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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盼君归-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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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季不明的眼神隐隐藏着杀意。
他想杀季不明！
“怎么呢？”曲清歌有些紧张。
于紫苏连着她一并瞪了一眼：“还说怎么啦，能怎么孩子不太好！”
曲清歌咬紧嘴唇脸上升出浓浓地自责，看着梁玦的眼神躲闪不已：都怪她自己不小心！
“不过你不摔这一跤，孩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于紫苏挽起衣袖，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就一针针地扎进了手臂上的穴位。
梁玦全程摆着严肃脸，看着好似没有什么表情，可透过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便能看到，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子里满满都只有曲清歌一人，还凝着异常浓烈的担忧。
于紫苏对曲清歌做了一些紧急治疗后，郑重地告诫她：“你现在只能卧床休息保胎，可千万莫要再做傻事了，再来这样一次，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救得了你！”
曲清歌低头轻嗯一声。
于紫苏便又瞪着梁玦：“你，出来跟着我拿药！”
梁玦轻轻松了清歌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一句，连忙跟着出去了。
于紫苏四处看了看只见四周没人了，柳眉一竖极其不客气地指责：“你怎么做人夫君的？你要是实在不会做，清歌我带回大梁去！”
“于夫人有话直话，本宫敬你是清歌的长辈，不会与你有隙，而且也请你放心，只要你能保下清歌，季神医的命本宫替他保下了！”梁玦并不被她的凶蛮所动容，冷静自持地按照着自己的节奏吩咐着。
于紫苏抬眸：“你很明白嘛！”刚刚梁玦话中所说，让她保下曲清歌，却并没有提到孩子，所以他心里应该已经有所准备，刚猜测着便听得梁玦清冷的声音传来：
“如果清歌和孩子只能选一个，一定要保清歌！”梁玦说完大踏步离去，留下于紫苏站在原地眼神莫名，心头五味杂陈。
梁玦这一次哪里都没去，一直陪着清歌，哄她睡觉，可是无论她坐在床榻前多久，曲清歌也睡不着。
她试图闭上眼睛，但是只要闭上，脑子里就立刻涌出一个孩子哭着唤“娘亲”的声音
她每每被惊醒，一旦醒了，又长久长久的睡不着！
“你陪我说说话吧！”曲清歌转过身子，有此愧疚地看着梁玦。
她尽力了，可她今日实在是没有睡意。
梁玦薄唇轻勾，嘴唇间溢着温柔地笑，他脱了外衫，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看着面前那张脸，容颜清美，一双大眼睛仿若秋水，凝着水滴，水汪汪地一闪一闪，像会说话似的。
“想说什么我都陪你！”他满心柔软，粗砺的手掌顺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轻轻抚下，内心里洋溢着止也止不住的温情。
“我找你想问你昨日的事！”曲清歌侧眸。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摔倒！”梁玦以手支撑着脑袋，侧躺在她身边，神情温柔地盯着她。
“明夫人是你母亲？”
所以他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她，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让她原谅明夫人对他们夫妻所做的那一切。
“确是如此！”
曲清歌心里松了一些，总算是可以睡着了！
梁玦看她闭上眼睛，便跟着躺好将人揽进怀里，等到她的呼吸都平稳了的时候，他凑在她的头顶悄声道：“你要是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恐怕又会睡不着了！”
他刚说完，曲清歌嘴里轻轻溢出一声“嗯”
梁玦心神一紧，再看她依然沉沉睡着，呼吸绵长，这才摇头翻身坐起，窗外雷音已经守在那里。
“殿下，如你所料，乾清宫有变！”
梁玦冷唇微动：“事不宜迟！”
离开前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眼神温柔！
夜色深沉，空谷寂静，乾清宫里明烛摇曳，琉璃灯盏晨风着明宁雅一身黑袍，她兜头将自己紧紧地锁在长袍之中，背对着明武帝神情带着几分狰狞，又带着几分悲哀。
“阿雅，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明武帝脱去了龙袍整个人显得越发的苍老颓然。
明宁雅陡然转身厉声大叫：“是你当初那个人是你”
居然真的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她猜测过任何一个人，甚至想到过大梁皇帝，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是他——她的亲兄长！
“阿雅！”明武帝呜咽一声，发出一声令人心碎到极致的浊啸。
明宁雅怒目相瞪：“闭嘴，不许再唤我的名字，你”禽兽不如！
“当初，当初朕也是喝醉了酒！”明武帝无力地辩驳着，他已经不需要更多时间，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说了出来，他只觉得轻松，他再也不需要在修生养道中寻常他的超脱。
明宁雅幽幽冷笑，清瘦的脸上显出几分讽刺：“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明武帝一阵激动，他此生胸无大志，虽然从未干过什么惊天动地地大事，但是唯有此事，是他今生所犯地最大的错误，如果临死之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死亦足矣。
“太子之位，你废太子，我就原谅你！”明宁雅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吐出。
第358章 匣子之秘（）
明武帝老眼睁大浑浊之光溢出眼眶：“你你，阿雅，屹之是你亲生儿子！”他的手指颤抖着，全身都在哆嗦。
阿雅她怎么能这样做呢？虎毒尚且不食子！
“哼，亲生儿子又怎么样，他心里只有那个大梁女人，我此生跟大梁不共戴天！”最重要的是他不听她的话，那就别怪她找一个听话的人
此事涉及到梁玦，刚刚还一脸颓丧的明武帝突然打起精神，他沉重而坚决地道：“不不，朕绝不允许，他也是朕的儿子，这皇位只有给他才是最合适的！”
明宁雅走近龙座：“我呸他就是一个贱种，一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他有什么资格继承我东越江山？”明亮的灯下她的脸沟壑纵横，神情阴沉戾气深深。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废还是不废？”她手中银光一闪，长刀在握咬牙恨声道：“今日我不管你是废也得废，不废也得废，否则”她的手稳稳地划到明武帝的脖颈上，明亮的灯火下，明武帝苍老的皮肤已经感受到刀柄上森森的寒意。
明宁雅威胁得这么明显，可明武帝却丝毫都不带怕的。他索性梗直了苍老的脖颈，抬头看着明宁雅目光悠悠，此时他身上流淌着与脸上苍老颓败之色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他修仙问道，别人都觉得他是怕死，可事实上他何曾怕过死？
他只是对曾经做过的那段往事无法释怀罢了，心里想得太多一直无法将自己从泥淖里拔出来，才会想到找一个信仰来让自己忘却！
“你动手吧，死了也就超脱了！”没有什么宽恕的方式能比死在恨自己的那个人手上强1
明宁雅看出他脸上神情的淡然，眸光中划光那抹对死亡的渴望让她顿时犹豫起来：“哼”她一把扔了刀子，用力将他推倒疾言倨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你死了，梁玦是太子正好继位，你看着啊，我让你想死死不了，你想要梁玦做的皇帝的位置我也会将他拉下来，这是你欠我的他欠我的”
明宁雅脸上的狰狞更显，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只是以为她自己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无欲无求了才会让自己假装了一脸的好脾气。
其实她是一个真正残暴不仁，性格暴躁的人。
明武帝神情一阵悲怆，哑声劝说：“阿雅，放下吧，那些仇恨是你跟我的，不要不要为难他人！”
明宁雅恨恨转身，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阴影，心思一动冷冷瞪他：“好啊，那就为难你，把你皇宫那些道士都给我遣走，反正他们对你的病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明武帝面露惊讶，刚刚还恨恨地咬牙要他死的阿雅，语气一转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很快他就看到了明宁雅眼神变化的原因。
“父皇”梁玦脚步缓缓而出，神情冷凝，狭长的凤眼里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他是否有听到他们二人说到的话题。
“太子妃身体不好，你进宫来做什么？”明宁雅神情有些不自然，同时双眼不自觉地瞟向脚下那柄锋利的长刀。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动了要杀掉明武帝的想法。
但是梁玦来得这么及时，她又有些庆幸，刚刚她没有来得及动手。
“父皇身体亦不好，还请夫人多陪陪他！”梁玦眉眼清冷，一副淡然疏离的模样让人无法看出之前两人所说的秘密对他的影响。
“朕还好，咳咳！”明武帝以手握拳，小声的咳嗽。
“雷乐，父皇还记得吧！”梁玦突然朝外面招了招手，身穿黑色软甲的雷乐飞身而入。
“雷将军？”明武帝当然记得，当初雷家可是东越的一个大家族，但是后来却因为发生了雷音那件事情后，雷家就开始一蹶不振，本来有大将风范的兄弟俩都双双不见了人影，再接着雷家在东越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地开始没落下去。
“儿臣要陪着清歌，父皇身子不好，有什么吩咐尽管让雷统领去办！”
梁玦已经认命雷乐为御林军统领，明武帝不置可否，明宁雅神色却是暗了暗。
如果刚刚梁玦一出来，她还在犹豫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与明武帝所说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十分肯定，梁玦也许没有听到她要求明武帝要废他的消息，但是绝对听到了她执刀要杀掉明武帝之事，所以才会在他身边安一个武功最强的人，为的就是防备她！
梁玦啊梁玦，可真是她的好儿子！
早知道他是一个如此容易背叛她的人，当然就不该把他当成长姐的孩子抱回来！
且不管明宁雅心里是如何后悔的，梁玦已经与明武帝告别离开乾清殿，前往宫室之中各处布置人手。
雷音有些担忧：“殿下，雷乐能对付得了谲诈多端的明夫人吗？”
“无需对付，只消在关键时刻保住老头子的命即可！”雷乐之职不在于压制，而在于他对明宁雅的警告。
让她知道她的心思他都懂，现在还能警告她是因为他心里还将她看作是生身母亲，如果以后再轻举妄动，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毕竟现在的梁玦早已经不再是大梁朝那个需要要事事都依从明宁雅的他了。
在东越，他一回国明武帝便早将把至高无上的皇权和所有军队的调度权都交给了他，现在他只是担心明宁雅手底下暗藏的那批死士。
梁玦刚安排好，即将出宫，却听得明宁雅突然在后面唤住他：“屹之！”她的声音里含着一抹苍老与沙哑。
梁玦身子一震，缓缓回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老了，就像你父皇一样，大夫告诉我，要是我还是没有解药，也许明年就会死了！”明宁雅平铺直叙，就算是说到她的生死存亡之事，她也依然力争自己的语气很平很平，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亡看得很重的人。
可梁玦不信，明宁雅的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不管心里酝酿着风浪，脸上也永远都是笑着的，尤其像现在，明明她已经老得不像还能出幺蛾子的年纪，但是她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眸却在清晰地告诉他，她从不会死心！
明宁雅看出梁玦身旁几个副将脸上的防备，她突然悠悠地笑了：“你们就那么怕我，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你又是我亲生的儿子，我还能做什么？”
梁玦笑了，他来得晚，其实并没有听到明宁雅在要杀明武帝之前所说的那番话，故而他的确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母亲其实从头到尾真的没有想要要顾念他一下。
她这样一个汲汲营营，为了自己的目标计划了一辈子的人，心里何曾有过爱？
明武帝其实该后悔的，因为曝出的秘密只是让梁玦微凉的心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波澜，可是在明宁雅这里却点燃了她心底里深沉的恨意！
她恨当初那个毁掉她的人，要不是当时明武帝那一番醉酒坏了她的身子，嫁往东越的那个人不会是长姐而是她，明明她曾经也那么爱慕过大梁来的太子。
只可惜，她失了贞洁，这一切都要明武帝
同时她也恨她怀上的那个孩子！
所以她对梁玦的态度甚至还不如从前，只可惜她心里已经扭曲的恨意无人能解！
“我怕夫人还在惦记着清歌！”梁玦十分坦诚。他不觉得他跟明宁雅之间还需要那些虚伪的欺骗和周旋。
“我已经在寻找与你的太子妃类似血型的人，放心，我虽然冷血，却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儿媳妇动手！”明宁雅闭上眼睛勉强压住要喷涌而出的恨意，转身离开。
梁玦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雷音幽幽出声：“殿下真的相信明夫人所说？”
作为一个曾经长期为明夫人做事的人，雷音有些犹豫。
“不信！”
可表面上却是要信的，因为明武帝希望他们能够和和美美。
他看过于紫苏对他的诊断，那才是一个真正要行将就木的老人，而非明宁雅！
不过明宁雅的要求值得考虑，他不相信在自己的生命面前她还会顾念清歌，所以为她寻找一个跟清歌有着同样‘灵药’身体的人很有必要。
做好这一切后，梁玦本还想亲自布防，可还没动就听东宫来人禀报，道是太子妃身体有异，已经唤了于神医，可是依然不好。
梁玦一听什么都顾不得了，吩咐雷音自行安排，立刻回了东宫。
天不知不觉间亮了，东宫之中曲清歌醒过来，梁玦不在，她皱着眉抚着额头，心里有些难受。
她做了一晚的梦，全是那种吓人到极致可是却怎么都清醒不过来的梦，一闭上眼睛，就不停地在梦里奔跑，一路上全是魑魅魍魉，停不下来。
心累至极！
她连早膳都吃不下去了，夏草担心地看她，请来了于紫苏。
“这是正常，你心不定，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作噩梦才怪了！”于紫苏抚额。
梁玦匆匆赶来，于紫苏刚刚给她扎了安胎的针，只是看着她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摇头。
“怎么样？”
“胎相不稳，唉！”于紫苏难得叹气，她可算是遇到了大麻烦。
“按理说，我做为你母亲的朋友，算是你的半个长辈，你这种情况这孩子不要也罢！”
要得了孩子，恐怕会连自己的命都难保。
曲清歌立刻护住肚子，一脸激动：“不，我想要孩子！”前世她就没能保住那个孩子，虽然渣男的孩子没什么好保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
于紫苏看一眼梁玦，这事儿还是交给他来劝吧，她毕竟是外人有些话不好说。
“孩子以后还会有！”梁玦坐下来把清歌抱到怀里，凑进她耳廓小声地劝道着。
“我只要这一个！”曲清歌咬着唇一脸坚决。
梁玦狠狠心放了狠话：“要是这个孩子害了你，我也不会要他！”
“你殿下，他也是你的孩子！”曲清歌皱眉，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她不相信梁玦会这样说。
当然说完之后，梁玦就已经后悔了！
他意识到他这句话说得太重了，现在以清歌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重话。
可是话已出口，他后悔也没处后悔去，而清歌也根本不给他补救的机会，直接把他赶出了正殿，还让夏草把门守着不准他再进去！
曲清歌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足足折腾了梁玦一个月之久，直到寒冬再次到来，她这口气也仍然没消。
不过这样一来，因为有梁玦这件事惹得她分了神，她没有完全精力全都放在对孩子的担忧上，心情渐渐地放松开，情况倒好了不少。
于紫苏再来诊脉时惊喜地发现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会再有大的动荡，孩子和大人也许都能保住！
而梁玦被曲清歌冷落的时候一心钻入政事，明武帝则听从明宁雅的话，把皇宫前殿后宫的所有道士都清理了出去，现在的皇宫因为妃嫔极少，宫女也不多，显得格外空旷清静。
但是明武帝受丹药之苦时日太久，如今日渐衰老的，寒风一吹很快就卧病在床起不来身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梁玦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他的支持下将他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所有势力全都接收完毕，现在基本已经将大半个东越都握在了手心，一时风头无两，再无人敢出其左右，甚至连一向厉害的明宁雅也要让其三分！
她转而改了性子对曲清歌好起来，不管是好吃的、好玩儿的，海外来的，还是北边荒原来的奇珍异物全都往曲清歌的正殿里送。
也不管曲清歌是不是会接受！
“主子，明夫人又派人送来了波斯送来的彩花玻璃长寿树”夏草手上拿着一沓礼品单子，念了一大堆。
“送到库房！”曲清歌照旧挥手，明宁雅送来的东西她要是敢用，那就有鬼了。
“主子，还有大梁送过来的土特产！”夏草翻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一件一件地比划着给曲清歌看。
她现在看礼品单子再加上欣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用上一整日的功夫。
“拿过来！”大梁来的曲清歌当然要看。
那是一个紫檀木的匣子，上面做了一个精致的铜锁，此时并未上锁，刻富贵牡丹锁扣虚虚地掩着。
夏草双手撑得高高地举着放在曲清歌面前，等着她开锁，同时圆润的脸上带着期待，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
曲清歌盈了满脸的笑意，扶着腰上前轻轻掀开，里面赫然是
“啊这这是什么？”
她连退两步，用力挥开匣子，心房缩紧心跳骤然加快，脸色煞时白了！
第359章 一颗人头（）
匣子被重重摔下“咕噜咕噜”滚落在一旁，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摔出来。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浓浓的毛发将那人的五官挡住了，看不见他到底是谁。
“啊”夏草死捂住嘴大声尖叫。
曲清歌听着她尖利的叫声反而慢慢地平静下来，瞟了一眼那颗人头的血色，握紧双手神情冷厉：“看看他是谁！”
没由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他很快看明白了整个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主主子，他他好像是是国公府的虎威将军！”
是她的二舅舅，曲清歌身子一阵颤抖，喉咙里溢出一股浓浓的悲怆，
玉国公府在她心里从小到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无所不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可现在二舅舅不仅没了，竟然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她瘫在圈椅上，眼圈红红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殿下，去找殿下！”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梁玦，也只有他能帮她！
没由快速飞奔出去，夏草看到主子这般难过，也立刻调整好状态，命人把大殿中的地毯和所有沾染了血色的地方都清理干净，还细细地忍着慌乱把匣子重新掩住放好。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比以前更早一些。
得了消息的梁玦几乎像一阵风一般刮进来，一眼看到曲清歌蜷缩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失神，全身无力。
梁玦双眸紧缩，心口剧烈的抖动，连忙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曲清歌像失去心神地破布妹妹任由梁玦将她抱紧搂在怀中，许久她才沙哑的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积着浓浓的悲凉与哀求。
梁玦直觉想点头，可终究还是否定了：“我只知道大梁出事了，却不知道”
没错，他前两日就知道大梁玉国公府出了大事，可是于紫苏已经一再告诫他不允许再拿任何带有刺激性的消息来骚扰她，所以他一直忍着没说。
毕竟清歌的孩子怀得有多不容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这一次再出了意外，他不知道他的清歌该怎么办。
“谁干的？”曲清歌泪流满面。
“梁璜！”梁玦幽幽地道。
“外祖父呢，他们还好吗？”
“现在不太好！”梁玦看清歌的状态还行，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他们在东越的这段日子，梁璜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把曾经忠诚于乾元帝的老臣们全都找借口收拾了，就连在朝中德高望重的一代大儒朱先生也都没有放过，而领兵的各路大将更惨，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抄家灭族。
“抄家？”曲清歌心口痛得揪到了一起，情不自禁跟玉国公府对上了号。
梁玦连忙否定：“不，不，不，是我说错了，抄家灭族者当然有之，却不是玉国公府！”
玉国公府先前因为他的警示，早就把兵符交出去，然后一家人都住在城外的庄子里，事情一发生，他们就收到了关钥派人送去的消息，梁璜的人还未到来，他们便已经提前离开了！
因而梁璜压根就没有抓住他们，就算想收拾也没有机会！
“可是可是我二舅舅”曲清歌哽咽着，兀自不相信。
她的二舅舅，是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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