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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妃难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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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只剩一人一马,缓缓,静静。

    他模糊着挣扎着醒来,一身剧痛深思混沌,他挣扎着起身。

    是谁坐在桌边眼光淡淡,看他醒来似乎也不惊讶?

    那语声淡淡,恍惚不是面对一个重伤昏迷将死未死的人。

    “哦,醒了?”

    看清面前之人,他愕然一惊,呐呐道:“我还是连累了你?”

    那声音沙哑干燥,恍惚从干涸的沙漠中吹来灼热的风,呼啸带着沙尘滚滚,此时一开口,便是滚滚火焰,无遮无拦迎面而来。

    他一动,便浑身都是抽筋般剧痛。

    “嗯,不算连累。”她笑了笑,递过一杯热茶来,“不过我没钱付诊金,你自己想办法好了。”

    他正在喝水,一呛!愕然

    恍惚这才是那个少年,鲜活而寡言,一路走来专挑好吃好喝把他最后的盘缠吃完

    此时挠挠头讪讪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耸了耸肩,“逆流驼你回来的。”她没说错,她把他拽上马背,逆流驼他回来的。

    他微微蹙眉,似在思考——

    从前也不是没有好马忠心救主的事迹,但他以为,那都是相伴多年的默契。

    动物不是没有灵性,而是比人类更为单纯真挚,但他不认为,和他毫无感情的马能在那样的危急情况中,救了他出来?

    他一低头,是身上的血衣随意丢在地上一旁,鲜血变成了深褐色,却也有一角看得出来比深褐色更加黝黑,仿若浓墨般晕不开,聚集在一起。

    他指尖蜷了绻,低声嘀咕:“看来是那毒起作用了。”

    他又皱了皱眉,“那我们怎么来了这里?”

    她耸了耸肩,表示这里是慎国的郊外,好歹有几户人家,她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像医馆的屋子把他扔进来而已。

    他蹙眉,还有疑惑,不曾打消。

    “你没钱,人家肯救?”

    她眼光斜了斜,示意他看看屋内——

    一个男子年方而立,神色憔悴,看着眼前少年呐呐,那神情,活像是宴方对他做了什么

    他终究叹一口气,开口:“诊金多少钱?”

    他随手探了探身侧,放着他染血的包袱,此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物事儿。

    他这般咬着牙一问,恍惚觉得——

    人活着,钱没了,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那男子颤颤伸出手来,五个手指。

    他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绷带草药,算来五两银子不算贵,而他下意识捏了捏手中包袱,包袱空空,心里也空空,一边是谁在大声呼号?

    我堂堂百花帮帮主,难道也沦落到了赊账的地步?!!

    是谁那五根手指如同风中飘摇的柳絮,颤了颤,又颤了颤,最后看了眼桌边那温和的少年,语声也是颤颤,“五”

    她眼光扫了扫,恍惚也是淡淡,“五五五”那男子颤得更厉害。

    少年皱眉,看向那边——

    五五五五五五,那是多少?总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吧,虽然他也不是给不起,但是这诊金着实敲诈了些,问题是,他手头没有。

    恍惚有茶杯搁在桌上的脆响,‘叮啷’一声。

    那人说话麻利了很多,“五五五唔不要钱,你你你,你们快走吧。”

    !!!

    他一路上看向宴方,眼神似是倾慕似是崇拜,又一路都在惊异!

    这秀气少年究竟做了什么?!让那医馆老板五五五五五五了半天,钱都不敢收?

    远远,他们的背影后,一抹青灰划破长空。

    ‘咕咕,咕咕’声音远远传来,随风零碎飘散,她回头看了看,那高飞的鸽子毫不留恋,已经只剩下灰黑小点,就要消失不见。

    没人看见她此刻眼光,恍惚便能叫做温柔。

    而她此时回神,因为是谁一脸膜拜盯着她,让她很有些不自在,眉心微蹙,语音不爽。

    “别让我以为你看上我了。”

    !!!

    不敢!小的不敢!!!

    他一身伤还没好,又被那医官一赶,当即红了脸收拾了行囊走了出来,此时一身遍体鳞伤气息不足处于弱势,脑子里在想,若真月黑风高失足于此,被这看起来细弱文雅的少年强了,他有几分力气反抗?

    想了想又开始思考——

    如果真的有那一刻,到底要不要反抗。

    这样一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当即在宴方的古怪眼光下红了脸,咳咳一声转开了视线。

    而后。

    宴方在马下执缰,他在马上养伤,这一走便是三天,颇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开口:“宴方,你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她看了他一眼,不答。

    他疑惑,低下头去,却见那少年嘴角一撇一脸不屑,分明写着‘不屑与弱者为伍’几个字。

    他一愣,在思考为什么能从她表情里读出这般多意思,此时颇有些讪讪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又在憋闷而闷骚的想:等小爷我风光的时候,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做威武雄壮!

    然而,总之,现在,是壮不起来的。

    他一身腰酸背痛,那医馆说是慎国郊外,却当真离慎国城里还有十万八千里远,此时一路漫漫,却是再无人烟。

    他原本一路担心着两人的饭食要怎么解决,又终究是有些愧疚看着一边宴方熟练生火扒皮抽筋,那绣致的脸倒映着火光,恍惚也能看出来几分凶狠几分咬牙切齿,他咽了咽口水,恍惚有种错觉——

    感觉眼前这少年当真拿刀浴血奋战杀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想象。

    这般想,他却激灵灵一颤,表示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无稽,并一边欣赏着她一脸狰狞的——

    扒、兔、皮。

    她咬着牙,切着齿,忙忙碌碌一手鲜血,火光中淡淡抬眸,眼中颇有些不满。

    他一愣,她已经提着兔子走到河边手脚利落的冲洗,此时已经将那兔子麻利串好,放到了火上。

    火光对面,他细细打量着这绣致少年,此时心头生起淡淡疑惑——

    为什么这人给他的感觉,好像慢慢开始变化?

    几天养伤好吃懒做,仿佛也有了空闲细细将她打量,却只得出一种微妙结论。

    他恍惚觉得这少年双手灵巧,能握笔抚琴能操刀见血,平淡下潜藏着凌厉,不经意流转。

    凌厉中潜藏着漫不经心,那丝散漫可以说是疏狂,也可以说是什么都不入眼的清傲,此时矛盾集结在一人身上,恍惚便有些难以接受。

    而他,究竟,是谁?

第6章 相思远苦行路难() 
一抹灰黑顺着夜色渐渐降临,一抹耀目皎白又顺着晨光升起而翩然展翅。

    灰鸽与白鸽在空中交汇,咕咕一声,飞向各自的远方,由此,交错——

    借由讽刺未来某段崎岖交错的路,总是不经意交汇,又在交汇中分分合合。

    至此,不知道命运尽头,那未知结果。

    晨起,是谁酣眠一夜?

    有谁眼眶微红,睡眼惺忪。

    “花欲念。”

    少年郑重开口,那架势,活像是谁听见了他的名字谁就要惊愕不已三呼叩拜一般郑重。

    然而——

    有人不以为然,闲闲抬手掏了掏耳朵。

    “哦。”

    !!!

    他看着少年这般平淡的反应,有瞬间的愣仲和失神。

    江湖上,谁不知道玉面百花花欲念???

    这夏夜渐渐灼热,他却觉得奇怪,又不知从何说起——

    抬眼,看见那枣红色骏马在晨光中疏理一身毛发油光水亮,鬃毛长长,倒影晨光,打上了金色亮边,那般高贵气质,恍惚从马身上散发,他微微一愣,暗嘲自己竟然觉得那马高贵?

    是谁轻轻捏了捏肩颈,扭了扭脖子,这一夜想来睡得不大安生。

    他却有些歉意,觉得近来伤势好得极快,大抵是近来好好休息的缘故,又懊恼自己临危之下怎么能睡得那般安然,宴方质弱,若是那些人来了

    如何自保。

    宴方起身走到河边,哗啦啦一声开始洗脸,河水清亮打湿了衣袖,她浑不在意,借着那清凉河水,洗掉一夜未睡的困倦——

    眼光,灼灼。

    她似乎从袖中摸出了什么,细细擦了脸,又开始在脸上描描画画。

    花欲念看不见,只依稀看得远远那动作微微不解,他却也不甚在意。

    眼光一转,转向少年秀细挺直腰背,那背细弱弧度流畅,到该收束处收束,仿若一掌可握,他暗暗想了想,比起销金窟的姑娘似乎也差不到哪去。

    那边却是谁已经敏锐地回头?

    “小花,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他被当场抓包,猛然脸上一红!

    又想了想方才的比喻,似乎脸上越发滚烫——

    他他他他竟然把宴方比作那销金窟的姑娘?!要不得!万万要不得!他莫不是如她所说的,被掰弯了不成?

    此时又愕然回神,呐呐看向那边少年依旧忙忙碌碌,瞪大了猫眼儿,恍惚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精神,愕然道:“宴宴宴方!?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她蹙眉,分外有些不喜大清早有人叽叽喳喳。

    “小花,你看逆流都比你安静。”

    !!!

    这人太过分了!竟然拿他堂堂百花帮帮主和马比?!这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恍惚又想起了那恶俗称呼

    小花

    他记得帮派里千云的新宠物,西洋进贡那小花猫便叫做小花,此时突然觉得——

    是不是哪里不对???

    此时便一窜窜起三丈高,“宴方!”

    宴方翻个白眼表示你真的很烦!

    花欲念一边炸毛表示你真的很过分!

    这样静谧如水的清晨,便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中度过,直让某人觉得他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旅游这种奇妙感觉!

    晨光洒下,照亮谁的身影,又照亮谁的庭院。

    紫藤招展着抽出嫩芽,那一抹浅绿嫩黄顺着藤架攀爬而上,恍惚间时间一晃已经初见规模,为这寂静的王府平添了三分生机与绿意。

    小轩临波,波光浅浅粼粼。

    洒云湖烟波浩渺,其中有荷叶三两冒头,似乎也打了骨朵,准备孕育芬芳美味,青莲灼灼。

    却是谁,不爱莲花独爱莲子,夏日非要喝一杯莲子荷叶羹才能平安度夏?

    是谁多年前酿了一盏盏莲酒,与谁共饮,嘟嘟囔囔,不如桂花酿?

    却是谁喝的眉眼弯弯,笑谑:“人家出生种香樟,你倒是四岁酿香醪,说来如此,算不算嫁妆?”

    此时又到了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季节时光,偌大王府里,却独独缺一名赏花之人。

    是谁坐在小榭里,低低轻叹,啧了啧舌?

    “好像还是小宴在的时候过得比较欢快,如今人一走,恍惚就冷清不少,”他歪过头,看向书案对面男子,轻询:“你说呢,冷轩?”

    他从书案中抬起头来,看向那围栏边荷叶清浅,烟雾淡淡,恍惚去年这个时候,这王府里也是没人在的——

    洛王出使,当时还不是王妃的王妃请命陪同名动曜日,却也没觉得这日子这般难捱,此时也勉强点了点头。

    “是清净了些。”

    黎疏醉当真好茶,那茶香浅浅淡淡,却是谁从沔南亲手抱回来的绕春寒,被吝啬的洛王殿下勉强分了些出来给他,却叮嘱着书房里的茶叶不许动,等今年的贡品回来了,都给你也无妨。

    他撇撇嘴,以为谁不知道,不就是小宴亲手摘的茶叶吗,谁稀罕?哼唧!

    他傲娇的想,又肖想着洛王不在也没谁能去那王府库房,他能不能,悄悄地,去书房里,取一点点来喝?

    这般想,刚刚想到,却被什么动静一惊,吓了一跳。

    白光耀眼近乎圣洁,那展翅的身姿优雅温和,仿佛也是当年见了谁独坐院中逗弄鸟雀的身姿,柔和曼妙。

    他下意识已经伸出了手去接,那鸽子仿佛通灵性一般落在他掌中?

    黎疏醉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冷轩,你说这是不是洛王殿下用来传信的鸽子?”他摸了摸那细小的头颅,那鸽子乖顺的闭眼,用头颅轻蹭他指腹,恍惚那般神情便能叫做是享受。

    冷轩看了看那鸽子脚边,一卷细细竹筒,点了点头。

    黎疏醉小心翼翼取下竹筒,那鸽子便已经展翅高飞,却也并没有远走,那身影落在对面栏杆石桌上——

    恍惚去年也曾有谁坐在那张桌案上,与那销香楼的桃雅姑娘笑谈曲谱,思虑舞姿。

    那时才知,原来她便是弄华阁的掌柜。

    而今,却不知芳华何处。

    此时那竹筒握在掌中,是谁有些好奇,想拆了那竹筒看看内容?却被人低声提醒着阻止:“这院子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这书信,怕是不是给你我看的,你还是小心着点。”

    他顿了顿,恍惚想起若是正常来说那娇俏身影此时总该出现在这王府各个角落,却是谁趁夜取马表示明天要出去散心,这一走,便再没回来?

    这书信

    他忍了忍好奇,拨弄拨弄那竹筒间的细绳,装作漫不经心道:“反正小宴不在,不如”

    冷轩低低笑了笑——

    “小宴和洛王都是你我惹不起的性子,你若是想看你便随意,只是届时不要又拉上我便可以了。”

    他指尖握着那绳结细细的一头,扯了扯,扯到了一半,听见这话,顿住。

    他叹口气,低嘘一声:“诶,有情人的书信,想来我们也看不懂。”

    是谁执笔的动作僵了一僵?

    看向他,又似乎看向远方。

    “你我,若真是想懂,想来应该不难才是。”

    她,远在马上。

    夏风拉扯着春风拂来,若全说是春,却带了夏的燥热,若全说是夏,那风又仿佛春风般温和。

    那风迎面而来,是谁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小鸡啄米?

    这一点,一点,就点在了谁的背上,换那人一僵。

    身子有些绷紧,她迷迷糊糊间似乎被谁无奈拉了一把,开口,语声颇有些讪讪犹豫:“你要不,我们干脆停下来休息休息?”

    “主子你要么休息休息?”

    是谁低声开口,生怕惊扰了那办起正事来不要命的人,此时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

    桌边一盏浓茶,已经凉透,他执杯往唇边凑,闻了闻味道,恍惚便想开口:“雁儿,你这茶”

    茶杯伸出,指尖却是一顿。

    他愣了愣,摇摇头,恍惚也有些怅然。

    “我说呢,这香闻着确实不大对。”他将茶杯随手一搁,头也不抬,开口:“扶风,换杯茶来,绕春寒。”

    扶风欲哭无泪,呐呐表示上次那杯绕春寒他非说是味道不对,苦的!他拿下去悄悄尝了一尝,明明很香!

    特么谁知道他喝惯了书房里那罐,此次出门出的匆忙又忘了装带,茶市上花了千金好容易买了回来,非要说这不是绕春寒,绕春寒不是这般味道?!

    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如何言说,他很想说主子这不是茶苦,这怕是相思的滋味哟!

    此时却终于不敢言语,讪讪端着茶杯退了,临走,未来得及关上房门,又看了看那大开的窗,他嘀咕一句:“主子,要是姑娘在,看见你这般,估计又不高兴了。”

    他执笔的手一顿,在纸上洇开了浓浓墨迹。

    他一愣,恍惚也有些迟钝,此时低头急忙提笔,搁在一旁青玉笔山上,揉了揉眉心。

    书房关门声轻轻响起,是谁低叹一声。

    “切,她哪里是心疼我,是不满我好几天没陪她,这般贪玩,让人怎么放得下?”

    说是这般,他眼光却颇有些温柔,看了看身边文案堆得高高,便是两天三夜辛苦的结果。

    各处堂口接连遇袭,疑似有内奸闯入,一路暴露出堂口位置,让人一抓一个准,一把一锅端——

    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如今安抚人心是要务,找出内奸也是要务,这江湖上是是非非纠纠葛葛分外说不清楚,却想起似乎谁说?

    “我看累垮了你怎么办,这些事情谁来干。”

    他低低笑了笑,神情分外温柔。

    “雁儿,书信收到了吗?”

    他退开椅子,捏了捏额角,起身,一袭轻裘顺着肩头滑落,落在深色沉香木座椅上,染了一裘浅香,恍惚也是谁曾经爱用的熏香。

    他站起身,伸展伸展身子,晃着脖子往一旁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语:“说不定能早些回去陪陪你,一个人可要照顾好自己,再闯祸,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门轻轻关上,是谁松一口气,低叹。

    “这侍卫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还没有姑娘的名号好用,”他摇摇头,再叹:“行路难,做侍卫也难啊。”

第7章 遥寄相思不知苦() 
不论谁如何行动,都没能改变命运原本的轨迹。

    沔南各大堂口出现火拼,据闻暗锦阁阁主洛玄亲自出马身受重伤,堂口被谁黑马杀出突然接管,局面一时得到了控制,却也有绞盘在地底暗暗启动,寒光闪闪。

    森林里是谁半是悠闲半是狼狈的逃窜,又有谁优哉游哉表示你跑这么快我们晚饭要怎么解决?兔子都给吓跑了好嘛。

    花欲念无奈扶额,不知道宴方这究竟算是临危不乱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鹰帮聚集人手,势必要在进入慎国之前将他留下,而这边却还有心情思考今天晚饭究竟要吃什么

    此时,好容易甩开一段距离,他大口粗喘靠在树干上,一身伤好得七七八八却终究是没能痊愈,此时一路奔腾也颇有些疲累,却看着宴方似乎气定神闲的样子有疑惑不解?

    或者此时,什么都不想去想。

    “宴方,你为什么非要去慎国?”

    她歪歪头,漫不经心道:“也不是非要去,朋友在那边,去探望探望而已。”

    他拧眉,有些不解,“现在慎国的情况,你知道吗?”

    “嗯,什么情况?”

    花欲念眼光一闪,轻咳一声表示没什么,一边却暗暗握了握绑在靴口的匕首,看向她眼光闪闪,心里却还有犹疑。

    慎国内现在内乱暴动战火纷纷,自一年前便开始停止一切对外的消息来源与各国往来,如今最精明的探子也插不进去,而在外界看来却似乎只是一派平静没有端倪,而若当真是去走亲访友,又为什么,没告诉她内乱严重可能丧命呢?

    这是个问题。

    她却似乎并不在意,似乎一路逃窜至下离原本轨迹颇有些远离,开始她还能闻见淡淡凌风花香,如今却东躲西藏已经什么都闻不见了。

    鹰帮的人远远缀在后面,她不敢生火,便将就着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她随手扯了一把野菜一怀野果,回来,扔在地上,表示要吃自己拿。

    而花欲念又开始犹豫——

    如果她是鹰帮的探子,这一路来明明可以轻易动手,又为什么轻轻放过?

    如果不是,若他当真是走亲访友的普通少年,她那朋友又为什么没告诉她战国情况危急,不适合前去探望?

    如果,她不知道慎国已经下达了门禁没有通关令牌不得进入,这又怎么说得通?

    如果她能顺利的进入慎国,便大抵也是有通关令牌的,那她又是哪边的人?

    齐派?幽派?那帮他逃命又有什么好处??

    花欲念越想越复杂。

    江湖混迹太久,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心思诡谲,却从来没有这般猜不透什么样的人。

    诸多想法在脑中轮流闪过,却似乎从没想过——

    这就是个随便溜出来玩的熊孩子,更没想过,她没一巴掌拍晕他丢给后面那帮如狼似虎的人,只是因为她或许还想帮着洛玄打探打探江湖上如今的风声。

    如今却更是多了一条,比如身后那个帮派,叫做——

    鹰帮。

    比如那个鹰帮好像曾经和百里菲勾结过,要除掉百里家嫡女,而且从表面看来,那次事件策划的很成功。

    她不认为百里菲有这种本事,更不认为百里菲随手找个帮派就能找到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要知道大帮派架子多规矩多,许多外来生意是不接的。

    如今算来,便是一直有人在做那幕后推手,她脑中闪现着模糊片段,恍惚想起那段时日百里府似乎多了一个莫名的人——

    无声无息,也从未在众人眼前出现过,不过是她多观察了两眼下人们来来去去送上的饭食,发现百里菲有很长一段时间喜欢自己呆在那芳菲阁。

    如今想来,却是分外的怪异。

    然而继这件事之后,又有谁悄悄嘀咕,后院又有人请假回了老家,这假期早早过了,却再没有回来。

    此时恍惚有什么线索在电光火石间找到了共同点,此时脑中灵光一闪,竟然似乎有一个点可以相互串联,将一件件事连接成一张密密的网,笼罩在头顶。

    是谁用特殊方法消除了她被掳走之后的记忆,若是能够想起,她便一定能前后串联推出前因后果幕后黑手!

    可惜因为少了那关键一环,似乎有什么线索悄然断裂再无进益,而这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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