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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于林-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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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芙儿……!”
天应皇宫。
妙锦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晨时了。
妙锦望着帐顶,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在“含香榭”殿前呆呆地坐了一夜询玉都没有出来。
期间,于一曾跑来她身边劝她回去,她固执地不肯听从,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了琉璃阁里。
妙锦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希冀,希望是询玉良心发现将她给送回来的。
可是守在床边的欢颜唤了她一声就把她给拉回了冰冷的现实,“皇嫂,你醒了?”
原本坐在桌边的询言听见了,也赶忙走进前来看视。
妙锦见了询言与欢颜二人守在床前,唯独没有见着询玉,已然猜到了昨夜后来是何等情形。
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度确认一番,看着询言与欢颜,问,“是你们把我送回来的吗?”
询言垂了垂眸子,没有接话。
欢颜道是,“是啊,询言听说你一个人在含香榭外坐了一宿,就赶紧跑去找你,结果看你晕倒了,就把你送回琉璃阁来了。”
妙锦听了,立时红了眼眸,却忍住不哭出来。
欢颜见妙锦竟然要哭了,几分楚楚可怜模样,一派担忧地问着,“皇嫂,你跟皇兄又怎么了?”
妙锦定定的盯着帐顶看着,没有说话。
询言在一旁迟迟没有等到一个答案,解不开心头疑惑,忍不住有些心急,但看妙锦那模样,又不好直接拿话来问明,只心疼妙锦道,“无论如何,保重自己要紧。先养好身子,有什么事,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妙锦听了,默然没有应答。
询言想了想,自己也该到了要上早朝的时辰了,便交代欢颜道,“你在这里好好陪陪皇后娘娘,我先上早朝去了。”
欢颜颔首,“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目送询言离去之后,欢颜又与妙锦问道,“瑾然,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皇兄他怎么会忽然就跑去‘含香榭’召陈美人侍寝的呢?”
妙锦仍旧发着傻,不肯开口说话。
欢颜便自说自话地与妙锦说道,“我方才听询言说了,‘含香榭’里的那个陈美人原是皇兄少年时候给皇兄侍寝过的宫女,曾经还怀过皇兄的孩子,因为皇祖母嫌弃她是个宫女的身份,遂不肯留下那个孩子……而皇兄素来重情义,便封了那个侍寝的宫女做美人,从此蓄在‘含香榭’里。”
妙锦听了欢颜的话,忍不住转眼来看欢颜。
听欢颜继续说道,“听说,皇兄曾经恩准那位陈美人出宫去嫁人,可是陈美人死活不答应,后来,皇兄便与那陈美人说,她若是几时想出宫了,皇兄随时会为她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若是她执意不肯出宫,只要她身在这后宫一日,皇兄便会以美人的位份待她一日……”
如此深情厚谊,真是叫人慨叹。
询玉他,果然是这般的长情。
询玉他,果然不仅仅是对瑾然才有这般的长情。
询玉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少用不完的怜香惜玉?
听得妙锦不由更觉心中一片冰冷,仿似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竟比那日跌落冰天雪地的千罗万象阵还要来得更为凄楚几分。
妙锦一时痴了,欢颜后来再跟她说了什么,她已然再听不进去半个字了。
欢颜:“……”
金銮殿。
询言因为一大早跑到“含香榭”殿前将妙锦抱回了“琉璃阁”,执意等着妙锦醒来之后才敢离开,因而,华丽丽地就耽搁了上早朝的时辰。
姗姗来迟的询言进入金銮殿中时,引得群臣纷纷回头瞧了他一瞧。
众臣皆是一派莫名,这向来守时的裕王殿下,今晨怎么就会迟到的呢?
难道是因为婚期将近,这就欢喜得夜里睡不着,晨间睡不醒的?
询言无视群臣探询的目光,但谁也不顾,只阴郁着一张脸,牢牢地盯着上座的询玉看着。
默然无话地归了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盯着询玉来看。
分明是对询玉意见不小。
询玉自是明白询言一大早对他这般态度到底是所谓哪般,却选择无视面前的裕王询言,兀自继续着他的早朝……
琉璃阁。
妙锦在琉璃阁中呆坐了半日,不知不觉地就歪在枕上睡着了。
欢颜守在一旁给她将锦被盖了严实,看妙锦一直在睡着,遂起身交代了映月几句,就先自离开琉璃阁,去往元慈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
欢颜一离开,妙锦就睁开了双眼,撑着双手坐起身来。
映月见况,忙走进床帏来,“娘娘,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妙锦默了默,转眼看映月,道,“刚好我也觉得肚子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映月听妙锦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原本蹙着的眉不觉渐渐变得平缓,连忙颔首道,“映月这就去,娘娘先等着。”
妙锦点了点头。
待映月离开琉璃阁时,妙锦也跟着起了身……
再等映月送了吃的东西回来,却已然不见了妙锦的人影。
映月一惊,手里端着的托盘就滑落到了地上,摔了一地的粥点,“娘娘……?”
询言刚好上了早朝回转,堪堪进门就见到了这么一幕,顿觉心头一惊,话已问出口来,“皇后娘娘怎么了?”
映月红着眼眶,着急道:“殿下,娘娘不见了!”
询言进来看视了一遭,问道,“无端端的,为什么就不见了?”
映月陈述道,“娘娘方才说肚子饿了,借口叫我去取点吃的,把我给支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娘娘她就不见了……”
询言听了,再不怠慢,赶忙就转出门去寻妙锦。
清风亭。
妙锦所知道的宫中算得上清静的所在,这清风亭就在其中。
春来,绿树掩映;冬来,枯枝蔽目。
层层阶梯伸了十分高远。
妙锦独坐在清风亭的台阶上,头靠着亭柱子,居高临下地能够瞧见许多风景。
只是这冬日里万物凋零,看过去不胜凄凉。
便一如她此时心境。
妙锦呆呆地坐着,独享着这难得的清静。
她分明觉得自己还没坐够,未料到,询言他竟然找她来了。
询言远远瞧见了妙锦抱着双膝,独自坐在清风亭的台阶上,赶忙就向着清风亭跑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妙锦的跟前,气息已有些微喘。
妙锦抬眼来看询言,见了他那一副神色紧张的模样,眼底的冰冷不由化开了些许。
询言看着她,一身阿芙的雪白衣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那么的单薄,满是心疼地问了声,“高处不胜寒,你坐在这里不觉得冷吗?”
冷吗?
这天再冷,又哪里能够比得上她心里的冷呢?
妙锦垂眸,强颜笑了一笑,却笑得分明比哭还难看,摇了摇头,但答不出话来,“……”
第136章 被爱流放()
妙锦垂眸,强颜笑了一笑,却笑得分明比哭还难看,摇了摇头,但答不出话来,“……”
蓦觉肩上一重,询言已然将自己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裹在了妙锦的身上。
妙锦看着自己身上,尚且还带着询言身体余温的锦绣披风,只觉得一阵暖意将她紧紧裹了住。
一陷落这无边暖意之中,妙锦陡然觉出冷来,不由自主地就着披风将自己抱了紧。
询言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好声相劝道,“外边冷着呢,皇后娘娘还是回琉璃阁去吧。”
妙锦保持着垂眸的姿态,对着询言摇了摇头,绵软话道,“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询言见她几分执拗,便也不再相劝,默然无话地走进妙锦一步,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妙锦因询言在她身边落座的动作而转头去看他。
但见询言目视前方,也兀自坐着发傻。
妙锦自询言脸上移开目光,继续抱着双膝沉默着。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保持着这相伴而坐的姿势,一坐就坐到了日薄西山。
对着眼前日落西山的光景,恍觉时光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妙锦不由百感茫茫,一时交集。
人道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惋惜这匆匆一日难以再复之余,妙锦没来由地就想起了一句话来,叫做:高楼日尽。
望着夕阳西下,妙锦呆呆地低吟出声:
“高楼日尽,陌上初熏,重来一睹,分携似漂萍。余生梦凉,春草萋萋,何处、得芳信?
流年一笔,纸醉酴釄,再问佳期,缘分都天定。落花何之,只影谁去,频顾、无人应!”
询言因为妙锦这忽然出声的低吟而转过头来看妙锦。
妙锦所吟的这首诗,询言早有耳闻过的,据说是因为当初询玉下旨恩准瑾然出宫,但又分明十分不舍,而一时伤情所写下的。
彼时情浓,炽不可挡。
询言曾因为这首诗坚定了自己要退出这一场三个人的纠缠的决心。
询言凝着妙锦绝美的侧脸看着,却见她长睫一颤,忽然就落下一滴清亮的泪珠来,红唇淡薄地继续低吟道,“想如今,西风残,故人往,被爱流放……”
询言因妙锦的一句“被爱流放”,说得他觉着心头好一阵难受,忍不住想要安慰妙锦道,“瑾然,你别难过了,皇兄他……”
因为实在不明白为何妙锦与询玉之间忽然就闹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询言想了想,转眼看着自己交握着的双手,道是,“其实,皇兄对那陈美人虽是十分厚待,但远不如对你那般呵护有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又有谁能够比得上呢?”
询言将妙锦与那陈美人在询玉那里是个什么分量,大致进行了一个比对,而后,与妙锦分析道,“皇兄他之所以会对那陈美人如此厚待,乃是因为在他少年时候,陈美人为他怀过孩子,而又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陈美人从此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虽然陈美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皇兄他这么些年来却一直没有忘记……”
“你也知道,皇兄他素来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加之,他觉得自己不爱人家却又偏偏耽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大好光阴,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便对那陈美人格外开恩,若是她几时想要出宫嫁人,他随时恩准;若是她不愿出宫去,只要留在宫中一日,他就以美人的位份待她一日。”
询言说完,轻声慨叹:“皇兄他虽是个擅念旧情的人,但我以为他那夜会忽然想起要到‘含香榭’去,并不是因为陈美人本人,而是因为陈美人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不在了……”
“瑾然,你是时候该为皇兄生个孩子了,他的年纪也确实不小了……”
询言终于将目光再度移回了妙锦的身上。
却见身边一道坐着的妙锦,不知何时已然歪靠在亭柱上闭眼睡去了。
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清泪。
询言压低了声音轻轻一唤,“瑾然……?”
不敢打扰妙锦的好梦沉酣,询言伸了手,动作十分轻柔地将妙锦自台阶上抱了起来。
妙锦因为询言将她打横抱起的动作而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来看询言,“……”
对着妙锦那一双探询的眼,询言不动声色地红了红脸,道是,“我抱你回去睡吧,别在外头着凉了。”
妙锦听了,便将脑袋一歪,偎依在询言怀里,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询言看了会儿怀里阖眸睡去的妙锦,抱着她一路走回了琉璃阁。
宫中耳目众多,口舌纷杂,询言还没能将妙锦抱回琉璃阁去,却早有人将这事传到了询玉的耳朵里。
询玉远远地见着了询言拿自己的披风将妙锦裹住,一路抱着送回琉璃阁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却隐忍着没有走过去,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直至完全离开他的视线……
琉璃阁。
自元慈宫中请安后再度返回琉璃阁中来的欢颜,陡听映月说妙锦不见了,也跟着吓了一跳,当下忙吩咐宫人四下寻找。
这寻人未果,便见着了询言自外头将妙锦给抱了回来。
眼见询言抱着妙锦进了琉璃阁来,欢颜赶忙迎了上去,询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询言道,“快去传御医。”
询言话罢,越过欢颜,抱着妙锦往床榻而去。
欢颜一时不明所以,但闻询言叫她快去传御医,便赶忙出门吩咐宫人通传去了。
映月帮着询言将妙锦解了披风放在床上,见妙锦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不由骇然,“娘娘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遭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询言看上去亦是一派忧心,却只以为妙锦乃是因为他皇兄询玉而弄得这般伤情。
不方便在妙锦床边久留,询言便离开了些距离,自行坐到了外间的桌边,等着欢颜将御医给传唤来。
询言才刚刚坐定,便见欢颜竟然速度十分之快地领了一位御医来。
欢颜引着那御医一路来到妙锦床边,层层幔帐已然垂了下来。
欢颜隔着纱帐将床上的妙锦一指,道,“快帮皇后娘娘瞧瞧,到底什么毛病。”
御医便将身子弓了一弓,“是,微臣这就替皇后娘娘看诊。”
说完,那御医便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药箱搁下,启之,从中一一取了些悬丝号脉所用的物件出来。
欢颜正看着,却忽然被询言拉到了一边。
欢颜一脸莫名地转眼去看询言,问声,“怎么了?”
便听询言低声问她道,“你这御医怎的来得如此之快?”
欢颜摇了摇头,反问一声,“难道不应该来得如此之快?”
询言:“……”
欢颜瞧着询言对着她看时的那一副无语模样,反应了一下后,恍然道:“你是说这御医来得这么快,应该是早就得了通传了?”
想了想,分明觉着十分的不对劲,忍不住诧道,“不对呀,我才刚刚要去传的,而你分明也没传呀,那到底是谁传的?”
欢颜这厢还没能弄个清楚明白,询言那边已经不想再继续跟她纠结议论了。
人家询言当即转过身,走到御医身边去了。
欢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也跟着询言一道来到了妙锦床边。
躺在床上已然昏昏睡了一觉的妙锦,因着有人在她腕上悬丝的动作忽然就醒了过来。
妙锦看了眼自己腕上的丝线,动手淡淡将之解了下来。
帐外的御医正拉直了丝线预备看诊,却陡觉着手上丝线的另一头忽然一松,一条直线顿时陷落,他便傻了眼了。
御医转眼看向询言,请道,“殿下,这……”
询言便隔着帐子与帐内的妙锦道,“皇后娘娘,你脸色不太好看,还是让御医给你瞧瞧吧。”
等了一等,不见帐内有何反应。
询言遂将目光往欢颜身上一转。
欢颜立时会意,便轻轻将幔帐挑起了一角,从那挑起的一角幔帐间钻了进去,又将幔帐重新垂了下来,坐在了床沿边上。
欢颜堪堪坐下,便见妙锦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她睡着。
欢颜将妙锦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扶着妙锦的一只肩膀道,“瑾然,你听我一句劝,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你若是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又还指望着谁来怜惜你?”
“说到底,这女人还是得靠自己,自己爱自己,自己疼自己,你若是自己都不爱自己了,谁又还会来爱你呢?这自古以来,男人有哪一个是靠得住的,你可想开一些吧……”
欢颜自觉自己这话说得挺好,都是往好来劝呢。
岂料,她还没把话全数说完,却陡然听得询言在帐外压低声道了一句,“林欢颜,你给我出来!”
欢颜:“……”
欢颜被询言在外头这么一喊,那思路立时就被斩断了去,出去之前又在妙锦肩上轻轻拍了一拍,道是,“瑾然,争点气,这长得漂亮,哪比活得漂亮来得痛快!我得走了,你赶紧让御医给你瞧瞧,把身子养好了,继续花容月貌的叫人嫉妒去!”
第137章 独上高楼()
欢颜说完就赶紧又从幔帐之中钻了出来。
便见了询言一脸阴郁地将她给看了定,而那御医在外头分明也是听得不敢待见。
询言将欢颜拉至一旁,压低声问她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你这样劝人的吗?”
欢颜分辩道,“可我说的也是实话,皇兄他这样对瑾然,实在是有些过了。难道就允许你们男人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就不允许我们女人自立自强,自立门户了?”
询言一听,当即皱了眉头,不由十分嫌弃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在这里只会越帮越忙!”
欢颜听询言嫌弃她“只会越帮越忙”,分明不乐意了,正要反驳询言,便听得妙锦在帐内说了一声,“你们都回去吧,我很累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询言听妙锦说累了,知道她本就心情不好,想是今日出去了许久也是当真很累了,遂出声应道,“那就不打搅皇后娘娘休息了,我们走吧。”
正等在一旁不知当进当退的御医见询言将目光往他身上转了一转,示意他该要离开了,便也揖手应声,“微臣告退。”
询言临走之际,不忘交代映月,“好好照顾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差人告诉本王一声。”
映月秀眉纠结着点了点头,“我会的,殿下……”
新罗王宫。
华灯初上。
一身白衣的新罗王迈着轻悄的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中的龙床上躺着的是尚在昏睡着的阿芙。
新罗王走进龙床边,伸手褰起纱幔一角,凝视着床上阖眸昏睡着的阿芙,认真看了好一会儿功夫。
但见阿芙,面如白纸,唇无点色,墨发微凌,憔悴非常。
一身雪白寝衣,一头乌黑长发的阿芙,因为受了极重的内伤未有及时得到妥善治疗,便一直陷入昏睡而迟迟未有醒来。
新罗王站在床边看了阿芙好一会儿后,便进了纱幔之中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伸手执起阿芙的一只纤手,就着她的脉门给她号了号脉。
号罢脉之后,再将阿芙的手放进了锦被之中,替她紧了紧被子。
新罗王默默做完这些动作,阿芙却始终都没有醒过来。
引得新罗王伸手为她理了理睡乱的云鬓,而忍不住心疼地念了一声,“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重,将你伤成了这个样子?”
静静昏睡着的阿芙自然是无法回答新罗王的问话的。
寝殿之中,便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天应皇宫。
日暮时候,询玉曾亲眼看见询言将妙锦一路抱着给送回了琉璃阁里来。
询玉传了一个御医前来琉璃阁瞧上一瞧,可那御医回去却告诉询玉,妙锦执意不肯看诊。
询玉到了晚上,便忍不住想来琉璃阁里看一看。
询玉到了琉璃阁来,听映月说妙锦已然睡下了。
映月见询玉终于肯来琉璃阁里看妙锦了,原本紧蹙着的秀眉立时松了许多。
退至一旁将询玉给让进了寝殿里,就先行退下了。
询玉走进寝殿之中,抬手褰起床前的幔帐,便见了妙锦侧着身子面朝床外睡着。
身子微微蜷缩着,似是有些怕冷,怀里还抱着一只布娃娃。
那只布娃娃是尚在凤城时候,询玉在自己生辰时候送给妙锦的,那亦是妙锦早先向询玉讨要的一件礼物,询玉便叫人照着她的样子做了一只布娃娃出来。
询玉将目光聚焦在妙锦的脸上,清楚地看见妙锦一双黑长的睫毛明显有些湿意,苍白憔悴的一张小脸上依稀还残留着哭过的泪痕。
而此际,却呼吸平稳地睡得正是酣沉。
看得询玉,觉得心上有那么几分的不忍,而他并不想打扰正好梦沉酣的妙锦,遂轻轻放下幔帐,转身离开了琉璃阁……
妙锦一觉睡了好久,再醒来的时候,听映月说又到了第二天了。
可妙锦见外头的天乌蒙蒙的似要落雪了一般,不见半点阳光,难怪她连时候都要分不清明了,居然这一觉就轻易睡过了头。
待妙锦梳洗完毕,天已近午,映月看她自昨日到现在什么东西也没吃,遂刻意让御膳房给妙锦做了许多她平素爱吃的菜。
但素来无辣不欢的妙锦,只喝了几口清粥就说没胃口吃不下了。
任是映月再怎么劝她多吃一些,妙锦却只是一味摇头。
映月拗她不过,只好又将膳食尽数撤了走。
妙锦喝了些清粥就转出门去,离开了琉璃阁。
临走时候刻意交代映月不用跟着,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映月便果然没有跟着去,只依言差人分别告诉了询言和询玉。
清风亭。
清风亭上,猎猎冷风扑面,寒意刺骨。
妙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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