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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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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顿了顿又说:“朝政的事臣妾不能干涉,但这也算得是宗室里的家事,臣妾不问皇上为什么,就想请您一个示下,对安亲王府,到底怎么个态度才好?”
玄烨一时没说话,他心里明白,安亲王二月里没的,那会儿他还在江南,对于安亲王的后事没有上心,宗室里的人都看着呢。
449母子最后的日子(还有更新()
岚琪耐心地等着玄烨回答,可皇帝看似心无旁骛地吃百合汤,实则不自觉就微微皱了眉,像是在思量自己的问话,她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今日进宫来请安的安亲王福晋,是安亲王的继室,系出名门,和太子的外祖父是嫡亲兄妹,二月里丧夫后在家持服,今日才算带着媳妇们来给太后请安。她们还没进门时,太后就对岚琪说,这些宗室皇亲也不容易,常要与宫里走动走动,才显得她们尊贵,不然时日一长家里若不再出个能在朝廷举足轻重的子弟,很容易就落魄。
安亲王昔日是为皇帝平定三藩的大功臣,如今死后未得皇帝重视,谁都觉得奇怪,岚琪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不知该如何应付王府女眷,也是太后托她私下里探探皇帝的口风,太后也不想做出多余的事,给皇帝添麻烦。
“来了就以礼相待,不必太过亲热,宗亲那么多,你们忙得过来吗?”玄烨一口气喝干了百合汤,岚琪要唤宫女端水来侍候洗漱,他却笑悠悠地把岚琪面前那碗拿过去又胃口极好地吃了大半碗才撂下,之后洗手漱口时,才继续说,“前头的事和你们不相干,和她们也不想干,朕可容不得宗室里的男人在朝廷不成了,让个女人来宫里打秋风,你也别瞎好心,跟荣妃学着点。”
岚琪见皇帝心情不坏,才安心些,也玩笑说:“合着荣姐姐样样都好,臣妾怎么做都不叫人放心的?”
宫女们退下,玄烨在她额头上一扣,责怪道:“那晚你把几个答应和官女子罚跪在长街上,打了灯笼引蚊虫来,她们被叮得可惨了,你下手也忒狠,朕都想不出,你能做出这样的事。”
岚琪啧啧:“臣妾是疏忽了,人家可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细皮嫩肉要保养着等皇上临幸,结果却叫蚊子叮得一身包,是臣妾太狠了。”
玄烨气得瞪她,人家却麻利地爬到身后去,柔软的手有劲地给他揉捏着肩膀,不开玩笑了正经说:“皇上只看到她们对着您奉承讨好的笑脸,就看不到她们背过人多可恶,您说王常在若是把那些掺杂了泥水的汤菜吃下去,您还不把臣妾骂死了?这事儿有一就有二,王常在又不像臣妾,昔日弱小时整天躲在慈宁宫的庇护下,臣妾也没那么好心也没功夫照顾她,一次镇不住,下次再下狠手,不信有不怕死的。”
玄烨皱眉头不说话,身后的人软软地伏在肩头说:“皇上招蜂引蝶,臣妾给您周全,那臣妾做什么,您也要给臣妾面子。”
“好好一句话,你非要要说得招人恨。”玄烨嗔怒。
“那您恨不恨?”岚琪笑眯眯地绕过来看他,粉面上却落得轻轻一啄,人家又爱又恨地说,“朕拿你有什么法子?没良心,朕为你周全了多少事,还说这种话呕人。”
岚琪笑悠悠在他身边坐了,半靠在怀里说:“日子可还往后过,宫里新人可还要多,没了王常在还有李常在张常在,臣妾操不完的心呢。”
一语落下,就叫人摁住了,外头环春正想奉瓜果进来,听得门里求饶的笑声,一时不敢进来打扰,把周遭的人都打发了。
小半个时辰后,才听见娘娘唤人,进去便是伺候皇帝洗漱穿戴,不多时就要回乾清宫去,主子将皇帝送到门前,又说:“皇上顺道看看皇贵妃,再回吧。”
玄烨却道:“再见几个大臣,夜里就去陪她,有些话要与她说。”
岚琪这才收敛了笑容,轻声道:“太医讲娘娘这几天好,只不过是假象,身子仍旧一天天在虚弱,虚弱得连发病的力气也没了,所以才看着平稳,要臣妾随时做好准备呢。”
皇帝则多几分坚强,反安抚岚琪:“得空多去说说话,你们的缘分和旁人不一样。”
说罢这句,圣驾方离去。不多久,宁寿宫里来人说温宪公主要过来,因知皇帝在不晓得方便不方便,太后拍他们来问一声,岚琪正好浑身疲倦,没心思应付那小魔王,便让宫女回话说明天再来。
宁寿宫里,温宪手里捧着安亲王福晋送来的玩具,说好了要拿去永和宫和弟弟妹妹一起玩,可是额娘先回去了,她等了好半天也见没动静,缠着皇祖母要去永和宫,太后拗不过她便来问,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小公主很失望,同在宁寿宫的十阿哥找她玩耍她也不理不睬,看着十阿哥乐呵呵地玩着玩具,小丫头瘪嘴在一旁生闷气,太后过来催他们吃点心,瞧见温宪这模样,不免又心疼了,舍不得她不高兴,便吩咐乳母和宫女:“领公主去吧,别叫公主吵着她额娘就好,就说是我的意思。”
祖母的溺爱,养得温宪眼里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乐滋滋地跟着乳母到额娘这里来,进门问得母亲在弟弟妹妹屋子里,跑着去门前,扑在门口刚要喊一声额娘,就听见母亲在对妹妹说:“姐姐来了你们又要闹,吵得额娘头疼,额娘陪你玩会儿就睡,不找姐姐了好不好?小宸儿要乖乖的,不能学得姐姐那么霸道。”
温宪听得怔怔地,后头乳母跟上来,想问小主子怎么不进门,就见她转身走下台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也不哭出声就只是抹眼泪,小模样实在可怜。
岚琪听得绿珠禀告说公主在外头哭,很是莫名,问女儿几时来的,绿珠说就刚才,她心里一唬,怕是自己两句哄小女儿的话,叫她听去了。
忙把妹妹教给乳母,赶紧出来哄姐姐,出门就看到温宪坐在台阶下,蜷缩着身子埋着脸,她的乳母宫女都对她没法子,只会干站在一旁。
岚琪走下台阶,坐到女儿的身旁,虽然刚才那两句她无心说的,听着也没什么错,但对孩子来说,必然是伤害,她的闺女又那么骄傲,哪里听得进这种话。
“地上多脏啊,那么漂亮的裙子要弄脏了。”岚琪戳戳女儿的腰,温宪怕痒,扭着身体躲开,脸上挂着泪珠子,撅着嘴满面委屈,抽抽搭搭地说,“额娘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
岚琪哭笑不得,是她说错话,只能由着女儿撒娇,搂着她也哼哼唧唧,小丫头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一遍遍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偏心姐姐或者偏心妹妹,骄傲的小公主才算放过额娘了,很快忘掉了刚才的眼泪,跑回去和妹妹玩耍,结果好容易安静下来的温宸被姐姐一闹,俩丫头嘻嘻哈哈半天都不肯安静。
这下子真是闹得岚琪头疼,相反胤禵和胤祥却很乖,她摆脱俩丫头来儿子们的屋子里,等他们乖乖吃了饭,搂着胤祥一道哄弟弟睡觉时,她自己也歪过去了。
原本环春几人不想打搅她,谁晓得深夜里皇贵妃的病有了反复,岚琪从梦中被惊醒,匆匆赶来时,玄烨正站在外殿发呆,见她来了,也只是说:“那么晚了,这里有太医在,回去吧。”
皇帝这样说,岚琪就知道皇贵妃还不危险,往内殿探了探身子,见胤禛坐在榻边,皇贵妃虚弱地看着他,母子俩正不知说什么,玄烨则在她背后说:“明日还是继续停了胤禛的课,落不了这一两个月的功课,可大概是他们母子最后的日子。”
岚琪点头,悲伤得说不出话,玄烨则说:“朕也在他这个年纪失去了额娘,你要好好的,别再让他失去一次。”
“是。”
“封后的事,你怎么看?”皇帝突然毫无预兆地问这句,岚琪呆住,半晌才被玄烨拉开走远,再次问她,“一身凤袍不足以让她圆满,朕知道。”
那一晚,四阿哥是伏在皇贵妃身边一道睡的,外头皇帝和德妃说了许久的话,之后圣驾回乾清宫,而她则守在外殿一整宿。隔天早晨四阿哥出来看到母亲就坐在外面,心疼得责备宫女不尽心伺候,疲倦的岚琪却对儿子说:“你在里面,我不放心。”
转眼已在七月,天气虽然渐渐凉爽,德妃却因过于操劳终于病倒也卧床两三日,幸好只是小打小闹的风寒,但也把玄烨和胤禛吓得半死,面对丈夫和儿子的责备,她心里温暖又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好起来,能在他们看似坚强的心里也撑起什么来。
好在宫里近些日子很太平,荣妃比起岚琪更有些手腕对付各种琐事,还能挪出空来看望病中的岚琪,姐妹俩有商有量,什么事都办得稳妥。
初三这日,皇帝领着儿子们去校场比试骑射,八阿哥因前几天上台阶时摔了膝盖,走路虽不妨碍,但太医叮嘱要悠着点,便没有跟着兄弟随父皇前去,自己在书房念了半天书,就预备回长春宫去。
出门时见路边等着一个孩子和几个小太监,那边看清了这里就跑过来,胤禩才知是十弟,十阿哥跑到他面前说:“八哥,你要回去了吗?”
胤禩则问:“你怎么不在宁寿宫,皇祖母知道你出来吗?”
十阿哥摇摇头:“几位伯母婶婶在和皇祖母说话,我不爱和那些女孩子玩,我就来找八哥了。”
胤禩温和地笑着:“你可不该自己跑出来,跟了你的小太监也要受罚的。”可话音才落,弟弟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咬着耳朵很轻声地说:“八哥,我想见见我额娘。”
450安王府的外孙女(还有更新()
胤禩不知弟弟晓不晓得他母亲疯了,虽然宫里都只说贵妃娘娘是缠绵病榻,但他在长春宫听那些宫女漏出来,早就知道十阿哥的额娘温贵妃是疯了。据说太祖母过世前还受到过惊吓,但这是宫闱秘闻,不能宣之于口,他这个年纪已经懂。
“皇祖母总说我额娘病了,不让我去吵他。”十阿哥撅着嘴嘟囔,“可是我有点想她,我好久好久没见过额娘了,她病得很严重吗,像皇贵妃娘娘一样吗?”
八阿哥看看周遭的人,三四个跟着十阿哥的小太监瞧着也没多大,想必平日算是个玩伴,年纪小同样不懂事,才会跟了出来。而八阿哥自己也没多大,但这个年纪的孩子,特别容易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会做出一些看似聪明的糊涂事。
这会儿八阿哥见弟弟可怜,难免生出几分当哥哥的骄傲,而且他自己也没有生母呵护,便问十阿哥:“你可以自己去咸福宫,是不是不敢去?要不要我领你一起。”
这本就是十阿哥来的目的,他和其他兄长说话时有几分害怕,知道今天八哥一个人在书房,就特地跑来了,正好太后那儿会客,也没人在意他,在书房外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果然没白费功夫。
兄弟俩手牵手往咸福宫去,跟着八阿哥的太监劝说了几句没用,也只能跟在后头,心想咸福宫那边门禁森严,两个小主子去了也未必见得到温贵妃。
实则咸福宫这边早就撤了门锁,自从太医向皇帝断定贵妃癔症无法医治后,皇帝除了多派人看管外,不再让人把门锁严实,且之前因为锁着门才被人算计,现在大大方方地开着,反而没人惦记那里。温贵妃自当日莫名其妙出现在慈宁宫后,至今一直很太平,没再出过什么事。
八阿哥和十阿哥说说笑笑地过来,未想还没走到咸福宫,半路上却遇见大阿哥福晋,今天是太后请几位王府福晋来叙旧的,大福晋跟着几位伯母婶母也一道进宫,但是没去长春宫见婆婆,惠妃也没来多事,似乎在太后面前达成了什么默契,两边已很长一段日子互不干涉。
“大皇嫂怎么在这里?”十阿哥知道大福晋今日进宫,八阿哥倒有些意外。
兄弟俩站定了与大嫂互相见了礼,大福晋则尴尬地问:“十弟,你认得霂秋吗?”
十阿哥呆呆地想了想,晃晃脑袋说:“记不得脸了,今天来了好多女孩子,霂秋是哪个?”
大福晋皱眉头道:“是安亲王府的外孙女,刚才太后让我领着她去长春宫请安,她转眼就不见了。”
原来是因安亲王老福晋的请求,太后让大福晋带着小外孙女去长春宫见惠妃,个中的缘故自然是她们之间明白,大福晋本不大愿意,太后便派了身边的嬷嬷跟着,这才半推半就地来。谁知路上她肚子突然不大舒服,就让轿子停了停,一众人围着让她喘口气的功夫,那孩子就不见了。
大福晋口中这位霂秋小姐,因自幼失去双亲,而被外祖父接入王府抚养。她的额娘是安亲王侧福晋所生的庶女,虽是庶出,也是朝廷册封的郡主,奈何所嫁非人,额驸郭络罗明尚因嗜赌贪污被皇帝判刑丢了性命,郡主很快抑郁而终,留下一个孤女。
如今的安亲王福晋,已是王府第三任继室,对侧福晋所生庶女的孩子没多大感情,只是老王爷没了,王府一下失去了依靠,对她们来说,积极在皇室中笼络人脉从而稳固王府地位,很重要。而其中一大门路,便是联姻,这个寄人篱下的小姑娘,一时成了香饽饽。
除服后,福晋时常带着孩子出入宫廷和王府,孩子若能嫁入其他王府已是好事,但若能与宫内皇阿哥们结姻缘,更是上上好的事,小郭络罗氏像她的外祖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老福晋眼里,孩子这张脸蛋,足以为她谋得好前程。
此刻只听大福晋叹气:“算了,我再找找吧,就这么点儿地方,她还能跑去哪里,宫里也容不得一个小姑娘胡乱跑,早晚有人把她送回去的。”
八阿哥和十阿哥爱莫能助,他们总不见得去帮大福晋找人,正打算大嫂走开后好继续去咸福宫,谁料大福晋扶着嬷嬷的手才走几步,突然哎呦地叫起来,笨重的身子一点点往下坠,俩孩子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只见嬷嬷宫女们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听得几句,像是要生了。
兄弟俩几乎不记得后来的事,醒过神来时,已经在长春宫八阿哥的屋子里坐着了。因大福晋就在附近破了羊水,被直接抬入了长春宫,宫里迅速找来太医稳婆,虽然之前计算日子大福晋该在八月生,可现在的确是早产迹象,时刻就要分娩。
十阿哥坐不住,想要走,但是长春宫里乱哄哄的,宝云守着兄弟俩,劝他们先别动。胤禩则趴在窗前看着惠妃的屋子那边,嘴里念叨着:“大皇嫂能生个小侄儿才好。”
宝云听得,不免苦笑,现在大福晋早产,母子能不能平安也不知道,生男生女哪儿有命来的重要。
这边厢,惠妃坐立不安地等在屋外,眼下胎儿未入盆,胎位也不正,她担心儿媳妇生不下来,或者说,更担心好不容易是个男胎,却要活活闷死在肚子里,心里又恨又急,还不能对那些太医稳婆明说。因为在她看来必定是保住孩子要紧,只要能生下皇长孙,儿媳妇的性命不重要,有的是宗亲贵族家的小姐挑选,大阿哥府里不缺女主人。
消息惊动六宫,都知道大阿哥福晋早产了,彼时岚琪正在承乾宫陪伴皇贵妃,皇贵妃心血来潮想吃蟹肉羹,眼下螃蟹还不肥美,宫里向来也不大食蟹,花费好大一番功夫弄来螃蟹拆蟹肉,才得了那么一盅,她正一口口喂皇贵妃用,两人说着话,很安逸。
大福晋的事传来,照例派个宫女去问候便是,皇贵妃则冷笑:“惠妃那么着急要抱孙子,可怜的是那孩子。”说着叮嘱岚琪,“毓溪是我选的,你便是不喜欢,也看在胤禛的面子上,将来不要太为难她。至于生养,我自己一生无所建树,就别强求孩子了,胤禛也不会只有一个福晋,不愁没人给他生孩子。”
岚琪手里端着橘红色满满蟹黄的汤羹,舀了一勺要再请皇贵妃用一口,自己笑着说:“小日子是他们过的,隔着宫墙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皇贵妃啧啧:“你总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那么好,我真是看不明白,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恨谁?难道谁要你做什么,你都能答应?”
岚琪不愿多解释,只笑着说:“大抵臣妾就是生来的好人。”
皇贵妃却略伤感,摇头不想再用蟹肉羹,眼底浮起几分哀愁,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岚琪说:“他喜欢你什么呢,便是好人的脸,也早晚要看厌倦,为什么那些女人花尽心思也哄不得他高兴,十几年了,他心里还都是你。”
岚琪在旁未说话,洗了手拿来帕子给皇贵妃擦拭,却听皇贵妃说:“你可知道,皇上当年册封钮祜禄氏,跟她说了要好好照顾你,像是交换的条件,她那个皇后做得可真憋屈。”
“臣妾不知,也不敢当。”岚琪开口,十几年的陈年往事,她已经记不得。
皇贵妃幽幽笑:“除了我当年欺负你那些事,四阿哥的事之后,你有没有恨过我?皇上把四阿哥送来给我,大概就是想让我别再欺负你,但毕竟是抢了你的孩子,你真的就不恨?”
岚琪的笑容恬静温和,慢慢说道:“臣妾要怨也怨皇上,是皇上的旨意,也是皇上对您的心意。臣妾早就对您说过,因为您待四阿哥好,臣妾一点也不恨。”
皇贵妃凝神看着她,好像从没觉得乌雅氏漂亮过,这会儿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却嫉妒这份属于她独有的美丽。有些事藏在心底不愿说,皇贵妃也不愿承认,只是她想不到,眼前的人可以坚持那么多年,丝毫不流露在脸上。
皇贵妃不记得自己是几时想明白的了,只是近些日子越发感慨,她了解玄烨,知道玄烨对在意之人的用情之深,以他君临天下的气魄,他有的是法子不让自己再欺负乌雅氏,总觉得不至于要拿四阿哥来交换,四阿哥到底怎么来的承乾宫,似乎不是当年那个说法。
自然她只是自己想一想,她也希望,这一切是皇帝对她情深,心疼她膝下无子。
寝殿外头,从校场回来的四阿哥满头汗地站在门外,听见两位母亲的对话,脸上低沉的神情里有几分叫人暖心的感动,他抬手抹掉汗水,转身往自己屋子里去。
七月的天渐渐暗得早了,长春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出,但所有人都在等待消息,不知这一次能不能得一个皇长孙。
延禧宫里,觉禅贵人正在灯下握一卷书打瞌睡,香荷从门外进来,推醒了主子问她饿不饿,入秋后贵人胃口一直不好,她放下一碗蟹肉羹说:“德妃娘娘送来的,您尝尝吗?”
觉禅贵人蹙眉摇头:“太寒了,又腥。”
正说话时,易答应从后头过来,明明年长几岁的人,却孱弱地对觉禅贵人说:“臣妾的宫女说咱们门外头有一个小孩子坐着,天黑了,臣妾不敢去看,怪吓人的。”
香荷却机灵道:“听说宁寿宫在找一个孩子呢,说是安亲王府里的小姐,难道是那位小姐?不会还没找着吧,这都什么时辰了。”
451最伤人的话(四更到()
易答应胆子小,来禀告后就回自己屋里去了,觉禅贵人和香荷掌着灯笼出来,果然见门前阶梯下坐着一个孩子,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大晚上黑洞洞的一个身影在那儿,若合着仲夏鬼话来想象,也不怪易答应害怕。
“你是哪儿的孩子?”觉禅贵人走过来问,那孩子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瞧着七八岁的模样,很纤瘦,有尖尖的瓜子脸,昏暗的灯光下五官也很明显,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累了,就想坐一会儿。”小姑娘没起身行礼,更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找不着路,她们也没来找我,大概是想把我丢了才好,这样舅妈她们就省心了。”
香荷在觉禅贵人耳边轻声说:“主子,这孩子怪怪的。”
觉禅贵人瞪了她一眼,猜想她就该是宁寿宫找的孩子,便温和地说:“我带你回宁寿宫,很晚了你的家人大概已经离宫,太后娘娘很慈祥,大概会留你在宫里住一晚。”
女孩子抬头望着觉禅氏,须臾后点了点头,利落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拉了觉禅氏的手说:“那我们走吧。”
宫里见惯了礼貌的孩子,即便很顽皮,人前的礼貌总不会少,极少见这样的,才七八岁的年纪,眼底清冷得吓人,若说她骄傲,却又似隐藏光芒带着几分收敛的气息,但觉禅氏后来想想,不过是个孩子,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
大手牵小手往宁寿宫来,觉禅氏觉得身边的女孩子是她见过最特别的,和宫里的金枝玉叶不同也罢了,宗室贵族里的孩子,也极少像她这样,一路默默不语,眸中的骄傲实则在掩饰她的紧张害怕。
一行人到宁寿宫门前,前头却过来两乘肩舆,肩舆上坐着两个孩子,他们似乎看到这边觉禅贵人在,肩舆匆匆就停了下来,便见八阿哥一个人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说:“觉禅贵人吉祥。”
觉禅氏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八阿哥不必向我行礼。”
后头十阿哥紧赶慢赶地跟上来,在灯光下瞧见觉禅贵人身旁的小姑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指着她对哥哥说:“八哥,这就是大嫂找的女孩子,我记得了,她是安王府的人。”
宫外的女孩子,见到阿哥们本该行礼,可她却直直地站在那里不动,因到了宁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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