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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于林-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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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闻妙锦诧了声,“我怎么不知道的?”

    欢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妙锦,道是,“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居然对皇祖母的生辰这般重要的事情也这么漠不关心的,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在这宫里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后还没给人抢了位置的?”

    妙锦被这一问就更是傻了,“……”

    欢颜便叹了句,“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妙锦遂心虚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想了想,又问,“那你可想好要给皇祖母送点什么贺寿了吗?”

    欢颜以手撑腮,煞费思量的模样,纠结道是,“我也不知道要该给皇祖母送点什么才好,毕竟到了皇祖母这个份位和年纪,什么没有见过呢?根本就什么也不缺呀。所以啊,这就更叫我头疼了,送礼可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呢。”

    想了想,又忍不住琢磨道,“不过在这宫里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擅长的。”

    琢磨完了,再问妙锦,“可你不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吗?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事情,所以我就跑来找你虚心请教了,可你怎么还反过来问我了呢?”

    妙锦:“……”

    要说正牌的夜瑾然,她诚然是在这宫里伴着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太皇太后的喜好她自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她林妙锦分明是穿越而来的,她比起欢颜来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哪里会晓得宫中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

    妙锦想了想,便道,“这些事情通常都是映月一手在打理的,因而,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的。”

    这般说来,倒是还觉得有那么些许道理。

    欢颜了然,将头点了一点,道是,“原来是这样。”

    说完,忍不住纳闷道,“那我方才直接问映月不就好了吗?却竟然还舍近求远追来这清风亭里问你,结果问完了,你还一问三不知的。”

    妙锦:“……”

    这般直言不讳,天真无邪,也真是叫妙锦没有办法。

    欢颜说完就打算要走了,转眼,却见了询玉一手拎着一壶酒,另一手抓了两只高脚玉杯到了清风亭前。

    欢颜乍见询玉出现,也忘了要行礼了,美眸一转,当时便笑与妙锦道是,“难怪你老爱往这清风亭上跑,却原来是佳人有约啊!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搅你们了,先走了哟。”

    经过询玉身边时,欢颜笑着看了询玉一看,“皇兄,告辞了!”

    说完,便像一只粉色的蝴蝶一般,翩然小跑着奔下了清风亭。

    询玉自欢颜那处收回目光来,提步走至妙锦身边,将手中的酒与杯盏一并搁在了石桌之上。

    妙锦看着眼前的酒与杯,听询玉道是,“我叫人温了壶酒来,你陪我喝一杯。”

    询玉在妙锦的面前坐了定,续话道,“你我就相对而坐着在这清风亭里好好聊上一聊,一如,那一场‘三月之约’……”

    妙锦听询玉提起当初的那一场“三月之约”,前程往事立时便浮上了心头。

    那一场约定还是尚在凤城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们,确实曾经也实实在在有过一段十分开怀的时光。

    一如,每一对情侣那般。

    妙锦思绪辽远着想了一会儿心事。

    询玉复将她唤回了神,“瑾然……,瑾然?”

    妙锦抬眼相看,却见询玉已然斟了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来。

    妙锦伸手接下,感受着握住杯盏的指尖传来的丝丝温度,心里的冰冷,慢慢开始融化。

    妙锦浅浅饮了口酒,冲入感官的仍是她熟悉的味道,凤城的果子酒,一别经月,她终于又喝到了它。

    询玉看着妙锦微红的双眼,开了口,柔声道,“瑾然,你我许久不曾这般好好坐着说说话了。”

    妙锦垂眸,看着杯中的酒,又浅浅品了一口,但迟迟不与询玉搭话。

    询玉避开之前不开心的事情,耐心着与妙锦道是,“这些日子,看着你越发憔悴,你不知道我其实有多么不忍,又有多么的心疼……”

    分明想要避开,却又还是不得不提,“那夜,我置气跑去了‘含香榭’,我承认我是存心想要将你气一气,可我从头到尾,只不过是在‘含香榭’里枯坐了一宿而已,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也不可能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要再误会我,而独自生闷气了……”

    妙锦听着询玉说的这一番解释的话,默然无语地继续自斟自饮。

    询玉看不下去,伸手摁住了妙锦企图再行添杯的手,唤了声,“瑾然……?”

    妙锦闭着眼睛吸了口气,顿住了自己所有的动作。

    询玉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呢?

    她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听这些话的,询玉他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反而会觉得自己心里更能好过一些。

    妙锦已然不打算再跟询玉重回当初了,就这样两相“厌弃”其实也挺好的。

    毕竟,此后,谁都不会再念着谁的好了。

    不相念,便不会再受什么煎熬。

    在妙锦的心里,始终在想着“千罗万象”阵中出现的那句“天高云淡去,不见孤凤凰”。

    那一语,到底何时会成谶?

    妙锦不愿再想,只想多喝几杯果子酒来将自己麻醉。

    让她醉上一场,也好叫她梦回凤城,再在梦里爱他一回也就罢了。

    妙锦企图再行添酒,可询玉却牢牢摁住酒盏不肯让她如愿。

    妙锦添不得酒,只好作罢,绵软着撑桌而起,摇摇晃晃地看着询玉,道是“你以为,你跟我说上这么几句,前愁旧怨就能够一笔勾销了吗?”

    询玉跟着起身,企图伸手相扶,“瑾然……”

    妙锦挥开询玉相扶的手,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陈美人之间的事情吗?她曾为你怀过孩子,而你对她分明也是另眼相看的,你又何必要假惺惺地跑来跟我解释呢?”

    涩然一笑,接着说道,“你若不解释,我更会觉得你有担当一点;可你这样与我解释了一场又算什么呢?只不过更叫我心生怅恨,怨这爱恨情愁不得尽致淋漓!”

    询玉俊眉微蹙,一片愁绪,道是,“都是前程往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呢?不过是年少懵懂时候犯下的事情,我从头到尾也不曾喜欢过她半分,木已成舟,你若是一直苦苦纠缠,又还能够改变什么?”

    妙锦反问,“我苦苦纠缠?若是你不当面说来,我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后宫之中还有一个‘含香榭’的存在!你要瞒我,为何不踏踏实实地瞒上我一辈子?”

    询玉一时就答不上话来了。

    两人争吵了一番,堪堪停歇片刻,那旁听了好一会儿的美人终于从下边走了上来。

    她的出场,以了一种相当引入注目的方式。

    正僵持着的妙锦与询玉因忽然闻得的一阵碗勺掉落在地碎裂了去的脆响之声,而双双将目光聚焦在了清风亭上台阶的方向。

    便见了陈美人自台阶下走了上来,一面走着,一面伸手摸了摸自己膝盖的位置。

    秀眉微凝地走到了询玉与妙锦的面前来。

    陈美人先向着询玉与妙锦一同见了个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而后,抬起双眼怯怯地看着面前的询玉,难为情道,“陛下,妾身刻意为陛下熬了些银耳汤送来,不想,方才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却将那银耳汤给摔碎了,妾身实在该死……”

    那委屈自责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要惹人怜惜。

    询玉开了口,“碎了便碎了……”

    言外之意是又有何妨呢?

    叫人听来,几分怜惜。

    可在询玉的心里却是分明不乐意陈美人这个时候在清风亭上出现的。

    为何她好巧不巧要选在这个时候跑来搅和的?

    询玉的面上便隐隐有了些许不快。

    而妙锦看着眼前明显年长她好多岁,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陈美人,自认这陈美人的身上有着她还不曾有的风化韵味,以及,待询玉的那般体贴关怀。

    想来,询玉之所以对这陈美人那般长情,必定也有他的道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终归,会有那么一个人来替她来爱询玉的。

    妙锦闭着眼吸了口气,想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了。

    便转过身,径直越过陈美人走下清风亭去。

    询玉移目看她,当即跟上妙锦一同而去,“瑾然……”

    妙锦因询玉追着她一起下了清风亭,便刻意加快了步子……

第143章 是朕福薄() 
妙锦因询玉追着她一起下了清风亭,便刻意加快了步子,在迈下层层石阶的时候,妙锦不知自己踩着了什么,只觉得脚底一滑,她就人仰马翻地跌了一跤。

    而后,顺着高高的石阶滚下了清风亭,“呃……”

    “瑾然!”

    后头的询玉因妙锦这突然的一摔而吓坏了,赶忙伸手妄图将妙锦给拉住,但纵是他已然以极快的步伐飞奔而下,到底还是没能够赶上妙锦顺着高高的石阶翻滚而下的速度。

    妙锦滚至石阶底下,一双男人的大脚堪堪停在了她的身边。

    紧接着,妙锦的耳边便响起了询言的惊呼之声,“瑾然!?”

    询言前来清风亭找妙锦,远远便见了正欲走下清风亭来的妙锦却忽然摔了下来,顺着石阶一路滚到了亭下,这叫询言实在骇得不轻,赶忙急急奔来想要将妙锦给截住,可惜,到底还是没能够赶得上减轻妙锦这一摔的重创。

    询言大感心疼地将妙锦自地上扶坐而起,对着怀里的妙锦,眉头纠结得一时难以舒展,仿似方才跌了一跤从清风亭上滚下来的那个人分明是他一样,“瑾然?瑾然,你怎么样了?”

    妙锦这一摔,起初似也没觉得如何痛楚,绵软着身倚靠在询言的怀里,本欲回询言的话,却忽觉下腹一阵剧痛传来。

    痛得妙锦瞬间脸色惨白,一时之间,额头上竟然冒出涔涔冷汗来。

    “瑾然……?”

    而后赶至妙锦身边的询玉,将妙锦自询言怀里抱了过去,见着妙锦一副摔惨了的模样,心头一惊,却不知她到底是摔着了哪里,“瑾然,你怎么了?”

    询言也在一旁相询,“瑾然……?”

    妙锦为这突来的痛楚,也莫名地呆了一呆,而后,分明觉得下身一热,有一股暖流正涓涓涌出。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从她的身体里面抽离。

    妙锦茫然不知所谓地移目看着自己身上雪白的裙子,确见身下忽然出现的一滩鲜红血水已然浸湿了她的裙角……

    妙锦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就红了眼眶。

    纵是再如何后知后觉,此时此刻的妙锦也已然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妙锦心上一恸,闭上眼睛就软进了询玉的臂弯里,“……”

    妙锦身下那一滩鲜红的血水已然深深刺痛了询玉的双眼,询玉抱着人就呆在了原地,“……”

    询言跟着悲痛不已,当即向着询玉提醒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啊……!”

    琉璃阁。

    琉璃阁里,询玉坐在外间的榻上,垂着头,默然失语。

    奉命替妙锦看诊的老太医挑起珠帘自里间走了出来。

    眼见老太医一从里间走出来,询言赶忙踏进半步,出声询道,“怎么样了,皇后娘娘没事吧?”

    老太医便对着询言十分惋惜地将头摇了一摇。

    却弄得询言一时不明他这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但看老太医形容怯怯地走至询玉的面前停了下来,揖了手,颤颤启口道,“陛下……”

    询玉似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沉沉问了一声,“怎么样了?”

    老太医当场就跪在了询玉的面前,万分抱歉道,“陛下,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只是,老臣无能,没能够为陛下保住小皇子……”

    询玉听着“小皇子”那三个字,更觉诛心非常,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听老太医泫然而泣道,“算时辰,小皇子刚好足月了,只是皇后娘娘一直未曾好生安胎,或恐之前就已然有了流产先兆,今日这么一摔……老臣实在无力回天,老臣该死,还请陛下赐罪……”

    询言心疼已极,听得当场红了眼眶,呐呐轻唤,“瑾然……”

    询玉强忍下心头悲切,对着那老太医轻声一叹,道是,“你怎么会该死呢?该死的人是朕……”

    老太医一听询玉这话,登时凛了不轻,“陛下万金之躯,莫可胡言,事已至此,万望陛下节哀呀!”

    询玉声线黯,忍喟叹,“到底,是朕福薄,注定命中无子……”

    老太医被询玉丧子的悲痛而传染,老泪纵横着劝慰询玉道,“陛下洪福齐天,日后必定多子多福,皇后娘娘尚且年轻,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为陛下诞育皇子,陛下莫要悲戚。为国为民,陛下当须保重龙体才是正理……”

    询玉却已然不想再听什么,无力地与老太医说着,“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且回去吧。”

    老太医自能够体会得来询玉此际悲痛万分的心境,此时此刻,正是需要独自安静处上一处的,是以,便也十分知趣地预备着要告辞了,“老臣告退。”

    老太医堪堪转过身去,又听询玉出声道,“等等……”

    老太医便又赶忙回转过身来,请道,“陛下还有何旨意?”

    询玉遂交代他道,“记住,此事万不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

    询言听了,一想到自己那已然年迈的皇祖母,她若是知道了皇后瑾然滑胎之事,必然是受不住这般的打击的,不由愁得俊面发苦。

    而老太医会意过来,忙连连颔首道,“老臣遵旨,老臣必当守口如瓶,断不会透漏半个字出去!”

    老太医做了一番保证之后,这才躬着身退出了琉璃阁……

    夜幕降临时候。

    一直在外间坐着的询玉,在所有人都尽数散去之时,借着微微宫灯的光照,挑起珠帘,慢慢走进了里间来。

    询玉径直走到了妙锦床前,隔着层层幔帐,询玉站在床前看了妙锦好一会儿。

    而后,伸手褰起幔帐,顺手挂上金钩。

    床上的妙锦,正阖眸睡着。

    憔悴惨白的一张小脸上,还残留着哭过的泪迹。

    询玉立在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妙锦。

    询玉陪在妙锦床前站着,这站着站着,不知是站了多少时候,直到见着了妙锦身子一颤,忽然就在梦里哭着流下泪来。

    询玉看得一阵心疼,遂在床沿边上坐下身去。

    伸手将床上的妙锦轻轻托起,一把捞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好生安抚。

    询玉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妙锦因询玉将她自床上捞起,拥进怀里的动作而蓦然醒了过来,睁开眼,察觉自己此时乃真真切切地是被询玉抱在了怀里,她当时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要把询玉给推开。

    可此时的妙锦实在是太过虚弱了一些,亦被那铺天盖地的悲痛压抑得连呼吸都能觉出痛来,以至于绵软无力地歪在了询玉的臂弯里,任他搂抱,而无力推拒。

    此时此刻,妙锦忍不住觉着无比凄凉而无助,“……”

    询玉抱着妙锦默了许久,久到妙锦以为他打算就这样抱着她坐上一夜之时,却听询玉在她耳旁涩声道是,“我知道你很痛,我也与你一样痛……”

    妙锦听着这话,却不以为然。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过真正所谓的感同身受。

    她的痛,他哪里又能够知道呢?

    又听询玉轻叹着续道,“失去了这个孩子,终究是我没有那个福分,是我不好……你还年轻,养好身子,孩子我们还可以再要……”

    询玉说着,在妙锦的颊上亲了又亲。

    妙锦被询玉搂在怀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妙锦的心里却与询玉所想乃是南辕北辙,天各一方。

    妙锦怔怔地呆想,之前怀孕,因为无知,她不曾好好善待自己,才导致失去了这个孩子。

    如今,她必须得好好爱惜自己,养好身体,恢复如初。

    才能够有力气离开询玉……

    她为了询玉,一而再地走进这四面宫墙来,可终于,在这叫她十分不喜的深宫里,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她还不知道他已经到来的时候,她就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彻底失去了他。

    还未曾真真正正地拥有过就已经失去了。

    在没有孩子之前,妙锦没有什么感觉,可一旦有了却又失去了,她却没有办法能够坦然接受。

    初为人母,这般惨痛的代价,实在痛得她无以复加。

    而没有了孩子,她与询玉之间还能剩下点什么呢?

    这一刻,她不觉得还剩什么。

    妙锦偎在询玉肩头,虽未言语,但眸中的泪光清晰而坚定,“……”

    良久,询玉才将妙锦放了开来,扶着妙锦重新在枕上躺了好,在她额上吻了一吻后,作别道,“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妙锦但阖眸不语,恍若未闻,“……”

    含香榭。

    含香榭里,陈美人对着眼前分明怒火滔天但始终隐而未发的询玉,忐忑而难安。

    跪在询玉跟前,泫然欲泣着道,“陛下,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

    询玉坐在座上,并不看陈美人一眼,只盯着一处,目不斜视,“不是有意?”

    陈美人点着头想要应声,“……”

    却听询玉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便是成心的?”

    陈美人立时没了声音,“……”

    听询玉声线冰冷着道,“你也怀过孩子,你最清楚一个女人怀了孩子都会有些什么反应。所以,在瑾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前,你其实早已经知道了。”

第144章 相敬如冰() 
听询玉声线冰冷着道,“你也怀过孩子,你最清楚一个女人怀了孩子之后都会有些什么反应。所以,在瑾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前,你其实早已经知道了。”

    “你分明有机会说出来,分明能够提点瑾然,能够告知于朕的,可是你没有……你没有便罢了,可你却在这个时候往清风亭上送了一盏银耳汤……”

    后知后觉的陈美人,反应过来询玉话中的意思,赶忙解释道,“陛下,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妾身为陛下送汤,只不过想对陛下聊表一番心意,也没有想到却会在石阶上跌了一跤,这才不小心打翻了银耳汤,害得皇后娘娘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询玉听着陈美人重提妙锦摔下清风亭的惨烈一幕,忍不住闭了闭眼,与那陈美人冷冷问声,“你为何无端想起要为朕送汤?你为何偏偏要送银耳汤?你为何其他时候不送?你为何偏偏要在那个时候送?”

    询玉问到后来,已分明难掩胸中怒火,“你为何旁处不送,却偏偏要送上清风亭去?!”

    陈美人被询玉这般一迭声问得当即绵软了腿,瘫坐在了地上,“……”

    询玉看着她瘫坐在地的模样,眸中的锐痛已是明显。

    一向看着老实而不善诡辩的陈美人,终于抵抗不住询玉突然抛给她的千钧重压,而自己选择败下阵来,道是,“妾身知错了,陛下……”

    询玉听得陈美人这一句“知错了”,心头忍不住难受得仿佛似要窒息了一般,“……”

    不过全然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亦不过是对她小做试探的问话。

    可她竟然就承认了!

    这并不是询玉想要看到的结果,甚至恰恰便与询玉期待看到的大相径庭。

    询玉心中的怨怒与悲伤瞬间浓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耿耿于怀的陈美人,已是大无畏地向询玉坦言道,“因为皇后娘娘的一只兔子,就害死了妾身的迟嬷嬷,一只兔子就能够值得上一条人命吗?妾身的迟嬷嬷实在死得太不值当了。”

    “迟嬷嬷在这宫里伺候了妾身这么多年,也陪伴了妾身这么多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为了迟嬷嬷向皇后娘娘索一条命,也算一命抵一命,妾身以为,这并不为过。”

    询玉为眼前这般阴狠而说话却如此从容的女人而感到可怕,“你的迟嬷嬷是朕下旨赐死的,你大可将这怨怒算在朕的头上,却为何偏要祸及妻儿?为什么要害死朕的孩子?”

    陈美人听询玉问及“为什么要害死朕的孩子”,忍不住掩面而泣,“陛下,妾身也曾为陛下怀过孩子,可妾身的孩子也是这般叫人给害死了的,陛下又可曾为妾身讨过一个公道?”

    询玉闻言,更觉惊怒,“你的孩子死了,所以,你便要拿朕的孩子来为他陪葬吗?”

    陈美人哭着分辩道,“陛下,妾身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

    “妾身为陛下怀过孩子妾身无怨无悔,可是这么些年来,陛下却对妾身再无半点恩宠,任妾身如何苦苦哀求陛下再给妾身一个孩子,陛下却如何始终这般铁石心肠?”

    询玉痛惜道,“你为朕怀过孩子,朕待你已是念极旧情,朕早已说过,你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出宫嫁人,朕随时恩准;可若是你执意不肯出宫,只要你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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