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谁与度-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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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逝世一起消失了。总之不管怎么说，他的出发点固然不对，却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不接受，但你要理解。”

　　　　温婉是个一点即透的人，也很少在同一件事上反复纠结，听完这一番话后她点着头，眼中含着的泪水随之滚下，砸落在手背上。

　　　　“你父亲把赌注压在沈度身上，其实胜算太小，但哪怕再小，他还是赌了一次。后来你跟阿修在一起，他知道后，他又把这件事告诉了阿修，把更多的赌注压在了阿修的身上。”盛祈舟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穆郁修一眼，再转过来对上温婉惊讶的目光。

　　　　他解释道：“这些都是阿修前段时间还在牢里告诉我的。所以温婉，你父亲纵然不对，但对于你这个女儿，他不失为一个伟大的父亲，至少他对得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了是不是？”

　　　　温婉还是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盛祈舟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还是一再强调沈度是自杀，“之前我跟阿修确实是希望沈度自愿为你放弃生命，但现在他并没有死，所以归根结底这场局我们还是输了，也不会再去杀一个活人，去取他的心脏，你不会接受，我们也勉强不了你。”

　　　　“阿修到底不够冷静，为了防止阿修再对沈度下手，明天一早我会把沈度转到别的地方。你也别问，我更不会告诉你。这样对于你和阿修来说，都有好处。”

　　　　说到这里，温婉还没有开口，穆郁修却坐不住了，站起身冷笑着反问盛祈舟，“没有沈度的心脏，温婉怎么能活下去？”

　　　　温婉闻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起了波澜，只是她竭力压制下去，紧闭着双眼，不想再试图改变穆郁修疯狂的思维，她选择沉默。

　　　　穆郁修见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没有说话。

　　　　“你先冷静冷静，我再劝劝阿修。”盛祈舟说完，跟温婉打了一声招呼，便跟穆郁修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到了池北辙的办公室。

　　　　盛祈舟提起给沈度转院的事，池北辙很赞同。

　　　　他让杜华推来车子，他坐在凳子上给穆郁修处理手背上的伤，难得用嘲讽的语气说：“早像阿舟这样解决，也不至于让温婉烦成那样，你再继续发疯，不要说温婉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你！用枪指着我？你行啊！你本事大了，再指我一次试试看？你以为所有人都能谅解你的心情？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个疯子，反而阿舟在他们心中才是真男人。”

　　　　池北辙说着，手下用了狠力。

　　　　穆郁修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却是咬着牙不说话。

　　　　池北辙眉头一皱，冷冷地提醒，“稍微有点脑子，就别再打沈度的主意了。不然像现在这种情况，温婉自己把自己放弃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穆郁修心中疼痛，知道温婉不愿意接受用这种方式得来的心脏，他到底没有再反驳池北辙。

　　　　兄弟之间的矛盾远比爱情好解决，池北辙又自称长辈，把穆郁修骂了一顿后，他也不想再跟穆郁修计较。

　　　　盛祈舟见池北辙给穆郁修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一一接过杜华递来的咖啡，分别放在池北辙和穆郁修手边，沉思片刻后问道：“以温婉目前的状况来看，还能撑多久？”

　　　　穆郁修闻言不等池北辙回答，他闭上双眼无力地说：“据我分析，最长也就一个月了。”，再睁开，眸子里一片冷然，扫向对面的两人，“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杀沈度？世界之大，或许还有与温婉匹配的心脏，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了。”

　　　　“不，阿修你忘了。”盛祈舟看向穆郁修，眸色转深，“我们还有容昭媛这个备胎。”

　　　　穆郁修的脑子虽然乱了点，但这个问题他同样想到了，表情微微凝滞，随后又摇头，“一来容昭媛也是活人，我们没有时间再布局逼她自杀，而且容昭媛还是温婉的姨妈，她就更不能接受了。”

　　　　“没有时间？”盛祁舟挑眉，“那么我们可以直接跟她谈条件。她的命本来就不长了，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温婉还是她大姐的女儿，聪明如她，一方面顾念亲情，另一方面她会想着为自己，或是她背后的容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么她会要什么？无外乎就是钱财和生意上之类的，阿修你难道还计较这点？就算她提出再高的要求，你做不到，我盛家二少还做不到？”他天生的尊贵高傲展露无遗，“我再做不到，池大哥我们三人加起来，还对付不了一个容昭媛？”

　　　　池北辙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反对，穆郁修已经截断了他，“别再跟我讲你的职业道德，我的女人和孩子是在你医院出的事，我不再跟你计较，但我相信你一生都摆脱不了这个阴影，何况我们跟对付沈度一样，我们没有杀容昭媛，是他们为了各自的算计，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

第253章　噩梦缠身（）　
池北辙到底还是理亏，沉默半晌冷笑一声，“跟你们两人做朋友，早晚有一天我就真的不配当医生了。”

　　　　“虚伪！你跟阿舟一样，满嘴的仁义道德，表面上都是大好人，实际上骨子里比我还要阴狠。”穆郁修开着玩笑，心情轻松不少。

　　　　他的目光转到盛祁舟的腿上，低声问：“好点没有？”

　　　　“我……”这些年来穆郁修还是第一次真正关心盛祁舟，两人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再加上盛祁舟从小到大就缺少关爱，此刻被穆郁修询问，他心中欣喜、惊讶、尴尬。

　　　　另一方面他还是不习惯把自身的缺点当面揭露出来，表情里便又是孩子般的执拗，别开脸孤傲地说：“我很好。”

　　　　穆郁修和池北辙两人见状皆是一愣，随后握起拳头抵在唇上，发出低沉的笑声来。

　　　　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些去容家谈条件的事，到了饭点时间，穆郁修要回去。

　　　　池北辙叫住他，“你别去了，我让杜华给温婉准备吃的。你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趁着这个时间，我们三人一起吃个饭吧！”

　　　　盛祁舟越发喜欢这种状态，闻言含笑应承下来。

　　　　穆郁修却皱起眉头，“就去医院的餐厅吧！等我们吃过之后，杜华也差不多做好了，我再回去让温婉吃。”

　　　　“有那么矫情？你就惯着吧！”话虽这样说，池北辙却想到几年前林音来个月事他都要端茶递水、鞍前马后的，比起来温婉很多方面胜过林音。

　　　　“老婆不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这样说笑着，穆郁修顿觉所有疲倦一扫而光，他再次找到了坚守下去的信念。

　　　　对。

　　　　他爱她，他疼着她、宠着她，再累，他也不会放手。

　　　　虽是医院的餐厅，但池北辙到底是老板，除了有包间外，其菜式也丝毫不比高档餐厅差。

　　　　盛祁舟算是半个病人，池北辙身为医生更是很少碰烟酒，穆郁修则考虑到温婉闻不得这些气味，所以三个男人也只是吃了一顿简单的饭。

　　　　尤其是穆郁修，匆忙吃过之后也不等其他两人，起身对池北辙说：“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阿辙你吃过之后去看看温婉。”

　　　　池北辙点头，“好，你先回去吧！”

　　　　***

　　　　温婉觉得太累，仿佛越睡越困一样，等到穆郁修和盛祁舟离开后，她闭上眼睛，完全放空大脑，又睡了过去。

　　　　中途被手机铃声吵醒，起身后发现是穆郁修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她迟疑片刻，拿过来便帮他接了。

　　　　是穆清寒打来的。

　　　　穆清寒听到温婉的声音后愣了一下，身侧的凌越帆摇了摇头。

　　　　她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阿婉是你啊！我本来就是跟你打电话的，但你的手机一直不通，所以才打给大哥。”

　　　　温婉也不揭穿穆清寒，只轻轻应道：“嗯。”

　　　　穆清寒听出她声音里的异常，柔声问：“好点没有？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太伤心。当时我失去孩子时，也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就是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但挺过来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了。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大大小小的痛苦和磨难，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向前看是不是？”

　　　　“嗯。”温婉捂住嘴，泪珠子从眼中滚落出来，哽咽地说：“我知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话？我们毕竟还是局外人，更难受的是你和大哥。”穆清寒这样说着，听到温婉那边的敲门声，她连忙说：“你休息吧！我挂了。”

　　　　温婉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进来的是杜华。

　　　　他送了餐过来，拿了桌子到床上，一一摆在上面，又给温婉盛好饭，筷子递到温婉手中。

　　　　整个服务特别周到，温婉却想起穆郁修来，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白珍珠一样的米粒里。

　　　　杜华自来沉默寡言，看到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幸穆郁修在这时回来了，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给温婉盛着汤，再放到她手边，叮嘱她一些慢点吃不要噎着烫着之类的话。

　　　　温婉粗粗扫过去一眼。

　　　　他身上穿的竟然还是从穆家赶过来的那身西装，白色的领口和袖口处沾了暗红色的血，估计西装上更多，只是被原本的黑色遮掩了。

　　　　其他更不用说了，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生着青色的胡渣，平日里那么注意形象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要多落拓，有多落拓。

　　　　温婉提醒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穆郁修闻言肩膀一震，反应过来后立即伸出长臂搂了温婉的脑袋过来，他咬上她的唇，声线粗哑，“我很脏，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温婉没有回应。

　　　　片刻后穆郁修又一次尝到泪水的腥咸，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僵硬，弯起手臂揽她入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用力地闭上双眸。

　　　　温婉只吃了几口饭，穆郁修很心疼，却也没有办法，见她躺下去又要睡觉，他搂了她的腰，脑袋埋入她的小腹，“先不要睡了，等会阿辙就要过来了。”

　　　　温婉调整了姿势，双手抱住穆郁修的脑袋，突然叫了他一声，“阿修。”

　　　　穆郁修有些激动，立即伸出手握住温婉的，在她怀里点着头，连声应道：“我在！婉婉我在……”

　　　　温婉的手指摸着穆郁修的头发，指尖穿梭其中，“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拿掉宝宝的，至少像现在这样，你能感受感受也好，但我连这点也做不到。我那么无能为力，我不能给你生育孩子，自己的命也不长了，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离婚吧！

　　　　大颗大颗的液体砸在穆郁修的脖子里，滚烫而沉重的，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肤，让他连四肢百骸都疼了起来。

　　　　他知道温婉痛苦，他比她更痛苦，但痛又怎么样？

　　　　他宁愿受着，他也不会放开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穆郁修只是紧紧地抱住她的腰，用行动回应了她。

　　　　半个小时后，池北辙和白倾念，以及其他几个医护人员一起过来，对温婉进行了简单的检查。

　　　　虽然温婉没有不配合，但热情度也不高，反正再治又怎么样，要不了多久她还是会死，现在不过是在延长她的生命而已。

　　　　穆郁修看到她淡淡的表情，怒得又是发火，又是哄的，后来还是盛祁舟劝着给温婉一点时间，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旁人看得都累了，何况她是当事人？总要让她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心休息休息。

　　　　穆郁修握紧拳头，不再言语。

　　　　期间穆家那边打来电话。

　　　　当然，穆清寒极力劝阻着不要再打扰大哥，但穆家人则认为再怎么样，穆郁修不可能不来参加穆老爷子的葬礼，何况最重要的一点——

　　　　总之，他们死活要把穆郁修弄回去，穆郁修在门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接，最后不厌其烦了，要挂断。

　　　　那边又说他不回去，他们就找过来。

　　　　穆郁修冷笑了一声，果断地关了机。

　　　　晚上睡觉时，穆郁修抱着温婉到了后面的别墅，之前就叮嘱池北辙方圆几里内不准任何人踏入，总算找了个清静的地方。

　　　　温婉不能洗澡，穆郁修自己洗漱过后，就端来热水，用毛巾给她擦身体。

　　　　灯光下，她**的身体横陈在他的视线里，他却生不出半点邪念。

　　　　不是腻了她，而是看着她瘦了太多的身体，他的心像是被巨石碾过，碎了一块又一块。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做完一切后，穆郁修又给温婉穿了他干净的衬衣，上床搂了她，想跟她耳鬓厮磨，她却又睡了过去。

　　　　穆郁修几天不眠不休，此刻也是累极，又抱着她，总算安心不少，因此过了一会，他也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穆郁修突然被尖叫声惊醒。

　　　　穆郁修猝地睁开双眼，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开了床头的灯，转头看过去，就见温婉用双手盖着脸，大片的泪水从指缝里淌出来，闪闪发光。

　　　　穆郁修连忙握住她不停颤抖的肩，抬手拉下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婉婉？做噩梦了是不是？”

　　　　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失眠做噩梦这种症状永远都只发生在穆郁修身上，此刻看到她这样，穆郁修立即猜到了原因。

　　　　他的眼睛里一片酸涩，哑声问：“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她却紧闭着双眼，不停地摇头，太多的眼泪涌出来，额头和后背也全是汗水，湿了头发和衬衣。

　　　　穆郁修不再询问，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拥住她，一再压抑着心中的疼痛。

　　　　后来温婉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穆郁修耗神耗力，到底还是撑不住，搂了她躺到了床上，相拥而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穆郁修再醒来时，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摸。

　　　　下一秒，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全身冰冷。

　　　　他一下子坐起身，打开灯再看过去。

　　　　空的！

　　　　温婉不在床上。

　　　　恰在这时，一阵冷风灌入，夹带着白色的雪花。

　　　　穆郁修怔怔地看过去。

　　　　窗户是开着的，而窗外下着大雪。

　　　　“温婉！”

　　　　穆郁修扔了被子下床，先去了洗手间，再找了其他房间，别墅里的每个角落，仍旧没有温婉的身影。

　　　　他满头大汗地扶着门，一下子栽了下去。

第254章　我要不起你的爱【一一钻石加】（）　
她是离开他了吗？

　　　　但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天气，她会去哪里？而且进来别墅的那条路上有人一直守着，就算她出去了，那些人也会通知他，再者她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女人，不会做让他担心的事。

　　　　所以她是遇到危险了吗？

　　　　然而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穆郁修一边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手机铃声却在床头柜上响起来。

　　　　她没有拿手机。

　　　　穆郁修的手机差点跌到地上，一再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没有任何目的地去找，反而耽误时间。

　　　　穆郁修开了衣柜，发现少了一套衣服，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莽撞跑出去的。

　　　　他放心不少，确定温婉肯定没有离开这里，他穿了衣服出门。

　　　　外面还在下着大雪，白色的雪花把黑夜映得很亮，穆郁修快步经过竹林时，眼角余光里瞟到一抹人影。

　　　　他猛地顿住脚步。

　　　　前方不远处，女人背对着他的方向跪在地上，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模糊了她的身形。

　　　　他只隐约看到一个很纤瘦的轮廓，长发随着雪花一起飞扬，仿佛传说中的雪女。

　　　　“温婉！”穆郁修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弯膝蹲在她身边，撑起自己的大衣，挡住她头顶的雪花，“为什么来这里？”

　　　　目光落在雪地里的一束野花上，以及拳头般大小一男一女的黑色布娃娃上，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泪水险些从眼中滑落，“婉婉……”

　　　　温婉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双眼紧闭着，“宝宝，对不起，爸爸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你投胎转世的话，请你还做我们的孩子……不，是等我来世，等我下辈子，你再做我的宝宝。”

　　　　穆郁修闻言满眼通红，看到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他也随她一起跪下，低下头去，哑声说：“宝宝，是爸爸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妈妈，不要再在梦里缠着她了，来找爸爸。”

　　　　“不。”温婉摇着头，看向地上的两个小人，“宝宝，我们真的尽力了，请你安息吧！”

　　　　风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是奏起的悲伤乐章。

　　　　穆郁修伸手把温婉搂入怀里。

　　　　两人跪在大雪里紧紧拥抱，雪花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和后背，穆郁修用自己强壮的身体遮住所有风雪。

　　　　温婉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失声痛哭，“阿修，我做梦梦到孩子化成血水，一滴一滴地流在地上的盆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血水化成了一个胎儿的形状，然后被医生丢到了垃圾袋里……”

　　　　“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穆郁修收紧双臂，紧闭着眼眸，脸上是成片的泪水。

　　　　离开的时候，两人约定好，只要有可能，以后每年都要来这个地方祭奠一次。

　　　　***

　　　　第二天，温婉睡到中午，醒来时看到穆郁修在窗前接电话。

　　　　声音很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睡眠，她知道他现在是决心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了。

　　　　她什么也不说，起身拥着被子，一边盯着窗外出神，一边等他挂断电话。

　　　　穆郁修结束通话后，习惯性地望过来一眼，见温婉已经醒了过来，他连忙关机。

　　　　几步走过来坐在床上，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发现她并没有再在梦中流泪后，他凑过去用下巴抵上她的额头，“饿了没有？中午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做。”

　　　　温婉摇头。

　　　　“不知道？”穆郁修自说自话，“那我做主了。到时候你可别又挑剔，说不吃木瓜什么的。”，想起那天她撒娇的温馨场景，他笑出声来，抬起手指宠溺地捏着她的鼻梁，“难伺候。”

　　　　温婉的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的，眼里没有什么神采，只任由他自导自演。

　　　　穆郁修放在她腰后的拳头紧握起来，压抑着心中翻滚的狂潮，面上还是柔和的，“起来吧！阿辙嘱咐过不能总躺在床上。我去浴室把牙膏给你挤好。”

　　　　说完后也不等她回应，反正她也不会理他，他大步走到洗手间，轻轻地关上门。

　　　　温婉下床走过去，听到从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压抑哭声。

　　　　她停顿几秒，同他一样靠在门后。

　　　　两人一个在门前，一个在门后，一门之隔，却拉开了天涯海角般遥远的距离。

　　　　穆郁修再从浴室里出来时，温婉问他：“阿修，你的手机呢？给我用用，我的没有电了。”

　　　　穆郁修看到温婉拿出手机晃了晃，他心中警觉，皱起眉头问：“你要手机做什么？给谁打电话？”

　　　　“我想玩玩游戏。”

　　　　穆郁修闻言还想再拒绝，但看到温婉的眉眼里好不容易有了神采，他还是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不过在此之前他开启了限制通话功能，然后又坐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发现她确实在很投入地玩斗地主。

　　　　他松了一口气，本来想拿出她的手机确定是否没电了，结果并没有找到，又不好直接给她要，最终还是作罢。

　　　　“你玩吧！我去做饭了。”

　　　　“嗯。”温婉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穆郁修出了卧室门后，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他顿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只是借他的手机斗下地主，他就跟个侦探似的，各种分析、寻找各种珠丝马迹，弄得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如此想来，能做到滴水不漏实在太难，而且温婉也是聪明人，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他也不可能防得住，再者他们是夫妻，没有必要这样算计。

　　　　穆郁修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下楼去了厨房。

　　　　他刚走没有多久，屋子里温婉便拿出藏起来的手机，在穆郁修的通讯录里找到号码后，她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

　　　　十分钟后，温婉结束通话，手机跌落到地上。

　　　　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一张脸变成了青白色。

　　　　温婉下楼到了厨房，穆郁修正在操作台上处理香菇，看到她进来，他挑起好看的眉毛，“要帮我？

　　　　温婉却还是面无表情的，穆郁修也没有计较，谁知她一下子把他的手机丢在他的手边，“那天不是律师宣读外公的遗产吗？现在你来告诉我，外公是怎么分配遗产的。”

　　　　穆郁修闻言瞳孔先是一缩，又看到自己手边的手机，他明白过来，转头看向温婉，失望而痛心地说：“温婉，你说你玩游戏，实际上是用我的手机打电话过去了是吗？”

　　　　温婉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别开眼反问：“你觉得这是重点吗？”

　　　　“不是重点？”穆郁修讽刺地重复一遍，一直隐忍的情绪还是在这一瞬间爆发，“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重点？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出去，我问你什么，你都是沉默，都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