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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通知单大全集-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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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献其实就藏身在人民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中,一直由唐兆阳最信任的心腹秘书娄铎陪护看守。

    双方已经在前日下午谈好了条件:王献服毒自杀,唐兆阳则负责王蕾的后续医疗,不仅保证把女孩的病治好,且承诺日后会给她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王献自身已病入膏肓,对这样的条件欣然接受。唐兆阳那边已经疏通好所有关系,只等把王献带到殡葬馆,就地自尽,就地焚烧。当王献真正死亡之后,半年前留下的那个漏洞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王献提出了一个要求:在死之前他必须再见妹妹一面。正是这个要求给警方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由于沈源一直在人民医院监视王蕾,娄铎始终没有找到让兄妹俩碰面的机会。最后只好在附近的宾馆先住下来,继续等待时机。

    凌晨时分,唐兆阳接到了宋局长的电话。几句简单而又明了的对话之后,他知道大势已去。

    警方全面掌控局势,自唐兆阳往下,所有的涉案人员都被控制住,王献也得到了解救。在他随身携带的挎包里,警方搜出了庄小溪家中失窃的那几样首饰。

    随后王献被带到了刑警队讯问室,罗飞终于和这个“活死人”有了第一次面对面的接触。

    坐在罗飞面前的是一个又黑又瘦的男子,右眉间有颗非常显眼的黑痣。正是这个特征让乔静能够一眼将其从户籍照片上辨认出来。

    和户籍照片上那副炯炯有神的模样不同,现在这个男子全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目光黯淡,满脸病容。

    罗飞知道生命正在慢慢离开这具年轻的躯体,这是半年前就已注定的悲剧,更是一场被刻意操控的可怕罪恶。

    王献也在偷眼打量着罗飞,他的眼神中带着三分迷茫、七分惶恐,这种表情让人很难将其想象成一个既缜密又狠毒的杀人凶手。

    “这些首饰是从哪里来的?”罗飞一开口便切入了最核心的主题。

    王献回答说:“是我捡到的。”

    “在哪里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

    “就在我住的出租屋里——前天吧。”

    “在出租屋里?”

    “是啊,前天下午我从医院照顾完妹妹,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有个信封,大概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王献详细说道,“信封里就是这些首饰。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房东的,就问了一下,但房东说不是他的。”

    “所以你就拿着这些首饰到金店里去变卖了?”

    “我妹妹治病要花钱啊。我想反正也找不到主人,就就先卖掉救救急吧。如果找到主人了,那我肯定同意还给人家。”王献的态度很诚恳,像是要急于弥补过错似的。

    罗飞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又问:“你认识李俊松吧?”

    “李大夫,我知道啊——”王献黯然垂下头,“是给我做换肾手术的。”

    “你恨他吗?”

    “恨他?为什么?”王献眨了眨眼睛,试图寻找其中的逻辑,片刻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便摇头道,“不,我不恨他。卖肾这事是我自愿的。”

    “可是你只有一个好肾。卖掉这个肾,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也卖了!”

    “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王献露出苦笑,“再说了,我当时实在没钱,如果不卖这个肾,我妹妹的命就没了”

    罗飞从对方的前半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玄机,便追问道:“你在手术之前,不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好肾吧?”

    王献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

    罗飞又问:“你觉得李俊松也不知道?”

    王献愣住了。他知道对方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茫然半晌之后,他凄然一笑:“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难怪,难怪李大夫会那么问我”

    “他问你什么了?”

    “那天临进手术室的时候,李大夫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后来他反复问了我好几次: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换我妹妹的命,我愿不愿意?我当然说愿意。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他已经知道我卖了肾之后就会死吧。”王献用一种淡淡的语调诉说着,带着哀伤,带着无奈,却唯独感受不到愤怒。

    罗飞再次问道:“你不恨他吗?”

    王献再次给出否定的回答:“有什么好恨的?我都说过了,为了救我妹妹,我死也愿意的。再说李大夫后来还帮了我那么大的忙。”

    “帮忙?”罗飞心念一动,“你是指帮你妹妹入院的事情?”

    “是啊。当时我已经有了钱,但是肾脏科的病房已经住满了,而且前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后来李大夫主动提出来,说他会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结果没过几天,医院真的肯收我妹妹了。我想一定是李大夫找关系打了招呼。”

    罗飞却知道事实并非如王献所想,他暗暗吸了一口冷气。难道王钰的呼吸机停摆并不是出了故障,而是李俊松故意为之?因为李俊松在换肾事件上对王献心存愧疚,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罪过。而王献浑浑噩噩的,对这其中的关节竟丝毫不知。

    罗飞暂时停止了讯问,他轻轻拉了一把尹剑,低声道:“出来说话吧。”

    两人走到室外。尹剑已经猜到罗飞想说什么,便率先开口道:“你觉得不是他做的?”

    罗飞摇摇头:“多半不是。不过还得核实清楚,你安排一下,找王蕾,709病房的那两个病友,还有出租屋的房东详细问问,彻底查明王献这些天的行踪。必要的时候,要调取相关监控进行核实。”

    “好的。”尹剑其实已经在心中认定李俊松之死跟王献无关了,所以虽然答应了罗飞的安排,但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家伙到底搞什么?”

    所谓“那家伙”,指的当然就是隐藏在暗处的血案元凶。

    “如果我们晚一步,王献就死了。”罗飞沉吟道,“如果王献死了,那他就不会再有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尹剑的脑筋转了两下:“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栽赃王献,让警方怀疑王献就是凶手,同时又能引来唐兆阳的势力,假手对王献实施灭口。王献一死,他就有机会逍遥法外了?”

    罗飞沉默了良久,末了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显得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除了这个猜想,他又实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后续调查证明王献的确和李俊松之死无关。自从王蕾入院以来,王献的生活就在出租屋和医院病房这两点一线之间徘徊。这个事实得到了医护人员、王蕾同房病友以及出租屋房东的诸多口证,亦有医院方面的监控加以佐证。总之王献涉及绑架杀害李俊松的嫌疑已基本可以排除。

    李俊松之死悬案未破,非法换肾案的曝光再一次引起了民众的极大关注。警方对涉案人员展开审查,最终案情披露如下:

    今年二月初,唐兆阳之子唐楠被确诊患上了尿毒症,需换肾进行治疗。因为唐家没有合适的亲属能够提供肾源,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非法的肾交易市场。人民医院的医务科主任肖嘉麟积极筹措此事,他委托黑中介张立奋寻求肾源。张立奋随后找到了六个有意卖肾的年轻人,其中就包括王献。而这六人中,只有王献的生理指标能和唐楠实现完美配型,于是王献就成了提供肾源的不二人选。

    肖嘉麟又找到了换肾专家李俊松,游说后者为唐楠实施换肾手术。在高额酬金和权势力量的双重作用下,李俊松接受了这个任务。不过在对王献进行深入体检的时候,李俊松却发现这个卖肾者身体内只有一只好肾。他把这个情况及时通报了肖嘉麟。肖嘉麟只好委托张立奋继续寻找新的肾源,可是后续的寻找并不顺利。合适的匹配者始终没有出现,而唐楠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了。

    最终肖嘉麟做出决断,让李俊松摘掉了王献唯一的好肾,以供手术之用。手术非常成功,唐楠的生命得到了挽救,而王献则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从案件进程来看,肖嘉麟当属本案的主谋。其行为已然触犯刑法,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唐兆阳声称对非法换肾之事并不知情,因为他所看到的材料都是合法的。这种解释显然得不到公众的认可。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纪委开始对唐兆阳立案调查。这时唐兆阳的诸多违纪、贪腐问题陆续浮出水面。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兴隆集团一案。集团老总赵霖身为唐兆阳的情妇,多年来通过控制招投标的方式,非法侵吞大量公私财产。此案目前已移交至检察院审查起诉。

    在对相关涉案者口诛笔伐的同时,公众也对王蕾兄妹的遭遇寄予了极大的同情。由于李俊松本身也是涉案者,这种同情在很大程度上甚至冲淡了大家对那起绑票杀人案的关注。很多人认为李俊松正是因为此事而“有罪”,所以他的遇害不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反倒显得有些解气了。

    在媒体的呼吁下,公众积极对王蕾兄妹展开了救助。人民医院为了挽回影响,也宣布对兄妹实施终身免费医疗。在各方的关怀和支持下,王蕾的身体日渐好转,但王献的病情已然无可挽回。

    一个多月之后,就在新年来临的前夕,王献病逝。

第271章 凶手(1)() 
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别想逃脱惩罚。哪怕是死亡也不可以。

    (1)

    十二月三十一日。

    王景硕一觉醒来,也不知到了几点,只觉得头痛欲裂、干渴难忍。他摇摇晃晃地走下床,拿起桌上的一只水壶,可是那壶轻飘飘的,里面一点水都没有。于是他又出了屋,跑到隔壁的公用水房,把嘴凑到自来水龙头上,“咕嘟咕嘟”地猛灌了一气。

    凉水从喉口流过,在缓解干渴的同时,也带来一阵冰冷的刺痛。但王景硕并不在意,他又把整个脑袋伸到龙头下方,用冷水去唤醒自己早已麻木的思维。

    五块钱一斤的劣质白酒,每次喝完都会在第二天带来巨大的不良反应,但是又忍不住不喝。

    思维稍微清醒一些之后,王景硕回到了自己屋里。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王景硕走到衣柜前,想挑一套得体的衣服,可所有的衣服都皱巴巴的毫无光彩,最后他只能选出一套稍微干净点的穿在身上。整理妥当之后,他带着手机出了门。先在阴暗的走廊里穿行了一阵,接着往上爬一层楼梯,终于来到了地面。户外阳光灿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手机便接连响了好几声。王景硕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前妻发来的短信,于是他直接回拨了对方的号码。

    片刻后,听筒里传来徐小缘质问的声音:“你干什么呢?!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王景硕懒洋洋地回复了一句:“地下室没信号。”

    徐小缘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问:“女儿的演出你到底去不去?”

    “肯定去啊”王景硕嘟囔着说道,“这不还没到时间吗?”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徐小缘的情绪稍稍好转了一些,她再次督促道:“一点半来接孩子,别迟到了!”

    “知道了。啰唆死了!”王景硕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一点半,时间还早。他先溜达到附近的面馆,要了一大碗汤面。急急忙忙地吃完,感觉身体舒坦了许多,这便骑上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向着窦庄新村而去。

    到了前妻的住所,徐小缘正在客厅里忙着裁补衣物。卧室的门虚掩着,屋内传来悠扬的钢琴声。王景硕和前妻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懒得说话,徐小缘继续忙着手上的活,王景硕则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等待。

    直到钢琴曲终了之后,徐小缘才又抬头,她冲卧室方向喊了一声:“姗姗,你爸来了。”

    “哎!”屋内响起欢快的回应,片刻之后,王姗祎出现在客厅里。

    王景硕起身迎过去:“走吧。”

    女孩盯着王景硕瞅了一会儿,嗔怪地说道:“爸!你怎么没刮胡子!”

    “剃须刀没电了。”王景硕伸手在下巴上摸了一把,“哎呀,无所谓啦,是你演出,又不是我演出。”

    徐小缘在一旁发出“切”的一声,表达出对前夫的蔑视和不满。王景硕对此毫不在意,只催促着女儿:“走吧。”

    “妈,我们走了啊。”王姗祎和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跟着王景硕走出了住所。两人共乘一辆电动车,向着省城文化馆而去。

    今天是省城少年艺术中心汇报演出的日子,王姗祎将会上演一曲钢琴独奏。女孩已经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到了目的地之后,王姗祎去后台准备,王景硕则坐在观众席上等待。

    演出以集体舞蹈开场,然后是几曲独唱。到了三点半左右,终于轮到王姗祎上场了。女孩在后台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所穿的一件大红色的毛衣。那毛衣颜色鲜丽,映衬着女孩的青春面庞,格外娇艳动人。

    王景硕认出那正是自己买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他伸手在发根里挠了挠,抠下一片脱落的皮屑,然后用指尖自豪地弹了出去。

    钢琴声响了起来,优美宁静,如泉水般慢慢沁入王景硕的心田。不知道为什么,那音乐让他忍不住开始回顾自己的人生。

    他曾经是人人艳羡的官宦子弟,但他并不快乐,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得就像是一只木偶。他的人生是被设计好的,从小到大,一步一步,从学习到工作,所有的事情都出自于父亲的安排,他从来没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他讨厌这种生活,他想要反抗,但父亲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

    这种矛盾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峰,因为那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女孩来自于南方,热情,漂亮,充满了活力。她在省城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服装档口,凭自己的能力收获财富,创造未来。

    王景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他被这种生活所吸引,进而为那个女孩而迷醉。他想要和女孩在一起,他希望对方能带着自己挣脱牢笼。

    毫无悬念地,他的想法遭到了父亲的无情压制。父亲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职业,现在又要安排他的婚姻。

    徐小缘正是父亲给他选中的妻子,当时她是一个小学教师,是世人公认的好职业。

    王景硕不敢正面反抗,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斗争。

    你给我安排了职业,那我就不好好工作,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你给我安排了婚姻,那我就不好好生活,整天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父亲在位的时候,局面尚能维持。当父亲退休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王景硕开始彻底放纵,他不但搞丢了自己的工作,还挪用妻子收到的学费去赌博,导致徐小缘也被开除了公职。随后便是无休止的家庭战争,直到双方离婚。

    王景硕的人生成了一片废墟,但他一点都不惋惜,因为这样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不给我我想要的,我就毁掉你想要的——这就是王景硕对父亲的报复。

    不过即便是如此荒芜的人生,也仍然存在着一抹亮色。这抹亮色就是王姗祎。

    王景硕疼爱女儿,除了缘于本能般的父爱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女儿不是王钰安排好的。

    王钰想要个孙子,可徐小缘偏偏生出了一个女孩。王景硕觉得这个女孩就是老天赏赐给自己的亲密战友,值得他用整个生命去关怀和宠爱。

    所以王景硕虽然是个混蛋,但他和女儿之间的感情却一直都不错。即便是穷困潦倒之时,他也会惦记着女儿的生日礼物,而女儿进行汇报演出的时候,也会首先邀请父亲到场观看。

    一曲终了,王景硕站起身来,旁若无人地鼓掌叫好。台上的王姗祎向着父亲瞥了一眼,神色虽有些尴尬,但眉眼间却是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演出散场之后,父女俩又骑上了那辆电动车。王姗祎在后座上紧紧搂着爸爸的腰,天气已经冷了,前面的那个男人虽然不算伟岸,但终究也能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

    电动车驶出了文化馆,刚刚要拐上大路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王姗祎轻轻地“啊”了一声,抬起头查看情况。却见车头前拦着一个剃着光头的男子,那人身材健硕,表情狰狞。

    光头男抓住王景硕的衣领:“走吧,翔哥可找了你好几天了。”

    “我跟你们走。”王景硕回过头来看了女儿一眼,道,“不过先让我把孩子送回去。”

    光头男却道:“两个一块儿走!”在他说这话的同时,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停在了父女俩身边,面包车的后厢门从内拉开,里面的人首先把王姗祎拖到了车上。

    “你干什么呀?”女孩被吓得大哭起来,高喊道,“爸爸,爸爸!”

    光头男冷笑着问王景硕:“你走不走?”

    王景硕别无选择,他把电动车停好之后,主动钻进了面包车内。光头在后面重重地关上了车门,然后自己上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王姗祎躲在父亲怀里,身体瑟瑟发抖。王景硕轻抚着女儿的肩膀,口中安慰着:“别怕,别怕。”可是他自己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苍白起来。

    面包车把父女二人带到了那幢两层小楼。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王景硕认得这个附庸风雅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债主于翔。

    于翔抬头瞥了众人一眼,然后冲光头挥了挥手,道:“把孩子先带出去。”

    光头把王姗祎强行拉出了小屋,另外两个打手则牢牢地控制住王景硕。

    于翔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茶,同时他用眼神往办公桌对面的木椅子勾了勾。那两个打手会意,便把王景硕按在了那张椅子上。

    女孩的哭声从屋外传来,令王景硕心神难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于翔说道:“翔哥,您是条敞亮的汉子。可今天做的这事真有点不讲究啊。”

    于翔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前妻跟你已经离了婚,按理说她们母女俩跟你的债务没关系。我们可以到她们那里找人,但绝不能向她们逼债。这是道上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就是这话嘛。”王景硕赔着笑说,“您先让我把孩子送回去,然后我再回来。咱们之间的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于翔阴着脸不说话。他新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完之后才又开口:“可是首先坏了规矩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啊。”

    王景硕一愣:“翔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于翔冷冷说道:“你欠了我的债,有了钱却不还给我,倒用在了女儿身上。这不等于是拿着我的钱去补贴你的女儿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从你女儿身上把这钱给找回来?”

    王景硕眨了眨眼睛:“我都穷得叮当响了,哪有什么钱用在女儿身上?”

    于翔把那只空茶杯捏在手里,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两个月前,人民医院的李俊松被人绑架,他老婆给绑匪送去了价值一百万的钻石。听说你当时也曾出现在赎金交易现场?”

    王景硕怔了怔:“这事您也知道了?”

    于翔瞪了对方一眼:“我的眼线多着呢!”

    “这纯属误会,是有人栽赃陷害。”王景硕为自己辩解道,“我去现场是为了看球,因为有人给我寄了一张球票,还有一张大面额的彩票。我这人就喜欢赌,您说我能不去吗?”

    于翔嘿嘿一笑,反问对方:“那这事还真是够离奇的啊?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您信不信都是这么回事啊。再说警察早就来找过我了,如果我真是绑匪,还不被逮进局子里?”

    “警察来找你的时候,”于翔把手里的空茶杯往桌面上一拍,“有些事情他们可不知道。”

    “什什么事?”

    于翔眯起眼睛看着对方:“你女儿新买了一架钢琴,而且还报了一对一的艺术培训班。总计下来花了好几万块,这钱从哪里来?”

    “您说这事啊?”王景硕连忙解释说,“这都是她妈出的钱,跟我无关。”

    于翔继续逼问:“你的前妻开了家裁衣店,只不过勉强能维持生活,她哪来这么多钱?”

    王景硕把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

    于翔冷笑道:“她既没有兄弟姐妹,在外面也没有别的男人,这钱不是你给她的,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您觉得是我拿了那些钻石,所以才有钱资助他们娘俩?”王景硕苦笑道,“可我真没有啊!您要是真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既然你没有办法,那我就帮你想想办法。”于翔“哼”了一声,对屋中那两个手下说道,“把他女儿带进来。”

    一个手下奉命走到屋外,不一会儿和光头一同把王姗祎带进了屋内。王姗祎叫了一声:“爸爸!”她的手腕被光头死死攥住。王景硕想要起身时,也被屋中另外一个打手按了回去。

    于翔一撇嘴道:“把她外套脱了。”光头便开始动手去扒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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