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女司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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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锄法。”

　　　　李四胡见众人追捧，诗性大发：“突然偶感而发，要吟诗一首。不知诸位有兴趣听吗？”

　　　　“要听要听。”众佣工拍马道。

　　　　李四胡拄着锄头，面朝稻田，四根胡随风飘动，轻开樱桃小口。

　　　　“啊！今天来到这里，让我诗兴大发，我不禁要吟诗一首。啊！”

　　　　李四胡啊完，望着稻田不说话，流下泪来。

　　　　众人面面相觑，诗呢，不是要吟诗吗？

　　　　后面的甲长、户头脑子转得溜：“大人吟得一首好诗啊。属下听完，不禁要悲声大放，深深地感受到了大人那无边无际，爱民如子，的诗意。”

　　　　原来刚才说话就是吟诗啊，读书少就是见识短啊。众佣工感紧学着甲长户头的样子，痛哭起来。“感动感动”

　　　　李四胡的几个表妹，昨天给张氏刮光头的那几个，现在又围到张氏身边。

　　　　”喂，丑八怪。听说你那个飞哥哥不知死活，要和我们表哥争田正？”

　　　　张氏怕她们，远远躲开。

　　　　那几个表妹一把扯回来：“往哪跑！”

　　　　在田里抓起一泡屎样的黑泥，抹在张氏头上。“可怜你没头发，加点头发疼你。”

　　　　张氏被欺负得张嘴直哭。

　　　　那几个表妹叉着腰，得意地道：“回去告诉你那个什么飞哥哥，让他以后注意呢。挟紧屁眼老老实实做人！”

　　　　远远看到甄氏在旁边看着，摆手叫过来：“大嫂，回去后好好管管你家侄女。脑子有毛病，拿块泥往脑袋上糊，还结交一个什么不三小四的小混子。飞哥哥飞哥哥叫不停，我呸！管严点。”

　　　　“知道了知道了。”

　　　　”婶婶，不是这样的，是她们欺负我，拿泥糊我的。“

　　　　甄氏一把将张氏扯在手里：“你放屁！让你乱咬好人！”

　　　　甄氏怕张氏连牵自己也被那几个表妹找麻烦，极力巴结那几个表妹，要狠狠抽张氏几个嘴巴子，奉承她们。

　　　　”对，要好好管。这样的侄女太不像话。“那几个表妹幸灾乐祸地道。

　　　　“我打死你这——”

　　　　甄氏杀猪鬼叫的手被岳飞拦在半空，被岳飞一把推倒在泥窝里。

　　　　”谁弄的？“岳飞问张氏。

　　　　张氏指指那几个表妹。

　　　　那几个表妹呸往地上吐口唾沫：‘我们弄的。”

　　　　“我们正要找你呢。”

　　　　那几个表妹走过来，挑衅意味十足，从地里踢一块泥飞起来，啪打在岳飞脸上。

　　　　旁边的甄氏一见这阵势，一场恶斗免不了了。这要是被抓起来，工钱扣没不说，还要被开除。

　　　　甄氏害怕受牵连，一道烟走了。

　　　　岳飞握得拳头上的指甲肉发白，太阳穴冒出火来。

　　　　揍她们！揍她们！这口气不能咽！为丫头报仇！

　　　　“怎么不还手。这怂包。还手啊。你不是挺能耐吗，就这怂样也想和我表哥争田正。”

　　　　那几个表妹连扇了岳飞几个巴掌，从左边扇到右边，从右边扇到左边。

　　　　“打完了？有什么事可以像今天这样冲我来，不要欺负丫头。”

　　　　“丫头，我们走。”

　　　　岳飞拉着张氏的小手，走到小溪。

　　　　他先把张氏脑袋上的泥洗干净，随后自己洗把脸。刚才被打得晕头转向。一股血在脑里糊烂一样，让他难受，像塞了一颗火药，炸烂了肺。

　　　　今天为了丫头他忍了，但是这不代表她们永远可以仗势欺人。

　　　　今天我是无权无势得罪你们不起，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永远可以这般飞扬跋扈！

　　　　我一定要成为田正！

　　　　到时候我就有能力保护丫头了，就没人再敢欺负她了！

　　　　”飞哥哥，你没事吧。我娘说河边这种草叫辣蓼草，能止疼的。我给你擦擦。”

　　　　张氏从河里摘一片辣蓼叶，擦岳飞脸上发紫的巴掌印，擦着擦着就哭了。

　　　　“丫头，你哭什么。”

　　　　“她们打飞哥哥，我见飞哥哥这样就伤心”

　　　　“丫头别哭，飞哥哥会报仇的。到时候没人再敢欺负你！”

第18章谁请谁吃饭（）　
“飞哥哥，你要带我去哪，还要回地里干活呢。老管家会扣工钱的。”

　　　　岳飞拉着张氏，笑道：“我刚才过来已经向老管家请过假了，工钱照发。带你买顶纱帽去。”

　　　　岳飞到田城住处取了白龙驹，上一条大路，带着张氏一马平川，到镇市上买纱帽。

　　　　白龙驹四蹄稳健，跑得又快又稳，一点也不颠人。

　　　　张氏展开双膀，迎着跑起的风：”哦——，飞哥哥带我骑大马，好高兴。”

　　　　张氏在白龙驹上又喊又叫，又踢腿又展翅，就差没跳了，折腾了一路。

　　　　刚到镇市上，张氏的肚子便饿得咕咕叫了。

　　　　但见人声鼎沸，卖货的吆喝声此起彼波，阵阵香气氤氲，不知谁家又刚出了一笼热腾腾的蒸馉饳。

　　　　“卖鹌鹑馉饳儿！蒸的馉饳。热热的刚出笼的馉饳！”

　　　　张氏听到当街叫卖声，闻到香味，咽口唾沫：“飞哥哥，停马停马，我要吃馉饳。”

　　　　岳飞下马后将张氏抱下来，张氏撒腿就往大树底下搭着的那个馉饳棚里跑。

　　　　“哎，丫头，我还没给你钱呢。”

　　　　“叔叔，我买两个馉饳。”

　　　　“来了。我这馉饳又大又香，两个收您一文钱。”

　　　　张氏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拿出一个包好的破布，一层层展开，里面有用草绳串好的铜钱，一共十个，十文钱。

　　　　张氏解开草绳，取一个给卖馉饳的。

　　　　岳飞牵马走过来，又惊又喜：”丫头行啊，能赚钱了啊。“

　　　　张氏将一串铜钱依旧用草绳系好，用破布包好，小心放在身上。

　　　　”今天早上去田里，老管家发我的。老管家说我拔草拔得好，给我一百文钱。我说婶婶这九十文都给你，我只留十文钱。我希望这样做她以后能对我好点。“

　　　　”飞哥哥，给你一个。”

　　　　岳飞接过张氏递来的馉饳，一口吃没了。笑道：”丫头给我买的馉饳就是香啊。把你那个也给哥哥吧。“

　　　　”飞哥哥给你。“张氏虽然饿，但是二话没说就把馉饳递给岳飞。

　　　　”飞哥哥个子大，要多吃。看到飞哥哥吃我买的东西，我就特高兴。“

　　　　”我把你的东西吃了，你还高兴呀？“

　　　　”当然高兴。特高兴。因为之前都是飞哥哥买好吃的给我，现在我终于能赚钱买东西给飞哥哥吃了。”

　　　　张氏说着，见岳飞吃馉饳，饿得流口水，拿起自己一根手指头含在嘴里吮吸。

　　　　张氏因为在田里拔草干活，娇嫩的手指有时候被草剌破，现在伤痕累累。

　　　　岳飞看见好心疼，突然想哭，摸摸张氏的脑袋：“丫头真懂事。飞哥哥吃了你两个馉饳，现在请你到酒楼里吃好多好吃的。行不行？”

　　　　“好啊好啊，一起去，之前都是飞哥哥请我，这次我要请飞哥哥吃。”

　　　　岳飞笑道：“丫头真懂事，那飞哥哥就不推辞了。你请我吧。”

　　　　岳飞拉着张氏来到一家酒楼，在一楼找个座坐了。

　　　　“哇，这里面好高好大。屋檐就像小鸟飞起来。”

　　　　小二哥迎上来：“小家伙，那是飞檐。”

　　　　“屋檐能做成这样的。飞出那么远，不会掉下来吗。好神奇。”

　　　　“小家伙，这就神奇了。我们这里的菜品更神奇。要点些什么神奇的？”

　　　　张氏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熟悉你们这里。不知道怎么说。”

　　　　小二哥张口便报出一段长长的菜名：炊饼、白肉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虾蕈鸡蕈浑炮等羹、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煎鹌子、炒蛤蜊、鸡签、鸭鹅签、羊头签、炒蟹、煠蟹、洗手蟹

　　　　张氏也不知道那些菜长什么样，听到好听的就说我要。

　　　　小二哥记忆力超群，几百个菜名都能记住，记住张氏要的这些菜更不在话下。

　　　　很快到后厨报了菜名，安排整治。

　　　　不多时便摆了一桌子美味，岳飞又要了一个荔枝膏给张氏，张氏用勺子搲（意同挖）着吃：”好凉好凉，像冬天的雪，但是又好甜好甜。”

　　　　岳飞吃了几个炊饼，就了几口菜，便停了筷，一桌子菜看着张氏狼吞虎咽吃下去大半，心里高兴。

　　　　“丫头吃着，我去后厨要点酸梅汤给你喝。“

　　　　”好啊好啊。“

　　　　岳飞到了后厨，找到小二哥：”小二哥，再要一角酸梅汤，我自个带过去就行。算算多少钱。“

　　　　小二哥脑袋里吧啦吧啦打着算盘，报帐特溜：“一共一百二十三文。这角酸梅汤让客官了，去三文，这位爷，一共一百二十文。”

　　　　“我给你一百三十九文，那十九文是谢你的。”

　　　　“爷，不知有什么吩咐？”

　　　　“一会儿我身边那个丫头找你结帐，你就说九文钱，让她结。我这里先给你一百三十文，加她九文，正好是谢你的十九文。”

　　　　“爷，我听明白了。”

　　　　岳飞结了帐，端着酸梅汤出来。“丫头，吃饱了啊。喝点酸梅汤解解腻。”

　　　　张氏喝完，见小二哥过来，跑到小二哥面前：“哥哥，我结帐的。”

　　　　小二哥转眼球子装算帐：“一共九文钱。”

　　　　张氏听了吓一跳，好多钱。不过请飞哥哥吃饭也是值得的。

　　　　张氏小心翼翼拿出那个旧布，取出里面草绳串的九文钱给了小二哥。

　　　　“丫头，你身上花得一个子不剩，倒还乐上了。”

　　　　“哼，请飞哥哥吃饭我就乐。”

　　　　岳飞拉张氏出酒楼，向小二哥颔首，多谢。

　　　　岳飞见时候不早了，带张氏到帽店，挑最好的用京纱制成的纱帽买一顶给张氏。纱帽既能遮丑，又舒爽透气，张氏戴着帽，高兴地围着岳飞转圈蹦。

　　　　“飞哥哥看我美吗，看看嘛，快看看。”

　　　　“美美美，我家丫头天下第一美。”

　　　　夕阳下，一道奔马，两个人。岳飞见张氏困了，怕半路睡着掉下去，抱张氏在怀里。

　　　　暖霞洒在张氏脸上，张氏今天在酒楼吃一脸油嘴，弄个小花脸，吮着手指睡着了。梦里不安生，咧嘴直乐。

　　　　岳飞低头看看张氏的小花脸：”这丫头，我才发现小脸，那么俊！”岳飞心里高兴，嘴上便忍不住喊出来。

　　　　“飞哥哥趁我睡觉说的我什么坏话？”

　　　　“我说你长得俊。”

　　　　“听不见。”

　　　　“我说你长得俊！”

　　　　驾，驾，驾！

第19章临时田正（）　
老管家与败子先生子时会谈。

　　　　嚖彼小星，三五在天。

　　　　“其他人都可以让他带去剿猪，岳飞不能。要让他一定失败。”败子先生。

　　　　“老奴找个原因将岳飞留在田里。”老管家。

　　　　“田正擒猪期间不能群龙无首，让岳飞担任临时田正。怎么做才能让田正没有意见你应该知道。”败子先生。

　　　　天亮后，韦家田里的佣工陆续来上工。

　　　　到齐后，老管家将众佣工聚在树下空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木箱子。

　　　　“老夫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为了选一个临时田正。里面写满了大家名字的纸条，人人都有机会成为临时田正。下面有请田正亲自抓阄，决定谁可以担任时行田正。大家喝彩欢迎。”

　　　　“好好好！欢迎田正大人！”

　　　　李四胡得意洋洋地走到老管家面前，笑道：“老管家，这种事情由你老人家做就行了，怎么能轮到我做呢。”

　　　　不等老管家说谦虚的话，就一把将箱子夺过来。

　　　　“现在朝会由我主持。”

　　　　李四胡顺着箱子上的缝抓一个纸团，展开一看，竟然是岳飞的名字。

　　　　“这个不算。”

　　　　李四胡又想重抓一个，但是木箱子上面的缝没了。

　　　　“老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道：“为了减少人为故意造成的不公正，这个箱子是特别设计的机关箱，只能抓一次，就会自动上锁。”

　　　　李四胡没办法，把岳飞叫出来：”岳飞。这个纸条上是你的名字。由你临时帮我管田。”

　　　　李四胡的那几个表妹带头起哄，让底下炸了窝。

　　　　“凭什么让他当。他一个新来的！”

　　　　“就是。就算是临时的田正，也要凭实力当。怎么能凭运气！”

　　　　“田正领我们上工，每天保质保量确保不会扣工钱不说，有时候个别天还能超额完成，有十几文的奖金。”

　　　　“让他带我们上工，不指望奖金了，能保住一百文工钱就不错了。”

　　　　“一百文工钱，想得倒美。这种愣头青懂个屁，被他一带，工钱肯定要扣完！”

　　　　“反对岳飞反对岳飞！”

　　　　“朝会现在由田正主持，老夫就不插手了。”老管家走后，李四胡摆摆大家：”大家安静。由于野猪祸田，事关重大，老板亲自交待让我去捣野猪窝。此次行动，工钱150文一天，剿获野猪有功者，资金最低10文。”

　　　　“田正选我，田正选我。”

　　　　大家争先恐后地喊着。

　　　　李四胡的那几个表妹当然也要去，李四胡道：“你们不能去。”

　　　　“凭什么。这么高的工钱。”

　　　　“你们帮我看着岳飞。我走了，你们再走，岳飞不就成王了。你们要看紧他。”

　　　　“明白了。不过表哥事后要请我们吃饭。”

　　　　“那是必须的。红包也包几个给你们。”

　　　　李四胡选了几个身强体健的男佣工：“好了，现在大家回家拿农具。若是有鱼网鸟网之类的，也一并拿来。毁了家伙不要怕，有老板赔你们新的。”

　　　　男佣工回家各拿家伙什，随李四胡往山里捣野猪窝去了。

　　　　“没有选上的不要灰心，到田里干活干得好也有奖金。大家都到田里干活吧。”岳飞笑道。

　　　　“你以为田正走了，就是你们当家了，还有我们呢。轮不到你管！“那几个表妹叫嚣。

　　　　”就是就是。“底下的佣工谁得势跟谁起哄。

　　　　岳飞笑道：“不管谁管，都得到地里干活吧。请吧。”

　　　　”请你个大头鬼。敢对我们嬉皮笑脸，我看你就是找抽。“

　　　　那几个表妹伸手要打岳飞。

　　　　岳飞一把拿住：“还想向昨天那样吗？”

　　　　那几个表妹愣在原地：”岳飞，你你想干什么？当个临时田正就想上天，想打我们吗？“

　　　　岳飞道：“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

　　　　岳飞不再笑了，威严地扫视着底下的佣工。

　　　　“所有人听着！”

　　　　岳飞在军队里喊阵杀敌，声音有杀威之力，好似张飞当阳桥一喝。冷血的样子这些太平世界里生活惯的佣工哪里见过。吓得噤声，汗流股战。

　　　　“现在我是田正，所有人就要守我的规矩。从现在起，怠慢不工者扣钱30，犯上不听者，扣钱50！规矩如山，触之必倒，万钧势镇之！”

　　　　“都听明白了吗？”

　　　　岳飞虽然要学管军队那样管这些佣工，但是他并没有死搬。军队里治人的办法一般暴单粗暴，犯错最轻仗责，杀头也是常有的。岳飞不喜欢这样，治人要抓要害，打人杀人那是吓人，治标不治本。佣工是来赚钱养家的，他们的要害在于工钱。

　　　　“听听明白了”

　　　　”家里一天吃穿用度就指望着这些工钱，这要是扣没了，那可不得了。”

　　　　“这比打我们还让人肉疼。”

　　　　“这人了不得啊真厉害啊”

　　　　“是啊，不愧是战场里混过的”

　　　　“呜呜，这个男的怎么那么吓人，刚才把我的魂都吓没了”一些女子吓得失魂。

　　　　岳飞督促大家到田里上工，溜了一圈，吩咐甲长、户头：“你们在这里督工。我去田城田正殿看看帐。“

　　　　岳飞到后，将案头许多帐本看了一遍，记工的钱数只要会打算盘都不会出错，里面有一块是关于奖金记录的，记录里面标明获得奖金的当事人，大多都是李四胡的亲戚。关于因为何事获得资金的具体事件过程，前后许多自相矛盾，难以圆说，有捏造功劳，挪占他人功劳，以公谋私的嫌疑。

　　　　“野猪来了，野猪来了。大家快抄家伙。”

　　　　一头被利器戳瞎一只眼的黑大野猪，足有两个磨盘大，磨盘一样奔下山来，浑身血淋淋凶煞无比地撞到田里。

　　　　迎面便将两个力大的男佣撞飞，摔在泥窝里吐血。

　　　　”看样子，这是野猪王啊！”

第20章野猪伤人（）　
“大家不要慌，只要不跑野猪就不会追人！”

　　　　甲长与户头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跑到田正殿找岳飞：“岳田正不好了！野猪王不知怎么杀到田里来了！我老婆孩子都在里面干活，求你一定救救他们！”

　　　　岳飞闻言，知道事情危急，急道：”快去我的处住取我的沥泉枪来。”

　　　　岳飞吩咐完，先到田里察看情况。远远就看见一头两个磨盘大的黑野猪，獠牙足有三尺长，尖锐无比。

　　　　“不要跑，野猪会追你们的。”

　　　　张氏拼命阻止几个要跑的童工。

　　　　退到田外不敢上前的一群大人里，突然有人喊：”孩子快跑，快到娘这里来。”

　　　　那几个童工张嘴便哭，朝人群里跑。“娘娘娘。”

　　　　这个动作一下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嗥嗥直叫朝这里撞过来。

　　　　将那几个童工一下撞倒，獠牙戳到骨缝里，在泥窝里拖行了一丈多远。

　　　　张氏吓得趴在稻苗里，见野猪把那几个童工拱得地里一片血泊，虽然害怕，但是想着躲在稻苗里野猪肯定发现不了。

　　　　要救人，一阵心焦。

　　　　“臭猪，坏猪，快住手，他们要死了！”

　　　　在泥田里摸到一片瓦片，朝野猪丢了过去，把野猪吸引过来。

　　　　张氏缩在稻苗里，认为野猪找不到。但是野猪比稻苗高，一下就看到了躲在里面的张氏。

　　　　扭头朝张氏撞过来，把张氏一獠牙撞飞，戳到骨缝里。

　　　　众人看着野猪围着张氏乱转乱戳，看得揪心。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光踩也被野猪踩死了。”

　　　　”丫头！“

　　　　突然一声嗥叫，一道影冲过来，朝野猪那里奔去。

　　　　”是岳田正。这孩子有救了。“

　　　　岳飞到得野猪跟前，打秋千一样双手擒住野猪的獠牙，吊在半空，被野猪掀得急荡，咬牙切齿抓紧，才不至于脱手。

　　　　岳飞暗喝一声，双臂缩起，几个瓜棱状肌肉伴着青筋大血管的血，咕嘟咕嘟直冒起。突然身子往上一荡，下盘提上来，双腿正好荡到野猪的脖子处，用腿狠狠蹬住野猪脖子上的气管，乱碾乱跺。

　　　　野猪疼得甩头乱叫，在田里乱跑起来。

　　　　其他人见野猪走了，赶紧将昏迷的张氏抱到田外：“还好没伤到致命处。有救有救。快送到田城里救治。”

　　　　岳飞为了救张氏，把全身力气都用上了，但是人与野兽打熬力气，有几个能赢的。岳飞也不例外，手无寸铁，很快双臂麻软，被甩到空中摔在泥窝里，被野猪追过来用獠牙在身上拱了几个大血口子，鲜血直冒，将衣服瞬间染红。

　　　　那野猪杀得眼红，围着岳飞乱拱，铁蹄要踩在面骨上，非塌不可。忽然踩在岳飞手上。两个磨盘重的体量，让岳飞疼得呲牙裂嘴，惨叫起来。

　　　　“岳田正接枪！”

　　　　甲长与户头拿枪奔来，投掷给岳飞。

　　　　岳飞将那只被踩得手臂狠扯出来，一块血肉被踩掉，手臂上顿时留下一个坑大的血池。

　　　　岳飞挺身接住沥泉枪，先用枪扎瞎野猪眼，趁野猪乱嗥乱奔之际，扎破野猪太阳穴。野猪应声倒地。

　　　　岳飞只感觉天旋地转，拄着枪身才勉强站稳。

　　　　”岳田正！快背到田城里救治。“

　　　　几个男佣工跑过来，背岳飞到田城里治伤。

　　　　田城里有本村最好的朗中，人称药疯子，为了使医术精进，常常拿家畜作实验，甚至拿自己开刀。

　　　　药疯子刚将张氏从鬼门关救回来，见岳飞被背过来时，已经流血过多晕过去了，赶紧救治。

　　　　上了一帖急救伤药，又扎几次银计渡穴，岳飞渐渐醒来。

　　　　药疯子拿一碗恢复元气的急补汤让岳飞喝了。

　　　　岳飞感觉好多了，见丫头没事，也就是放心了。

　　　　”岳田正，你手臂这处伤十分严重，虽然老夫极力保住了，但是万不可再用力，不然有可能会废掉。”

　　　　这时候又陆续有伤员送过来，药疯子惊问：”不是说只伤两个吗？怎么又来这么多。“

　　　　“我们是山上捣野猪窝的。只因田正错误指挥，让我们剿捕正在焦配的野猪王，恼了一窝怨公痴母。猪王带着猪群伤了我们无数。田正让我们抵挡，说是去请救兵，谁料丢下我们一个人跑了。现在还有许多兄弟为掩护我们出山，困在山里，生死未知。”

　　　　药疯子啐道：”李四胡太不是东西了！”

　　　　“原本想着岳田正能救，现在见岳田正也受了重伤。可怜山里兄弟，无人能救了。”那些伤员说着哭将起来。

　　　　岳飞咬牙挣扎坐起：“现在就去救！”

　　　　药疯子道：‘岳田正，你这手“

　　　　”管不了那么多了。“岳飞从衣服上咬下一溜布条，扎在受伤地手臂上，勒住血气，那条胳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