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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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主情知此非长久之计，若拥有掌上宇宙，形势将立即逆转，有意亲到地球，一来身上有伤，二来又恐“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即使手下不乘机称王，敌人也会吞了“阿波罗”。　

他思来想去，只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把无目叟从牢里放了出来，但仍未解了“黑暗窗口”，令他和阿福、自由女神分别携带墨石刀、火龙图、金乌磁去取掌上宇宙，倘成功返回，他便帮无目叟解除“黑暗窗口”。　

星主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无目叟的女婿岳战乃独尊大帝的心腹爱将，官封“左将”，自己囚禁无目叟数月，难保他不生怨心，万一他到了地球之上，与独尊大帝狼狈为奸，串通一气，那么他便得不到掌上宇宙了，如果无目叟眼睛看不到东西，且有自由女神、阿福监视着，便不怕他有所异动了。　

可星主这样做，亦冒着极大的风险，如果觊觎多日的敌人得知星主三员大将同时离开“阿波罗”，不来进攻才怪呢。　
无目叟得能重返地球，喜出望外，虽然自己的眼睛“没了”，但爱玉仙儿的心却一点儿没变。　
一路之上，自由女神不断向无目叟大献殷勤，希望心上人能回心转意，孰知无目叟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玉仙儿，且已从阿福口中得知自由女神极欲杀死玉仙儿之事，对她根本爱理不理的，若非他心存厚道，又念着师兄妹的情分，早与她断绝恩义，分道扬镳。　

自由女神又爱、又恨、又痛、又恼，偏偏阿福不识时务，以为无目叟既爱定玉仙儿，自由女神便没有了指望，但如此一来，自己对自由女神的爱便有了指望，遂厚着脸皮追求，更惹得自由女神之怒。　

途中，三人已不知吵了多少回、骂了多少回、哭了多少回，将近地球时，无目叟以为即将见着玉仙儿，喜不自禁，自由女神羞怒之下，不仅骂他又老又导，是个“老鬼”，还向他猛施杀手，无目叟因“没了眼睛”，情势危殆，幸得阿福相救，但阿福又不敢和自由女神真打。　

得到地球上空时，他们乘坐的飞行机器已因剧烈打斗四分五裂，三人失去控制，分别落到了三个不同所在。　
无目叟落足之处，恰是日不落帝国境内，经过多方打听，方知玉仙儿因相思过度，染疾去逝两年多了，不禁悲痛欲绝，七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想起此行的使命探取掌上宇宙，方息了此念。　

虽是如此，他也打定主意，待取了掌上宇宙，便自杀身亡和玉仙儿相会于九泉，永不分离。　
无目叟不敢显露武功，害怕那样会招来独尊大帝的疑忌，从而凶测莫测，他虽极欲取得掌上宇宙，可惜身上只有墨石刀，若没有阿福的火龙图、小师妹的金乌磁，即使寻着了掌上宇宙的所在也拿不着，再说他没了眼睛，难免诸多不便，无奈之下，便在一个荒僻小镇住了下来，盼望阿福或是自由女神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　

周遭邻自不知这个没眼睛的老人身怀绝技，均心生同情，供给衣食。　
无目叟本无须饮食，但为了掩饰，只得学做地球之人。　
他闲着无聊，又知当地居民非常贫困，遂收了许多徒弟，教他们打造刀剑，以换取钱粮。　
无目叟曾以跟随自己掉落地球的飞行器残片打造了一柄“玄冥剑”，但从未告诉他人。　
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居然能打造奇兵利器，时日不久，铸剑师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左将”岳战闻知，亲来拜访，不料一见之下，方知对方竟乃失踪十数载的岳父，不由得惊喜交集。　
无目叟从女婿口中确知妻子身亡，而且外公岳钝都两岁多了，遂把自己关入屋里，默默地流了半天的眼泪。　
岳战见岳父的眼睛“奇迹”般消失，惊骇之极，虽然相询，但无目叟执意不说，他也只得作罢。　
许多天后，无目叟乘坐马车，抵达独尊城，父女“相见”，玉润妍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场面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无目叟之名，在那时方正式替代汉姆巴巴。　
只是我那里年纪幼小，未在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　
无目叟一口拒绝女儿、女婿希望自己长居独尊城的建议，并且说，他只想把玉仙儿的灵柩迁到远处，两人永久相伴便心满意足。　
玉润妍、岳战万般无奈，只得同意。　
临行前，无目叟把玄冥剑交与了女儿，且传授了一些冶炼铸造之法及神秘的技术。　
其后，护送无目叟及玉仙儿灵柩的军士回来，说老大人已雇人驾车，坚决让他回来。　
自从，玉润妍虽千方百计打听，也未得知父亲去向。　
其实无目叟谎称雇了人，把军士打发走之后，趁着黑夜，扛了玉仙儿的灵柩，奔行如飞，远远地去了。　
他虽“没有眼睛”，但灵敏的感觉犹在，飞行之势又快速，寻常人丝毫察觉不出。　
寻了一个秘密所在，无目叟便安顿了下来，静候阿福或是自由女神的消息，并把墨石刀隐藏了起来。　
其间，他百无聊赖，想起星主说掌上宇宙只不过是一颗珠子，而自己的命运便因此而改变，心生感慨，花费好几个工夫制造了一颗假的掌上宇宙。　
不料想假珠竟派上了用场。　
阿福、自由女神没找到他，无情先生却探知他下落，打起盗取掌上宇宙的主意，悄悄摸上了门，一日趁无目叟出门，搜遍了他住所的数十里方圆，也不无所获，盛怒之下，急令甲、乙、丙、丁四大弟子把无目叟昔日做铸师剑时所收的十几个徒弟都抓来。　

无情先生师徒五人围住了无目叟，威胁他立即交出掌上宇宙，否则将杀死他的众徒弟。　
无情先生似对无目叟非常了解，深知他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十几条无辜性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无目叟答允交出掌上宇宙，但无情先生不得伤害无辜，且不得永远打扰他。　
无情先生答应了。　
无目叟猜想不透无情先生如何会知悉掌上宇宙这个惊骇宇宙的大秘密，莫非是阿福或自由女神无意中泄露了出去？依照常理，决计不会，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泄露秘密的后果，倘若不是，又是谁呢？　

更奇怪的是无情先生如何知道他这个没有眼睛的人身怀绝技？又如何肯定他藏有掌上宇宙？　
幸而无情先生不知他根本没有掌上宇宙，无目叟不得不做作一番，拿出了假的掌上宇宙。　
无情先生对无目叟深存戒惧，害怕他拿出的珠子“包藏祸心”，便令丁生前去相接。　
丁生接了珠子，安然无恙。　
无目叟长叹道：“尔等既得了珠子，我便只得离开此处了。”　
无情先生已认定无目叟交出的乃真正的掌上宇宙，因为他通过精神异力，发现它确实异乎寻常，见无目叟要走，立生杀意，和四大弟子群起而攻之。　
无目叟惊怒已极，奋力相还。　
可怜那十几个无辜者，怎经得起这等高手交击时的劲气，眨眼间丧了性命。　
无目叟“没有眼睛”，只能靠耳朵听风辨形，或是以感觉判断一切，武功上大打折扣，一个无情先生已令他应接不暇，况且还有四大弟子？　
岂料奇变突起，那丁生对掌上宇宙垂涎已久，眼见它便在自己身上，师父等人与无目叟又恶战正酣，竟然铤而走险，不顾脑中被师父植下“七重血咒”，若得不到解药，一个月内将神经错乱，变成白痴，他想自己有了掌上宇宙，区区“七重血咒”何足挂齿？于是趁无情先生不备，突然转身逃蹿。　

无情先生眼见变起肘腋，虽欲撇下无目叟去杀丁生，怎奈无目叟使出全身解数，也不让他脱身。　
无目叟心中雪亮，这正是他唯一逃生的机会，若让无情先生脱出战圈，很快便可赶上丁生，并将之击毙夺回假的掌上宇宙，即使无情先生没有发现那颗珠子有假，亦会聚合另外三名弟子置自己于死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情先生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脱出战圈。　
无目叟拼着挨了甲生一记重击，硬是竭尽全身之力又把无情先生留了下来。　
半炷香时分过去，无目叟料知丁生已逃得极远，哈哈一笑，放松对无情先生的死缠烂打。　
无情先生虽恨不得立即杀了这没眼睛的怪物，但毕竟掌上宇宙重要，一声厉啸，追赶丁生去了。　
甲、乙、丙三人自然也随之而去。　
无目叟知道他们短时间再不会回来，先取了墨石刀，然后埋了众徒儿的尸体，迅速离去。　
经过多次跋涉，他到了北极，选了一座小岛为安身之地，这一住便是十多年。　
无目叟自然想不到阿福落到南极，自号南极仙翁，巧遇圣女，并且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爱上了她，乐不思蜀，别说寻找无目叟，就连星主交待的重任也抛之脑后。　
至于那“火龙图”，原是一张图纸，但星主怕阿福将之弄丢了，便以功力将之嵌入了他的后背。　
南极仙翁对圣女说“只要祢愿意做我的妻子，我可以告诉祢一个宇宙间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便是指掌上宇宙了。对南极仙翁而言，掌上宇宙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圣女才是最最重要的。　

而自由女神落到地球之上时，一大块飞行器残片自高空坠落，她若不躲闪，非被打个下着。　
以她的功夫，轻轻一纵便可躲开，偏生自由女神痛苦绝望到了极点，又见无目叟不在身边，还以为他撇下自己去寻玉仙儿去了，心中不住叫道：“我得不到无目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去死吧！我去死吧！我……”　

一念未已，“砰”，飞行器残片顿把她打入地底数百丈深处，自由女神当场昏死过去。　
由于她昏死前心绪大乱，再经猛力一撞，体内真气岔了道，待得醒来，已在十几年后。　
自由女神苏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了玉仙儿，叫无目叟那老鬼痛不欲生”，于是才出现我和香格里拉在独尊城外梅林畔遇险，自由女神略施小技，把铁相如吓得抱头鼠蹿那一幕。　

其时自由女神本欲杀了我，但因一名宫女被树枝戳瞎眼睛，想起无目叟为了玉仙儿遭受“黑暗窗口”之苦十余年，伤痛难禁，暂息杀我之念，去寻无目叟去了。　
经此打击，自由女神性情大变，不仅恨透了地球人类，而且对星主、对“阿波罗”、对整个宇宙充满了恨意，决意一统宇宙，让宇宙中的所有人类过着猪狗不如、生不如死的生活，自此之后，如何夺取掌上宇宙便成了她最大的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自由女神终于寻到了居住北极小岛的无目叟。　
自由女神假装痛改前非，涕泪齐下，无目叟见着师妹，想着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难，也激动万分，一不小心，被自由女神制住，这才知道师妹野心薰天，竟欲得到掌上宇宙，从而称霸宇宙。　

无目叟已知自由女神变得狠毒异常，若让她征服宇宙，宇内苍生恐怕永远都得处于水深火热、暗无天日之中，哪一天她性起，说不定还会毁了整个宇宙，那才是无穷无际的灾难，遂铁下心来，坚不说出墨石刀的下落。　

自由女神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反正能想到的都实施了，包括扬言焚毁葬在不远处的玉仙儿遗体，但无目叟始终不为所动。　
在这期间，自由女神认为这地方太过荒凉，便移植了许多花草树木，养了珍禽异兽，以致此处成了人间天堂，还命名为“仙岛”。　
自由女神对无目叟恨之入骨，有意杀了他，但如此一来，便得不到墨石刀，那样自己的雄霸宇宙的大计便不得不中途夭折，无奈之下，寻思：“这老鬼既死不开口，不如先去阿福那里把‘火龙图’取到手。然后把岳钝抓来，以杀掉岳钝以及毁掉玉仙儿遗体为威胁，双管齐下，或许这老鬼便屈服了。”　

在她的预想中，阿福一直对自己痴心妄想，取到“火龙图”还不是易如反掌，岂知对方居然移情别恋，自己和圣女的元神交锋，也未能讨得了好去。　
因南极仙翁有圣女相助，自由女神不敢再冒这个险，于是又把我为锁为目标。　
解家庄一战，我运气奇佳，八块镌刻着圣经的巨石被金乌磁吸出，重创自由女神，使得她铩羽而归。　
那金乌磁体积虽小，却蕴含着无可匹敌的磁力，寻常金属遇上了它，自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好运气不会永远跟着我，终落入自由女神套中，被带到了北极仙岛。　
这一番经历，委实曲折，自由女神若干心迹、行止，无目叟乃是从她口中所知，是以一股脑儿地述说了出来。　
我听了外公的讲述，百感交集，心潮起伏，万没料到他老人家竟也和圣女一样，来自另一个星球，只不过这个星球比“宇宙之心”要近得多而已。　
我虽然心思迟钝，却也有几个问题大感疑惑：“星主知道掌上宇宙落于地球，乃是听朋友所说。那么无情先生又如何知晓？外公等三人已来地球十几年，星主理应着急之极，既如此，为该没有派人来瞧瞧？”　

可惜这些疑惑即使重要，我也知道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所以并未深想下去。　
我接了又说了丁生的最终遭遇以及无情先生在无人岛抢夺掌上宇宙的经过，无目叟连声道：“报应！这便是报应！”　
自由女神冷笑道：“师兄，这是讥刺我将来也有此报应吗？”　
无目叟道：“不敢！不过，人还是做善事的好，钝儿便是榜……”　
他并未把“样”字说出来，因为突然想到外孙虽因纯厚善良迭逢奇遇，屡屡化险为夷，因祸得福，但这次他能否脱过这一劫呢？　
自由女神道：“师兄，我擒来岳钝的用意，想必你早已猜出，识相的速速交出墨石刀！　
”　
我急忙道：“外公，那刀对你重要得很，千万不要交出来！”　
无目叟叹道：“可她会要了你的命？”　
我道：“我死了就死了，但自由女神若得了掌上宇宙，恐怕宇宙苍生都不得安宁。”　
无目叟道：“话虽如此，我仍不能任你因我而惨遭毒手。昔日，自由女神虽威胁要焚毁你外婆的尸骨，可我不怕，因为我深爱你外婆，你外婆也深爱我，我这么做，她必定会谅解，但你则不同了，你是她唯一的外孙……若不救你，我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假若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你的外婆。”　

自由女神听到“我深爱你外婆，你外婆深爱我”十二字时，眼里杀机闪动，可惜我没有感应，无目叟因“没有眼睛”而看不到。　
自由女神道：“地球人类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兄你能这么做，那是最好不过。”　
无目叟道：“我并非识时务，更非俊杰……”　
自由女神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墨石刀在哪里？”　
无目叟问道：“我交出墨石刀之后呢？”　
自由女神眼里忽有泪花闪烁，道：“我想那时咱们的师兄妹情分便再也不存在了，你想到哪儿你去哪儿，留在这里自也随你，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目叟道：“玉仙儿已死，墨石刀又交给了你，生命对我而言，已是一种多余与累赘。　
我只想问祢要把钝儿怎么办？”　自由女神道：“立即送到他去和圣女团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无目叟道：“此话当真？”　
自由女神一字一顿地道：“我立下的毒誓，几时反悔了？”　
无目叟放心了，道：“这倒也是。”　
自由女神催问道：“墨石刀在哪里？”　
无目叟道：“在……”　
我惶急地叫道：“外公，不能说！”　
无目叟道：“钝儿，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既命运使然，天数使然，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我道：“万一星主追查……”　
无目叟道：“至多一死那样最好，我便可以与玉仙儿永不分离了。”　
我不由又流下泪来，道：“外公……”　
无目叟怕我再罗嗦，道：“墨石刀便在我身上，师妹你来取吧。”　
自由女神呆了一呆，道：“在你身上？”　
无目叟道：“是呀。”　
自由女神恨恨地道：“怪不得我把仙岛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也一无所获，原来……原来它……真是气死我了！”　
我奇怪地道：“外公，难道自由女神从来没有搜过你的身？”　
自由女神呸了一口，道：“我是何许人也，岂会搜人之身，况且是这老鬼？”　
无目叟叹道：“钝儿你有知不知，师妹以前虽对我一见钟情，可自知我心之所系后，便转化为痛恨、厌憎，认为我的身子已为你外婆碰过，便脏了，臭了，所以她决计不会触及我肌肤。”　

自由女神大怒，目光一闪，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柄黑色刀鞘的长刀从无目叟身后飞了出来。　
自由女神一把接过，仔细地摩挲，眼里异彩闪闪，忽地伸指一弹，发出沉闷的声响，喃喃道：“墨石刀呀墨石刀，我终于得到你了！有了你，我再设法得到阿福的‘火龙图’，再加上我的金乌磁，哈哈，掌上宇宙便属于我了。“无目叟道：“常言道乐极生悲，物极必反，请师妹不要忘记。”　

自由女神冷冷一笑，道：“我才不相信地球人类的这些鬼话？”　
她一手握鞘，一手抓柄，用力一拔，但刀身仍稳稳当当地插在鞘内，动也不动，道：“过了这么多年，原来它仍不能出鞘。”　
无目叟道：“我也不知试了多少回，可就是拔不出来。或许刀锋出鞘之时，便是掌上宇宙现世的那一刻！”　
自由女神微微颔首，道：“可能如此。”　
她忽地轻叹道：“师兄，对不起了！”　
无目叟大骇道：“莫非祢要毁诺杀人？”　
自由女神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师兄，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岳钝……”　
无目叟大声道：“祢说过不杀他的？”　
自由女神讥诮地笑道：“我只说过送他去和圣女团聚，却没说不杀他。”　
无目叟只觉得全身都凉透了，愤怒、痛恨、懊悔、悲伤到了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　
我想起外公以假的掌上宇宙欺骗无情先生之事，道：“自由女神，难道祢不怕那是一把假刀？”　
自由女神道：“自离开‘阿波罗’，这刀便由你外公拿着，我不知看过多少眼了，难道真刀假刀也分辨不出？再说，你外公为我封禁，一直动弹不得，怎能制造假刀？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当然猜不到我会打这把刀的主意。”　

我立时语塞。　
无目叟道：“天数也！天数也！那刀确是墨石刀，钝儿你无须再赘语了。”　
自由女神一把将我提起，手指触及身体时，我又分毫动弹不得了。　
她把我放在身前，面罩眼洞里暴射出森寒杀气，道：“岳钝，你我本无仇怨，可你不该是无目叟的外孙！杀了你，你外公的心才会流血，即使死了也不会安宁，玉仙儿九泉得闻知，更会痛哭流涕，呼天号地！嘿嘿，只要玉仙儿痛苦，我便觉得畅快无比！哈哈，这主意是不是很妙？妙极了，妙极了！”　

我正觉得这女子神志失常，丧心疯狂，自由女神右掌举起，对准我面门疾劈下来。　
这一掌劈落，看似无声无息，实则足以令山崩地裂、日月无光，我虽有圣经护体，却也万万承受不住。　
无目叟情急万分，偏解救不得，便在我生死一线之际，脸上忽有一红一紫两行泪水流淌下来。　
他的眼睛虽为“黑暗窗口”封住，但毕竟有眼睛，当无比悲痛时，泪水便会流出来。　
因他精擅红紫激光的功夫，流出的眼泪也左红右紫，怪异非常。　
这种情形，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听说玉仙儿身死；还有一次便是现下，“眼睁睁”　
地看着外孙即将惨死身前而无能为力。　
这该是何等伟大与深邃的爱与痛？　
“黑暗窗口”虽厉害，毕竟封禁不了真情！　
自由女神这一掌眼看便欲摧破我护体真气，殛灭我的元神与身躯，忽觉身后出现异状，这种异状只有像自由女神这等高手才能感觉得出，那是有人对准自己要害袭来，倘不抵挡，非得丧命不可。　

夺取岳钝的性命固然必要，但毕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自由女神惊骇之下，顾不得杀我，右掌圈回，和左掌并在一起，蓦然回身，运尽全身之力击了出去。　
“蓬”！　
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以自由女神的掌力，别说这座小岛，纵是整个北极恐怕也得遭受巨大灾祸，何况是两大高手交锋？　
说来也怪，两大高手交锋时发出的声响虽大得无可比拟，这座松木搭建的木屋只是微微晃了一晃，既未倒塌，更未化为齑粉，至于树木花草、动物海洋，当然丝毫未受波及。　

自由女神禁受不住，忍不住惊呼一声，同时气血翻滚，劲气割面，虽戴着面罩，脸上仍如亿万针尖针攒刺般难受，脚下摇摇晃晃，终一交跌了下来。　
这一来，不仅把我压倒，还压在我身上，一张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　
自由女神猝觉脸上一凉，原来劲气所及，已把她脸上的百花面罩震得粉碎。　
于是，她那张神秘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她的脸……　
我虽仍处于死亡阴影之下，元神也禁不住震颤，震颤，震颤，好似再也不会停止。　
自由女神的脸，纵是搜括地球上所有的词语，也无法形容其万一。　
自由女神见我大瞪着两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身不由己呆了呆，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过了瞬间，才想起那是怎么一回事，竟和我一样，震颤，震颤，震颤……　

无目叟眼睛虽瞎，感觉仍存在，喜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多谢救了我外孙一命！　
”　
那人以优雅清和的声音笑道：“在下天子门生，来自‘宇宙之心’，无目叟先生无须客气。”　
我听到这声音，听到天子门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