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人勿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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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我定睛一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是不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还是那个莫卿已经苏醒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看镜子，我走出浴室，穿上了衣服。

　　　　孙淼带着我在这座南方小城里逛了逛，又买了两件厚衣服，换上厚衣服，我终于感觉到不是那么冷了。

　　　　“你想吃什么？”孙淼看了我一眼，“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今天晚上我请客，千万别给我省钱。”

　　　　我看了看四周，好久没有过城市里的生活了，竟然有些不真实。

　　　　“我想吃火锅。”我搓了搓手，我一直觉得在天气寒冷的时候吃火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孙淼笑了一声，“好，走吧。”

　　　　我跟着他走进一家火锅店，店里很热闹，孙淼特意选了一个安静点的位置，“想吃什么？”

　　　　“肉。”我看了看菜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还真不给我省钱。”孙淼将我指的划了下来，又划了好几道菜，这才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坐在火锅面前，我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我冲孙淼笑了笑，“感觉这样的生活才是人过的。”

　　　　孙淼也笑了笑，他将肉在锅里涮了涮，“是啊，这才是你该过的生活。”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孙淼将肉放到我的碗里。

　　　　“你要的肉，快尝尝。”

　　　　我拿起筷子，吃了口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想吃，但是吃到嘴里我却不禁想到我杀死的那几个流浪汉。

　　　　我一刀一刀杀死了他们。

　　　　我捂住嘴，那些肉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了？”孙淼紧张起来，连忙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肉有问题？”

　　　　我摆了摆手，站起来冲向洗手间。

　　　　我扶着洗手台不停地吐着，把吃下去的肉全部吐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杀人以后的后遗症吗？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越发的苍白，我突然想，我会不会就这么死掉？是不是我要死了？

　　　　“莫卿！”孙淼冲了进来，他看我好端端的站在这，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把那些肉放到嘴里就很恶心。”

　　　　我抬头看着孙淼，“我杀了人，我一吃肉就想到我是怎么杀的那些人，我吃不了肉。”

　　　　孙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没事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不吃肉，吃点菜好不好？我还点了很多素的。”

　　　　看着孙淼像哄小孩一样，我的无助感似乎是少了一些，我点了点头，跟着孙淼回到位置上，他涮了素菜放在我的碗里。

　　　　“你再试试？”

　　　　我吃了口菜，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好歹能吃菜，不至于饿死。

　　　　孙焱松了一口气，他把那些肉推到一边，似乎是准备倒掉。

　　　　“别啊！好多钱呢。”我伸手阻止，“虽然不能吃，但是看看也好啊。”

　　　　“看着不着急啊？”孙淼被我逗乐了，“你不着急我可着急，只能看不能吃多难受啊？”

　　　　“你又不是不能吃，你就全吃了，别浪费。”我盯着肉，咽了咽口水。

　　　　“看着我吃不是更难受？”孙淼又给我涮了菜，“我也不吃啊，你要想看着就看着吧。”

　　　　一顿火锅下来，我和孙淼可真的是没吃肉，吃到最后我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兔子了。

　　　　走出火锅店，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鼻子上，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竟然飘着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下雪了！”我伸手接了接，看着那些落在手掌上又融化的雪花不禁笑了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是啊，今年的雪来的早了些。”孙淼也伸手挥了挥，最后拍了拍我头发上的雪，“冷不冷，幸亏买了围巾，这么快就用上了。”

　　　　孙淼拿出袋子里的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还能看到下雪，真好，我以前可喜欢下雪了，下雪我爸爸就会带我出去打雪仗。”说到我爸，我和孙淼都愣了一下。

　　　　孙淼正在帮我系围巾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打过雪仗吗？”我岔开话题，“不过现在的雪还太少了，多下几天下多一点就可以打雪仗了。”

　　　　说着，我跑到一边，转了两圈，“等到时候，我们一起打雪仗啊！”

　　　　孙淼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打雪仗。”

　　　　我笑了笑，接着又转了两圈，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可是一闪而过，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又不见了。

　　　　孙焱我是不是转晕了，把孙淼看成了两个人？

　　　　我看了看四周，哪有孙焱的身影，他才不会跟着我，他才不会来找我，再也不会了。

　　　　“回去吧，别着凉。”孙淼走到我身边。

　　　　“孙淼，一千年前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吗？”我抬头看向孙淼，“可不可以讲一讲我的故事？”

　　　　孙淼皱了皱眉头，他抬头看了看飘着雪的夜空，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十恶不赦，妖有妖的生存法则，人有人的道德原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是吗？”我和孙淼慢慢的走着。

　　　　“我只知道第一次见你，明明知道你是妖，却还是忍不住想接近你，即使你闯到我们的酒桌上抢了我们的酒杯，说人类就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还不是做着伤害自然的事。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说不定比孙焱还早。”孙淼轻笑着。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孙淼说道：“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为了爱竟然做出了很多违背内心的事，你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我竟然答应了。直到我看着你杀了阿月，以命换命，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停下脚步，突然觉得手脚冰凉，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孙淼也停了下来，他看着我，“那个时候我恨过你，因为你我和孙焱最终越走越远，因为你三族之间变得越来越混乱，因为你我不得不这么痛苦的活了一千年。”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很想让孙淼闭嘴，不要再说了，可是嘴张了张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是真的想亲手了解这一切，我想杀了你，不得已我杀了你的家人，我为了杀你甚至不惜杀死那么多人，但是”孙淼走到我面前，他叹了口气，双手搭在我的肩上。

　　　　“但是，当我真的和你面对面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已经不是那个莫卿了，你是一个新的，独立的生命。”

　　　　“为什么说些？”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孙淼。

　　　　孙淼笑了笑，拍了拍我身上的雪，“人是群居动物，可是我一直是一个人，是你让我感觉到我不想再一个人躲躲藏藏，是你让我感觉到我还算是一个人，是你救了我，不然我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看着孙淼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把头埋在孙淼的大衣上，狠狠地蹭了蹭，“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怎么会救了你？你不要安慰我，明明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莫卿。”孙淼把我的头抬起来，突然很认真的说道：“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是一个关键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三族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你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明白吗？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别的“莫卿”，你不要太自责了。”

　　　　“这也算是安慰吗？”我摸了摸眼泪，“不过，很受用。”

　　　　孙淼笑了笑，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肩，“走吧，你救了我，现在换我来救救你。”

第220章　死亡之海（）　
孙淼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在这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天空是黑色的，海水是黑色的，就连地上的土都是黑色的。

　　　　“这里，就是这一千年里我待得最久的地方。”孙淼站在一处礁石上，看着远方海面上微微泛红的一团。

　　　　“看，那就是太阳。”

　　　　太阳？我看着那微弱的红光，怎么能看出来这是太阳？这么微弱的一团红色将黑色的海面照的十分诡异。

　　　　“这里是哪里？”我皱起眉头，看向孙淼，他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这里真的可以生活吗？

　　　　孙淼无奈的笑了笑，他指了指那团红色，“这里是死亡之海，暗无天日，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厌恶太阳，我认为它是生活中最大的假象，给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希望。所以我来到这里，一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快死的人，或者是不愿投胎的冤魂，在这里没有希望，只有绝望，漫长的等待，等待末日，等待死亡。”

　　　　我有些惊讶，“这里还有别人？”

　　　　孙淼指了指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在那，有很多人，在这里你天天都可以看见人吃人，现在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如果我们表现出一副很弱的样子，很可能下一秒就被人杀死吃掉。”

　　　　我仔细看了看，这才看见，远处礁石后面，破败的木船里边竟然坐的全是人，黑暗中我几乎看不见他们，但是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却格外吓人。

　　　　“那我们怎么办？”我伸手拉了拉孙淼的衣服。

　　　　“放心。”孙淼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狠狠一挥，身旁的礁石瞬间裂成好几块，散开了去。

　　　　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们瞬间退却了，向后散去。

　　　　“这样，就不会有人动我们了。”孙淼笑了笑，伸手拉住我，朝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一个大院子，孙淼念了咒，原来他在这里设下了结界，也难怪这么大的一处院子竟然没被人糟蹋。

　　　　“那段时间我就住在这里。”孙淼看了看院子，苦笑一声，“我在这里冷眼看着外面的人绝望的死去，那段时间我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怪物，我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孙淼，那个精神病院里的怪人，他那时候确实看上去挺变态的，吓人的很。

　　　　我看着孙淼，不禁叹了口气，“对不起。”

　　　　“我们之间到底谁该和谁说对不起，谁也说不清，如果按这辈子说，是我害了你。”孙淼说着推开门走进屋内，屋内有两盏油灯，还有一张很大的床，另一边是屏风，不得不说这孙淼把这住处装的倒还是挺好看的。

　　　　孙淼帮我收拾了一下床，“今天就先在这里睡吧。”

　　　　我有些犹豫，毕竟这里这么的诡异，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孙淼。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里？”孙淼站在一旁，说出了我的疑问。

　　　　我点了点头。

　　　　“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绝望的人很多，走出绝望的人也很多，因为你，我终于走出了这里，我原本可比那些人可怕的多。”孙淼笑了两声，“还有一个原因，这里藏着一个东西，原本是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是属于千年之前的莫卿的东西？

　　　　“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孙淼并没有回答，看的出来他有些犹豫，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按理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你，她是她，但是我并不能因此就剥夺你选择的权利。”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简单说，你之所以经常控制不了自己是因为你缺少了控制自己能力的力量。”孙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千年之前，你将一个东西交给我，让我藏起来，等你投胎后再交还给你，如果有了这个，我想你就不用再担心会被反噬，只是，我害怕你会记起以前的一切。”

　　　　“记起一千年前发生的事吗？”我愣了一下。

　　　　“嗯，所以，这个由你自己选择。”

　　　　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好，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孙淼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孙淼。”我叫了一声，“这里会下雪吗？我们有机会打雪仗吗？”

　　　　孙淼愣了一下，“嗯”了一声，“会，会的，不过得等到明天。”

　　　　“明天就可以吗？我都没看到雪。”我看了看窗外，黑乎乎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会的，好好睡一觉就可以打雪仗了。”孙淼冲我笑了笑，关上门走了出去。

　　　　我脱了外套，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转进了被子里，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四周，孙淼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

　　　　要是我，估计一天都待不下去吧。

　　　　死亡之海，这里为什么没有亮光呢？为什么没有太阳呢？为什么没有希望呢？

　　　　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疲惫，而且是那种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

　　　　我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朦胧间，我似乎打开门走出了屋子，又径直地走出了院子。一出院子我就看见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人们躺在墙角，躺在地上，海滩上，礁石上，他们瞪着眼睛，眼神空洞而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竟然也不害怕，就这么走了过去。我走到一个小女孩面前，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才十岁左右，但是骨瘦如柴，看上去就快要死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

　　　　小女孩瞪大眼睛躲开我的手，“鬼，有鬼！”

　　　　“我不是鬼，我只是想帮助你。”我收回手，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我叫阿真，我从小就被人贩子偷走卖给了别人，我被卖来卖去，最终得了病，被扔在了这里。”

　　　　我皱起眉头，不禁替小女孩感到悲哀。

　　　　“这里为什么没有太阳？”我看了看远处红红的一团，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里变成这样。

　　　　“我听别人说，这里是被天神抛弃的地方，是人间怨气最深的地方，就连太阳都不愿照亮这里，这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异常的平静，她看着远处黑色的海水，眼神仿佛一个老人一般。

　　　　“我等了很久了，我宁愿被饿死，也不想被别人杀了吃掉，你看见了吗，他们一直盯着我，就是在等我倒下去的那一刻。”小女孩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连忙转身，就看见黑暗中有数不清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这里。

　　　　一时间，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她死了？是灵魂？”

　　　　“可惜了，她在大院子里，我们吃不了她。”

　　　　“要不是那个男人，今天就可以吃了她了。”

　　　　“不，她好像还没死透，你看，她和那些灵魂不一样。”

　　　　那些黑暗中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听得我有些莫名其妙，谁死了？谁是灵魂？

　　　　“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是灵魂了。”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我有些惊讶，“你搞错了吧，我没死啊，怎么会是灵魂呢？”

　　　　小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的伸手朝我挥来，我瞪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的手穿过我的身体，一下，两下

　　　　“你已经死了。”她说完这话就又看向那片海，自顾自的说道：“真希望我也就这么死了，不知不觉的，一觉睡过去。”

第221章　海边的男人（）　
“莫卿！”我是被孙淼叫醒的。

　　　　我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我还在房间里，在孙淼的那张床上，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孙淼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片冰凉，脸上都是冷汗。

　　　　我摇了摇头，“做了个噩梦，没事的，我睡了多久了？”

　　　　“七八个小时吧。”孙淼走到一旁，拿了一条毛巾在水盆里湿了湿，递给我，“擦擦脸。”

　　　　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外边下雪了吗？”

　　　　孙淼笑了笑，他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我朝窗外望去，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中竟然飘着雪花。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我连忙跑到窗边，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我将手伸到窗外，真的是雪，飘到手上冰冰凉凉，很快就化了。

　　　　“你好歹穿上鞋，一会再感冒了。”孙淼拎着我的鞋走了过来，给我穿上了。

　　　　“你怎么做到的？怎么会下雪的？还这么厚？”我看着院子里足足可以没过脚的雪有些惊讶。

　　　　孙淼没有回答，故作神秘的看着窗外，“你不是要打雪仗吗？走。”

　　　　我跟着孙淼来到院子里，这雪真的有可以没过脚的厚度，我用手捧了厚厚一层雪，在手上捏了捏，做成了一个雪球。

　　　　“你戴上手套，别冻”话还没说完，一个雪球就已经砸在了他的头发上，孙淼好笑的拍了拍头发上的雪，“你这是偷袭。”

　　　　“谁管你！”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接着抛出了第二个、第三个雪球。

　　　　孙淼也不管了，拿起雪球开始反击，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白花花的一片，雪球满院子乱飞。

　　　　我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打雪仗，竟然是和孙淼，这个我恨过，愧疚过的男人。

　　　　闹了一会，我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躺在雪地里，看着漆黑的天空上星星点点的雪花，突然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我好像真的快死了。

　　　　“别躺在这，进屋吧，这样太冷了。”孙淼说着就来拉我，我任由他拉着坐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好累啊，没力气了。”我冲孙淼笑了笑，“虽然很丢人，但是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背进去？”

　　　　孙淼愣了一下，将我横抱了起来，径直地进了屋子，他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又将我已经湿了的外套脱了下来。

　　　　“我去给你烧点水喝。”孙淼用被子把我裹起来，转身准备出去。

　　　　我连忙拉住他，“等一下，我有话想问你。”

　　　　孙淼愣了一下，又转过身来，他看着我，似乎已经猜到了我想问什么。

　　　　“你说的那个东西，那个你保管了很久的东西，在哪里？”我很平静地问道。

　　　　孙淼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你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既然她留给你，应该有她的道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有什么话想给我说，或许比起我，她更适合来结束这一切。”我笑了笑，“所以，那个东西呢？”

　　　　孙淼叹了口气，“在死亡之海里，我一会去取，你好好休息一会。”

　　　　我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哦，别让我等太久了。”

　　　　孙淼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把毛巾递给我，“你先擦一擦头发，我一会就回来。”

　　　　我拿着毛巾，看着孙淼走了出去。

　　　　我这才敢用手捂住我的头，疼，前所未有的疼，我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一瞬间天昏地暗，我什么都看不清，面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有小时候我爸抱着我把我举过头顶，抱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

　　　　有奶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告诉我阿卿啊，多吃饭才能长高长漂亮。

　　　　有赵晓晓在我生日的时候逃课带着我去很远的一家游乐场疯玩，给我买了一块好吃的草莓蛋糕。

　　　　有徐木北和莫怀礼在我身旁陪着我，他们笑着，告诉我，他们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最后，有孙焱。

　　　　他笑着，伸手一把抱住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温暖的味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痞痞的给我说，“小姐，你下面真好吃。”

　　　　如果时间能停在那个时候多好。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她死了吗？”

　　　　“好像死了，但是又好像没死。”

　　　　“可是她是灵魂啊。”

　　　　“但她和我们不太一样。”

　　　　周围乱哄哄的，好像我被一群人围着。

　　　　“姐姐。”

　　　　“姐姐。”

　　　　我猛地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坐在海边，我靠着一个礁石，身子浸在黑色的海水里。

　　　　叫我的是之前见到的小姑娘，冲我笑了笑，“姐姐，你醒了。”

　　　　“你，我”我看了看小姑娘，她的身体泛着幽幽的蓝光，她已经不是活人了，她现在是灵魂。

　　　　我又看了看我，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姐姐，我死了，我跳进大海里了，听说跳进大海里就可以有投胎的机会了，我想投胎，可是我还在这里。”小姑娘有些失落，她看了看远处，“我们是不是真的被遗忘了。”

　　　　“不会的，一定可以投胎的。”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放心吧。”

　　　　我站起来，在海滩上走了走，这里有很多垂死之人，他们渴望被救赎，但是却又毫无希望可言。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想知道吗？”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我的身后，他也只是灵魂，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