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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知识大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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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不相涉邪?古代明堂辟雍,合居一处。所谓大学,实为宗教之府。读第七章的附录一可见。故以古代学校,拟欧洲中世之教会,犹有相似之处,若他官则渺不相涉矣。然古代学校,固亦无焚杀哲人,焚毁异学之事。史事非刻板者,虽大致可相印证,固不能事事相符也)此即所谓守要。究宣其义者,遭直世变,本其所学,以求其病原,拟立方剂。见闻既较前人为恢廓,心思自较前人为发皇。故其所据之原理虽同,而其旁通发挥,则非前人所能望见也。此犹今日言社会主义者,盛极一时。谓其原于欧洲之圣西门、马克思,固可;谓由中国今日,机械之用益弘,劳资之分稍显,国人因而注意及此,亦无不可也。由前则汉志之说,由后则淮南之说也。不惟本不相背,亦且相得益彰矣。

    抑诸子之学,所以必出于王官者,尚有其一因焉。古代社会,等级森严。平民胼手胝足,以给公上,谋口实之不暇,安有余闲,从事学问?即有天才特出者,不假传授,自有发明。然既乏师友之切磋,复鲜旧闻为凭藉;穴隙之明,所得亦仅,安足语于学术?即谓足厕学术之林而无愧,然伏处陇亩之中,莫或为之传播;一再传后,流风余韵,亦渐即消沉矣。(古家言,出于平民,平民之所成就者,盖止于是。参看第十六章)贵族则四体不勤,行有余力。身居当路,经验饶多。父祖相传,守之以世。子产有言:“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所发明,非仅恃一时一人之思虑者所能逮,固无足怪。春秋以降,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乡之父子相传,以持王公取禄秩者,至此盖多降为平民,而在官之学,遂一变而为私家之学矣。世变既亟,贤君良相,竞求才智以自辅;仁人君子,思行道术以救世;下焉者,亦思说人主,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社会之组织既变,平民之能从事于学问者亦日多,而诸子百家,遂如云蒸霞蔚矣。孔子弟子三千,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孟子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杨朱、墨翟之言,亦盈天下。教育学术,皆白宫守移于私家。世运之迁流,虽有大力,莫之能逆。秦皇乃燔诗书,禁私学;令民欲学法令,以吏为师;欲尽复西周以前,政教合一之旧,无怪其卒不能行也。

    汉志谓九流之学,“各引一端,崇其所善,譬犹火,相灭亦相生也”。此说最通。学术思想,恒由浑而之画。古代哲学,囗侗而不分家,盖由研究尚未精密之故。东周以降,社会情形,日益复杂;人类之思想,遂随之而日益发皇。各方面皆有研究之人,其所发明,自非前人所逮矣。然崇其所善,遂忘他方面之重要,则亦有弊。而苟非高瞻远瞩之士,往往不免囿于一偏。诸子之学,后来所以互相攻击者以此。此殆不甚弘通之士为之;始创一说之大师,或不如是。何者?智足创立一学,自能知其学之所安立。既自知其学之所安立,则亦知他家之学所安立。各有其安立之处所,自各有其所适用之范围。正犹夏葛冬裘,渴饮饥食,事虽殊而理则一,当相为用,不当互相排也。庄子天下篇曰:“古之人其备乎?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六通四辟,大小精粗,其运无乎不在。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句绝),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不该不偏,一曲之士也。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句绝),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反,必不合矣。”即慨叹于诸子百家之各有所明,而亦各有所蔽也。学问之事,其当分工合力,一与他事同。惟分之而致其精,乃能合之而见其大。古代学术,正在分道扬镳之时,其不能不有所蔽,势也。后世则诸说并陈,正可交相为用。乃或犹不免自安于一曲,甚至于入主而出奴,则殊非学问之士所宜出矣。(参看第十七章)

    第五章研究先秦诸子之法

    先秦诸子之学,近数十年来,研究者大盛。盖以民气发舒,统于一尊之见渐破,而瀛海大通,远西学术输入,诸子之书,又多足互相印证也。诸子之书,皆去今久远,非经校勘注释不能明。昔时留意于此者少。清代考证学盛,始焉借子以证经,继乃离经而治子。校勘训释,日益明备。自得西学相印证,义理之焕然复明者尤多。(如墨子之经经说大小取诸篇,昔几无人能读,今则可解者十七八,即由得欧西论理之学,以相参证也)治此学于今日,盖远非昔时之比矣。然今治诸子之学者,亦有所蔽,不可不知。予昔有论读子之法一篇,今特节录其文如下。

第31章 先秦学术概论(3)() 
原文曰:读古书固宜严别真伪,诸子尤甚。然近人辨诸子真伪之术,吾实有不甚敢信者。近人所持之术,大要有二:(一)据书中事实立论,事有非本人所能言者,即断为伪。如胡适之摘管子小称篇记管仲之死,又言及毛嫱、西施;立政篇辟寝兵兼爱之言,为难墨家之论是也。(二)则就文字立论。如梁任公以老子中有偏将军上将军之名,谓为战国人语;又或以文字体制之古近,而辨其书之真伪是也。予谓二法皆有可采,而亦皆不可专恃。何则?子为一家之学,与集为一人之书者不同。故读子者,不能以其忽作春秋时人语,忽为战国人之言,而疑其书之出于伪造。犹之读集者,不能以其忽祖儒家之言,忽述墨家之论,而疑其文非出于一人。先秦诸子,大抵不自著书。今其书之存者,大抵治其学者所为,而其纂辑,则更出于后之人。亡佚既多,辑其书者,又未必通其学。不过见讲此类学术之书,共有若干,即合而编之,而取此种学派中最有名之人,题之曰某子云耳。然则某子之标题,本不过表明学派之词,不谓书即其人所著。与集部书之标题为某某集者,大不相同。书中记及其人身后之事,及其文词之古近错出,固不足怪。至于诸子书所记事实,多有讹误,此似诚有可疑。然古人学术,多由口耳相传,无有书籍,本易讹误;而其传之也,又重其义而轻其事。如胡适之所摘庄子见鲁哀公,自为必无之事。然古人传此,则但取其足以明义;往见者果为庄子与否,所见者果为鲁哀公与否,皆在所不问。岂惟不问,盖有因往见及所见之人,不如庄子及鲁哀公之著名,而易为庄子与鲁哀公者矣。然此尚实有其事。至如孔子见盗跖等,则可断定并其事而无之。不过作者胸中有此一段议论,乃托之孔子、盗跖耳。此则所谓寓言也。此等处,若据之以谈史实,自易谬误。然在当时,固人人知为寓言。故诸子书中所记事实,乖谬者十有七八,而后人于其书,仍皆信而传之。胡适之概断为当时之人,为求利而伪造,又讥购求者之不能别白,亦未必然也。说事如此,行文亦然。今所传五千言,设使果出老子,则其书中偏将军上将军,或本作春秋以前官名,而传者乃以战国时之名易之,此如今译书者,于书中外国名物,易之以中国名物耳,虽不免失真,固与伪造有别也。又古人之传一书,有但传其意者,有兼传其词者。兼传其词者,则其学本有口诀可诵,师以是传之徒,徒又以是传之其徒,如今瞽人业算命者,以命理之书,口授其徒然。此等可传之千百年,词句仍无大变。但传其意者,则如今教师之讲授,听者但求明其意即止,迨其传之其徒,则出以自己之言。如是三四传后,其说虽古,其词则新矣。故文字气体之古近,亦不能以别其书之古近也,而况于判其真伪乎?明于此,则知诸子之年代事迹,虽可知其大略,而亦不容凿求。若更据诸子中之记事,以谈古史,则尤易致误矣。诸子中之记事,十之七八为寓言;即或实有其事,人名地名及年代等,亦多不可据;彼其意,固亦当作寓言用也。据此以考事实,苟非十分谨慎,必将治丝益棼。今人考诸子年代事迹者,多即以诸子所记之事为据。既据此假定诸子年代事迹,乃更持以判别诸子书之信否焉,其可信乎?一言蔽之,总由不知子与集之异,太重视用作标题之人而已。

    以上皆论读子之法原文。此外尚有一事宜知者,曰:“先秦之学纯,而后世之学驳。凡先秦之学,皆后世所谓专门(此谓专守一家之说,与今所谓专治一科之学者异义);而后世所谓通学,则先秦无之也。”此何以故?曰:凡学皆各有所明,故亦各有其用。因人之性质而有所偏主,固势不能无。即入主出奴,亦事所恒有。然此必深奥难明之理,介于两可之间者为然。若他家之学,明明适用于某时某地,证据确凿者,则即门户之见极深之士,亦不能作一笔抹杀之谈。此群言淆乱,所以虽事不能免,而是非卒亦未尝无准也。惟此亦必各种学问,并行于世者已久,治学之士,于各种学问,皆能有所见闻而后可。若学问尚未广布,欲从事于学者,非事一师,即无由得之;而所谓师者,大抵专主一家之说,则为之弟子者,自亦趋于暖姝矣。先秦之世,学术盖尚未广布,故治学者,大抵专主一家。墨守之风既成,则即有兼治数家者,亦必取其一而弃其余。墨子学于孔子而不说,遂明目张胆而非儒;陈相见许行而大说,则尽弃其所受诸陈良之学,皆是物也。此杂家所以仅兼采众说,而遂足自成为一家也。(以当时诸家皆不能兼采也。若在后世,则杂家遍天下矣)

    职是故,治先秦之学者,可分家而不可分人。何则?先秦诸子,大抵不自著书;凡所纂辑,率皆出于后之人。(张孟劬尝以佛家之结集譬之)欲从其书中,搜寻某一人所独有之说,几于无从措手;而一家之学,则其言大抵从同。故欲分别其说属于某人甚难,而欲分别其说属于某家则甚易。此在汉世,经师之谨守家法者尚然。清代诸儒,搜辑已佚之经说,大抵恃此也。(试读陈氏父子之三家诗遗说考今文尚书经说考,即可见之)故治先秦之学者,无从分人,而亦不必分人。兹编分论,均以家为主。一书所述,有兼及两家者,即分隶两家之下(如墨子中论名学者,即归入名家之中),诸子事迹,但述其可信者;转于其书之源流真伪,详加考证焉,亦事所宜然也。

    第六章道家

    第一节总论

    道家之学,汉志云:“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实为道家最要之义。礼记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又曰:“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其所言者,为君人南面之学可知。而其下文云:“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又曰:“君子大德不官,大道不器。”此即“清虚以自守”之注脚。世惟不名一长者,乃能兼采众长;亦惟不胶一事者,乃能处理众事。故欲求用人,必先无我。司马谈称道家之善曰:“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又曰:“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与合。故曰:圣人不朽,时变是守。”盖谓此也。至于卑弱以自持,则因古人认宇宙之动力为循环之故。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此言宇宙之本,惟是动力,而其动之方向为循环也。惟自然力之方向为循环,故凡事无不走回头路者,而盛强绝不足恃。故曰“反者道之动”,又曰“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又曰“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也。夫如是,故有祸福倚伏之义。故贵知白守黑,知雄守雌。此盖观众事而得其会通,而知柔弱者可以久存,刚强者终必挫折,遂乃立为公例。所谓历记成败存亡祸福者也。内“清虚以自守”,外“卑弱以自持”,“君人南面之术”,尽于此矣。此汉志所谓“秉要执本”者也。

    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云:“老子,周守藏室之史也。”索隐云:“藏室史,乃周藏书室之史也。”又张苍传:“老子为柱下史,盖即藏室之柱下,因以为官名。”又张丞相列传:“秦时为御史,主柱下方书。”集解:“如淳曰:方,版也,谓书事在版上者也。秦以上置柱下史,苍为御史,主其事。”索隐:“周、秦皆有柱下史,谓御史也。所掌及侍立恒在殿柱之下。故老子为周柱下史。今在秦代亦居斯职。”案汉书百官公卿表:“御史大夫,秦官,掌副丞相。有两丞,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如索隐言,藏室柱下为一官,实即御史,则老子所居,似即中丞之职。然此语殊难定。史记萧相国世家云:“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此图书,即汉表所谓图籍,指地图户籍言。盖何之所收止是,其所谓秘书者,则委而去之矣。然汉志所谓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者,实当在秘书之中也。窃疑藏室所藏,正是此物。所谓道德五千言者,实藏室中之故书,而老子著之竹帛者耳。(参看下节)今姑弗论此,而道家出于史官之说,则信而有征矣。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而御史大夫,掌副丞相,皆总揽全局,与他官之专司一事者不同。其能明于君人南面之术,固其所也。

    职是故,道家之学,实为诸家之纲领。诸家皆专明一节之用,道家则总揽其全。诸家皆其用,而道家则其体。汉志抑之儒家之下,非也。今分论诸家,以道家为首。

    第二节老子

    道家之书,传于今者,以老子为最古。汉志所著录者,有黄帝四经黄帝铭黄帝君臣杂黄帝力牧(黄帝相)伊尹辛甲(纣臣)周训太公鬻子,皆在老子前。然多出于依托。今列子天瑞篇引黄帝书二条,黄帝之言一条,力命篇亦引黄帝书一条。天瑞篇所引,有一条与老子书同,余亦极相类。今老子书辞义甚古(全书皆三四言韵语;间有散句,盖后人所加;与东周时代之散文,截然不同。一也。书中无男女字,但称牝牡,足见其时之言语,尚多与后世殊科。二也);又全书之义,女权皆优于男权,俱足征其时代之早。吾谓此书实相传古籍,而老子特著之竹帛,或不诬邪?其书出于谁某不可知(亦不必成于一人),然必托诸黄帝,故汉时言学术者,恒以黄、老并称也。(黄老之学,后来为神仙家所附会,乃有疑黄非黄帝,老非老子者,非也。参看第十五章附录三自明。论衡自然篇:“黄者黄帝也,老者老子也”,此汉书所谓黄、老者,即黄帝、老子之确证)史记云:“老子,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汉苦县,今河南鹿邑县。地本属陈,陈亡乃入楚,或以史记楚人之言,遂断老子为南方之学,与孔子北方之学相对,则大非。(此说始于日本人,梁任公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引之。袭其说者颇多。柳翼谋已辨之矣)姑无论苦县本非楚地;即谓老子为楚人,而其所学,为托诸黄帝之学,其必为北方之学可知。史记云:“老子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此关或以为函关,或以为散关,难定;要未必南行之关。即谓为南行之关(或以令尹为楚官名,有此推测。然古人著书,多以后世语道古事;亦多以作者所操之语易本名。此等处,皆难作诚证也),而老子学成而后南行,亦与其所著之书无涉也。孔子曰:“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此南方指中国,北方指北狄言,非以江河流域对举也。春秋时河域之国,曷尝有“衽金革,死而不厌”之俗?吴、楚皆称慓悍,又曷尝能“宽柔以教,不报无道”邪?

    老子行事,不甚可考,惟孔子问礼于老子,古书多载之。礼记曾子问,载老聃之言数条,皆涉礼事,足为孔子问礼之一证。或以老子书上道德而贱仁义,尤薄礼,因疑此老聃与作五千言者非一人,亦非。知礼乃其学识,薄礼是其宗旨,二者各不相干。犹明于法律者,不必主任法为治,且可尊礼治而薄法治也。不然,古书载此事,何不曰问道,而皆曰问礼邪?史记云:“莫知其所终”,而庄子养生主篇,明载老聃之死。或老子事迹,史公有不备知;或庄子书为寓言,难定。要史记之意,必非如后世神仙家之所附会,则可断也。下文又云:“或曰:老莱子亦楚人也,著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与孔子同时云。盖老子百有六十余岁,或言二百余岁。以其修道而养寿也。自孔子死之后百二十九年,而史记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秦与周合,合五百岁复而离,离七十岁而霸王者出焉。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此百余言,乃后人记识之语,混入本文者。他不必论,“世莫知其然否”六字,即一望而知其非西汉人文义矣。(古书为魏、晋后信道教者窜乱亦颇多。史记自序,载其父谈论六家要指,末曰:“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与上文全不相涉,亦信神仙者记识之语,混入本文者也)

    史记云:老子著书五千余言,与今书字数大略相合。此书古代即多引用阐发之者,其辞句皆略与今本同(近人杨树达辑老子古义一书,极可看),可知今书必多存旧面目。故老子之行事,可征者甚鲜,面其书则甚可信也。

第32章 先秦学术概论(4)() 
老子之宇宙观,与自古相传之说同。以宇宙之根原,为一种动力。故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谷者,空虚之义。神即指动力言之。不死,犹言不息。玄者,深远之义。牝者,物之所由生。言幽深玄远之境,实为天地之所自出也。其力不息,而人不能觉,故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又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常同尚,古假为上字。名之为物,因形而立。(管子心术:“以其形,因为之名。”又曰:“凡物载名而来,圣人因而裁之。”)宇宙开辟,物各有其特异之形,乃可锡以特异之名。若其初,则惟是一气而已。气无异形,则亦无异名。故曰“名可名,非上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也。物之生皆依于道。如天地之生万物,人之生子是。然此已非其朔。语其朔,则必未有天地之时,生天地之道,乃足以当之,故曰“道可道,非上道”也。欲为谷之借字,为空隙之义。下文云:“常无欲可名于小。”言最初惟有构成万物之原质,而无万物;此构成万物之原质,即最小之分子,更不可分,故无空隙。无空隙,则可名之曰小矣。(于曰同字)“常无欲以观其妙”同意。妙当作眇,即今渺字。言最初惟有分子,而无万物之时,可以见宇宙之微眇也。徼为皦之假字。本书曰:“其上不昧,其下不皦。”皦对昧言,乃明白之义。言分子既集合而成万物,则其形明白可见也。有形(天地万物)无形(构成天地万物之原质)同出一境,此境则谓之玄。言极幽深玄远。此幽深玄远之境,实为构造天地万物之微细之原质所自出,故曰“众妙之门”也。说皆古代哲学通常之义,本亦无甚难解。特其辞义甚古,后世神仙之家皆自托于老子,又利其然而肆行附会,遂至如涂涂附耳。今故不避其繁而详释之。

    老子推原宇宙,极于一种不可知之动力;又认此动力之方向为循环,因之得祸福倚伏,知雄守雌之义,已见前节。此为道家通常之义,无俟缕陈。至其社会及政治思想,则湮晦数千年,有不得不亟为阐发者。

    老子之所慨想者,亦为农业共产之小社会。与孔子所谓大同者,正系同物。所谓“小国寡民。使有什百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也。夫日食大牢者,不可使之复茹其粟。今乃欲使已经进化之社会,逆行而复返于榛还之境,此论者所以疑道家之说为不可行也。而不知此殊非道家之意。盖物质文明之进步,与社会组织之复杂,纯系两事,其间并无因果关系。不幸此世界上,现存而昌盛之社会,此两者之进行,偶尔相偕。其有不然者,则其社会或已覆亡,或尚滞于野蛮之境。世遂谓两者必相平行。其实物质文明之进步,乃人类知识之进步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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