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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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大街之上，不谷曾听妙锦亲口对童绍民道：“大人自有妇，妙锦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白马从骊驹；腰中鹿卢剑。”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

　　　　当时，不谷还以为妙锦纯属胡编乱造，只为唬人家凤城城主童绍民的，可如今看来，妙锦这夫婿可远比那还要来得尊贵无比。

　　　　只不过，那句“鬑鬑颇有须”，却分明是妙锦胡诌的。

　　　　妙锦这夫君倒果是比他来得年轻英俊的。

　　　　难怪妙锦会打消对他以身相许的念头的。

　　　　不谷觉得自己能跟询玉同堂而坐，一会儿可能还可以同桌吃饭，这实在是三生有幸矣。

　　　　是以，不谷便激动得连那端着茶的双手明显都有些不稳当了。

　　　　妙锦却以为不谷是害怕询玉才会这样，便轻轻拍了拍不谷的手臂，安抚他道，“你不用怕他，有我在呢。”

　　　　不谷抬眼瞧了瞧上座的询玉，又看了看面前的妙锦，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所以，你千万别把我单独跟他丢在一起。”

　　　　说完，十分安心地喝了口茶。

　　　　妙锦便道，“不怕，据我所知，他目前只对女人感兴趣，没有断袖之癖，所以，就算你们单独在一起，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

　　　　询玉：“……”

　　　　听得询玉忍不住嫌弃地皱了皱眉。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实在是越聊越离谱。

　　　　不谷一听，也是激动非常，一口茶没咽下去就尽数喷到了妙锦的脸上。

　　　　“呃……”

　　　　妙锦明显呆了一呆，而后十分嫌弃地拿袖子来擦脸上的茶水，一面与不谷道，“不谷，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第67章　我罩着你（）　
妙锦明显呆了一呆，而后十分嫌弃地拿袖子来擦脸上的茶水，一面与不谷道，“不谷，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不谷正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将她如何是好，抬眼，却分明见询玉十分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

　　　　询玉离座，一把将妙锦拉进了怀里。

　　　　一面动作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一面佯嗔着道，“叫你再胡言乱语的，擦得妆都要花了，快回房洗洗，换身衣裳。”

　　　　妙锦一听这妆都要花了，便忙依言出了前厅，由映月随同着一起回房洗漱更衣去了。

　　　　一时，前厅中便只余了询玉与不谷二人。

　　　　但见询玉十分嫌弃地看了不谷一眼，恐吓他道，“再跟她胡扯，就午饭都不用吃了！”

　　　　吓得不谷忍不住一阵瑟缩，“……”

　　　　也觉冤枉非常，这爱胡扯的分明就是他询玉的人好吧？！

　　　　午饭时候。

　　　　坐在饭桌上的询玉看着面前与他同桌的不谷，甚是郁闷。

　　　　想他来凤城府这些日子，基本都是跟瑾然单独在一起吃饭，享受他们自己的二人世界，便是连童绍民夫妇都鲜少与他们同桌的。

　　　　这周不谷今儿却凑到了他的桌子上来，即便他分明不乐意却还不能够明目张胆地赶人家下桌的。

　　　　谁叫他家瑾然有言在先，说是：“人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若是当真喜欢我便应也对不谷好些，不当那么小气爱吃醋的。”

　　　　既是如此，那便只能先受着。

　　　　而坐在询玉面前，妙锦身边的不谷，看着眼前的询玉，想这辈子能够跟当今皇帝同桌吃顿饭真实在叫人想想都觉得激动非常，可是沾了“小十一”的光了。

　　　　不谷一面激动着，一面又有些胆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皇帝陛下又不肯叫他吃饭了。

　　　　是以，那夹菜的手便忍不住有些发抖。

　　　　妙锦看在眼里，便拿了自己的筷子去给不谷碗里添菜，“饿坏了吧？连夹菜都快没力气了。”

　　　　询玉眼看着妙锦替不谷夹菜，便忍不住有些醋意。

　　　　怎么都没有见她给他夹过菜的！

　　　　询玉便闷闷地只是喝酒，也不吃菜。

　　　　妙锦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地放在桌子上，一时，注意力全都放在不谷的身上。

　　　　想断肠谷谷底初遇，不谷救下她与映月一命，怕她们饿着，就用纸包给她们包了只烧鸡带去；怕她们渴着，就跑去人家园子里给她们摘了果子送来。

　　　　她说一句要去凤城，他便果真一路护送到凤城来，还领着她跟映月四处闲逛，只为了让她们熟悉熟悉凤城，自己再行回断肠谷去办事。

　　　　她生病，他就张罗着去请大夫。

　　　　她在病中，拉着他的手说：“不谷，我不想死，你去给我请凤城最好的大夫来……”

　　　　他就回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道，“你个傻丫头，你哪里那么容易死的，从悬崖上掉下来还不是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你放心，我一定去给你请凤城最好的大夫……”

　　　　往事依依，就在目前。

　　　　萍水相逢，救命恩深。

　　　　没有周不谷，哪有她林妙锦今日坐在桌边吃烤鸭的逍遥日子。

　　　　妙锦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不谷，笑得满面柔情，见不谷痛快非常地豪饮果子酒，妙锦也觉得十分欢喜。

　　　　询玉看见了妙锦眸中含着的泪光，不由醋意更浓，想他不过饿了不谷几顿，妙锦居然就心疼成了这个样子！

　　　　这酒喝了一杯接一杯，就是赌气不吃一口菜的。

　　　　看她什么时候还能想起他来。

　　　　那厢的妙锦看着桌上童绍民命人专程跑去西街头买的新鲜烤鸭，自己尚未吃一口，便又拿筷子将片好的烤鸭不停往不谷碗里夹，一面道，“不谷，你多吃点，你看你这么瘦，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谷便大快朵颐吃起烤鸭来，一面看着妙锦道，“小十一，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了，你自己也吃，这烤鸭的确很是美味，对我胃口，我觉得买两只恐怕都不够吃的。”

　　　　妙锦便笑了，“那就都给你吃，吃完，我们晚上再去买。”

　　　　不谷赶紧点头，“好，晚上再去买！”

　　　　不谷说着，也用自己的筷子给妙锦碗里夹了一块。

　　　　询玉见了，当即皱了眉头，“岂有此理！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妙锦：“……”

　　　　询玉这一恼，便果真十分的有存在感。

　　　　吓得人家不谷一阵紧张，咬在嘴里的烤鸭都没敢继续吃了。

　　　　不谷反应过来，又忙将妙锦碗里的那块烤鸭重新夹回了自己碗里，一面道，“还是你们当我不存在好了，我就混口饭吃混口酒喝就好，你们随意。”

　　　　妙锦见询玉忽然又生了气，便往询玉身边靠了靠，唤他道：“楚大哥？”

　　　　询玉只是喝酒，却不搭理她。

　　　　妙锦便将凳子往询玉身边挪了挪，看询玉碗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遂拿筷子给询玉七七八八地添了半碗菜，一面说道，“别光喝酒，也吃点菜，这样不伤胃。”

　　　　询玉看着妙锦，颇有些嫌弃的样子。

　　　　却分明扶了筷子吃了些她给他夹的菜。

　　　　嗯，这就算不生气了吧。

　　　　妙锦笑了笑，遂自己也吃起来。

　　　　才吃了口青菜，那青菜还尚在嘴里，询玉就给她碗里夹了块烤鸭。

　　　　妙锦闻着那烤鸭的味道实在是香得诱人，赶紧咬了一口尝尝。

　　　　这一尝，叫妙锦大为激赏，“嗯，这烤鸭做得实在不错，不仅美味可口，便连一块骨头都挑不出来。”

　　　　那边的不谷甚是郁闷的抬起头来，没有骨头吗？

　　　　怎么他吃就有那么多骨头呢？

　　　　看了一眼面前的询玉，不谷喝了口果子酒，同妙锦道，“是有人给你把骨头剔干净了吧？”

　　　　妙锦便转眼去看身边的询玉，果然见询玉用筷子将一块骨头从鸭肉中往外剔。

　　　　询玉将剔好的鸭肉夹到了妙锦的碗里，而后好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妙锦：“……”

　　　　妙锦一面吃着这没骨头的鸭肉，一面有些心虚，便一时不再说话。

　　　　一顿饭吃下来，吃得不谷好是心满意足。

　　　　妙锦也觉得很开心，忍不住便又开始瞎叨叨了，“看来，这家烤鸭确实还是很不错的，你看我们三个人吃了好大一只呢！难怪才开业没多久，那口碑就这般好的。”

　　　　饿了几顿的不谷听了便跟着点了点头，也觉得这家烤鸭味道确实是不错。

　　　　询玉却是不甚恭维。

　　　　又听妙锦道，“也不知道那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们家现在还招不招老板娘？”

　　　　不谷初听，还以为妙锦打算要去烤鸭店找工作，后来反应过来，妙锦说的是不知道人家还招不招“老板娘”，遂诧道：“你已经有主了，就为了吃烤鸭，你就打算换东家了？”

　　　　妙锦正预备回不谷的话，转眼却见身边的询玉正十分不友好地将她盯住了看，遂忙同询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打算把映月给嫁了，这样以后就天天都能吃烤鸭了！”

　　　　询玉：“……”

　　　　一旁伺候着的映月，立时苦了张脸，哀怨非常道，“小姐，我在你心目中，却竟然连只鸭子都比不上吗？为了只鸭子你就要胡乱把我给嫁了的？”

　　　　边上相随侍立的顾轩、顾宇忍不住笑了笑。

　　　　不谷便与映月道，“你家小姐向来没心没肺，这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你现在认清她还来得及。”

　　　　说完，又好心道，“你家小姐这种认吃不认人的人，你跟着她势必前途堪忧，今天为一只鸭子就要把你嫁了，指不定明天就能为了一串糖葫芦就把你胡乱许了人家，你若没有安全感，又不嫌弃的话，不若就随着我一起回断肠谷去吧，后半辈子我罩着你了。”

　　　　说得映月顿时羞红了脸，“……”

　　　　妙锦却认真道，“这不行，你一天到晚跟浪子似的东奔西走，身无长物，居无定所，若是叫映月跟着你，我怎么能够放心的，这我可不答应，你要是想把映月从我身边要走，你可得回去好好修整修整，起码要能叫她衣食丰足，无忧无虑的。”

　　　　映月便害羞地嗔了句，“小姐……！”

　　　　妙锦却不顾映月，继续与不谷道，“明媒正娶是少不了的，聘礼什么的，一切从简，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却居然只收了人家七匹茶叶做七彩之礼就跟着人家走了，放眼这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哪一个新娘子比我还不值钱的。”

　　　　询玉：“……”

　　　　虽是拿七匹茶叶做了七彩之礼，可他分明给了她十里红妆，江山为聘，迎娶她做了他的皇后，试问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女子有这般殊荣的？

　　　　居然还嫌弃他皇祖母那七匹茶叶，说自己不值钱的。

　　　　询玉颇有些阴郁地看着妙锦，没有说话。

　　　　妙锦未察，继续说道，“这映月的嫁妆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会打点得齐齐整整，妥妥当当，万不会亏待于她。但至于你能否抱得美人归，还是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毕竟这首要条件，就是得看我们家映月她肯不肯要你。”

　　　　当时便羞得映月满面飞红，转身出了门去。

　　　　这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聊到她身上来了？

　　　　而毕竟妙锦说的是有关不谷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谷听了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同妙锦点了点头，便低着头喝了口酒，没有再同妙锦继续这个话题。

第68章　人而无拘（）　
园中，小亭。

　　　　黄昏，日落。

　　　　询玉临风而坐，喝了口热茶，而后拿起手中的一纸笔墨看了看。

　　　　忍不住摇头叹笑，又再放回了石桌上。

　　　　妙锦远远地看见询玉坐在亭中喝茶，便也往亭中而来。

　　　　临近之时，故意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询玉身后，忽然就伸手从后面将询玉的双眼蒙了住。

　　　　贴近询玉耳边喜滋滋地说着，“猜猜我是谁？”

　　　　询玉勾了勾唇角，道了声，“淘气！”

　　　　说着，伸手将妙锦蒙他眼睛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将妙锦往怀里一拉，妙锦顺着那股力道，一个旋身就坐到询玉膝上了。

　　　　妙锦红了红脸，看着询玉笑了一笑。

　　　　询玉伸手将她一缕鬓发顺到了耳后，动作轻柔又自然。

　　　　忽听妙锦道了一句，“询玉，谢谢你。”

　　　　询玉明显愣了一愣，“无端端的谢我什么？”

　　　　妙锦道，“谢谢你为了我把不谷给放了。”

　　　　询玉会意，但言：“来点实在的。”

　　　　妙锦呆了一呆，一时有些反应不来，“我这样不实在吗？”

　　　　询玉嫌弃道，“道一声谢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你觉得你这样实在吗？谁知道你是当真谢我，还是故意说了打发我的。”

　　　　妙锦便有些无语，“那要怎么样才实在？”

　　　　询玉道，“最起码得给点什么奖励什么的，这样人家下回替你办事也能有些动力。”

　　　　哦，明白了，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以资鼓励吗？

　　　　妙锦便道，“那你想要什么呢？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缺……”

　　　　询玉看着她，忽而眸光炽热，“我想要你！”

　　　　妙锦立时羞红了一张脸，“……”

　　　　不由害羞得低下了头。

　　　　忽觉得心跳莫名就加快了好些。

　　　　询玉见她低下头去，便也低头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

　　　　一时，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亲昵无比。

　　　　妙锦正觉自己紧张得都快透不过气儿来了，询玉忽然将头一偏就欺上了她的唇。

　　　　询玉抱住妙锦来亲吻，妙锦没有推拒，害羞地闭上眼睛任询玉亲热了一番……

　　　　询玉放开妙锦时，妙锦便钻进他怀里偎依着，不敢抬头来看他。

　　　　妙锦觉得自己还是好紧张，紧张得手都没地方放了，只好伸了手去将询玉轻轻环了住。

　　　　询玉在她额上吻了吻，眼角眉梢全是爱意。

　　　　妙锦在他怀里动了动，眸光一转，忽见了石桌上有一张写了字的白纸。

　　　　妙锦正好奇询玉方才看的那是什么东西，这便刻意从询玉怀里凑过去瞧了瞧。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了一跳。

　　　　那眼泪跟墨渍糊了一处的，岂不是自己的墨宝？

　　　　白纸黑字，糊糊一片正是她抄的《女戒》啊！

　　　　妙锦忽想起那天晚上跟询玉闹别扭时候，自己一面哭着一面抄着《女戒》的场景……

　　　　妙锦顿觉窘迫得很，这么丑的字，询玉还要留着它到底是想要干嘛啊？

　　　　询玉看到妙锦的反应，便忍不住又拿起那一页纸墨与妙锦解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丑的字居然是你写出来的！”

　　　　妙锦瞬间羞得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又听询玉纳闷道：“原来写字何其漂亮，怎么这失忆之后，便连原来怎么写的字都给忘记了，你这失忆倒是失得非比寻常。你倒是教教我，这么丑的字你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询玉伸手捏了把妙锦的脸，再问声，“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妙锦：“……”

　　　　妙锦捂了把脸，好半晌方“解释”道，“……那天晚上，心情不好！”

　　　　询玉点了点头，便问，“那现在心情好了没有？”

　　　　这便问得妙锦有些心虚，尴尬着赔笑道，“现在虽然心情不差，但也还论不上好的。”

　　　　说完又底气十足道，“所谓，这字本有体，人而无拘嘛！字虽丑了些，贵在敢于创新！不同的心情写出来的字自然是不一样的了。我若是好好写来，断不会这般难看的。”

　　　　你自己也承认这字难看了？

　　　　询玉忍不住笑了笑，“那我可得把你份敢于创新的丑字好好收藏起来。”

　　　　询玉说着，便当真要将妙锦的墨宝折叠好了收进怀里去。

　　　　妙锦赶忙扑过去将之抢了下来，藏在身后道，“人家不过是发挥失常罢了，你就要这样子揪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的，你觉得你这样好吗？”

　　　　询玉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这字本有体，人而无拘嘛！丑点也无妨！”

　　　　妙锦：“……”

　　　　妙锦小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就向着未名湖边跑去。

　　　　一面将手中的墨宝撕了个粉碎，一面忿忿道，“叫你笑话我！”

　　　　这撕了纸便向着未名湖中抛去。

　　　　碎纸零落，被湖风一吹，一些掉进了湖中，一些又飘回了亭中。

　　　　妙锦便忙弯下腰又将碎纸一一捡了起来。

　　　　捡完了再丢到湖里去。

　　　　看得询玉忍不住好笑。

　　　　询玉便关照了一声，“当心掉下去。”

　　　　妙锦回头看了询玉一眼，想自己这么大人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掉到湖里去的。

　　　　不知道是妙锦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所有潜在的风险，为了能将碎纸扔得更远一些些，不叫它们再随风飘回亭中，妙锦便伏在扶栏上伸长了手将纸屑往下丢。

　　　　她要销毁证据，丢得远远的，看询玉以后还怎么笑话她。

　　　　妙锦这重心全移到了扶栏之时，不料这年久的扶栏竟然十分脆弱地从边上断开了，而妙锦方好就趴在那断开的一头丢纸屑。

　　　　扶栏这一断，没有防备的妙锦当即就从亭中掉下未名湖去了，“啊……！”

　　　　堪堪端起热茶预备喝一口的询玉，目睹了这一惊变，吓得茶杯都丢了，赶忙奔过去，一头扎进了未名湖中，“……瑾然！”

　　　　不远处旁侍的顾轩、顾宇立时也跟着跳进了未名湖里。

　　　　便有巡逻的侍从惊呼，“有人落水了！”

　　　　“……”

　　　　未名湖里，妙锦扑腾了几下就喝进了好些水去，一时没了多少力气。

　　　　询玉泅水到妙锦身边，轻易将她抓了住，把她托出水面一些，而后搂进怀里往湖边带。

　　　　妙锦被询玉拖进怀里那一刻，仿似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求生的本能令她紧紧抱住了询玉。

　　　　好在小亭深入未名湖未有多远，尚在浅水区域，询玉强撑着将妙锦抱回了湖边。

　　　　顾轩、顾宇便一路相随着也到了湖边来。

　　　　上得湖岸来时，妙锦已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着湖中呛了几口水，这便有些咳嗽。

　　　　这一边咳嗽还一边发着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询玉将她抱在怀里，俊面上也是惊骇未消，低头在妙锦额上轻轻吻了一吻，安抚着她道，“没事了，我把你捞起来了，别害怕。”

　　　　听询玉说了这么一句，妙锦忍住就窝在询玉怀里哭了起来，十分委屈道，“询玉，我害怕，我怕水，我差点就被淹死了……”

　　　　询玉便点着头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询玉说着，忍不住抱紧妙锦，在她额上又亲了亲。

　　　　听到喧闹声响赶来的童绍民夫妇，以及映月和不谷等人，看到眼前坐在湖边浑身湿漉漉的询玉跟妙锦，这就傻了眼了。

　　　　童绍民不由十分担忧道，“楚兄，瑾然，你们没事吧？”

　　　　童夫人也是一脸焦灼，“怎么无端端的会掉到湖里去的呢？”

　　　　映月心疼着唤了声，“小姐……？”

　　　　不谷也问了句，“小十一，你们这是干了什么？洗鸳鸯浴啊？”

　　　　询玉便十分无语地瞪了不谷一眼，转眼向映月道，“快去准备热水。”

　　　　映月赶忙应声而去，“我马上就去！”

　　　　童夫人也道，“我这就命人去准备姜汤！”

　　　　询玉察觉缩在他怀里的妙锦抖得越发的厉害了，小嘴都被冻得有些发紫了，看她抱着自己可怜兮兮地对他道，“询玉我冷，我好冷好冷，我要冷死了……”

　　　　询玉便忙将妙锦从地上抱了起来，匆匆向着妙锦房里去。

　　　　童绍民便也拔腿跟去。

　　　　到得妙锦房门口，童绍民正预备一脚踏进去，童夫人忙将他一把扯了住，提醒他道，“你进去干什么呢？”

　　　　童绍民反应过来，便忙收住脚步，退了出去。

　　　　童夫人笑了笑，就自行进了妙锦房间。

　　　　接着，询玉就被撵了出门，“这里就交给我和映月吧，楚兄快回房把衣裳换了，这大冷天的当心要招了风寒。”

　　　　询玉道了声，“那就有劳了。”

　　　　便也在童绍民的陪同下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询玉洗完热水澡，穿戴齐整，喝毕姜汤，出得外头来等妙锦，却迟迟不见妙锦踏出房门来。

　　　　询玉便忍不住就去叩门，“瑾然……？”

　　　　半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询玉不由有些担心。

　　　　伸手轻轻将门一推，门居然就开了。

　　　　询玉走进房里，没有看到童夫人也没有看到映月。

　　　　只见了房中立了一座屏风，屏风上搭着几件衣裳。

　　　　询玉顿住步子，轻唤了声，“瑾然？”

　　　　意外得不见丝毫动静。

　　　　询玉忍不住又走到屏风后头来……

第69章　死生契阔（）　
询玉忍不住又走到屏风后头来。

　　　　却见妙锦枕着衣裳靠在浴桶边沿好像是睡着了。

　　　　身子还泡在浴桶里，水面上缀着些许香体的花瓣和驱寒的草药。

　　　　看不分明更多，询玉只见了妙锦裸露在外的一双膀子，以及身前那隐隐约约就要显山露水的大好风光。

　　　　询玉不知不觉走到妙锦身边，伸手摸了摸她已然被烘干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