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残香坠:独自莫凭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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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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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握住她的手，悠悠笑道：“你都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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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温婉浅笑，看着他，语声略有责怪之意：“不都说荀奉倩惑溺于儿女之情，不足为世人所取吗？偏你还要去学他，要是冻伤了自己，可怎么好呢？你是存心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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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吗？”赵光义嘴角扬起一抹十分无赖的坏笑，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我就是要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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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轻轻推开他，莞尔道：“好了，再不去换衣服，我就一辈子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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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万事到头归一死，醉乡葬地有高原（5）（）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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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鬓边，依依不舍道：“那我傍晚再过来陪你一道用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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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微笑颔首，语声低哑温柔：“我等你……”

　　　　？？

　　　　？？赵光义微笑，起身离去，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莫名的不安……

　　　　？？

　　　　？？还未到傍晚，凌霄就亲自捧了退热的汤药去王府的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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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小厮被她悄然遣退，才要推门，冷不防地听见里面程德玄阴沉沉的声音：“晋王为何不等到李煜入了汴京之后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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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谁不晓得开封是本王的地盘，李煜若死在开封，凰兮难免要疑心我，所以你务必让刺客今夜就出城，在路上将李煜解决掉！”赵光义语意森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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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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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雨寒凉，比这更凉的，是她的心，深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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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程德玄又道：“孟昶那边也已安排妥当，德玄只担心，皇上日后若追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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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冷哼一声：“你放心，只要你找的人把明天那出戏演好了，本王就自然能劝服皇上痛下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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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似有脚步声传来，凌霄匆匆忙转身朝符氏住的紫竹苑跑去，心中的愤怒如烈火汹涌腾起，不可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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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赵光义刚yu打发了程德玄，好去栖梧苑陪凌霄用饭，就见小厮进来禀道：“王爷，王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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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虽不怎么待见她，但到底名份摆着，再加上她父亲魏王符彦卿在朝中威望甚高，于他帮助颇多，所以少不得要敷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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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低喝道：“还不请王妃进来，外面风大，王妃要受了凉，仔细本王打断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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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不敢怠慢，赶紧迎了符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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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德玄恭谨施了一礼：“德玄便不打扰晋王和王妃叙话了，先行告辞。”说罢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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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轻咳了几声，神色有些倦怠地朝她笑了笑：“王妃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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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近日消瘦多了，要多保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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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轻叹一声，眼圈微微一红，心疼道，“我亲自煎了去热的汤药，又做了几味清粥小菜，专程给王爷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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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后的侍女忙将食盒里的汤药，清粥和几碟小菜一一搁在了方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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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端起药盏，温和笑道：“王爷乘热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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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也知道病情不能再拖，于是含笑接过了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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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里的药汁浓黑如墨，气味很是古怪，他微微一愕，目中掠过一道阴鸷而犀利的杀气，神情冷漠清峭，阴郁道：“王妃怎么这样不小心，在药里投毒时，也不想想本王最精于什么……”

　　　　？？

　　　　？？“不！王爷……我没下毒！”符氏眉间透着苍凉，嘶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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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赵光义怒视着她，面色冷肃无情，“这毒的确是要不了本王的命，但却能让本王睡上一天一夜，不省人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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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眼角湿润，泪落如雨，语声无尽寥落：“是我一时糊涂，希望王爷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也希望能多陪在王爷身边，所以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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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跟本王扯这些没用的！”赵光义漠然开口，“本王要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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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王爷觉得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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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心如刀割，抽泣着，哑声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王爷，您究竟有几天是到紫竹苑来陪我的？我出身名门，堂堂晋王嫡妃，每日却不得不与那些出身低下的女人争宠……王爷想过我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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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眼瞳如鹰枭一般危险地盯着她，平静开口：“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那么多女人来碍你眼了。本王会尽快将府中没有子女的姬妾遣散出去，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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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是说真的？”符氏有些茫然，不敢置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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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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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迫近她，眼底有锋锐杀机，迫得她步步后退。他语声幽冷道，“凰兮跟你一样出身天潢贵胄的名门望族，且惊才绝艳，她总有资格与你平起平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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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她的确是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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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泪如泉涌，心一冷，索性豁了出去，狞笑着道，“可是王爷留得住她吗？一句‘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早就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了，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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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顿时怫然大怒，气极之下，连连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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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看着心疼，不由深悔自己说话的不知分寸，忙斟了杯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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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却徒然将杯盏拂到了地上，一声脆响，茶水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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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紧咬下唇，泪光模糊了视线，心中伤痛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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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只听得门外一片喧哗声，似乎什么人被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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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皱了皱眉，喝斥道：“是谁在那吵吵嚷嚷，这么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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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报王爷……公主……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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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梧苑的侍女挣脱了门外小厮的纠缠，异常惶恐地跪倒在地，“奴婢先前送饭过去，找遍了整个栖梧苑也没见着公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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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闻言满面愠怒，目光冷冽至极，横了符氏一眼，蓦地喝道：“王妃！这才是你真正要困住本王的目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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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万事到头归一死，醉乡葬地有高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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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这情形来看，瞒也瞒不住了，符氏反而镇定了下来，坦然迎上了他狠色加重的目光：“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是罪是罚，任凭王爷处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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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怪就怪我实在没那个心xiong气度看着王爷为了她去‘不辞冰雪’。成日当成宝似的宠着，试问，谁才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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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霍然挥手一掌掴去！眼中怒意腾腾，将她拉至跟前，在她耳边极尽残忍却又异常清晰地说道：“你还在做梦吗？开封府要的从来就不是你这个女主人，而是你的姓氏！你有今天的地位，只是因为魏王符彦卿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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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几句话就已将符氏彻底的击垮，跪坐于地，全身冷得寒彻筋骨，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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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父亲符彦卿在朝中官高望重，于后周时就已是大名节度，魏王，守太尉。大宋开国后在原任军职王爵外又加封为太师以示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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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两个姐姐分别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大符后和小符后，一门连出两位皇后，母仪天下，令得符氏一族在门阀世家中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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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她是那样骄傲的以身为符氏之女而为荣。如今，却只余下了辛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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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能给她钟鸣鼎食的生活，能给她尊贵显赫的地位，却给不了她一个女人最需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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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jin哑然惨笑，泪水纷落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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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给本王备马！”赵光义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语声透着深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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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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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急得发疯一般从背后紧紧环住他，凄厉喊道，“你病得这样重，哪还经得起折腾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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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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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的声音冷冷迫人，带着憎恶的寒意，令得她全身惊颤，如被冰雪浸入五脏六腑，心中悲辛却愈发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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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正要推开她，却又见小厮急匆匆地奔来，焦急道：“王爷，圣驾来了，就在府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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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这时候他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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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百思不得其解，神情凝重地对符氏道，“还不放手！随本王一起去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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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擦了擦眼泪，与赵光义一同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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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赵匡胤携韩贵妃已走至廊下，侍从满满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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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小夫妻吵架了吗？”赵匡胤见符氏满面泪痕，不jin语带调侃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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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与符氏双双行下礼去，赵匡胤亲自将两人一一挽起：“一家人又不是在朝堂上，不必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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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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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贵妃亲热地拉着符氏的手，巧笑道，“皇上心里总惦着你们俩，听说晋王身子不适，非要亲自领了太医过来瞧病。又备了不少晋王爱吃的菜品，一并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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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皇上惦记，臣弟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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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唇角微微扬起，一语方歇，便徒然掩唇，连连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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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一时心惊，忙上前一步扶住赵光义的手臂，冲后面的太医急道：“还不快过来看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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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和王继恩已是煞白了面孔，忙将赵光义扶回了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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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仔细诊脉后，回禀道：“王爷是寒气内侵导致的发热高烧，更兼连番辛劳，疲乏过度，故而加重了病情。需调息静养，切忌忧心操劳，不然则恐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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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厉声喝道：“朕不听这些长篇大论！不管太医院用什么药，务必要让晋王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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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遵旨……”太医面色更为苍白，立刻将方子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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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贵妃接过药方，对符氏微微一笑道：“他们底下人做事，本宫不放心，不如你随本宫亲自去把药煎了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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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氏心里清楚，韩贵妃是有意要将地方让给那两兄弟叙话，于是也不便再多言，只谦顺微笑着随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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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人等也尽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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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寂清冷的书斋内，灯影昏黄，将兄弟俩孤峭的身影长长地投到地上，说不尽的怅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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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唇边蓄着一缕冷笑，语带幽怨道：“皇上这么巧赶来王府，也是受人之托，来阻止臣弟追回凰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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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叹息着，淡淡微笑，语声沙哑，似带着风吹不散的绵绵悲愁：“朕没有受人之托，是凰兮自己入宫找的朕。她跟朕说，她……要回到李煜的身边。朕已经应允了，并着人亲自送她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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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大为惊诧，他原先以为是符氏命人进宫请的皇上，但却想不到竟是凰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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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曾经亲口向娥皇承诺过，她的妹妹即是大宋的公主，朕不会让她妹妹受半点委屈。所以，今天不管凰兮做出怎样的选择，朕都只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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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凝望着窗外的长夜冷雨，静静道，“这件事你也别再怪晋王妃，根本就跟她无关。是凰兮无意间听到了你跟程德玄的密谈，知道你要对李煜狠下杀手，这才心灰意冷地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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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兮听到了臣弟跟德玄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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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的神色瞬间冷到了极点，双目震惊烁烁一睁，重重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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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还跟皇上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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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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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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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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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李煜【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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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还有事瞒着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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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蓦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弟弟，语声低沉，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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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心中一凛，神色略僵，但很快便镇定如常地摇头道：“臣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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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一时也不疑有他，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关切道：“瘦成这样可怎么了得？你也当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若让母后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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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只是一笑，眼中的戾气忽隐忽现，心中杀意有如岩浆翻涌，呼啸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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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抛下他走了，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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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知道李煜到底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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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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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伸手轻拍他的后背，慈和一笑，语声沉静低哑，“男人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就要负责任，有自己的担当。你既然对凰兮有过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该出尔反尔，失信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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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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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颓然一笑，“臣弟当日承诺的前提是，她必须留在臣弟身边！如今人去楼空，臣弟还有信守承诺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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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毕竟还是你违诺在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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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温然开解道，“朕不管是对孟昶，还是李煜，都希望采取怀柔之术，宽容待之。尤其李煜，朕悲悯南唐苍生为免遭生灵涂炭，唯求他日能兵不血刃，便收复江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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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妨想想，一个国家最要紧的是什么？不是民心吗？君犹舟，民犹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李煜素来仁民爱物，甚得民心，目前，他对大宋也无二心。若大宋无缘无故伤其性命，天下人会怎么想？在他们心里，朕与那些暴君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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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李煜为人谦和，为民所爱，皇上就打算放弃江南，放弃统一大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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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声音徒然尖锐阴沉，眸光凛冽生寒，“皇上，别忘了，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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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从来就没有说过要放弃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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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断然道，“朕只是想免去不必要的流血杀戮！无论是南唐、吴越，还是北汉，南汉的子民，都流着同样的汉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该为和睦一家，是连绵不断地你征我伐才将疆土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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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无论哪家胜负，受累的总是天下苍生！朕犹记得陈陶在【陇西行】里叹的那句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所以，朕才立志要统驭群雄，扫平动乱，以安天下！只是朕也坚信，至登基以来所实行的仁心仁政没有错！李煜若肯识时务，朕必会宽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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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义低头一哂：“皇上近年来是越发的心慈手软了……难道皇上忘了，自古以来，若要一统河山，怎么可能避免杀戮？怎么可能不充满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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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yu静而风不止，皇上慈悲宽宏，但那一个个小国国君，他们会领情吗？会甘心双手奉上国土给大宋吗？总而言之，为大宋基业计，臣弟认为只有一个字－－－－杀！！！不管是孟昶那样的昏君败类，还是李煜那样善于笼络人心的伪君子，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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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匡胤闻言不语，只是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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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最令他这个至高君王莫可奈何的便是这个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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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小看着光义长大，始终疼爱有加，登基后更是大力培养擢拔，倚为心腹栋梁，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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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如今光义身上日渐加重的阴狠戾气总是令他不寒而栗！他真的担心光义会让杀气蒙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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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只会让人更加血腥疯狂，一旦战争结束，又该何以为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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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凌霄到达李煜停留的驿馆时，已是接近夜里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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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得车来，小太监立刻帮她撑起了伞，恭声道：“公主大病初愈，可得小心点，别淋坏了身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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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清淡笑笑，与小太监一起走进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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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人声鼎沸，几个驿卒正在赌牌喝酒，小太监脸色一变，掏出腰牌，放声喊道：“混－账东西！没看到公主来了吗？只知道穷赌滥赌，作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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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驿卒看了一眼那腰牌，又看到两人身后站着几名重甲佩剑的禁军，于是吓得连连叩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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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朝他们正色道：“入京朝贺的南唐君臣是不是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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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驿卒忙道：“他们一行五人，确实住在这里。这会儿正在房里休息，奴才这就去请他们出来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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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颔首一笑，静静道：“就不要惊扰国主了，只把随行之人唤醒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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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见驿卒已去叫人，忙上前一步，小声提醒：“公主，唐国主要是不出来，奴才可怎么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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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淡淡一笑：“国主风尘劳顿，既已歇息，又怎好再去打扰……你只管对随行之人宣旨便可，由他们代为转告国主也是一样的。回头皇上若要问起来，你就直说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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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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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遵命。”小太监垂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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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却听得一声欣喜若狂的哽咽：“二小姐？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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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熟悉得令凌霄心里涌上一阵悲酸，茫茫回首，一眼见到的正是裴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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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而想起凌霄今日身份已是不同，于是忙磕头道：“奴才该死！失言冒犯了公主……奴才裴厚德给公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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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涩然微笑，将他扶了起来，泪水不由得沿着眼角滑落，语声凄清道：“君上……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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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厚德一径摇头，哭诉道；“自从国后娘娘薨逝后，君上简直就变了一个人……每日一下朝就把自己关在柔仪殿里，谁也不见，有时更是连着几日水米不进，怎么劝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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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只令得凌霄心如刀割，哀伤至极，泪眼迷蒙地看到林仁肇，陈乔和徐铉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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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拿出圣旨，三人齐齐跪下听旨，就听小太监宣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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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体恤南唐国主痛失国后，哀笃过甚，玉体欠安，需将养身息。故此番不必再入京朝贺，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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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完旨，小太监又对林仁肇笑道：“皇上素闻林将军有‘江南第一勇将’之称，威武不凡。故而特别交待，要请林将军入京一见。这对林将军来说，可是天大的恩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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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仁肇只一笑对之，淡淡道：“请公公回去告之皇上，林仁肇明日便入京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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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点了点头，眼珠一转，又朝凌霄呵呵笑道：“那公主就请自便，奴才先行一步，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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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他，盈然浅笑道：“有劳公公深夜跑这一趟，这些银子，公公拿去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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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眉开眼笑地谢了恩，才与那几个禁军一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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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厚德欢喜地看着凌霄，问道：“公主不跟他们走，那就是要跟君上一起回江南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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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只笑了笑，侧头对林仁肇温和道：“林将军明日入京，凰兮唯有一字相送，不知林将军可愿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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