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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檐-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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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李子虽然湿透了,可玄烨被保护得很好,他见了母亲,略胆怯地说:“额娘,我不要淋雨,病了就不能上书房了。”

    “小点声。”元曦比了个嘘声,带着儿子,跟随队伍下山回宫。

    宫里到处都忙着熬姜汤,太医们四处奔走,除了三位怀孕的答应没有相随送行之外,所有后宫都淋成了落汤鸡,甚至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托病告假,都知道,此刻的皇帝惹不起。

    然而没做娘的,只料理好自己就行,做了娘的几位,都急坏了。

    宁嫔跟到阿哥所,亲手为福全沐浴换衣裳,等她浑身冰冷地走出来,见巴尔娅也匆匆赶来,她身上的衣裳都捂干了一半,大抵是料理好了三公主,又赶来看看小女儿。

    而宁嫔觉得腿脚发软,扶着宫女的手走出阿哥所,没等走过东六宫,就倒下了,最后被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回去,太医匆匆赶来,给开药驱寒。

    唯有景仁宫里是反的,玄烨在额娘门外徘徊了许久,石榴终于说娘娘沐浴更衣罢了,他急匆匆跑进来,摸摸母亲的手问:“额娘,皇贵妃娘娘的葬礼结束了吗?”

    “要叫皇额娘,她已经是你阿玛的皇后了。”元曦道,“出了门要改口,不然叫你阿玛听见,阿玛会生气。”

    “阿玛不会听见。”小小年纪,一脸的严肃,玄烨说,“我可以叫她皇后娘娘,可我不会叫她皇额娘,我的皇额娘在坤宁宫,姓博尔济吉特氏。”

    “玄烨。”元曦默默儿子的脑袋,“你不要这么强的个性,会不讨人喜欢,聪明机灵是要藏在心里才值钱,你都抖出来让人看见,就一文不值了。你看你皇祖母,不论是大臣,还是我们,永远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额娘心里”

    元曦陷入了惶恐不安中,她至今无法揣摩出太后的心思,那一天她对自己说,人在其位不谋其事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有了最糟糕的打算,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想。

    元曦搂过玄烨,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玄烨啊,要宽仁,要豁达,要胸怀天下,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耿耿于怀。大清之大,江山之大,将来你就会知道,如今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渺小的。”

    是日,皇帝留在景山不归,至少皇宫里,暂时没人盼着他回来,所有人都累得够呛,早早熄灯入寝。

    当福临从观德殿出来,不经意地眺望紫禁城时,黑灯瞎火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他怔怔地发了好一阵呆,跟在身边的太监隐约听见皇帝在说:“朕的家,在哪里?”

    八月二十八日的清晨,大臣们来到朝房,再次等待上朝,可惜又一次失望了。

    皇帝依然不出现,一些性子急的王爷贝勒,忍不住在言语中诅咒已故的董鄂氏,但如此,依然不能平息众人的愤怒。

    他们即将离开时,苏麻喇款款而来,彬彬有礼地对众大臣道:“太后有旨,皇上龙体违和,暂时在景山养病,不能临朝。时下,朝政由索尼大人与鳌拜大人共同主持,翰林学士如旧负责景运门当值,一切如往日。”

    “苏麻喇姑姑,皇上真的病了?还是在景山为那”大臣们想问,又不敢问,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董鄂氏才好。

    “皇上病了。”苏麻喇平静地回应,“还望各位大人,能稳定朝纲,皇上总有康复之日,此时此刻,正是各位大人为国为君效忠之时。”

    有人朗声道:“那就请太后垂帘听政,代理朝纲,皇上已经辍朝九日,国家大事堆积成山,如何使得?”

    人群中一片哗然,苏麻喇微微一笑:“有各位议政大臣在,有亲王将军在,必定能挺过这一段日子,待皇上龙体康复,归朝理政之时,太后必定论功行赏,嘉奖感恩各位的忠心。”

    索尼默默走上前,抱拳道:“臣,遵旨。”

    鳌拜的胡子轻轻一颤,眉头紧蹙,不得不也抱拳道:“臣,领旨。”

    苏麻喇离开朝房,暗暗松了口气,但脑袋里的弦可不敢松,但未至慈宁宫,便见元曦匆匆跑出来,见了面便道:“姑姑,宫女说,巴尔娅姐姐高烧不退。”

    巴尔娅病倒了,昨日等她料理好两个女儿,再给自己换衣裳取暖时,寒气已然入体。晚膳时就病恹恹没有胃口,早早要去睡,半夜昏睡高烧,宫女们一时没察觉,到早晨发现时,人都烧迷糊了。

    巴尔娅先后为皇帝生下三个孩子,年纪轻轻,身体早已不如同龄的元曦,平日里没什么事也罢了,这一病,竟是再也起不来。

第664章 远比十七年前更糟() 
几日高烧的凶险之后,巴尔娅虽然度过一劫,但再也恢复不了昔日的神采飞扬,太医言明福晋要静卧休养,小院里终日汤药不断。

    三公主被玉儿接到身边去抚养,女儿不在身边,巴尔娅更加思念,可不敢将孩子留在身边,怕有什么传染给她们。

    元曦每日都来照顾她,是巴尔娅最后的慰藉,但她惦记着久久不归来的皇帝,总是会问元曦:“皇上回来了吗?”

    平日里,巴尔娅总劝元曦放开些,她们先后失宠,互相扶持,熬过这些年,可真到了这份上,果然都是放不下的。

    这宫里的女子,并非人人都爱慕着皇帝,大部分人是遵从命运成为福临的女人,可是巴尔娅是爱着的。

    她精神好的时候,就会对元曦念叨:“那时候,宫里只有我,你们都不如我来得幸运。”

    可是元曦不忍心告诉姐姐,就在她高烧不退,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候,皇帝在景山为董鄂葭音举办水陆道场,请了一百零八名僧人,为他心爱的人诵经祈福超度亡魂。

    宫里的事,一概不管,朝廷的事,一概不理,就这么每天守着一副棺材一个死人。

    葭音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元曦为她掉过眼泪,为福临掉过眼泪,可从她咽气到这一刻,每一天都在印证太后说过的话,更难的,还在后面。

    她没哭过,再也没哭过。

    九月初十,董鄂氏的灵柩终于火化了,可皇帝依然没有归来,传言要待皇后断七,宫人们时不时会朝北望一眼景山,那个吊死了前明崇祯皇帝的地方,在他们看来,绝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慈宁宫里,玉儿对于皇帝几时归来,对于他在做些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书房里堆满的奏折信函,她已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什么闲心去在乎儿子的生死绝恋。

    景运门当值的翰林学士,每日朝夕两次,来向太后讲述当日批阅的奏章,索尼和鳌拜二人,则每隔一天来向太后禀告朝廷大事。

    朝廷暂时不乱,已是大幸。

    玉儿则亲自出面,逐一安抚那些浮躁的亲王贝勒们,她更是早在董鄂氏还活着的时候,就探究过京城这些八旗亲王的实力,深知他们尚无底气在这种时候做出非分之事。

    但玉儿不敢掉以轻心,每日派人盯着京中各派势力的动静,大臣亲王们的一举一动她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更将外派带兵的几位皇太极的心腹之臣,召回京城,紫禁城禁军守卫交付佟家兄弟,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日,鳌拜在外吃酒归来,大摇大摆地走近宅门,家人却迎上前告诉他,索尼大人在花厅久候。

    鳌拜从下人手里抓过茶水喝了漱口,理了理衣冠,往花厅来。

    他进门就说:“您有什么事,派人招呼一声,我到府上去便是了,

    索尼笑道:“怕是现在,请不到你,老家伙我,只能亲自到这里来等你了。”

    鳌拜瞥了索尼一眼:“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索尼道:“鳌拜老弟,王府上的酒好喝,还是皇宫里的酒好喝,你尝出滋味来了吗?”

    鳌拜知道索尼的意思,还是反问:“您什么意思。”

    索尼开门见山道:“他们拉拢你,想要借你之力,来颠覆朝纲,你可想过,将来他们一旦成势,要杀的头一个人,就是你。因为今日你能帮他们颠覆朝纲,他日也能再帮别人反一次,从此你就成了叛臣逆贼,一辈子的心血和功勋都白费了。鳌拜,你忘了吗,是谁把你从赫图阿拉带出来,是谁让你站在太和殿上,你一定要想明白。”

    鳌拜沉声道:“话到这份上,我们明说了吧,皇帝还有救吗?他这样下去,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努尔哈赤的孙子们,都盯着那张龙椅看呢。将来民心所向,怨声四起,就不是你我凭着感恩之心,能挡住逼宫的军队的。”

    索尼沉默不语,思量着如何应对。

    鳌拜则痛心疾首地问他:“老哥哥,你说,我们能挡多久?”

    “那就挡到最后一刻。”索尼神情严峻,肃然道,“你所恼,是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家国天下,那你就当他是病了,这样心里会好受些。而病了的人,总有好起来的时候,再不然就这么病死了。”

    鳌拜眯眼看着索尼,他人高马大,而索尼上了年纪,已经变得又瘦又小,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气势,却不分伯仲。

    索尼道:“鳌拜老弟,大不了,当年之事,你我重来一遍。要知道,眼下不论如何,都比当年强百倍,昔日我们能从多尔衮、豪格、多铎、代善、济尔哈朗这些人手下守住先帝的江山,如今他们可都死绝了,但我们还在。”

    鳌拜哼哼了一声,没有应答,坐下倒茶来喝,好解一解腹中的酒。

    索尼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鳌拜连喝三杯茶,上头的酒气渐渐散了。

    可腹中的怨气不散,他恼怒地将茶壶茶杯砸的稀碎,骂道:“还能怎么样,可笑,真真可笑,我们拼死拼活,竟然就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连他亲娘的脚趾头都不及一根。”

    隔天的上午,玉儿在慈宁宫见到了鳌拜,他主动向太后禀告了这几日京中几位王爷蠢蠢欲动的心思。

    玉儿虽然早就洞察,对鳌拜还是赞许有加,感恩他忠君之心。

    “鳌大人就继续敷衍他们吧。”玉儿道,“他们这点心思,总要有地儿发泄才好,在任何人真正带兵逼宫之前,我们绝不主动查谋逆之心,就算是装的,我也要装出一片太平景象。老百姓才不管你们谁做皇帝,不管皇帝都干些什么,他们要的是衣食无忧,谁不愿天下太平,谁就是万民之敌。”

    鳌拜称是,发誓将誓死效忠太后和皇上,共渡难关,但他也直言不讳:“太后,皇上长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大臣们会要个说法,百姓们会把天家当笑话。南边那些反贼,国境外蠢蠢欲动的势力,都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内忧外患”

    玉儿背过身去:“到不了那个时候,鳌大人,我不会让你们这些忠臣的心血付之东流,绝不会。”

    “太”鳌拜欲言又止,到底是忍耐住了。

    他要退下时,玉儿才道:“不论什么时候,都比十七年前强百倍,鳌大人,我有信心,你们更要有信心。”

    然而当年,真正扶持了福临的,是鳌拜索尼他们这些皇太极的心腹之臣,还是多尔衮?玉儿心知肚明。

    她当年并没有逼多尔衮拥立福临,她是让多尔衮自己选,多尔衮选择了福临,也就是选择了她。

    皇太极闭眼后,真正撑起大清的,是多尔衮,其他如豪格也好,代善也罢,任何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不值一提。

    其实,现在,远比十七年前更糟,糟透了。

    鳌拜退下不久,玉儿找苏麻喇,可苏麻喇不在,底下的小宫女来回话,说苏麻喇去巴尔娅福晋的小院了。

    “巴尔娅的病怎么样了?”玉儿问。

    “福晋的病不大好。”小宫女红着眼睛说,“一日比一日沉重,据说昨天都咳出血了,总是咳嗽,吃下去的药,没半天就咳吐了。”

    “怎么会病成这样?”玉儿握紧拳头,都是那场雨,福临是要拉着整个后宫,去给他心爱的女人陪葬吗?

    小院之中,巴尔娅缓过一阵,看着苏麻喇和元曦笑,虚弱地说:“姑姑,叫您担心我了,我没事,再过几天就好了。”

    “很快就会好的。”苏麻喇道,“太后那儿,可离不开你,好孩子,赶紧好起来。”

    元曦将梨汁,缓缓喂进巴尔娅口中,巴尔娅喝了几勺,舒坦地说:“冰冰凉凉的,真舒服,我就想喝一口凉的,可是她们都不让。”

    “想吃什么,跟我说。”苏麻喇道,“什么都成,你能吃下去,就再好不过。”

    巴尔娅看看苏麻喇,又看看元曦,垂下眼眸道:“皇上他,有人伺候吗?一个人在景山,御膳房的人去了吗?”

    苏麻喇温柔地说:“都派去了,新鲜的蔬菜瓜果,鸡鸭鱼肉每天都送到景山去,皇上吃得很好。”

    巴尔娅笑了:“姑姑骗我,皇上现在,还会吃鸡鸭鱼肉吗,吃斋呢吧。”

    说着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她精疲力竭,再倒在榻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待巴尔娅昏昏沉沉睡过去,元曦跟着苏麻喇出来,神情冰冷地说:“皇上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麻喇点头:“不闻不问。”

    元曦说:“姐姐若有万一,我知道,她挂念皇上放不下,她最想见的人,是皇上。”

    “哎”苏麻喇叹道,“她比你们任何人都早伺候在皇上的身边,她虽然位份低微,可心里也一直存着骄傲。”

    “姑姑,能求皇上来见一见巴尔娅姐姐吗?”元曦终于说出了口,“难道他打算一辈子在那里,再也不回来了?”

第665章 皇上,你疯了吗?() 
“姑姑,太后真的不管了吗?”元曦再问。

    “奴婢跟了太后一辈子,可永远看不清她心里想什么。”苏麻喇说,“我大约能猜一些,可只是猜而已,娘娘,您能看得清吗?”

    元曦摇头:“我也是猜,可是姑姑,这一趟,我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北风渐紧,就要入冬了,后宫之中,因那场大雨而病倒的妃嫔们,陆陆续续都康复了,宁嫔病愈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阿哥所看儿子。

    进门的时候,看见五公主跟着乳母往门外去,小人儿向她行礼,说是要去见她的母亲。

    待公主离去,伺候福全的嬷嬷对她道:“娘娘,听说巴尔娅福晋快不行了,真是作孽啊,平日里那么精神的人,这才多大年纪。”

    “那天的雨那么大,那么冷。”宁嫔回忆,如噩梦一般,“如今想想,才觉得自己多可笑,我那些日子,争的都是些什么。”

    慈宁宫边上的小院里,药味浓重,小公主一进门就捂住了鼻子,乳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话,小娃娃才放下了手。

    五公主不是巴尔娅亲自养大的,不如她三姐姐那般与额娘来得亲昵,这会儿看见病得脸颊凹陷,气色晦暗,说话也沙哑的母亲,吓得躲在乳母的身后直哭。

    可到底是母女,骨肉相连,她很快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泪眼汪汪地站在床边拉着额娘的手,要额娘赶紧好起来。

    巴尔娅温柔地哄着,待两个女儿都到了跟前,便叮嘱她们要相亲相爱,姐姐要照顾妹妹,妹妹要听姐姐的话。

    元曦在边上,听得心酸,之后送两个孩子出去,站在门前呆呆地怔了半天,门里的小宫女跑来找她:“娘娘,福晋想见您。”

    元曦立时赶回来,问:“姐姐要我做什么?”

    巴尔娅虚弱地笑:“没什么,就是看不见你了,惦记。”

    元曦松了口气,去取来苹果,坐在床边,用勺子刮成泥,一口一口喂巴尔娅吃些。

    “元曦,你心里,怪皇上吗?”巴尔娅慢慢咽下果泥,含笑道,“恨他吗?”

    元曦点头:“恨,恨透了,姐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巴尔娅却道:“元曦,我若真躲不过这一劫,答应我,别恨皇上,耐心一点包容一些,世人眼中的皇上,千般不是,可我们是他枕边的人,我们该知道,他有万般的无奈。元曦,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对不对?”

    元曦一下一下用力地刮果泥,果肉被成块地削下来,滚落在地上。

    巴尔娅说:“就算全天下的人丢开他,我们也别丢开他,不论如何,曾经他待我们的好,曾经那些温情甜蜜的日子,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元曦眼眶湿润,低着脑袋说:“可他现在只有董鄂葭音,他恐怕还容不得我们活着。”

    “这是你自己乱想,是别人乱说。”巴尔娅道,“元曦,多疼疼皇上,他太难了,他从来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那时候你们都还没来,那时候摄政王还活着,大臣们,亲贵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还是每天都坚持上朝,时常回来后,要呆坐半天来缓过劲。可第二天他又去了,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什么话也不能说,他还是去了。那么难的日子,皇上都熬过来了,现在一定也能熬过。”

    话说得多了,巴尔娅的气都要尽了,突然就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吓得元曦以为她昏了过去,巴尔娅才艰难地说了声:“我是累了,没事。”

    元曦含泪道:“当初若不是你,不会有我的今天,你若有什么事,我绝不会原谅他。我不知道他有多了不起,也不知道董鄂葭音对大清做了什么贡献,我只知道,下那么大的雨,他逼着我们给他心爱的女人送行,让你病成这个样子。”

    巴尔娅缓过劲来,才吃力地说:“我当初帮你,就知道你是好姑娘,你这样的人陪在皇上身边,绝错不了。元曦,不要丢下他,别丢下他。元曦,我知道你口是心非,我知道这紫禁城里,没有人比你更在乎他。”

    元曦含着泪,牙关紧咬,就是不肯答应。

    巴尔娅无奈地笑:“你啊,你是怕答应了,我就要走了吗?怎么会呢,我的孩子们,我放不下,我的孩子们,还那么小”

    言及伤心处,巴尔娅也控制不住眼泪,可她现在就不能哭,一哭咳嗽得更厉害,这么折腾一场,几乎半条命都没了。

    好不容易等巴尔娅睡着,天都黑了,元曦精疲力竭,吃力地靠在床头,伸手为她盖好被子,扶着床架子站起来。

    她吩咐宫女绝不能走神,要时时刻刻伺候在福晋身边,这才到门外。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石榴适时走上前,为她披上风衣。

    “这是要作雪吗?”元曦问,“怎么突然这么冷?”

    “您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自然觉得冷。”石榴用自己的手捂住小姐的手,“您看我,手滚烫滚烫的。”

    “你好好的,我才高兴呢。”元曦说,“回去吧,给我弄点吃的,咱们早些睡,明天我想去见他。”

    石榴一惊,明白小姐说的他是谁:“能去吗?”

    元曦颔首,毅然走入寒风里:“谁也没说不能去。”

    隔天一清早,元曦送玄烨去书房后,就从北门离宫,佟国纲给妹妹安排了几个身手了得的侍卫,简简单单往景山去了。

    自然元曦出门前,已派人告知皇太后,只不过她没打算等太后示下,不过是告诉婆婆一声,她出门了。

    玉儿端着小碗,站在窗下一勺一勺慢慢地吃着燕窝粥,听说元曦去景山,她问苏麻喇:“将来元曦到了我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的?这孩子,会比我强吧。”

    苏麻喇道:“至少佟嫔娘娘和三阿哥,一定比您强。”

    玉儿瞪着苏麻喇:“是我的不是?”

    苏麻喇颔首,天底下也就她敢说了:“你们母子俩,都不好。”

    景山行宫,如今俨然成了法事道场,元曦一路走来,看见最多的不是太监宫女或侍卫,而是和尚。

    跟随伺候皇帝的几个太监,看见佟嫔,简直像看见亲人,殷勤地迎上来,只是刚要开口说话,眼看佟嫔娘娘的装扮,都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娘娘,您这”

    “皇上在哪里?”

    “在殿中为皇后写祭文。”

    元曦听罢,径直往门内走,几个公公在后头面面相觑,很是不安。

    福临正伏案为葭音撰写祭文,几位大学士和礼部呈上来的,他都不满意,于是决定亲手来写,但自己也是几易其稿,怎么都觉得差了些什么。

    此刻听得脚步声,他抬起头,数日不曾刮脸,让他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几岁,而让他瞪大眼睛的是,元曦竟然穿着一袭红衣,满身珠钗金玉,贵气逼人,在这肃静凄凉的大殿内,几乎要刺出他眼中的血。

    “你来做什么,你穿的什么衣服?”福临放下笔,怒视着元曦,“谁让你来的?”

    “巴尔娅姐姐病入膏肓,太医已经让准备身后事,多熬一天都是老天的赏赐。”元曦平静地说,“我来请皇上,回宫去看一眼巴尔娅姐姐。”

    “她病了?怎么就病了?”福临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天,他从来没关心过紫禁城里任何事。

    “她病了,病得很重,恐怕皇上不知道,所以臣妾亲自来了。”元曦欠身,“请皇上移驾,回紫禁城看望姐姐。”

    “你是想骗朕回去?”福临却冷然,“何必出此下策,是额娘指使你的吗?”

    元曦冷漠地看着福临:“皇上,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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