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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不一般-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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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绯喧望着凤悠然道:“那眼下怎么办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水涟阑低低一叹,复而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你带着太医去把七殿下请来,可以让太医直接对他说这里的情况,但不要说是朕先知道的,只说朕与他同刻知道便罢了。”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退出了帐外。
凤悠然又挥挥手把旁边的三个小太监叫过来,三个太监在她面前跪下,她便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主子是被人毒杀的,但是现下还不知凶手是谁,朕没有证据是不会胡乱猜测的,你们更不能胡乱猜测!此事朕自会暗中调查,你们出去了不许乱说,若是外头有一丝风声走漏,朕都算在你们头上,你们进宫虽日子久了,总会有亲戚还在北戎吧!若朕知道你们嘴巴不紧,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将你们抄家灭族!知道了吗?”
这三个太监都是亲眼目睹过杖毙云公公的,所以都吓得脸色苍白不住的磕头:“奴才断不敢乱说!断不敢乱说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你们闭紧了嘴巴,自有你们的好处,等新北王到了,你们便去伺候她吧,记着,适当的时候,朕自会给你们好处的。”
那三个太监又磕头:“谢皇上恩典!奴才们唯皇上之命是从!”
凤悠然依旧还叫他们侍立在一边:“罢了,七殿下也要来了,这灵堂也该有灵堂的样子,你们就且跪在那床榻去哭一哭吧,好歹她也是你们十几年的主子!”那三个太监哪敢不听命,再说他们本就心里憋着难过,如今得了允许便都跪在水涟阑床榻前,低低的哭起来。
水筠澄听了小六子传来的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个太监跪在母王床榻前痛哭,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静静的立在一边,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水筠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哭,一进来走到床榻边,跪下来给水涟阑磕个头,便对着那三个太监低斥道:“还哭什么!还不把母王身子弄干净,把衣裳穿好了让母王好好的上路!还不快派人去各处通知去,你们就只顾着自己哭,要是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像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三个太监如梦初醒,可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凤悠然,凤悠然微一点头,三个太监才站起来去办这些事,水筠澄跪在床榻前,怔怔的看着水涟阑,眼中泪花涌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水筠澄进来到现在他跪在那里,凤悠然都一直看着,未发一言,此刻见那三个太监走了,消息也传的很快,立刻便有人来换陈设,将帐幔全都换成了白色,因为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所以北戎的人还是有所准备的,以至于事情发生了,倒也不显得忙乱。
那些人得了消息,都换了孝服,全都跪在营帐低声哭泣,有人也拿了水涟阑预制的衣裳来换上,床榻前一堆人忙乱,水筠澄便被挤了出去在一旁站着。
凤悠然微微挑眉,走到他身边,刚一过去,大概是床榻边上的人太多,有人没注意,便把桌案上的那空了的药碗碰到了地上,转眼便摔个粉碎,凤悠然看的清楚,水筠澄似乎皱了一下眉,叫着旁边的人:“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了呀!”旁边的人又立刻去收拾那碎渣子,帐里看着混乱的很。
凤悠然就站在水筠澄身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那些人把药碗的碎渣子收拾好了之后,她才微微一笑,道:“七殿下不用这样生气,老北王猝然离世,奴才们忙乱一些也是有的,只不过朕真的很佩服北戎的办事效率呢!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布置一个灵堂出来。”
听了凤悠然的话水筠澄微微垂眸,掩去一眼的伤痛,涩声道:“母王出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好,所以才来汴京之前便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不过陵寝在汴京之外,总得要扶灵回去的。。。。。。听皇上的意思,难道是在疑心一些什么吗?”
凤悠然淡淡一笑,抬眸望着塌上死去的人幽幽的道:“朕只是觉得,七殿下不同于常人罢了,连太监都哭得那样伤心,七殿下却能忍得住,不过,也许是七殿下的伤痛在心里吧!”
水筠澄沉默半晌,忽而转眸定定的看着凤悠然,眼里又惊又痛还有许多说不出的沉重的复杂神色:“皇上想试探什么?我曾告诉过皇上,我对母王没有恨,有恨才会有爱,我已经没有恨了,爱也不会很多,我又何苦要哭呢?母王去世,我比所有人都伤心难过,但是这些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难道笑就一定代表高兴,哭就一定代表难过吗?”
凤悠然浅笑,却伸手抹去他脸上不自觉划下的泪痕,低声道:“你们男子说话最爱口是心非。。。。。。你不想哭便不哭了罢,朕又不曾说你什么,只不过随口问了几句,你却这样激动,快别难过了,嫣点商如今在帐中禁足不能出来,水千清和苏妖还没来,这里还要靠你照应,大家都指望着你,你便好好撑着吧!”
在凤悠然的印象里,水筠澄从来都是勾着眉尾笑的风情万种神采飞扬的,如今他这样一哭,有些话她却也不好出口了,你看都把人家逼哭了,这不关是真哭假哭,这让奴才们瞧见了总是不好的,所以凤悠然也只得柔声安慰了一阵,却偷偷给了慕容绯喧一个眼色。
慕容绯喧会意,在凤悠然一声清咳之后,他便笑着走到水筠澄面前,也替他擦擦泪痕,抿嘴笑道:“皇上说的没错,七殿下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这里还需要七殿下好好的撑着呢!来,我扶着你坐下,这里有奴才们收拾就够了!”
慕容绯喧不会像凤悠然说话那么拐弯抹角,何况他本就憋着一口气,之前水筠澄算计他嫁给嫣点商,所说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可到底还是让凤悠然白白生了一场病,所以他此刻也不打算放过水筠澄,见水筠澄坐下之后,他便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整个营帐里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刚才太医来给皇上通报消息,我们都觉得好奇怪呢!怎么七殿下一瞧过老北王,又喂过老北王喝药之后,老北王就去了呢?我心思浅,就说了几句觉得奇怪又对七殿下不敬的话,皇上还斥责我了呢!唉,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做太医做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呢,难免会觉得奇怪,若是哪里得罪了七殿下,还请七殿下莫要见怪,我在这里向七殿下赔罪了!”
慕容绯喧这一番话,明着是向水筠澄赔罪,暗里只怕是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种下了怀疑,虽然他不说也会有流言出来,可到底不算什么,如今慕容绯喧这样说了,这北戎要传的流言就更多了,只怕禁都禁不住。
凤悠然微微皱眉,瞧了一眼慕容绯喧,低斥道:“够了!方才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么!怎么现在还说!”然后又转眸对着水筠澄一笑,“他做惯了太医,口里没遮拦,也是朕宠坏了他,七殿下不要介意。”
慕容绯喧便装作现在才知失言,忙掩了口不说了,心里却在偷笑。凤悠然脸上虽很严肃,可心里也未尝不是在偷笑,慕容绯喧把她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眼下这样才好!这俩人竟是做起戏来给水筠澄看的!
水筠澄眸色暗淡了一下,瞧了凤悠然一眼,那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呢?就算再笨,看看现在那些窃窃私语的奴才们便也知道了。可眼下人多,他心里明白却不能够辩白,只得抿了嘴,垂眸道:“我不会介意的,也许换了旁人,都会这么想,只不过我到底是母王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会加害自己的母亲呢?”
不过几句话,帐内众人却都不做声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水筠澄一眼,环视周围,发现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灵炉也已摆上,她从侍人那里拿了香来点上了,然后对着那牌位道:“朕曾说过,会照顾你要朕照顾的人,朕也定会让你的北戎强盛起来的,你可安心的去!”
然后转身走到一身孝服已在灵前跪下的水筠澄道:“七殿下,朕走了,你好好儿守着吧!”
凤悠然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回了皇帐,心里仍是有些苍凉,可夜已很深了,便让小六子找了两个军士来送慕容绯喧回青州大营去,慕容绯喧担心她,抿嘴道:“要不,让我留下来,好么?”
凤悠然一笑,捏捏他的手,又放开:“朕没事的,你放心。这里在办丧事,也不吉利,你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来是一样的。”
慕容绯喧便听了她的话,回去了。
凤悠然却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那砒石的事,她虽不喜水涟阑的为人,可她一代帝王,纵横数十年,虽晚年降为王侯,可到底还是尊贵之身,却落得被人毒杀的下场,而且唯一有嫌疑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由此及彼,兔死狐悲,凤悠然心里总是难免觉得凄凉,。
她从榻上下来,仍是披上披风,去了灵帐,帐外空无一人,她微微皱眉,让小六子也呆在原地不动,自己直接挑帘进了内帐,却发现只有水筠澄一人跪在灵前。
凤悠然抿嘴站在十步之外,灵堂比外头更加阴冷,烛火摇曳,倒是显得阴气森森,凤悠然裹紧了披风:“人呢?”
水筠澄没有抬头,低声答道:“我都打发走了,他们哭的我心烦,情面上的难过,想必母王也不稀罕,我就安安静静的给她守一晚上,她也清净,我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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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你为何不肯信我?()
“安心?你指的安心,是什么?”凤悠然上前几步,又在水筠澄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是你良心觉得不安,还是她终于死了让你觉得安心?”
水筠澄依旧不抬头,可声音里却有了颤抖:“皇上怎会这样说?母王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她现在不在了,我只是想着清清静静的守着她一晚上,怎么良心不安呢?皇上何出此言啊?”
凤悠然淡淡的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将水筠澄的脸慢慢抬起来,他的凤眸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而且现在眼里还有眼泪,凤悠然瞧着他这副样子,微微勾唇:“七殿下,你不会不明白朕在说什么的。老北王本来病势好转,朕也问过太医,虽然一时半刻确实是好不了了,但是拖上个十来天是没有问题的,朕也不妨告诉你,老北王去世对时局没有任何帮助和任何影响,你为何偏偏这般等不及了,非要亲自动手?”
水筠澄怒极反笑,眸中眼泪掉下来,脸上的笑意却极其的灿烂,眼尾勾着,道:“皇上为何认定是我做的手脚?太医说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为何皇上就是不肯信我,为何皇上要去相信那些一面之词呢?”
“一面之词?”凤悠然微微哂笑,“你说的是朕偏听偏信绯喧的话,冤枉你了么?”
水筠澄微微敛了笑意,定定的望着凤悠然道:“我不敢这样说,也不敢这么想,可皇上只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便来这样误会我,外头的人难免不以为皇上是偏听偏信慕容公子,不过慕容公子与皇上情谊深厚,皇上相信他的话想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皇上只怕是真的冤枉我了。”
凤悠然微微垂眸,收了手,抿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才道:“外头的人不会说朕偏听偏信绯喧,倒是会说七殿下才侍奉过老北王喝药,老北王便殁了,相比起这个,只怕还是七殿下更容易招惹闲言碎语一些吧。何况朕是否冤枉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碗药里面是不是加了东西,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只是朕不得不告诉你,你耍手腕使心计都没关系,你只不要留了把柄,让别人说三道四,说朕的少君罔视人伦,一点规矩都不懂!”
凤悠然这话说得极重,若是别的男子,听了这话只怕也是承受不住,这话给了水筠澄极大的屈辱,几乎就是断定水涟阑是被水筠澄毒杀的,凤悠然这样说,大概早就断定了那砒石是水筠澄下的,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凤悠然依旧跪着,可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苦笑,他眼底有泪,指着水涟阑的牌位道:“母王在这里,她虽故去,可魂魄还在这灵前徘徊,我是为母王守灵来的,皇上却在母王牌位前这样说话,若是我不为自己追问,只怕将来死了也无颜去见母王,皇上方才说什么药里加了东西,烦请皇上说得清楚些吧,否则不明不白的,我倒要背上弑母的罪名了!只怕等新北王与八殿下来了,我也是难以见他们的!”
凤悠然微微冷笑:“好,既然你执意要问,朕也不瞒你,朕比你先到,太医也是如告诉你一样告诉朕的,说你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朕虽讶异但是还是相信的,可你是知道的,绯喧精通医理,他的医术高明想必你也见过,医毒不分家,若是药中故意有人下毒他也是能闻出来的,所以他告诉朕,药里有人下了少量的砒石,砒石便是制成砒霜的原料,砒石有红信石与白信石之分,红信石可入药,而白信石便可制成砒粉,想必抓药的时候,就掺进了涂成红色的白信石吧?砒霜是人人都知道的,可砒石却只有精通医理的人才能知晓,朕曾听水涟阑说过你熟知医术,也精通歧黄之术,你能知道砒石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在你喂药之后,你母王才死了,难道你不是因为你父亲被水涟阑抛弃欺骗而心生怨恨,这么多年你又恨她对你不公,久而积怨,所以你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吗?她总是要死的,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是不是?”
凤悠然的厉声喝问在帐内响彻,白色帐幔飘摇,二人相持,倒不显得灵堂哀凉,水筠澄跪着连连苦笑:“皇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弑母夺位,大有野心?”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冷意冰霜:“一直以来,你想要给朕的,不就是这样的印象么?不择手段,心计颇深,虽不至于弑母夺位,但朕觉得,或许你自己做得出来,只不过你不能承认罢了。毕竟,你是水涟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即便恨她,你也是因为爱她。”
水筠澄一直跪着,听见凤悠然这样说,他只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碎了,因为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真不好听,听了叫人觉得凄楚,可他本就是倔强的人,怎肯让凤悠然看出来,于是仍是挑眉笑道:“皇上还有什么疑虑,一并都说了吧!”凤悠然既然疑他,又这样深更半夜的跑来看他,必定是心里想的很周全了的,水筠澄心里明白,便想把她心里的疑惑都勾出来,他明里知道,总比她暗里想着要好。
凤悠然垂眸想了想,却冷笑道:“若朕说了,你便可给朕释疑么?即便此事真不是你做的,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水筠澄听了苦笑,半晌抬眸定定的瞧着凤悠然,一字一句道:“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要悔婚,不要我做皇上的少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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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明明是你负了朕()
凤悠然与他对视,淡淡笑道:“朕下的圣旨,圣旨岂有可以收回的道理,何况朕说话一向算数,说与你联姻便与你联姻!方才那些也不过是朕的猜测而已,毕竟真实的情况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字不肯透露,朕又何必再说呢?而且朕方才就说了,水涟阑的死对政局并不会有所影响。”
水筠澄垂眸低叹:“我还以为,皇上要收回旨意呢!皇上总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可事情发生的时间这样刚刚好,皇上不觉得很蹊跷么?会不会是有人要谋害我呢?而且皇上方才也说了,母王纵使不在了,与时局也没有半分影响,且拖不过十来日而已,就算我恨毒了母王,这样浅薄的心思难道就瞒得过朝中大臣吗?我难道就不怕对自己造成非议吗?”
凤悠然依旧淡声道:“七殿下,这便不是朕要考虑的事了,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殿下提醒而已,凡事也莫要做的太过浅薄,如今殿下却有了这样的疑虑,那殿下也可自己为自己洗脱嫌疑,朕只管拭目以待便是了。”
凤悠然的话说的凉薄,水筠澄却低低一叹:“原来皇上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相信的罢。”
凤悠然眸光一闪,坐在那里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他有些可怜,孝服纯白的很,他的心思却千回百转的叫人捉摸不透,连心瞧不清是什么颜色,她还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这样重的心防,句句话里带着算计带着机锋,甚至这人偶然露了一丝可怜出来,她还要在心里反复辗转掂量,他究竟是不是在做戏。
水筠澄大概是感觉到了凤悠然的注视,便抬眸对着凤悠然一笑,就那样轻轻一笑,凤悠然才猛然觉得那细长凤眸之间,有三分苏妖的神采,心念一动,便把刚才的心思转走了,抿唇笑道:“七殿下说的话,朕不懂。七殿下与朕是有盟约的,只要七殿下不有损盟约,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不过,朕还是得多嘴说一句,七殿下素有大志,可咱们联姻毕竟是假的,不过是做戏,朕明白假戏假作的道理,也希望日久天长,七殿下不要假戏真做了就好。”
水筠澄望着她笑,却听着笑得悲愤的很:“假戏真做?哈哈哈哈,皇上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皇上的,永远都不会的!”他的大业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他的满腔仇恨,也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
得此承诺,凤悠然便安心了,她对水涟阑素无情分,站起来拔脚便往帐外走,临挑帘前,还是说了几句话:“水千清和苏妖来了之后,拜见完朕,必定是要扶棺椁回朝的,你虽是朕的少君,但是毕竟是水涟阑的儿子,朕准你扶棺椁一并归朝,等三月丧期一过,你就回紫宣吧。”
水筠澄依旧哈哈笑着:“好啊——”可话未及说完,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本要挑帘出去的凤悠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正看见水筠澄纯白的衣衫上有血迹,她微微皱眉,本想折返回来看看,可想起这人惯会做戏,也不知那吐血是真是假,又想起当时他那样逼迫自己,眼下防备的心到底战胜了怜惜的心,便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瞧着。
水筠澄不着痕迹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抬眸却见凤悠然站在门边还未走,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后又放开,眼内波光流转,笑道:“皇上说的,我自然遵旨便是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请回吧。”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可出了帐外,仍是抿嘴对着侍立在帐外的小三子道:“你家殿下身子不好,要记得宣太医看看,你好好照顾他。”
小三子垂头应了:“是。”
凤悠然便回营帐去,一路上凤悠然都抿着嘴不做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六子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进去更难看,心里也着实担心,可他不知道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也不敢胡乱讲话,只低声道:“主子折腾了一天只怕是累了,现下回了营帐便歇息了吧!”
“唔。”凤悠然只应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小六子打帘让凤悠然进了皇帐,凤悠然刚进去,却见帘后烛光下有个身影静立在那里,她一愣,继而低声道:“是绯喧么?”他难道是去而复返么?或是担心她?有了这念头,心里竟不觉的升起一丝雀跃来。
帘后的人静了一下,才转出来,对着她跪下,低声道:“主子。”那银色面具在烛光掩映下,竟似泪光一样盈盈闪耀。来的人是影无忧。
凤悠然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眼里已经如刚才一般是沉沉幽色,只不过那幽色里有一点点的欢喜跳耀:“无忧,你来了。”
小六子见此情景,抿嘴笑了一下,便悄悄退出了皇帐。
“你起来吧,”凤悠然怔了一会儿,见他还跪着,便指着一旁的道,“别跪着了,朕让你坐下。”
影无忧虽站起来了,却往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凤悠然心里一涩,低叹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却还与朕这样生分,你可知朕,你——”她长叹一声,“你是怪朕方才将你错认成绯喧么?”隔着纱帐,只不过有个朦胧的身影,她如何分得清那人的面目呢?何况影无忧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主子同慕容公子本就两情相悦,主子刚才错认也没有什么不妥,属下不敢怪主子。属下恭喜主子,回去之后,宫里又多了人来服侍主子了。”影无忧的话听不出一丝波澜,就真的很像一个奴才对主子说的话一样。
凤悠然眼里明显有些受伤的神色:“若是旁人对朕这样说,朕或许会很高兴,可你这样说,朕便觉得好像朕负了你似的,可明明是你负了朕。”
只一句话,便让影无忧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听了这些话他的心很疼他自己知道,他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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