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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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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忙又问:“太子呢,来过了吗?”
674藏的什么东西(还有更新()
梁公公尴尬地应:“太子爷已经请示过要见皇上,万岁爷说再等一等,与太子左不过是说家事,积下的国事更要紧。让奴才原话传给太子,太子便回毓庆宫去了,说是随时等万岁爷传召。”
梁总管早青出于蓝,说话何其小心谨慎,那一句“左不过是家事”时面上的纠结,让岚琪知道太子此刻的心情,不免叹息:“罢了,你们顶着吧,我这儿先回去了,他就是这个毛病,该能改了不成。就是都小心一些身体,且不说万岁,你要是身子顶不住,好歹像你师傅似的,调教几个可靠的帮着才是。”
“奴才记下了,娘娘请回吧。”梁公公往边上站,岚琪回眸望了眼寝殿里一切齐备妥当,多少安心几分,这才不急不缓地出了乾清宫,老远就瞧见有太监引着大臣过来,便赶紧坐上轿子走了。
才五月中下旬,坐轿子回来已闷得一身汗,环春没有跟着娘娘去,而是在家打点阿哥们的东西,十三十四阿哥已经照皇上的话去书房,便见娘娘进门就抱怨:“真是做老子的一刻不停,儿子也没有歇口气的时间。”
听见这样的话,环春便知主子心情不怎么好,拿了扇子来给娘娘驱热,她自己拿过轻摇,问了些琐事,说公主们都去宁寿宫了,环春笑道:“娘娘屋子里一贯不用冰的,公主们夏天都不爱在您跟前,您知道的。”
岚琪笑:“别又缠着太后想什么古灵精怪的事,你打发人去传句话。”
环春应诺,出去一会儿工夫就折回来,神秘兮兮地说:“娘娘要不要去两位阿哥屋子里瞧瞧,带回来好些东西呢,都是拿封条封了口的,大概怕奴婢或其他人擅自动了,好些上头是写着给额娘的。”
“给我的?”岚琪笑道,“他们上哪儿弄东西来给我?”
但不等她去看,外头通报说四贝勒来请安,岚琪忙将颈下散开的扣子扣好,在镜子前抿一抿头发,儿子等在正厅里,奉茶来的香月笑问:“贝勒爷怎么不进去。”
胤禛拿过茶水豪饮罢,喘息道:“夏日衣衫穿得少,我就不进内殿了,在外头见额娘才好。”
说话时母亲已出来,果然是湖绿色薄薄的单衣,袖口开得宽阔,虽然通风凉快,可一抬手便能露出雪白的手臂,自己亲娘倒也没什么,但宫里见了其他娘娘,就不大方便了。
岚琪知道儿子一向稳重,并不怪他这看似生分的举动,且上来摸摸他额头看烫不烫,拿帕子给擦了脸上的汗水尘土,轻摇扇子心疼地问:“这是打哪儿来的,渴成这样了。”
“跟回来的所有侍卫车马要归置清点,儿子刚忙完这些回来。”胤禛心情不坏,向母亲说了这些事,又提起两个弟弟,一脸笑意,“他们还算听话,十四毛病多性子急,可软硬皆施他也就服帖了,现在看看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一点儿没长大。”
岚琪听得心中温暖,儿子眼中溢出的兄弟之情,叫她觉得好珍贵,胤禛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两个弟弟。果然人与人是要多多相处才好,他们这些年宫里宫外分开,哥哥日渐成熟,弟弟们开了心智,却不能在一起好好说话相处,感情怎能和别的兄弟比较,这次皇帝把他们都带出去,而自己又要儿子放下家里跟出去,像是做对了。
想到儿子的家,岚琪不再留他,要胤禛回去好好歇着,说毓溪很思念他,每每进宫都问他有没有来信,每每都失望,十分可怜。便嗔怪儿子出门在外,竟然一封家信也没有。胤禛还真没想到这些事,笑着敷衍了母亲,就被打发走了。
儿子离开,岚琪才跟着环春来十三十四的屋子瞧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已经收拾好,这些看似礼物的盒子还铺在外头,岚琪有,宫外爹娘小姨也有,而胤祥那里,给额娘的有两三份,岚琪知道里头有敏常在的,便吩咐环春:“找人请常在过来,夜里在我这里用膳,乾清宫那儿怕是不会找我过去了,我们娘儿几个一道吃顿饭。”
便有小太监麻利地来延禧宫请敏常在到永和宫去,小雨应下,来禀告自家主子,敏常在正把觉禅贵人送给她的丝绸放起来,听说娘娘喊她过去用膳,当然很高兴,让小雨派人去宁寿宫告诉小公主别顽皮,自己换了件衣裳,想先过来谢谢觉禅贵人送给她的东西再去永和宫。在门前遇见香荷,说贵人才沐浴正梳头,她便在外等了等。
香荷进门来告诉贵人敏常在过来谢恩,却见自家主子在窗下的柜子前不知倒腾什么,像是在藏东西。觉禅氏突然听见香荷的声音唬了一跳,转身就挡住了身后的东西,应着香荷:“我这就出去,你去奉茶水。”
香荷却道:“常在说话就走,德妃娘娘派人请她过去用晚膳,不必奉茶水了。”
觉禅氏心下一沉,索性大方地转身把柜子的门关上,不管怎样香荷她还是信得过的,关了门便随香荷出来,与敏常在说了几句话,两边就散了。
敏常在到永和宫时,正瞧见内务府的人送冰来,殿内十分凉爽,进门就听见娘娘说:“你穿得单薄呢,环春,拿我的褂子给常在搭一搭。”
岚琪说天热了,她因不用冰,姑娘们都懒得在她跟前,血气方刚的儿子们更加坐不住,好歹今晚的饭吃得自在些,外头纵然千般好,也不及家里一口熟悉的饭菜。
说起孩子们带了些礼物回来,岚琪笑道:“胤祥给你也留了,一会儿看看咱们俩的一样不一样,他若是偏心你,我往后就不疼他了。”
这些都是玩笑话,不多久公主们先回来,宁寿宫里虽然凉快,可太后累得只躺着不肯动,她们唯有安安静静,说话都不自在,没想到额娘屋子里用了冰,听说为弟弟们准备的,温宪气呼呼地说:“额娘就是偏心儿子,我们热得要捂出痱子了也不心疼。”
一屋子都是欢声笑语,对岚琪来说,像是丈夫回来,一切就安定了,即便隔着两处见不着,在与不在真真很不一样。
待傍晚十三十四辛苦地从书房回来,岚琪说亏得他们一路车马颠簸,还能在书房坐得住,果然不出所料,胤祥笑着说:“十四就坐不安份,皇阿玛和太子来时撞了正着,在屋檐底下罚站了半个时辰。”
弟弟脸上挂不住,跑回屋子里去,哥哥姐姐都去闹他,不多久孩子们捧着礼物回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坐着拆看礼物,满室温馨。
再等环春来催说晚膳摆好了,才一起挪地方坐下动筷子,十三十四正在长身体,狼吞虎咽地吃,岚琪和杏儿劝也劝不住,胤禵要添饭时,门前的小太监竟突然跑来在门外说:“乾清宫来人请娘娘过去。”
岚琪手里还夹着菜要放进胤祥的碗里,随口说:“不早不晚的,可总算歇下了也好。”
说着话已放下筷子起身,带着环春进内殿换衣裳,等她再过来时,便见敏常在和孩子们都侍立相送。
岚琪让他们自在些,转身就走了。而德妃娘娘走开,敏常在才抬起头看她的身影,纤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她也慢慢按下深藏的心思,转回身继续与孩子们作乐。
且说永和宫的轿子匆匆到了乾清宫,岚琪在门前见到梁总管,问起皇上去书房的事,梁公公说皇上终于得了空见太子,就想不如一并见了其他阿哥,让太子直接去书房。等皇上也过去了,正撞见十四阿哥毛躁坐不住,难免要训斥几句,更罚他在屋檐下站着反省。
“晚膳呢?”
“皇上没胃口,喝了半碗绿豆汤就烦了。”
说话间到了书房,玄烨正端着一碗茶站着,看桌上的铺开的折子,岚琪顺手从边上再拿过一盏蜡烛,两人根本不像久别重逢,她很自然地说着:“嫌热也不能不小心眼睛,天就要黑了,一根蜡烛晃晃悠悠能看清什么?”
玄烨皱眉:“一来就数落朕,也不给个笑脸瞧瞧。”
岚琪笑着说:“见面几回,人家都笑得花儿似的,可您没正眼瞧。”见玄烨放下茶碗,拿起御批,一手托着腰,半弓了身子批复折子,写了半天放下时,又两手托着腰长长舒口气,这架势显然是犯了老毛病,怪不得好好地不坐着看折子,要站着看。
岚琪上前把折子往外一推,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这是在外头赏了多少家花野花,都闹到这地步了?瞧瞧额头上都疼出汗了。”
玄烨不以为意,只皱着眉说:“回宫还好好的,从书房出来下阶梯时,不知怎么就闪了。”
岚琪小心翼翼搀扶他往寝殿去,心疼极了也不再念叨他,请来太医给诊治一番,夜色深浓时,总算减轻皇帝一些痛处。
玄烨安安静静卧在榻上,看着岚琪亲自滤药,一勺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玄烨皱眉灌下去,一肚子苦涩心情不好,竟是问:“胤礽和太子妃闹翻了,要休妻的事,你可知道?”
675你要看紧他们(三更到()
岚琪想到那日看见太子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毓庆宫门前,必然是遇到什么大事情才会如此失态,可她一向不打听毓庆宫的事,此刻听玄烨如此说,才知道竟闹到了那个地步。可她能说什么,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媳妇,唯有言笑:“小孩子家家的吵架拌嘴,皇上还当真了?臣妾胆大时,还和您拌嘴来着,那些话怎么好作数。”
“小孩子家家?”玄烨冷漠地哼笑,反问岚琪,“他们还是小孩子?”
岚琪倒是一怔,可不是吗?太子五月初已足岁二十五,大阿哥都奔着三十去了,她始终把胤禛兄弟姐妹当孩子看待,不经意就把大阿哥太子他们也都算上了。
“太子跟您说什么了?”事到如今,岚琪只有陪玄烨说几句,天气烦闷,他憋在心里更不好。
玄烨说事情倒是过去了,夫妻俩已经和好如初,可事情的缘故却让他心痛不已,这次他故意引得京内大臣补亏空,没想到把太子也牵扯进去,太子的银子大多是太子妃娘家填补上的,他们夫妻为此有了矛盾,太子妃本不计较,太子却拉不下脸来,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矮人一截。
岚琪听得心惊,她顾不上问太子的事,颤颤问:“皇上,胤禛手里头,可有这样的事?”
玄烨摇头:“他眼下经手的差事,半点油水也没有。”皇帝疲惫地叹息,“皇祖母老早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让朕看淡一些官场里的买卖贿赂,可他们贪心不足,朕若再不整顿,这个国家都要叫他们掏空了。”
岚琪轻抚他的心口安慰:“皇上消消气。”
玄烨怒极:“现在更好了,皇阿哥们也跟着贪了,上下联手里应外合,大概哪天连太和殿上的龙椅,他们也要偷了去换银子。”
见皇帝越说越严肃,岚琪想到妹妹家里的事,慌忙屈膝在地,彷徨不安道:“这次的事,阿灵阿府上也没脱干系,岚瑛还来向臣妾哭诉过。既然此刻皇上和臣妾提起来了,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玄烨皱眉望着她,稍稍点了点头:“你起来说话。”
岚琪没动,仰望着他道:“肃贪是何等严肃庄重的事,臣妾不敢给您添麻烦,可臣妾只有岚瑛这一个妹妹,皇上若是要办了阿灵阿,求您留下妹妹和她的孩子,把他们送回臣妾娘家去,哪怕对外说她死了也好,不要把她卷进去,留她一条性命可好?”
玄烨肃然道:“你说这样的话,叫朕怎么想,遇到这样的事,你先想到的是私心?”
岚琪心里晃悠悠的,可她的意志很坚定,颔首道:“臣妾做不出大义灭亲的事,就算岚瑛不能丢下阿灵阿独活,臣妾也不能看着她赴死。”
“朕若不答应呢?”
“皇上会答应。”岚琪却毫不退缩,深深叩首道,“真有那一天,还请皇上成全。”
可是头顶却传来玄烨冷酷的声音问:“岚瑛的事总有余地,朕依你并不难,可若有一日胤禛也卷入这种事,朕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岚琪浑身发紧,努力沉下心道:“臣妾会叮嘱胤禛,哪怕在朝堂里再如何艰难,也不能同流合污,不要留下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等有一日全身而退时,他能落得干干净净。”
“那便说定了,儿子若有僭越雷池之事,朕拿你是问。”玄烨的语气渐渐轻松,抬手示意,“这会儿没法子来拉你,赶紧起来,坐到我身边来。”
岚琪有些摸不着头绪,才坐下,玄烨便握着她的手说:“替朕把儿子们看紧了,时时刻刻敲打他们,你做额娘说的话软绵绵又中听,他们不会恨你,朕若说得多了,他们不仅反感,还要觉得朕不信任他们。可是朕再多的信任,也敌不过花花世界的诱惑,紫禁城外头太多太多的陷阱迷阵,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们,都伸长着手,要把儿子从朕身边一个一个都拉走。你要替朕,好好看着儿子们。”
“是。”岚琪心神不安,颤巍巍答应了。
玄烨很不满意,嫌弃地说:“应一声就那么难?”可说着就笑了,搂过岚琪让她伏在自己胸前,不知怎么竟是说,“孩子们有你在,朕很放心。”
“皇上今晚心神不宁,说话想一出是一出,臣妾快跟不上了。”岚琪稍稍挣扎,把玄烨的手放下,拿过边上的团扇轻轻摇动,温柔地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一直陪着你,不走开。”
可玄烨还是伸出手来,捧着岚琪的脸颊,情意深深道:“实在太想你,看见你就安心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坐在这里。”岚琪意识到玄烨的理智渐渐被情感吞噬,明白他必然是累极了,身体的疲倦和痛苦,会让人变得焦躁不安,让他完全从情感去看待事情和人,她不懂国家大事,没有太皇太后那样的英明和胸怀,可她能照顾好自己的丈夫,能让他精神奕奕地面对天下。
那一晚,乾清宫的灯火早早就熄灭,德妃留在那里没有离开,宫里的人冷眼瞧着,都以为德妃之后至少霸占皇帝好一阵子,可第二天皇帝上朝去,德妃娘娘回到永和宫不久,就把和贵人找去了。
佟妃陪着和贵人一道来的永和宫,佟妃也担心德妃误会和贵人什么,本想为她说几句话,可没想到岚琪却是将和贵人叫到跟前,告诉她一些皇帝的喜恶,告诉她那些事必须谨慎小心。等聪明的小贵人记下后,就请她去乾清宫照顾皇帝,毫不避讳地说:“皇上把腰闪了,那些事,你要劝着皇上克制些。”
年轻的贵人羞赧不已,涨红着脸谢恩离去,佟妃看着她走远,讶异地对岚琪道:“第一次看您这样指点谁,不过和贵人的性子确实挺好,皇上喜欢她也没什么可奇怪。”
“只要你心里不难受,我就好办了。”岚琪笑道,“皇上把她放在你那里,显然是早晚要留在身边,只有你那里干干净净不会让和贵人学坏,放在别处或叫人欺负或叫人引诱,变了本性就糟了。”
佟妃竟不知还有这一层用意,越发惊讶地问:“皇上原来是这样看待储秀宫?”
岚琪颔首笑:“不然呢?”
如此,自圣驾回銮第二天起,都是和贵人陪在皇帝身边,待得和贵人身上不自在时,就是密贵人照顾皇帝。两位贵人的恩宠不相上下,但密贵人如今低调得连人都不见,和贵人又温婉可爱,倒是少有的皇帝身边有宠妃时,宫里的人左右都挑不出她们的短处。
一位汉家女子一位满族千金,彼此不仅相处得和睦融洽,和贵人私底下还时常与密贵人往来,对于岚琪和玄烨来说,和贵人从没见过大小王氏,让她和密贵人往来并不要紧,更巴不得妃嫔之间和睦相处,好有六宫安宁。
皇帝的安养交付给两个年轻可靠的人,岚琪省心不少。那天陪在乾清宫一晚带来的疲惫,让自己知晓其中的轻重。虽然还不至于真的老了,到底比不起二十来岁的精力,想要细水长流就不能太逞强,眼下还有阿哥公主的婚事等着操劳,她没有三头六臂,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转眼就是六月酷暑,本该休养生息的日子,可九阿哥十阿哥的福晋还未选定,连带着太后都操心,笑说出门玩疯了,正经事忘得干干净净,而阿哥府和公主府倒是都建成了,陆续添家具摆设,便是皇帝要七八月办喜事,也绰绰有余能赶上。
因天气炎热,不宜把待选的女孩子通通召进宫,未免等候的时间晒得中暑,太后带着诸妃每天看一些人,拖拖拉拉好几天,才把人都看齐全,偏偏前后日子拖得太久,宜妃都不记得自己看过哪些人,太后兑现承诺要她自己为九阿哥选时,她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不免生气,不等她想明白,就先把十阿哥的福晋定下了,与他的兄弟都不一样,选了蒙家秀女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是皇阿哥里头一个娶了蒙古福晋的人。
在岚琪看来,太后这样做,必然是得了皇帝的授意,十阿哥在兄弟中出身贵重,若不算胤禛复杂的关系,仅次于太子,非大阿哥三阿哥他们能比,皇帝没有在满族贵戚里为他挑选福晋,而是选了蒙古女子,其中的用意,自然只有皇帝自己明白。
至于九阿哥,他还有亲兄长五阿哥早早就成了婚,九阿哥与哪一族联姻,似乎对朝廷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太后当初答应宜妃让她自己挑选,如今兑现承诺,皇帝必然也知道一二,若是有影响,一定会想法儿阻拦。
但是宜妃挑花了眼,等皇帝都下了圣旨为十阿哥选定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家的孩子,她还没能给一个准信,太后不禁动了气,不能因为她一人把事情拖下去,便让岚琪转告皇帝,宜妃若是拿不定主意,就让皇帝决定。
676眼前这个更喜欢(还有更新()
翊坤宫里,宜妃潜心对比着几家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全然不知太后已经动了气,等桃红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主子,说若是再不给太后一个准信儿,就要由皇上或太后来决定未来福晋的人选,她气得将手里的生辰八字撂下,起身就要去找谁理论似的,可走到门前一阵热浪扑在身上,她反而冷静了。
“皇上决定?若真是皇上决定,那也不坏。”宜妃摇着扇子站到贮了冰的大瓷缸边上,一阵阵寒气很是凉快,竟是得意洋洋地说,“巴不得皇上过问呢,这一路南巡他眼里就没有我,这会儿若能惦记起来,不是挺好的?你别着急,咱们就等着,皇上总不能不管,不是急着七月里就下初定吗?”
桃红且笑:“就怕太后娘娘恼了您。”
宜妃啐一口道:“她不是给自己娶儿媳妇,当然随便了,我小心些怎么了,难道像老三家那样,给儿子娶个母老虎回去?”
可宜妃娘娘怎知道,她这句话随口说的话,竟是一语成谶,岚琪那边将太后的意思转达给皇帝不出两天,乾清宫就发下了旨意,上禀太后并告知六宫,九阿哥的福晋选定了,选了一等公哲尔本的女儿董鄂氏,曾祖父是和硕额驸和硕图,与诚郡王福晋是嫡亲的堂姐妹。
消息传开,宫里热闹极了,九阿哥甚至跑回翊坤宫来埋怨母亲:“若也是像三嫂那样厉害的货色,额娘我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您也太能折腾了,多少人家的不选,偏偏让皇阿玛选了她?”
宜妃半句话也说不出,她本想,皇帝会来找她商量,她能和皇帝说上话,谁晓得事情就成了这样,一选就选中了她最不希望娶进门的人,虽说堂姐妹性子未必一样,可董鄂氏府里显然家教门风有问题,说不定这个董鄂氏一样也是个泼辣角色。
宜妃便想要去乾清宫求皇帝,九阿哥恨道:“额娘还不嫌丢脸吗,您再这样去闹,不说没有结果,闹得风风雨雨,往后我和福晋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您就没有一点点为我们考虑吗?还是说你眼里只有五哥,我和死去的十一都不重要?”
宜妃大怒,指着儿子骂:“十一是为了谁死的,你还有脸来说我?我是为你操心,想选最好的才没了主意,这是你皇阿玛选的,和我什么相干,有本事冲你皇阿玛发脾气去。又说什么我偏心你哥哥,你也问问他让不让我偏心啊?要说你自己,在兄弟里从来不出众,你怎么不说给我长脸呢?连惠妃都得了八阿哥的好,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
桃红看得心惊胆战,赶紧与旁人一道将九阿哥劝走,安抚他未来的福晋未必和诚郡王福晋一个模样,毕竟两家早就分开各自过日子,家教一定不同,好说歹说先把九阿哥打发了,再回身看娘娘,只见主子坐着发呆,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桃红走近她,她便哽咽:“我现在是丈夫不理儿子嫌弃。”她抬头望一眼殿阁里的光景,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了,哭着说,“我就知道这翊坤宫不吉利,从我踏进这道门起,这辈子就注定了。”
翊坤宫里母子这样闹,难免有人多多少少漏出去,渐渐在宫里传开,又被人把细碎的话编织起来成一段故事,以讹传讹的,到后来连宜妃母子反目都说上了,岚琪到乾清宫陪皇帝用午膳时,底下的人来禀告书房里众阿哥用膳的情况,岚琪一面听着,给玄烨盛了一晚老火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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