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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上花开-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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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洇开了鲜红的血迹。
他抱着她飘然落地,然后腿下一软,险些单膝跪在地上。
沫儿急忙扶住他,“你身上带金创药了吗?”
他眸色如潭,轻轻点了点头。
找到这座废弃的茅草屋时,他已经失了很多血,脸色苍白,额角渗汗。
沫儿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扶到里面坐好,除了父王和哥哥,她从未与别的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刚才着急的时候没有所觉,此时见他用一双黑眸看着她,脸上顿时生出两朵红云。
他竟然一时看得痴了,这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他见过许多女人,其中不乏丰姿绰约之辈,可是真如她这样倾国倾城的,还是第一个。
世间如此奇妙,竟然能生出这样一个女子来。
“这伤口你是要我自己处理了?”他口气讽刺的开口问道。
伤在肩膀,他又怎么够得着?
沫儿听了,心中有些愧疚,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得伤,此时也不避那男女之嫌,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接过他递来的用火烤过的匕首,她先是将衣服割开,露出里面红肿染血的皮肉,皮肉里还插着箭头,伤口处已经变得浓黑。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一时间手抖眼花,但却倔强的咬紧了唇。
“你忍着。”明知道这句话不会有什么用处,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手中的匕首挖向箭头旁边的肉,她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的身体一僵,冷汗自额头唰唰流下,伸手取过一旁的剑一口咬在剑柄上,他咬得极狠,那铁剑似乎都要被他咬碎了一般,他忍受的剧痛她可想而知。
将箭头取出来时,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沫儿看着满手鲜血,这才觉得眩晕,从小她就晕血,父王从不敢带她打猎,可是刚才,她不知是哪里来得一股勇气竟然可以做这种自认为残忍的事情。
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在地,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他眸光幽深,星芒喷溅,紧紧的锁着怀中人苍白的容颜,刚才他还在暗叹这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取箭头止血,这恐怕大男人做了都要胆颤三分的事情她却可以做得这样得心应手,没想到转眼间,她就晕在了他的怀里,看来是强撑了一股意志,他的嘴角微勾,浅笑而不自知。
沫儿从昏迷中醒来,窗外已升了月,透着竹林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芒。
“阿秀。”她突然想起阿秀,心中便焦急不堪,她去引开那些追兵,后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她急急的下了床,推门而出。
他一身黑衣站在竹林中,此时正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光,单薄的身影竟然有了些箫索与孤独的味道,有竹叶落在他的肩膀,悄无声息。
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发现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转过头看着她,那一汪幽深的眼眸里落满了天上的月华,她的心紧跟着颤抖了一下,有什么情愫从中悄悄散开,化为一缕清烟。
“你叫什么?”他淡淡的问。
沫儿低垂下头,“沫儿。”
“沫儿。”他轻念她的名字,“本。。我叫叶痕。”
她嗯了一声,眼角瞥向他的衣衫,刚才没有仔细看,这次经这月光一折射,她看到这锦衣上竟然有龙凤图案的暗纹,她听父王讲过这楚昭国的礼仪,龙凤图案只会在皇族的服饰上出现,普通人穿了,就是忤逆的大罪。
她心中一惊,难道这叶痕是皇族的人?
两人便再无话,都只是望着月亮发呆。
晚上就寝的时候,他将床让给了她,自己委身在残破的木椅上,沫儿睡得不沉,有几次自梦中醒来都看见他坐在那里,眼光淡淡的看着她,他身上有伤,怎能这样坐一夜,她轻声唤他:“叶痕,我去睡那椅子吧。”
他听见声音便起身走了过来,她要坐起,却被他按住了双肩,就是那样猝不及防的,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带了丝薄凉,像是这夜晚的月光,清清冷冷的,可是他的气息却是炙热的,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与掠夺。
她先是惊呆然后便是反抗,双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他却一把抓住她的纤手,欲吻欲紧,她终于透不过气来,脸色潮红的瞪着他。
四目相对,竟然像是望进了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里的一片荒凉与寂寞。
他放开她,任她在她的身前喘息,她怒视着他,扬起的手腕被他抓住,他不气不恼,反倒轻笑起来,她此时的模样像是一只受了气的小兽,竖起了浑身的刺,那般可爱与刁蛮。
为找寻丢失的镇海明珠,他已经在这林子里转了两天两夜,没想到竟然会意外的遇见她并救了她,这样的女子,只需要一眼,便可让人万劫不复,只是初见,却已千般不舍。
江山美人(三)()
翌日,她仍在因他昨夜的强吻而生气。
她说要找她的侍女,他便在后面跟着,不急不缓的,总是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她是真的气极,一天没有理他,他纵然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却怎么可以借此轻薄于她。
到了傍晚,要找的人依然没有找到。
她自小体弱,经这一折腾便也没了什么力气,回到小竹屋的时候便合衣躺下。
半睡半醒间,就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她警觉的睁开眼睛,就见他坐在椅子上,光裸着上身,正自己给肩膀上的伤口换药,他的姿势极为别扭,纵使他武功再高,但是手臂也勾不到那种角度,她见他着实吃力,隐隐起了恻隐之心,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穿上。
叶痕感觉手里一空,回过头,就见沫儿拿着他的药,虽然一张俏脸上仍然是羞气的表情,但是眉眼间却已变得认真,略带凉意的手指轻拂过他的后背,带来一阵酥麻麻的触感,他唇角蓄了丝笑意,缓缓将两只手垂放在膝上,静静的享受着美人的服侍。
上罢药,沫儿急忙替他将衣衫拢上,一直面对着他坚实健硕的背膀,她的脸红得像是大漠里的夕阳。
“沫儿。”他忽然轻唤她的名字,声音中透了丝柔意。
她生生的顿住脚步,心房上仿佛如春风拂过。
“你是从哪里来的?”他很好奇这个淡漠如水,美如谪仙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初见那日,她一袭白衣胜雪,奔跑在翠绿的竹林之间,让他想起了神话故事里的仙女,也就在是在那时,目光被他深深的吸引,一路跟随了过去。
她似乎已经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却仍有些幽怨的口气:“大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本。。我一直想去那里看一次日落。”他的眼光飘远,她回过头时,似乎感觉到他是向往自由的,可是目光却被困守在一片孤城之中。
“其实,大漠的落日也并非诗中说得那样好看,一样东西,初看的时候新鲜,日子久了便也成了一种习惯。”她似乎想宽慰他,她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几乎每天都要看一次日出日落,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看不到的还是新鲜的。”他淡淡一笑,眼光掠过她的脸,“风吹日晒,竟然还能生得这样肤若陶瓷,我真怀疑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沫儿轻一皱眉:“我为何要骗你。”
她踱到床边,闷闷的坐下。
叶痕跟过去,口语中竟似讨好:“才说你一句,你就气了?”
“那你呢,你又是来自哪?”她反问。
“紫苏城。”
楚昭国的大都紫苏城。
沫儿恍惚是自己的错觉,当他提到紫苏城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有着一望无垠的落寞与无奈,像是隐藏了什么伤悲。
她于是没有再咄咄逼人,只是静静的坐着。
翌日天亮,她起床后便不见了叶痕的影子,急急的寻出门去,却见他正在竹林里忙碌,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冲她一笑:“我见这竹子长得极好,正适合来做这个。”
随着他放开的手,一只秋千随之荡了出去,他用竹屋里的绳索与竹子编成了这只秋千挂在两棵结实的树间,沫儿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喜悦从眼底一丝丝渗透出来。
她走过去,小心的抚摸着散发着竹香的秋千,“这是什么?”
“秋千,你们大漠没有的东西。”
他扶着她的腰将她置在秋千上,拿着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两边的绳索,嘱咐道:“抓紧了。”
她既兴奋又害怕,小手紧紧的握着秋千的绳子。
叶痕在身后轻轻一推,她的身子便随着秋千一起飞了起来。
有风自耳边滑过,竹叶在头上纷飞。
她一身白纱长裙迎风飞舞,似天上最薄最调皮的云朵。
仅用一根簪子别着的长发突然散开,如墨般铺展开来。
她禁不住小声的喊出来,因为心底那份不断扩大的喜悦。
从未这样接近过蓝天,从未享受过这种飞翔于空中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自由是她的世界。
叶痕将她越推越高,她终于咯咯的笑出声音,随着她的笑声,他的唇边也溢了浅笑。
他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花费如此心思,不惜半夜起来为她削竹子做秋千,只因为她昨天说她来自大漠,那样荒芜的不可能长出巨树的地方必然不会有这种东西,想着她会喜欢,他便就做了。
而此时看到她的笑容,他竟觉得无比满足。
“喜欢吗?”
她玩得一头汗,他递过去一块手帕。
“嗯。”她羞涩的点点头,却并不去接他的帕子。
在大漠上有个规矩,男女之间互换手帕是定情的意思,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中不免染了淡淡的哀愁。
和亲公主终是要嫁给楚昭国的王的。
之前的小女儿心性,倒图了几分好玩的意思,只想着为黎国分忧,也没有真正细想那楚昭国的王是什么样的人,会待她如何,将来自己又将怎样栖身。
遇上他之后,她才开始想到这些问题,心中的担忧便愈来愈重,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只能想着逃避。
见她不肯接帕子,叶痕也不勉强,拿着帕子的手轻轻的覆在她的额头上,在她的惊讶中慢慢的替她将汗擦干。
沫儿抬起头,望着他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象征男性的喉结,他身上的檀香味盈在鼻端,让她的心里莫名一阵甘甜。
“如果你喜欢,只要是有树的地方,我就会给你做个秋千。”他将帕子放在她的手中,金色的丝绢帕,边上镶着圈金线,上面绣着龙凤成祥的图案,一看就是皇族用的东西。
沫儿心里想着不能接,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侍女吗?我们继续。”
这林子大得离谱,纵使是他也在里面转了许久,途经一片墨竹林,突听后面有阵阵响动,她惊喜的奔过去,扒开丛林,是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下面聚了个深潭,潭水幽清,水气环绕。
她有些羞涩的对着身后的男人说:“我想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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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
江山美人(四)()
一袭轻纱衣裙迤地,女子莹白如玉的胴/体在阳光下似乎镀了层柔和无瑕的光。
她踏进微有些凉意的潭水,慢慢的淹了半边身子,只露出圆润雪白的肩膀,乌黑的长发水藻一样漂浮在海面上,似乎要随波逐流一般。
不知从哪飘来的野菊花,黄的,白的,她顺手掂来一朵,恬静的在手中把玩。
叶痕倚剑坐在岩石的另一端,姿态像是已经睡着了,但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明。
他从未想过此次出行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比起那颗镇海明珠不知要珍贵多少倍。
“啊。”
耳边一声尖叫,他猛的睁开眼睛,身形纵起,只是几步便掠到了湖潭上。
只见沫儿不知怎地竟然摔倒在潭水里,此时只露了一只玉手在水面上挣扎,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身子也随之跳了进去。
“沫儿。”他抱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她惊恐的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还好她懂得屏住呼吸。
“水下有东西。”她急促的说。
叶痕将她抱上岸,她这才惊觉自己一丝不挂,少女的身体从未这样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中,她顿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抓起岸上的衣服掩住羞处。
“不要看。”
他视线灼热,像是蘸了墨,她说不要看,可是他已经看了一个够。
她不得不转移他的注意力:“水下有东西。”
她刚才就是被那东西绊了一下才会滑倒,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一块石头。
她说了两次,叶痕终于肯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转身重新跳入潭中,不过片刻便钻出水面,手里擎着一只小小的铁盒。
见他脸上惊喜加交,沫儿一边掩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问:“得了什么宝物?笑得这样开心?”
他一身湿漉漉的走上岸,在她面前蹲下,将那小盒子打开。
只觉光彩耀目,辉芒阵阵,竟然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颗珠子叫做镇海明珠,本是西域国进贡的宝物,却在前几日被人盗走,我只知那人落脚在这处林子,没想到却在这处潭水中找到了它。”他掂了一下重量:“那人想必是要把珠子藏在潭水下的石缝里,却被水流冲了出去,正巧被你踩到。”
他抬起乌黑的眼眸,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脸庞上,她面带羞赧,衣不蔽体,露在外面的雪白香肌惹得他下腹一紧,情不自禁的就欺身过去。
“叶痕。。。我要换衣服,你去那边。”沫儿往后挪了挪,想要避开他的亲密,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将夜明珠搁置在一边,更近了她一步。
沫儿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浓稠的欲念,仓皇的转身欲逃,却被自身后拦腰揽住,那双臂那样有力,黑衣上夹杂着淡淡的檀香,胸口处传来自己的心跳,和着背脊上他沉稳的心跳,急促,慌张,她无处可逃。
“沫儿,我要你。”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
她从未经过男女情事,此时心中一片慌乱,明知不可以,却在他火热的指腹下生了一些迷失般的堕落,她抚上他的眉宇,望进他深沉如海的眼眸,她不懂,为什么只是这短短几日的相处,他便像影子一样深刻在她的心里,朦胧中情愫涌动,竟已忘了反抗。
什么东西突然坠落下来,落在身边铿锵有声,原来是那把宝剑伤别从石头上掉落,淹没在绿草堆里。
沫儿忽然间清醒,她的身份让她如遭当头棒喝,她猛的推开身上的叶痕,在他诧异的目光里垂下头,眸中泪光涌动。
“我叫沫儿,是大漠黎国的和亲公主,我看你穿着华贵,想必也是皇亲国戚,你我之间这般模样,又成何体统。”
她语气虽淡,却掩了无尽的心伤,自一开始就应当说清楚,却自私的没有道出口,为的,只是想留那幻境多一点吧。
叶痕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看了她半晌,忽然露出浓重的失落与无奈。
“原来你就是黎国的天芒公主。”他的声音甚至带了私自嘲:“多有得罪。”
他欲起身,她却不知从哪生得力气,一下攥住了他的锦袖,只是这一细小的动作,他就像是疯狂了一般,俯下身将她按进怀里,用力的亲吻。
她的眼泪湿了他一脸,他痴缠的吻着她,如发誓般的低语自唇畔流出:“我定会向皇上要了你,你等我。”
远处铁骑声声,似有马匹疾驰而来,叶痕忙拿了衣服递给她,“我去看看。”
马蹄声近,随着滚起的尘烟疾来一匹枣红色大马,马上高坐一青衫男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一条白绸带随意扎起身后乌发,剑眉星目,英俊非凡。
马上挂了一张千石长弓,箭筒里插了四枝白羽箭,随着疾驰的马匹而上下晃动。
男子远远瞧见叶痕,一拉缰绳便向他驰来。
沫儿穿戴完毕,将一头湿发用根簪子挽于头顶,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她不知那男子是何人,叶痕瞧他的目光竟然带了几分凝重,她谨慎的立在一侧,静静的观望。
马匹在叶痕前方五米处停下,青衫男子翻身下马,两步疾走过来,然后一撩衣摆单膝跪下:“下官林近枫拜见七王爷。”
七王爷?
沫儿含着一丝惊讶看向叶痕,她早知他身份尊贵,没想到竟然是楚昭国的七王爷,父王曾跟她说过,在这楚昭国,七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民间传言,他为人阴狠毒辣,性格古怪,人人见了都要绕道走。
可是这几天的相处,她倒觉得他内心孤独,向往自由,她还记得他亲手做得那个秋千,散发着绿竹子的味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叶痕背负双手,冷冷说道:“起来吧。”
“是,王爷。”林近枫站起身,眼光无意一瞥叶痕身边的沫儿,只见她发鬓微湿,白衣胜雪,姿态妖娆间恍若楚河女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一惊一奇间,却是看得痴了。
江山美人(五)()
“是,王爷。”林近枫站起身,眼光无意一瞥叶痕身边的沫儿,只见她发鬓微湿,白衣胜雪,姿态妖娆间恍若楚河女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一惊一奇间,却是看得痴了。
沫儿微一蹙眉,他自知失态,忙收回目光,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上,沉声说道:“王爷,皇上命近枫带八百御林军前来迎接黎国公主,却没想到公主在官道上遭遇山贼至今生死未明,近枫一路寻找,不想在这里遇见王爷。”
叶痕沉默不语,他见到林近枫就已经了然,他是为了沫儿而来,一只手缩在袖口里,五指微微用力,身上所有的情绪便都化了去。
风吹竹林,沙沙作声,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的在耳边响起:“我就是那黎国公主。”
一语落毕,不但是林近枫,叶痕也吃惊的望着她,心里忽然像是被削了块去,痛来得又快又锋利。
只要她不承认,林近枫怕是要找上些许日子,她这样着急,是因为要迫不及待的嫁进宫中,侍奉皇帝吗?
叶痕眼中一片深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的手就垂在身边,细软纤细,他很想握上去,给她温暖和安心,他的脚步未动,她已经盈盈走到林近枫面前,脸上一抹浅笑:“沫儿这就跟林大人回宫。”
林近枫双手做揖,“微臣御林军统领林近枫拜见娘娘。”
沫儿虽未真正入宫,但楚昭皇帝已封她为二品昭仪,所以这林近枫才称她一声娘娘。
这一声直叫得叶痕心中一窒,另一只手也随之握紧,他怎能不知,这宫门一入深似海,两人若想再见,恐怕就是遥遥无期。
“林大人。”林近枫前去牵马,沫儿忽然自他身后说:“我有一侍女唤做阿秀,那日与我逃亡时冲散,我想先找到她再回宫去了,你看可好?”
林近枫一怔,但马上笑道:“娘娘所说的侍女可是个子不高,生得一张鹅蛋脸,穿一身黄衣?”
沫儿眸透惊喜:“大人所言极是。”
“娘娘请放心,那女子就在山下,被微臣的属下救了。”他说着转身走向马匹。
沫儿站在原地未动,她似乎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灼的目光,她心中岂能不痛,但她别无选择,父王将她远嫁楚昭就是为了大漠黎国的长治久安,一旦发生战事,苦得是黎国的百姓,她纵有一已之私也不能拿黎国的人民做赌注。
她自竹林的缝隙中回过头,望着他的一脸憔悴神伤,眉间隐有悲戚,她看不得他这幅表情,微微抿了抿唇。
叶痕突然跨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真切而坚毅,“等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她心中燃起一丝希翼,不着声色的抽出手:“王爷,后会有期。”
她在心中默语: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
林近枫放下马蹬,助她跃上马背,朝着叶痕一揖道:“下官先行告退。”
叶痕冷目不语,目光只是痴痴的落在那抹月白上,她端坐马背,始终没有回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眼中的泪水泫然欲滴,她想起草丛里的剑,那是她唯一一件嫁妆,林近枫去取了过来,然后牵着缰绳与她缓步离开。
宝剑伤别,伤处最是于人别。
阿秀只受了点轻伤,见到她老远就跑了过来。
那八百御林军在官道上绵延出数百米,阵势十分浩大。
“娘娘请。”林近枫掀开轿帘,恭声说道。
沫儿稍微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一身黑衣屹立于竹林之中,身边的风景忽然就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身边只剩下无尽的孤独缠绕,蔓延。
她强忍了眼中的泪,一矮身子坐入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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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皇宫原来是这般繁华景象,三宫六殿顶层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四角是铜铸兽形水漏,宫墙深红,绵延百里。
重重楼宇映着苍茫的天色,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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