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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残香坠:独自莫凭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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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李煜菩萨蛮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赵匡胤眼角飞扬的笑着道，“朕还真就不信，你肚子里那点学问能把满朝饱学之士给比下去！”
“要把他们全都比下去，那倒也不能够。”凌霄笑意盈盈，眸光流转间，闪耀出一片皓月清辉，“但单比那赵普，凰兮却自认确比他强上百倍不止！”
“哦？”赵匡胤收敛了笑容，微微蹙眉，“你对赵普了解多少？就敢这样大言不惭？”
凌霄立刻想了想过去看的那些历史书籍，自信答道：“凰兮知道，在皇上初即帝位时，虽是范质、王溥和魏仁浦为相，赵普只是兵部侍郎而已。天下人甚至不知道他赵普为何人，但实际上，从那时起赵普便已深受皇上宠信，军国大事皆会听取他的意见。然凰兮想说的是，皇上必然成也赵普，败也赵普！！”
赵匡胤想不到她的言词如此大胆！心中不jin暗暗震撼，面上却颇有兴致地挑眉道：“怎么说？”
凌霄含了一缕微笑，神色一派自若：“皇上‘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已是天下尽知，这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凰兮敢断言，此举利在当世，却弊在千秋！
据说‘强干弱枝，抑武重文’的策略出自赵普。皇上依其策，而采用了‘更戌法’分离掌兵权和发兵权。设立了枢密院、三衙和帅臣。
枢密院有发兵权而无掌兵权，三衙有掌兵权却无发兵权，帅臣有统兵权但平时却又不拥有对军队的指挥权。
这样一来，便使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而朝廷也逐渐剥夺了各节度使手中的兵、钱、权，实现了中央集权，这一点确是有利于朝廷的统治。
但若一味的重文事，抑武将，守内虚外，强干弱枝，则必将后患无穷。按照朝廷弱其将，弱其兵的意旨而制定的征兵制。是先遣使分至各道，征集壮丁，再送至京师担任jin卫。
这不由得让凰兮想起了唐初的征兵制，那时战争频繁，朝廷征调无度，民众渐有怨言，便索性出钱雇人代替。
晚唐此风更盛，以至各地所募之壮丁，实际上不过是些犷夫流民，平日为非作歹，为百姓所不齿。皇上不妨想想，您千里召来的壮丁，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害群之马呢？
要知道，一旦当兵，面上便被刺字，成为终身职、世袭职，无可逃避，一般百姓谁甘愿如此？
但如果您召的壮丁真的是下等‘替代品’的话，那他们的作战力就可想而知了，恐怕连强匪恶霸都制服不了吧？”
第二十八章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2）Reens。（）
凌霄觑着赵匡胤愈发凝重的神色，继续道：“如今，依着赵普所定的兵制，朝廷的军队分了四种。
一是jin军，即天子卫兵，守京师并更番守。
二是厢军，即为诸州镇兵，分给役使。
三是乡军，选自户籍或应募，用以防守地方。
四是蕃军，即户籍在户下者，以防边为旨。终身为兵，世袭为兵。其结果就是在长时间内，军队中老弱居多数，作战力日益衰弱。不但影响朝廷军威，更多影响后世。”
说到这，凌霄不jin想起了在大宋开国百余年后那场令每一个汉人都矢志不忘的奇耻大辱！北方游猎民族能两次杀进我中土，屠我同胞，毁我河山，皆是赵普这场兵制改革带来的恶果！
她沉吟片刻，方饱有深意地接着说道：“枝繁叶茂，难免有枯朽败枝隐于其间。适当的修枝剪叶，确是有利于强健根脉。但若不知适可而止，一味地牵发全身，迟早便会掏空内里，连枝腐烂，再大的树又还能撑得了几时？”
她话中隐意，赵匡胤岂会不懂，这也恰恰是他忧虑的地方！
南方未平，北方未靖，另外还有那落在契丹人手里的燕云十六州！这些雄心壮志都需要一支精悍的军队助他实现。然而用兵之道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他手下的军队能一鼓作气扫平四海吗？其后又能确保大宋江山稳若磐石吗？
不错，凰兮句句有理，“杯酒释兵权”的确有利有弊，但现在倒实在不是打消的时候！
若节度使还跟中唐以至后五代一样，因手握军政大权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那国家就更难统一了！
他面色一沉，直直盯着她，开口道：“你勇气可嘉，这一点朕很欣赏。不过，朕看你的神情便知，你还有话未说完，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凌霄宛然一笑，斟酌道：“不是不愿说，实在是怕说完了后，被皇上疑有私心”
她这样一说，赵匡胤反倒又添了几分兴致，似笑非笑道：“说吧，朕不疑你就是了！”
凌霄这才款款说道：“皇上收夺了兵权之后，首先肯定是想要统一四海。而那时，契丹的国势已中衰，事实上在后周世宗时已见其始。世宗北伐，取其四地，便是最好的证明。而其后，皇上若能继续北伐，则定能收复燕云十六州。
燕云地区是北方至关紧要的战略屏障，西南是富庶的中原地区，背北是苍茫大漠，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还是重要的粮食、马匹产地。
中原痛失燕云之地，不仅难以抵御外族的入侵，且连战马都难以得到。真所谓是‘国家一从失西陲，年年买马西南夷。瘴乡所产非权奇，边头岁入几番皮。崔巍瘦骨带火印，离立yu不jin风吹。’”
“哼！好个‘国家一从失西陲，年年买马西南夷！’”赵匡胤冷笑出声，眸中有怒色一闪即过，“凰兮，你给朕听好了！朕早晚有一天会夺回燕云十六州！”
第二十八章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3）reens。（）
凌霄淡淡一笑，语声幽冷若冰河流淌，令人寒彻心肺：“皇上恕凰兮直言，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从您所采取的军事行动上来看，您应该是想先平定南方，再图北伐。这一策略，想必又是出自那目光短浅的赵普吧？您一世英名，怎么会被他巧言所蒙呢？
您想想，强大的契丹一旦败在大宋手上，则其他弱小割据政权，自可传缴而定，根本无须出兵作战的必然形势。
反之，若以大宋锐气正盛的军队去攻南方弱小政权，及其师老再衰三歇之时，才开始北伐。那时，宋军又无北方强马，越马皆弱不jin风，再加上赵普那遗祸多多的兵制改革，宋军如何会有胜算？”
赵匡胤目光如剑般凌厉，莫测高深地凝住她：“你想劝朕放弃先南后北的战略方针？这样费心费力，是为了你姐姐？还是李煜？”
凌霄早料到她这个唐国皇亲说的话是毫无说服力的，像宋太祖这样天纵神明的睿智之人，也难免会被某些阴暗的帝王心术所左右，这又岂是她能改变的？
她不由苦笑一声：“皇上，君无戏言，您说过不疑凰兮的，怎么转眼就忘了？”
赵匡胤微微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留了这一着来堵朕的口！好吧，朕不问便是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透过那眉，那眼，那唇，似乎看到了另一张娇蕊般灿然生光的容颜
他心下不jin哀恸不已，含了一抹苦涩向她道：“凰兮，你出唐宫时，你姐姐的身子可有好些？”
凌霄闻言，神色渐渐黯然下去，微微红了眼圈，怅然叹息道：“姐姐的身子一直很不好，心脉也弱，御医不敢给她开重药，只能慢慢地调理将养着，就盼着病情不要加重便是万幸了”
赵匡胤顿时满面哀伤的蹙眉疑惑道：“如果你能把太后从鬼门关里拉回来，那么就一定也能救你姐姐，对不对？不管需要什么名贵药材，朕都会不计代价的弄到手，派专人送去江南！”
“没用的！皇上”
凌霄含泪垂眸，神色愁苦道，“所有的法子凰兮都试过了，奈何姐姐积疴已久，脉像过于羸弱，根蒂尤为空虚，药石针灸已然效用不大”
她的声音愈发轻细，哽咽不成音
赵匡胤亦是一时凄楚难言，心口骤然冰凉到底，怔怔地直视着前方，身子仿佛已僵硬成石
半晌，稍稍冷静了些后，他才转回了先前的话题：“凰兮，朕听你言下之意，是认定像赵普那样的书生之见，于国家社稷有百害而无一利？”
第二十八章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4）（）
凌霄眉心微微蹙起，眸光转为幽冷：“凰兮听人说，赵普乃量小性贪之人，相信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皇上宅心仁厚，念其昔年之功而一再姑息罢了。
可只怕星星之火能燎原，小错小坏早晚亦能变成不可收拾的弊症。他身为朝廷宰辅，官高权重，朝野上下门生旧部关系错综复杂。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他好贪，底下则定是结党营私，横征暴敛。否则又哪有金银献媚于他？
但长此以往，朝廷必然贪污成风，暮气渐沉。更甚者，出现纲纪松弛，弊端丛生，朝臣只知怀柔罔上，巧取豪夺，而不知报效国家的混乱局面。介时，只恐会天下大乱，民怨鼎沸。
皇上，治乱需用重典，您若真想让黎民百姓远离天灾战祸的交煎相bi和官府恣意苛征暴敛的狠狠压迫，就必须真的下决心整顿纲纪，濯清世俗。
其实，稍有头脑之人便应该明白，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贪财实自残其身。
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贤者爱财损其志，愚者爱财生其过。徇私贪浊，妄受财物，到头来必定反误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皇上，您xiong怀天下，心存四海，天下苍生都在仰望着您，您又岂能怀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
赵匡胤墨眉一挑，仿佛听到了件前所未有的新鲜事！
凌霄只是叹道：“皇上恕罪，是凰兮心直口快，冒犯了皇上。
但凰兮也希望皇上能为大宋选出一个真正无私无畏，才干卓越的宰辅大臣，助皇上矫治时弊，整饬吏治，还天下一个清平之世。”
“这样的人才难得啊”赵匡胤面色阴郁疲倦，声音愈发温润轻缓，“不过，你说的这些，朕会记得的。”
他指了指一旁台案上彩绘乌木漆盘中的珠玉步摇，温然笑道：“君无戏言，喜欢什么，自己去挑吧。”
凌霄转眸一看，入目便是一片宝光四溢，珠辉璀璨。
她只挑了一枚最普通的镶成六瓣花形的珍珠银钗，便大礼拜谢了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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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宫，桐华殿。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凌霄站在窗前，清颜似娇俏含露的水仙，一身青玉色的云雁纹锦广袖宽身对襟长衣更衬得她身姿楚楚。灵蛇髻上簪着几枚苗银嵌珠发钿，在月光下折出冰晶般的熠熠光华。
窗下的案几上浅碧淡绿的竹叶青，馥郁生香，她垂眸将美酒斟入玉盏，醉意朦胧地又是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香瞬间至喉咙而下，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她绯红的双颊仿若艳色桃花，惟愿痛饮三百杯，但愿一醉解千愁
或许，酒精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浇熄满心的痴心妄想，将他和他的词，通通从脑中一笔抹煞！
可是，曾经那么美好的一切，真的可以说忘就忘吗？她想起许多年前听过的那首歌，眼泪无声地蜿蜒而下，心神俱碎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谁也没尝过真爱的滋味，夜太黑”
大殿外，首领太监王继恩将所有宫人都给支开了，悄悄地领了赵光义进来
轻启殿门，赵光义抬眼便见到凌霄醉倒在桌案下，布满泪痕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倦意
他把她抱到床榻上，尽管很小心，却还是惊醒了她，抬眸间，两人四目相对。
赵光义皱起眉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宫里人说你天天夜里喝得烂醉如泥，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有家了，可是我又好想回家”
凌霄语声微弱的开口，完全不似平时的强悍，泪水滑落无声无息，宛如鲛珠一般哀婉凄凉
赵光义一时惊骇，眉峰成峦
李煜这该死的究竟给她受了多大的刺激？！竟让她变得这般脆弱无助！！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轻言道：“这里不也是你的家吗？如果你不喜欢住在宫里，本王可以帮你在宫外另置一所宅子”
凌霄杏眸微眯，飘渺的笑了，那样子，宛如慵懒地猫儿般带着蛊惑的妩媚，轻柔道：“赵光义，我揍了你很多次对不对？”
她在胆大包天的直呼他的大名，但他却显然没什么意见，面上不见丝毫怒色，只是神色迷茫的瞅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我得罪你太甚，所以你才想纳我为妃，对吗？”凌霄微微颦眉，低喃道。
赵光义简直听傻了，这这算是什么逻辑？
他目光久久凝在她身上，坦然道：“你怎么看本王都没有关系，本王只是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人生几十年，似梦幻般短暂，本王不想留有太多的遗憾。”
凌霄心里感到阵阵的心灰沮丧，绝望的，咸苦的，无法抑制的眼泪倾泻而出，落在赵光义手背上，滚烫似火
第二十八章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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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凰兮，是我又说错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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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担忧地看着她，情急之下，竟将那声象征着身份地位的“本王”，丢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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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无力地微笑着，眸中仍有一串串的眼泪滚滚落下，轻微若蚊蚋的语声里有着淡淡的寂寥惆怅：“人生苦短……没有人愿意留有遗憾。可是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叫张小娴的文人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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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他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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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寻幸福，然后发现，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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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令我遗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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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爱情可以净化一个人，也可以使之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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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只有你，心无旁骛，我变得单纯，从而爱惜身边的万物，只想每一对情人都幸福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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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追求的，就是跟你厮守终生。种子已经落在肥沃的土地上，我们会种出属于两个人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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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简单，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微笑，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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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爱也使人变得复杂，爱上了你，我才领略了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yu，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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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与你终生厮守？风从指间掠过，我对镜中的自己感慨良久，你会爱我到永远吗？我还在爱，而你又是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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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骤然间崩溃了，心里咯咯作响，仿佛什么东西被人狠狠地扯得粉碎，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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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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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背上，轻轻地拍哄着她，默默无言地给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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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微微抬眸，神情一片茫然：“这几日，我突然记起了一些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回忆本来不属于我。但细想想，又似乎与我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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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不过才八岁，第一次见到姐夫，就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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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声音好温柔，手掌厚实温暖，仿佛可以包容我的整个世界。他说他会带我去唐宫，我跟他说，我害怕会迷路，所以要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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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还说，会永远爱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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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姐姐那儿看到了姐夫写给她的小令，‘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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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好崇拜，好感动，也好羡慕姐姐，口无遮拦的就嚷着将来也要嫁个跟姐夫一样出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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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与姐夫在唐宫重逢，他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好，一样的温柔，他也为我作了好多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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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边上，他说：‘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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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里，他说：‘小溪畔，云鬓香，默然无语情dang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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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亭里，他在我耳边轻柔的说：‘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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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画堂里，他的声音就像蜂蜜一样甜蜜诱人，他说：‘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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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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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蓦然间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因那一首首李煜的词而燃起了愤恨难平的火焰！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道：“为什么你们姐妹俩都是这样固执残忍？好像天下间除了李煜，他人再是热情如火，也融化不了你们坚硬似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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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微微地挣扎，赵光义却将她揽得更紧，继续道：“那么多年来，皇上始终对你姐姐难以忘情，他待你姐姐之心，不可谓不诚，不可谓不真。为了你姐姐，他常年冷落后宫，孤苦度日，可你姐姐的心里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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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呢，总以为我对你是居心叵测，贪的是你的美色。所以，不管我待你再好，你也视而不见，永远都拒我于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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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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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突然唤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妩媚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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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听着一怔，xiong膛中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令得他手足无措，凝望着她久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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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低垂眼睑，轻轻地笑了，灼热的眼泪至她的脸上滑落：“其实，不是姐姐对皇上残忍，而是不爱姐夫，真的好难，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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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幽幽一叹，暗哑道：“那你呢？也跟你姐姐一样吗？”
？？
？？凌霄迎上他的目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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