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尽寒花不可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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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欣然同意，“我估计还要躺两天，你帮我买个手机。”

　　　　……

　　　　乔月做事利索，傍晚时分带着新手机和晚饭来了。

　　　　闻人暖赶紧插卡查看，来电信息已经全部消失，包括那个陌生来电。她仿佛被抽了魂，浑身无力，人生无望。

　　　　乔月看出电话有玄机，问道：“怎么了，你等谁的电话？”

　　　　闻人暖：“乔乔，帮我打听一个人吧。”

　　　　“陆浩川？”

　　　　“嗯。”

　　　　乔月放下外卖，犹豫了片刻，开口：“暖暖，你真要一棵树上吊死吗，你这样有意义吗。他要是死了呢？”

　　　　她闻言抬头，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乔月：“两年前，陆浩川貌似出了车祸，挺严重的……但是后来就没消息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简直难以想象，她离开的这五年，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遭遇了什么事情。坐牢，车祸……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是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人。

　　　　乔月也急了，指了指门外：“姑奶奶，你小声点行不行，要是让你妈知道，你这次还要去几年啊，估计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一想到薛鸣慧，她就觉得绝望：从前有父亲在，她觉得家里很温暖，有欢笑，有温情。可是自从父亲走了以后，母亲就变了。变的不近人情，变得专断独行……可是马上，她还要回到那样的家里，不可称之为家，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

　　　　闻人暖觉得冷，把杯子往上拉。乔月端了碗汤：“鸡汤，还热着呢……”

　　　　“他不会死，他没死……”

　　　　乔月：“如果没死，怎么不联系你……”说完，自觉失言，闭了嘴。

　　　　当年薛鸣慧除她的了身份证和护照，其他能换能删的都换了删了。连闻人暖私藏的小盒子也当场搜出来，扔进了垃圾箱。她拽着行李箱又哭又喊，无济于事。薛鸣慧身边那些身强力壮的保镖可不是吃白饭的，跟何况，她捏了她的七寸，掐住了她的死穴，她不敢反抗，最多哭喊两句泄愤，再闹下去，后果她承受不了。

　　　　她就是这么懦弱。

　　　　现在又要继续懦弱下去了。

　　　　闻人暖，你真不如死了算了。她常这样想，可是她不舍得。

　　　　乔月：“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自己找？”

　　　　自己找，她怎么不想。可是如今在薛鸣慧的眼皮底下，她稍有动作，只怕会害的陆浩川万劫不复。她几乎可以笃定，陆浩川的车祸，说不定就是母亲干的。

　　　　乔月见她不答，也不再多问，把筷子塞她手里，悄声道：“我帮你打听就是了，你先吃饭，咱们从长计议。”

第8章（）　
薛氏绿阳山的地拿的不便宜，价钱之高令人咋舌。薛鸣慧之所以有信心能大赚就是看了盛世集团的锦山会所。那会所的位置极妙，西北两面环山，南面邻水，东面正对江市平原，清晨能看到日出平原，黄昏可见西山落日，山后更有自然森林奇珍异景。只可惜当时她刚刚在家居市场打出一片天地，实在分身乏术。所以当她遇到绿阳山，那就是上帝特意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天意不可违！

　　　　晚上有约何国明，详谈绿阳山开发项目。

　　　　她忙了一上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张秘书：“闻人暖怎么样了？”

　　　　张秘书：“刚问过，下午出院。”

　　　　“让她回家，明天来上班！”

　　　　张秘书迅速向闻人暖传达了懿旨，闻人暖愁云满面，连爱吃的油条都索然无味。

　　　　曼曼今天没课，一早就来陪她，听到内容电话眼神一暗。

　　　　闻人暖：“你怎么了？”

　　　　薛曼曼犹豫了一下：“姐，咱爸去世五年了……妈一个人挺可怜的。”她咬着嘴巴，吞吞吐吐。

　　　　“嗯，想说什么就说。”

　　　　“妈妈有个男友……”

　　　　“噗……咳咳咳……”

　　　　曼曼给她顺气：“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

　　　　“他常来家里？”莫名的气不顺。

　　　　曼曼歪着头，想了想：“不经常，不定期。”

　　　　闻人暖心里有数，问道：“多大年纪？”

　　　　“比妈妈小两岁。”

　　　　“干什么的？”

　　　　“搞收藏…”

　　　　“叫什么？”

　　　　“聿修文，好听吗？”

　　　　闻人暖吃完早饭，擦擦嘴：“代号而已，无所谓。”

　　　　……

　　　　午餐没结束，张秘书派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接到两人后直奔山水别墅，一刻都没停留。

　　　　房子还是老样子，不过屋里的陈设早已改头换面，她皱了皱眉头，陌生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

　　　　曼曼指了指二楼：“你的房间没动。有什么需要买的告诉吴妈，她可以帮你买。“

　　　　吴妈？

　　　　新来的保姆？她正疑惑，从房里出来一位阿姨，六十多岁，穿着中老年款式的花色衬衫，对她点点头，算是招呼：“你好，我就是吴妈，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闻人暖四周看看，就听吴妈说：“这屋里就我一个人。“

　　　　曼曼拉着闻人暖：“走，去看看的你的房间还少什么。“

　　　　进了屋，关上门，曼曼低声道：“你走了没多久，张阿姨就被妈妈辞退了，然后找了这个保姆。“

　　　　“她对你好吗？“

　　　　“谁？“曼曼疑惑。

　　　　“这个保姆。“

　　　　“……好“

　　　　她的房间和五年前一样。闻人暖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曼曼在江市上大二，主修服装设计。晚上约了同学一起做期末设计，坐了几分钟就走了。

　　　　闻人暖收拾好东西，打开了电脑。邮箱里还躺着乔月提案修改。她大致看了下，把几处不合适的地方改好，就发了过去。片刻，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闻人暖，你知不知道避嫌？“一个男人，带着质问。

　　　　闻人暖皱眉：“你谁啊？“

　　　　“我谁？去了你麻麻的怀抱，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戏谑。

　　　　闻人暖听出来了，是陆行。

　　　　什么情况，她懵了。就听陆行笑：“案子交给乔月，以后你别插手了。要避嫌，懂不懂，嗯？“

　　　　她没做声，陆行以为她没听懂，又说：“给你个善意提醒，我和你妈妈可是商业对手。”

　　　　闻人暖盯着挂掉的电话，冷冷一哼，手指一划啦，准备删除，一个念头飘过，又把他拉了回来，直接标记为陆傻叉。

　　　　她放下手机查看邮件纪录，果不其然，乔月个傻帽发送给她方案的时候瞬间抄送了陆行！！！蠢到无以复加。

　　　　闻人暖干净利落将邮件和文件刷刷刷删了个干净。

　　　　……

　　　　陆行看着闻人暖的方案，不禁笑了。其实这三份方案都很不错，能够抓住重点，又能准确的表达，表现方式多样且创新，和市面上这些思维陈旧的家居广告相比，何止是耳目一新，简直是脑力风暴。是个人才，只可惜，人才并非囊中物。而且人才马上要为对手去添砖加瓦了，心里不顺，给大陆打了个电话。

　　　　陆浩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淡淡说：“她祸水的威力可比这点广告能力强，你兜不住，而且不是时机。”

　　　　陆行笑的痞痞的：“你不想她？”他本来想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怎奈何陆浩川不接。

　　　　“想，时机不到。”陆浩川回答的明白。

　　　　陆行笑：“快了，等他们工程一动手……”

　　　　陆浩川正在做针灸，何芸的手法精妙无比准确无误，他只觉得酸麻肿胀，各种滋味，倒似人生体会。

　　　　何芸把他的两条腿扎的像刺猬，然后擦擦手道：“好了，十分钟我再来。”

　　　　电话那边，陆行听到了，问了句：“针灸效果怎么样？”

　　　　陆浩川淡然：“不知道，要一些时日。”

　　　　陆行：“什么时候把你那复健师也介绍给我啊。”

　　　　“怎么了，你哪儿残了？”

　　　　“……”

　　　　“我身边的人，你少打主意。”

　　　　陆行挂了电话，只觉得无聊。漫漫长夜，无以慰聊。拉开抽屉，一双璧人合照的相片刺痛了他的眼。他负气关上抽屉，眉头皱了皱，然后将邮件页面截图保存。

　　　　薛鸣慧，你嚣张不了几天了，且看着，有你疼的时候！

　　　　……

　　　　闻人暖静坐在床上。听到楼下吴妈关了灯回屋，她悄儿摸得的下床，开始在衣柜里，床底下到处摸索。其实她屋里有很多暗格。以前陆浩川送的小东西她总是东一个西一个的藏起来，感觉藏了满屋子的宝藏，睡在里面才安全。当年走的时候她带的盒子被薛鸣慧扔了，不知道剩下的还在不在。

　　　　她磨了一圈，全都没了。不甘心，再搜一遍，终于在大衣柜顶上的暗格里摸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她抽出来，竟然是一本陈年的高考英语模拟试卷！整整十套，一套不少。

　　　　她翻开，每一份卷子都有批复，当时英语一百五十分，她从三四十分，到七八十，再到最后一卷的一百二十，每一份都满载了她和陆浩川的回忆。他的英文有意大利斜体的感觉，每个Y后都带着一个勾。她以前爱照着他的字写，可是依葫芦画瓢，画出来的太小气，从那以后，她老老实实的写，没那么多花哨，他笑她是高素质的打印机。

第9章（）　
闻人暖一页页翻过试卷，在试卷的最后一页，他写了一段话：祝暖暖心想事成——陆浩川。

　　　　她把试卷抱在怀里，满心欢喜，仿佛抱着他。

　　　　陆浩川，陆浩川……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突然灵光一闪，拿出刀片，将他的签名裁了下来，放进钱包的最深处，仿佛那是信仰。

　　　　楼下大门咣当一响，她来不及细想，把试卷重新塞回去。然后端坐在床上抱着书。

　　　　有人叩门：“姐，你睡了吗？”

　　　　“没有，进来。”

　　　　小丫头领着一个盒子，脸上笑开了花：“姐，我路过董纪，给你带的糕点，尝尝？”

　　　　董纪和他们家相聚了半个城，闻人暖打开盒子，竟然还是热的。

　　　　“谁送你回来的？”

　　　　曼曼一愣，脸莫名的红了：“哪儿有……”

　　　　闻人暖拍拍盒子：“这还热的呢，说说吧，哪个飞毛腿骑士？”

　　　　曼曼青葱般嫩指抚上脸，水汪汪的大眼，极其天真可爱：“就是一个朋友，他怕我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才送到门口的。哎呀……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古有唐明皇千里送荔枝，今有薛曼曼深夜送糕点，这情深意重的，你不吃还等什么呀。”

　　　　闻人暖噗哧一笑，捏起一块放进嘴里，丝丝甜糯，唇齿留香。

　　　　……

　　　　闻人暖的简历夹在在一堆毕业生简历里。无疑她的国外留学经历吸引了主考官，在几个专业的问题方面，闻人暖显然更有创意和内涵，她第一个出线，省略了笔试，直接面对负责薛氏所有推广的创意部总监顾孟熙。

　　　　顾孟熙三十多，带个黑框眼镜，穿着黑色西装，整个人收拾的利索干净。

　　　　顾孟熙放下她的简历，迎上她的目光，问道：“怎么，没见过我这么正儿八经的创意总监？”

　　　　闻人暖不禁笑了，是啊，国内的创意总监她见过不少，不是留着辫子，就是蓄着胡子彰显个性。这个总监不一样。

　　　　顾孟熙解释，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习惯做事干净利落，所以穿衣服也就这样了。”

　　　　闻人暖礼貌的笑：“这样很好。简介的广告能让大众更轻松接受。”

　　　　顾孟熙：“闻人暖，你专业不错，不过提醒你一点：我不管你是谁，我只在乎你做的好不好。”

　　　　她眼睛一亮，点点头：“我会努力的，只靠我自己。”

　　　　顾孟熙对秘书：“给她办理入职，不用试用了，然后带她去熟悉下情况，加入新品策划组。”

　　　　秘书听了点点头，冲她眨眨眼。

　　　　俩人从顾孟熙办公室出来，秘书对她伸手：“你好，我叫任唯一。”

　　　　好特别的名字。

　　　　“你是独生子女？”

　　　　任唯一点头：“是啊，所以叫唯一，你就是我的唯一……”说着还唱了起来，很欢快的丫头。她们把平时能接触到的部门都走了一遍，然后来到了新品策划组。这个组其实是顾孟熙手下的核心骨干，市调，推广，文案，设计……全权负责薛氏的所有产品。组员们看到闻人暖都起身热烈欢迎。

　　　　闻人暖简单的介绍过自己，未见大家脸上有异色，终于松了口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松快了很多。凶神恶煞的薛鸣慧，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团队，她突然觉得生活或许没那么悲哀了。

　　　　……

　　　　正式进入工作，才知道薛氏和洛洛的关系真是势同水火。洛洛从染指家居以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薛氏百分之十的市场。而且他们的产品风格铺开很广，除了市场主流的几个风格，还重新开发了好几个风格，颇受欢迎。而号称行业最大的一站式家居展馆也在市区建成，马上竣工开业。这对薛氏来说，犹如一柄利剑，直插心脏。

　　　　薛鸣慧为此开了好几次高层会议。结果就是加强产品创新开发力度，保持行业老大的姿态。闻人暖看着十几个需要策划的新品，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更无奈的是，其中有一款，和洛洛家的新品极其相似。而她刚绞尽脑汁的为洛洛做了三个方案，现在只有一种黔驴技穷的深深无力感。也不知道洛洛最后选的方案是什么。可是不管选了哪一个，她都不好意思把剩下的拿来用，退而求其次，不是她的风格。

　　　　正头疼的时候，有人敲她的隔断，小白：“怎么样，脑细胞死光了吧！走，咱们去喝个下午茶。”

　　　　这提议，深的她心。她问：“还有谁去？”

　　　　唯一伸出头，一脸遗憾：“我去不了，等下顾总要开会，我要准备资料，你们帮我带吧。”

　　　　小白：“好啊，你吃什么。”

　　　　唯一：“一杯卡布奇诺，一个黑森林……再来一个椰奶吧！”

　　　　小白高着嗓子：“一杯卡布奇诺，一个黑森林，一个椰奶……大黄记下没有。”

　　　　大黄负责美工，他端着手机点头：“靠，吃这么多。还有谁要？”

　　　　市调的人不在，办公室里一共四个人。

　　　　闻人暖指指顾孟熙的办公室，悄声问道：“需要给顾总带吗？”

　　　　唯一又探出头：“随便，他随便。”

　　　　大黄点头，在手机上点：“嗯，一个随便……”

　　　　闻人暖：“……”

　　　　薛氏公司本来就在CBD中心，周围各种咖啡甜点。三个人进了一家店，大黄去点餐，小白和闻人暖占座。下午三点，正是下午茶的高峰期。这家店里聚集着各个公司的白领，认识的不认识的，坐一起聊聊天是常事。

　　　　小白：“暖暖~你毕业怎么不在国外？”

　　　　大黄端着甜点和饮料过来，热了一头汗，听到小白喊暖暖，皱了皱眉头：“换个名字，大夏天的太热了……”

　　　　小白：“那叫什么？闻闻？”

　　　　大黄猛吸冷饮，然后缓缓了道：“也不好听，闻闻闻的，像蚊子。”

　　　　小白：“那你说叫什么。”

　　　　大黄：“人人吧。”

　　　　小白撇了他一眼：“还人人网呢。”

　　　　闻人暖差点笑喷了。

　　　　小白：“暖暖，你说你叫什么……”

　　　　闻人暖：“你们随便，反正你们叫，我又不叫。”

　　　　大黄：“靠，对啊。”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是我们组第七个来的，就叫阿七吧。”

　　　　小白很嫌弃的撇了大黄一眼。大黄：“你不是文案嘛，你来啊。”

　　　　小白：“文案说，就叫暖暖。”

　　　　大黄：“好吧，暖暖，夏天是热点，冬天就暖和了。”

第10章（）　
三人回去，顾孟熙不在。任唯一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他们，笑开了花儿，拿起椰奶球往嘴里塞：“馋死我了，你们去了好久啊……”

　　　　闻人暖：“是你太饿了。喏，这个给顾总吧。”

　　　　唯一拿过来一看，是一盒抹茶蛋糕，花瓣形的绿色蛋糕上随意的摆着几个蔓越莓，外加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勺。唯一啧啧：“还挺精致啊，怎么想到买抹茶的呢？”

　　　　小白大黄：“暖暖选的。”

　　　　顾孟熙打了电话来，让把资料拿进去，唯一擦擦手，抱着资料走了。会议开了很久，几乎到下班时间，顾孟熙才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室，对大家：“这十几个策划提案这周要出来，大家辛苦一下。”

　　　　闻人暖规划了一下，一共十二个，至少要留出一天修改，最好周三完成，每天至少完成四个，真的是亚历山大。她已经有了加班的觉悟。小白大黄加班是常事，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唯一唯唯诺诺的半天，说了句：“今天我男朋友生日……”

　　　　顾孟熙点头：“去吧。”然后转头看向闻人暖，闻人暖自觉摇头：“我没男友，可以加班。”

　　　　顾孟熙忍不住笑了：“好，你们辛苦，宵夜我请。”

　　　　十二个项目三天完成，只靠冥思苦想，几乎不可能。顾孟熙把大家召集到小会议室，来了一场头脑风暴，群策群力，闻人暖收集了不少想法。她抱着小本子，觉得十分珍贵。

　　　　顾孟熙：“你可是策划的核心，文案美工都要围绕你转，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这是鼓励，更是鞭策，她埋头格子间，将同事的提议和自己的创意一一写在文档里。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再抬头已是三个小时后。

　　　　顾孟熙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她将文件发给他，他从公司通讯里发送消息给她：“不错，把文件给美工和文案。”

　　　　片刻，他从办公室出来，拿着衣服，对大家道：“走吧，我们去宵夜。”

　　　　小白和大黄欢呼着从座位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顾孟熙开车带他们去了洪南路。那里是新开的夜市，各色美食小吃。一下车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烧烤味，闻人暖眉开眼笑。自从去了国外，再也没有享受过这么热闹的夜市。

　　　　他们在一个烧烤摊坐下，小白和大黄各要了一瓶啤酒，顾孟熙开车，拿了一瓶可乐，闻人暖要了一杯酸奶。烧烤老板送饮料来，对顾孟熙：“又加班啊，别仗着年轻，把身体不当回事儿。”抬头看到闻人暖，呦呵了声：“新来的美女啊，吃点什么？。”

　　　　闻人暖张口就来：“两串花菜，两串鸡心。其他的你们来。”

　　　　老板扯开嗓子：“两串花菜两串鸡心…”

　　　　不远处的一桌，一个男人听闻，不禁转头看了眼。乌黑的眸子，长眉舒展，只一瞬，便又转过脸去。

　　　　她心头一颤，追随着侧脸看去，那人坐在离她不远的桌上，侧对着她，上身黑色的T恤，充满力量感的肌肉隐约可见，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头上戴着棒球帽。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细长的黑色手杖，与市面上的并无二致。

　　　　他的手杖？不可能，不会是他的，他会好好的。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不动声色的转身，将背对着她，想要躲过她灼热目光。

　　　　真气人。那背影，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陆浩川！

　　　　五年，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一千多个夜里，她无数次描绘他的样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他的每一个角度，她都铭记于心。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相像的侧脸，有这样的背影。就是他。

　　　　可是他却似乎不认识她，还似乎故意转过身去。

　　　　她鼻子一酸，泪水似要夺眶而出。

　　　　烧烤老板送来烤串，看着闻人暖泪眼盈盈，问道：“美女怎么啦？眼睛这么红。”

　　　　不说还好，这一说，身边聊的正欢的小白大黄纷纷转过头来。

　　　　小白：“暖暖，你怎么啦？”

　　　　闻人暖揉了揉眼眶，摇摇头：“没事，辣的。”

　　　　大黄：“还没吃的，哪儿来的辣椒啊。”

　　　　闻人暖：“没事，酸的。”

　　　　小白：“……”

　　　　大黄：“……”

　　　　她藏不住心事，早被顾孟熙窥去，他不动声色的抬眼望去，锁定了那男人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扬。

　　　　小白拿了一串鸡心递给她：“没看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喜欢吃鸡心。话说，鸡心配花菜是个什么梗？”

　　　　闻人暖：“花心。”

　　　　大黄：“噗……”

　　　　顾孟熙正在咬鸡心，闻言，嘴角抽了抽，放下了签子：“看来曾经遇到负心汉了。”他对陆浩川的事情有所耳闻，不过这事儿要是由闻人暖来说，或许更狗血。

　　　　果然，闻人暖：“对啊，是人家遇到我这个负心汉了。”

　　　　此话一出，惊倒了小白和大黄。

　　　　闻人暖笑：“来来来，吃了我的花心，好好补补。”

　　　　大黄：“你可少吃点吧，越吃越花心啊，你这辈子还找不找人家啦……”

　　　　不找了，谁都不找，就找他。

　　　　她朝那桌看去，陆浩川起身，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仿佛是在交代什么事情，然后顺手拿起了桌边的手杖。他们散席了，他拄着拐杖，径自走向停在一旁的小电驴，拧上车钥匙，手把一转，嗖的一声走了，从头到尾压根没往这边看一眼。

　　　　闻人暖觉得心凉，愣愣的看着那小电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