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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檐-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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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的马车到了,玉儿掀起帘子,见这架势,一面下车,一面对索尼的夫人笑道:“真是的,哪个奴才走漏风声,闹得你们不得安生,我不过是来串串门罢了。”
索尼夫人年纪远比玉儿大,却反过来搀扶皇太后,战战兢兢地说:“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太后您慢些走,小心台阶。”
见一家子整整齐齐,人丁兴旺,玉儿笑道:“一直惦记要来老师的府上拜会,总也懒,我这样的学生,也是世间少有了。”
昔日盛京书房里,索尼曾为玉儿授课,玉儿一直以学生自称,自然索尼不敢妄自尊大,如今他官拜议政大臣之首,依然处处谨言慎行。
“他身体可好些了?”玉儿道,“一听说他病了,我便急了,大清可不容许他病。”
众人拥簇太后往后院来,索尼既然“病了”,那就该有病了的样子,便未能来迎驾。
穿过亭台楼阁,到了内院,玉儿看见漂亮年轻的媳妇们站了一溜,预备着伺候皇太后,她笑道:“七福晋昨儿还在我那里,夸他的儿媳妇的好呢。”
岳乐的前两位福晋不幸英年早逝,如今第三任继福晋,便是索尼的小女儿,这桩婚事,自然也是玉儿促成的。
索尼夫人笑道:“七福晋太宠爱那孩子了,妾身很是愧疚,没把孩子教好,就嫁出去了。”
玉儿说:“你们家的孩子,必然都是好的。”
第623章 出此下策()
女眷们玩笑的功夫,索尼被簇拥着出门来迎皇太后,身边跟着的,像是孙子孙女们,一见面,索尼就让他们给玉儿磕头。
“你可别,我什么见面礼都没带,你叫孩子们给我磕头,岂不是让他们记着皇太后是小气之人?”玉儿笑道,“更何况,我还不老,没到了谁见我都该磕头的时候。”
索尼忙道:“是,太后,请屋里坐。”
玉儿笑:“既然你起来了,还能走两步,带我去你的书房看看可好?我一直很想见识见识,我们文武双全,能打天下,也能知天下的索大人的书房是什么模样。”
索尼愣了愣,忙应下,但命夫人先一步去打扫拂尘。
玉儿心里明白,那是一朝重臣的机要之地,他命自己的妻子先一步去,也必定是要夫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摊在面上。
所以,玉儿到了门前,隔着门看了眼就不进去了。
“太后?”索尼心下了然。
“这里阳光极好,摆张桌子凳子,咱们喝杯茶。”玉儿说,“别怪我反客为主,偌大的北京城,能叫我来的人家,能有多少?”
索尼跟随太后多年,早已清楚太后的性情,知道她既然说要坐在太阳底下说话,今日就不会再进书房。
不论是一时兴起,后来发现不合适,还是原本就没打算进自己的书房,皇太后对臣工的尊重,都在这里了。
玉儿开门见山说:“鳌拜来求我,说这样下去,国将不国,他也太危言耸听是不是?我估摸着,皇上明日或是后日,必定要回宫的。”
索尼愧疚地说:“都是老臣的不是,偏偏在这种时候病了。”
玉儿说:“你渐渐上了年纪,难免头疼脑热的时候,往后要多保重,大清可还没允许你病了老了。”
索尼坦率地说:“臣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但只要还能走到皇上和太后的跟前,必当为国尽力。”
玉儿温和且真诚:“就算有一天你老的走不到宫里去,我也能来看你,本就该是学生看望先生。”
索尼望着皇太后,深深一揖:“太后,臣惭愧出此下策,惹来您的担忧。太后请放心,臣受恩于先帝与太后,早已决心将此生付于大清,不论如何臣也不会背弃皇上,今次的事,还望太后听臣解释。”
玉儿端着温暖的茶水,悠悠含笑:“我知道,你是为了福临好。”
索尼与鳌拜不同,他并不认为吴良辅是不可取代的,相反,皇帝保下吴良辅的举措,令他失望之极。
“臣这么做,不论是否真的病了,外人眼中,都是为了向皇上施压。”索尼对玉儿道,“臣惭愧,可臣至少要让人明白,皇帝糊涂了,他的大臣还是清醒的,不然这朝堂的希望何在?”
玉儿的心很痛,欠身道:“我猜了七八分,可心中还是有些怨念,不论如何,你不能背弃福临呀。如今听你解释,更是难过,福临那孩子,不我们的皇上,太意气用事了。”
索尼道:“臣听闻,皇贵妃下令禁止吴良辅踏足承乾宫?”
玉儿苦笑:“让你看笑话了。”
话音才落,索尼夫人赶来,笑道:“太后,今儿真是好日子,您看,皇上和皇贵妃娘娘也到了,车驾就快到了。”
第624章 和三阿哥一边大()
索尼闻言,立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玉儿却笃悠悠端茶来喝,说道:“你还是回屋子里躺着好。”
“太后,皇上他”
“对福临来说,你真的病了,他心里会更好受些。”
索尼点了点头,迅速与夫人离了书房,玉儿则喝了茶后,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等她来时,屋子里已经架起了屏风,一把宽大的梨花木椅子,隔着屏风对着病榻上的人。
她坐下不多时,门外便肃静了,一路听得拜见皇上、皇贵妃的言语,索尼夫人和媳妇们迎了出去,在门前跪成一排。
“夫人请起。”是皇贵妃的声音,不久后,葭音便跟随福临走了进来。
二人向玉儿行礼,玉儿笑道:“皇贵妃穿得单薄,这天还没暖呢,要小心身体。”
索尼夫人便上前道:“娘娘,您随妾身来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葭音知道,几位要说国家大事,她一个妃嫔不宜在身边,自然识趣地表示愿意,问候了索尼两句后,便向皇帝与太后告辞。
福临目送葭音离去,满腹的不放心溢出来,玉儿不以为然,兀自道:“索尼的身体已经好些了,皇上如此重视他,他往后可不敢再病了。”
福临勉强笑道:“额娘说笑了,朕可不愿索大人将来病着,还强撑上朝,自然,朕愿你安康硬朗,便是朝廷之福,大清之福。”
索尼坐起来,命婢女来撤去屏风,君臣三人面对面,他语重心长地说:“皇上纡尊降贵来寒舍探望老臣,臣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得不对皇上说。皇上此番保下吴良辅,天下哗然,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既已如此,还望皇上能以将来对天下的英明之治来消除这一次对朝野的影响。”
福临颔首:“朕明白你的意思,但将来的英明之治,也少不了诸位大臣的辅佐支持,今次的事,的确是朕鲁莽了,在多年的情分和大是大非之间动摇偏倚,索大人是看着朕长大的,但愿你能理解朕的为难。”
玉儿在一旁,默默不语,福临看向母亲道:“额娘,朕不会允许吴良辅再犯,葭音身为皇贵妃,统摄六宫,她已经答应朕,会好好约束内宫与外臣勾结行贿之事。”
“皇贵妃有担当,难怪皇上喜欢她。”玉儿道,“往后宫里的事,有她来打理,自然错不了。十三衙门分工明细,虽然能将内宫之事管理得井井有条,可到底还是该主子管着奴才,是不是?你命皇贵妃统领后宫,自然再好不过。”
福临点头,又看向索尼道:“朕还会继续查办涉案之人,一些皇族皇亲,就算不明着打压,朕也会逐渐抽离他们的权利和地位,整肃朝纲,绝不委屈了忠臣良臣。”
索尼抱拳:“皇上英明。”
福临则虔诚地说:“朕今日来,一是探望你的病,再来,便是向你致歉,朕知道这次的事,让索大人对朕失望了。”
索尼颤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不敢承受皇帝的亏欠,福临上前搀扶,请他躺下:“这里只有太后在,不是朝堂,是私家,只有长辈与先生,朕是晚辈和学生。”
索尼哪里敢,连连请皇帝不要这么说,作为大臣,他本该肝脑涂地地追随皇帝。
玉儿笑道:“就这样吧,皇上也不要太过自责,索尼这人脸皮薄耳根子软,反正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去,从此君臣一心,你们共理朝政,我就安心了。”
福临眼神轻轻一晃,此刻他若请母亲回宫,扶持葭音学会如何打理后宫,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可他的私心,依然希望母亲远离朝政。
今日的相见,便是最好的例子,到底还是太后的面子,才撑得起大臣们的心。
福临很羡慕,更嫉妒,他甚至没有信心,在到了额娘这个年纪时,也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应对君臣关系。
“你们说说话吧,国家大事私下里谈谈,比在朝堂上更冷静。”玉儿起身道,“我难得来一趟,想各处去转转,正好皇贵妃也在,我们娘儿俩作伴。”
福临躬身相送,索尼则连声命家眷好生伺候太后,玉儿便在女眷们的簇拥下,往别处而来。
“皇贵妃娘娘正在园子里,太后您小心石子路不平稳。”索尼夫人小心翼翼地说,“早知太后要来,妾身该命人黄土铺路才好。”
“黄土虽平,扬尘弄得乌烟瘴气,鞋子也脏。”玉儿说,“你看这大片大片的石子路,又干净又利索,就是秋日落叶、春日扬絮的时候,难拾掇吧?”
索尼夫人笑道:“妾身不会拾掇,可那些负责打扫的下人们,早已多年练得本事,对他们来说可一点不难,妾身也就不必操心。”
玉儿赞道:“你这话说得好,到底是大清第一臣的夫人,人本就各司其职,各有所长,用人不疑才是治下之道。上位者若事必躬亲,并非好事。”
索尼夫人不敢扯得太远,沾上朝政,就不是她该说的话,便笑道:“说来,太后娘娘可知,为何索尼他要家里到处都是石子路,就连花间小径也是用不同色彩的石子拼出来的。”
玉儿笑道:“这石子路,任何人走上去,都会有动静,先秦时,王公贵族就以此来防贼防窃听。到如今有了石板地砖,都贪图好看平整,宁愿让下人们插蜡烛似的到处站着值守,倒是舍弃了这样好的法子。”
“太后真是无所不知,妾身卖弄了。”索尼夫人欣欣然引太后进入园子,一进来就听见欢声笑语。
葭音得知太后驾到,立时前来迎接,温柔大方地说:“太后,索大人的孙儿们,都十分可爱。”
说罢,便上前来搀扶太后,玉儿也没有推辞,她们婆媳之间,仿佛很少这样亲昵,但这是在外头,哪怕是做戏给人看的,也必须如此。
但玉儿从未厌恶过葭音,且如今葭音能学得内宫生存之道,懂得规劝辅佐皇帝,她心里喜欢还来不及,且今次的事,葭音态度坚定,公正不阿,更叫玉儿刮目相看。
走到近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跪了一地,叽叽喳喳地给皇太后磕头。
玉儿含笑一一看过,抬眼,却瞧见边上一个小姑娘脑袋上包着纱布,小小的模样,也就三四岁光景,她见不得孩子受伤,忍不住走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漂亮的小丫头,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好奇地看着雍容华贵的皇太后,到底年纪小,很快就怯怯地躲到乳母身后去了。
索尼夫人道:“太后,这是妾身大儿子的闺女。”
她的母亲上前向玉儿行礼,解释道:“回太后的话,这孩子前日蒙着眼睛捉迷藏,一脑袋撞在树上,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撞得头破血流。御前失仪,请太后恕罪。”
“疼不疼?”玉儿蹲下来,笑道,“哭了没有?你几岁了?”
“这是皇太后娘娘,快向太后行礼。”大少奶奶拉过自己的女儿,教导她,“爷爷教过你如何行礼的,还记得吗?”
小姑娘被拉扯着走出来,向母亲点头后,便顶着一脑袋的纱布,扑通一下跪了,奶声奶气地说:“奴才赫舍里舒舒,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今年四岁了。”
“和我们三阿哥一边大。”玉儿搀扶起小娃娃,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看了看她的脸,也不知道纱布遮盖了怎样的伤痕,温柔地笑道,“这样漂亮的脸蛋儿,将来留疤了多不好,往后要小心些,女娃娃要金贵。”
舒舒有些怕生,嗯了几声,就伸手想要找她的母亲,玉儿便也放开了。
“你们的园子太小,这么多的孩子,转不开。”玉儿起身对索尼夫人说,“改天带孩子们进宫去,宫里头地儿大,由着他们撒开了玩。”
索尼夫人谦辞道:“这几个皮猴子,妾身实在不敢带他们进宫。”
这些都是客套话,玉儿说的是,索尼夫人说的也是。
不过玉儿还真心想让紫禁城热闹些,之后与葭音同行时,便道:“下个月黄花山的墓园建成后,好好给四阿哥落葬,再之后,就不要再悲戚戚。你把自己的身体哭死了,孩子也回不来,不如好好养着身体,四阿哥或许还会来找额娘呢?”
“是。”葭音温顺地答应。
“五月里端午节,宫里热闹热闹吧。”玉儿说,“我方才虽是随口一句话,也不能说了不算,到时候不论我在宫里还是在岛上,你和皇后好好接待这些大臣的女眷,把她们哄高兴了,对皇上也有好处。皇上笼络大臣们的心,你们就要帮着皇上笼络这些女眷的心,别小看了枕边风。”
“臣妾谨记。”葭音道,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太后,很快就春暖花开了,慈宁宫的草木都吐芽了,您回宫吧。”
玉儿含笑:“南苑的春…色才好看呢,我还想再住上一阵子。”
葭音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再多劝几句。
“自家婆媳,就不必说见外的话,你也明白,我不在宫里,福临很自在。”玉儿道,“是不是?”
葭音慌地跪了下去,玉儿命她起身,说这是在大臣的家里,要大方尊贵。
“太后,皇上心里也是很矛盾的,请您不要生气。”葭音道。
“你能为福临说这样的话,我很欣慰。”玉儿笑道,“怕就怕,你永远害怕他,顺从他,毫无原则的顺从。好孩子,放手去打理宫里的事吧,元曦是个好帮手,聪明机灵,心底好,有她陪着你错不了。过些日子,我会把皇后送回去,虽说这样交代你,怪丢脸的,不过,你多多照顾皇后,在福临跟前,护着她些。”
葭音连连点头,说道:“一会儿离了索大人家里,臣妾和皇上送您回岛上。”
玉儿笑道:“不必了,你们去了,皇后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跟你们走呢,就让她在住几天吧。”
此时索尼夫人迎来,说皇帝要起驾了,玉儿说她不再去见索尼,命索尼好好养身体,早日归朝。
福临和葭音恭送母亲上马车,福临也表示要送额娘回南苑,玉儿淡淡一笑:“皇上回宫里去吧,大臣们都等着急了。”
“额娘,儿臣”
“保重身体。”玉儿并不在乎儿子的解释,温和地说,“朝廷的事,永远也做不完,春暖花开时,出去走走,既能体察民情,也能开阔心胸。这么多年,天天闷在乾清宫里,实在辛苦你了。”
福临简单地答应了几句,便目送母亲的车驾远去,只听葭音在一旁道:“皇上,咱们也回去吧,回家去。”
“好。”福临心中一暖,挽过葭音的手说,“回家去。”
紫禁城里,随着皇帝的车马归来,元曦很快就知道葭音姐姐把人接回来了,再听小泉子打听来的,原来他们还去了一趟索尼府,连皇太后都去了。
“到底没把太后接回来。”元曦轻轻一叹,吩咐香草,“准备些点心,姐姐在外头奔波一天,该饿了。这会儿皇上一定去乾清宫,我们去路上等她。”
第625章 帝王之路()
两日后,索尼康复归朝。
众人皆知,是皇太后亲自到府上探望,后来皇帝也去了,他们关起门来说什么,别人猜不到,可索尼能回来,必定是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朝会之上,一切如旧,福临只字不提吴良辅一事,大臣们见几位重臣不提,他们自然也不敢再贸然触怒皇帝。
至于吴良辅,他如今还在乾清宫当差,只是再也不会出现在朝会上,且内宫之事从此也与他不相干,即日起,由皇贵妃统摄六宫,掌管十三衙门。
这阵风波,算是过去了,但是结果不痛不痒,始终梗在一些大臣的心里,而龙椅上的而皇帝,也与过去有极大的不同。
大臣们不得不承认,对于朝务,皇帝向来是有耐心的,常常能冷静地旁听他们的争辩,或与臣工们商议相谈。
但这次事件之后,皇帝多了几分独断朝纲的魄力,多了几分说一不二的霸气,他渐渐显露出一个成年男子的威严,让大臣们心中有所忌惮。
三月时,黄花山下四阿哥的墓园建成,皇帝为儿子举行隆重的葬礼,追封四阿哥为和硕荣亲王。
对于出生仅仅三个月的孩子而言,这样的哀荣史上罕见,但既不是追封太子,也不是追封皇帝,大臣们不敢有异议。
福临在葭音的劝说下,事先将要追封四阿哥为亲王的决定送到了南苑,请太后示下。玉儿自然是答应的,福临没有追封什么太子皇帝的那般张扬,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三月里忙的全是四阿哥的葬礼,皇帝完全忘记了还有玄烨的生辰,福临带着葭音在黄花山墓园,由行森带领众僧为四阿哥诵经超度,七日方归。
三月十八这日,南苑行宫里,玄烨穿着整齐的礼服,向玉儿叩首,感谢祖母养育之恩,四岁的孩子,已经懂得生辰的意义。
“元曦还没到吗?”玉儿问道,“不是要她一早就来。”
刚巧这会儿传来的消息,苏麻喇一脸凝重地告诉玉儿:“娘娘早晨预备出门时,府里送去的消息,说佟大人有些不认人了,娘娘便决定先去看望大人,再来岛上为三阿哥贺生辰。”
“玄烨,你的外祖父病重,你去看看他吧。你外祖母和舅舅一定也为你准备了生辰贺礼,你在外祖家吃了饭再回来。”玉儿心中叹息,对孩子说,“今天不用上课了,原本皇子自寿,也是可以休息一日的,去吧。”
玄烨给祖母行礼告辞,跟着石榴和苏麻喇出来,他看见石榴红着眼睛偷偷抹眼泪,年幼的孩子却直白地问:“石榴,我姥爷要死了吗?”
石榴抿着唇,说不出话,苏麻喇温柔地说:“三阿哥,还记得奴婢说的吗,人都会死,比起痛苦而漫长的一生,短暂且精彩的一生,显然才更有意义。”
“姑姑,三阿哥还听不懂吧。”石榴说。
“从小听着,长大自然就懂了。”苏麻喇说,“太后也希望,三阿哥能看淡生死,做个珍惜当下之人。”
京城佟府中,宫里来的太医刚刚退下,去开方子熬药,但佟图赖这是多年戎马积劳成疾,再加上曾几次重伤,一次次熬过来,元气都快耗尽了。
去年鄂硕故世时,佟图赖就已经勉强才能出门,一个冬天下来越发沉重,今早醒来,忽然就不认得人了。
丈夫的病情急转直下,让佟夫人也慌了,立刻派人传话请女儿归来。
此刻,佟图赖靠在床头坐着,挽着女儿的手,满眼宠爱地打量着闺女,一阵糊涂后,他这会儿已经清醒,就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一开口便咳嗽个不停,索性就不说话了。
“老爷,你看谁来了。”佟夫人进门来,从身后闪出小玄烨,他一下子跑来爬上外祖父的床,元曦抓也抓不住。
“三阿哥啊。”佟图赖喜不自禁,可心中一紧,忙道,“还不快带三阿哥出去,我病成这个样子,如何使得。”
玄烨却往祖父怀里一坐,说:“姥爷,我是得过天花的孩子,苏麻喇嬷嬷说,我再也不会生病了。”
元曦道:“玄烨,姥爷没力气抱着你,你下来,到额娘身边来。”
玄烨不肯,抱着外祖父的胳膊,把脸埋起来,不说话。
“三阿哥。”佟图赖哄道,“三阿哥玩儿去吧,姥爷这儿不好玩。”
可是玄烨却哭了,呜咽着问外祖父:“姥爷,您要死了吗?”
元曦心中一紧,刚要开口,却见父亲哄着孙儿道:“姥爷会在天上守着三阿哥,姥爷会保佑玄烨平平安安。姥爷是死过八百回的人了,能活着看到三阿哥长这么大,什么都值了。”
玄烨哭起来,伤心极了,他说姥爷还没教他骑马射箭,他不要外祖父死去。
元曦本是很平静的,被儿子这句话勾得眼眶湿润,转身走到门外,偷偷擦眼泪。
“姐姐。”从廊下走来的,是已经长大的国维。
十六岁的少年,稚气全脱,但气质神情,与大哥国纲截然不同,聪明的眼眉里,透着几分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世故。
“国维,你下学了?”元曦说着,拉着弟弟到屋檐下看,欣慰道,“好些日子不见,又长高了,就是瘦,要结实些才好。”
“我身子好着呢,从小就瘦,也不能像大哥那样。”佟国维道,“姐姐,我听说三阿哥来了。”
“在和阿玛说话呢,让他们祖孙俩腻歪一会儿。”元曦道,“你要见玄烨,过会儿我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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