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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盼君归-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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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宴会之时,突然就主动提出要交,并且自那以后连朝都不去上了。
皇上当即提出挽留,可是玉国公紧辞不受,这事儿便就此成行。
看不清局势的人都为他感到可惜,毕竟他的权势可谓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般炙手可热,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可明眼儿都明白,他这事儿是做得好呀。
自古在朝廷之中伺候君主,与在战场之中带兵打仗,那完全是两回事,如果他一直在战场上不退下来的话,他手中握着那么大的权力,为的是保护大梁王朝,这无人会说什么。
但他既然已经不带兵打仗,却还手执虎符,担着调配户部,工部,兵部之事。
功高震主,君臣离心之事,历朝历代皆有,在这时候若是发生,大家也不会稀奇。
但他功成身退,这个转身唯美,这个决定做得完美!
就连梁璜此时提出的绝佳的主意,却已经没地儿放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且不管了,此事就交与两位先生了。凡事量力而行,不求立大功,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刻给本王犯错儿!”梁璜说着,转身便真的走了。
“屈兄心里可是真有把握?王爷他说到做到,你可要有心理准备!”王书之摇着一把雪白的折扇,一身风流气息。
“多谢王贤弟,现在还没有,但是一切总会妥当,现如今,我得把前些日子费心心思布下的网子收一收,大鱼儿已经上钩了!”阴沉的眸子里阴得如夜半经过的坟地,阴森冷幽,就连王书之心头也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一番。
千佛山的千佛寺里,香火鼎盛,终年香烟缭绕,老刘氏一身茶褐色相织的锦衣,一脸虔诚的跪在大雄宝殿里的蒲团上,双十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这一跪一求便足足求够了一个时辰。
起身的时候,老刘氏身子一阵踉跄,差点一个不小心,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哎呀,老夫人小心!”盼儿,连忙上前来扶着她。
殿内年老的比丘比着‘阿弥陀佛’的手势上前来,先是看了一眼老刘氏,这才缓缓开口:
“刘施主侍我佛果然是一片诚心。”
“大师客气了!”老刘氏低下头来,掩下眸中一阵害怕之意,心头长长的出着气。
若不是没有办法排解心头杂绪,她又岂会一心一意前来求神拜佛了?
“听说老夫人最近经常做噩梦,这是在我禅房之中供奉许久,经过了九九八十一日焚香洗礼的佛珠。
老夫人看着若是喜欢的话,老衲便送给老夫人!”
“自然,自然是喜欢的,只要是佛祖赐予,老身都喜欢,多谢大师!”双手恭敬的接过,老刘氏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送出。
平日里便是这般轻轻叹息一声,便觉心情可轻松些许,但今日却甚无奈,无论她如何轻轻重重的叹息似乎就根本不管用似的。
她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捂着胡乱跳动的房离开的。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年老的比丘微微摇着头。
“心之不安,便是如何烧香拜佛,也终究求不到想求的东西!心之诚与不诚,并非在香油钱,唉,世人误会了佛祖,善在心中,佛就在心中!”
总有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做出残害他人之事,然后便以为添点银两在佛殿中烧几支香,点几盏长明灯,便能将他往日所做之恶尽情洗清
怎么可能呢?
第223章 雷雨过后()
孰不知,做错事了最好的赎罪方式,并非烧香拜佛,而是行善积德,为自己积下大大的功德。
老刘氏已经走过去了,坊间微有几片枯叶落下,顺着她的身影紧紧的跟随着。就像她马车后面跟着的那几道黑色的身影。
“轰隆隆”响起了几声炸雷声,今日的天气有些奇怪,原本老刘氏出门烧香之前还特意看了看天气觉得不错,才出的门。
可是等到她在佛寺烧完香出来之时,外面的天空却已经暗了下来。
一重重的乌云压着一重,看得老刘氏一阵阵心惊。
“呀,要下雨了!”盼儿听到雷声,想掀开车帘看一看,刚掀开,雨丝已经顺着风飘了进来。
她大声惊呼:“老夫人,雨已经下来了!”
“快,快找个地方避雨!”老刘氏忧心忡忡地一会儿看着天空,一会儿看着马车下渐渐泥泞的路。
他们在马车上面还好,尚有做了防水处理的马车遮挡雨水,可下面跟着一道儿走的小厮婆子可就惨了,被瞬间下大的雨淋成了个落汤鸡。
大家都乱了,慌乱中,不知道是谁竟然好运气地找到了一户人家。
那是一户只有三间茅草屋的小院子。
竹子篱笆深深照,瓢泊大雨重重砸,大风吹过,茅草飞舞。
此时老刘氏也顾不得嫌弃这条件之差,与其底下的小厮婆子一行人狼狈到极致的前去避雨。
那是一个简单的四口之家,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他们的独子,还有一个年老的母亲。索性他们还都很好说话,人也热情。
看在盼儿递上的十两银子,不仅借给他们灶房让小厮婆子们躲雨,甚至连大厅给老刘氏让了出来,着她歇息着,还特地为他们烧了一大锅姜汤水,给他们袪寒用。
“谢谢大叔大婶,谢谢小哥!”灶房里,大厅里谢声一片。
老刘氏坐在狭窄的厅堂里,借着屋里微弱的油灯看着那个一直藏在角落里未曾说过话的人。
看她的身形和轮廓,她勉强能够看出她是一个老妇人。
她与这简陋的厅堂里的一切似乎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是当她一直凝望着她,想要看清楚她的时候,她却又转过头去,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清楚过她。
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个老妇人突然转过头来,直直的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冰冷,清凉,她身上的气势更是冷硬如铁,又好像带着几分憎恨的情绪。
“盼儿”她拉过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悄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引得盼儿连连摇头。
“老夫人您大概想错了,奴婢眼瞅着她就是一个老太太,安静的坐在那里休息。”
“是吗?”老刘氏缓了口气,点点头,希望刚刚她从阴影里看到的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否则这个屋子让她感觉到比外面的寒雨还要冷。
她不放心的又再度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老妇人已经转过了正脸,正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她在明亮的地方,她背光而坐,她看不清她的长相,可看过一回之后,她莫名的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像谁呢?
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慌乱,她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喉咙异常的干痒,她不自觉的端着桌子前面的姜汤水喝了一口。
“哎,老夫人,您喝了呀,来,这位小姑娘,你也来一口。”那中年女人十分热情的舀了一碗递给盼儿。
她想都没想,就一口倒进了肚子里。
此时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些,天色眼见着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中年女人笑着上前拨亮了那个老妇人身边的煤油灯盏,露出一张让老刘氏异常眼熟的脸。
面容苍老,鸡皮鹤发,而与之相差较大的是她的眼神,凝得温和柔软。
这两下之下的差异,看得老刘氏心里涌起层层惧意。
“你你是谁?”
“我,我是谁?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那老妇人站起身来,朝着老刘氏靠近了一些。
油灯被那那年青人拿在手里,老刘氏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那人。
他长得矮瘦,面容与印象中某个人长得极其的像。
“怎么样,瞧着我们母子俩是不是很眼熟?”老妇人缓缓的开口。她的声音艰涩嘶哑,带着一股像是要随时都能咳出浓痰的沉郁。
“你你,是你,是你”老刘氏指着她,手指剧烈的抖动着,身形忍不住跟着颤抖。
“没错,是我,我回来了,回来找你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要回属于我的人!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咳咳该歇着了!”老妇人的话刚说完,老刘氏便要蹿起来,可还没等走出两步的时候,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啊来人啦,来人啦!”她趴在地上叫得很是凄惨。
可等她叫唤了半晌,她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来。
“忘了告诉你,曲老老夫人,你的人全部睡了过去。他们太累了,被你日日折腾着,见天的往这深山里跑。”年青男子端起小角几上的姜汤水往她身上倒去。
“你你们,你们下毒”
“下毒?你当我们是你吗?”老妇人冷冷的看着她,然后从容的起身。
“你别走,别走,姐姐,长姐”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推着简陋的木门被关上的声音,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一场大雨过后,天上的乌云仿佛就被大风和大雨彻底洗清了,浓郁,沉压过来,便换来了淋漓尽致的放晴。
天空碧蓝如洗。
曲府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曲远桥怀揣着不安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老刘氏坐在内室的罗汉榻上,对着一屋子的人笑语盈盈。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绸衫子,脸上红润光泽,笑容将她眼角的鱼尾纹显出了十分,可她的模样却让人丝毫看不到苍老之色。
这样的她相比从前那几日的低沉阴郁,显然情况好了许多。
他略带着疑惑走近,请安唤了她一声:“母亲!”
母亲二字便如一根直直的钉子钆到了正在与人说话的老刘氏的耳朵里。
她的心顿时揪紧了,看着面前身形纤长,清瘦精壮的男子。
“你你是远桥,远桥啊。”
曲远桥一愣,抬眼便看到面前的老刘氏居然已经落了泪。
泪花一点点泛开,打湿她的眼眶。
“母亲,您怎么呢?听说你近日经常做噩梦,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老刘氏听着他关心备至的话,眼泪又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了出来,抬手抚住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没没事,母亲母亲只是人老了,想得太多了,自从去佛寺里烧过香之后,再也没事了,人也睡得安稳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曲远桥看她一直不停落泪的模样,满怀不安。
一旁的小丫环上前解释着:“老爷见谅,老夫人昨日去千佛山里吹了风着了寒气,这便落下了一个迎风泪的毛病。”
“母亲病了,可得请个大夫好生瞧着些!”曲远桥连连开口,心里溢满着急。
昨日里老刘氏出外上香,结果下起了大雨,后来等到雨停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少了好几个,再问她道是在路上碰到了强盗,将他们身上贵重的物品都给打劫了,所幸他们拿了银两,没有伤人性命。
不然就麻烦了,有没有命回来都两说。
故而曲远桥也才会突然想到往这儿来呆一呆,自从玉氏被逼走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在这个院子里呆过了。
总觉得老母亲看着似乎有些不一样,神经有些过度紧张了。
“不碍事,大夫我已经瞧过了,人老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你且看开些吧!”老刘氏重重的拍着他的手,看着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眼里的泪水差一点又要情不自禁的流出。
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她连忙朝她挥手:“你你回去吧,我好着了,左右还有丫环下人们伺候着,都是用惯了的,没有什么差子。”
曲远桥听她说起下人,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平日里最得她心意的那个小丫头盼儿。
“母亲,是不是用着这些丫头婆子们不舒坦?若是他们伺候不周,母亲只管把他们换了便是!不用给他们颜面。”
老刘氏看着身旁昨日带来的丫环果儿,眼神闪了闪,笑着摇了摇头:“放心,放心吧,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难不成连这点子小事儿也做不好?你就只管放心地办你的差使吧。”
说着,便要打发了曲远桥离开。
可等到他告辞,掀了帘子出去的时候,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将他叫了回来:“远桥,最近家有喜事,你升官在即,母亲高兴,便请大家伙儿都到福平院里来热闹热闹,外人就别请了,请些自家人便行!”
曲远桥听得一头雾水,可再想想,大约是她很久没有见到家里的晚辈了,想到他又可以多一个借口去见玉氏了,便连忙点头应了。
看他离开了,老刘氏便随手打发了所有伺候的老婆子和小丫头,只单独留下了圈儿,突然看着内室后面的帘子轻轻唤了声:
“出来吧!”
第224章 瞒天过海()
天空放晴后,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晒得人莫名有些懒散起来。
可此时在城外的荒郊野地里,有一个人晒着再灿烂的太阳却仍觉得心肺都是凉的。
她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双手被捆缚着,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她吓得连忙睁开眼,一眼看到了自己所置身的地方。
这是个狭长的谷地,里面遍地芳草,风景秀丽,可是现在的她却无心欣赏这一切,她急切的想要开口叫唤。
“救命”声音一喊出来,却并没有释放出来。
她的嘴里被人塞了一个布团,她喊不出声音来。
顾不上害怕难过,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布团从嘴里弄出来,张嘴便喊道:“来人啦救命啊!”
“来人啦,救命,救命”
喊了半晌,这空幽的峡谷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直到她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喉咙干哑,冒着火泡,再也喊不出一个声音来,她也依然没有看到能够救她的人。
甚至,空空的幽谷里,传来传去的就一直都是她自己的回声。
空谷回声,这在曾经是多么值得一看的美景,可此时却变成了一场讽刺。
她无助到绝望,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苍老的身子紧紧蜷缩着,整个人裹成一团,缩在一起,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头磕在地上,静静的闭着眼睛等死。
面前突然响起一阵阵脚步声,她连忙睁开眼看着,一眼便看到了一双绢紫色的靴子停在她面前。
她惊喜的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幽暗泛黄的眸子,眸光里除了冷幽的寒光,什么也没有。
“你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她还是看得出来,面前之人是不怀好意的。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终其一生,她都没有见过比这还要更让人害怕的眼神了。
“叫什么叫?吵到了这山里的野狼,把它们招过来了,你可就活不到明日了!”
屈求声音压得很低,明明是在她脑袋上面发出的声音,听在她的耳边,却好像是在附耳轻说,其中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冷得她浑身泛着冰棱子。
想到先前发生的那一切,她心里似乎有些亮堂了。
“你你是你是谁,不,不对,我以前见过你,我见过!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屈求说了一句话之后,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然后头也不回,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喂喂,你救我,你救我,我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京城大官的母亲,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老刘氏随口就道。
她至今也不清楚,这个人是谁,她为什么看着他会那么眼熟。
可是昨日里她在这里淋了很久的雨,这会儿脑子里都是混沌不清,什么事儿也惦记不起来了。
屈求一步步往前走着,走到差不多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子:“你能给我什么?”
“你你要什么给什么!”
“好”屈求回身一亮匕首,一把割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那个女人已经变了,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回到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地方,可是她却忘记了,她早就已经不再属于那里了。
那里如今太冷清了,他得想着办法提醒提醒她,就算她回去了,可是她在那里注定会过得不开心,只有他才会最在乎她,无论是在她需要还是在不需要的时候,时刻能够站在她身边的便只有他。
天色昏暗,空气里俱是沉寂的气息。
曲文伯府的举办的晚宴开始了。
这对于一直有些混乱的曲府而言,这顿晚宴显得异常的不同寻常。
因为曲府这些日子一直处于一种低气压之中,除了当初姐妹几个嫁人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全部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今日里曲清歌来得很早,她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来,老刘氏请她吃饭,这于她而言,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猜测着不知是不是她又有了什么坏心思,想要起什么幺蛾子。
曲清玉也来了,她一如既往的穿着她自认为最好看,最尊贵的国公夫人的大装,一身赤红长裙,满头珠翠玉饰,打扮得风光亮眼,可在这一身珠光宝气之下,衬得她的脸色却显得并不算太好。
她轻轻按了按眼角,她最近在国公府里的日子好像有点小小的难过。
也不知道黄玉颜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屡次与她作对,就连说句话,她都要反驳。
黄氏看着她是王妃的面子上,也一直站在她那边,一点都不维护她这个正经的儿媳妇。
阮修述倒是比以前规矩许多了,小妾通房虽然照样睡,可到底没再出去花楼里寻花问柳了。
毕竟自从发生了曲远桥那件事情之后,很多的官员都自省其身,也暂时大都不敢随便上花楼了。
这可是要丢官削职的大事。
曲清玉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便缓下神来。
而大房的姐妹俩排排坐着,一个转着眼珠四处看,偶尔瞥到了曲清歌身上,就朝她嬉笑着点头。
而另一个则自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愁眉苦脸的模样。
曲清歌微微叹息,看来,曲清霜还是没能从她被退亲的事情里走出来。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她的那个未婚夫并不是良配,眼下慢慢等着,或许会有更好的出现也未可知。
至于旁的人,在整个宴席中也都是各吃各的。
当然,其中玉氏是没有来的。
倒不是老刘氏没有请她,曲远桥还亲自上门去请了,三请四请的,可连门也没有进到,在开席之时,曲远桥站起来敬了长辈、兄长一杯酒之后,代替玉氏向诸人致歉。
这一次老刘氏破天荒的在宴席上竟然没有点名批评玉氏的无礼与嚣张,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心里对这个家是怨气,当时也是你那事儿做得不地道,既然如此,且等她再歇歇,把气儿散得差不多了,你再上门去请罪。”
“啊”曲远桥被老刘氏这般柔和的态度说得一怔,失礼的惊呼出声。
其实听着老刘氏那般平静和缓的说话,整个曲家人都觉得异样的意外。
老刘氏平日里说话略显得有些尖酸刻薄,尤其是骂起来人的时候,那嗓门里都像是带着尖刺儿的,不管不顾的就要将人扎一下,疼得你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可这回
曲清歌的目光悄悄的移到她的脸上看了半晌。
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就连眼角的鱼尾纹的位置都没有改变,也并没有变少或者变多,只是她的脸色和眼神看着似乎要显得更加温柔慈爱一些。
有这些变化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她经常做噩梦,接着去了几回千佛山之后,那些毛病全没了,晚上也能歇息好了。
再仔细盯着她的脸瞧,怎么瞧也只能看出她的确就是老刘氏,并没有如她猜想的那样换了人。
是啊,怎么可能呢?世界怎么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二丫头不必这般看着我,我晓得我从前对你是有些亏待的,近日里佛祖也责备过我了,日后日后我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接着不等别人来问,老刘氏便将她前些日子一直做噩梦的事儿说了,又将她连日去千佛山拜佛的事儿也一并带了一下,重点说到了她在上香的过程之中悟出来的一些要紧的事儿。
“与人为善,方能平安度日,也才能对万事无愧于心。”
曲清歌看她不仅接受她的打量,还大大喇喇的看着她,面容和蔼,态度平和。
这样的她比从前的她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初始大家都不肯相信,她真的变了,毕竟老刘氏在曲家胡搅蛮缠,脾气倔强,性格暴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她如今变成这样大家觉得还是只要看看便好了。
不过一顿晚饭下来,老刘氏与大家说话的时候,倒的确心平气和的,大家尽管心里揣着诸多想法,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谁都没有多说。
晚后,老刘氏原本还想单独留下曲清歌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得梁玦已经到了门口来接她。
“王爷怎么来了?”
他一来,所有曲家的人顿时就不淡定了,一个两个的都跪下来行礼。
曲清歌看了他一眼,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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