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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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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更可怕的压力,已重重地压住了他,就压在他胸口。他只觉得非常疲倦,疲倦极了……可是黑暗忽然又离他远去,他忽然又能呼吸到清新芬芳的空气,就像是他少年时在山林里,在原野中呼吸到空气一样。现在他已不再是少年。这里也不是空旷的原野山林。附近有很多人正在议论纷纷,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可以听到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里,都有萧十一郎的名字。忽然间,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人,他也看不见这个人,却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又是连城壁。他的声音缓慢,清晰而有力:“各位现在想必已知道,萧十一郎也是被人陷害了的,陷害他的人,就是昔年逍遥侯的嫡亲妹妹哥舒冰,也就是天宗的第二代主人,在下和萧十一郎之间,虽然恩怨纠缠已久,可是现在都已成过去,往事不堪回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只希望……”萧十一郎没有再听下去,他只想永远地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人,他已不愿再面对这些了不起的英雄好汉。他忽然跳起来,走到连城壁面前,道:“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要活下去虽然并不是件容易事,但他却发誓一定要活下因为他欠人一条命?萧十一郎从来也不欠别人,无论什么样的债,他都一定要还债。日落西山。西泠桥下的水更冷了,苏小墓上的秋草也已枯黄,明月却犹未升起。水月楼船是不是还留在长堤外?风四娘是不是还在等着他了一叶轻舟,荡向长堤,萧十一郎就在轻舟上。不管他是死是活,是留是走,他总不能就这么忘记风四娘。夜色还来临,水月楼上也有了灯光,仿佛还有人在曼声低唱。轻舟还未荡过去,船头已有人在吆喝:“萧公子在此宴客,闹杂人等走远些。”萧十一郎道:“又有个萧公子在这里宴客?是哪个萧公子?”船头的大汉傲然道:“当然就是侠名满天下的萧十二郎。”萧十一郎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笑出来的,可是他的确在笑,大笑。笑声惊动了船舱中的人,一个人背负着双手,做傲然走了出去,少年英俊,服饰华丽,果然是萧十二郎。他看见了萧十一郎,脸上立刻也露出笑容,显帽热情而有礼,道:“你果然来了。”萧十一郎道:“你知道我会来?”萧十二郎道:“有个人留了封信在这里,要我转交给你。”萧十一郎道:“是什么人留下的信?”萧十二郎道:“是个送信的人。”这回答很妙,他的表情却很诚恳,恭恭敬敬地交了这封情给萧十一郎。信封是崭新的,信纸却已很陈旧,仿佛已揉成一团,再展开铺平,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我走了。我一定压麻了你的手,可是等你醒来时,手就一定不会再麻的。他们要我的只是我一个人,你不必去,也不能去。你以后就算不能再见到我,也一定很快就会听见我的消息。”萧十一郎的心又沉了下去。他认得这封信,因为这封信本是他留给风四娘的,他想不到风四娘会将这封信珍藏起来,更想不到她会将这封信交还给他。可是他明白她的意思,他留下这封信时,莫非也正是准备去死的。死,就是她唯一要留给他的消息。“我不能死,我还欠人一条命。”萧十一郎松开手,信落下,落在湖中,随着水波流走,就像是朵落花。花已落了,生命中的春天也已逝去,剩下的还有什么?萧十二郎看着他,忽然道:“晚辈本想请萧大侠上来喝杯酒的。”萧十一郎道:“你为什么不请?”萧十二郎微笑道:“晚辈不敢请,也不配。”他笑得还是那么热情,那么有礼,躬身道:“萧大侠,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晚辈就告辞了。”萧十一郎看着他转身走入船舱,又想笑,却已笑不出。轻舟上的船家忽然拍了拍他的肩,道:“人家既不想请你喝酒,你站在这里也没有用,还是走吧。”萧十一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该走的,总是要走的。”船家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喝酒?”萧十一郎道:“是。”船家道:。你身上有多少银子”萧十一郎的手伸进怀里,又掏出来。手还是空的。他忽然发现自己囊空如洗。船家却笑了,道:“原来你也是个酒鬼,酒鬼本就没有一个不穷的,看来我这趟船又白跑了。”他手里长篙一点,轻舟汇入湖心:“你若肯等我半个时辰:再做趟生意,我请你喝酒去。”萧十一郎道:“我等你。”他在韶梢坐下来,痴痴地看着远方,远方烟水朦胧,夜色已渐深。西湖的夜色还是同样美丽,只可惜今夕已非昨天。夜市初开,长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两旁店铺里都点亮了灯,灯光照着鲜艳的绸缎,发光的瓷器,精巧美味的糕点,也照亮了人们的笑脸。船家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大步在前面走着,显得生气勃勃,兴高彩烈。他身上带的钱也许还不够去买一醉,可是看起来,这世界好像完全部属于他的。因为他已渡过了辛苦的一夭,现在已到了他亮相的时候。他拍着萧十一郎的肩,悄悄道:“这条街上的酒贵得很,我们千万不能进去,可是我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看看,无论看多久都不要钱的。”他笑得更愉快,因为他至少可以到这里来随便看看。只要能看看,他就已很满足。一个人对生命的看法若能像他这样,那么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悲伤埋怨的事。萧十一郎忽然觉得自己实在连这船家都比不上。他实在没有这么豁达的心胸。前面有个钱庄,恒生钱庄。萧十一郎忽然停下脚步,道:“你在这里等一等。”船家道:“你呢?”萧十一郎道:“我……我进去看看。”船家笑道:“钱庄里可没什么好看的,包子的肉不在褶子,银庄里的钱我们也看不见。”但他却还是跟着萧十一郎走进去,“不管怎么样,能进去看看也不错。”掌柜的虽然刚入中年,头发却已花白,看着这两人走进来,虽然显得很惊讶,态度却还是很有礼:“两位有何见教?”萧十一郎道:“我在这里好像还有个帐户。”掌柜的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勉强笑道:“阁下没有记错?”萧十一郎道:“没有。”掌柜的道:“尊姓?”萧十一郎道:“姓萧,萧十一郎。”掌柜的展颜道:“原来是萧大爷,不错,萧大爷在敝号当然有帐户。”萧十一郎道:“你能不能看看我帐上还有多少银子,我想提走。”掌柜的笑道:“本来敝号是凭票提钱,但萧大爷却可以例外。”他笑得很奇怪,慢慢地接着道:“因为萧大爷的帐,我们刚结过。”萧十一郎道,“帐上还有没有钱存着?”掌柜的道:“有,当然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面的钱柜,拿出了一枚铜钱,轻轻地放在桌上,微笑道:“萧大侠帐上的剩余,已只有这么多。”萧十一郎没有动,没有开口,不管怎么样,这枚铜钱至少是崭新的,在灯下看未,亮得就像是金子一样。掌柜的道:“萧大爷是不是还想看看细帐?”萧十一郎摇摇头。掌柜的道:“萧大爷若还想把这文钱存在敝号,敝号也一样欢迎。”萧十一郎忽然回头,问道:“一文钱能买什么?”船家眨了眨眼睛,道:“还可以买一大包花生。”萧十一郎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拈起这枚铜钱,居然也笑了笑,道:“花生正好下酒,这文钱我当然要拿走。”船家笑道:“一点也不错,一文钱虽不多,总比一文也没有好。他们大笑着走出去,掌柜的却在轻轻叹息。他想不通这个人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已在一夜间由富可敌国的富翁,变成了囊空如洗的穷光蛋。他知道,因为他的确刚查过这个人的帐薄。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发财发得这么快的人,也从来未见过穷得这么快的。  
第五十八章侠义无双 
剑的型式,精致而古雅。古雅的剑身上,刻着四个古雅的字:“侠义无双。”黄金铸成的剑,当然不是用来杀人的。那只不过代表人们对连城壁庄主的一份敬意。这柄剑的价值,当然也不是黄金的本身,而是上面那四个字。侠义,已经世不多见了,更何况“侠义无双”。在人们心目中,这四个字,也只有无垢山庄的连庄主足以当之无愧。夜已深。锣鼓声和喧哗声渐渐远了。人也散了。厅上只剩下连城壁一个人,一盏灯。他似乎已有些累,又好像对刚才的热闹感到有些厌倦。他微闭着眼睛,正用手惺慢抚摸着剑身上那四个字。他的手很轻,就像抚摸着情人的酮体。“侠义无双!”他笑了。但笑容里并没有丝毫兴奋或喜悦,而是带着种讥消和不屑。夜凤透窗,已有寒意。连城壁抚摸剑身的手指突然停止,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但他的语气仍很平静,缓缓道:“是谁站在花园里?”外面应道:“赵伯奇。”连城壁点点头,道:“进来。”赵伯奇从花丛阴影里走了出来,脚步很轻,很慢,神情谨慎而恭敬。他,原来就是把萧十一郎丢在酒馆里的船家赵大。灯光照在金剑上,光华映满大厅。赵伯奇自然已看见那柄金剑,但他却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连城壁喃喃道:“这是地方父老们的一番厚爱,我本来不敢接受,怎奈盛情难却。”赵伯奇忙道:“应该的,若非庄主的英名远播,威镇四方。百姓们怎能安居乐业,这小小的一点敬意实在是应该的。”他说这话,就好像他自己就是地方上的父老,这柄剑本就是他奉献给无垢山庄的一样。连城壁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哪儿当得起‘侠义无双’四个字。”赵伯奇本想再说几句动听的话,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发现连城壁森冷的目光,正庄凝视着他。赵伯奇心里一阵寒,急忙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个长形的布包,双手捧到连城壁面前。包裹里是一柄刀,一柄名闻天下的刀。割鹿刀。刀已出鞘。冷冷的刀烽,照着连城壁冷冷的脸。刀锋锐利,目光同样锐利。锐利的目光,在刀锋上缓缓移动。渐渐的,冷脸终于绽开了一丝暖意。连城壁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里不再含有讥消和不屑,而是充满得意与满足。但笑容只在嘴角轻轻一闪,忽又消失。连城壁的目光由刀锋移到赵伯奇的脸上,道:“这柄刀怎么到了你的手里?”赵伯奇道,“是我用几壶酒和一包花生换来的。”连城壁道:“哦?”赵伯奇道:“而且是几壶最劣的酒,一包最便宜的花生,庄主一定想下到,名闻天下的宝刀,就只值这点代价。”连城壁的确有些意外。赵伯奇得意地道:“庄主一定更想不到,萧十一郎要我去典当这柄刀,目的也不过想再换几壶劣酒和一包花生而已,名满天下的萧十一郎,如今已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以后武林中再也不会有萧十一郎这个名字了。”连城壁道:“这倒的确使人想不到。”赵伯奇笑道:“一个人若是终日只知道喝酒,无论名气有多响亮,总会毁在酒杯里。”连城壁点点头,道:“不错。”赵怕奇道:“所以,他已经不配使用这柄刀了,当今世上唯一配使用这柄刀的人,只有庄主。”连城壁道,“哦?”赵伯奇道:“现在就算叫萧十一郎用这柄刀去割草,相信他也割不断了。”连城壁道,“割鹿刀本就不是用来割草的,它的唯一用处。就是杀人。”赵伯奇怔了怔,道,“杀人?”连城壁道:“不错,杀人,尤其是自作聪明的人。”刀光一闪,已掠过赵伯奇的脖予。人头应刀落地,赵怕奇脸上的神情仍然未变。那是怔忡和错愕交织成的神情,他死也不明白,连城壁会突然向他出手。刀锋一片晶莹,滴血不沾。连城壁用手轻抚着刀锋,似赞赏,又似爱惜,低声道:“好刀,果然好快刀。”突然抬起头,提高声音道,“来人!”两名青衣壮汉应声而入。连城壁已将割鹿刀放回布包中,道,“快马追萧十二郎,要他把这柄刀当面送还给萧十一郎,并且告诉他,世上只有萧十一郎,才配用割鹿刀。”两名壮汉互望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却没有问原因,接过布包,退了出去。直到离开了大厅,其中一个才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道:“萧十一郎能交到像我们庄主这种朋友,也算没有白活一生了。”另一个立刻附议道:“庄主对萧十一郎,的确已是仁至义尽……”人活在世上,有得意的时候,当然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所以,人就发明了酒。酒是人类的朋友,尤其失意的人。失意的人喝酒,是为了借酒浇愁。得意的人也喝酒,是为了表示人生得意须尽欢。于是,卖酒的地方永远不怕没有生顾。萧十一郎虽然也喝酒,却不是生顾。因为主顾都是花钱买酒喝,萧十一郎却没有钱。没有钱,有愿意请客的朋友也行。萧十一郎也没有请客的朋友。别说请客的朋友,连不请容的朋友也没有。既没钱,又没有朋友,酒却照喝不误,而且,不喝到烂醉。绝不停止。他已经不是喜爱酒的滋味,倒好像跟酒有仇,非把天下的酒全喝进肚子里,就觉得心有不甘。天下的酒,岂是喝得完的?因此,萧十一郎日日都在醉乡中。附近数十里以内,只要是卖酒的地方,萧十一郎都喝遍了。每一处地方,他都只能喝一次,结果,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就是被人像提野狗似的摔了出来。他非但一文不名,而且身无长物,连最后一件破衣服都被酒店伙汁剥下未过,幸亏那伙汁嫌它又破又赃,皱了皱眉头,又掷还给他。萧十一郎就穿着那件破衣失踪了。没有人看见他再在卖酒的地方出现。在人们心中,他已经是一个小小的泡沫,谁也不会去关心。只有萧十二郎正在关心。以前,只要卖酒的地方,就能找到萧十一郎,现在连卖酒的地方也找不到他了。萧十二郎绝不相信他能离开酒,但搜遍大小酒楼酒铺,甚至酿酒的酒房,都没有萧十一郎的人影。酒鬼离开酒,就像鱼离开水,怎样活下去呢?萧十二郎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就在这无所适从的时候,一阵咒骂声和喧哗声从“鸿宾酒楼”传了出来。“鸿宾酒楼”是当地豪华的酒家,光顾的食客,都是地方上最有钱、最有名望的仕绅富商,当然不可能这样喧晔,更不可能有咒骂的声音。酒楼门口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正在议论纷纷。两个衣履整洁的伙计,架着一个酒气醇天的醉汉由店中出来,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将那醉汉痛殴起来。边揍边骂道:“***,今天可叫老子们逮住了,你躲在窖子里偷酒喝,却害老于们替你背黑锅,非揍死你这个王八蛋不可。”有那好心的人劝道:“别打了,瞧他已经醉成这样,也怪可怜的。”伙计道:“可怜?谁可怜我们?这小子在店里酒窖中躲了两天,整整偷喝了四大罐酒,老板怪我们偷的,要扣工钱,这也罢了,这小子偏偏又在空罐子里加水,害我们又挨客人责骂,险些连饭碗都砸了,是他存心不让我们过日子,不揍他揍谁?”醉汉两只手紧紧抱着头,任凭打骂,也不开口。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好了,萧大侠来了,请萧大侠作个主,该打该罚。说句公道活。”鸿宾楼的伙计,没有不认识萧十二郎的,连忙陪笑道:“萧大侠,您来得正好,就请您老评评理,这小子——”萧十二郎摆摆手,制止伙计再说下去,用两个捎头,轻轻托起醉汉的下巴。眼睛一亮。他怔性了。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抬起头,忽然大笑,道:“兄弟,好兄弟,你来了,我真欢喜,快请我喝一杯去。”萧十二郎冷冷道:“谁是你兄弟?”“我姓萧,你也姓莆,我叫十一郎,你叫十二郎,你不是我兄弟是什么?”萧十二郎仍然冷冷地道:“你是你,我是我,用不着拉关系。”萧十一郎涎着脸,笑嘻嘻道:“就算不是兄弟,我们总算是朋友,对不对?”萧十二郎道:“我也不是你的朋友。”萧十一郎道:“好!好!好!不是朋友也不要紧,请我喝两杯酒,这总可以吧?”萧十二郎摇摇头,道:“我没有请人喝酒的习惯。”萧十一郎要道:“那你借给我钱,我自己去喝,好不好?”萧十二郎又摇摇头,道:“我也不想借钱给酒鬼。”萧十一郎道:“只借十文钱,帮帮忙,明天就还你……”萧十二郎道:“一文钱也不借,我到这里来,只是要给你另外一件东西。”“哦?”萧十一郎眼睛突然亮了,道:“什么东西?”“你自己看吧。”布包解开,名闻天下的割鹿刀又到了萧十一郎手里。宝刀无恙,刀光仍然皎洁如秋水。萧十一郎高高举起割鹿刀,仰天大笑。他转动着醉眼,向四周缓缓扫过,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割鹿刀,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刀,你们听说过没有?”谁没听过割鹿刀的名字,人们都用惊讶的眼光望着萧十二郎,似乎在怀疑他为什么会把如此名贵的宝刀交给一个醉鬼。萧十一郎又把刀锋直逼到两名伙计面前,道:“你们认认清楚,这柄刀能值不少钱吧?”两名伙计惶恐地看着萧十一郎,连连点头道:“是的!是很值钱的宝刀……”萧个一郎大笑着将刀掷在地上,道:“既然知道,就替找拿去押在柜上,先换几壶好酒来。”两名伙计迟疑下敢伸手,萧十一郎又大声道:“拿去呀,你萧大爷的酒虫已经炔爬到喉咙来了,还等什么?”萧十二郎看到这里,向那伙计暗暗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人群。谁能相信一代大侠会落到这步日地。萧十一郎以前也曾毫不考虑就掷下割鹿刀,那是为要救风四娘的命。现在,他同样毫不考虑就掷下割鹿刀,却只不过为了换几壶酒喝。名满天下的萧十一郎,这一次是真正完了。彻底的完了。暴雨。暴雨初晴。萧十一郎想从泥泞雨水中站起来,却似已没有站起来的力量和勇气。他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倒在一个年轻人的脚下。一个和萧十二郎同样神气、同样骄傲的年轻人。一个和他自己当年同样神气、同样骄傲的年轻人。他看到这年轻人,就好像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这影子已经消失了。这年轻人也正在看着他,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右手握着一罐酒,左手握一把刀。割鹿刀。萧十一郎垂下头。他不敢面对这年轻人,也不敢面对这把刀。他不敢面对现实,甚至不敢面对过去。他只想尽量麻醉自己。现在对他说来,这年轻人手里的一罐酒,价值已远远地超过了割鹿刀。年轻人忽然道:“你想喝酒?”萧十一郎很快就点了点头。年轻人道:“可惜这不是你的酒。”萧十一郎握紧双手,用手背擦了擦干裂的嘴唇,又想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年轻人一直在盯着他,忽然扬起了手里的刀,道:“你想不想要这把刀?”萧十一郎扭着头。年轻人道:“可惜这把刀也已不是你的了。”萧十一郎忍不住问道:“现在这已是你的刀?”年轻人道:“你昨天用这柄刀换取了一醉,我今天用一笑换来了这把刀。”萧十一郎道:“一笑,”年轻人露出了微笑,一种深沉的、锐利的、无法形容的微笑。他微笑着道:“你知不知道,有人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萧十一郎当然知道。年轻人道:“我就是笑面十七郎。”萧十一郎也笑了,道:“十七郎?”十七郎点点头。萧十一郎道,“你姓不姓萧?”十七郎没有回答这句活,只是盯着萧十一郎的眼睛。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问道:“你真的就是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无法否认。十七郎道:“你真的就是那力战逍遥侯、火并大公子、以一把刀横扫武林的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也无法否认。十七郎又笑了,道:“听说你的刀法天下无双,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萧十一郎道:“见识?怎么样见识?”十七郎道:“你还有手,这里还有刀,只要你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刀法,不但这罐酒是你的,鸿宾酒楼里的酒,你要拿多少。我就给你多少。”萧十一郎的双手又握紧。十七郎微笑道:“这是个好交易,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萧十一郎忽然大声道,“不行。”十七郎道,“不行?为什么不行?”萧十一郎道,“我不舞刀。”十七郎道:“为什么不能?手还是你自己的手,刀也还是你自己的刀。”萧十一郎勉强挣扎着挺起了胸膛,道:“我的刀不是舞给别人看的。”十七郎道,“你的刀是杀人的?”萧十一郎道,“是。”十七郎大笑,就好像他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事。萧十一郎直:“杀人并不可笑。”十七郎道:“你会杀人?”萧十一郎道:“嗯。”十七郎道,“你还能杀人?”萧十一郎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没有血,只有泥泞。十七郎道:“你还有手,这里还有刀,只要你能用你的手抽出这把刀来杀了我,这罐酒也是你的。”萧十一郎大声道:“我绝不会为了一罐酒杀人。”十七郎道:“你会为了什么杀人?”萧十一郎道,“我……”十七郎忽然飞起一脚,踢起了一片泥泞,踢在萧十一郎脸上,再用鞋底擦萧十一郎的脸。萧十一郎全身都已僵硬。十七郎道:“你会不会为了这个缘故杀人?”萧十一郎忽然抬起头,用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盯着他。十七郎微笑道:“你下敢?”萧十一郎终于伸手要拨刀。刀就在他面前。可是,他的手好像永远也无法触及这把刀。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手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他的人,岂非也正如落叶般枯黄萎谢。十七郎又笑了,大笑。“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敢杀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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