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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上花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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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那个岛,你难道不怀念吗?我们可是曾经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

    不等叶痕的话说完,冷肖突然两步上前迎面飞起一脚。

    叶痕抬臂一挡,笑道:“还是那样的性格,经不起别人说你的痛处。”

    “你也一样,喜欢找这种无聊的乐子。”

    转眼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只看得后面的一帮男人瞠目结舌,大呼过瘾,而走廊里的那几盏灯却是倒了大霉,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碎掉了三四盏。

    医院里没有人敢上来阻止,他们甚至连偷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那上面有两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他们现在似乎是水火不容。

    叶痕此时一拳挥来,冷肖张开手掌一挡,一张白纸在叶痕的面前无意摊开。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突然就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变成了一只僵硬的木偶。

    要不是他的手下眼疾手快发现他的异常,冲上来挡住了冷肖的一击,那张俊脸现在有一半恐怕就要走形了。

    没有顾得上自己,却顾着抢到了那张纸,几个手下迅速的护在失神的叶痕前面,与冷肖对峙着。

    叶痕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白纸黑字,那样醒目的写着:秋沫,女,20岁,死因:产后大出血,死亡时间。。。。

    修长的指节一寸寸的发白,本就已经被揉得破烂不堪的纸张脆弱的被团成一团。

    他焦噪的揉了又揉,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将变成球状的纸一层层打开,然后又团上,反反复复几次,终于,他头也没回,大步流星的向电梯口走去。

    “谁都不准跟来。”几个手下最后听见的是是他毫无感情一句命令。

    他们怔怔的看向对面倚墙而立的冷肖,邪肆狂妄的男人忽然转过头,对着他们轻轻一笑,那情景象极了丛林里的狐狼,突然对你露出了笑容。

    几个大汉顿觉浑身汗毛倒竖,情不自禁的往一起靠了靠。

    而叶痕开着自己的黑色迈巴赫毫无目的行驶在夜晚宽阔的公路上。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掀开手机。

    照片上的她那时候只有十七岁,这是有一次她得了感冒三天没有爬起来,他去看她的时候给她照的。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然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改了姓氏,还嫁做了别人妻,而偏偏又是那个冷肖。

    他想过很多种惩罚她的方式,他要让她深刻的记住,她是他的奴隶,只能臣服于他。

    可是。。。。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殇() 
第三卷:卷首

    谁,执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独;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我,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我,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by冷肖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然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改了姓氏,还嫁做了别人妻,而那个人偏偏又是冷肖。

    他想过很多种惩罚她的方式,他要让她深刻的记住,她是他的奴隶,是他的女人,只能臣服于他。

    可是。。。。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叶痕忽然低笑起来,一只手捂着脸笑个不停,直到车子砰得一声撞在马路的护栏上,他才停止了笑,却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没有动静。

    不断的有车子从身边驶过,茶色的玻璃使他们无法看清车里的情形,也只能为那破碎了的车头婉惜不已。

    窗外的车灯亮了又灭,来来回回的闪烁着,直到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零帝,您在哪里,我听说您和冷肖遇上了。”秦少伟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慌张的传来。

    叶痕没有回答,缓缓从座位上坐起来,他的眼睛像蘸了浓墨,很深,很沉,嗓音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

    “马上给我查出来,是谁带走了她的尸体。”

    那边半天没有反应,就在叶痕刚要不耐烦的时候,秦少伟轻声说:“是林,他。。逃走了。”

    叶痕沉默了一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忽然变得狠婺炙热:“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我要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是长了多大的胆子。”

    “是。”秦少伟挂了电话,心中不由长长的一声叹息:“兄弟,是你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

    冷肖的车子还丢在路上,他也没有心情打车,就那样一路走了回去。

    夜晚的冷风吹透了他的衣衫,他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脑袋里模模糊糊全是同一个影子。

    “汪,汪。”

    一阵熟悉的叫声传来,他抬起疲惫的目光,看到卡特蹲在大门口,毛发都让风吹得凌乱了,但那双眼睛仍然是晶亮的。

    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蹲在父亲的墓碑前三天三夜。

    他走过去,挨着它坐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废不堪。

    卡特用脑袋蹭着他的腿,似乎想给他点温暖,他伸手搂住了它,低声说:“她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它低下头,呜咽的叫了好一阵。

    “我明明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他抓紧了心口:“这里却这么痛。”

    卡特垂着头,一声不吭。

    “她走的时候,一定很恨我,我从来都没有好生对待过她,甚至还把她赶到佣人的房间。”

    “如果那一天,我不跟她说,生下孩子就可以离开,你说,她是不是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摔下来,她也不会死。”

    “她恨透了我,我知道,一定恨透了我。”

    冷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坐在这里跟一条狗自言自语。

    有两个警卫跑过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当他们看到坐在这里只穿了件黑色衬衫的人是冷肖时,都不免吃惊的变了脸色。

    “冷少,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去?”

    冷肖木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高大的背影明显有一丝摇晃。

    卡特跟在他的后面,心情不佳的垂着尾巴。

    “好像冷少的老婆死了。”一个安保见那身影走远了才敢小声说。

    “你是说咱们冷家的少奶奶,那个总是足不出户的女人?”另一个安保惊讶的问。

    “我也是听白班的大伟说的,还是他把人送到医院的,据说是大出血。”

    “可惜了啊,其实少奶奶的人很好,待谁都是客客气气,就是长得难看了点,但对冷少那真是好得不得了。”

    “是冷少没福气吧,你看他的样子,像丢了魂似的,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失落成这样。”

    “人死了才知道珍惜,有什么用啊?”

    “就是。”

    两人的叹息在黑夜里化成浅浅的一缕,随着风声消失不见了。

    客厅里灯光通明,刘妈和阿秀都红肿着眼睛。

    “少爷,您回来了。”刘妈急忙抹了把眼皮,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迎上去,她见冷肖脏头脏脸的,衬衫的扣子掉了一个,狼狈的只由一根线连着,那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姿飒爽内敛高贵,倒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全身上下都裹着颓败的气息。

    她心里心疼,赶紧说:“我去给您放洗澡水,这么冷的天,可千万别冻着。”

    冷肖一声不吭的挪到沙发的客厅上,卡特耷拉着脑袋趴在他腿边。

    “阿秀。”他忽然开口说:“你过来。”

    阿秀听了,赶紧放下正在加热的饭菜,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快步走过去立在茶几边,声音怯怯的说:“少爷,您叫我?”

    “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很简单的一句话,但从冷肖嘴里说出来却用了很久,每一个字都像千斤的大锤狠狠的压在他的舌根上。

    阿秀眼圈又是一红,“少奶奶。。。”发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刻紧张的盯着冷肖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不悦后才继续说:“少奶奶那时候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一丝苦笑慢慢溢出唇角:她终还是恨他的,所以她连一个字都吝啬给他,她那样去了,却把最残忍的东西留给了他,她是要让他背负着这份自责,一辈子无法翻身,她好狠。

    阿秀看到冷肖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其实在暗暗痛快,没有人比她更近更多的目堵了秋沫的痛苦,所以那种一直憋闷在心里的怨怼此时就像突然开了一个阀门,汩汩的流淌出来,畅快无比。

不准动我的东西() 
这样站了一会儿,冷肖摸向桌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拿出精致的火机却没有急着点燃,夹在修长的两指间,看着发了会呆。

    “是谁带走她的?”尸体两个字,他咬在唇边却说不出口,就在昨天,她还那样鲜活的出现在客厅里,跟卡特小声说着话,她的手又白又软,她的头发又黑又顺,她抬头笑的时候,仿佛天也晴了,花也开了。

    或者没有看到那张没有生息的脸也是一件好事,但他却不可以放任她再四处‘奔波’,他会给她建一座世界上最好的陵园,就像沙#8226;;贾汗为阿姬曼#8226;;芭奴建造的陵墓,她的,一定会更加完美。

    阿秀咬了下唇,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说:“林近枫。”

    和他猜想的一样,并没有多少吃惊。

    “他们怎么认识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个,人都死了,去问这些前尘往事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他就是固执的想要知道,他希望了解她更多。

    “少奶奶生前,那个林先生就经常到后院看她,只不过每次都坐在山头上,少奶奶没注意,但我经常能看到他。”阿秀回想着说:“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少奶奶也从来没说过,但林先生对少奶奶很好。”

    很好两个字极大的刺激了冷肖,他在脑中努力的搜索着他是不是也对她好过,可是,他竟然完全想不出来,哪怕一点点。

    他猜不透林近枫为什么要带走她,也许,她是死后也想离自已远一点,所以才有了那样的遗愿,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在跟一个死人生闷气。

    手里的烟终于是没有抽,他将它掐断在水晶的烟盒里,阿秀依然神情惶惶的看着他,直到他说:“你去吧。”

    她才如释重负的继续去热她的饭菜。

    冷肖没什么胃口,在刘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动了几下筷子。

    吃过了饭,他起身上楼,突然看到靠窗的椅子上放着一小堆毛线。

    那恐怕是她今天给卡特织的毛衣,而卡特此时正守在那里,眼神哀戚。

    她昨天说,卡特,明天就有毛衣穿了,可是今天,她就不在了。

    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而他还游离在其中没有醒来。

    “阿秀,把她的东西收拾到以前的房间。”冷肖离去的时候淡淡的吩咐。

    推开门,屋里还亮着灯,冯思雅一直在等他。

    见他回来,立刻高兴的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肖,你可回来了,人家都担心死了。”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脸,他却在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说:“吃饭了吗,胃还不舒服吗?”然后再转身接过他的外套,用手小心的抚平,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

    冯思雅见他默然不语,猜到他心情不好,于是便说:“肖,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伤心,但是。。我也可以给你生啊,将来我们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再有一对双胞胎。”

    他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她长得惊艳,穿着真丝的睡裙,露在外面的地方莹白如玉,不像那个女人,总是穿着一身保守的家居服,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喜欢长衣长裤,以至于晚上搂着她的时候,他都会觉得不舒服,她不漂亮,不性感,但却像是烙铁在他的心里深深的烙了一个印,直到现在那未干的印迹处似乎还盈着淡淡的疼痛,袅袅的白烟。

    他心中无比烦燥,只想安静一下,偏偏冯思雅还在一边喋喋不休。

    “肖,你在为那个女人伤心吗?”她仰着一张无辜而天真的脸问。

    冷肖用修长的指尖抚摸上她的脸,像是在临摹某个影子般的描画着,同时用暗哑磁性的嗓音说:“怎么会。”

    他怎么会伤心,这不是正合他意吗?从始至终他要娶的人不都是冯思雅吗?

    他的眼光穿过她的身侧落在床头,然后在她的惊愕中将她的身子猛的推向一边,空荡荡的暗紫色床单上,本来应该放着枕头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他眸色一暗,沉声问道:“那个枕头呢?”

    冯思雅见他突然停下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为了一个枕头,不免重新搂住他的腰娇声说:“那个枕头又脏又破,已经让我扔掉了,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个柔软舒适的。”

    冷肖一把拿开她的手,扣好衬衫的扣子下了床。

    “扔到哪里了?”很平静的口气,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后院的垃圾筒。”冯思雅不解的问:“你要一个破枕头干什么啊?”

    冷肖忽然转过身,浓鹜黑沉的眼眸仿若可以吞噬万物的黑洞,盯着她一字字警告:“以后不准备再动我的东西,所有。”

    “肖。。。”冯思雅委屈的还要解释,他已经决然的摔门而去。

暗恋日记(一)() 
冷肖冲下楼直奔向后院的垃圾整理箱,这种急切的想找回某件东西的心情只有小时候才有过,长大后,没有什么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钱买不来的,就用抢的。

    月光如水,倾泄而下。

    干净整洁的垃圾箱静静的矗立在围墙的边缘,因为佣人们每日打扫,这里更像是个小小的储物间。

    垃圾箱一旁的草地上,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几步奔过去,像捡到珍宝似的将它拾起来,急三火四的拆开外面的包装,一只小小的枕头露了出来,紧接着是一阵扑鼻的茶叶清香。

    他小心的抚了抚深色的棉布枕面,脸上露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失而复得,竟然这般高兴。

    拎着枕头回去,路过自己的房间时,他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往前多走了几步,轻轻推开那扇久违的门扇。

    只有一个墙壁之隔,可是这里,他却甚少踏足,家具陈设简单,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一切都还是她临走前的那个模样。

    她的东西阿秀已经收拾了一小包放在床上,那样子就像是她刚出了趟远门回来。

    他甚至把这种臆想变成了一种期待,所以他快步的走向洗漱间,哗的一下拉开门。

    迎面墙上的镜子里照着他此时的表情,一张脸由惊喜到失望。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她已经死了。

    冷肖踱回到床前,将枕头轻轻放在床头,然后拾起床上的台灯将它放到原来的位置,插了电源按亮。

    柔和的灯光温暖而不刺眼,是冷小天细心为她挑选的,她晚上常做噩梦,台灯是她必不可少的东西。

    借着这盏灯的光亮,他一一的翻看着她留下来的东西。

    一些植物的种子,几包大枣,给卡特织毛衣的线球,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些零食包里的卡片。

    她竟然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寒酸的完全不像是这富甲一方的宅邸的少奶奶。

    他知道,他从未给过她什么。

    翻开这些东西,一本粉色封皮的本子露了出来,本子上别着一只小巧的钢笔。

    像是触到什么滚烫的东西,冷肖的手指在上面滑过又飞速的移开。

    心底竟然有一些害怕,怕翻开这本厚厚的日记,怕看到什么让他可以后悔一生的东西。

    可是,又有什么在冥冥中吸引着他,吸引他鬼使神差般的将它翻开。

    因为年代久远,本来应该雪白的扉页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钢笔字迹也带着岁月洗刷过的痕迹。

    几个清秀的小字工工整整的写着:给我的冷肖。

    时间。。竟然是五年前。

    冷肖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搜索着五年前关于她的影像,可是,空白的,一无所有。

    他不记得五年前,他们认识。

    带着疑问,他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12日,晴。

    如果我不跑,他这次一定会要了我的命,可是他派来的人还是很快追来了,我听见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就像是踏在死亡的火线上,我被逼到墙角,身前的人在放肆的狞笑,我在绝望中闭上双眼。

    可是,过了很久,都不见他们有所动作,身边的一切仿佛静止了。

    空巷里传出几声闷响,紧接着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地上坐起,整理着破烂的衣服,慢慢的缩向墙角,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长得那样好看,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会长得这样帅气,一点也不逊于那个人。

    他穿着黑衣黑裤,仿佛是由黑暗幻化而来的。

    墨黑的薄薄的短发,细碎的刘海从饱满的额头斜向下盖住半只眼睛,眉毛很长,不浓不淡,

    弯度刚刚好。

    眼睛是他五官中最漂亮的地方,明明晶莹的像池春水,可是其中却寒冷如冰,让人只是一眼,就仿佛已经永远的沉沦下去。

    手里长长的武士刀拖在地面上,刀尖还在淌着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魔鬼般的戾气。

    我咽了唾沫,小心的看着他。

    他一松手,将刀子丢到一旁,然后在我眼前俯下身,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下子近了,他问我:“有吃的吗?”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已经变形了的巧克力,他拿过去放到嘴边,却在看到我眼巴巴的神情时掰了一块给我。

    吃过了巧克力,他问我:“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胡乱编了个名字,“秋沫。”

    他说:“冷肖。”

    我偷偷的打量他,他的轮廓的确很冷,但是却又透着那么一点点温柔。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问他。

    冰岛是那个人的地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有多危险,他难道不知道吗?

    “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他说着起身要走。

    也不知道是什么指使着我,我忽然跳起来拉住他的袖子,央求的说:“带我一起,行吗?”

    他看了我半天,然后手腕一转握住了我的手,我惊喜过望,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

    他在这里没有居所,唯一算得上住处的地方是一座废弃的加工厂。

    看着那张由木板拼起来的床,我不由吃吃的笑起来,他不理我,径直走过去,合衣躺下。

    我坐到他身边,拄着下巴看着他,为什么这样好看的人却生活在这种破烂的地方。

    被我看得终于不自在起来,他转过头问:“你看什么?”

    我眨眨眼睛:“看你啊。”

    他不服气的直起身子,也直直的盯着我。

    于是我们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一起笑了出来。

    他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像充满了阳光,盘着膝说道:“其实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忘了,只记得我叫冷肖,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里隐藏的恐惧,我没有对他说实话,我告诉他,我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从小就在街头流浪。

暗恋日记(二)() 
我的确是个孤儿,从记事的时候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直到八岁的时候被那个人捡到收养,然后就一直跟着他。

    都说最惨不过要饭,我虽然侯服玉食,光鲜照人,但是却日日活在那人的阴影下。

    直到这一天,我遇见了他。

    我永远记住这一年的10月12日,那是属于我们的纪念日,纪念我们相识的日子。

    看到这里,冷肖突然想起,她的生日似乎也是10月12日。

    急不可待的翻到下一页。

    20号,天气,阴转多云。

    冷肖将他那张破床倒给我,他重新打了个地铺。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趴在那里看他,他睡觉很老实,蜷着一双长腿,呼吸均匀缓慢,发丝垂在英俊的脸上,却遮不住那俊美绝伦,我觉得自己像个花痴,舍不得将视线从那里移开。

    睡到半夜的时候,身上单薄的被褥已经抵御不了冰岛的寒冷,我冻得缩成一团,只觉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忽然的,一个宽阔的温暖的胸膛将我纳了进去,我迷迷糊糊的闻着他身上虽然布满风尘却难以掩盖的清香,那种香像是最好的催眠剂,引导着我进入了甜蜜的梦境。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昨天晚上的一切是在做梦,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眼中促狭的一点笑意,以及紧紧的搂着我的结实的双臂,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十五年来,这还是除了那个人之外第一次被别的男人拥抱,我竟然十分贪恋的想再依偎的久一会,可是他已经坐起来,揉着蓬松的头发说:“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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