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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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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大阿哥很不耐烦。
“大哥,你只要明白,我们谋的事,从来不是和太子博弈,也不是和其他阿哥相争。”胤禩走近兄长,很小声地说,“大哥的愿望,是要皇阿玛点头才成的。说白了,我们在算计皇阿玛,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算计到他的?实在急不来。”
大阿哥毛躁不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仿佛直郡王府这座宅子已经住不下他的野心,只有毓庆宫才配得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拿回他自以为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终于停下脚步,对胤禩道:“他不从毓庆宫出来,我和皇阿玛算计什么?自然是没有了太子,我才要等皇阿玛点头。你看看这次索额图倒台,多多少少的罪证,明摆着那么多事和太子牵扯,皇阿玛还有度量保他,他跪在乾清宫外就算惩罚过了,没事了?大清国的江山天下,要交给他这种混账?”
胤禩心想,大阿哥你又好在哪里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莫说是自己把你推在前头劈山开路,这条路终究还是你想走,才会跟上来更冲在前头的。
“大哥,你若想将他取而代之,就要先哄皇阿玛高兴。”胤禩收敛心神,认真地说,“眼下太子受创,皇阿玛也没有台阶下,明明包容了他的一切赦免他的罪过,他却自己闯去乾清宫外跪着,皇阿玛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太子这明明是自寻死路。”
大阿哥狰狞地大笑:“没错。”
胤禩道:“可皇阿玛终究还是没把他怎么样,皇阿玛现在想要的,是索额图倒台后,朝堂重新洗牌,朝纲能更加稳固,若是动摇太子,那可就真的乱了。照现在这情形,我们最该做的事,是缓和皇阿玛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要有一个人去从中劝说。毕竟索额图是索额图,太子是太子,您说是不是?”
“缓和他们的关系?我巴不得他们成了仇人,这种窝囊废,皇阿玛养着做什么?”大阿哥很不屑,摆手道,“要说你去说,我可说不出好听的话。”
八阿哥却上前一步道:“大哥,太子可只有你这一个哥哥,这个时候还有比长子暖心的话,能更让皇阿玛欣慰吗?大哥,你可知道长子的意义?”
那一天的雨,直到夜色降临时才停歇,听了一天的雨声,世界骤然安静时,人们反而觉得心里缺了什么似的,空荡荡的很不安稳。
乾清宫的轿子亲自到永和宫去把德妃娘娘接来,岚琪今天才刚刚回到宫里,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也打算等玄烨过去她那里散散心的,可皇帝却破天荒地把她接过来,更吩咐环春准备了几样小炒,她们主仆到时,玄烨就说了一声:“朕饿了。”
伺候着用膳,一屋子的人也不说话,皇帝似乎是真的饿极了,几盘小炒吃掉一大半,另添了一碗米饭,食物的作用让他的气色也看起来好了些,梁总管在边上轻声对环春说:“万岁爷两三天没怎么动过筷子了,靠几口汤粥维持着,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能安生吗?”
环春则道:“还以为万岁爷会来永和宫,这些都是准备着的,碰巧了。”
此时娘娘已经唤人伺候皇帝漱口,一切忙停当,玄烨缓步走出殿门,大雨过后空气里都是泥土青草的芬芳,一场暴雨冲刷掉炙热的暑气,更让眼前的世界多了几分清明。
岚琪端着一碗茶过来,站在玄烨身后说:“夜里风凉了,刚刚用膳吃得发热,别吹风着凉。”
玄烨转身,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茶,打开盖子就是熟悉的香气,香甜的茶汤饮下后,才舒口气问:“蜜枣茶?”
岚琪颔首笑:“就要入秋了。”
玄烨道:“可惜朕没能和你一道在承德度夏,孩子可安好?”
“一切都好,佟贵妃惦念太后和皇上,就让臣妾们一道回来了。”岚琪道,“这个夏天皇上辛苦了,入秋后气候宜人,还请好生安歇,养一养气血肝火。”
玄烨点头,问她:“我们去园子还是去瀛台。”
“要出门?”
“是啊,要出门吗?”可玄烨却反问自己,而后将殿阁上下打量一番,转身往内殿去,岚琪将茶碗递给环春,自己跟进来,见玄烨走到桌案前,那里堆着无数的折子,今天似乎没让梁公公打理,横七竖八地摆得一团乱。
可皇帝却敏锐地从里头抽出一本,冲岚琪晃了晃说,“你猜猜,是讲什么的?”
岚琪摇头,不言语。
玄烨道:“劝朕为江山社稷考虑,废除太子。”
岚琪一惊,但依旧不言语。
玄烨又道:“你不奇怪,为什么今晚朕把你接过来,却没有到永和宫去?”
她心中有答案,在看到他狼吞虎咽吃饭时,心里就有了答案。玄烨是怕离开乾清宫吧,就像他当初说,怕自己若不做个勤勉的皇帝,龙椅就会动摇就会坐不住,此时此刻,他在害怕,一旦离开了乾清宫,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于是他刚刚说要去瀛台或畅春园住,突然又反问他自己是不是要出门。
可这些话,岚琪不能说,她轻轻摇头,温柔地望着他。
玄烨也没有说出口,而是坐定在桌案前,看着凌乱的奏折说:“你在边上歇会儿吧,朕看过这些折子,就来和你说话。”
岚琪福身称是,可转身走开没几步,突然又折回来,她太心疼这个人,实在不愿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和无数的奏折作伴。走上前拿下他手中的御批,牢牢扶着胳膊,似纠缠一般说:“我才回来呢,你就舍得丢下我一个人,陪陪我可好?”
烛光闪烁,皇帝眼中仿佛有什么晶莹之物在晃动,缓缓起身被岚琪拉着往外走,岚琪说:“夜空像水洗过一般清明,臣妾还想和皇上一道赏星。”
走到门外时,岚琪更嗔怪梁总管:“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万岁爷桌上堆得乱七八糟,你眼睛里看不见是不是?”
玄烨看着梁公公跑进去要动那些东西,脸上露出不安的情绪,却听得耳边一声温柔的话:“看什么呀,眼不见心不烦。”
皇城之外,一场暴雨将京城接到冲刷得干干净净,四贝勒府门前有许多树叶花卉被打落,四福晋是最要门庭干净的人,底下奴才连夜掌着灯笼清扫,刷刷声不绝于耳,长街上却是轻轻落落,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四阿哥从三四月以来,就几乎不与什么人往来,每日办完了差事就在家里歇着,安静得不得了,直到恭亲王、裕亲王的事出了后,才见他出门,但赫舍里一族倒台的事,家里都没听四阿哥提半句。
此刻夜渐深,书房里灯火通明,侧福晋过来打了一眼,对身边侍女叹息道:“我又不是福晋,怎么好去请?”
797东宫那一位(三更到()
说话功夫,忽然从身后传来宋格格清亮的声音,一声“姐姐”打破了书房外的宁静,但见宋氏扶着丫头风姿绰约地走来,灯笼聚在一起,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面容,宋格格冷哼:“姐姐也是来请贝勒爷的?”
今日大雨,回娘家探望双亲的福晋要在娘家留宿一宿,天黑前雨未停时,就送了话来,而雨停后众人又张望半天,福晋果然是不回来了。这一下,侧福晋就动了心思,自然比她更张扬主动的宋格格,怎么会白白错过大好的机会。
说起来,并非福晋善妒不让丈夫亲近妾室,而是胤禛一向对妾室都淡淡的,宋格格嘴甜,肯放下面子主动邀宠,福晋不与她计较,她的境遇就很不一样。而侧福晋虽然有生养儿女的福气,到底端着几分架子,因此与丈夫的感情远远比不上宋氏,下人们看起来,贝勒爷也似乎更喜欢宋格格。
侧福晋略有些尴尬,可她比宋氏尊贵些,没必要在她跟前低眉顺眼,见她大大咧咧地嚷嚷着,不免责怪:“贝勒爷或许正在看书,你说话小声点儿,别吵着他。”
宋格格媚然一笑,扭身就要往门里走,得意地撂下话:“姐姐既然不好意思打搅贝勒,那就让我去打搅,贝勒爷也一向喜欢我伺候不是?”
身旁丫头推了把侧福晋,意在让她争一争,可侧福晋知道宋氏的脾气,真的在这里和她起争执,她一定会撒泼胡闹,反正今天福晋不在家,福晋在家时,她们可谁也不敢到书房外徘徊。
但宋格格还未走进去,却见胤禛身边的小和子出来,乍然见侧福晋和宋格格在外头,小和子吃了一惊,回过神就先走向李氏,恭敬地说:“侧福晋请回吧。”
听得这句话,宋格格得意极了,特地绕过来冲李氏笑:“姐姐早些睡,天凉了,记得加一床被子。”
没想到小和子的话只说了一半,此刻尴尬地继续道:“贝勒爷说一会儿要去西苑,请侧福晋回去准备,贝勒爷没用晚膳,想喝一口白粥。”
李氏原本已经暗沉的脸上,顿时光彩熠熠,掩藏不住的欣喜与得意,纵然是福晋不在家丈夫才想到她,可能在这一刻让宋格格打嘴,就算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她也心满意足了。而她不会像宋格格那么招摇,应过小和子后,朝宋氏深深看一眼,就带着丫鬟转身回西苑,只听得主仆在说熬粥的事,叫宋格格挠心挠肺地不自在。
小和子知道宋格格难缠,在她发愣的当口就逃回书房。可宋氏虽然张扬,也深知胤禛的脾气,何况这几天府里气氛很沉闷,朝廷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贝勒爷一定不高兴,宋氏心里总还算有分寸,不敢轻易惹怒丈夫,醒过神来见周遭人都走光了,恨恨朝李氏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负气离开。
大半个时辰后,胤禛才磨磨蹭蹭到了西苑,喝了白粥缓过些疲倦,与李氏说说话,再往后闺阁床笫之事,外人是看不到的。
而隔天一早,侧福晋正伺候丈夫穿戴朝服要去早朝,弘昀的乳母来禀告说小阿哥病了,因时辰尚早,胤禛与李氏一道过来看了眼,小家伙正发烧,他吩咐下人请大夫,又说等散了朝带太医来看。侧福晋则说起:“自从三月里在御花园落水后,这孩子的身体就不如从前,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病倒,平日里咳嗽几声妾身也不想叨扰您和福晋,但总是这样,还是很愁人的。”
儿子落水的事,胤禛略有耳闻,彼时觉得不过是孩子贪玩,而且并没出什么事,但如今孩子身体不大好,他还是会心疼,说起那天的事,侧福晋道:“都说是太子妃为了救弘昀,也一道落水,当时八福晋也在那里,她们都说一样的话,弘昀则稀里糊涂根本说不清。正逢万寿节,太后娘娘要息事宁人,德妃娘娘和福晋也不敢追究计较,就算了。”
胤禛皱眉,听出侧福晋话里有话,问:“什么意思?”
侧福晋一慌,紧张地说:“妾身不是说娘娘和福晋的不是,是……”她有些结巴,心疼地看了看发烧的儿子,而后道,“已故大福晋的事,至今想来叫人心有余悸,妾身一介女流是不敢议论朝政的,可那些事是明摆着的。弘昀到底怎么落水的,天知地知太子妃和八福晋知,妾身做额娘的,怀疑别人也是出于爱子之心,真怕将来还会有这样的事,更怕……”她深情脉脉地看着丈夫,温柔地说,“贝勒爷,您也要多小心。”
胤禛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些,温和地说:“不会有事,这天下乱不了,弘昀落水一定是意外,往后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是了。不要胡思乱想,你看福晋就好好的,你们安心在家里过日子,外头的风风雨雨和你们都不相干。”
侧福晋双眸含泪,但不敢大清早就对着丈夫哭泣,连连点头答应了。
那日毓溪从娘家归来,知道丈夫昨夜住在西苑,并没有计较,这么些年来她已渐渐看得开放得开,这阵子忙着恭亲王、裕亲王的身后事,与其他妯娌在王府和内宫进进出出,越发感觉到自己身为皇子福晋的责任,她对于胤禛而言,是无人可取代的。
六月、七月,索额图一案轰动朝野外,整个皇室都围着两位亲王的身后事忙碌,比起昔日安亲王的落魄,皇帝的两个兄弟好歹保存了身前体面和死后哀荣,风风光光的葬礼直到八月才告一段落。八月时,皇帝携零星几位后宫先后在瀛台和畅春园小住,期间定下了西巡路线,要到山陕诸省走一趟。
令人意外的是,索额图一案后,皇帝几乎不私下见他成年的儿子们,但这次西巡,却连同太子,要把所有阿哥都带上。
仿佛是告示所有人,朝堂、皇室经过夏日的震荡后,要重新恢复昔日面貌,而皇帝也休息好了。
犹记得那一晚在乾清宫暴风雨后的宁静,夏日后大半年的日子,朝堂和皇室都平平淡淡地过来,西巡时众阿哥拥簇父亲和太子一道体察民情,在山道上田埂间,都留下皇帝与诸皇子的身影。当人们意识到已经在年末时,都觉得夏日里那一场动荡,好像梦一场,除了赫舍里一族的权势彻底从朝堂消失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改变。
但永和宫里,十四阿哥的侧福晋给德妃娘娘添了小皇孙,十三阿哥的侧福晋顺利生下健康的女婴,四贝勒府里侧福晋李氏又有了身孕,加上春天里温宪不为人知的在承德生下外孙女,这一年虽然不太平,岚琪的儿女们却是开枝散叶喜事连连。
腊八那一天,太后在宁寿宫里抱着十四阿的儿子,一声声感慨着,十四在他眼里还是满世界乱窜的毛头小子,眨眼都当爹了,盼着自己能活到小孙孙长大喊她一声太祖母,众人自然哄着太后,祝贺她万寿无疆。
每一年的节庆都是这么过的,今年也没有因为两位王爷的病故而减少什么热闹,相反皇帝西巡归来心情大好,诸位皇子和父亲的关系得以缓和,特别是太子又开始跟着皇帝同进同出,宫里压抑了许久的气氛得以缓和。女眷们跟着丈夫紧张了半年的心也总算安稳放回肚子里,倒是这一年的节日,宫里宫外的人都更活跃。
同是这一日,太子妃在宁寿宫请安后,要回毓庆宫等待接见她家中的女眷。瓜尔佳氏前几年得到皇帝提携,可今年太子外祖父一族遭灭顶之灾,太子妃娘家的人便不敢再有任何骄傲之心,大半年来谨慎小心,总算没再给太子夫妻俩添什么麻烦,今日进宫请安,也是皇帝的恩旨。
太子妃离开时,正好遇上四福晋从永和宫过来,说是要去接她娘家的人进来给德妃娘娘请安,两人有一段路要同行,太子妃客气地邀请弟妹同往。
论年龄毓溪还比太子妃年长,可是这一年年下来,太子妃反而看起来比她要大一些,眼底总有散不去的忧虑,才堪堪二十岁出头,眼角细纹都出来了。
两人说着话走过宫道,在拐角处听得那一头熙熙攘攘女眷在说话,像是九福晋的声音在说:“如今连十四弟的侧福晋都生出儿子了,这果然是能生的人总是能生,生不出来的,再如何求神拜佛也没用。”
一阵嬉笑,九福晋道:“咱们宫里不正是有一位么,天天去英华殿上香,可惜老祖宗不保佑她。”
有人故意挑唆问她:“谁呀?”
九福晋竟然真的口无遮拦地说:“还有谁,东宫那一位喽。”
毓溪听得很尴尬,想走去阻拦那边的话语,太子妃却将她拦下,淡淡一笑后,径直拐过拐角,那一头乍然见太子妃出现,必然是一阵惊慌,纷纷福身行礼,可太子妃却一句话也不说直直朝九福晋走来,冷声问:“东宫那一位,是哪位?”
798谁才是大清的储君(还有更新()
这一处几位女眷,原是在等前头路上除薄冰,闲着嘴边聊几句,说起方才太后抱着十四阿哥的孩子,便念叨皇室里的生儿育女。九福晋一向看不起太子妃,平素说话就不客气,此刻哪里知道太子妃就在不远处,一时口无遮拦,却惹下祸端。
太子妃冲过来这架势,没有一巴掌直接招呼到九福晋脸上,已经是很隐忍很客气,但她问这句话,九福晋该怎么回答?总觉得不管开口说什么,太子妃下一刻就会扇她的嘴,吓得九福晋朝后退了几步,若非身边侍女搀扶,差点就要仰面跌下去了。
毓溪匆匆跟了上来,见太子妃的手握成了拳头,仿佛能听见关节咯咯作响,太子妃的身子正在颤抖,随时都可能冲上去对九福晋动手,毓溪突然伸手搀扶住了她,笑道:“娘娘走得好快,这里路上都滑,咱们慢些走。这腊月里奴才们也偷懒了,早该清了积雪化开薄冰,一定是贪玩忘了。”
众人见四福晋也过来,仿佛觉得多一个人,眼前的僵局可以缓解,请安的请安,悄悄离开的赶紧离开,胆子大一些的,过来拉着九福晋朝太子妃和四福晋行礼后,连拖带拽地把九福晋拉开了。
毓溪长长舒口气,搀扶太子妃的胳膊也松了,垂首站在她身边,抱歉地说:“方才臣妾有失礼之处,还请太子妃娘娘包涵。九福晋口无遮拦与她的堂姐一样,您若真与她计较,只怕回头宜妃娘娘还要闹一场,她这样子早晚落得和三福晋一样结果。”
“我当然知道了。”不料太子妃竟真的翻了脸,冷冷地对毓溪说,“我久在宫里,还要你来教我这些道理吗?”
毓溪心慌,忙屈膝道:“臣妾不敢。”
太子妃居高临下,眼中满是恨意。宫里人谁不知道四福晋从小就在宫里吃得开,谁不知道她是孝懿皇后亲自选的儿媳妇,自己的确久在宫闱,也久不过这个从小就进出宫廷的人。而四福晋方才那句“只怕宜妃娘娘还要闹一场”,才是真正激怒了太子妃的原因。
在她看来,哪怕是九福晋那样的人,好歹还有个宜妃为她撑腰,可自己呢,在这个宫里除了丈夫,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眼前这个四福晋背后更是有着永和宫那样坚实的靠山,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在他们那里,太子难道就输在,是没有娘的孩子吗?
“你何必假惺惺装好人呢?”太子妃有些失去了理智,她嫉妒眼前这个事事顺心,仿佛被老天爷眷顾的女人。四福晋有足以让她骄傲的娘家,可太子妃的父亲早早就抛下了家人;四福晋为四阿哥生下嫡长子,太子妃却生了个女儿后多年不再见动静;四福晋在宫里有德妃支持如鱼得水,太子妃却每一步路都要靠自己……
四福晋有的一切她都没有,明明,她瓜尔佳氏才是未来的皇后。
“你最好弄明白自己的身份,看清楚谁才是大清的储君。”太子妃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说完自己也有些慌张了,散失的理智渐渐回到身体里,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尴尬彷徨之下,唯有把四福晋撂在路边,带着宫女太监匆匆而去。
宫女们来搀扶自家福晋,毓溪晃晃悠悠站起来,也是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太子妃怎么突然冲她发作,可是再想一想自己与她境遇的差别,也算能体谅太子妃对自己的敌意,默默按下这份心思,姑且去将娘家的人迎入永和宫请安,再等父母双双离宫,毓溪将他们送别后折回婆婆跟前时,将要途径毓庆宫外,她忍不住对身边人说:“咱们绕道走吧。”
而永和宫里,儿媳妇一家子离去,岚琪便从环春口中听说了方才的事,刚刚亲家们坐着说话的功夫,跟着四福晋的宫女们把太子妃的事告诉了环春,此刻完完整整再告诉岚琪,环春自己说:“奴婢心里很不踏实,方才听说时,忍不住就想起万寿节咱们弘昀小阿哥落水的事。”
岚琪心头一颤,问:“怎么想到那上头了?”
环春道:“不是现在才想,那次出事后就总不踏实,难道……娘娘就没多想过?只是咱们没提起来吧。”
岚琪神情紧绷,起身往内殿走,玩累了的弘晖已经在她的榻上睡着了,孩子睡得很安稳,岚琪给孙儿再好好盖上被子,想到弘昀自从那次落水,就总是小毛小病不断,过节也不能进宫来让她看看,她心里怎么会不在乎,而环春说的话,她又怎么会不多想。念佟亲口告诉她,是八福晋把太子妃推下水的,她们为了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太子妃把弘昀推下去,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此时,毓溪从外头回来,刚刚脱下氅衣洗了手,从宫女手里接过暖炉抱着慢步走进来,却见额娘呆呆地坐在儿子身边,毓溪心头发慌,忙跑过来生怕儿子出了什么事,可弘晖安安稳稳地睡着,额娘也因为自己的动静,回过神来了。
“小家伙怪辛苦的,在家里念书比不得宫里书房,不要逼得太紧了。”岚琪掩饰自己的不安,找话来对儿媳妇道,“现在还小呢,就是比兄弟们少背几篇文章,过几年长大了也捡的起来,不怕输人。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把身子养结实了才好。”
毓溪忙道:“儿臣知道,就是胤禛也不大管的,他太忙了。”
岚琪微微有些恼,责备自己的儿子总不用顾忌什么,不禁怨怼:“都是一样的,管生不管养,孩子若有不足之处,就全是慈母多败儿。”
毓溪见额娘动气,不敢乱插嘴,可额娘还是问她:“方才在路上,太子妃怎么你了?”
“是儿臣不好。”毓溪屈膝在地,自责,“儿媳妇不该插嘴,远远站着就是了,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觉得没必要闹起来,结果却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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