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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檐-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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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拟定二月初七回宫,二月初八在太和殿为太皇太后摆寿宴,怎么算,太皇太后也不会回来,那么就要准备往行宫送东西,灵昭来询问皇后这边,是否有所准备。

    但是一进门,灵昭就被浓烈的药味呛得难以呼吸。

    暖炕上,皇后盘腿而坐,怀里躺着小承祜,他正醒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冲母亲笑。

    “刚好醒着,你过来看看。”舒舒请灵昭坐过来,凑近了些,承祜还认得灵昭,见了她,便眯着眼笑了。

    可是孩子很虚弱,过去蹦蹦跳跳的娃娃,如今连手都抬不起来,嘴里很轻地咿呀了几声,原本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话,这会儿也不能了。

    “寿宴的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舒舒道,“实在辛苦你。”

    灵昭说:“臣妾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娘娘过誉。”

    舒舒将承祜轻轻放下,拿边上的玩具给他,可是小家伙的手已经捏不住什么,他有些着急,舒舒赶紧放在他面前,摸到了,儿子才安静下来。

    明亮清澈的瞳仁里,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渴望,承祜一定还不懂得什么是死亡,因为不懂,他一定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活下去。

    灵昭在一旁,看见皇后的手抖得厉害,再细细看了舒舒的脸,因为年轻而始终未脱去的几分稚气,完全消失了。

    “皇上若能早些回来”

    “也改变不了事实。”舒舒打断灵昭的话,“我心里很明白。”

    皇后尚且平静,灵昭先绷不住了,热泪盈眶:“娘娘,不会有事的,您要坚定地相信,二阿哥不会有事。”

    舒舒莞尔:“眼睁睁看着大阿哥咽气,我被吓坏了,但现在看着承祜如此辛苦,我反而舍不得他再受折磨。”

    “娘娘”

    “皇上原本是想命裕亲王与恭亲王,送太皇太后赴赤城。”舒舒轻轻拍哄着儿子,对灵昭说,“是我劝他亲自送太皇太后去。”

    灵昭怔怔地看着皇后:“可是臣妾认为,皇上此刻在您身边会更好些。”

    舒舒摇头:“我不想让皇上亲眼看着儿子离去。”

    灵昭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娘娘,不会的,二阿哥”

    舒舒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万一承祜熬不过这几天,我想暂不发丧,一切待太皇太后的寿辰过去,再办不迟。”

    灵昭摇头,哽咽着:“太皇太后不会答应的。”

    舒舒含笑:“可我才是大清的皇后。”

    灵昭忙起身,站在了地上。

    舒舒笑:“你又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灵昭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舒舒则道:“也是作为母亲的心愿,就让承祜,也为太祖母尽一次孝。”

    灵昭哭着说:“我从没想过,会为了你的孩子掉眼泪,可是,我舍不得承祜。”

    舒舒没有哭,依然笑着:“谢谢你,让我的儿子在这世上,多一个人喜爱他。你去忙吧,我这里有什么事,会命桑格来找你。”

    “是,请娘娘保重。”灵昭福身应诺,步履沉重地走出殿门。

    屋外,寒风扑面,灵昭有些恍惚,她忽然明白了皇后的那句话,她们,本是一样的。

    赤城汤泉的行宫里,玉儿每日礼佛诵经,吃药泡汤,再然后,便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发呆。

    以至于苏麻喇很担心格格会就此变得痴呆,可玉儿总笑笑说:“这不是把一辈子没能闲下来的时刻,都攒在一起了吗?”

    二月初四那天早晨,玄烨处理完政务后,来向皇祖母告辞,说他要去承德几天,会住在承德行宫,而后直接回京主持皇祖母的寿宴,之后再返回赤城侍奉皇祖母。

    玉儿说:“不必过来了,偶尔打发福全或是常宁来看看我就好,皇帝不宜长久离京,之所以称帝都,不就是因为皇帝在那里?”

    玄烨平静地说:“是,孙儿会遵照皇祖母的旨意,那朕就出发了。”

    玉儿道:“皇上骑马小心些,别太急了。”

    玄烨没说什么,躬身行礼后,匆匆离去,反是苏麻喇问玉儿:“皇上骑马做什么?”

    玉儿低头转动腕上的佛珠:“他是要回京城,不是去承德,怕我难过才找了个借口吧。”

    苏麻喇浑身紧绷:“难道二阿哥?”

    玉儿说:“也许他是感应到了。”

    然而路途遥远,纵然玄烨有所感应,也不能瞬间就来到舒舒的身边。

    是日深夜,舒舒怀抱着孩子打了个瞌睡,梦中仿佛见到玄烨策马奔驰,她猛地惊醒,低头看怀中的孩子,他是那么安静,连气息都消失了。

    “承祜”舒舒轻声唤,“儿子,你能听见吗?”

    怀里的孩子,渐渐冷下来,再也不会冲她笑,再也不会着急发脾气,他走了。

    “承祜,额娘很喜欢你。”舒舒将儿子贴在心口,想要捂暖他的身体,“对不起,额娘对不起你”

    桑格在门外听得动静,进门见皇后如此,就知道二阿哥殁了,顿时腿软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不许哭。”舒舒忽然道,“不许哭,把眼泪憋回去,桑格,你们谁都不许”

    桑格眼睁睁看着皇后倒下,她精疲力竭,支撑到了最后一刻。

    宫女们纷纷进来,好不容易才从已晕厥的皇后怀里抱走小皇子,并在桑格的命令下,暂不将二阿哥殁了的消息传出去。

    玄烨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初五天未亮时,进了宫门,他直奔坤宁宫而来,可还是迟了。

    屋子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人人都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玄烨脑中一片空白,冲到了舒舒的床边。

    桑格跟来,哽咽着说:“皇上,太医说娘娘是累得虚脱,您和太皇太后离宫后,娘娘日日夜夜抱着小阿哥,已经好几天没合眼没躺下。”

第868章 我要永远站在你身边() 
握了一天一夜缰绳的手,粗粝不堪,玄烨在身上蹭了又蹭,才抚过舒舒的面颊。他对桑格说:“朕知道,所以她把朕赶走了。”

    他们都知道,承祜大限将至,怕是连皇祖母也想到了。但如何安排这一切,所有人,都自然地听从了舒舒的安排。

    而舒舒所求的结果,无非是别将嫡皇子夭折看做天大的事,不能因此影响朝纲,仅仅是宫里一个孩子,没能养大而已。

    “朕要回乾清宫,皇后一旦苏醒,你们立刻来告诉朕。”玄烨道,“不论朕在哪里,不论朕在做什么,都要立刻来告诉朕。”

    桑格答应下,引皇帝去见了二阿哥最后一面,玄烨亲吻了儿子的手,含泪说:“是皇阿玛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保护好你额娘。”

    离开坤宁宫时,门外狂风呼啸,然而宫里却到处张灯结彩,喜庆热闹更胜除夕元旦,再过几日,是太皇太后六十大寿,为此,宫里上下足足筹备了两年。

    两年来,玄烨做到了并非苛捐杂税之下的国库增收、军队扩编,他实现自己大部分的政治理想。

    可是,皇祖母日渐衰老,甚至无法参加自己的寿宴。接着二阿哥殁了,他心爱的妻子,也病倒了。还有大阿哥、三阿哥,可怜的闺女

    “大李子。”走向乾清宫,玄烨忽然停下脚步。

    “是,皇上?”大李子难过地看着皇帝。

    “朕的命,是不是特别硬?”玄烨说,“孩子们,是不是”

    大李子慌地跪下:“皇上,您千万别这么想,天底下孩子夭折不在少数,阿哥们虽贵重,可终究也是肉体凡胎,先帝太宗的孩子,也多有夭折,皇上,您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

    此时有人从坤宁宫西侧门进来,灵昭乍见皇帝,很是惊讶,再看皇帝的神情,就猜到了她所担心的事,也不知怎么今日一早睁开眼,就心神不宁。

    “臣妾叩见皇上。”灵昭上前行礼,问道,“皇上,您几时回来的?”

    玄烨道:“你去见皇后吗?现在不要去,皇后还睡着。”

    灵昭垂眸道:“皇上,二阿哥是不是”

    玄烨默默地挽着衣袖,没说话。

    灵昭则道:“皇后娘娘嘱咐臣妾,二阿哥若有闪失,赶不及喝太祖母的寿酒,就要先封锁消息,暂不发丧,一切待太皇太后寿诞之后,再行商议。”

    玄烨蹙眉望着她:“皇后也对你说了?”

    灵昭颔首:“是,皇后娘娘如此交代,所以、所以”

    玄烨说:“二阿哥殁了。”

    灵昭浑身一哆嗦,悲伤地看着玄烨:“皇上?真的?为什么?”

    “朕知道,你喜欢承祜。”玄烨说,“不要太过悲伤,你辛苦了两年,为皇祖母操办寿宴,朕不愿任何人来辜负你。灵昭,你去忙你的,坤宁宫里,他们自会料理。”

    灵昭哭得不知如何是好,玄烨只能吩咐大李子:“送娘娘回宫。”

    他们各自离开,坤宁宫又恢复了宁静,从外头看来,一切如旧,纵然有人猜测里头的光景,终究也不敢断定二阿哥是生是死。

    但坤宁宫里,已是千疮百孔,皇后昏睡了一整天,宫女太监们都魂不守舍,生怕皇后跟着二阿哥再出什么事。

    舒舒终于醒来时,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想不起身在何处,想不起何年何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有些茫然。

    过度疲倦后,深沉的睡眠,治愈了身体,仿佛连带着悲伤也被一并抹去。

    但醒来第一眼,她看见了玄烨。

    “还要睡吗?渴不渴?饿不饿?”玄烨道,“朕先让一让,叫他们来伺候你洗漱可好?”

    “承祜”舒舒的记忆复苏,丧子之痛正绞碎她的心,“玄烨,对不起。”

    玄烨摇头:“是朕对不起你和儿子,绝不是你的错。”

    寝殿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桑格端着热水,默默地退出了门外,她看见皇帝抱着皇后,瘦弱的人儿在丈夫的怀中不住地颤抖,可她仍旧没让自己哭出声。

    “桑格,娘娘醒了?”大李子在门外问。

    “醒了,皇上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桑格道,“若不然,娘娘要怎么挺过去。”

    大李子说:“看样子,娘娘也没法儿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

    桑格道:“您看娘娘这样,如何能去列席,若要她强颜欢笑,实在太残忍了。”

    大李子叹息:“谁说不是呢,皇上必然也不会强迫娘娘。可这样一来,今次的寿宴实在不够体面,太皇太后和皇后都不露面,知道的是病了,不知道的,还当是和谁过不去。”

    此刻,翊坤宫里,御膳房送来的晚膳,原封不动地撤了回去,灵昭郁郁寡欢了一整天,什么也吃不下。

    那么可爱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当初大阿哥夭折时,灵昭心中毫无波澜,如今回想起来,皇后那时候的伤心,原来都是真的。

    “我还往她身上泼脏水。”灵昭对冬云说,“她纵然有千般万般让我不喜欢甚至讨厌的地方,可她从没亏待过我,也不曾坑害我。”

    冬云轻声道:“真要这么说,奴婢也觉得,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只不过,和咱们利益冲突,立场不一样罢了。”

    灵昭苦笑:“你现在又这么说了,平日里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也是你。”

    冬云说:“那不是因为奴婢说那些话,能散一散您心里的憋屈,总不见得叫您说出来。”

    灵昭瞪着冬云,不肯承认:“你怎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再不许胡说了。”

    冬云想了想,安抚主子:“您看,皇后娘娘也好,荣常在、纳兰常在她们也好,都年纪轻轻产子,结果所以啊,咱们别着急,再过几年您自己的身体完全长好了,一定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

    灵昭轻轻一叹:“但愿吧,可眼下别说皇上无心,就算是我,也提不起精神来。阿玛他强行教了我这么多事,就是没教我,别和人家的孩子有感情。冬云,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是我的孩子,甚至是我最讨厌的人的孩子。”

    冬云却说:“看样子,皇后娘娘不会参加寿宴,您忙了两年,到底图什么呢。”

    灵昭道:“太皇太后和皇后都不列席,不过是宴席上空了两个位置,绝不会影响寿宴的体面,皇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绝不会让任何人辜负我的辛苦。”

    话虽如此,可寿宴临近,人人都在期盼那天会看见怎样的光景,而即便坤宁宫压着消息不发,宫里还是渐渐传出,说二阿哥已经不在了的话。

    至二月初八,紫禁城中热闹非凡,王公大臣依序入宫,至太和殿恭贺太皇太后六十大寿。

    玄烨不厌其烦地,代替皇祖母接受朝臣拜贺,而外命妇们,则只在宁寿宫中,见了太后和昭妃。

    坤宁宫里静悄悄,太后说:“皇后忙着照顾二阿哥,今日不得闲,你们的孝心,昭妃会代为转达。”

    这么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打发了,精明一些的福晋夫人们,就纷纷猜测,二阿哥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忙忙碌碌的一整天,转眼就天黑,太和殿内外,摆了上百桌寿宴,就连因冬日寒冷,坐在外头的宾客如何取暖,如何吃到温暖的菜肴,灵昭都精心计算,从早晨到此刻,不曾出一点差错。

    晚宴即将开席,玄烨已换了吉服,至奉先殿敬香祈福后,便要往太和殿入席。

    将过乾清门时,见远处一行人缓缓而来,十几盏宫灯的簇拥下,将舒舒满身的珠宝照耀得辉煌绚烂。

    玄烨疾步迎来,扶着舒舒道:“你怎么来了,回去躺着才好。”

    舒舒含笑:“臣妾没有病,只是累了,皇上不是常说,咱们这个年纪,就算有了病,睡一觉就好了,何况仅仅是累了。”

    “不要勉强。”玄烨说,“朕不在乎。”

    舒舒凝望着他:“可我在乎你,皇上,带我入席吧。说好的,我要永远站在你身边。”

    玄烨眼中含泪,抓紧了舒舒的胳膊:“好,朕带你入席。”

    太和殿上,太监高唱:“皇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已在席中等候的灵昭,不自觉地抬起头,便见赫舍里舒舒穿着隆重的吉服,一如既往的从容,她跟随在皇帝身后,缓缓踏入殿中。

第869章 皇上似有撤藩之意() 
昭妃带领紫禁城上下,与朝廷各部协力,足足筹备了两年的寿宴,隆重盛大,唯一可惜的是,寿星本人太皇太后未能列席。

    今日所见所闻,值得王公大臣们念叨上几十年,却不知昭妃娘娘已是用尽办法节省开支。

    倘若十年后再办太皇太后七十大寿,皇室能有足够的银子够她使唤,她必能办出更胜今日的盛宴。

    她亦在心中感激皇后,能顶着巨大的哀痛,将二阿哥发丧延迟,更体面地来列席寿宴,歌舞升平下,漫天花火中,不知她要就着酒水,咽下多少眼泪。

    这么多年来,灵昭第一次,心疼这个处处压着自己的女人。

    太皇太后的寿宴,前后足足庆祝了三日,因玉儿不在宫里,命妇女眷们进宫行礼,皆在宁寿宫聚着。

    太后不擅长应付这些事,舒舒和灵昭便是轮番不离左右,三日后,所有人都累了。

    如此,直到二阿哥过世第七天,正月十二,朝廷才下旨发丧,然承祜虽是嫡皇子,但未长成的孩子殡礼都一样,先帝那般为四阿哥破格厚葬的,实属违背祖制。

    玄烨并不希望,将这些莫须有的荣耀强加在承祜的身上,更不愿在他死后遭人话柄,于是照着规矩,简简单单地发送了二阿哥,没有半分犹豫。

    二阿哥停在坤宁宫七日,舒舒前几日养病,后几日应付太皇太后寿诞,直到承祜发送前一晚,她才能来看看儿子。

    在宫人们的精心照顾下,小小的承祜依然完整无损,仿佛只是睡着了,安宁地躺在棺椁中。

    舒舒最后为儿子盖上了白帕,让他安心离开这个人世。

    她依偎在玄烨怀里,静静地看着儿子的棺椁,身边的香烛续了无数次,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玄烨在一旁换龙袍,另有宫女们捧着舒舒的凤袍,等待侍奉皇后。

    “起来换衣裳,我们送儿子最后一程。”玄烨道,“照规矩,白发人不得送黑发人,我们这不还满头乌黑吗,就别理会了。”

    “皇上这是拿文字玩笑呢。”舒舒道,“真的要去送吗?”

    玄烨颔首:“我们送他走一程,承祜将来能再找到回家的路。”

    桑格上前来,侍奉皇后洗漱穿戴,短短半个月,原先的朝服已经不合身,舒舒本就窈窕,这一瘦,几乎要干枯了。

    玄烨握着她的手,蹙眉道:“送走了儿子,接下来,朕要好好养你,朕答应了儿子,要照顾好你,保护好你。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流再多的眼泪,再怎么折磨自己,儿子都回不来,可是朕会失去你。”

    舒舒委屈地问:“我几时折腾自己了?”

    玄烨说:“好好,是朕说错了。”

    大李子赶来,说吉时已到,二阿哥要上路了。

    坤宁宫里顿时哭成一片,反是玄烨和舒舒格外冷静,看二阿哥的棺椁被抬出,看着儿子上路,玄烨都牵着舒舒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请皇上、皇后娘娘留步。”最后,宗人府的官员拦在了前路,帝后再送下去,就实在不合规矩。

    舒舒看了玄烨一眼,玄烨颔首,松开了手。

    众人便见皇后走到棺木旁,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了棺木上。

    舒舒最后抚摸了冰凉的棺椁,微笑着说:“承祜,有额娘在,路上不会冷。”

    玄烨走来,将自己的风衣裹在舒舒身上,抬手示意众人送二阿哥上路,宫女太监们仍旧是一路哭,哭声越来越远,他们和儿子,便是永别了。

    昭妃陪在宁寿宫,得到消息二阿哥已经送走,太后又哭了一场。

    直到午后,灵昭才得空来坤宁宫,要将寿宴之事,和二阿哥的殡礼都向皇后有个交代,赫舍里舒舒看起来很平静,让灵昭反而不安,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说了伤人的话,又怕是不是太轻率。

    舒舒最后开口,感谢之余,便道:“纳兰氏是不是快生了?”

    灵昭颔首:“是,太医院说就这几天。”

    舒舒道:“她和荣常在,于皇室香火有功,此次都晋升为贵人。原本该迁入东西六宫,但如今二人既然已经独自居住,就不必麻烦了。”

    灵昭见皇后提起这些,便索性道:“忙完了太皇太后的寿宴,接下来便是入秋选秀,每年选宫女的事儿,内务府会负责,但秀女选秀,少不得要皇后娘娘出面主持。”

    舒舒道:“这样子,你看你有哪些忙不过来的事,就交给我。”

    灵昭忙欠身道:“臣妾不敢,该是娘娘吩咐臣妾。”

    舒舒苦笑:“那也给我些时间,我现在,脑筋还转不过来,不瞒你说,你举办了如此盛大的寿宴,可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实在对不起你。”

    灵昭连连摇头:“娘娘有多不容易,旁人不知道,可臣妾知道。”

    舒舒说:“你我未必能成为姐妹,又或是朋友,但深宫的日子很长,往后一辈子,好事坏事,事事都要打交道。因此,相安无事的愿望,简单又实在,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无情冷漠,咱们俩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很舒服。”

    “臣妾亦如是。”灵昭说着欠身,“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告退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阵子。”舒舒道,“昭妃,实在辛苦你。”

    灵昭行礼告辞:“臣妾不敢当。”

    她离开坤宁宫后,派人到太医院询问纳兰常在何时分娩,但求一切顺利,冬云来回话,说纳兰常在已经躺着几乎不动,就等生了。

    “为什么躺着不动?”灵昭虽无产育的经验,可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先后出生,不懂也看懂了,说道,“太医不是建议多多走动,有助分娩?”

    冬云说:“奴婢和几位医女嘀咕了这事儿,她们推测,纳兰常在躺着不动,是怕孩子生在这几天。您想啊,若生下小皇子,遇上有多事之人,说什么二阿哥转世投胎。往好了想,从此得皇后娘娘厚爱,可往坏了想,指不定都说是她自己编的,用来为皇阿哥博宠,岂不是冤死了。”

    灵昭皱眉:“若真是如此,这纳兰氏,瞧着温柔文弱的人,年纪轻轻已经能算得那么深。”

    冬云道:“可不是吗,娘娘,咱们可要提防着那几位。别的不说,纳兰氏的堂叔,可是明珠啊,还有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父子俩在皇上跟前是大红人。”

    灵昭淡淡地说:“用不着我费心思,今年秋天,又有新人要入宫,让她们热闹去吧。”

    冬云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说:“眼下只怕谁有心思,都轮不上。奴婢估摸着,皇上过几天肯定要带皇后娘娘离宫去散心,不是去南苑,兴许就直奔赤城月太皇太后汇合。皇后到秋天,能不能缓过来还不一定呢,皇上哪来的心思宠幸新人。”

    灵昭却道:“她已经缓过来了,信不信由你。”

    坤宁宫里,桑格带着宫人们收拾二阿哥的遗物,那些玩具被褥和衣衫,都将悉数焚烧,舒舒什么也没留下,静静地坐在一旁,为太皇太后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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