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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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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咱们旗人不能与民人通婚,那个汉人女子被纳兰大人养在外宅,应该是没有名分的吧。”
另则说:“听说是皇上默许的,所以明珠大人也不能怎么样,前阵子不是闹的笑话,说明珠夫人去看孙子,被撂在门外么?”
便有人唏嘘:“这个女人真厉害,果然说她妓子出身是真的,那种地方的女人,每天哄着那么多男人,哪个不厉害?”
“不是说卖艺不卖身?”
“谁晓得卖不卖,娼门出来的东西,能有几个干净的?”
这些讥讽挖苦的话,如魔音绕耳,刺激得觉禅氏几乎奔溃,一向隐忍的她竟霍然坐起来,对众人道:“我实在是不大舒服,姐妹们若要闲话,可否换个去处?”
佟嫔见她如此,忙招呼众人离开,女人们虽奇怪,也不好拂了佟嫔的面子,只等熙熙攘攘地散了,觉禅氏才如虚脱了一般跌下去。
帐子外头,僖嫔带人路过此处,见这光景,唤过近身宫女耳语几句,宫女为难地说:“娘娘,这样不大好吧。”
僖嫔却冷笑:“她好不好我可管不着,反正敬嫔那么过分,我不能光吃亏啊?”
如是,待到傍晚时分,香荷得人来传话,说皇帝让觉禅贵人去帐中侍奉,话传进来香荷十分欢喜,可觉禅氏根本没这份心,在宫里都避之不及,哪里还能跑到这里来侍驾,便让香荷去回绝,但香荷说来的人早走开了,见拗不过主子,只能自己到前头去回话。
然而香荷去了好久不见回来,再等有别的宫女跑回来,却是火急火燎说:“贵人快去瞧瞧,香荷被敬嫔娘娘拉去帐子里了,正挨打呢。”
觉禅氏还不至于冷血无情,这些年都是香荷在照顾她,乍听这样的事,立刻穿了衣裳赶来敬嫔的帐子。
来了才知道,似乎皇帝根本没有召唤觉禅贵人侍寝的旨意,更因为今晚本该敬嫔侍驾,不知为何惹怒了皇帝被撵出来,恰遇上香荷在外头与小太监说她家主子身体不好不能侍驾的话,敬嫔恼羞成怒,认定是觉禅氏怀了她的好事,不由分说就把香荷拖走了。
此刻觉禅氏跪在敬嫔面前,座上的女人愤恨道:“想你在宫里还挺安分的,原来是惧怕上头几位,合着瞧我好欺负,到外头来这套狐媚功夫了?皇上几时召你侍寝了,你故意派个宫女过去露脸,是什么意思?”
“臣妾并没有,是刚才……”
“你没有,好啊,那就是你的宫女下作了。”敬嫔打断了觉禅氏的解释,恶狠狠指了手下的人说,“既然觉禅贵人不会调jiao宫女,我来教,给我狠狠地打,看这小贱人还敢不敢背着主子耍这些下作的手段。”
边上几人得令,各自手里马鞭噼噼啪啪往香荷身上抽,香荷痛苦得嚎哭打滚,觉禅氏实在看不下去,扑上来护着香荷说:“都是臣妾的错,求娘娘饶过她,回京前臣妾再不出帐子半步,娘娘您饶过她。”
而此刻敬嫔的帐子外头,僖嫔却正领着几位女眷过来,方才是在她那里坐坐,这会儿突然说要来敬嫔这里讨京城带来的茶吃,还劳师动众地把人都带过来,她心里明白是来看敬嫔闹笑话的,可其他人却被里头喊打喊杀的动静吓着,不等进去,就看到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被推出来,有人看清了惊讶道:“这不是觉禅贵人吗?”
女眷里头,机缘巧合跟着曹夫人李氏过来的沈宛闻言一惊,一直低调地跟在人后的她探出半个身子,只见地上狼狈的跌着主仆二人,那宫女模样的姑娘被打得遍体鳞伤,所谓的觉禅贵人,只是发髻有些松散,正努力想要搀扶宫女起来,可边上却无一人出手相助。
僖嫔哎哟着:“这是闹得哪一出。”便大大方方地带人进去看敬嫔的笑话,女眷们跟着往敬嫔的帐子里走,沈宛跟在后头,将至门前,突然拉了李氏说,“嫂嫂,我不进去了,实在不习惯,容若知道了也不高兴。”
李氏亦轻声道,“也罢,她们都是嘴碎的,怪我刚才叫你来帐子里陪我,反被这边缠进来了。”说着便吩咐贴身的丫头:“好好送沈姑娘回去,别带迷路了。”
一声沈姑娘,惊得地上的人猛然抬头,李氏已经隐入帐子里,那丫头要给沈宛引路,沈宛却不走,正如觉禅氏直视着她,她也定定地看着跌在地上的觉禅氏,沈宛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这个锁在容若心里,却身在紫禁城里的女人。
“我们……帮忙搀扶一把吧。”沈宛招呼李氏身边的丫头,那丫头也算心善,帮着过来搀扶虚弱的香荷,大家彼此都不认识,那丫头还唏嘘,“怎么打成这样了,可要好好上药,天热了马虎不得。”
主仆俩慢慢站起来,可不等站稳,觉禅氏脚下趔趄险些跌倒,沈宛伸手搀扶了一把,口中道:“您小心些。”
觉禅氏却似本能地推开了沈宛的手,立时又后悔,生怕眼前的人误会什么似的,可微微张开双唇,饶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反是沈宛主动,也不多说话,和那丫头搀扶着香荷预备走,但她们都不认得觉禅氏的帐子在哪里,最终还是觉禅氏慢慢带路,四人才得以走回来。
觉禅氏身边其他的宫女接了主仆俩入帐子,香荷被打得很惨,都忙着给她清洗上药,那丫头也热情地凑了过去,倒把沈宛留在了这边。觉禅氏已经无力地坐在榻上,有宫女来问需要什么,也被她摆手打发了。
沈宛见她如此,便欠身告辞,转身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的人说:“回去,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他知道了,不过是平添烦恼,何必?”
“妾身可否问,您说的他,是指谁?”让觉禅氏始料不及,沈宛竟如此反问,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而沈宛已转回身,却平静地看着她说,“妾身在京中认识的人极少,您既然是不愿让谁知道,那妾身一定能做到,实在是没什么认识往来的人,能说刚才的事。”
“纳兰容若。”觉禅氏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她多久没有在心声以外喊这个名字了,可喊出口,竟是撕心裂肺的痛,眼前的沈宛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她,挖苦她?
“容若,是妾身的夫君。”沈宛淡定地看着觉禅氏,帐子里已经点了蜡烛,橘红的光线映在她面上,可见莹润光泽的肌肤,一双眼睛秋波盈盈,体态窈窕身姿纤柔,光是这样站着简单说着话,也仿佛有光芒四射,叫人不愿挪开眼睛。
却不知是觉禅氏从心里高看她一眼,才见得这番光景,还是沈宛真正有倾国倾城绝色。
帐子里静了须臾,两人都没再说话,时间一久,沈宛便主动说:“时辰不早,贵人若无吩咐,妾身告辞。”
沈宛欠身,再站直时,终于听觉禅氏说:“你瞧见我如此狼狈,是不是心中暗喜?若不然,又何以是这种态度,便是对一个陌路人,也不至于这样。”觉禅氏眼中道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两者之间只一线之隔,可羡慕是旁观者的情感,嫉妒便是当事者的欲望了。
“妾身愚钝,听不明白您话中所指。”沈宛从容大方地立定在原地,面上始终是那不浓不淡的笑容,她在风月场里阅人无数,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大惊小怪的。
“你又怎会不知,容若他……”
沈宛打断了觉禅氏的话,娓娓而言:“妾身听容若提起过,有一个女人为了他而努力地活在高墙相隔的世界里,每每听他提起一些事,妾身都疑惑,那个女人既然一切都为容若所想,为何又总让他惦记?在妾身看来,没有什么所谓的,要为了另一个人好好活着而活着,这样的话说来拗口,想来也不可理喻。以妾身之资,只能想到,至少两者其中一人,始终纠缠不放,并以一切都是为了他为借口,满足的,不过是一己私欲。”
觉禅氏眼神凝滞,也不晓得到底听没听仔细沈宛的话,纤瘦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到后来不得不伸手撑在榻上稳住身体,更不自觉地避开了沈宛的目光,她输了吗,彻底输了吗?可是,可是沈宛这些话,不正是因为容若心里还有自己,不正是因为容若没放下和自己的感情,不然她又怎会想到这些话。
恍惚间,觉禅氏记得类似的话她曾经也听过,是谁对她说?
而沈宛又道:“妾身不在旗,与容若是有实无名的夫妻,这样,那一个女人心里又会怎么想?但一纸婚书一个名分,根本微不足道,至于容若心里是否还想了别的什么人,对妾身而言更不重要,要紧的是往后一辈子,谁陪在他身边,而那一个人,真就不该纠缠了。”
几句话简单明了,沈宛听见李氏的丫头在找她,再不等觉禅贵人说什么,径自转身便离开,觉禅氏好久都没有缓过神,等她清醒时,沈宛早不见了踪影,其他宫女再折回来时,只看到自家主子哭倒在地上。
众人当她是被敬嫔委屈的,却不晓得她上次哭得这样伤心欲绝,是被皇帝召见侍寝,是再也不能为容若守着清白身子的时候。而这一次,却是因为沈宛生生扯断了她与容若最后的一丝牵绊,她知道她在容若心里的位置,已经越来越渺小。
同是这一夜,紫禁城里,因皇帝与诸多妃嫔离宫,皇宫的夜晚变得更加安宁,各宫各院都早早安歇,永和宫里德妃亦如是。因知再过几个月肚子更大要睡不好,岚琪眼下每日起居饮食都有定律,只为全力养好身体,不愿重演旧年的悲剧。
今晚歇得也早,想象着玄烨在草原策马奔腾的英姿而眠,睡梦中似也与他相见,可突然被一阵催促声吵醒,睁开眼时只听环春在说:“主子,皇贵妃娘娘好像要生了,承乾宫里闹翻天了。”
岚琪心头一惊,顿时清醒了。因为皇贵妃临盆在即,是她叮嘱环春和其他人无论何时都要来禀告,自然不怪环春半夜惊醒她,自己坐起来觉得身子没什么不妥当,肚子里的孩子也安安稳稳后,才换了衣裳往承乾宫来。
之前曾说苏麻喇嬷嬷会来陪皇贵妃分娩,可嬷嬷前几日有些伤风,今夜一定不能过来,且距离太医计算皇贵妃临盆的日子差了十几天,皇贵妃到底是没撑住,幸好太医稳婆一切的人手都早早安排好,宫里生了那么多孩子还不至于会乱,就是可怜皇贵妃,毫无准备地就要生了。
荣妃不多久也到了,深夜时分,不到紧要关头不敢惊动慈宁宫和宁寿宫,更劝岚琪:“你自己挺着肚子呢,回去歇着,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却见青莲急急忙忙从里头奔出来,见了岚琪恳求道:“德妃娘娘,娘娘她要见您。”
实则,这便是岚琪非要来的目的,而荣妃多想一下也明白了,女人分娩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皇贵妃自己知道,若熬不过这一关,她最心爱的四阿哥,总要有个托付,眼下无疑是托付给孩子的生母最好。
“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太费心神了,你再有什么事,我怎么跟皇上交代?”荣妃搀扶岚琪送到门前,再三叮嘱,“小心你自己肚子里那个,说完了话赶紧出来。”
237皇贵妃临盆(还有一更()
寝殿内,床榻上的皇贵妃已经被阵痛折磨得满头虚汗,毫无经验的她完全不晓得之后会发生什么,从来也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除了疼痛难受,根本不懂接下去会怎么样。皇帝曾下旨邀请佟夫人进宫陪伴,可突然早了那么十几天,哪怕现在连夜去宫外请夫人来,也要一些时候才能到。
岚琪匆匆进来,皇贵妃见到她时,刚缓过一阵疼痛,大口喘息着看着同样大腹便便的女人,苦笑说:“你真厉害啊,这么痛苦的事,你怎么还敢生?我可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娘娘别多说话,慢慢呼吸,就几个时辰,熬过去就好了,将来看着孩子活蹦乱跳,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今天的疼。”岚琪极力安抚她,可皇贵妃却又被一阵剧痛袭击,疼痛中隐隐听见外头有人在说,“四阿哥您不能进去,四阿哥听话。”
岚琪也听见了,正犹豫时,听见皇贵妃说:“你去告诉胤禛,我没事的,别让他进来。”
“是。”
“乌雅岚琪。”皇贵妃突然连名带姓地喊她,岚琪怔然听着,“太医说女人生子都是在生死一线的,我若熬不过去,胤禛就是你的了。”
岚琪抿嘴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而皇贵妃吃力地大口喘气,又说:“如果我真熬不过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胤禛,不要让他受委屈,不要让他被兄弟欺负,我的儿子,必须是最优秀的,他一定会是最优秀的皇子。”
这番话说得,仿佛皇贵妃才是四阿哥的生母,而岚琪只不过是个将来接手的养母,也许平日里岚琪会为此难受,可现在眼门前这个人正在生死边缘,她是因为太爱那个孩子,才会说这番话,岚琪不仅不会在意,更为皇贵妃对孩子真挚的爱意而感动,连连点头说:“臣妾听您的,可是娘娘,四阿哥那么爱您,您舍得留下他一个人?生孩子又不是上断头台,没那么吓人的,臣妾在外头带着四阿哥,等您的好消息。”
皇贵妃满面不耐烦的情绪,仿佛很不放心把胤禛教给岚琪,仿佛很不甘心就此一命呜呼,岚琪还没走到门外时,就听见皇贵妃那么虚弱了还在呵斥产婆几人:“好好替我把孩子生下来,不然你们也别想活了。”
听见这些,岚琪竟是莫名觉得安心,皇贵妃还有这股子精神,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而她一出来,胤禛就找上来问:“德妃娘娘,我额娘怎么了?”
岚琪安抚他:“娘娘要给四阿哥生弟弟妹妹了,四阿哥随我一起等着可好?娘娘让您等她的好消息呢,四阿哥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家伙却牵着岚琪的手往偏殿走,一面认真地说:“弟弟妹妹都喜欢,额娘没事就好了,额娘好辛苦。”
岚琪心里酸溜溜的,她多希望儿子也能这样来疼一疼自己,可又为此感到十分欣慰,她的胤禛那么善良可爱,皇贵妃自己脾气不大好,却把儿子教得这么好,早先那么多的人怀疑她,更时不时挑唆彼此的关系,皇贵妃到底争一口气,没让那些人看笑话。
荣妃瞧见岚琪出来,赶紧拉到偏殿里坐了,不等问皇贵妃怎么样,先问岚琪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她笑着说:“皇贵妃娘娘都那样了还有力气骂人,我当然没事了。”
“她骂你了?”荣妃讶异地问,“骂你做什么?”
岚琪笑道:“骂我做什么,是骂产婆们手脚笨,警告她们小心脑袋。”
荣妃啧啧道:“到底是娘娘,换做旁人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情责备下人。”
之后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里头也没有要生的动静,只知道皇贵妃越来越虚弱,已经无力再向先头那样训斥旁人,而胤禛也伏在岚琪的膝头睡着了,但刚要让乳母把四阿哥带走,轻轻一碰他,小家伙就醒来紧张地问:“额娘好了吗?”
岚琪唯有继续亲自照顾他,再后来佟夫人连夜进宫,皇贵妃有了亲娘在身边,不再那么彷徨害怕,虽然痛苦总还算顺利,岚琪和荣妃在外头又是等了一个多时辰,荣妃正劝她回去休息时,里头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
两人都是面上一喜,但旋即又紧张地冷静下来继续等消息。胤禛睡眼惺忪地醒来,听见婴儿的啼哭,仰着脑袋问岚琪:“德妃娘娘,是我的小弟弟吗?”
内殿里有宫女跑出来传消息,欢喜地说着:“皇贵妃娘娘大喜,生了小公主,母女平安。”
荣妃和岚琪都舒口气,荣妃反复问:“娘娘的身子没事吗?”
“太医说累虚脱了,没有产后大出血,也没有脉搏紊乱,二位娘娘放心。”宫女说罢就折回去,里头手忙脚乱处处要人,直又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停当下来。
荣妃和岚琪领着四阿哥进门,皇贵妃正躺在床上阖目休憩,睁眼看到她们进来,看见胤禛扑向她,孱弱苍白的脸上便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摸着胤禛的脑袋说:“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额娘要生气了,赶紧去睡觉。”
“额娘您还疼吗?”胤禛望见母亲脸色如此之差,小孩子也懂什么是生病,眼泪汪汪地揉搓着皇贵妃的胳膊,心疼地嘀咕着,“额娘不要疼,我听话。”
佟夫人抱着襁褓过来,俯下身子给胤禛看,笑着说:“四阿哥瞧瞧,这是小公主,是四阿哥的小妹妹。”
胤禛稀奇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小婴儿,甫出生的孩子还不大好看,他微微皱眉头,童言无忌地说:“妹妹不好看,没有额娘好看。”
屋子里人的都笑了,皇贵妃哄了他几句就让人把孩子带走,再见荣妃和岚琪上前来贺喜,竟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大腹便便的岚琪,明明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还撑着一股子骄傲说:“我和胤禛就是母子的缘分,谁也拆不散的,你赶紧回去吧,挺着肚子在我这里晃,有什么事皇上要赖上我了。”
荣妃拉了拉岚琪,实则岚琪也不会顶嘴反驳什么,皇贵妃若不这样,她们才要奇怪了。两人道喜后便退了出来,荣妃吩咐了青莲一些事,又派人往慈宁宫、宁寿宫送消息,最后亲自把岚琪送回来,看着她老老实实躺回去才安心,笑着说:“皇贵妃娘娘的话不错,你若有什么闪失,皇上连我也要赖的。”
岚琪嗔她:“姐姐也欺负我不成?你也辛苦,赶紧去歇一歇,明日还要去慈宁宫宁寿宫两头跑。”
荣妃疲倦地撑着腰叹息:“人家说能者多劳,我这样笨的,怎么也成天忙忙碌碌。”看了眼岚琪说,“再过几年,帮帮我吧。”
岚琪笑而不语,让环春送荣妃离去,等环春再回来时,岚琪已困倦得快睡着了,她静悄悄地放下帐子,却忽而听主子说:“皇贵妃的这个公主,太医也说是活不长的,她倒是不怎么悲伤,她这样,皇上就放心了。而我去年那么伤心欲绝,一定给皇上添了不少麻烦。”
环春愣了愣,轻声道:“主子怎么想起这些了。”
“一晃一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着女儿的样子,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岚琪微微有些哽咽,不知怎么这会儿才来了情绪,双手护着肚子说,“肚子里是个闺女就好了,我的女儿一定还会再来找额娘的。”
环春扶着帐子,见主子楚楚可怜,笑着问:“其实娘娘是想皇上了,对不对?”
岚琪倏然睁开眼睛,赧然腼腆地笑着:“你不说出来,我还当你哑巴不成?”
翌日天亮,承乾宫皇贵妃提前分娩生下小公主的消息便传开了,太皇太后和太后昨晚都未被惊扰,晨起乍然知道这个事,都不免惊讶,太皇太后则私下对嬷嬷说:“荣妃越来越有担当,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事料理好,你且替我看住了她脚下的路,别和惠妃那种人多往来,我还盼着她将来和岚琪一起好好料理宫里的事。”
自然皇贵妃临盆的好消息也快马加鞭往木兰围场送来,皇帝是隔了一天后才得到皇贵妃生了小公主的消息,蒙古各部王爷和大臣们纷纷贺喜,预备在围场热闹地庆贺一番,这样一来回銮的日子不再仓促,一时没有定下回京的日子。
对于喜欢草原的人来说,乐得在此逍遥自在,自然也有不适应这里水土的,眼瞧着不知何日是归期,私底下难免有怨言。再对于觉禅氏来说,和容若沈宛在一处,不论见不见面,都是一份折磨。
那晚香荷被敬嫔鞭打得不轻,但未免这样的事给皇帝丢脸,并没有人敢往上头报,觉禅贵人便是吃得哑巴亏,莫名其妙被敬嫔折腾了一番,别的人与她本就没什么往来,自然个个避之不及,还是佟嫔心地善良,时不时来看望她,问起敬嫔那里的事,觉禅氏无心讨公道,一味地敷衍。
这会儿佟嫔又来看她,拿新鲜的瓜果给她,说起宫里皇贵妃生了小公主,皇上要举办篝火大会,佟嫔苦笑着:“得亏是草原上夜里凉,不然大热天的烧篝火,热都要热死了。那天姐妹们都去,你也去吧,不然一个人留在这里,又闹出点什么事,你又要吃亏了。”
238欲将心事付瑶琴(三更到()
“臣妾不想去,娘娘放心,臣妾安安生生在帐子里待着,不会有事。”觉禅氏一如既往地拒绝,避开了佟嫔的目光,眼神直直地看着盘子里水灵灵的新鲜瓜果,等待着佟嫔放弃。
可佟嫔有求而来,怎会轻易放弃,终于实话道:“你会弹琴吗?”
觉禅氏不明白,佟嫔又说:“我听温贵妃娘娘提起过,说你针黹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没见过,我想娘娘她不会胡说。僖嫔不知想得哪一出,在皇上面前提起让我在篝火大会上抚琴助兴,皇上以为皇贵妃娘娘弹琴好,就以为我也会。我虽然会,可实在太粗鄙,根本不能御前献艺,让她们看笑话不要紧,让皇上丢脸就是我的罪过了。”
觉禅氏凝神望着她,佟嫔倏然拉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心地好,温贵妃娘娘常说你心地好,帮我一次好吗?你比我年长许多,我本该叫你一声姐姐,可……”
“娘娘言重了,臣妾不敢当。”觉禅氏推诿着,佟嫔却一再恳求,“你若不帮我,我只有被她们笑话了,回去皇贵妃娘娘一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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