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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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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痢疾?”岚琪心头突突直跳,痢疾可大可小,回眸望一眼虚弱昏睡的玄烨,心如刀绞。
梁公公见德妃娘娘紧张,自责没把话说清楚,又继续解释:“万岁爷得的是寒湿痢疾,娘娘放心,大症候已经过了,现下只是虚弱未愈,加上心中不豫,万岁爷是一路强撑着回来的。”
岚琪没多问玄烨为何心中不豫,只是喃喃:“你不是太医,我如何信你?”
但很快,那群围着皇帝的太医就退下来向德妃娘娘禀告,说皇帝只是过度疲劳而昏睡过去,脉象安稳,痢疾之症已有所缓解,请岚琪放心。
“你们不要大意,随时候命。”岚琪忧心忡忡,一面吩咐太医们,一面就让环春拿皇帝平日留在永和宫的干净衣裳来替换,屏退了闲杂人等,亲手为昏睡的人擦洗身子,又嫌弃方才穿了外头的衣裳就躺下,索性里里外外都换干净。
再吩咐永和宫里一切器皿往后每日要用滚水煮两遍,十三十四阿哥和小公主的饮食饮水都要仔细,且呆在自己的屋子不许出门,自然永和宫对外,也闭门谢客不许任何人进入。
等所有的事都妥当,宫内再次恢复井然有序的模样,已经是大晌午。岚琪昨晚一夜未眠,又忙活这一阵,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连用午膳的胃口也没有,知道孩子们安好后,便坐在榻边陪着玄烨。伸手轻轻摸着他瘦了好些的脸颊,自言自语又似与玄烨说话,不知不觉就伏在他身上睡过去。
再醒来时,是感觉到有冰凉的手在抚摸面颊,岚琪从梦中一惊,清醒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待看到玄烨苍白皴裂的嘴唇弯起亲昵熟悉的笑容,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清晨一切记忆都苏醒过来,梁公公说的话都记起来,心疼得都要碎了。
却听得玄烨声音沙哑地说:“傻子,哭什么?朕不是回来了。”
“弄成这样子回来,吓死我了。”岚琪哽咽,抓着玄烨冰凉的手,他的手何时这样冰冷过,强壮的男人身上热气,似乎还在惧寒发抖,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自己来温暖他,尽可能地拥抱他的身体,整整一个多月不论面对什么消息都没掉眼泪的人,一时止不住泪水,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才抽抽搭搭说,“还以为皇上会身披铠甲,坐高头大马,威武霸气荣光万丈地归来。”
玄烨虚弱地笑出声,手中摸索着找到岚琪的脸颊,把她柔滑的肌肤握在掌心,这是可以让他安宁的触感,似乎又疲倦得想要睡过去,缓缓惬意地合上双眼,口中喃喃:“朕能回来,能走进你永和宫的门,你还不知足呐?你管朕是怎么回来的,要紧的是,让你等我回来的话,到底做到了是不是?”
“是。”岚琪应了,抹掉自己的眼泪,抬眸见玄烨又要安睡,给他盖好了被子,轻轻揉捏胳膊让他放松,一改方才的哭泣,温柔地说着,“到家了,不怕,你安心歇着,过几天我就能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才好。”
玄烨还未入眠,面上露出幸福地笑容,很轻很轻地说着:“你当是养儿子呢?”
那之后,岚琪衣不解带地照顾在玄烨身边,几乎与他同起同卧,药一口一口喂,饭一口一口哄,永和宫大门紧闭不见外客,整整两日,皇帝的身体有了很大的起色,可外头的女人们,朝廷的大臣们,再也按捺不住。皇帝回銮两日却陷在永和宫不出,渐渐谣言四起,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罹患重病归来,且现下连太子都见不到皇帝,都说德妃霸占了皇帝另有所图。
可是皇帝依旧逗留在永和宫内,直到五日后,才直接在永和宫召见了几个大臣说话,太子也在永和宫见了父亲,至于妃嫔们,除了荣妃、佟嫔之外,再无旁人见到圣驾。
而皇帝召见大臣头一件事,就是要将舅父佟国纲归葬京城,更令诸皇子届时亲自去迎接,葬礼诸事的细节一一叮嘱。同样是一代悍将功臣,皇帝舅父身后的待遇,比起昔日安亲王这个宗室亲王,竟似云泥之别,悬殊太大,可这是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多是非。
而眼下皇帝得胜归来,身体也逐渐康复,帝王之气只聚不散,比从前更具震慑山河之势。
养在永和宫,事事安心,岚琪照顾人最体贴温柔,谁人不贪恋安逸舒心的日子,若非有江山子民扛在肩头,玄烨也不愿离开这里,更经历一场生死,经历一场酣战,他趁这功夫停下心思,沉静地思考了许多事。
只是服侍病人最最辛苦,岚琪自己气色渐渐也不大好,玄烨都看在眼里,中秋前他已可以下地走动又恢复得生龙活虎,便心疼搂着憔悴的人儿说:“朕好了,你可别病了。”
岚琪笑悠悠说:“皇上回乾清宫后,给臣妾几天清静日子,让臣妾没日没夜地睡几天就好了。”她抬起头看着玄烨,伸手在他红润精神的脸上揉搓了一把,“养儿子都没这么累,是这世上最难伺候的人。”
玄烨笑:“是嫌弃了?”
“哪儿嫌弃,伺候您一辈子才好。”岚琪踮起脚尖,在玄烨面上啄了一口,柔柔地说,“臣妾没别的本事,就会照顾人,皇上几时累了倦了伤心了,永和宫里有臣妾在,有热热的汤饭和被窝,这里是您和臣妾的家。”
玄烨把她搂紧道:“朕记得,在你身上倒下时,听见你喊朕的名字了,皇祖母离世后,再没什么人喊过朕玄烨,那一瞬才觉得,真是到家了。”
想起那天的惊慌,再看到此刻神采熠熠的皇帝,岚琪感激上苍又一次赐福与她,没有让她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照顾虚弱贪睡的那几天,她真恨不得没有家国天下,她愿意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只要老天爷别夺走她命里最重要的人。
此刻感慨万千,一时鼻尖发酸,但努力克制住了,微微笑着:“皇上回了乾清宫,诸事要悠着点,您可别不听话,不然臣妾求了太后,一天三四回地来问您好不好,叫您烦也不是敷衍也不是。”
“如今连太后也被你哄得团团转,朕还怕你不成?”玄烨笑,但话未继续,门外有环春的声音响起,禀告帝妃二人,说太子前来请安。
太子每日都来请安,包括前几日永和宫闭门谢客的几天,彼时是岚琪亲自打发太子,后来等皇帝见过一回了,隔三差五父子俩还会见一面,但并非日日都相见,此刻玄烨就说:“朕下午就回乾清宫了,让太子到乾清宫等着朕。”
岚琪则问环春:“是不是到吃药的时辰了?”她跟到门前,却又轻声道,“好好和太子说,婉转些。”
这话岚琪每次都叮嘱,她挪不出空儿去对太子解释时,每每派环春或绿珠她们,都会多这一句吩咐,玄烨偶尔会听得,此刻便蹙眉道:“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你是朕的德妃,是如今大清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
岚琪听得“尊贵”二字,笑道:“可关起门来,伺候自家男人端茶送水累得脚不沾地,这尊贵到底怎么个算法的?臣妾自小以为,所谓的尊贵,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瞧瞧这几天的光景,可见咱们这儿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尊贵的。”
玄烨睨她一眼,笑意浓浓地嗔怪:“伶牙俐齿。”
岚琪则坐到一旁,轻声说:“臣妾见过几回太子,觉得太子比从前更容易亲近了,但是太子提前回京,宫里宫外许多谣言,宫里谣言臣妾和荣姐姐能遏制,可朝廷上的闲言碎语,皇上可不能放纵,怎么能容得那些大臣对太子不敬?”
玄烨静静地看着她说,岚琪说半天面上一唬,自责道:“臣妾失言。”她心里砰砰直跳,这几天忙得,把之前的事都忘了,那会儿紧要关头时,惠妃那些话和太后的暗示,眼下都想起来了,而她自觉之所以会没头没脑说出这些话,就是因为那隐藏的心虚在作祟。
可皇帝好像并不知道,或是他不在乎,此刻反问岚琪:“你可知道,太子为何提前回京?”
岚琪怯然看他,玄烨要她大胆地说不必避讳,她才道:“臣妾也是道听途说,听说您在大帐里责骂了太子。”
“胤祉也这样说了吗?”玄烨问,“他该听见的。”
岚琪见皇帝心里什么都明白,虽不愿牵扯三阿哥,可再撒谎也没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玄烨长长一叹:“朕是故意骂胤礽,朕要给他一个立刻回京的借口,只有把他骂回来了。”
497这个孩子朕不要(还有更新()
岚琪有些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有一件事她知道,照太医和梁公公的话,玄烨患的病是寒湿痢疾,可那阵子传到宫里,最耸人听闻的,竟是疟疾。她和荣妃压着宫里头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得神乎其神,所以太后才会暗示她,所以惠妃才会有那番话,大多数人一面觉得战争不可能胜利,一面则担心皇帝重病不起。
“朕没有宣召太子来,最早一道手传出去的那个太监,等梁总管去查时,已经被发现死在大营外,现下在查他自身和家人与什么派系有往来,朕必须要弄明白。”玄烨凝重地说着,似乎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养得气血充沛的脸色又暗沉下来,一字一句都分量极重,握紧了岚琪的手说,“若是朕病故,太子再被杀,你说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样的状况,岚琪光想一想就觉得几乎要窒息,可事实上,在此之前太后和她算得上是达成了默契,太后已经预备好了之后要如何面对局势的变化,与她说要一起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住玄烨血脉的传承。
但此刻,玄烨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他似乎半分没有怀疑裕亲王和恭亲王会有异心,而是说着:“朕万一有什么事,太子在京城,可以立刻奉太后懿旨登基即位,而大阿哥则跟着朕在外头,绝对赶不及进京。你说,把太子弄去前线和朕绑在一起,还能图什么?只怕朕若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也不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朕不敢想象。”
岚琪低垂着眼帘,心想难道玄烨是在怀疑大阿哥背后的势力操控了这次的事?她不敢也不能把太后与她合计的那些话说出口,是大不敬,甚至会让人误会她有野心,两人静默了一阵子,玄烨才问:“若真是那样,你会怎么做?岚琪,朕若那样抛下了你,你会怎么做?”
岚琪经不起这样的话,泫然欲泣,但几滴眼泪后就止住了,抬眸望着他,郑重其事地回答:“臣妾会扶持您的儿子登基即位,之后,随你而去。”
玄烨眉头紧蹙,抬手搭在她的肩头,掌心的力道几乎把她的肩膀捏碎了,责备道:“傻话,朕若逢不测,你一定要好好继续活下去。”
岚琪在泪容中绽放安逸的笑容,宁静平和地说:“活不下去的,咱们说好了一辈子相伴,缺了谁都成不了一辈子,臣妾明白自己肩上有责任,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就去成全自己的一辈子。这一生,臣妾为太多太多的人付出,看似不计回报,实则都在成全自己的美好,臣妾的自私,是隐藏在无私下的,到了尽头的那一刻,自私就再也藏不住了。旁人不懂,臣妾自己明白,还以为,皇上也明白。”
玄烨双眸微红,捧起她的脸颊说:“朕病重时就想,丢下你怎么办?终于熬到福全大获全胜,终于熬到噶尔丹丧家犬一般溃逃,强撑着回来,是想哪怕倒下,我也要倒在你身边,在外头,我怕自己太孤单。”
岚琪笑:“天下都是皇上的,您怎么孤单了?”
玄烨温情脉脉道:“可你不在身边,朕就找不到家在哪儿。”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人,她这一辈子,就陷在他的目光,他的言语,他的一切里,好似前世注定的纠葛,这辈子她逃不开甩不掉,心甘情愿地承受一切酸甜苦辣。就这样走一辈子吧,哪怕前路坎坷,她也要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走下去。
“乾清宫等着朕处理的事,堆积如山,真是难得生一场病,才会有十天半个月的悠闲,朕不能再懒了,再懒惰,噶尔丹就要重振威风再次来犯,这一次让他逃走,朕很不甘,此番论功行赏之余,福全和常宁的过失朕也要追究。”玄烨言语中帝王之气再次凝聚,威严得让岚琪有些不敢靠近,玄烨则起身说,“所以朕要先去和太后说一说此事,免得宗亲之中有人来挑唆动摇,你好好歇着,朕去过宁寿宫就要回乾清宫处理朝政,这几天不会入后宫,你也趁空把身子养好,过了元旦,朕带你去园子里住,这回不带什么人走,咱们清清静静的。”
岚琪只是笑:“皇上先忙,之后的事再说。”
两人单独共处近半个月后,皇帝才离了永和宫,但因这次圣驾是在永和宫里养病,旁人也不敢诟病德妃什么话,且任何大逆不道的事都没发生,之前说她另有所图的,也都闭嘴噤声了。
八月十五就在眼前,仓促商议是否要庆祝时,人们才恍然想起来孝懿皇后周年祭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可那会儿所有人都盯着战事,几乎无人想起来,等太后问起岚琪时,她淡然笑着:“臣妾和四阿哥在英华殿祭奠了,不想劳师动众,并没有张扬。皇后在天之灵,也一定全心全意保佑皇上周全,不会在乎的。”
如此众人才放心,索性也不正经过中秋,不过是做了些点心供奉先祖应个景,眼下朝廷上还有许多战后的事等待处理,谁也没心思庆祝节日,而恭亲王和裕亲王还守在漠北防止噶尔丹再次来袭,据说一两个月里,不会回来。
几天后,皇帝处理了一些堆积着的紧要事,乾清宫里的气氛终于稍稍有些缓和,大臣们出入不再那么频繁,太监宫女都松了口气,跟进跟出的梁总管也捞着两天休息,这日精神抖擞地来御前伺候,冷不丁被皇帝问:“平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硝烟战火的冲击下,从乌兰布通捡回一条命的梁总管,早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而且平贵人出奇得消停不惹事,回来半个月了,他也没能想起来,这会儿皇帝一问,顿时腿软,伏在地上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梁总管把先头就发现的疑问告诉了皇帝,但是没想到赫舍里家能在太医院动手脚,确实是每天看着平贵人把药喝下去,可到底吃了什么药,还真说不清楚。推算起来,这一胎是在园子里有的,平贵人藏到上个月皇帝御驾亲征后才露出来,更讹上了佟嫔,因说被佟嫔娘娘推倒惊动了胎气,将来孩子若有什么闪失,都是佟嫔娘娘的责任。
“她还真聪明。”玄烨冷笑,目光锐利,吓得梁总管不敢直视,无情地说,“这个孩子,朕不要。”
“是。”梁公公应,但立刻回过神,迷茫地问:“皇上的意思是?”
“找太医来问,现在堕胎的风险有多大。”皇帝周身升腾冷酷绝情的气势,眼底寒森森泛着光芒,梁公公不敢再看,伏地说,“万岁爷您冷静一些,您想啊,您不在家时平贵人还好好的,您回来反出什么事,索额图大人该怎么想?”
砰的一声巨响,玄烨愤然拍桌,震翻了桌上的茶杯,梁公公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劝皇帝息怒,但玄烨在一瞬的暴怒之后,还是冷静了。他如今并非隐忍,并非要看几大家族的脸色,而是他必须利用他们互相制衡,只有他们双手都掐着彼此的咽喉,才无法再腾出手来对着皇帝,给他添麻烦。
梁公公见皇帝气势稍稍收敛,状着胆子说:“奴才听讲之前平贵人屋子里的宫女,被佟嫔娘娘抓了先行与侍卫私通,德妃娘娘出面解决了这件事,那个宫女已经被慎刑司处理,平贵人竟没有任何吵闹,就那么接受了。皇上您看,这完全不是平贵人的脾气,平贵人这些表现太反常了。”
“佟嫔?”玄烨眉头紧蹙,心里头浮起不耐烦来,他心痛大舅父的阵亡,清军少了一员悍将,即便舅父年事已高,但只要活着就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现下缺了一个口子,也就缺了许许多多后继之人。
但这只是一方面的心痛,另一件事,也让玄烨烦在心头,大伯父是阵亡,是死在准噶尔的鸟枪下,为何传到京城来的话,是说被索额图陷害而死?这样的话,已经连他耳朵里也传到了。
“今晚摆驾储秀宫,朕要去见佟嫔。”玄烨沉下心来,他知道小表妹不如皇后聪明,因为柔弱,反更容易受家族摆布,他不能让小表妹步温贵妃的后尘,宫里有一个疯子,就足够了。
这一晚圣驾莅临储秀宫,佟嫔很是意外,她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不论是感情还是恩宠,都隔着几分客气的味道,现下皇帝离了永和宫,头一个就来她的屋子,意外之余,心虚之前那些事的佟嫔,不由得担心皇帝是不是要来责备她。
果然玄烨提了那些事,但没有任何责备的口吻,只是循循善诱说:“你跟了朕在宫里,就不要再管家里的事,朕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现实的确不怎么好看,你不适合卷入任何是非,朕只想你做温房里的花朵,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好。”
佟嫔怯然望了眼皇帝,垂首嗫嚅:“一模一样的话,德妃娘娘已经教导过臣妾,皇上,臣妾知错了。”
“德妃?”玄烨好奇地问,“她对你说什么了?”
498那条路你能走吗?(还有更新()
“德妃娘娘说了皇上不想说得太难听的那些话。”佟嫔垂着脑袋,轻声道,“娘娘让臣妾好好过日子,不要变成第二个贵妃娘娘,臣妾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坏事也做不成什么好的大事,非要把自己往那条路上逼,不会有好结果。”
“你做什么了?”玄烨问,“难道是平贵人那件事,才让她对你说了这番话?”
佟嫔终究害怕,着急地握了玄烨的胳膊道:“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您不要怪臣妾,是她总是欺负臣妾,她叔姥爷还把大伯父害死了,我恨极了才会那么傻,臣妾再也不敢了。”
玄烨心头一震,怒色问道:“舅父的死,是谁告诉你的?”
佟嫔被吓着了,浑身哆嗦着,玄烨见她如此又心生可怜,软下脸来说:“朕吓着你了,朕不是怪你,朕是恼你被卷入是非,恼那些人非要破坏你安逸的生活。”
“是阿玛派人说的……皇上,臣妾答应您,再也不听阿玛这样的话,臣妾保证。”佟嫔嘤嘤哭泣,委屈地恳求,“但是皇上不要追究阿玛,好不好?”
玄烨道:“朕不会追究你阿玛,但是你会不会之后再告诉他们朕对你说了什么?”
佟嫔连连摇头,抽抽搭搭地说:“姐姐临终前跟臣妾说,将来可以把家里的事告诉皇上,但是宫里的事绝对不能告诉家里,她要我一心一意跟着皇上,不要想其他的事。”
玄烨心痛,相伴十几年,表妹终于也长进了,可惜红颜薄命,如同当年孝昭皇后一般,命运总是那么无情,在她们即将成为最好的皇后时,残酷地夺走她们的生命。
“朕信你,朕也许诺不会追究你阿玛,他是朕的岳父更是舅父,朕怎么会追究他。”玄烨轻轻抱了抱佟嫔,安抚她让她平静,语重心长地说,“朕知道,非要强迫你做温房里的花朵,那样的人生不会痛快,可那是朕能给你最好的了。朕不要你背叛家族,不要你做冷血无情的事,像温贵妃昔日那样极端,到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朕只想你安安逸逸在宫里生活,做个开心的人,家族也好朝政也好,和你没关系。德妃说得很对,你不是那样的人,非要把你往那条路上逼,不会有好结果。”
佟嫔委屈地点头,抽搭着:“臣妾一直挺好的,臣妾在储秀宫里过得很好,就是平贵人,她老要欺负臣妾。”
玄烨嗔怪:“你身在嫔位,她一个贵人如何能欺负你,是你自己没用。”
佟嫔娇弱地说:“臣妾就是没用,现在她有了身孕,回头皇上会赏赐她晋封吧,那样一来,她和臣妾平起平坐,甚至要越过臣妾,就更加要欺负臣妾了。”
“就不想想自己长进些?”玄烨哭笑不得,但提起平贵人的身孕,他冷然道,“那事儿没个定数,你放心,朕不会让她越过你,更不允许她再欺负你。等四阿哥成婚搬出去后,朕就把你挪去承乾宫,那里和永和宫挨得近,钟粹宫景阳宫都很热闹,比这里好。”
佟嫔却摇头:“臣妾在这里挺好的,那里是姐姐住过的地方,臣妾本还打算向皇上求个人情,等四阿哥离宫后,承乾宫往后就一直关着,至少在皇上这一代里,不要再让别人住进去了,好不好?”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玄烨颔首答应:“朕依你。还有,德妃对你说的那些话,不要再对朕以外的人提起。”
那一晚,玄烨宿在储秀宫,虽然皇帝来有目的,也没有行云雨之事,但外人就是能夸大其词地把一件很寻常的事想得极其复杂,说皇帝因为大舅父的去世,要进一步巩固外祖家在朝廷的地位,首先就会从佟嫔开始,和孝懿皇后一样的出身,佟嫔的前途绝对不止在嫔位,甚至有谣言,说佟嫔娘娘将来,会成为第四任皇后。
可是在八月下旬,佟国纲归葬故里,皇帝为舅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后,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说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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