这二百张板子，我回去搞好监督，争取尽早生产出适合你们公司的产品来。”

　　　　“话还是不要说得这么满。我看你们的货，离我们的要求相差太远了。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但愿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可以问你一句，他们给你多少钱？”

　　　　左睿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笑着说：“也就那点钱吧，都是工资，我们这些人，不自己挣点钱。等挣着钱了，那钱上就都长了毛了！”

　　　　朱卫国见他话说得实在，也干笑了两声，算是附和。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还有啊，小兄弟，你在那个地方干，窝屈住了，好好想想，是不是到我这里来？你来了，我举双手欢迎！”

　　　　莫九一听不干了，抢着说道：“朱厂长，咱不带这样挖墙角的。人家左厂长可是吃皇粮的，他是镇里的领导！”

　　　　“哦？那失敬了。怪不得，水平不一般呢！”朱卫国再次伸出手，与左睿相握。左睿感觉得出，朱卫国的手比以前的力量大了很多。

　　　　“您太客气了！是我们产品的质量不行，回去以后，我一定加强管理，产品质量过关以后，我会亲自把货送到您的手上！”左睿笑着说。

　　　　“好！那我等着这一天。”

　　　　左睿出院，便张罗着回古玉了。出来这么多天，身上的墙花得也差不多了，除了买车票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左睿自己还搭了二百块。

　　　　温暖一听他要回去，很是不舍，一刻也不想离开，一直在他身边蹭呀蹭的，“要不，你别干了，干脆留在这儿吧。这里的机会多，一定能闯出一条路来。”

　　　　“我的大小姐，我有工作，不能说辞就辞吧？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左睿开玩笑道。

　　　　“我现在不是在实习吗。等五一再说吧。你走了……有时间我去看你！”

　　　　“古玉那个地方，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可看的。”左睿淡淡地说。

　　　　“我又不是去看风景，我是去看你！”温暖白了他一眼，似娇似嗔，左睿的心有些痒痒的。

　　　　一直把左睿几个人送上火车，温暖这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左睿回到板材厂，向王廷柱作了汇报，建议马上开会研究一下生产的问题，“质量上不去，这是自寻死路！王厂长，如果我们真能把顶点的单签下来，对我们板材厂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谁说咱们的板材质量不过关了？不是有好多家家具厂都在用吗？怎么就他顶点不行了？”王廷柱不高兴地说。

　　　　左睿气结，强忍着气说：“王厂长，顶点那是咱们全省知名企业，他们生产的家具，一样的款式一样的尺寸，比别的家具厂的贵一倍，靠的是什么？就是质量！过硬的家具质量，要靠过硬的板材质量！王厂长，他们的检测技术不是盖的，咱们的板质量如何，咱们的心里也有数。我带去的板材样品，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不是我们厂生产的吗？”

　　　　“当然不是了！咱们那些破机器，能生产出这么好的板材来？你是这山望着那山高，顶点那样的企业，我们这样的小乡镇企业能修伺候得上？算了，这笔单不要也罢，你就不要再妄想了！看看文远，签了五百张，还有一份长期供货合同……”

　　　　王廷柱没再往下说，左睿听着刺耳，脸色很不好看，坐在王廷柱的对面，看着他满脸的大胡子，火气不停地往上拱，“厂长！咱们虽然是乡镇企业，但也不能因此就放松质量管理！人家顶点，原来只是村里的小企业，人家打了一场漂亮的质量仗，凭质量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他们能，我们也能！”

　　　　“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王廷柱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像你这样，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还不都得撑死？别把眼光盯得那么高，跟文远学学……哦，说错了，你得脚踏实地，咱们就是小厂，生产不出那么好的东西来！还有，这个厂的厂长是我，别净想着出风头！”

　　　　“啪——！”王廷柱一听这巨响，吓了一跳，看着对面站起来猛拍桌子的左睿，“腾”一下子跳了起来。

　　　　“姓左的，你要造反吗？在我这里拍桌子？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直接说，我去找鲁主任！人不大，脾气倒不小，敢跟老子拍桌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廷柱在这古玉镇上，也是跺跺脚四街乱颤的人！在我面前瞎咧咧，你不够格！咸吃萝卜淡操心！”

　　　　左睿胸脯剧烈地起伏，他知道自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知道再发脾气，可能把事情弄糟，可他一看到王廷住这个样子，他就憋不住，他就想拍桌子。

　　　　“啪——！”左睿又拍了一下，怒道：“王厂长，我拍桌子，桌子疼，我手也疼！我是这个厂子的副厂长，我有责任把销售搞上去，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产品质量足够好！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想到商海里游泳？不淹死才怪！这个厂子黄了，厂子疼，我更疼！所以，我就是要说，就是要管！”

第32章　又挨训（）　
第32章又挨训

　　　　左睿出了大门，裹紧身上的衣服。板材厂离镇政府驻地还有四五华里的距离，平时厂子里放一辆自行车，因为肩胛骨受了伤，左睿这些日子一直靠大步量。

　　　　干什么吆喝什么，他是这个厂子的副厂长，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坚持下来！不为别的，就为在这里干活的人。——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了。他左睿永远是那副硬脾气，他就不信，他想干的事会干不成！

　　　　左睿健步如飞，不大会儿功夫，就觉得后背发热。风比较大，好在是顺风，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向前推着，想走慢都不行。

　　　　“左厂长！左厂长！”后面传来女人的喊声。

　　　　女人的声音？左睿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却看到亚冬骑着自行车追了上来。可能赶得比较急，到了面前的时候，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你——有事？”左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

　　　　“我来……就是看看你。你别生气，王厂长和李厂长人都不坏的。”亚冬话一出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是吗？你对他们当然了解很深的了。”左睿瞟了亚冬一眼，转身继续走。

　　　　亚冬站在原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眼圈一热，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你回去吧！我没事。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左睿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人虽然没有回头，语气却软了下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关于亚冬家里的事情，他听过一耳朵。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但在左睿看来，再迫不得已，也不应该出卖灵魂。亚冬那天晚上做的事，就是在出卖灵魂。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想在厂里好好干！你的脾气应该改改，想办法把事情办成才是本事！血气方刚虽然好，但有时候会坏事！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太较真儿！”亚冬推着自行车，跟在左睿身后说道。

　　　　“你不是当事人，怎么说都可以。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是赶紧快回去吧，你一直跟着我，有人心里会不舒服的。”

　　　　一听这话，亚冬马上停住脚步，委屈地看着左睿高大的背影。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亚冬在心里狂喊，那背影那么坚决，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她深深地后悔起来，那件事真不应该做！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老天！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后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左睿清楚，亚冬已经走了。转过身回头看了看，亚冬已经骑上自行车，朝工厂的方向去了。也许感觉到了左睿的目光，亚冬突然转过头来，左睿急忙转身，亚冬下车，看着左睿的背影，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

　　　　左睿刚进镇政府楼，迎面碰到了鲁志海。左睿心里一堵，还是跟鲁志海打了招呼。

　　　　鲁志海斜了他一眼，鼻腔里挤出一个“哼”，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刚才不是跟老王吵得挺热闹吗？”

　　　　左睿一愣，很显然，王廷柱已经把事情告诉鲁志海了，心中暗想：王廷柱下手好快呀，我这儿还没说话，你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正想向您汇报这事。”左睿不卑不亢地回答。

　　　　鲁志海上下打量又打量了他，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转身朝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上来！到我办公室。”

　　　　左睿本不打算跟他汇报，可鲁志海好歹是经委主任，向他汇报工作，也是他应该做的，只好跟在他的身后，慢腾腾地进了鲁志海办公室。

　　　　“我说你挺能的！刚去没两天，就跟厂长打起来了？格色的干部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王在各个厂子干了十年来，怎么也比你强吧？用得着你教训吗？！别以为自己是大学毕业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是我，对老王也得高看一眼呢！现在这个板材厂，除了老王，谁还能支巴住？你能吗？在我眼里，这厂子要是到你手里，用不了半年，你就得给它弄趴下！”

　　　　鲁志海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批评，左睿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发火，如果再跟鲁志海闹翻，他在古玉镇也就不用再呆下去了。其实，仔细想想，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的工作方法是不是有问题？左睿想，应该是有些问题吧，一项工作，一百种干法，可能他选的，就是那个最不合适的方法。

　　　　“作为一个副厂长，你得懂得顾全大局！哦，你这样跟老王干起来了，你的脾气发出来了，你心里舒坦了，那老王怎么办？他可是那个厂子的一把手，你这个当副手的不维护他的权威，你还让他以后怎么办？！亏得老王还当我的面一直夸你，说你是一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