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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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意。袄上是苍翠色的墨痕，似是用极粗的毛笔挥上去的，有些随性，有些狂放，偶点着的几处靛蓝更是出彩之处。墨痕的灵动与上袄的静致意外相谐，加深了那丝禅意。袄上的系带却是湖蓝色的，与束带颜色相近，整套袄裙就活泼起来了。下裙则是深青碧色，材质与上袄相同。看着倒是没什么出彩的，只是配色上与上袄协调，看着极美。这套衣裙让岳问荆本该是最活泼的年纪生生显出了几分静谧，也不显得突兀，即使是品味如岑奚，也无可挑剔。

　　　　提前修满学分其实也是方倚繁的意思。大学固然可以为温璃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但能学到的知识毕竟还是有限，大多的是相关专业的一些入门级别的知识，想要获得更多，只能下课与老师多交流。并且老师也不见得专精所教授的那一科，很多问题也还是得不到解答的。其实单是看着她的设计作品，将要毕业时，也不见得比专业的设计师差了。因此，对于温璃这样的程度，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多地与更高级别的设计大师们多请教、交流，汉服这一块，则需翻阅更多的典籍，或者是从壁画、绘画材料中获得知识，寻找灵感。这一些，都已不是在大学学习就能满足的了。

　　　　方倚繁在之后的路上或许能提供给温璃的指导也不多了，但她胜在闻道早于她，结识了许多在不同领域内有所建树的设计师们。温璃的成长是她一手造就，亲自参与的，她见着她在这一道路上从一名出生的婴孩，渐渐成长为一名小有所成的少年。她是她的引路人，而她在温璃心中的意义，只怕不会比岑奚之于岳问荆要弱多少。如今，少年需要四处游历，她自然会将自己手中最好的资源给她。

　　　　在她向温璃提出要带她去她从小长大的地方——c国继续进修时，温璃陷入了沉默。

　　　　她自然知道这样对她来说好处是极大的，可是，她毕竟已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时间了，她有自己的家庭，有深爱自己的丈夫，也有乖巧聪慧的女儿。去c国与在国内是全然不同的概念，来去哪里有那般轻松？如今岳问荆也开始上学了，国外的放假时间与国内又不相同，这便意味着她如果去了国外，回来之前几乎是难以见到自家女儿的。况且，自己与丈夫结婚不久，正是情浓之时，却聚少离多。距离或许可以产生美，但如她这般的，只怕是更遥远的距离吧？只是机会着实难得，若是要这样轻易放弃了，她自己也会觉得可惜。

　　　　考虑良久，她正要拒绝时，却听方倚繁说：“你不必急着答复我，先回潭州与家人商量下吧。近段时间我需要出国一趟，半月之内还回不来，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她于是先回了潭州。

　　　　岳问荆放假时间比温璃要晚一些，只因她毕业了，还需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又因为考虑出国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她到潭州时，岳问荆已在家中等着她了。

第44章　留学（）　
在与家人相处过几日后，温璃才对他们提到此事，并且说出了自己拒绝的想法。

　　　　岳律似是思索了一会，有些为难的样子。良久，才道：“你还是与方老师去c国吧，这机会太难得了，你又那么喜欢服装设计，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付出了很多，现在怎么可以轻易的说放弃呢？”

　　　　“可是我去了，你们怎么办？”听到岳律的话，她的眼泪忽然就涌出来了。他总是这般为她着想。

　　　　“囡囡已经上学了，又是在京城那边，回来的时间也不多，岑老师会照顾好她的。”垂眸，“至于我”听到这一句，温璃的泪水又汹涌了几分。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去了。”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看得岳问荆后槽牙有些痒。

　　　　“你，你别哭啊，听我说。”看着温璃脸上纵横的泪痕，以及听到这话反应过来之后的惊愕，他也顾不上逗她了，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地对温璃说了。

　　　　岳问荆轻嗤了声，不屑地别过头，不去看那人的嘴脸。

　　　　早在她回来时就听岳律说起了他要去c国进修的事。因为潭州将要新立一个城市公用事业单位，需要大批人力资源，尤其需要相关专业的高素质人才，他所在的机关单位有两个名额。只是这个事业单位尚在建设中，加之为了保证来自机关单位人才的质量，获得名额的人也需要接受去c国进修的条件。

　　　　岳律当年学的正是建筑，又是这年头难得的大学生，单位自然不会跳过他。

　　　　他原本有些犹豫，想着温璃毕业了，他却要出国学习了，去的还是她的老师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所以还未给上面答复，这些天也因顾虑着温璃的情绪没有提起。

　　　　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只怕听到温璃的话的时候他心里在偷着乐吧！不止都是要出国学习，还在同一个洲，还在同一个国家，他指不定有多开心吧！偏偏起了坏心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下好了，哭成那样，只怕一时半会儿哄不过来。

　　　　不理会岳律求救的眼神，轻轻打了个呵欠，说了声困，就回房去了。谁弄哭的，谁去哄，她才没那个功夫去帮他收拾烂摊子，之前没拆穿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好吧！

　　　　前世，因为家里没有人和此事扯上关系，她也仅仅是有所耳闻罢了，更别提知道他们单位还有这个事业单位的名额的事了。时间久了，连仅知道的那些也渐渐忘了。只道后世潭州的城市公用事业单位做得风生水起，员工福利也很好。不想，岳律这一世倒是好运，赶上了好时候。

　　　　岳律前世自己后来所接的工程也是建筑、城市规划一类的，不过是自己靠着那些“朋友”在外头接的一些零散的小工程，和政府专门设立的事业单位区别不是一点两点，往往是时间也花了，车费也出了，但工钱总是一拖再拖，以至于最后拖着拖着就没消息了。不过前世他们就算知道这一消息也无用吧，毕竟岳律已经在单位停薪留职，算不上是单位的人了，名额自然也没他的份，知道了也不过徒惹伤感吧。

　　　　这一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且看他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吧。

　　　　在得知对方都要去c国之后，二人便不再犹豫，立即分别给了答复。岳问荆无奈。难道她从来都不在二人的的考虑范围之内吗？心塞呢老岑撒娇打滚求安慰！

　　　　温璃的学期在九月底开学。之前温璃就已在方倚繁的引导下参加了需要作为留学条件的语言考试，成绩都还不错，足已申请到她想去的任何大学了。其实有方倚繁这个在国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老师在一旁指导练习，她就是英语想不好都困难。校方的相关材料什么的在她回潭州之前也都准备好了，如今只要将个人材料准备好就基本可以算是定下来了。申请能不能批下来则完全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了。那些大学又不是傻的，这么优秀一人才会被挡在门外？

　　　　岳律的情况则麻烦一些，不过好在他是属于国家扶持的，程序就比温璃要简单许多。前段时间计划刚刚出台时，就已经参加了语言考试，他为此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成绩倒是差强人意，不过足矣。材料也有单位一同准备，他之后倒是没操什么心。

　　　　方倚繁邀请他们一家人去c国游玩一番。虽然她现在有些事情，不过既然他们决定了，她会拜托自家小妹照拂一下。最初接到温璃的电话时，她是有些吃惊的。当初犹犹豫豫不肯做出决定的人，才回去多久，就下定决心了？还是同意和她去？在得知原因之后，却起了些调侃的心思。两人感情好，她也是欣慰的，毕竟温璃是她的第一个学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勤奋又悟性好，看到她在逐梦的过程中没有受到来自家庭的压力，她也很为她开心。不过，话说她的年纪比温璃还要小上一些吧？可是成为了她的老师，身份上就高了一大截了，她也是无奈了。

　　　　她的学生啊，那位小女儿可不一般呢！萧家岑奚的弟子，又在那群人中有那样尊贵的身份，和自家小妹相比也不落下风。

　　　　想到小妹，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岳问荆前世是没有出过国的，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出国。

　　　　当年她的英语处于巅峰期时，是曾经有过直接去国外读高中的想法的，也去过雅思考试的针对性培训班。不过因为资金问题计划搁浅了。后来高中时，因为血脉的觉醒，就开始有些不待见国外了，也没有再动过出国的念头。只是无意间选择了西药专业，这一方面国外在技术上确实领先他们，也想过读完硕士之后要不要出去学习一下，只是还没等真正做出决定，就因为实验事故殒命了。

　　　　不过，对于c国，她确实是有好印象的。

　　　　那是她当年想要去国外读书时的第一志愿。c国虽然不比d国如今的发达程度，但胜在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又有一种岳问荆一直以来所喜欢的尔雅气质，是新兴起的d国所无法比拟的。

　　　　如今有机会和家人一同去那边游玩一番，还有人照拂，何乐而不为？

　　　　岳律也有这个意思。除了可以提前去熟悉下环境，自己也能练习下口语，还可以带着小女儿去看看异国风情。于是温璃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仍然和方倚繁道了声叨扰，一家人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温旭、宋琼枝及姨爷爷、姨奶奶那边，二人也告知了。

　　　　老人们开心之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出国在那个年代并不常见，时人也并不十分提倡出国，不过一家人，知道自家小辈有这样的能耐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一顿唠叨是免不了的，反复交代二人不要崇洋媚外，要多学些有用的回来报效祖国。

　　　　虽然有些无奈，不过二人还是很用心地记下了。老人生在国家动荡的年代，经历了最混乱的时期，再看到现今的太平时期，难免对国家有一种依赖之情。他们虽然不能全部认同，不过还是很尊敬的。

　　　　又让二人照顾好岳问荆，这才放他们回去了。

第45章　方宅（）　
出国的程序比国内旅游麻烦许多，且只能选择飞机作为交通工具，否则确实太麻烦了。不过在岳问荆一次和岑奚通话，说了自己将与家人去c国游玩一段时间的事之后，从护照到机票，问题全部解决了。

　　　　没办法，自家老师的办事效率真是不要太高。

　　　　尽管岳问荆坐飞机的经历已然不少，但出国还确实是第一次，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呢。国际航班与国内不同，单是时长就比大多数国内航班要长上许多，所以飞机的舒适程度是国内航班所不能比的。不过，尽管飞机硬件条件已经尽可能地照顾到乘客了，无奈c国着实路途遥远，距离a国几乎要绕小半个地球了，所以，岳问荆不出意外地感到不适了。

　　　　也不是晕机，只是在原地坐了十余小时，尽管她时不时地变换坐姿，实在难受了就到走道上活动一会儿，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不过和温璃比起来，她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温璃本身运动中枢就不怎么发达，有从没有过坐飞机的经历，几乎是飞机一起飞就各种症状一同涌上来了。最终实在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了。

　　　　这一次的经历让温璃下定了决心，以后尽可能少坐飞机。于是，在一阵商议之后，二人果断决定，这一次游完之后，他们就不回国了，直接在c国住上一阵，等待开学。再一次被撇下的岳问荆无奈了，在一次又一次被无视之后，她终于爆发了。只是无奈年纪太小，根本没什么威慑力，或者说父母心理太强大，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岳问荆于是挫败了。老岑撒娇打滚求顺毛！

　　　　不过这是后话了，此时的岳问荆是不知道的。

　　　　下了飞机，感受着c国首都城市朗城全然不同于a国的气息，她才终于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心中又充满了期待之情。

　　　　c国呢！她一直向往的c国呢！还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啊！

　　　　他们是前一天下午的飞机，在飞机上度过了半天时间有余，到达朗城，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出了到达大厅，就看见了来接他们的人。因为双方从未见过面，又是在机场这样人潮涌动的环境中，在岳问荆看到庞大的接机团队中出现的“欢迎岳律、温璃、岳问荆来到朗城”几个大字时，被这场景生生地窘了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方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是此时最实用的。

　　　　来接他们的是方家的管家，名唤常山，约莫四十岁，算是岳问荆所接触的几位管家中很年轻的了。人如其名，看上去十分稳重。

　　　　本来方倚繁的妹妹是要亲自来接他们的，不过临时有些是需要处理，就遣了自家的管家常叔过来。因此，她没能立即见到方倚繁的小妹。

　　　　“岳先生，岳夫人，恪姑娘，先随我回方家吧。”听到这个称呼，她愣了会儿。随即看向岳律、温璃，没见二人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她也不是害怕二人知晓她的身份，只是此事解释起来颇为复杂，而且有些匪夷所思，因害怕麻烦，所以她暂时也没打算费这些口舌与他们详说，所以至今二人仅知她为岑奚弟子，又知岑奚在京城有一定的身份，京城之人也许正是看在岑奚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如今见二人的表现倒像是根本就没在乎的样子。

　　　　又是一阵无语，她真的是亲生的吗？温璃曾经开玩笑说的她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才是真相吧！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腻歪，你们真的不会觉得肉麻吗？她一个大活人是摆看的吧！

　　　　在森森的怨念中，岳问荆一行人到了方家。

　　　　不同于岑奚家现代化小复式的简约精致，京城萧家四合院式祖宅的恢弘肃穆，也不同于方家康城宅子的江南园林式的婉约典雅，方宅结合了c国传统式建筑的风格与a国的园林式建筑，匠心独运的庭院，端方秀质的房舍，在朗城城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c国人口本不如a国那般密集，又因方家的特殊地位，因此方宅占地面积很大，周围的住户也不多，竟是在这样一个即使城郊也相当繁忙的城市中自成清静幽雅的一隅天地。

　　　　三人并未仔细参观，而是先到了准备好的客房中，将带来的行李收拾停当了。

　　　　岳问荆很早之前就不和二人同睡了，因此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鉴于早已熟识了二人的性子，知道他们定不会特意过来帮她收拾，而她也以自力更生惯了，是以一回房，她便自己开始收拾了。方家的客房都很大，每一件都配置了浴室和洗手间，且面积都不小。看着小小的浴池边沿放着的一个小香炉，还有各种精油，岳问荆想，方家的主人应当都很会享受生活吧！

　　　　还有房间内的一方小小壁炉，冬日里，窝在壁炉边的摇椅上，身上盖上厚厚的毛毯，悠闲地读着一本书。这也是当年她对c国向往之情最浓郁之时的崇高理想呢！可惜如今天气并不很冷，即使c国地理位置偏北，也仍然是最炎热的七月末，断是没有使用壁炉的必要的。不过既然二人都要在c国求学，至少两年时间是不会回来的。来日方长不是吗？

　　　　才忙完，正欲坐下休息，便有人来叩门，领着她去了餐厅。

　　　　她听岑奚说过，方家是秦时公子扶苏的后人。罹难之前，他费尽心力保住血脉，并遣门人多加照拂。一路西行，到了如今的c国境内，并在此落脚。

　　　　她忆起此事不算偶然，算是由盘中餐食生发的一些感想。从前就听说过c国的菜式，味道极其清淡，又知在秦初，烹饪所用调味料极其有限，因此口味也是偏于清淡的。虽然已照顾到他们从潭州而来，尽可能加重了饭食的味道，对于从来喜欢口味重的菜式的岳问荆，还是有些淡口。不过偶尔尝试下，也别有风味。

　　　　吃过午饭，三人小睡了会儿，就由常山领着去参观方家的庭院了。

第46章　以默（）　
尽管岳问荆从不认为自己是孤陋寡闻的人，这一世又去过了许多前世未曾到过的地方，眼界也算是开阔了不少，不过在参观方家的庭院之后，还是被小小地惊艳了下。

　　　　方宅的占地面积很大，她从第一眼就知道，只是不料已经大到了夸张的程度，基本已相当于一个公园了。建造者也并未因为其占地面积大就敷衍了事，从总体看来更多的是一种野趣，于细微之处却足可见其用心良苦。

　　　　屋前有一花园。越过屋后的枫树林，是一片湖泊，其上横着一座木桥。过了桥，还有一个精致的竹屋。

　　　　待一一参观完毕，天色已渐渐黑了。

　　　　晚餐时间，她才终于见到了方倚繁的妹妹——方以默。

　　　　对于这两个字最初的印象，来源于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冲淡”一品的首句“素处以默，妙机其微。”意为平素居处时淡泊、静默，可以洞察自然中的微妙变化。所以，在知道这位方家二姑娘名为“以默”之时，岳问荆第一反应是这名字取得极好，境界非常高，也比方老师的“倚繁”二字多了几分气度。

　　　　又想到自己的名字，她还是被小小地窘了一下。

　　　　她的名字最初定为“问津”，有问道的意思，也可理解为不耻下问。不过因她是女孩儿，温旭认为这样的名字显得有些太过刚硬，有些不适合，于是取了中药材中的一味名为“问荆”的谐音“问津”，也有希望她欣欣向荣之意。其实她想吐槽的是，“问荆”其实并没有比“问津”二字更像女孩儿名好吗？还有，“问荆”是蕨类植物，喜阴，“向荣”又是个什么鬼？“问荆”是用来做什么的？清热、解毒，还利尿！当年在药用植物学这门课上，学到木贼科时，老师顺带提了“问荆”这药材，结果让她惹来一片的注目，尤其是说到它的功效时，更是一片跌宕起伏的“哦”声。从此，她这“问荆”也在药用植物学、生药学，甚至之后的天然药物化学老师那里挂上了号。

　　　　再看看人家那名字，多么有文化！多么有内涵！她也真是醉了。

　　　　不过，她曾经以为方老师的妹妹和她的年纪相差应该不会很大，至少也该是个高中生了。所以，在看到眼前这个仅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女孩儿时，她确实是有些意外的。

　　　　第一眼，她感觉这女孩儿果然人如其名，是静默的、温雅的，行止间都带着世家的风华气度。

　　　　不过这一印象在女孩儿嘴角勾出的一抹笑意中灰飞烟灭。

　　　　她分明是自信的、张扬的、桀骜的，之前第一眼看去的温雅，仅仅是她良好的修养所致。这人，从骨子里就透出一种狂傲不羁，却不会让人觉得厌恶。那是一种由尊贵血脉和家族底蕴堆砌而出的绝对骄傲，凡人望尘莫及，羡慕不来，嫉妒不来，只能心生拜服。心中渐渐生出些欣赏的意思，更是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她从未见过呢！

　　　　在她打量方以默时，那人同样也在观察着她。

　　　　方才，她刻意释放出自己的威压。只见眼前的女孩儿眼中显出一丝惊愕，却仅仅一瞬间又恢复平静从容，之后便以一种评估的眼神望着她。她还不至于受不了这种目光，索性气场全开，任由她打量。面前的女孩的目光渐渐充盈着赞赏，似乎还带着些好奇，还隐有一丝羡慕，而后，那丝羡慕转变为自信，像是忽然有了底气，正面迎上了她的目光，丝毫不露怯意。

　　　　有趣，有趣之极！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就在二人的较量中，一旁的岳律、温璃，还有常山等一干人只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时间长了，额上也不免渗出些冷汗。

　　　　常山心中叫苦不迭。二位姑娘啊，你们就是真要“交流”，能不能等用过餐回房关起门来慢慢“交流”？怎么在这餐厅就较上劲儿了？就不能考虑下他们这些凡人的感受？这俩人，一个是当世仅存的惟三玄级血脉之一，一个是朗城方家最尊贵的帝君常山表示压力很大。

　　　　岳律和温璃的感受就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不知二人底细，所以只感觉到厅内气氛有些诡异的凝重，气压也相当低，不过也并未多想，所以也并没有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是，方老师的这位妹妹，气质相当特别呢！年纪虽然看上去不大，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凡。不过自家囡囡在这位面前似乎也不落下风，岑老师果然教得好。可是，二人这对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二人略微带着些不适，又有些不解，甚至暗含着些欣慰的神色看得常山等人不得不感叹一句：无知是福。

　　　　在那两人终于敛去一身气场的时，在场的众人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方以默。”率先向岳问荆伸出手，道：“琴恪是么？”

　　　　微微扬起的下巴显出几分桀骜，却不像寻常印象中的惹人憎恶，反而有些莫名的亲切感。岳问荆无奈地摇摇头，撇去脑中这莫名其妙的念头，亦伸出手，与那人相握。

　　　　“幸会。”与方以默不同，她的笑容则显得有几分内敛，还有些淡然。与岑奚相处久了，她身上也不免沾染了些他的习惯。正如这一抹淡笑，与岑奚寻常所露出的岂止像了八九分？如果落在见过岑奚的人眼中，说不得又是一阵**的联想。

　　　　不过现今倒是没有这一困扰的。

　　　　“闻名不如见面，久仰。”收回手，交握在身前。分明是十分端庄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