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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檐-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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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但你别忘了自己是谁,你是大清的皇帝,而后才是舒舒的丈夫,连你的哀痛悲伤,都要排在家国之后。”
玄烨垂眸,沉重地将祖母的话记在心里。
玉儿道:“成为名留青史的帝王,让舒舒做一代明君的皇后。她的一生结束了,孩子,你和舒舒的感情,也到此结束了。让你痛苦,让你绝望,绝不会是舒舒想要的结果。”
玄烨眼眸湿润:“可是,皇祖母,我好想她,为什么”
门外,苏麻喇和岚琪端着茶,来到殿门外,大李子示意要先通报,苏麻喇便留下了岚琪独自进门来,刚好听见皇上说“我好想她”,不禁心头一酸,悄然退出。
“太皇太后说不喝茶了。”苏麻喇对岚琪道,“您把茶水送回去,一会儿来,陪着太皇太后一道散散步。”
“是。”岚琪温顺地答应,端着茶又走了。
之后先走出来的,是玄烨,他一出门就照着大李子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叫你多嘴。”玄烨骂道,“朕回去再收拾你。”
大李子一脸委屈,而玄烨转身就问苏麻喇:“嬷嬷,方才她来,对您和皇祖母说了什么?”
苏麻喇道:“说曾经在布常在身边服侍。”
玄烨轻咳了一声:“昨夜呢?”
苏麻喇笑道:“说是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但倒头就睡着,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
“就这些?”
苏麻喇笑:“皇上不信我?”
玄烨信,可心里却想,那小小年纪的丫头,竟然能说出和皇祖母一样的话,什么放过自己,才是
正不大耐烦,那笑容甜美的人就兴冲冲从茶水房来了,看见自己,眼睛里仿佛盛满了阳光,这没什么事儿,她也乐呵得很。
玄烨却没好气地瞪着她,等岚琪意识到自己被“讨厌”,才收敛了笑容,看看苏麻喇,又看看李总管,呆呆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久后,她被要求搀扶着太皇太后一道散步,听太皇太后教导将来要如何尽心侍奉皇帝,再后来,皇帝便带着她一起回了乾清宫。
李公公私下对她说,皇上几乎不会在白天,将后宫留在乾清宫,过去皇后娘娘或是昭妃她们,有什么事也都从后面进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大臣。
岚琪机敏地说,她知道,要言行谨慎,于是老老实实地伺候在一旁。
一下午,乾清宫里大臣来来往往,直到日落前,玄烨才从繁琐的公务中抽身。
回到暖阁里,见岚琪正将批阅好的奏折整理起来,但她不认字,所以按照封面的颜色和大小来码,如此自然全乱了。
玄烨负手走来,说:“你这不是给人添乱?”
第913章 只见新人笑()
“是”岚琪立刻停手,呆了一呆后忙道,“臣妾这就把他们恢复原样,皇上恕罪,我只是见这桌上太凌乱。”
她说话的声儿越来越小,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也知道,因为自己不认字,闹笑话了。
“你虽是包衣旗出身,但家境也算优渥,为何不教你识字念书?”玄烨坐下,把岚琪整理的折子重新分开,这里头有毫无意义的请安折子,也有重要的军机大事以及各地政务。
“臣妾是姐姐,是阿玛额娘的长女。”岚琪道,“是一定要进宫当差的,包衣旗的人家都知道,不能教读书写字。”
玄烨点头:“是有这么个说法,怕你们念书多了,心思活络,又或惹是生非吗?但好像,朕不记得有这么一条明文规定。”
岚琪说:“回皇上,这是包衣旗的奴才们,自己的活法儿。”
“有道理。”玄烨道,想了想后,便问,“昨晚朕对你说的话,你没对太皇太后提起?”
“臣妾不记得了。”岚琪虔诚地看着皇帝,“臣妾不记得皇上说过什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如此委婉的回答,十几岁的小姑娘,的确很懂事,懂得照顾人的心情,体贴又细致。
玄烨凝视着她,逼得岚琪怯怯地缩回了目光,他方道:“你很机灵,也很聪明,太皇太后喜欢这样的孩子,但不要过了头。”
“是。”
“你时时刻刻,在揣摩朕的心意,是不是?”
“臣妾没有揣摩皇上的心思。”岚琪应道,“皇上问什么,臣妾便答什么。”
玄烨放下手里的折子,神情严肃:“那你为什么,老冲着朕笑?”
“因为高兴”虽然回答得很干脆,可岚琪的神情是彷徨的,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皇帝接受,但说的是实话,至少心里能踏实。
“你不忌讳皇后?”
“忌讳?”
“嗯,这个词不对。”玄烨自己有些乱了,眼神再次变得空洞,冷静下来后,才道,“他们都顾及皇后,都以为朕要死不活,总不忘表白他们对皇后的哀悼之情,大臣们是,后宫们更是。”
岚琪低垂着眼帘,捧着手里的奏折,一动不动。
玄烨苦笑:“就你,没心没肺地笑。”
岚琪颤了一颤,把奏折抓得更紧了。
玄烨问:“你揣摩出朕的心思,知道朕厌烦了那些假惺惺的言语吗?”
“臣妾”岚琪的下巴,就快贴上胸口,她很不安,但也无路可退。
“说吧。”玄烨道,“不论你说什么,朕赦你无罪。”
岚琪小心放下折子,恭恭敬敬地跪坐在炕上,说道:“臣妾和皇后娘娘不熟悉,进宫以来,统共没见过几回面,臣妾崇敬皇后娘娘,但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臣妾对皇后娘娘,再没有其他的感情。”岚琪紧张地说,“去年五月娘娘过世后,布常在就生了,她身体不好,又舍不得小公主,月子里总是哭,日日夜夜离不开人。因此,臣妾根本无暇为了皇后娘娘悲伤,也实在提不起情绪为并不相熟的人伤心难过,到如今,更是淡了。”
她深深叩首:“请皇上恕罪。”
玄烨却双眸泛红:“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的,有什么资格来可怜朕。”
岚琪俯身不敢起来,根本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怒是悲,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皇帝高兴,她只能选择说实话。
“朕不怪你。”玄烨说,“半年多来,朕的心情一直不好,但从不需要任何人来安慰,然而每个人见到朕,总不忘表白他们的哀悼,不忘安慰朕节哀。除了前线战事,大臣们一样的紧张顾不过来,其余时候不论是谁,见面开口就要提皇后,朕很烦躁,日积月累,几乎要疯魔。”
岚琪缓缓直起身子,心疼地看着皇帝,虽然自己只是众多后宫中的一人,将来也会淹没在历史之中,可是皇帝从此是她的丈夫,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原本只是个小宫女,就算多次与皇帝相遇,得皇帝相助,也不该有非分之想,可她却是实实在在有这念头,不止一次地想,若能陪伴在帝王身边该多好
所以,她对不起布常在,就算被所有人指责背弃主子,她也不会难过。
但机会来了,她不愿轻易错过,就算今日是最后一次伴驾,此生也了无遗憾。
“来,朕接着教你写字。”玄烨说,“往后识字了,就能好好整理这些奏折,也不会让人笑话。”
皇帝说着,拉了岚琪起身,一同走到书桌边,这里有昨夜没写完的字,也有岚琪的名字还躺在纸张底下。
“朕还有政务,大臣们还等着见朕。”写了几个大字,告诉岚琪是什么意思后,玄烨面带威严地说,“你在这里慢慢练着,朕回来要考你,别偷懒。”
岚琪捧着笔,用力点头,呆呆地目送皇帝离去,连行礼都忘得一干二净。
等她坐下握笔临摹,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便抹到眼泪,可泪中带笑,问自己:“傻子,你哭什么?”
那一日,新常在乌雅氏被皇帝从慈宁宫带回乾清宫后,竟一整日没再出来,而后更是直接在乾清宫过了夜,后宫建立十年来,从不曾有这样的光景。
正月里剩下的日子,更是恩宠不断,一时间,惹来议论纷纷,连前朝大臣们,也开始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常在。
这天翊坤宫里,内务府送来元宵节开销的明细,那几个奴才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提起钟粹宫新得宠的乌雅常在,说皇帝拨了不少赏赐,隔三差五地送去,冷清了那么多年的钟粹宫,竟是热闹了起来。
冬云听不下去,打发他们离开,可回过身,惊见主子将手里的清单死命地往嘴里塞,吓得她魂飞魄散,上前拼命抢夺。
可灵昭却像是要用这东西堵住嘴,不让自己哭泣,她痛苦地说着:“他就是要恶心我,他就是要恶心我”
冬云总算抢下来,哭着说:“您做什么,也别折腾自己啊,娘娘。”
灵昭痛苦地颤抖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这样的哭声,止于翊坤宫,玄烨听不见,旁人也听不到。
但后宫里,好奇乌雅氏的大有人在,安贵人便是因为众姐妹念叨乌雅氏的姿色本就比兆佳氏出众,布常在注定要被自己的奴才爬到头上,而闹腾着,要把身边两个模样清秀的宫女换了。
荣贵人劝她说:“用了这么多年,那样忠心耿耿,你可别犯傻,换了新的来,从头调教还不见得忠于你,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
僖贵人亦是道:“跟了那么久了,皇上要看上,早就看上了不是。”
安贵人愤愤不已:“我的奴才要是敢这样犯贱勾引皇上,我可不等皇上出手,就先扒了她们的皮。那布常在也是窝囊,都是生了个女儿的人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惠贵人从门外回来,她本是去翊坤宫交代差事的,但冬云说昭妃娘娘不舒服不见人,她又回来了。
“说来,那天晚上的事,到底和昭妃娘娘有没有关系?”安贵人十分好奇,“我怎么听说,昭妃娘娘也搀和在里头?”
众人互相看看,谁也不清楚,荣贵人和惠贵人则是心照不宣,又听安贵人嘀咕:“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小狐狸精,虽然见天在乾清宫待着,但到这会儿,皇上还没碰她呢。那东暖阁里到底什么光景,你们猜猜?”
荣贵人也忍不住说:“说来也奇,皇上既然这样稀罕,做什么不碰她。”
端贵人在一旁轻声道:“当年皇后娘娘也”
可这话说出口,她自己就觉得不合适,幽幽闭了嘴。
安贵人不屑道:“怎么着,一个小贱婢,还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了?真可笑,我看皇上压根儿就没动什么心思,指不定另有打算呢。”
僖贵人问:“能有什么打算,一个家世平平的小宫女罢了。”
惠贵人在一旁翻看荣贵人绣的手帕,面上波澜不惊,脑中则迅速飞转,皇帝对皇后那样情深意重,怎么可能在她去世不满周年里,就迅速恋上新人,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太皇太后选的?
第914章 她只是她自己,这就足够了()
康熙十四年初春,先于大行皇后的周年忌日,皇帝便侍奉太皇太后与太后,带着后宫嫔妃和王公子弟们,浩浩荡荡往城外狩猎。
自去年五月以来,朝野上下一直传言,皇帝沉浸在悲痛中不可自拔,但如今看来,实属多虑。
当时皇帝辍朝仅五日,便恢复朝政,而后从容应对三藩之乱,更在今年初排兵布阵、力挽狂澜,扭转了清军溃败的局势,前线捷报频传。
此外,内宫中他也有了新宠,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宫女,如今日日夜夜留在乾清宫中,更是叫他兴致盎然地,带着一家老少出门打猎。
前朝后宫,不论皇帝否刻意地,想要展示他已经走出悲伤,可就算是刻意,那也是皇帝的决心。
如此,大清才有希望,皇室才有希望。
大臣们宗亲们,今日都极其兴奋,盼着在猎场上拔得头筹,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赐。
这一趟除了荣贵人待产,端贵人身体不好,二人未曾随行外,其余人都跟出了门。
只是出门前不久,乌雅氏脚崴了,安贵人本拍着巴掌说她活该,这下可走不了,谁知人家还是来了,更是被太皇太后带在身边,可谓万千宠爱在一身。
眼下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乌雅氏是太皇太后挑选送给皇帝的美人,兴许就是为了助皇帝走出先皇后去世的悲伤。
可即便如此,皇后故世尚不足一年,太皇太后就这般急切,在旁人看来,太皇太后当年对皇后的宠爱都成了笑话,帝王家的无情当如是。
今年春来得早,融融暖意下,万物复苏,满目青绿,猎场上,年轻人策马扬鞭踏尘而去。
玉儿笑悠悠地看着,对身边的苏麻喇说:“我这一年不如一年,早两年还能夸海口说骑马,这两年更惜命,连夸海口都不敢了。”
苏麻喇道:“皇后在的时候曾说,皇上一直惦记着,带您回科尔沁。”
玉儿含笑道:“去做什么呢,除了雅图和阿图,那里还有值得我眷恋的吗?”
苏麻喇说:“可若真有那天,皇上求您去,您去不去?三藩之后,为了察哈尔那一仗,大清必定要重新梳理与蒙古的关系,您不给面子吗?”
玉儿说:“我这么长久地活着,已经是最大的面子,我去不动了,远的地方去不了了。”
苏麻喇知道自己挑错了话题,正不知怎么好,见宫女们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乌雅常在过来,招呼道:“您去哪儿了,脚也不灵便,可别到处跑,仔细被马儿撞了。”
玉儿便见那孩子笑悠悠来到面前,欢喜地告诉自己:“太皇太后,皇上找到一窝刚出生的小兔子,派人给送回来了,臣妾看兔子去了。”
玉儿嗔怪:“母兔子找不见崽子,该急死了,真胡闹。”
岚琪解释道:“母兔子也一并带回来了,它受了伤,据说皇上沿着血迹找到兔子窝,不忍心杀它,就给送回来了。”
“他哪儿是不忍心杀,是惦记着给你好玩儿。”玉儿嗔道,“玩儿去吧,我这里也用不着你,营地里人多,马匹猎狗时不时窜来窜去,你回自己的帐子里,好生待着。”
“是。”岚琪也不争辩,欢欢喜喜地答应,还说,“一会儿让人,把兔子抱来给您瞧瞧。”
玉儿说:“我活一把年纪,还没见过兔子吗?”
可是傻乎乎的小常在,笑得那么甜,高兴地跟着自己的宫女走了。
苏麻喇见边上的帐子里,众贵人、常在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这里,轻声对玉儿说:“皇上宠也罢了,您也跟着宠,旁人不吃味才怪。”
玉儿叹:“她们没能让玄烨选中,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玄烨挑了这个小丫头,做戏就要做足了,我不过是几句好话而已,谈不上什么恩宠。”
苏麻喇说:“您做戏,可是皇上呢?”
玉儿看向她:“怎么说?”
苏麻喇摇了摇头:“奴婢可不觉得皇上是做戏。”
“可是舒舒她才”玉儿内心也有所动摇,“玄烨会吗?”
苏麻喇道:“就看乌雅常在,自己的造化了。”
日落前,大部队都回到了营地,但皇帝尚未归来,有人说皇帝去东边视察河堤,晚些才能归来,玉儿便派福全去接玄烨,担心日落后野外有危险。
可是皇帝却先一步派人回来,说要接常在乌雅氏前去。
众目睽睽下,岚琪上了马车,一路被带到皇帝所在的河边,侍卫、马匹和猎犬都在远处待命,水草萋萋,夕阳艳艳的河岸边,只有皇帝一人孤独的身影。
岚琪便命宫女留下,自己缓缓走来,然而她前几天把脚崴了,走路很不灵便,自然没法儿轻手轻脚,早早就弄出动静,吸引皇帝回眸来瞧。
玄烨起身,走向她,岚琪忙福身行礼,但见皇帝牵了自己的手,说:“慢些走,仔细脚下。”
“皇上,天很快就黑了,太皇太后很惦记您。”岚琪说,“您要臣妾来看什么?”
玄烨淡淡一笑:“没什么,就在这儿坐坐。”
“是。”既然如此,岚琪没再多问,跟着皇帝来到河边,玄烨搀扶她在石块上坐下,将自己的风衣解下,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岚琪却担心皇帝受冻。
“起风了。”玄烨道,“跟你的人糊涂,眼瞧着日落了,也不叫你带上风衣。”
岚琪笑悠悠:“知道皇上在等我,出门急了,不怪她们。”
元宵节以来,已经两个多月,岚琪几乎熟悉了乾清宫里的一切,和皇帝之间,也再不是刚开始那样谨小慎微,说起话来也更亲昵随意。
但宫里是是非非,钟粹宫还有个嘴碎的王嬷嬷,岚琪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就连布常在都好心提醒过,皇上这样把她推在风口浪尖,可别是要捧杀了她。
可是岚琪想,她和皇帝无冤无仇,皇帝何必作践自己,更何况在乾清宫伴驾的日子,除了默不出他教的字会挨骂,其余的时候,他都那么温和,也那么悲伤。
外人以为他们在乾清宫里有多亲热,实则很多时候,皇帝只是一个人发呆,哪怕是在乾清宫的书桌后,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也会陷入悲伤。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就明说,他讨厌任何人的安慰和可怜,所以两个月来,除非皇帝提起,岚琪从不会谈到先皇后。
他若是陷入悲伤,就算发一整天的呆,她也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
岚琪对布常在说,大不了,自己就当个宫女,大不了,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
这辈子,能陪在他身边,她已经满足了。
诚然,人有贪欲,陪伴的日子越长,想要在一起的愿望就越强烈,若可以,她愿意一生一世都能陪着他发呆。
“你看。”玄烨指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河面,“鱼跳起来了。”
岚琪说:“皇上很稀奇呀?”
玄烨瞥她一眼:“你不稀奇?”
岚琪道:“臣妾小时候,爷爷常带我来这里玩,那一头,还有我家的地呢。”
玄烨不屑:“你家的地?”
岚琪甜甜一笑:“是,是皇上的地。”
玄烨摸了摸她的手,纵然披着风衣,也微微发凉,便道:“罢了,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再来,别把你冻坏了。”
岚琪却拉着他的手说:“我不冷,皇上,天气暖和就有虫子了,这会儿多舒服?”
玄烨想了想,抖开了岚琪的风衣,与她并肩坐着,宽大的风衣将二人都裹住,这样果然一下子就暖了。
“皇上”怀中人轻声唤,可玄烨只是嗯了一声。
岚琪抬眸悄悄地看他,他眼中是悲伤,是孤独,是让人心碎的痛苦,她收回目光,将脑袋靠在了皇帝的胸前,什么也没说。
就算,他只是要一个人来取暖,她也心甘情愿,她永远无法取代赫舍里皇后,也从没想过能有那么一天,她只是她自己,这就足够了。
骄阳西下,玉儿担心晚归的玄烨,忍不住带着苏麻喇,到帐子外头张望。
终于,东边有人来,迎着夕阳余晖,玄烨和他的坐骑,都像镀了一层金光。
“主子,皇上怀里,还坐着一人呢。”苏麻喇眼神好,说,“是岚琪吧。”
玉儿眯着眼睛看,马儿悠悠,风儿悠悠,玄烨带着他的女人,缓缓归来。
“你说他,不是做戏?”玉儿说,“这样刻意夸张,就怕不被人瞧见,还不是做戏?”
“格格,咱们打个赌?”苏麻喇笑道,“看看岚琪这小丫头,能有什么造化。”
玉儿摆手:“你眼睛毒,我不和你赌。我只是没信心,只是太心疼我的孙子,心疼他这一辈子,总是被丢下。我这个老祖母什么好都没传给他,却把这硬如寒铁注定孤独的命,给了他。”
玄烨一行,越走越近,玉儿恍然在孙子的身上看见故人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苏麻喇赶紧来搀扶。
玉儿道:“苏麻喇,你知道吗,皇太极曾问我,盛京好,还是科尔沁好。”
苏麻喇颔首:“是,您曾说过。”
晚风清冷,眼角冰凉的,是她的眼泪,玉儿扶着苏麻喇,稳稳地站定,说道:“盛京好。”
《》下的我和大家()
大琐曾在评论区回复一位读者,因为我需要把每更新的内容整理到一个文档中,每打开那个文档,第一页都是《宫檐》第一章内容。
于是我每都会看到当年的玉儿,还不是后来骄傲霸道的福晋,是最原始的还不懂得反抗的布木布泰。
而且,原版本比大家看到的要多上两百字左右,原版里皇太极和玉儿缠绵得十分火热,也是在那样的缱绻动情之下,皇太极冷就冷,大半夜丢下玉儿就走。
现在回想起来,我曾想要一个吸睛的开篇,却那么巧,注定了玉儿的一生。
写完《德妃》时,在读者中超高人气的太皇太后,让我和大家做下了一个约定,就是要写孝庄皇后一生的故事,可是我一拖再拖,从2015年1月31日(德妃完结日),到2017年10月(宫檐开篇),将近三年之后,才有勇气开始写这故事。
玉儿是我笔下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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