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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自愿被神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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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的画面无法逃避,无尽的绝望令她感同身受。她只能忍耐,却无法习惯,没有人能习惯痛苦。
所以她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试图改变未来,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所作所为于事无补,最多只能换来暂时的安稳,然后被抑制力迅速修正。
此后,她陆续见证过无数人的挣扎,他们试图以自己的命运为杠杆,撬动星轨的方向。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命运的车轮碾过他们,就像碾过微不足道的尘埃。
努力和心意在星轨面前,一点价值也没有。
见证的越多,她就越是迷茫——
到底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梦见?
只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告死鸟,给注定的未来送葬吗?
她看见个人的未来,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心痛;她看见人类灭绝的未来,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这样的未来,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放弃视力,她不需要看见现实;所以她放弃听力,她不需要听见现实;所以她放弃说话,她不需要言语表达;所以她放弃行动,她不需要走上大地;所以她放弃成长,她不需要拥有未来。
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她献祭了自己的身体,用来换取改变人类未来的可能性。
她是一个伟大的人。
丁姬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默默背负着这一切,直到“约定之日”到来。到了那一天,天龙和地龙会以七这个数字分别集结,作为打开命运的钥匙,以人类和地球的存亡为赌注,展开决战。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竟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甚至于,一度变得模糊不清!
不是改变,而是模糊不清——这两者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前者仍在星轨的控制范围内,而后者意味着脱离了星轨的控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她看到的一切成为了无法参照的泡影,那她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虚弱和惶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为深刻。
然而,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心中徘徊: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透过水镜,看见另一个黑色的自己,“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像自己梦见的那样死去了。”
“是啊,”丁姬一阵恍惚,“这样一来,我也不会无法面对饱含私欲的另一个我”
金色的流光在镜面划过,无数未来的画面彼此勾连,然后一点点晕染开来,线条消融,难以分辨。这些模糊掉的画面都围绕着一个中心,这个中心正是醍醐京弥,一个钟林毓秀的年轻人。
碎轨
丁姬从梦中醒来,用心灵感应呼唤她的保护者。
“丁姬大人,”碎轨玳透及时回应他侍奉的被保护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人,醍醐京弥他是变数,丁姬强打精神,我想和他见一面。
碎轨玳透把手放在胸口,躬身行礼:“我知道了,立刻去办。”
身为丁姬的保护者和外部代理人,碎轨玳透对于时政还是很关注的。他当然知道醍醐京弥,也知道一点关于审神者和时之政府的消息。只是时之政府搞出来的技术输入偏向科技侧,就像政府当初单方面以为审神者偏向神秘侧、肯定搞不定科研一样,他也以为审神者偏向科技侧、对于神秘侧没什么大用。
结果这样一个人却成了丁姬看重的、前所未有的变数他对这个人可是相当期待。
想必,醍醐京弥选择成为艺人,一定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深意?”醍醐京弥脸色微红,“心血来潮想留下点存在的证明算不算?”
“”
当这位风使一族的超能力者找到醍醐京弥的时候,他正在京都吉祥寺附近的坊主酒吧喝酒来着。为了不引起骚动,他还用灵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这地方是很出名的和尚酒吧,老板是净土宗夜露寺的住持,紧追潮流,在酒吧展开人生商谈、讲经live、佛歌摇滚什么的不在话下。
日本的佛教由遣唐使传入,原本,和尚们也是要遵守清规戒律的,例如不食酒肉荤腥啦,不近女色之类的。但自平安后期以来,净土宗盛行,清规戒律就被抛到了一边,寺庙养育稚儿(男童)、僧人蓄养妻室、尼姑谈婚论嫁都是常态。
可虽然破戒变成了常态,但表面上这层遮羞布还是留着的。
接着,明治维新以来,为了提升本土神道教的地位,就要贬低东渡佛教。政府干脆连遮羞布都不要了:例如官方颁布神佛分离令、肉食妻带解禁、允许破戒子继承父业等等。
人性总是软弱的,既然政府允许破戒享乐,就没多少人愿意压抑欲望苦修。于是政府就顺顺利利由内而外地把佛教打垮了。现今的日本僧侣,各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蓄发染发,娶妻生子等等不在话下。他们已经把僧侣发展成了一个职业,信仰不见得有多坚定,香火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醍醐京弥也是说到做到,真的把数珠丸恒次和江雪左文字给带来了。这两把刀的三观正在现代酒吧文化中速度刷新。
boz正带领一帮唱经团在台上唱经,数珠丸恒次坐在吧台前,和本愿寺派的调酒师讲佛论道。他原本的主人日莲上人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和尚,日莲上人可是个杀孽深重的武斗派。因为所以,他对于面前现代佛教界的招牌酒“般若汤”也愿意一试。
至于江雪左文字,他的原主板部冈江雪斋也不是傻白甜的简单货色。其人能言善辩,擅长谈判,出身真言宗——真言宗的祖师空海可是严格要求守戒的,虽然发展到后来和他的初衷相去甚远
总而言之,其实他们的接受能力都很强,因为当年的和尚们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出格得多。
“虽然很失礼,但两位要不要考虑一下,参与拍摄美坊主图鉴?”一个自称是“日本美坊主爱好协会”副会长的姑娘正在想办法说服他们,“你们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这么美的面貌,这么禁欲的气质,应当让全国看到!”
“不必了。”数珠丸恒次断然拒绝。然而就算他们接受能力强也没想到,这年头姑娘们会对僧侣们的写真集评头论足,还会有僧侣愿意拍这种取悦女性的写真集。“我们有自己的渠道。”
“哎,你们和boz一样有经纪人的吗?”
“嗯。”
“请务必把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数珠丸恒次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藤冈春绯的名片交了出去。
“哇,帅哥,”另一个姑娘喝到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过来,眼前一亮,“新来的大师?”
调酒师连忙解释:“不,这两位也是客人”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姑娘明显没有在听,说话毫无逻辑,“不过帅哥嘛,还是可以原谅的!”
然后,她又忽然趴在桌边大哭起来:“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不能一直爱我?明明对我说过永远!骗子!骗子!”
江雪左文字皱眉:“这世界上本没有永远。”
这个小姑娘哭声一滞,抬起一张花了妆的脸:“大师,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
“就没有什么爱是不断增加,不会减少的吗?”
醍醐京弥拍了拍江雪左文字的肩膀:“这世上,倒还真的有件东西可以做到不断增加。”
“什么?”
“就是熵啦!”
局部的熵减会造成整体的熵增,所以熵增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
“对了,你们知道,世界上有东西是长生不老的吗?”
“愿闻其详。”
“就是薛定谔的猫!”
只要不打开盒子,观察不生效,这只猫在定义上就处在生死叠加的不明状态。
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所以,”江雪左文字冷静地问,“你这是喝醉了吗,主人?”
“才没有!”
鉴于在酒吧里不好谈事情,几人接着转移到了附近的吉祥寺咖啡屋。这家咖啡屋正巧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把门口的closed换成opening,简直缘分。
更有缘分的是,店里有一只黑猫正趴在服务员的肩膀上,死死盯着他们,看上去十分诡异。
“欢迎观临,”这名紫色头发的店员右眼被碎发遮住,气场十分诡异,“你们好像会很麻烦。”
碎轨玳透睁大眼睛:“你是什么人?!”
“所以,”对方没有回答,只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名牌,“考不考虑包场?”
“当然,”醍醐京弥颔首,递出一张卡,“拜托你了,皆川。”
皆川日史接过卡片,又走到门外,把指示牌换回closed。
碎轨玳透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跟着醍醐京弥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菜单。这菜单看上去很普通应该说,除了刚才那个被醍醐京弥直接称为皆川的店员和他的猫,这个店整个都很普通。
“给我一杯意式浓缩,”醍醐京弥揉了揉太阳穴,“我需要醒醒神。你们呢?”
碎轨玳透开口:“一杯卡布奇诺。”
数珠丸恒次直接问道:“有茶吗?”
“不好意思,”点单的服务员是个碧色头发、碧色眼瞳的娃娃脸少年,名叫一之宫纯,可爱得像个女生,“我们这里是咖啡店。”
“那请给我一杯水。”
江雪左文字亦如此要求。
一之宫纯笑嘻嘻地问:“需不需要甜点?”
“不用了,”醍醐京弥直接回答,“我们不需要黑暗料理。”
“原来如此,”一之宫纯收起笔,“是皆川前辈的熟人啊,请稍等一会。”
在他走开后,碎轨玳透就对醍醐京弥提出了邀约。
“老实说,我以为你们会发现的更早一些,”醍醐京弥摸了摸下巴,“是我高估了那位占梦公主。啊,我并没有讽刺谁的意思。”
“只是,高野山的和尚比你们那边的动作要快得多。”他隐瞒了玖月牙晓的存在,然后顿了顿:“咦,怎么又是和尚?”
“您说的是星见大人吧,”碎轨玳透接话,“那位大人已经与你接触过了吗?”
“是的,”醍醐京弥颔首,“星见和星轨的联系比我当初想的还要密切,比起梦见,他看到的未来更加准确。”
“所以,你知道那个世界毁灭的未来?”
“怎么说呢,不能怪我总觉得梦见没什么用,”醍醐京弥按了按太阳穴,“暧昧不明的画面总会造成误解。”
碎轨玳透被他前一句话激怒了:“你说什么?!”
“我个人认为,星轨是一种自然现象,可以阅读星轨的预言者的出现,也是一种自然现象,”醍醐京弥不顾碎轨玳透的情绪,自顾自地继续,“不管是梦见还是星见,都一样。”
“即使在普通人中间,也存在预感这种说法。在事情发生前,有些人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这感应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但又确确实实会被身体接收到。”
“也许是风的力度和角度出了问题,也许是空气中微尘的排布干扰了阳光的照射正是由于这种不可描述的、甚至会形成错觉的、微不足道的信号会干扰人的思维,令人产生预感。”
“比如说,地震发生前,动物会有感应,纷纷逃至空旷地带。人类是动物的一种,想必在千万年前,人类也和动物一样,能够透过蛛丝马迹察觉到地震的前兆,只不过现在这种感应发生了退化而已。”
“只要有足够的信息,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而大数据时代基于统计的预测也是如此,只要有足够的数据,人类就可以用计算机预言未来。”
“类比预言者,我们就可以知道,星轨在运行过程中,自然而然会释放各种信息,而梦见和星见恰巧能接收到这种信息。”
“这就是预言者的本质。”
话到此处,碎轨玳透愤怒的情绪就没有了:“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预言者的存在其实没有什么目的性,”醍醐京弥歪了歪头,“我认为这个很重要。”
“比如说,你的丁姬完全可以考虑一下退休不干这件事。”
“啊?”碎轨玳透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逻辑是怎么拐过来的啊?”他顿了顿:“丁姬大人占梦是为了保护世界,而不是把这当成工作义务。”
“可是,你确定她没有把保护世界当成自己的工作义务吗?”
“哎?”
“天龙、地龙什么的打一架决定是否灭世,太儿戏了吧?”醍醐京弥摊开手,“老实说,我不想被代表啊。”
“我也不需要丁姬的保护,大部分人都不需要。”
“因为这个世界,其实比她梦见的要坚固多了。”
碎轨玳透很高兴有人对世界毁灭抱有乐观想法,却又不满醍醐京弥对丁姬态度轻慢。这次对话他没能达成邀请的目的,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当时我就说啦,见面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醍醐京弥下结论,“反正不管是星见还是梦见,都注定会被时代淘汰。”
“人类总有一天是要离开地球的,进行星际移民的。”
“嗯,”附身在库洛姆身上的玖月牙晓应了一声,盯着眼前的食物,“不过,她肯定不会放弃。”
“因为我也不会。”
“早点放弃占梦,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不好吗?”
“好是好啦”玖月牙晓最终决定先把喜欢的虾仁吃掉,“不过,在尘埃落定之前,没办法放心。”
“而且现实里有身体,好麻烦呀,”他愁眉苦脸地看着剩下的西兰花,“我想挑食,可以吗?”
“不可以,库洛姆正在长身体。”
“哦”
话音落下,白色的烟雾蒸腾,玖月牙晓直接消失在了醍醐京弥面前,留下的是库洛姆本人。
“啊,”库洛姆眨了眨眼睛,“京弥前辈。”
“嗯哪,是我,”醍醐京弥摸了摸她的头,“每次都麻烦你了。”
“不,”库洛姆摇了摇头,“我很高兴能帮师父的忙。”
“那就再帮他一个忙吧,”他敲了敲桌面,“牙晓又挑食。”
“噫!”库洛姆垮下小脸,小声道,“我也想挑食”
“不可以,你正在长身体。”
回到久违的片场,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怎么说呢,有些人显得太谄媚了,包括导演姬川贡。其中部分是出于对学霸的尊重,部分是出于对金钱的尊重,还部分以姬川导演为首,是出于对票房的尊重。
“热度不蹭白不蹭嘛,”姬川贡拍着醍醐京弥的肩,“既然你这么厉害,本电影的茶道、书道、棋道的指导就拜托你了!”
醍醐京弥挠了挠脸:“棋道也就罢了,这电影还需要茶道书道指导?”
“我改剧本了,”姬川贡大手一挥,“拍的是平安时代,当然得有点文化底蕴。所以,在原业平的和歌书写就拜托你了!”
“好吧。”
“至于棋道,你记得这个场景吧?”
“记得,是和酒吞童子对弈。”
“请务必下出一场精彩的对决!”
“啊?”醍醐京弥歪了歪头,“不是我自夸我可获得过名人头衔哦?敦贺先生能应付得来吗?”
“所以,你的对手不是敦贺,”姬川贡让开身位,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妹妹头少年,“是他。”
“好久不见,”塔矢亮向他躬身行礼,“京弥前辈。”
“小亮,好久不见,”醍醐京弥颔首,“你已经是职业棋手了吧?”
“是的,我已经取得三段的段位了。”
“恭喜,接下来升段就是时间问题了。塔矢老师最近状况如何?”
“父亲身体不太好,已经引退了。”
“哎,实在想象不出那个人退休的样子,他一定还有下棋吧?”
“没错,他引退就是为了利用更多的自由时间下棋,现在正在中国发展。”
闲聊几句后,醍醐京弥就被要求去化妆室换装。约半小时过后,他们就各自跪坐在棋盘边上,开始下棋。他们两个一个身着戏服,一个身着校服,看上去就像是一场穿越时空的对决。
猜子过后,由醍醐京弥执黑先行。他选择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开局,看似同样中规中矩地挂角占地,却习惯性留下了陷阱,将几颗黑子留在边角预备围空。在几个看似吃亏提花打劫交换过后,他便展开攻势,连环出击,环环相扣,稳占腹地,断掉了白子的棋形。
塔矢亮一开始没有觉察到醍醐京弥的连环阵,等他觉察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少了一大块。这套连环下完后,令他陷入了长考。
对手下了一个绝妙的陷阱,完成了一个绝妙的连环计。
进入收官阶段,醍醐京弥又不小心下出了随手棋,但好在此前建立的优势巨大,结算出来还是胜利。
“不愧是京弥前辈,”塔矢亮长出一口气,“最擅长设置陷阱。这手连环实在太漂亮了!”
“多谢夸奖,”醍醐京弥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也进步了很多,为了想出那一手,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呀。”
“五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是吗?”
“还是一样工于计算,在收官阶段又容易大意。”
“好像的确没什么进步”
“你还会再回到棋坛吗?”塔矢亮的眼睛里充满期待,“这五年,你是忙着做研究对吧?现在你都愿意做艺人了,可不可以回来啊?”
“这个嘛,我恐怕没办法做保证,”醍醐京弥揉乱了他的头发,“我可是很忙的。”
第116章 围棋()
塔矢亮素有“棋坛贵公子”之称;由于那张漂亮的脸和优雅的风度;在民间的人气颇高;这也是姬川贡之所以找上他来做围棋指导的缘故。他现在顶着三段的段位;实则有着四段甚至以上的实力,之所以没能取得高段位是由于棋院的定段规则。
然而“贵公子”这个说法并非塔矢亮一人独有;在他之前;就有醍醐京弥以“平成时代的贵公子”之名;作为最年轻的“名人”享誉棋坛。虽然醍醐京弥拿到这个头衔是沾了大佬病退的光;但凭着“最年轻”这三个字,当年他的名字也是火过一把的。不过,由于围棋是冷门赛事,又正巧赶上了奥运会;关于他的报道并没有现在这么铺天盖地;结果只落了个不温不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在盛名之时莫名其妙离开了这个圈子,连引退都是由迹部家替他处理;整个人销声匿迹。五年过去;还记得他的就只剩下专业人士了;还是那种不刻意去提就想不起来的类型。
塔矢亮一直很喜欢醍醐京弥,都快到了崇拜的地步。在他心目中,醍醐京弥天赋强大,实力惊人,还很喜欢自已——不是他自恋;他小时候长相乖巧;性格也很乖巧;很多人都喜欢他。在这些哥哥姐姐们中,醍醐京弥是最完美的:比他温柔的人没他实力强,比他实力强的人没他漂亮。
当初,醍醐京弥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岁数还小的他还憋不住大哭了一场。
醍醐京弥当然很喜欢塔矢亮,这个小朋友虽然长相乖巧,性格也很乖巧,但实际上,他的心智很有问题,谦逊守礼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自信狂傲。然而他对此毫无自觉:他不通世故,一往无前,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总是用自己过人的天分和无所谓的态度把对手打击到生无可恋,对同龄人来说,是个不可逾越的大魔王。这种单方面的碾压甚至一度让他的父亲禁止他参与围棋赛事,免得他扼杀幼苗。
像这种除了围棋之外都不在乎,纯粹到偏执的小怪物,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塔矢亮系出名门,家学渊源,他的父亲是被誉为日本围棋界第一人的塔矢行洋,也是醍醐京弥尊敬的前辈。塔矢行洋是拥有“名人”、“十段”、“棋圣”、“天元”、“王座”头衔的五冠王,棋力雄厚,名满天下。
他们这一代的棋手风格突出,各有千秋,统治了棋坛长达数十年。日本围棋在他们手上一度能与中韩比肩、不落下风。然而时移世易,随着老一辈们的陆续引退,塔矢亮这一代的天才棋士还未长成,棋坛正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危险现状。
原本,青年一代出了醍醐京弥和绪方精次这两个新秀,年纪轻轻就一个十段一个九段,应该不至于后继无人才对。然而前者突然退出棋坛不说,后者又陷入长棋瓶颈,一时间,日本棋坛在这个年龄段的国际赛事上就变得相当尴尬。
所以,塔矢亮的希望,也反映了棋院的希望。
“不过,一个人想要下围棋,也不一定非得进入棋坛不可,不是吗?”醍醐京弥眨了眨眼睛,“只要喜欢围棋,想怎么下都行。”
“就像塔矢老师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不是很好吗?”
对棋院来说,这当然不好啦,不接受棋院调配、参与国内国际赛事,就缺乏用来宣传的实绩,怎么方便他们获得名利、推广围棋?
塔矢亮倒是想不了那么多,眼睛又亮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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