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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残香坠:独自莫凭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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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南秋光正好，虽看不到早春里东风十里杨柳岸，桃花满天醉煞人的景致，但河堤上的一株株琼花却也同样的赏心悦目。
苍翠的绿叶裹着花团锦簇，美丽多姿的琼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点点金光，连带着堤下的一片江水都似染上了一层淡薄的浅金云雾。
一艘艘游船画舫挂着彩色角灯，白天也灿烂地亮着，伴着画舫里的笙箫悠扬之声随风摇荡。不绝如缕的婉妙余音足以使游人忘了归去，不期而然的欣然前往，欲醉其中。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2）（）
潘美也是出生将门，幼年时即有大志，倜傥不群，慨然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只是随着权势越来越大，潘美的性格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他逐渐变得心肠冷硬狷介，颇易激怒，并喜欢乘怒杀人。这也是他远不如曹彬的地方。
船舱内的一张小桌上正摆开弈局，对垒厮杀。
晋王赵光义皂纱玉簪，一身宽松的流水云纹白色绉纱袍。意态闲散地取一枚白子在指间摩挲，迟迟未见落下：“皇上今天似乎大失水准，莫不是佳人有约，以至乱了心智吧？臣弟不出十子，可就要赢了。”
棋桌另一边坐的正是大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只见他一身降紫缎袍，乌簪束发，浓眉下一双深目蕴满宽厚温暖的笑意，抚须看着棋盘上步步为营，杀气重重的棋子，笑得漫不经心：“你且先别存小觑之心，谁输谁赢还尚不得知。”
“噢？”
赵光义浅笑着将子落下，棋盘上白子更显气势如虹，处处皆有凌厉杀着！
赵匡胤笑意不减，取黑子，敲云碎，棋玲珑万象生！看似弱势，处处退避的黑子，实则是进退有度，暗埋杀机却又刻意收敛杀势！
赵光义仍是一副踌躇志满的神色，睨着兄长，并指落下一子。
“光义，你还是太过毛躁了！一味求胜，也不知预留后路，反倒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赵匡胤取盏饮了一口茶，双目一片清明的看着他，淡笑着落下一子。
局势瞬间乾坤逆转！黑子首尾衔顾，其势如将白子紧困于股掌！一旦大开杀戒，白子必负！
饶是如此，赵光义依旧处变不惊，微眯的双目里似有重重笑意，轻叩白子于棋盘，慨然道：“常言说，姜还是老的辣，臣弟真真自叹弗如啊！”
赵匡胤笑得温厚豁达，语声极尽爽朗：“姜固然越老越辣，然岂不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怕朕早晚也有拱手让贤的一天。”
赵光义只是一笑，眸中似有机芒一闪而过，心中却不得不佩服兄长棋技之高明！棋子布局间，关山万里毕现，运筹帷幄，奥妙玄机，恰滚滚桑田浪起，又飘飘沧海尘飞，进退自如，大局在握，实有大将之风！
这边手谈正酣，那边曹彬弯身而入，朝二人恭敬行礼：“皇上、晋王，客人来了。”
赵匡胤的身子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震，目光复杂莫名
赵光义看着兄长，眼睑一扬，嘴角含着笑意道：“红粉如毒，皇上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红粉如毒这话竟也会从你小子口里说出，着实出人意料！”赵匡胤不禁朗声大笑起来，“那朕倒要来问你，若红粉真有毒，你府中那一大帮子姬妾怎没把你给毒着呢？朕看你真真是乐在其中嘛！”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3）（）
赵匡胤笑意微敛，轻轻数落：“你也却是应该多把你那九窍玲珑心放在正经地方才对。”
赵光义脸上却突现一片诚挚之色，双眸微抬，沉声道：“皇上，臣弟与凰兮的事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才是。”
赵匡胤定睛看着这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素知他的风－流，但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可见这回确是认了真！
只是这周凰兮若是别家女子倒还好说，只要他一句话，谁敢不从？但却偏偏是她的妹妹。
他叹气道：“好了。朕自有分寸，你跟曹彬先下去吧。”
赵光义与曹彬默默施了一礼便无声告退。
在船舱外但见一穿着蜜合色披风，风帽遮住大半面容的女子
于是两人朝她微微垂首，算是见礼，女子也屈身还了一礼，这才步入船舱。
进去后，女子取下风帽，解开披风，露出一副憔悴苍白的病容。身上穿着一袭宝蓝暗花宫装，腰上系着玉佩香囊。发髻上别着数枚翡翠螺针并一枚镶宝祖母绿宫花，上面坠下的一排璀璨南珠，轻轻地晃在鬓边，总算给病恹恹的容颜增添了一份光华。
而这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南唐的国后周娥皇！
她噙着隐隐的微笑，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欲*屈身行礼
赵匡胤却匆忙迎上前去，扶住她，脱口道：“娥皇，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拘礼吗？”
这九五之尊的大宋天子，在至亲至爱的兄弟面前都放不下一声“朕”。却在对周娥皇时，如此自然的就撂下了那尊贵的“朕”，以一个平凡的“我”字自称。足可见周娥皇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地位！
然而，当他凝望着那曾无数次进入他梦中的容颜时，目光却不由顿住！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疼惜和哀伤，下意识地就欲伸手抚掉那令人悲痛的憔悴容色
周娥皇却轻退一步，维持着笑容，语声温和道：“一别多年，皇上身体可还好？旧疾之患好转些了吗？”
如此云淡风轻的问候显然是将他视作了久别的故友，这不由得让赵匡胤心中徒然升起了强烈的失落！只是目光却仍旧痴痴地看着周娥皇，思绪似飞回到了那久远的岁月－－－－
彼时，他还只是个身无分文的浪人，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也不知道归宿在何处。只是怀着一腔热血，踌躇满志地只身闯天下。
他深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己绝非那些蝇营狗苟，庸碌无为之人。
犹记得母亲常劝他不要一味习武，应安下心来好生读书，以求功名。尽管他向来孝敬顺从母亲，但在这件事上，他却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4）（）
一路上，他结识了与他有同样志向的石守信，两人结伴来到江南。
正巧看到朝廷大举招用武人的榜文，于是两人便抱着试试的态度报了名。谁知在被录用后竟发现这其实不过是朝中臭名昭着的“五鬼”党，陈觉、魏岑、查文徽、冯延鲁、冯延巳利用朝廷名义为自身网罗杀手罢了！
他两人当即便要抬腿走人，不想却遭到了围攻！寡不敌众之下，石守信被对方扣为了人质，要挟他去司徒周宗府中偷出一本金石录交与他们，如此才肯放人。
他潜入周府后，才发现里面大得不可思议！到处亭台楼阁，花木扶疏，假山嶙峋。要从中寻出一本小小的书册谈何容易！
他瞎转了半天才找到了府中的藏书阁在一个隐秘的暗阁里，他果然找出了一本古本绢书，封面篆书着“金石录”三个字！
但他还未及翻看，却骤然听见了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之声
于是他只得暂且将绢书放回原位，躲至书架后，透过书册缝隙，他看见走进来了一位着粉绿云裳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有着极其娇艳妩媚的容颜，宝髻上雾霭云环，灵动处似能盖过那春日里满园桃花的明媚丽色
他不觉有瞬间的失神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大意间，看似身姿如柳，若飞燕临风般娇怯不胜的少女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了墙上一柄长剑！抽剑、疾刺、拔剑，连贯而成
至他胸口滴落而下的鲜血将眼前一切染成了不褪的猩红，如针如锥的剧痛渐渐碎裂着他全身的肌肉！他感到了满口的苦咸正在唇间游弋，然而他的双目却仍旧熠熠生辉，甚至对少女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这清明坦荡的一笑霎时让少女的心理防线徒然崩溃，手中滴血长剑“咣当”落地！
门外立刻传来了一声催问！少女心下不由惶恐，只略为生硬的答了声“没事”。
片刻，少女情不自禁地近前两步，定了定神，轻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书阁？”
他刚欲开口，却突然单膝跪地，口中呛出点点猩红，溅落在少女清丽淡雅的曳地裙身上
这几乎致命的一剑，注定成为他此生不灭的伤痕！是他万丈豪情，金戈铁马征战生涯中无法忘怀的悲怆哀伤
整整一个月，少女将他藏在闺房里，偷偷找来了人给他治疗剑伤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5）（）
“娥皇，你始终没告诉朕，你当初是怎么骗过‘五鬼’，救下石守信的？”赵匡胤含笑问道。
周娥皇望着舱外那绵延辽阔，烟波浩渺的江面，语声微微透出疲倦：“怎么皇上从没去问过石守信吗？”
赵匡胤无奈一笑，口气淡淡：“我自然是问了，还问了不下十遍，可这厮每回总是巧妙的把话题给扯开了，闲唠一大通也没扯到正题上！”
周娥皇微微一笑，举目看向堤上那一树繁密的琼花，只婉声道：“今年的琼花又开到了尾声，果真是流光似水都说天下无双数琼花，扬州琼花数第一，可见金陵的琼花是远不如扬州的。
据传，当年陈后主的宠妃张丽华就十分偏爱琼花，每逢花季，便会与陈后主出游扬州，赏看琼花。这样美好的岁月，张丽华定然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凄凉地殒命于冰寒刀锋之下而陈后主怕是同样想不到，他竟也有沦为丧家之犬的一天
不过，在他们之后，那曾动用数万劳工开凿运河，造成役死者不计其数，也只为下扬州看琼花的隋炀帝。却是更想不到，他的风花雪月不过是末日的狂欢
只可怜了一个萧美娘，乱世桃花逐水流年随着隋朝的灭亡，先后成了宇文化及的淑妃，窦建德的宠妾，两代突厥可汗的爱妃。直至近五十岁时，又被大败突厥的唐太宗李世民纳为昭容，宠之专房。
传言相士袁天罡曾在萧美娘出生时，给她相过面，得出了十二字的批言－－－－‘风华绝代，母仪天下，命带桃花。’只是却不知这些于她来说，究竟是幸或不幸”
赵匡胤亦遥遥注视着堤上琼花，心中已猜出她话中隐意，却也不急作答。只慢慢思量着
周娥皇盈盈笑着，眸中似微蓄了一点莹亮泪光，轻声继续道：“娥皇本不善辞令，今日若有失言之处，还请皇上恕罪如今天下大势渐成，宋完成统一指日可待，此为天下苍生计之事。娥皇虽生在深闺，长在内苑，却也能明辨个中道理，知道此乃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
只是一旦起了战事，我江南虽国弱民稀，然为了力保家园，也定会全力迎战。但若后方的吴越与宋廷同气连枝，对江南形成挟制之势，那江南的覆灭便不过是指掌翻覆之间的事
真到了那一天，娥皇唯求上邦皇帝能善待”
“娥皇！”
赵匡胤终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心里像是有清冷锋利的刀刃在割，疼痛唤醒了他对面前女人所有的相思情爱
他小心翼翼地揩去她脸上的泪，郑重道：“此生尽管不能得到你的心，但我对你的情意却是日月可鉴我发誓，将来不管情势如何，我都必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你尽可安心，张丽华、萧美娘的故事绝不可能在你身上重演！”
周娥皇却是摇头一笑，望定他，伤感不已的叹道：“皇上以为娥皇是在为自己求吗？”
赵匡胤心中一凛，凄怆道：“难道是为了李煜？”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6）（）
话音甫落，赵匡胤的额上便已凝了一团沉沉的乌云，尽显焦虑神色，随即便略带薄怒的问道：“莫非李煜嫌三千后宫还不够？非要加上自己的小姨子不可吗？他可曾想过你的感受？若你妹妹为江南国后，那你呢？他要置你于何地？”
“这么多年了，性子怎么还是这样急躁”
周娥皇不由失笑，心中却是暖暖的如斯关怀，如斯情意，当年初遇时如是，如今亦如是。他的心，从来就没有改变分毫她缓缓道，“实不相瞒，娥皇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了唯担心他日身死，君上身边无可心之人服侍，故此才想留妹妹在宫里待年，将来也好承继国后之位”
她强忍住胸口翻涌的酸涩痛楚把话说完说得好像妹妹就真是她一手推到李煜身边的！然不这样说，在这个上邦皇帝面前又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说出真相，让他去恨她最爱的两个人吗？她做不到
赵匡胤听了这些好似临终遗言的话，一时伤痛到了无以复加！神色骤然一软，怆然凝视着周娥皇，逐字逐句清晰地告诉她：“娥皇，你记住，你的妹妹就是大宋皇帝的妹妹，也就是大宋的公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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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唐宫鸾仪殿里的凌霄却因震惊过度，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良久方才镇定下来，诧异地审视着木槿：“十八？你果真有十八岁？”说完便下意识地轻嗤一声，“木槿，连这种事你也要骗我吗？十八岁？我看你顶多不过十四、五岁罢了！”
木槿的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显然凌霄的话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凌霄，电光石火之间，不容分说便紧握住了她的双臂！她在震惊之下错愕不已，茫然睁大了眼睛，一时目光凝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他也在下一秒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一如他的心一样，哀伤而癫狂，凌乱而霸道，牵出了一切支离破碎的悲辛
凌霄开始拼命挣扎，眼中怒气大盛！疯了似的抬腿一阵乱踢，激斗中裂了衣帛，散了青丝，断了衣带，珠玉璎珞碎溅一地
这时，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小看了木槿，她不觉湿了眼眶咸苦的泪湿了木槿的唇，直抵他的心尖，扑灭了他绝望若狂的爱火
他缓缓地松开了双手，放开了她她立刻便狠狠甩出一掌，清脆响亮，极其刺耳！
而木槿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躲，没有怒，甚至没有还手，就这么神色冷寂地昂然在她身前，生生受着这一巴掌
第十六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7）（）
木槿脸色渐渐阴郁，似将浓浓夜色尽染于面，眼角高飞睨着她，沉思片刻终长长吁了一口气，一笑而对：“木槿一生下来就注定为契丹人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之后九死一生逃到了中原，又落入郭无为的手里，他逼我吃下‘情殇蛊’，让我此生都效忠于他。凡是中了‘情殇蛊’的人，每月都必须按时服用解药，不然轻则会失心疯癫，重则心裂身亡”
我本不欲受他胁迫，在他施苦肉计时，我甚至情愿就那么活活被他们打死算了，也好过活着受罪！但是二小姐却救了我，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你就是他的目标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所以会配合他的计划，男扮女装跟你进到唐宫，不是想害你，也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过现在解释这些也毫无意义，罢了，你既要我走，我便走好了”
凌霄如遭重击！瞬间呆怔在当场，无言以对良久方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果真身中‘情殇蛊’之毒？”
木槿神色沉重忧伤，叹息道：“二小姐先于我有救命之恩，后又忧我孤苦，收留于我，尽管最后知道为我所欺，却仍旧不与我计较。我若再对你有半句虚言，他日定然被乱箭穿心，天地同诛！”
凌霄猛然记起，自己死而复生时，木槿喜极而泣的那副样子伤痛、欣喜、愧疚、怜惜这种复杂而真挚的情感应该是伪装不出的。除非他有布莱德彼特，或是汤姆汉克斯那样高超的演技
她静静地看着他，再想想他为她流过的那些泪水，心终是释怀了恍惚一笑，缓缓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留下来吧，也不用再告诉我你是谁了”
“为什么？”木槿瞪眼疑惑道，“二小姐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凌霄牵动唇角，眼中氤氲，凝视着他，涩涩地冒出一句：“因为－－－－我不想再给你机会多骗我一次，你的真相我似乎－－－－要不起。”
木槿哑然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眸中蕴泪，泪中蕴血：“二小姐，你涉世不深，根本就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很多时候，你双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人心还隔着肚皮呢！你以为你对别人一腔热情，别人也会同样待你吗？如果他朝得不到你想要的，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凌霄眉梢微微一扬，出言讥讽道：“你是在指你自己吗？你的心，我的确是从来没有看清过。”
木槿闻言脸色一黯，双眸蓦然冰冷，就这么被她的话噎住，再挤不出半个字来
殿内一时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
终于，他暗哑开口：“二小姐这次醒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凌霄朝他勾唇一笑，不无讽刺道：“是啊，我确是变了不少，但至少良心未变。”
她终究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待他了木槿的嘴角不由溢出丝自嘲的苦笑，当她奋不顾身的去替他挨了一鞭子，当她第一次对他露出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一缕阳光般的笑靥时，他就知道，他的心已经为她沦陷
他要她的一生都只属于他，可她竟然躺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的嫉妒绝望慢慢地在身体里沉淀，一点点积累成仇恨
倘若这世间惟有站在权力顶峰的人才能有资格得到想要的女人，那他便去为她登上那顶峰又如何！
帘子轻轻一响，骤然打破了一室的沉静。绿萝缓缓步入，抬眸间，凌霄披头散发的狼狈样便直直映入眼帘！她不免心头一急，语透惊慌地上前问着：“二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凌霄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我没事，你跟木槿先下去吧”
绿萝虽有些不相信，但也不再追问，眨了眨明眸又说道：“二小姐，韩王殿下，林仁肇将军，还有樊公子都来了鸾仪殿，说有要事。”
“哦，那你跟木槿先过去好生侍候着，我换身衣裳就去。”凌霄喃喃地吩咐，举眸迎上了木槿的目光，嘴唇几开几合，终未能说出一句话，垂首与他擦肩而过
第十七章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1）（）
一重山，二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李煜长相思
寝室中，凌霄挑了一枚普通的镶珠乌银长簪将青丝绾起，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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