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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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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冷然出声,那边昭妃闻声回眸,一见皇帝在这里,登时呆住。
018朕要她侍寝()
“万岁爷……不是您想的这样……”昭妃醒过神忙屈膝于地,慌张地继续说,“皇上,您误会了。”
冬云更是吓得不轻,已经在一侧伏地叩首,宫里规矩不能私刑虐打宫女,虽然私下里这种事常常发生,可现在活生生在皇帝面前,哪儿还容得她狡辩。
岚琪这里光顾着护主子,都没发现自己衣裳都被冬云扯坏了,布常在只会哭,这会儿见了皇帝,更吓得连哭都不会。
而岚琪更知轻重,眼下过元宵,又是在慈宁宫,若她仗着被皇帝亲眼瞧见就替主子喊冤求皇上做主,一旦惊动了太皇太后,单凭昭妃娘娘的身份地位,今天这件事,吃亏的注定只会是她们主仆。
可岚琪不知,只是识分寸的一个念头,却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因事情闹得不小,更深知皇帝心里对钮钴禄氏有怨气,恐他年轻气盛一时做出傻事伤了君臣和气,太皇太后到底还是出面,把一干人叫到寝殿质问。
昭妃窝在苏麻喇身边几万分委屈似的抹眼泪,却什么也不说。太皇太后看不惯,便来问皇帝,然玄烨明知祖母会偏袒,少年脾气上来,也赌气不张口。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老人家只能逼布常在,可这是个最怯弱的,魂都要吓散了,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
眼瞧着殿内气氛越来越尴尬,太皇太后前头还红光满面,这会儿沉甸甸的青黛色,真要等她发了怒,连昭妃都不能有好果子吃。
“太……皇太后。”跪在人群后的岚琪突然出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她,太皇太后也紧紧蹙了眉,生怕这宫女说出不该说的话。却见岚琪跪行了几步,深深叩首后道,“奴婢斗胆,太皇太后可否听奴婢说几句。原本什么事也没有,奴婢和常在去偏殿补妆,不多久昭妃娘娘和冬云姑姑来了,娘娘与常在说了几句玩笑,奴婢多嘴也凑趣儿,一时没了分寸,常在就喊冬云姑姑撕奴婢的嘴,那也不是真的,只是打闹嬉笑,万岁爷突然进来,看……就看错了……”
“你……”玄烨愤然,可太皇太后及时制止了他,“皇上,你自己看错了,还要责怪一个小宫女不成?”
玄烨气不过,还想说出阿灵阿和昭妃对质,可见祖母含怒瞪着,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到此结束。
苏麻喇嬷嬷嗔笑,“主子们也忒贪玩,今晚王公大臣、福晋夫人们都在,瞧瞧这动静闹得,该叫人笑话去……”
苏麻喇那里絮絮打圆场,玄烨却一瞬不瞬地瞪着岚琪,也没听苏麻喇说什么,想着自己救下这小宫女,结果被她把责任全扣自己头上,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知怎么,竟冲口而出,打断了苏麻喇嬷嬷的话,“皇祖母,孙儿想要了这宫女。”
殿内立刻又陷入寂静,太皇太后知道今天这事儿稀里糊涂让玄烨背黑锅,已经满肚子委屈,若是不依了他,真惹他生了气,也不值当。
不动声色地递过眼神给苏麻喇,嬷嬷会意,忙笑着拉岚琪起来,热融融与皇帝说,“主子早替皇上选好这丫头了,先放在布常在那儿,就等过了正月给您送去乾清宫当差,您看您……”
“不必送去乾清宫做宫女,今晚就要她侍寝,明日封了常在,就这么定了。”玄烨却是正经说着,也不似负气,说罢朝太皇太后行了礼,便说回宴上去。
留下所有人目瞪口呆,终究是太皇太后松口,“就这么定了,找教引嬷嬷来领她。”说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岚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只是听太皇太后问,忙回答:“奴婢乌雅岚琪。”
019小宫女上位()
突如其来的变故,岚琪直到被几个教引嬷嬷带走,由着她们给自己洗澡梳头,还拿羞死人的书给她看,并教导该怎么做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刚才气呼呼说了一通话就走了,为什么太后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乌雅岚琪,你就要做皇上的女人了?
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雨中的背影,病中的相助,还有风雪交加时,一把伞免去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恐怖刑罚。
她记得那天望着圣驾远去时,抹在手背上的眼泪,不单单是感激而已。
而这一场闹剧,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苏麻喇嬷嬷已预备对外宣称,是太皇太后做主把岚琪赐给了皇上。又因谁都知道,大行皇后去世后,皇帝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对后宫也冷淡为多,那作为祖母为了皇嗣着想给皇帝身边安排新人,再正常不过。
且说岚琪被带走后,太皇太后因生气而不愿再见昭妃,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宴席上,见皇帝与裕亲王谈笑风生,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时更加委屈悲戚,咬牙强撑着体面不让人看出来。
寝殿里头,李总管被太皇太后叫来,战战兢兢说起些他所知的岚琪,连带在太医院遇见她冒死为布常在求药的事也说了,苏麻喇嬷嬷听了不禁啧啧:“主子您看,皇上虽胡闹些,要的却是个好姑娘,这样年纪这样懂事,就刚才那些话,连昭妃娘娘都想不到,只顾着自己委屈。”
“确是个可靠的孩子。”太皇太后终于释然,又嗔责李总管,“你既然冷眼瞧了这么久,难得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不来回话?”
李公公见太皇太后转怒为喜,立刻自责疏忽了,哄得老人家松快下来,又搀扶着送回宴席上,听她吩咐苏麻喇:“布常在那里你着人照应着,皇帝要了她身边的人,怕要想不开,别再闹出什么事了。”
苏麻喇嬷嬷答应,与李总管使了眼色,两人都安心,便送主子回宴席,吃酒谈笑直至散席,此时宫里各妃嫔才晓得,皇上今晚要了钟粹宫的宫女。
而布常在因被昭妃吓得不轻,早就被送回了钟粹宫,盼夏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见岚琪回来,而主子又什么都不说,只等消息传过来,王嬷嬷那儿瞠目结舌,急得在布常在面前跺脚,“主子啊,您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抬起头,竟叫身边的奴才爬在了自己头上。”
可布答应却意外地冷静和不在乎,反肃然对王嬷嬷说:“她这样好的人侍奉皇上,有什么不好?倒是嬷嬷你,往后说话要小心些,明日她可就是常在了。”
王嬷嬷呆了半晌说不出话,心里本耻笑布常在这样懦弱无用活该被踩在头上,可又一想,自己平时折腾岚琪,若她真因此得势,岂不是要报复自己?顿时耻笑不起来,这一整夜都不得安生。
乾清宫寝殿内,岚琪早早就被裹着棉被送来这里,她身上已没有蔽体的衣裳,只亵裤和肚兜略略遮盖羞耻,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她前头还是妃嫔身边的宫女,这会儿却已经要如此面对帝王,成为他的妃嫔。
若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可当岚琪一点一点镇定下来,最后被送到龙榻之上,对眼前的一切,已经有了些许期待。她明白那天的眼泪不只是感激,也有期望却不可能有今天的不甘心。
原来自己时不时在眼前挥不去皇帝的身影,是因为心里早就被这份感情所占据,又因知道遥不可及,才会被深深埋藏吗?
“皇上驾到……”外头击掌声唱喝声打断了岚琪的思绪,熙熙攘攘一阵喧闹后,又突然宁静若无人之处,须臾才听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明黄绸缎的帐子突然被掀开,岚琪倏然一颤,皇帝出现在了眼前。
再见岚琪,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是那日风雪中冻得脸颊通红,也不是刚才被冬云撕扯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白皙柔和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纤长的脖子,精致小巧的脸颊,眼眉虽清秀无艳色,却透着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柔可爱。
玄烨看着,不禁怔了。
020侍寝之夜()
床上的小人儿因为害羞,稍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下动作却让玄烨缓过神,他侧坐到榻上来,指着岚琪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朕坐着,你躺着?快坐起来说话。”
“可是……”岚琪不敢辩驳,把被子紧紧捂在身上,磨磨蹭蹭坐起来,手里的被子只要松开,就会露出她只穿了肚兜的身体,可纵然如此,还是羞红了一张脸,越发显得娇嫩可人。
“是朕看错了吗?”玄烨问,几乎是瞪着岚琪,可小姑娘却不怕,连忙摇头说,“是奴婢撒谎了,皇上没看错。”
“所以是朕救了你?”玄烨再问。
岚琪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脑袋垂得快陷进被子里去,轻声嗫嚅:“皇上,能不能饶奴婢欺君之罪,当时当刻奴婢若不这么说,我家主子一定会受责罚,奴婢只是想,小事化了。”
“你要小事化了,就把朕推出去背黑锅?”玄烨的声更大了些,好像故意要吓唬眼前的人,“乌雅岚琪,你胆子可不小,朕这辈子还没尝过背黑锅的滋味。”
岚琪倏然抬眸看向皇帝,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吗?乌雅岚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着朕做什么?”
“奴婢是想……”岚琪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皇帝,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似的,“您连江山都担得,背一次黑锅算什么。”
玄烨一愣,笑了。
他本就没那么生气,倒是想着,若回来看到一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半句话也不敢说的女人,那今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皇祖母面前撂了话又不好轻易收回,难道要硬着头皮上?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不怕,一双眼睛里更是满满的温柔可爱,看着就舒服。
算起来,自赫舍里皇后,到如今宫内形形色色的妃嫔,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选的,皇后自然是皇祖母的意思,其他如荣贵人之类也是皇祖母安排在自己身边,便是选秀留下的惠贵人、布常在这些,也并不是他的意思。
感情固然有,与皇后更是结发情深,但玄烨却从未自己选过一个女人,眼前这个,竟是头一人。
“朕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宫道上搬那么大箩筐的炭?就这样对你的主子,值得你今天拼着脸都要被抓花了,也要保护她?”
玄烨凑近了岚琪,很随意地坐在了她身边,歪着脑袋看她,越看她羞得脖子根儿都红,就越想欺负她。
岚琪被皇帝看得好不自在,索性也看他,与他四目相对,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莫名倔强起来的自己,不过皇上问话还是好好地回答了,照实说那天的事,更感谢皇帝派人帮她。
“是啊,宫里这样倚老卖老的嬷嬷们还真不少。”玄烨听过,不屑地一笑,又问岚琪,“过了今晚,你就是常在,是不是要好好教训一下那老婆子。”
岚琪摇头,“她是布常在的人,奴婢怎么好插手干预,不说奴婢不记恨了,就是记恨也不能这么做。”
玄烨看着她,若是旁人,他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味敷衍拣好听的说,可眼前这小丫头说出口,没来由地就信了。
“你怕么?”玄烨突然伸手抬起了岚琪的下巴,故意欺负人,“你若怕,朕立刻送你回钟粹宫,你照旧做你的宫女。若是不怕,现下就把被子掀开了,遮遮掩掩做什么?”
岚琪的心咚咚直跳,见玄烨脸上带着笑意,她不舍得走又不敢自己掀开被子,急得几乎要哭,却突然蹦出一句:“皇上,您想奴婢走吗?”
玄烨佯作含怒,收回了手,“是朕问你,答非所问,还想犯欺君之……”
话未完,眼前的小人儿呼啦掀开了明黄锦缎的被子,纤柔白皙的身体兀然展现在眼前,她紧紧抿着嘴,眼圈已经通红,羞怯到极致又很不服气的模样,直叫人看得心软。
“看来,朕今晚该谢谢昭妃。”玄烨欣然,伸手将被子替岚琪捂上,“晚宴前还有两本折子没看完,一会儿就回来。你若是闷了,那里桌上的书可以看。”
岚琪乱跳的心渐渐平静,皇帝替她盖上的被子,不止暖了身体,心也热融融,所有的彷徨害怕跟着都散了,更坦白说:“奴婢只识几个字。”
玄烨却不在意:“那就等朕回来教你。”
021圣心大悦()
这一晚,岚琪头一回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包衣旗的女孩子都是进宫做宫女的命,宫女太监不能识文断字,所以自幼家里都不敢教,岚琪跟着母亲看账本,才认识牛羊米面这些字眼,自己的名字虽认得,却从未拿笔写过。
玄烨批完那两本折子真的立刻就回来了,拿自己的衣裳给岚琪披着,拉她到桌前把着手写字,岚琪的手白皙柔软,握着笔却有几分力道,做师傅的很高兴,哄她说:“明日朕赏你笔墨纸砚,你闲了的时候就学着写字。”
寝殿外头,几个小太监送夜宵来,李公公拦在门前不让进,不多久苏麻喇嬷嬷也来,他殷勤迎上去,问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苏麻喇嬷嬷苦笑:“主子还是不放心,打发我来瞧瞧。”
李公公忙笑:“好着呢,正教新常在写字。”
“写字?”苏麻喇嬷嬷也奇了。
李公公又说:“先头进去不知说什么话,皇上突然跑去东暖阁看折子,把奴才吓得哟,结果看了两本又风风火火赶回来,这会子里头时不时有笑声,要说每每新人侍寝,还是头一回瞧见万岁爷这么高兴。”
“阿弥陀佛。”苏麻喇嬷嬷合十念了一句,由李公公送她出去,路上边说,“主子就怕皇上一时兴起,明日又撂了不喜欢了,闹得宫里宫外看笑话。说是既然要了,就好好疼着,也给……”瞧了瞧周遭没人,才轻声说,“也给翊坤宫一个警醒。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外头闹得,大行皇后尸骨未寒,就算计着中宫了,也忒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不高兴,太皇太后几时又高兴了,不过是碍着宗亲贵族,不愿撕破脸罢了。”
“可不是么,何苦这样着急。”李公公亦叹,“今天晚上,昭妃娘娘那儿也够受的了。”
翊坤宫如何,旁人不知,却是钟粹宫这里,天才蒙蒙亮就有许多太监宫女闯进来,忙着开了东配殿,布置床褥家具,一应都换上新的,惊扰了布常在等人,也都早早起了,站在门前看热闹。
只等天大亮,外头才有轿子到,已然改头换面的岚琪缓缓走进来,抬眼就瞧见立在廊下的布常在,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睛,刚要走过来,却被身旁的嬷嬷拦住了。
等在东配殿升座,受了宫女太监拜贺,再来见布常在时,盼夏正热了药伺候主子吃,瞧见岚琪来,先是愣了愣,醒过神忙到跟前屈膝行礼。
岚琪鼻尖一酸,伸手搀扶她起来,姐妹俩却是相顾无语,反是布常在走过来,轻轻拉过岚琪,看她身上天水蓝的云缎宫装,笑着说:“真好看,你才配穿这样的花色颜色,岚琪啊,我替你高兴。”
“主……”岚琪一时改不了口,顿了顿才喊声姐姐,布常在更是笑,“我也总算能喊人妹妹了。”
岚琪含泪,“您真的不怪我?”
边上盼夏也终于开口,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正经说:“昨晚王嬷嬷又胡说八道,还被主子骂了呢,您几时瞧见主子骂人?主子是真心替您高兴,说您这样好的人,才该伺候皇上。”
“盼夏……”岚琪最经不住别人对她好,眼泪到底还是落下来了,又见盼夏屈身扶着自己的膝头说,“从前和您开玩笑的话,真就应验了呢。奴婢眼下就盼着您将来更好,连带着能眷顾我家主子,奴婢也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不是?”
岚琪听说这些话,更哭得泣不成声,反是素昔爱哭的布常在来哄了她,好容易止住了,还玩笑一样指指外头不敢进来的王嬷嬷说,“这下她可不敢再欺负人了。”
此时外头又来许多人,为首正是李总管,笑盈盈地吆喝着:“乌常在接旨,皇上有赏。”
022恩重恩驰()
不同于之前赏赐布常在的珠钗,玄烨果然只给岚琪送来笔墨纸砚,但也眷顾布常在的心情,另赐其镂花金镯一对。
李公公再了解皇帝不过,知道现下岚琪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论日后如何,一时的新鲜总免不了。故而也对岚琪殷勤客气,这会儿指着她东配殿里三个宫女说:“她们昔日都在苏麻喇嬷嬷手下学过本事,如今支配给常在您使唤,若有不好的,只管和奴才说,再另挑好的来。”
岚琪自己曾做宫女,深知好不好不在这一刻,笑着谢过,反惦记布常在那里,与李公公道:“眼下布常在身边少一个人伺候,还望公公留心让敬事房再拨一个好的来。虽说如今钟粹宫人多了,我与布常在也能互相照应,可分例该是三人伺候,少一个,只怕让人背后轻贱。”
李总管满口答应,立刻差遣徒弟去敬事房知会,这边瞧见岚琪眼圈红肿,知道必然是哭过,忙又轻声说:“一会儿皇上散了朝,就往慈宁宫请安,听苏麻喇嬷嬷的意思,您过会儿少不得也要过去。这红肿着眼睛可不行,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可不是要讨个喜庆才好?”
岚琪忙拿绢子拭了眼角,尴尬地颔首答应:“多谢公公提点。”又问,“今日是不是也该去向各宫娘娘主子请安行礼。”
李公公却笑:“多早晚的事儿,您且去过慈宁宫再说。”
且说慈宁宫这边,昭妃一清早过来请安,却被拦住说太皇太后晨起头疼,不想见人。明摆着是不要见她,她还得在门前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回去。
再又辗转到宁寿宫,总算太后还见她,见了面便垂泪。太后虽怜惜昭妃眼下境遇不济,可也不愿再插手她和皇帝之间的事,她毕竟还在太皇太后跟前做儿媳妇,且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想要继续在这宫里立足,怎么也得先揣摩好婆婆的意思。
此刻见昭妃哭诉昨晚的委屈,她只能劝一句:“你出身贵重、家世显赫,她一个包衣宫女能有什么前途,皇上不过一时新鲜,你和他多年相伴,等他冷静下来,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在宫里最体面也最无用,谁都知道皇帝不喜欢昭妃,从前是,将来也不会改变。
而随着册封常在和各种赏赐往钟粹宫去,宫内各色各样的传言都流转起来,几位贵人、答应聚在荣贵人处叽叽喳喳,都看戏看笑话似的说着昨晚的事。
安贵人本就嫉妒布常在一夜承宠就怀了龙种,如今见她身边的人也狐媚了皇帝去,嘴里便不饶人,当着众人的面就啐着:“那钟粹宫里是不是住狐狸精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要脸,主子是奴才更是。”
众人劝她小心口舌是非,边上另有人道:“如今上头说是太皇太后早就看中的人,咱们还有什么话说。”
惠贵人见荣贵人揉着额角有些不耐烦,便劝众人散了让她休息,自己则慢几步,留着私下与她说话。
昨晚荣贵人身子不适没有出席元宵夜宴,这会儿提起新常在,只听惠贵人道:“我那儿的人打听来说,既不适这乌雅氏勾引了皇上,也不是太皇太后一早相中,昨晚的事还在昭妃娘娘身上,是她先惹出的麻烦,太皇太后和皇上不过是帮着周全。”
“这乌雅氏我熟悉,是个本本分分的姑娘,以往布常在有什么事也都是她在支应,来过我这里也好几回,上次与你说大半夜求医问药的,也是她。”荣贵人轻轻叹着,“该是她的命,我从前瞧着就与旁人大不一样。”
惠贵人笑:“你的命何尝不好,太皇太后青睐有加,皇上也恩重。瞧瞧这宫里头,不说位份尊卑,就说在皇上面前,哪个能和你比。”
荣贵人却摇头:“你没听她们刚才说吗?皇上昨晚并没碰这乌雅氏,可今天照样封常在,更说是两人讲了大半夜的话,寝殿里笑声就没停过。睡一觉多容易的事,最难得皇上愿意和你说话,你我头一回侍寝的夜里,可曾是这光景?”
惠贵人怔怔不言,荣贵人且笑:“新人总是要来的,咱们可要不得昭妃娘娘那份心思,只会招万岁爷嫌。”
023慈宁宫谆谆教诲()
正如王嬷嬷曾经说过,这后宫里的日子都一样,过得好不好全在自身。荣贵人、惠贵人若看得透,就不会像昭妃娘娘那般作茧自缚,把皇帝从身边越推越远。
而这日,临近正午玄烨才散了朝,新得佳人的欢喜并没有冲淡他对朝政的重视,只是一踏进后宫便想起岚琪,身上的几分疲惫立刻散了,就唤李总管差人去找,要她一起去慈宁宫请安。
李公公笑说:“左右等不到皇上下朝,眼看着要大正午了,乌常在已经先去了慈宁宫,这会子怕是都快伺候传膳了。”
玄烨欣然,忙坐进了暖轿里:“那就赶紧过去,朕也饿了。”
匆匆赶来,果然慈宁宫已经传膳,玄烨进门就见岚琪跟着苏麻喇嬷嬷在膳桌支应着,冲她笑一笑便先去了祖母跟前。
岚琪被皇帝这一笑,立刻双颊绯红,苏麻喇嬷嬷看着欢喜,但还是轻声在她耳边说:“您一会儿在主子面前可不敢这样,瞧着不稳重。”
“嬷嬷的话我记着了。”岚琪忙收敛心思,正色应答,只专心帮着布置碗碟杯箸。
不多久玄烨扶着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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