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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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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敖的,你不必在咱们面前逞威风,假惺惺的,咱们不吃这一套,想怎么样你直说?”
敖子青剑眉一挑,道:
“既然你不领情,在下自不便自做多情,不过,在下奉劝你一句话,几两人说几分话,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实力比响亮的名号差了一大截,只会贻笑大方,在江湖上扬名容易,但要名符其实!”
他说完了话,又向季梦寒点点头,平静的道:
“季姑娘,如果你要怪我,就怪吧!你的兄长实在太不长进了,心胸狭窄,有空你该劝劝他,让他向你看齐,在下告辞了!”
季梦寒深深吸了口气,艰涩的道:
“你……真的走了……去哪里……”
敖子青长长的吁了口气,缓和的道:
“相见不如怀念,季姑娘咱们后会……不一定有期……”
季梦寒全身一冷,有些寒意的道:
“敖大侠,我们如能再次相逢,我希望……希望你能改变你的作风,我是说……”
敖子青平静的笑笑,道:
“难了……”
季海奇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强自吸了一口气,道:
“敖子青,我们的仇是结定了,我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讨回公道!”
敖子青冷森森的道:
“在下记住了,今天各位以多欺寡,要讨回公道,非在下的不是,不过,姓敖的仍然等着,等你有本事的时候再来吧!”
说完才一转身,一条人影快绝的猝然扑到他的身后,掌风如浪,疾速猛劈,的是狠辣至极!
敖子青冷冷一哂,道:
“你试试!”
右手鬼箫突然向空侧挥,身躯一斜倏转,断刃在空中带起一片匹练白河似的银芒,空气中发出一阵裂帛似的刺耳巨响,一股强大的压力猛然往回周排挤,就在人们的瞳孔尚未及将这一切景象印入……
一声凄厉得骇人的惨叫,已连着血肉肚肠纷纷飞溅,一个躯体分成两截,抛摔出五丈之外!
这人是——玄天郝幽!
季梦寒惊恐的瞪着身前那头恐怖的头颅,他那失去生命色彩的脸上泛着死灰,一双眼珠凸出目眶之外,上面蒙着翳雾与血丝,毫无意识的,不甘心的、瞪视着每个看他的人。
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凛,仿佛从一个凄怖的梦魇中惊醒,她用手捂着心口,惧怕的道:
“你……你太残忍了……你杀了郝叔叔……你为什么?”
敖子青眼角微挑,冷漠的道:
“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不杀他,他便杀我,这是一件残酷的选择,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跟我同样的决定,生活在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里,刀口舐血,剑林打滚,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季梦寒睁着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她了解敖子青的意,可是……
她的双目中有着隐约的泪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不想看,却又移不开目光,呆呆的注视着郝幽那颗脑袋、刚刚还活生生的……
她低哑着声音道:
“郝叔叔从小看我长大,你……你不是逼我与你结仇吗?”
敖子青嘴角微微一撇,淡淡的道:
“已经有一段长久的时间了,人曾伤我,我亦伤人,江湖有江湖中的规矩与生活方式,我抱着一个‘义’字,郝幽背后偷袭,已经该死,在下以杀止杀,以血止血,别人怎么想。在下也就无权过问了。”
季梦寒古怪的瞪着敖子青,良久,她语气陌生而冷峻:
“你是个豪杰,你很残忍,甚至对待一个信任你的女孩子也是如此。”
敖子青轻轻的道:
“你说的对,在下凡事尽力而为,评论如何自由他去!”
铜环郭狂风已按捺不住,心碎肠折的厉吼连声,悍不畏死的扑向敖子青!
敖子青冷冷一哂,像煞流星曳空,一闪而出,又在身形闪出的同时,一连五招十四式,有如狂风【【【网】呼啸,怒海排山,自每一寸空间,每一丝隙缝中汹涌压去,威力之大,是今天地为之色变!
刹那风啸气荡,愁云惨雾迷迷漫漫,郭狂风的蚊龙飞腾才施出一半,已觉得口鼻俱窒,耳呜目眩,他双臂一抖,大翻身,倒射而出!
但是——
敖子青那阴沉幽冷的语声,仿佛冤魂不散般紧紧响在他的耳旁:
“来不及了……”
一片耀眼的冷电,一股寒栗的气息,宛如在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天地,掩遮了万物,全身血液猛然冲上郭狂风的脑袋。
厉号一声,他面红如火,拼命将蚊龙飞腾的绝技一再施出,环影暴散飞舞,纵横交错,有如古洞中成千的蝙蝠惊哗震翼,飘蹿漫天!
二人的动作像是不差前后,像是将时间停顿了,再凑合一起,场中人影翻飞,寒芒耀霍,环卷如浪,而在人飞,环舞的一刹问,已经分出胜负了。
一大蓬鲜血像自一个猛力挤压的气囊中爆溅,喷洒周遭五丈方圆,一颗斗大的头颅,滴溜溜的飞上半空,又滴溜溜的在郝幽下半身尸体的旁边。
空气中一片沉寂,死样的沉默,周遭的强烈血腥味在飘荡,刺鼻而呕心,匹周的空气,都像是在轻微的叹息,幽幽的啜泣。
一个凄厉得不似自人类口中发出的嘶喊声响起宛如地狱鬼位:
“好!敖子青,我的两名弟兄都走了,老夫这条命也请你成全吧!”
敖子青胸前微微起伏,额际湿淋淋的汗水聚成几颗珠滴下,坠落入尘埃之中。
缓缓的,他睁开眼睛,静静的道:
“我不会跟你动手,算是看在令媛的份上吧!”
季全创双目倏睁又阖,幽幽的道:
“哼!为这笔血债,就算与你同归于尽,亦在所不惜!”
敖子青淡淡的道:
“犯不着吧!留着一条命,以后找机会报仇不是很好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季海奇叫道:
“爹,我回去调动所有的人马,今天务必生剥了这小子的皮!”
季梦寒柳条儿似的眉儿一皱,道:
“哥,你……”
不容分说,季海奇右腿一抬,竟在平地跨上了黄马马背,纵马欲奔,猛觉腰间一麻,已被暗器打中了穴道,力道全无,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敖子青一拂衣袖,道:
“多有得罪了,在下无意再与各位纠缠,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敖子青既不纵跃,亦不踏镫,一抬腿,便上了马鞍,纵马向前驰去,叫道:
“季姑娘,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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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箫……第七章
第七章
芙蓉山。
有龙脊的丘岭,这丘岭并十分耸峻,更谈不上雄伟,岭上林木幽幽,茂密苍遂,莽莽深沉,有怪石嵯峨,有玉瀑散珠,够得上美,也温柔!
离开大道,敖子青策马行向一条窄狭但尚算平坦的小路,这路婉蜒曲折,马儿走的很慢,马上人儿也不急于奔行。
马儿缓缓的踱着步,在这寂寞的林阴山道上,有着一丝儿弹拭不去的凄苦,他想起一句句切切的誓言,那是无可比似的至真,而今想来,这感受,深遂而隽永,像是一片片啜泣的血。
长长的,敖子青叹了口气,他眯着眼,被这份眼前的美、静、冷所影响,他瞧着山峦,望着云天深处的天空,带着浓重的抑郁,他将自己的心灵完全隔入其中,苍凉而凄艳……
一声鸟鸣突然响起,敖子青像被人在幽幽的梦中,骤然浇了一盆冷水,惊然醒悟,他挑了挑眉,继续行去,他还是眯着眼。
这时,马儿停了下来,山风轻悄的吹拂着,敖子青仰首向上望去,空中几点浮云在澄蓝的天幕上飘浮,无牵无挂。
敖子青的表情有着难言的沉重。他吁了口气,道:
“亦虹,我来晚了,虽然来晚了,但是我还是来了……”
一阵冷瑟的感觉在敖子青心头升起,他轻轻摇晃一下自己脑袋,低低的道:
“我敖子青一向恩怨分明,人家如何对我,不管好坏,我必十分回报之,唯有你,亦虹,我不能全心去照顾你,而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我却不能给他应有的报应,此种心情令我如何释怀……”
心头真有百般滋味交集,以他的个性,邵化易早该碎尸万段,但他却不能,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感受,煞星也有感情的困扰。
翻身下马,敖子青牵着马,到达一棵树下,多少年来,他做事从没有如此犹豫过,自己的果断、智慧,道义,都到哪儿去了?
他烦躁踢的飞了一块石子,思忖道:
“邵化易在亦虹死后,他选择了芙蓉山,这是何意?芙蓉山如此偏远,亦虹一个孤弱女子,她如何禁得住寂寞?邵化易你的心比蛇蝎更为狠毒,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你根本不配为人!”
空气里有着苦涩,难咽的苦涩,思想就像一条条的流光在掠闪,一颗颗的星儿在眨眼,像雾、像烟,雾散了,烟也淡了,他仍然傍惶,仍然愁闷,依然心痛,他的内心里含蕴了太浓厚的忧郁感!
山是寂静的,林木是寂静的,樵径也是寂静的,偶而有虫声卿卿,却只是把山岭烘托得更空旷与落寞。
转过几片山林,拐数度樵路,一堆耸起的小土堆已映人他的瞳孔中,他看到了——
这座小土堆,前临深壑,后依绝壁,墓前无花无树,亦虹生前最喜欢花,不管什样的花她都喜欢,落花也一样,她父亲竟没有她种植一株。
敖子青静静的凝视了一会,深长的吸了口气,他简直提不起勇气再向前迈进一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老远一眼,他即认定这里就是亦虹埋身之处,那只是直觉,没法解释的感受!
他沉吟了一下,他飞身上前,呆了一下,扑在墓碑上,他心乱如麻,心痛如绞,但是他哭不出,泪也没有,他只是静静的伏在碑上……
良久——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见墓碑上写着:
“爱女邵亦虹之墓。”
这七个字,刺得这位铁铮铮的好汉心头一痛,他冷笑一声:
“爱女,爱女,邵化易亏你说的出来,你真的爱这个女儿么?邵化易你实在不配拥有这么一位女儿,你下辈子也不配!”
经过了这几年江湖的磨练,敖子青早不是个容易伤心,容易流泪的人了,但是当他看到了这座坟,却不能不伤心,眼泪仍然流不出来!
敖子青朝墓的四周略一探视,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如此安详,就如亦虹生前一样,静的如一潭水,好似永远不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蓦然间——
只看土坟上有一个空隙,并没有盖紧,不知是入土时过于粗略,抑或是被人兽挖开,心想:
“亦虹死时不但被葬在孤远的地方,也因得不到照顾,而……”
“啊——”了一声,敖子青大吃一惊,他发现扒开的土是新痕,显然是葬过之后,被人再挖过的,他抽了一口凉气,凑近前一看……
脑子里乱得哄哄了一阵,敖子青甩甩头,呢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样残酷……”
原来,敖子青发现了坟墓的确被动过,不但如此,里面的棺木也被动过,显然有人来偷坟,为什么?目的何在?
汗如雨下,敖子青面孔已逐渐变得一片惨白,这是极度的失望与悲枪的糅合,他的一颗心,如同浇上冷水的火焰般,没有一丝势力。
他嘴唇颤抖着,虎目中泪光隐隐,体内的血液沸腾不住又消沉了,他喃喃自语地道:
“亦虹,你心地善良,却投错了胎,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害死了你,谁知你死后,犹得不到安宁,是什么人如此凌辱你的棺木?这人的心肠,可比你爹还狠,可比‘银棠花’还要毒上百倍,死者入土为安,为什么目的使他再来掘你的坟?……”
说到后面,他已情绪激动得几乎无法克制,语声显得有些硬咽,与凄凉而萧瑟的山风相合,令人深深感到一股死寂的落寞。
敖子青的脸上起了一丝痛苦的抽搐,他大声叫道:
“我要将这人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亦虹,你受的委屈,我要为你讨回——”
昔日的甜蜜,有如比境般在离海中浮现,那骄美而艳丽少女,那如百合初放般诱人的笑靥,又若池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扩大,在他眼前逐渐移动,亦虹何辜?……
敖子青暗淡的双眸中,映射出她对亦虹的一片醇厚爱意,而这爱意,又是多么地痛苦而深刻啊!
敖子青轻轻地闭上眼睛,两颗含着无限凄苦的晶莹泪珠,在眼角上凄然滑下,他流泪了,英雄最悲壮的不是流血,而是流泪!
敖子青又睁开双目,沙哑的道:
“亦虹,我亲手抓到凶手,带他来到你的跟前,用他的血来涤净你的委屈……”
他热泪盈眶,小心翼翼的扒开亦虹坟上的土,他要重新将亦虹葬过,亦虹地下有知,会喜欢他亲手埋葬她,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
他默默祝告:
“亦虹,你要跟着我,看我为你除去凶手,你一定要跟着我……”
他挖开墓土,再掘开三合土封着大石,现出了棺木,因为土壤松软,很快的就扒开,他一看棺木,新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恨透了这人,他心如此狠毒,棺木的棺盖,并没有盖好,在敖子青要重新葬过亦虹的棺木前,他要看看亦虹最后一眼,虽然亦虹不再跟他说话,不再看他,他仍然要看看他一生最心爱的人。
他伸手从棺盖的缝口中轻轻推了过去,他不用使劲,右臂一振,棺盖掀起!
一看——
敖子青差一点晕了过去,他跪在地上,心头一阵凄然,语声有些哽咽的道:
“亦虹呢?人呢?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怎么会不见了?……”
他的面容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呢喃不清的向空棺木低诉着,眼神在爱戚中有着无比的恐怖,他的神经好似有些迷乱了……
他凑近一看,只见棺木上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字,写着:
“敖子青,我要让你一辈子痛苦难安!”
敖子青心中一寒,一交坐在地下,这几个字显是指甲所刻,那么是个女的了,他一凝思:
“女的?不会是亦虹,如果是她,她不会如此对我留言,那么她仍活着的可能性很小,盗尸之人是为对付我,会是谁如此残酷?用这种方法对付我?这人一定认识我跟亦虹,以死人来打击我,天下竟有这般狠毒的人……”
空气中仍然是一片沉默,敖子青深刻的凝视着棺木上的字,他目光中闪射着极度的愤怒与悲哀,他声音硬冷的道: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敖子青发誓一定要找到你,为你所做的一切,讨回你应得的千百倍于此的最残酷代价!”
敖子青的英俊面孔糅合着悲苦与刚毅,他已陷入人世问极端痛苦中,他大声叫道:
“我会报复的,你等着……”
在伤心欲绝的高潮过后,敖子青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他缓缓抽出鬼箫,他声音晦黯的道:
“亦虹,你虽不在,但是你知道我曾在你的坟前为你吹奏一曲……”
一缕幽幽的,极其哀怨的箫声自敖子青口中吹出,曲子非常低沉,像是情人们在细诉哀肠,像久别的游子在凭吊破碎的家园故居,有着伤感,也有着浓重的忧郁,凄凄切切的。
一个转折,箫声更加凄惨悲凉,哀哀怨怨,似泪滴洒,像在不甘的呼号,似出殡时的呜咽,像阴盲路上凄风苦雨,愁苦在空气中荡漾,哀痛像幽灵般在无形中流连徘徊……
萧声骤然中止,敖子青面无表情,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党的凶煞,冷冰冰的道:
“在下想,假如朋友是来找在下的,那么,应该现身了,在下候着!”
一阵轻悄的嗦嗦声响了一下,一个莲蓬般鼻头,两腮呈多角形,全身散发的冷瑟着气息的人走了出来,他睁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向敖子青打量了一下。
这人目光冷酷而尖锐的盯着前方,衬着周围的阴沉气息,他这模样,活脱似阿鼻地狱的索魂使者,像鬼魅一样的。
敖子青站起来,朝前踱了两步,深沉的道:
“朋友来此何事?”
这人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他生硬的眨眨眼,话声僵直的道:
“天下人走天下路,你管得着吗,敖子青?”
敖子青勉强点点头,道:
“你认识我,很好,省得在下再多费口舌……”
他突然面孔一沉,冷煞的道:
“你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此什么目的?你既然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我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会发作的!”
那人细长的眼一眨,向敖子青注视限了一阵,道:
“你是个角色,我五雷手贺伏,难道还怕了你这后生小辈不成?”
敖子青仍然站着不动,平淡的道:
“你是五雷手贺伏?你知道你的大名吓不着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而来,如何知道此地?”
五雷手贺伏面色一沉,冷冷的道: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敖子青轻淡淡的一笑,又慢吞吞的道: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五雷手贺伏双目倏睁又阖,幽冷的道:
“敖子青,记住你现讲的话,三十余年来,武林中尚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斗胆对我五雷手讲话,你是第一个!”
敖子青垂下目光,道:
“在下不在乎,第一个跟最后一个,相差不大,不过你不必自视过高,在我眼里,什么角色都一样,最好别惹我!”
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之色,已在这瞬间浮上了贺伏的唇角,但他的声音却出奇的平和:
“敖子青,我相信你是多情种子,你一定会来,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你来了,虽然晚了几天,你一样来了,很好。”
敖子青语声有些紧张的道:
“你这几天都在这里等待,那……”
贺伏听得了敖子青语气之中,有着一股无法隐讳的激动与焦急,他故意缓慢的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错,我知道是谁掘了坟,是什么人偷了你的女人的尸体,我看清清楚楚,你想知道吗?”
敖子青鼻腔一酸,眼眶禁不住微微一热,他厉烈的道:
“废话,敖子青本性是狠、是毒,但是有人比我更狠,更毒,我当然要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豺狼,我是猎人,我不会饶了他!”
贺伏像一尊魔像般挺立,冷森的道:
“好,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先把东西拿来,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敖子青毫无表情的进前一步,生硬的道:
“你明明知道东西不属于在下,也不属于你,我受人之托,不可能将它交给你,你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慎重警告你!”
他说到这里,这位江湖魔星平静的望着他,没有一丝惊慌恐惧之色,瞧了一会,他哼了一声,深沉的道:
“敖子青,唬人的把戏拿到别的地方去用,在五雷手贺伏身上,你不觉得可笑吗?小朋友?”
敖子青冷然一笑,道:
“一点了不可笑,在下是担心你年纪大,脑子不清醒,不知利害关系,才好意提醒你,在下不可能把东西交给你,你却不能不把掘坟之人告诉在下,如果你想苟延残喘多活几年的话!”
贺伏呆震了一下,抖索而愤怒的道:
“敖子青,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会让你尝尝五雷手的滋味,不相信你还能狂妄到几时,目中无人的混账小子!”
敖子青冷酷得像煞地狱里的追魂使者,他古板的上前,冷然道:
“告诉我什么人掘了坟,如果你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姓敖的奉陪到底!”
五雷手贺伏的神色已奇异的转变起来,他不眨不瞬的盯着敖子青,面孔肌肉在强烈的扭曲与抽搐,仿佛一张变形的鬼脸,狰狞而狠厉,令人看了心惊胆颤,他咬着牙道:
“敖——子——青——”
敖子青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神色,他用力一咬牙,语声冷得像冰珠子:
“死者无辜,任何与在下有仇怨的,不管使什么手段尽管冲着在下来,但是对一位善良无辜,而且已经死去的女孩,此人心之狠辣,令人不齿,贺朋友,站在道义上你不该说吗?”
贺伏愕然冷笑,道:
“反正你已经活不过今天了,就算告诉你,你也报不了仇,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告诉你,掘墓之人就是包封沙之女包仪心,以及邵亦虹生前的侍女怡人!”
敖子青默默的听着,内心一阵绞痛,冷汗涔涔,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四肢有如千虫万蚁在啃嚼钻咬,他的双手已在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自有生以来,在溅血之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多么愤慨的感受,他有些撑不住!
包仪心?怡人?难道包仪心因恨我才掘了坟,不让亦虹死后安宁,她此举是为了报复我负了她一片心意?如果真是她,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
那怡人呢?她是亦虹生前的贴身侍女,她与亦虹情同姐妹,那时他夜访邵府,还亲眼看见怡人泫然欲滴的模样,不可能,她不可能如此待亦虹,怡人没有任何理由如何残酷!
包仪心真是这么一位蛇蝎美人吗?因爱生恨,真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吗?恨,真的会让一个人泯灭本性吗?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真的听到“包仪心”和“怡人”两个名字,蓦的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他的心像突然坠落万丈绝渊!
强迫着头脑暂时不去思维,缓缓的,他长长的叹息了声,这声音,惆怅而虚浮,深深的道: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
贺伏怒道:
“当然是实话,我五雷手贺伏从来不会说谎,况且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更没有撤谎的必要!”
沉重的摇摇头,敖子青道:
“你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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