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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檐-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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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谢恩,家里的事也不敢说太多,不久后便因要回家照顾母亲,告辞离开了。
哲哲蹙眉道:“齐齐格这必定是心里有事了,看来多铎逼宫的事,的确和她有关系。”
玉儿不在京城的一个月里,宫里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姑姑提到,多铎逼宫前,曾在摄政王府与齐齐格发生冲突。
但哲哲也是听人传说,并非手下亲信得到的最准确的消息,信或不信,全看她们如何选择。
不论如何,大玉儿不信齐齐格能怂恿多铎逼宫杀福临,既然传言都说是冲突,那必然该是劝着多铎才是,很有可能,齐齐格是在知道多铎要做什么的前提下,选择了缄默。
但这样一来,完完全全是齐齐格该有的作风,玉儿一点不奇怪。
就连多尔衮都说了,他们早就互相把刀架在了彼此的脖子上,就看谁先狠心刺下去。
而那一天,齐齐格窝在她怀里,问她们俩谁能活得长,大玉儿不知道齐齐格究竟怎么想的,可她早就想好了。
多尔衮若死,齐齐格必须死。
“玉儿?”哲哲见大玉儿出神,问她,“想什么呢?”
玉儿回过神,摇头:“没什么,姑姑,您接着说。”
哲哲轻咳一声:“我倒一直很想问问你,往返科尔沁的路上,你和多尔衮,有没有”
大玉儿从容淡漠地回答:“姑姑,我一早说过,我和多尔衮的事,您不必费心。”
哲哲瞪她一眼:“由着你吧。”
她起身来,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但才走了几步,忽然身子往下一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玉儿没来得及搀扶,一道跪在了地上,她抱着姑姑的身体问:“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哲哲扶着脑袋,苦笑:“没事,起猛了头晕。”
“宣太医,让太医来瞧瞧。”玉儿担心不已,转身就喊人,阿黛进门见这光景,吓得不轻,一起将哲哲搀扶到床上躺下,可哲哲却阻拦了阿黛去宣太医。
“弄得人心惶惶做什么,太医不是每天都来吗?”哲哲道,“明日仔细问几句就是了,外头若知道我病了,他们且偷着乐呢。”
“何必在乎他们,姑姑的身体要紧。”玉儿道,“您别逞强。”
哲哲笑道:“玉儿,姑姑上年纪了,有病有疼痛再寻常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明白。”
可大玉儿却怔怔地看着她,露出仿佛二十多年前的目光,那样彷徨无助,渴望着姑母的庇护:“姑姑,难道您也要丢下我?”
哲哲看着她,心软下来:“又说傻话,我好着呢,玉儿别胡思乱想,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别以为现在我管不了你。”
可是玉儿哭了,失去阿哲后,她变得异常脆弱,至少在亲情之上,无法再承受生离死别。
哲哲搂过侄女,无奈地摸着她的脑袋,对阿黛说:“看看你家太后,在外头多了不起,那威风凛凛的。一转身,还是从前一样,长不大啊”
在玉儿的坚持下,还是宣太医来瞧,一直以来哲哲肝气就不畅,又兼曾高龄怀孕,孕后诸事烦心不能好好地休养,多少病根都在年轻时积累下,先帝去世时她也重病一场,到如今,都显出来了。
生老病死,是天命,纵然玉儿不愿面对,她也抗不过命。
数日后,在太医和玉儿的照顾下,哲哲的气色好些了,时下春暖花开,她不愿在屋子里闷着,这一日精神好,便带着玉儿和几个孩子到园子里逛逛。
淑太妃和庶福晋们都跟来伺候,玉儿见姑姑有兴致,自己就退下了。
“您别担心了,母后皇太后这几日见好了,太医也说了是老毛病。”苏麻喇宽慰玉儿,“您自己也要保重。”
玉儿伸手摘下一朵花,凑在鼻尖闻了闻,听见那边传来的笑声,颜扎氏还是那么咋咋呼呼,但热闹也好,怎么都比冷清来得强。
“我要尽早做打算,不论是为了姑姑,还是为了福临。”大玉儿手中稍稍用劲,便将柔弱的花朵捏得粉碎,指间一松,花瓣洒落一地,她带着苏麻喇往另一处走去。
齐齐格刚好带着东莪跟随领路的宫人来到这里,她病“好了”,要来谢恩,也要来问候姑姑,进园子的一瞬,恰巧见玉儿走开。
可等她走近,那一地破碎零落的花瓣闯入眼中,好像滴落的鲜血,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是睿王福晋来了?”淑太妃看见了她,热情地打招呼。
“我来了。”齐齐格扬起笑容,带着东莪走上前。
第339章 曾经的你()
见齐齐格“病愈”进宫,玉儿自然热情相待,齐齐格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她们之间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于就算是自己怂恿多铎逼宫杀福临,玉儿也不会恨她,何况她只是知情不报。
她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两个人,齐齐格在玉儿面前不需要伪装,真真假假早就自然地糅合在一起,比起面对多尔衮,更让她轻松释然。
见过哲哲,与淑太妃等人寒暄后,姐妹俩便并肩沿着花径散步,齐齐格道:“我病着那几天,豪格家的来府里探望,求了我一些事。”
玉儿静静地听着,齐齐格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柔柔弱弱的丫头,那会儿怕豪格打她,甚至躲在宫里不愿回家。”
“是啊,豪格有阵子十分暴虐,虐打府里的女眷取乐。”大玉儿叹,“后来算是收敛了一些,可怜他的妻妾。”
齐齐格道:“可如今人家也有出息了,这回豪格再次被囚禁后,她立刻处置了家里几个得宠的美妾,苔丝娜都莫名其妙没了。那日到王府来,对我说,将来豪格的爵位,要由她的儿子来承袭。”
“你怎么说?”玉儿问。
“不过小事一桩,自然是答应了。”齐齐格道,“但你别多心,她来求我,一则进宫不易,毕竟豪格被贬了,再则你也不在家。”
玉儿嗔道:“是你多心了。”
彼此间静默了须臾,玉儿转身看向科尔沁的方向,仰望湛蓝的天空,悲伤地说:“齐齐格,我到科尔沁的那天,阿哲在我怀里闭了眼,你说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我若不去,那孩子现在会不会还活着。”
“玉儿”
“你说皇太极会找到他的女儿吗,你说姐姐她会等着阿哲吗?”大玉儿的眼泪,毫无顾忌地落下来,“齐齐格,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件顺心的事,为什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落在我身上?”
齐齐格伸手想搀扶玉儿,想安抚她,可迟迟不敢触碰,咬着唇半晌,才说:“你是一个帝国最尊贵的人,什么样的人才能挣到这份上?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代价。”
“那也至少,把孩子给我留下”玉儿痛苦地颤抖着,“把孩子给我留下不成吗?”
齐齐格忍不住,上前抱着她,她本该是第一个就来安慰玉儿的人,可玉儿从科尔沁回来这么久,她们才头一次见面。
“是我造的孽。”玉儿伏在齐齐格的肩头,她“杀”了齐齐格的孩子,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好几个,老天来找她清算了吗?
“你说什么呢?”齐齐格没有深想,温柔地安抚玉儿,“阿哲活着的时候,没受过苦,在你的怀里出生,在你的怀里离世,下一辈子,她一定会过得更好。”
“齐齐格,我的人生到底要变成什么样才能消停?”玉儿呢喃着,“老天爷,不会轻易放过我,是不是?”
齐齐格苦笑:“就连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就到了今天,曾经的你,只会天天盼着皇太极回家。”
第340章 多尔衮,我要做皇后()
玉儿毫无顾忌地向齐齐格吐露她心中的苦和怨恨,却只字不提多尔衮送她往返科尔沁这件事。
显然多尔衮已经把他对玉儿的情意摆到了台面上,可她仿佛没有任何愧疚,更不提什么“对不起”。
那日夜里入寝时,苏麻喇正为她放下纱帐,玉儿才忽然道:“我现在,是不是变成了姐姐从前的模样?”
苏麻喇即答:“当然不是,您并没有接受睿亲王的情意,您不是不愿向十四福晋愧疚,您只是不承认这件事的存在,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
玉儿看着她,苏麻喇生气地说:“大格格和大汗,才是真的完全不顾您。这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
“你别生气啊。”大玉儿苦笑,“我不过是这么一说,我今天难过的是,我竟然连逝去的孩子,连自己的骨肉都要利用。我借着阿哲,对齐齐格哭了一场,好让她明白,整件事从头到尾对我而言只为了孩子。不论是多尔衮送我去,还是别的什么人送我去都一样,虽然她未必信,可我必须这么做。”
“您别多想了,倘若您理解了大格格,那也该明白,当初最该给您一个交代的人是大汗。”苏麻喇一脸严肃,“那么现在该给十四福晋交代的人,是摄政王,和您什么相干。”
“苏麻喇,都十几年了,提起来,我还是如昨日之事那般疼,会疼得满心怨恨,想杀天灭地。”玉儿笑得凄凉,“我骄傲了一辈子,什么狠心的事没做过?唯独伤我最深的两个人,我连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人呐,都有软肋”
苏麻喇不以为然:“可那两个人都死了,恕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往后您心里怨恨了,就把他们拎出来骂两句,他们还能怎么着?奴婢早就对您说过,咱们要先接受自己的情绪,是不是?”
“苏麻喇,你是老天派来,弥补我所有缺损的是吗?”玉儿眼含泪光,“我和自己的丈夫、姐妹、亲人,甚至是孩子之间,无不交缠着利益和矛盾,唯独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苏麻喇跪在床边:“哪怕世上的人都丢下您,奴婢也会守着您一辈子。”
她话音才落,门口有小宫女喊姑姑,苏麻喇为玉儿放下帐子,去听了传话后,一脸严肃地回来道:“主子,豪格在牢里没了。”
玉儿叹了口气:“你传话给多尔衮,让他善待豪格的子嗣,别的人我不管,别为难我的堂妹。”
豪格暴毙的消息,和永寿宫的传话前后到了摄政王府,多尔衮吩咐了一些事,便从书房回到正院。
卧房里的灯火亮着,他有些意外,回京以来的日子,每晚回到屋子里,齐齐格都睡了。
“你的身体好了?”多尔衮进门便说,“好了也该悠着点,等我做什么?”
“今日从宫里拿了些吃的回来,想叫你尝尝。”大玉儿道,“用宵夜吗?”
多尔衮说:“不吃了,难为你费心。只是如今上了年纪,也不似从前那样日日夜夜在外奔波,稍不留神腰腹就长了肉,如何使得,夜里不饿,就不吃了。”
齐齐格没有勉强,命婢女们撤下,来伺候多尔衮更衣洗漱,多尔衮随意地说:“你歇着去,我好了就来躺下陪你说说话。”
“我就想做这些事,除了这些事,我还能做什么?”齐齐格捧着丈夫的衣裳,眸光涣散地说,“反正你该交代的事,该说的话,我是指望不来的。”
多尔衮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从容应对:“我送太后去科尔沁的事?”
齐齐格浑身一颤,紧张地瞪着他:“难道不应该对我说什么?你们出去了那么多天,难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尔衮,多铎屡次三番向我挑唆,你真的当我完全不在意吗?这么多年了,究竟是当年一件红斗篷惹的是非,还是你们真的”
多尔衮很冷静,缓缓道:“我们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跑完了去科尔沁的路,每一天都在马背上颠簸,休息的时候,根本顾不得说话,连我的侍卫都半途撤下几个,那么强壮的男人都累得实在撑不住?齐齐格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形下,我和太后能发生什么?”
“我”
“到了科尔沁,阿哲就没了,我当时没做停留,甚至没参加孩子的身后事,直接去了喀尔喀。再回北京时,大部队几百个人前呼后拥,她坐在马车上,要避人耳目不让人看见,你说,我们能发生什么?”
多尔衮认真地看着妻子:“你非要说情意,你和她这么多年姐妹,我和皇太极这么多年恩怨,她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我对待她,和多铎对待你是一样的。东莪将来若有什么事,我若不在,多铎一定也会排除万难送你去孩子的身边。齐齐格,不是我强词夺理,是我和皇太后,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齐齐格眼眉通红,她摇头:“可我不信,多尔衮,我早就说过,东莪的额娘必定是像什么女人才让你动了情动了心,可恨的是那孩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找不到证据。”
多尔衮问她:“若是像你呢?你非要这么想,你自己痛苦,我爱莫能助。二十几年的夫妻,大风大浪地过来,我们还有什么坎过不去?”
“你变了。”齐齐格惨惨地笑着,“你以前没这么能说,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脸上连一丝丝的情绪都没变。”
“我从没放弃做皇帝。”多尔衮严肃地看着她,“我每一天都在学着如何成为一位帝王,齐齐格,这条路上能陪我走到底的人,只有你。”
齐齐格伸手抓着丈夫的衣襟,手背上青筋突起,但渐渐的,身上的戾气散了,含泪道:“多尔衮,我要做皇后,别让我等太久。”
多尔衮颔首:“不会等太久,就快了。”
他将齐齐格打横抱起来,缓步走向床榻,面上是温和的笑容:“你这性子,做了皇后,往后更了不得了,皇后娘娘,我能纳妃吗?”
“你敢”
夜色深深,摄政王府里似乎化解了一场夫妻间的危机,但京城里,随着豪格的暴毙,多尔衮的权势再一次扩张膨胀。
所有人都明白,朝堂皇族剩下的人里头,且不说权势的对抗,就算正面交锋,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和多尔衮对打的人,上一代都老了,下一代还未成气候。
皇宫里,大玉儿对豪格暴毙一事,除了命多尔衮关照她的堂妹外,其余的事一概不闻不问。这对多尔衮而言,不用被夹在中间,只要用心应付朝堂上的人,是很轻松的一件事,玉儿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心满意足。
六月时,太庙建成,福临侍奉两宫太后,率皇族大臣前往祭祀祖先,大祭之礼,皇族皆列席,连一直抱病在家的代善,也难得出现在人前。
他本是皇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哲哲和玉儿自然要亲自来问候,时下酷暑炎炎,休息的殿阁里摆满了贮冰,宛若春末般惬意。
代善坐在躺椅上,向哲哲和玉儿抱拳道:“老臣多谢太后眷顾,真真是一把老骨头,站不得跪不得。不能向太后娘娘叩谢,还望娘娘恕罪。”
哲哲和玉儿对视一眼,阿黛便搀扶哲哲到旁去坐,代善愣了愣,之间大玉儿对他微微一笑:“礼亲王府迟迟不立世子,我和母后皇太后一直很惦记这件事,难得今日有机会见皇兄,想听听皇兄是怎么想的,若有什么难处,我和母后皇太后自然要为您周全。”
代善神情凝重地望着这个女人,布木布泰不再像在盛京时那般明媚美丽,她的脸上竟然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想来这么多年,一次次经历生离死别与皇朝更替,她的心是不是早就锻炼成了铁石。
第341章 您看这笔买卖可还成()
活到这份上,半截身子入土,代善没有时间再说绕弯子的话,他开门见山地回应玉儿:“太后,臣所剩时间不多,这一生碌碌无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膝下子孙尚有几分出息,臣只求能为他们谋一世平安。”
玉儿道:“那就要看皇兄,能为您的侄儿做些什么,只有皇上皇位稳固,我今日对您的承诺才会有将来,您说是不是?”
“太后”代善朝四下看了眼,衰老的眼眸里,依然有昔日的精明,“还请太后吩咐。”
大玉儿淡淡一笑:“用多铎的命,换皇兄子孙世代平安,您看这笔买卖可还成?”
代善神情峻然,迟疑半晌后道:“臣明白了。”
玉儿颔首:“那就有劳皇兄。”
然而这一年的秋天,代善因病故去,死在了他的王府中,多铎还在西北平贼,还好好地活着。
朝廷为代善立碑,念他身前功勋,拨给礼亲王府一万万两白银的赙仪,只要不挥霍浪费,足够他的子孙过几辈子,可算是兑现了在太庙祭祀时,玉儿对代善的承诺。
福临亦辍朝三日,为皇伯父举行丧礼,这日出殡归来,便到书房向母亲复命请安。
玉儿要儿子早些去休息,还玩笑地说:“难得偷闲,去做些想做的事吧,骑马射箭都成,小心别伤了自己就好。”
福临对伯父的去世,几乎没有半分伤感,不过是做些场面上的功夫,倒是辍朝三日,叫他轻松不少。见额娘这样说,更加高兴,说要让岳乐进宫,欢欢喜喜地走了。
苏麻喇却忍不住轻声问格格:“多铎还活着呢?”
大玉儿笑而不语,低头继续给雅图写信。
是年岁末,多铎从西北班师回朝,福临亲自到城门下迎接,加封辅政叔德豫亲王,风光无限。
皇家大宴之外,摄政王府中,也为多铎摆了接风宴。
多铎对多尔衮情意深重,自然不会对之前的矛盾耿耿于怀,兄弟把酒言欢,讲述西北战事,忽略了在一旁喝闷酒的阿济格。
两个弟弟先后成为大清最尊贵的人,都得到了叔王衔,阿济格却和其他皇室宗亲没什么两样,连兵权也远不及多铎和多尔衮。
“这些年,我南征北战,也没闲着。”阿济格捧着酒壶,已是醉了七八分,“怎么有苦差事,总能想起我,有好事,就把我撇在一边?”
多尔衮和多铎停止了交谈,看向兄长。
“弟弟,恭喜你啊,也当上了叔王。”阿济格笑着,忽而又把酒杯拍在桌上,对多尔衮道:“你几时做皇帝?多尔衮啊,等你做了皇帝,可千万别再把哥哥我忘了。”
“你醉了。”多尔衮神情严肃,“你一醉就爱说胡话,别再喝了。”
阿济格却怒道:“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从来都亲,你们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我不是,我”
多尔衮向一旁的家仆使眼色,他们上前来搀扶阿济格,阿济格醉的厉害,挣扎着,伸手拽多铎:“咱们俩不是说好了,要杀了福临吗,多铎,你忘了吗”
下人七手八脚地把阿济格抬了出去,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喊叫,多铎闷闷地喝了一杯酒,对多尔衮道:“过些日子,也给大哥谋个叔王衔吧。”
多尔衮冷然:“为了他私下圈地的事,我已经为他诸多周全,是他自己不争气。”
多铎见兄长神情严肃,知道再说又该吵起来,他才封了叔王,不该得寸进尺,距离他们约定的期限还有些日子,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最后几年。
接风宴颇有几分不欢而散的意味,多铎离开王府,觉得胸口憋闷,见下人引马而来,他道:“去一趟英亲王府上,你们先回吧。”
第342章 玉儿要杀多铎()
王府门前的下人,听闻豫亲王要去阿济格府上,待多铎走后不久,便将话传进来。
多尔衮今日贪杯,略有几分醉意,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齐齐格送来醒酒汤,提醒他道:“多铎去见阿济格了。”
“知道了。”多尔衮有些头疼,敲打着脑壳说,“这酒量越发不如从前,往后可不能喝酒了。”
齐齐格看着他将醒酒汤饮下,说道:“你叮嘱过多铎了吗,要他小心一些,玉儿要杀他。”
多尔衮摇头:“若是挑明了,他岂不是要直接杀进皇宫去。”
齐齐格垂眸道:“我若是你,就由着多铎去闯一番天地,从前你说要稳固朝纲后,让福临让给你,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多尔衮竟然打呼了,天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听自己说的话。
齐齐格很浮躁,她不仅没了二十几岁那会儿的心气骄傲,别人年纪越长越稳重,她却越来越沉不住气。
“你不怕我去告诉多铎吗?”齐齐格问“睡着”的人,伸手捧着他胡渣扎手的下巴,“你是认定我不会?多尔衮”
多尔衮闭着双眼,继续“睡”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逃避,可这一招是他从齐齐格身上学来的。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尽了,和齐齐格之间,能撑一天是一天。
多尔衮并没有放弃做皇帝,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逼他,他想要为在乎的人周全一切,可谁都不理解他。
就连玉儿,多尔衮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和代善交易,让代善想办法杀多铎。他别无选择,只能为了保全多铎,毒杀了代善。
他和玉儿的较量,没有一丝动静,看不见半分杀气,可一旦动手,就见血见肉。
除夕元旦,每一年的庆贺都一样,但福临渐渐长大,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因坐不住而十分痛苦,他渐渐明白了这些繁文缛节的意义,这叫哲哲和玉儿都很欣慰。
正月过后不久,多尔衮要带兵到居庸关视察关防,福临欲随叔父同往,多尔衮也欣然答应。
奈何临出门前,福临风寒病倒,虽然很快就康复,但在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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