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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时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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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稍事整理,便继续前行。
鲜少有人光顾的墓园仿佛自成一景:他们绕过池水墨绿粘稠如油状的死水湖泊,从露出白骨、积蓄尸水的洼地旁通过。当他们麻木地爬上一块土丘之时,赫然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亮着幽绿色的火光。它不似磷火,始终明亮如初。
“谁在那里点燃火光?”骑士不禁问道。
李欧抿嘴不答。诡异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他感觉到陆月舞向他靠拢了一些。
但就在他沉默的一瞬间,火光似乎被流动的风吹动,火光摇曳之下,他们都清楚地看见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在那点幽火之中。它的身躯扭动着,似是在跳着一曲疯狂的舞蹈。
“是幽灵。”李欧说。
“它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他又不是幽灵。
李欧默不作声。他拽着陆月舞藏在一块大石之后,背部紧靠冰凉石块粗糙不平的表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稍微感到一点软绵绵的安全感。
“凯伊骑士,您打算怎么做?”李欧小声询问。按他的想法,他们应该及早离开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只幽灵可不是之前那只尚且需要他们竭力作战的普通货。
“再看看。”骑士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的话伟岸正直。但李欧听多了类似的故事,知道这样的选择通常意味着没有好下场。也许是骑士的荣耀感在作祟。李欧心想。
“月舞,你呢?”他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
“你是雇主。”
这下李欧拿不准她的心思了。可他能够确信,少女一定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他只是无法确定少女最后将如何看他。
犹豫间,他听见骑士一声惊骇却又带着欣喜的低呼。
“快看。”少女了他的衣袖。
火光渐渐淡去,而那个仿若幻影的幽灵却逐渐清晰,似是将光亮全部吸收了一般。只是它的躯体没有幽火的绿意,也不如幽灵般朦胧似雾,它的躯体更像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浑身上下都闪烁红芒。
这不太对劲。
李欧回首望去,正好看见骑士凯伊眼中大愿即将得偿的急迫。
“您孤身一人,不带侍从,就为它而来?”
“我追寻它整整七日,每一个夜晚都等待它的到来。”凯伊骑士忽然注意到了李欧的表情变得古怪,且对他重生警惕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您对此早有预料?”李欧指着无声叫喊的幽灵。
“预料什么?”
“它的出现。”
“如果我能料到它什么时候出现,又怎么会在这里浪费七天。”凯伊骑士不满地哼道,“它是能上天入地,毫无实体可言的幽灵,又不是高挂天空的太阳与繁星。”
“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驱除邪恶?杀死它,还是净化它?”
“李欧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骑士冲他低吼,“你是在置疑白玫瑰骑士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您的真实意图,”李欧顿了一下,“然后提醒你……”他说。
“提醒我什么?”
李欧选择了避开话题。
“骑士阁下,我不知道您说的‘罪恶’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惩戒。幽灵倒是会开口,可你我都不是它的同类,弄不明白它们的灵魂低语。您为它而来,难不成要替它洗清冤屈?”小丘顶上的幽灵正四下打量,李欧觉得它已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可您要以什么身份,哪种姿态同它谈判呢?同类之姿或许不错……”
出乎意料的,话一出口,凯伊骑士的怒火竟莫名平静下来,甚至消失不见。
“你的不依不饶会惹上大麻烦。”他轻声说。
“它没有事涉机密罢。”
左右踌躇了一阵,骑士凯伊还是开了口,“它其实不是幽灵……”
李欧骤然打断了他。
“看样子不需要我提醒了,骑士阁下。”
“李欧先生,你……”
“我其实就想说这些。”李欧轻笑着耸耸肩,“虽然旺盛的好奇心是炼金术士成功的必备资质,但我还分得清时候,总是能克制住的。”
“李欧,它不是幽灵,那是什么?”陆月舞似乎有些受不了他们之间模糊不清的谜题。她像是不耐烦地问道,李欧却意外地从她平淡的问句中听出了好奇与担忧的情绪。
“红色的灵体,清晰的血肉。它是怨灵。”
“何谓怨灵?”
“只有冤屈而死之人才能变作怨灵。”李欧看了眼在他的身旁打算径直走出,暴露在比幽灵更难对付的怨灵视线中骑士,然后才接着说,“它能口吐人言。大概有些智商吧。”
第十三章 悲怨之灵(二)
「第二更!」
怨灵发现了骑士。
然而,它始终在小丘顶上徘徊,冲着骑士尖啸,不肯离开它的领地一步。模糊不清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使得他们头晕脑胀。
“它为什么不朝我们冲过来?”凯伊骑士皱眉问道,“怨灵理应比幽灵更加痛恨生者。”
“也许是你吓着它了。”李欧说。
“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那您得问问自己,您想要从它那里得到什么了。”
骑士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他紧了紧剑柄,大踏步地朝怨灵行去。
他们落后一步。
“李欧,你还知道些什么?”
陆月舞的洞察力显然比骑士凯伊更高。她始终保持平和的心境;而凯伊骑士满脑子已被他的责任或是荣耀占据,被李欧的玩笑话所激怒。
李欧放缓脚步,对怨灵警告的厉声尖啸不以为意。
若论怪物学识,没人比炼金术士更清楚它们的一举一动表示出来的意图。他们就像是最优秀的猎手,熟知猎物的习性。
“它显然在守护什么。”李欧小声回答,“我们的骑士阁下看重的或许就是它所守护的东西。”
“这么说,他并不可信?”
“我和你一样,无法确认。”李欧抬起手中的骑士佩剑,在他的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对方多一点。毕竟若他不够正直,是不会将骑士视若性命的佩剑交予他人之手。
“小心点,月舞。”李欧忽然出声提醒,“时至今日,也没人能弄明白怨灵到底是人类的理性盖过了野兽的凶性,亦或反之……”
“它们反复无常。”
李欧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与陆月舞并肩跟上了骑士的脚步。
骑士站在小丘底部,抬头望着仅有一步之遥的怨灵。它咆哮着,张牙舞爪,像是响尾蛇般摇动尾巴。
当李欧仰望它之时,一股侵入五脏六腑的寒意将他笼罩:眼前的怨灵维持着生前的模样,就连包裹身体的衣物也完整的幻化了出来。它的脸部和眼睛,更是隐含生气。
李欧不知道要有多深的怨念才能让它变成这幅模样。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是战斗,那它一定超出了他们的极限。李欧祈祷事态不会演化到那一步。若骑士凯伊打算强取豪夺,他便不得不奋力阻拦。他可不想因此妄送性命。
“注意到它衣物上的徽记了吗?”骑士凯伊压低着声音说。
李欧闻言凝目望去。
怨灵以惊人的怨念完全复制了生前的一切。包括他死亡之时的衣着、表情,甚至还有致他于死地的伤口。但此时怨灵显然不会配合他们检查。他仔细审视怨灵藏在斗篷下的皮甲。
袖口内侧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标记。那是一柄插在披斗篷人形阴影之上的滴血匕首。李欧感觉遍体生寒,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了陆月舞的手。可他没心思去感受少女温润的皮肤。他只是瑟瑟发抖着,仿佛面前是深渊的恶魔般唯恐不及地移开视线。
“李欧?”陆月舞轻声呼喊,“李欧……”
“瞧它的左手袖口。”李欧满头冷汗,他艰难地出声说道,“记住它,以后见到拥有此类徽记的人最好躲得远远的。”他咽了口唾沫,“他们是幽影修女。”
“可他是男性。”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转身就逃的原因。”
“不用担心。它生前为我们工作。”凯伊骑士解释道。
“白玫瑰骑士团?你们的线人?”
“当他毫无音信之后,每一个人都当他仿佛没有存在过。”骑士没有正面回应,倒是颇有情致地当着怨灵的面讲述它的过往。李欧觉得这种方法实在是难以奏效。但他一声不吭,闷闷地听着,“……只有他的家人牢记着他。可作为他的接头人,我有义务弄清这一切,至少我得将他的骨灰带给他的家人。”
李欧觉得凯伊骑士实在有些理想主义了。
幽影修女是艾音布洛地区最猖獗的犯罪组织。为了追查真相,骑士凯伊不仅将自己置于险境,还把偶遇的陌路人——他与陆月舞也统统卷入其中。难道罪恶会像阳光下的积雪,只要高喊正义的口号就可以消灭殆尽的吗?
“那您打算这么做?”李欧深吸一口气问道。
“和它谈判。”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最终寻找到词汇:“我不认为它还记得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骑士信心满满,“瞧,它已经平静下来了。”
怨灵俯视他们。如骑士所言般停止了咆哮,安静地站立。血一般通红的双眼滴溜溜转动着,来回打量着他们。但李欧感觉得到,它在凯伊骑士的身上停留得最久。
尽管如此,李欧仍旧对此不抱希望。作为研究者,他更愿意相信经得起推敲的理智的事实,而不是把虚无缥缈的感情作为判断的依据。
骑士凯伊不顾李欧的劝说,他将长剑回鞘,高举双手缓步朝怨灵走近。
“李欧,他这么做……”
“总算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了。看来变得奇怪的不是我。”李欧低头瞧去,发现少女并没有忘记以鞘为剑,这令他稍感安心。“月舞,若是情况不对……那么就直接逃跑吧。不要回头,只需往回跑。”他顾不得陆月舞会如何看他了。他望向似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怨灵,不得不做出抉择。
少女愣了一会,褐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我跟在你身后。”她缓缓地说,“至于现在,我们不能让新朋友等急了。不是吗?”
骑士凯伊爬上了小丘,在距离怨灵十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约瑟夫o霍兰。”他呼唤道,“还记得我吗?我是伊帕辉o凯伊。白玫瑰团的骑士。”
“伊帕辉o凯伊,约瑟夫o霍兰……伊帕辉o凯伊,约瑟夫o霍兰。”名为霍兰的怨灵喃喃重复,它好像对此仍有印象。只是很快它的眼中便浮现出挣扎痛苦之色,它紧紧抱住了脑袋,细碎的灵魂低语骤然间放大了数倍,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脑海。
“冷静,霍兰!”
“别去。”
“让开!我了解霍兰,他是个坚强的小伙。我坚信它能撑得过去,不会带着秘密就这么……死去……”凯伊骑士甩开了李欧阻拦的手臂。他面向怨灵迟疑片刻,然后上前拉住了它的手臂。他的手并没有透体而出,怨灵实质化的躯体令李欧心中不安更甚,勇气渐退。然而骑士凯伊却视若无睹,仿佛不明白其致命的危险。“霍兰,看着我。你对我有印象对不对?”
李欧握紧长剑。若是怨灵突然而起,那他……他无法保证自己将要做什么。两种选择,而李欧自己现在却无法确定接下来的行为。他死死地盯着怨灵。尽管只是一动不动,但此刻比之前的战斗更加紧张,更加消耗他的力气。只短短数个呼吸,他就觉得浑身疲惫。
“你曾经说过,你的愿望是成为白玫瑰骑士的一员。”骑士沉声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徽章。若是你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多好,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骄傲地戴上它。”
“霍兰”忽的一声尖啸,一把便将骑士推开。
“背叛!”它高声大喊,“我如此信任……换来的只是一把冰冷的匕首!背叛!”
“谁背叛了你,霍兰?”
然而怨灵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
“他们想要拿走它!”怨灵陷入死之前的记忆里。那段记忆对于仰赖它而生的怨灵而言,既是生命的源泉,也是痛苦的根本。解脱即是死亡。怨灵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它的躯体在实与虚之间来回转换,“你也为它而来?”
“霍兰,醒醒!”
“你也是为它而来?”怨灵重复道。
骑士以诚实为美德。
“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你也是为它而来!”
怨灵猛然向前扑出,骑士的右手条件反射地握上了剑柄,在下一个瞬间却又强行放开。“霍兰,醒醒,看看我是谁?”他大声叫道。
“它已经不认识您了。它已经陷入痛苦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了。”
李欧道出事实,可骑士仍旧不愿相信。只到怨灵临体,试图以虚无的灵体渗入他的身体剥夺他的生气之时,他才不得不拔剑反击。
然而甫一交手,骑士就落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剑不时劈中空气,又偶尔砍中硬邦邦的身体。虚实之间的转换令他踉踉跄跄,纵然有万钧之力也无法使出。更何况怨灵对他虎视眈眈,他的每一步都在更接近对方。他像是在一步步跌入怨灵的陷阱。
“李欧,得想什么办法。他支持不了多久。”
陆月舞的额上已沁出汗珠,骑士凯伊体会到的难受之感她全部感同身受,明白已经无法再拖下去了。如果骑士落败,那他们今天都逃不掉。
李欧当然知道。
他觉得自己本应趋吉避凶早早逃开的,却还像是脚底生根了般呆在这里。简直是个傻瓜。他自骂道。可正如他的父亲所说:当某些事情来临之时就只有当前方是悬崖,蒙住眼睛往下跳就好了。现在正是如此。他正在不住地往下坠落,他得找到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
他只有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方法。他从未试过。
李欧在胸前勾勒了一个法印,呼啸的魔法之风裹挟住怨灵,将它纠缠,高高抛起。
“就是现在!”
两支魔法长剑同时掷了出去。它们插进了怨灵实体化的身躯,力道使得它摔倒在地。利刃也插入地面。魔法不断伤害着它,让它怒号,却一时无法脱身。
“骑士阁下,拿上您要的东西!然后,跑!”
怨灵在他们身后愤怒地叫喊,最后渐渐变弱,直至微乎其微,消失不见。
第十四章 魔法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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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舞用柔软的棉布一一拭过红鸾剑的剑身与白银之色的剑鞘。清晨浅淡的阳光从狭窄的窗户洒进房间,照射在它们之上。精铁的冰冷也随之散发七彩之光。
然而,当宝剑归鞘之时,凛冽的银光之下她仍然听见了红鸾剑的悲鸣。
她肃然地将宝剑横置架上,凝望片刻,然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她的房间位于二楼。当她沿着盘旋的阶梯缓步向下的时候,有些年头的木制阶梯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或沉闷或清脆的声音,像是踩在钢琴的琴键上,弹奏着一曲属于晨间的圆舞曲。
“李欧。”她在李欧的书房前停下了脚步,敲响了房门。
李欧的书房陆月舞很少踏足,更别提独自进入了。就算遇到想要读书消磨时间的时候,她也会事先说明。尽管她没有瞧出任何隐秘之处,但当日李欧的小心翼翼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毕竟,她只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还远远算不上以此为家的地步。
她等了一会,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
以往大多数时候,李欧此时都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除了与奥烈弗约定的当天。今天似乎正是这个日子。
陆月舞沿着狭长的走廊朝里走去。
旁边的窗帘大大敞开着,它们的样式早已经过时,然而即使上面堆积的灰尘也挡不住晨时的阳光,只是狭小的窗户阻挡了它的仁慈。不仅仅是走廊,就连她所居住的向阳的房间也显得阴森昏暗,到处都是拉得长长的、光怪陆离的影子。
这令少女想到了阴暗的地牢。她感到自己就像是居住在囚牢里面。
她始终弄不明白,为何西方之人偏爱这种建筑。
尽管石头堆砌,魔法塑形的房屋、城堡坚韧陡峭如山脉,牢不可摧。但始终没有东方的建筑那般宽敞大气,有一种凛然正气油然而生。若真在这里扎根落脚,她首要所做之事,就是好好地将这里改造一番。少女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她一大跳。
她收起发散的心思,来到走廊尽头。
一条深入地下的阶梯直入眼帘,左右的墙上亮着昏黄的灯火,驱散了黑暗。她迟疑了一阵,然后迈步走了下去。当她走过一个拐角,明亮的灯光立即投射而来。她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李欧正在调配药剂。他埋首在长长的试验桌前,用天平称量,用镊子或滴管投放,用酒精灯加热,然后用软木塞塞住瓶口。他沉浸在制造的乐趣之中,甚至没注意到陆月舞的到来。
陆月舞出言叫道:“李欧。”
“月舞?”李欧回头望了她一眼,面露诧异。“有什么事吗?”他随意地问。放在酒精灯上的烧瓶里的浅蓝色液体开始沸腾,他立时便回过头,忙着手上的活。
“似乎很简单。”陆月舞看着他忙来忙去,对他娴熟的动作颇感好奇,“看上去只要是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也能做这样的事。”
李欧不以为意地笑笑,边忙边说,“这只是最简单的活。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
“我没看见有任何异常之处。”
“魔力与空气一样,都是无形之物。”李欧捣碎一片陆月舞不知名的草叶,然后将其加入烧杯,“每一个步骤都需有魔力注入。魔力既是沟通的桥梁,也是反应的催化剂。”
“这么说来,”少女忽然问了一个能够让大多数艾音布洛的炼金术士以及法师感到恼火与痛恨的问题——可它却是无法避免的。“法师也可以像炼金术士一样。做你们也能做的?”
李欧想了想,“至少,一部分可行。”
“那么,为什么法师不做?”少女继续问道,“按理来说,他们的魔力更加充足。”
这是每一名初学炼金术的学徒都有的疑惑。
李欧忆起了他的父亲当时对他的解惑。
“谁也说不明白这究竟是倒退,还是进步。法术被人为地分出了派系。”他复述父亲说过的话,“法师们为了研习魔法选择了单一的元素……而不平衡的魔力是无法用于炼金术的。”李欧忽然觉得自己的话稍有偏失,他思考一会,接着说,“至少,炼金术的至高殿堂毫不留情地向他们关上了大门。”
陆月舞似懂非懂。
“那为何你可以使用法术?”她忽然想到当日在墓园之时,从李欧掌心喷涌而出的狂暴气流。那一举扭转了败局。“照你的说法,你的魔力理应失衡才对。”
“两者并不一样。”李欧摇头说。他关注酒精灯的火焰,等待烧瓶里的液体沸腾。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李欧耐心地解释:“现今法师遵循的体系是源自后天冥想,让各自的身体偏向不同的属性,然后代代遗传,自然便会塑造出每一种元素的容器。而魔法的最初本源却是混沌未开。每一种元素都杂糅在一起。就像是……”他寻找着比喻物,“就像是你我所呼吸的空气,或是饮下的泉水。它们富含各种元素,驳杂混淆。谁能将那些瞧不见的微粒剥离呢?”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本末倒置?”
“不能妄作评判——特别是当着古板法师的面。”李欧劝诫道,“他们总是将传统视作发霉的面包,是名为历史的墓园里掩盖真相的土堆与杂草,是以腐尸为食的怪物。它们会吞噬现今的荣耀。”李欧耸耸肩,表情极为不屑。
少女忽然来了兴趣。她觉得这比用阅读来填充练剑后的空隙有意思多了。更何况,这涉及到神秘的魔法——在东方国度,这被称作“巫术”——又有哪个人年幼时没有幻想过那绚烂多姿的光晕在自己手中诞生呢?
“你认为呢?”她追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突然对这些有点兴趣了。”
“传统总有可取之处。”
她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答案,李欧的含混其词使她觉得意犹未尽。
她的腿站得有些发麻了。她走进试验室,“我可以坐吗?”她指着宽敞的地下室里唯一一只凳子说道。在得到李欧的首肯之后,她才姿态优雅地坐下。她的双眼盯着李欧的双手。
“那你的法术呢?”她忽然问,“它属于过去还是现在?”
“过去。但还谈不上古老。”李欧用食指在桌上勾勒出法印的几何图案,“狂怒之风源自上一个文明——格兹瓦。”
“‘世界周而复始。一切诞生于毁灭,又将归于死亡。’”
陆月舞念诵出世人皆知的古老语言。
它就像是一个魔咒。李欧在少女平稳的语言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与炙热火山交织的世界尽头。一切在他的脚下灭亡,又在紫黑色的海洋中孕育。
直到烧杯里的液体沸腾发出咕咕的声音,李欧与陆月舞才从各自的沉思中惊醒。陆月舞看着李欧手忙脚乱地将酒精灯熄灭,将液体倒入另一只烧瓶,又加入了什么粉末搅拌,等到液体冷却,才缓缓注入准备好的水晶瓶中。
不等李欧喘口气,少女的疑问接踵而至。
“最古老的呢?又是什么?”
“费伦法术体系。”
李欧皱着眉头,心中稍有烦闷。他感到自己实在不是做老师的料。幸好父亲不是炼金学院贝塞的教师,他心想。但一想到少女每日都不厌其烦地指导剑术,他还是将那股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是有迹可循的最早的法术记录。可那是群神共治的时代,法师的力量源自魔网。就算那些法术流传至今,想要复原它们也难入登天。”
李欧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桌子,将几瓶药剂放入有数个隔断,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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