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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自愿被神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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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自居,闲暇时候还会把他抗在肩上肆意奔跑。
经过大家爱的浇灌,他长成了开朗、活泼的冲田总司,一度以为自己会在乡下做一个快乐的普通武士然后一切就被“理想”打破了。
当时的他们多么天真啊,总以为武士必须贯彻心中的道义才行。
既然天皇赦免浪人脱藩,幕府下令浪士募集,他们有机会离藩建功立业,为何不放手一搏?
——不,这不是“理想”。
这是冠以理想之名的“野心”。
他们为这野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一度成了朝敌——这就是所谓的“历史”。
明明大家都是好人,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个国家变好却因为手段的分歧陷入了内战。内战的结果就是大量的死伤,和新撰组的覆灭。虽然政府在西南战争的时候重组了新撰旅团,但这一个新撰组,剩下的只有象征意义了。
接着,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在黄泉女神的操纵下,变成了反复呈现的“现在进行时”。这简直就是在把他的心拼起来,然后摔碎,再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这过程中,他的泪和血全都流干,只剩下固执和坚持。
好在他的坚持还是有意义的。
历史被改变了,醍醐京弥就像朝阳射出的那道光,照见了他那颗破碎成渣的心。
虽然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天,但他衷心希望,这个过程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个,”简直读心,醍醐京弥就真的越走越慢,直到停了下来,“总司。”
他面无表情地挤出几个字:“迷路了。”
冲田总司笑了:“亏你还走的那么有自信。”
“因为总司就在身边。”
“是吗?”冲田总司收紧手指,“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醍醐京弥点了点头。
“既然相信我的话,那么,拜托你,”冲田总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能不能,笑一个给我看看?”
醍醐京弥有些意外,扯了扯嘴角,试图给出微笑,然而并不成功。
在此之前,他没想过这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如果是被洗脑前的他,还能给出一个僵硬的表情,但现在的他,似乎连这个都做不到。
“抱歉。”他顿了顿:“我,笑不出来。”
“没关系,”冲田总司早料到了,摇了摇头,“你是奇点,是逆理。你可以具现神威,而神威与神恩一体两面。你对世界怀有善意,但世界对你存在恶意,潜意识中,你无时无刻都在和这恶意对抗,你几乎无法放下戒心。”
“这就是你的天性。”
醍醐京弥有听没有懂:“什么?”
“没关系,”冲田总司有点失望,想要把手松开,“没关系暂时忘了吧”
然而醍醐京弥反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这个醍醐京弥比以往的他要沉默寡言多了,却也是剥离了伪装的、真正的他。又或者说,是他的另外一面。
“虽然搞不太懂,”他和冲田总司对视,“但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冲田总司抽动了一下手指,有点不舍得拿开。
“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走,藏起来,让谁也找不到吗?”
“不怕。”
“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呢?”
“那样的话,你得同样把自己藏起来才行,”醍醐京弥歪了歪头,“一起的话,没关系。”
“真的吗?”
“嗯。”
“记住你的话,”冲田总司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因为我会记住的。”
第125章 劫()
半夏生馆里;黑色中长发的青年正在给千也子拍照。千也子身着黑底红蝶的和服;脸上化了妆;整个人看上去漂亮极了。
他就是这座照相馆的老板;佐藤夏生。
同冲田总司和醍醐京弥一样,十年的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啊;你们回来啦;”千也子笑着向他们打招呼;“醍醐先生,冲田先生!”
“嗯呐,”冲田总司也笑着回应,“我们回来了。”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佐藤夏生从摄像机背后钻出来;“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是啊,”冲田总司点了点头;“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哎——”千也子兴奋地一只手捧住脸颊;歪过头;“是谁?要结婚了吗?有婚礼要举办吗?”
“为什么一猜就是结婚,”冲田总司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也可能是抓到了犯人啊。”
“哦,”千也子眨了眨眼睛,“那你有抓到犯人吗?”
“没有。”
千也子欢快地下结论:“那就是结婚啦!”
“不是啦!”
“原来如此;”醍醐京弥若有所思;“一直在一起的话;和结婚也没差啊。”
“哎,难道是醍醐先生和冲田先生约定了终生吗?”
“嗯好像差不多?”
冲田总司恼羞成怒:“京弥!”
“在?”
“不要随便说出这种话啦!”
看着冲田总司涨红的脸,醍醐京弥心中泛起一阵古怪的涟漪。
好像还有什么人,曾经对他露出过同样的表情。
是谁?
就在此时,佐藤夏生轻笑出声。
“是啊,”他被这对话取悦到了,一脸戏谑,“轻易发出承诺,又实现不了的话,可是会很伤人的。”
闻言,冲田总司脸色一沉。
千也子喃喃道:“夏生?”
“一直在一起吗,”佐藤夏生盯着醍醐京弥,眼睛眯了起来,“一直以来,你是和谁在一起的呢?”
和谁?
话音落下,醍醐京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一把捂住了后颈。然后,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脏的位置涌出来了。
一种难以描述的、莫大的威慑力流露出来——
半夏生馆的构成在这一刻动摇了。
佐藤夏生受到了冲击,抬手挡住脸:“这就是神威?”
千也子受到了冲击,呆愣当场,接着鲜活褪去,变得像人偶一样,视线放空。
庭院中池塘里的水漫了出来,透明的水流四下蜿蜒。水面上升,沼泽一样的景色像海市蜃楼一样和周遭的建筑重叠、覆盖。露出水面的浅色沙土上长满了半夏,一枚枚叶片迎风挺立,洁白如玉。
醍醐京弥仿佛发生了割裂,一半的灵魂留在身体里,一半的灵魂从高位俯瞰来处。
水边白色的半夏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那是——
“好像上了妆一样呢,”千也子眼神空洞,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声音虚幻,“变红了。”
——像血一样。
无数模糊不清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无数暧昧不明的面貌在脑海中掠过。
有谁?
就算记忆消失了,环境改变了,可依旧有什么在嘴边呼之欲出
冲田总司发出一声叹息。
“抱歉,”他伸出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间在这一刻暂停下来,水草丰美的幻影抽离。随着他的动作,醍醐京弥闭上双眼。
“别太过分了,”高位,神国侧,山姥切国广上前一步,试图打破神国的边界,“冲田总司。”
他是很容易心软的刀剑付丧神,只稍微见识到了醍醐京弥的意志,就不打算再袖手旁观。
然而,还没等冲田总司回应,大和守安定按住了山姥切国广的肩膀:“山姥切,不要着急。”
加州清光亦站在大和守安定这一边,而三日月宗近还在观望,仅仅给出了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
“没错,”神国内,安倍晴明抬起头,嘴角含笑,只把态度传递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冲田总司能听到其他人的意思,但他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再次给醍醐京弥加重暗示。
“安倍晴明,”山姥切国广皱起眉头,“你这样纵容冲田总司,就不担心某一天,醍醐京弥受到刺激,记忆区发生‘地震’,引发性格破裂?”
“不会的,”安倍晴明用扇子遮住下巴,“他并不是那么脆弱的存在。”
“何况,”他顿了顿,“是他自己要我帮忙,多多关照总司这个后进小辈的嘛!”
“可能毁掉自己的关照?”
安倍晴明顿了一下,答非所问:“如果用大唐,或者对你来说,大明,那边的说法,人即使挣脱桎梏,成为神明,亦有三道劫数。”
“第一道劫是认识到自身身为神明的强大。先天神明对这一点难以体会,但后天成神的人神身份地位发生巨大的变化,对力量的难以适应会造成自我的迷失。”
“第二道劫是,认识到自身身为神明的弱小。神明亦有许多力所不能及之处,例如,亲友故去。”
“第三道劫是,由于长生产生的倦怠感。这种空虚寂寞冷是无法逃避的,神明和短生种靠得越近,就越容易爆发。”
“冲田总司的情况很有趣,亲友的故去没有毁掉他,长生的倦怠没有毁掉他,他需要解决的问题,正是关于‘自我’的认知。”
等醍醐京弥回过神之后,方才的对话杳无踪迹,只听得佐藤夏生提议:“结婚的话,果然还是要拍纪念照吧?”
“这种场合要穿纹付羽织袴,冲田先生,你家家纹是什么?”千也子掩口轻笑,“没有的话可以用醍醐家的下垂紫藤啊。”
“我家家纹是木瓜纹的一种,谢谢。”
一只奇怪的黄色生物忽然冒出来,被另一只奇怪的白色生物追逐着,接连撞到了醍醐京弥身上。
一只是狐狸,一只是兔子。
醍醐京弥心下一动,蹲下身,去抱那只狐狸。与此同时,千也子走过来,伸手去够那只兔子,“好可爱!”
然而这只兔子蹬了蹬腿,转身跳跃,一下子蹬上狐狸的头,把它踢出醍醐京弥的视线。然后它故作乖巧地歪了歪脑袋,用耳朵去蹭他的手。
这是只胖兔子,一只耳朵向前折,遮住了右眼。这兔子还很会来事,摆明车马和狐狸争宠。可那只狐狸
脸上有红色的神纹,额间一个蓝色的水滴状印迹,看着也不是普通动物。
“死无,”冲田总司叫出了他们的名字,“狐之助。”
醍醐京弥摸了摸死无的脑袋,默默跑回来的狐之助死死盯着他的手,眼泪汪汪。就在狐之助耷拉下脑袋之时,醍醐京弥一个错手,还是拎起了狐狸的后颈。
醍醐京弥和狐之助对视,狐狸十分乖巧地垂下四肢,讨好地吐出舌头,看上去就像小狗一样。
“哎——”粟田口家的短刀们异口同声,“主人不见了?”
红茶王子祁红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还是在晴明神社?”“那个安倍晴明?”“被晴明公藏起来了吗?”“是被神隐了吗?”
“神隐应该还不至于,”一期一振推测,“真的发生了的话,对方必然会切断主人和我们之间的联系。”
鹤丸国永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难道不是还没来得及切断而已吗?”
“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
“没想到最先把主人藏起来的居然不是我,”鹤丸国永摸了摸下巴,“被人给抢先了可惜!”
然后一期一振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脑勺。
“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数珠丸恒次转动念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数珠丸,你什么时候学会占卜了?”一期一振问道,“可靠吗?”
由于身在此世,却被常世关注的关系,醍醐京弥的命运乱成一团,两个世界的规则在他身上都发生了扭曲,几乎找不到能预示他的未来的占卜方法。
江雪左文字正在摆弄一副牌,过了一会儿,亮出一张逆位的命运之轮。
“这代表挫折和恶性循环,”数珠丸恒次严肃地说,“糟糕了呢。”
哦。
一期一振眼神死:“当我没问。”
“那个人肯定没问题的吧!”和泉守兼定双手叉腰,“也许只是迷路了而已!”
——你以为他是你吗喂!
“没错,”堀川国广附和,“说不定很快就会自己回来了。”
——你也是心大。
“说不定很快就轮到我们出场了,”长曾弥虎彻擦拭本体,“他把我们召唤过来,总不至于只是为了让我们唱唱歌跳跳舞吧?”
——这才是人话啊!
“三日月,你怎么看?”鹤丸国永推了推三日月宗近,“三日月?”
在他的摇晃之下,三日月宗近的反应比以往还要慢:“啊?”
“你这是怎么了?”鹤丸国永一只手摸他的额头,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生病了吗?”
“不,”三日月宗近没有动弹,“有一种很厉害的压迫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抛出了一个重磅,“我的本体在此世降临了。”
第126章 开端()
“安定和清光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了吧;”三日月宗近补充;“山姥切可能会稍微好一点;但是”
房间里;安定和清光滑坐在地,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庭院树上;被白妖精们簇拥着的山姥切国广抬起手;看着自己时隐时现的手掌。他的身体像是老旧晶体管黑白电视机信号不良的画面一样;产生了不稳定的噪点雪花,时不时变得模糊不清。
“居然靠得有这么近吗,”一期一振皱起眉头,“到了会影响分神的程度”
真神和分神同时出现在近所;存在一个信息处理和决策下达的优先顺序问题。毋庸置疑;前者优先级别更高。
“待机吗”三日月宗近接收到了信号,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那位不省心的审神者大人引起了高位存在的兴趣呢。”
“既然如此;应该不会有危险吧?”和泉守兼定放弃了摇醒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的念头,“四位真神都在旁观,再加上很可能和安倍晴明有关,也就是说起码有五位神明正在注视着他怎么想都不会出事的吧?”
“那可不一定,”鹤丸国永一手托腮;一手在桌面上敲出马蹄声;“神明对人类的想法;一向难以捉摸。”
“哈?”和泉守兼定不明所以,“我们不就是神明吗?”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期一振摇了摇头,“我们和本体之间存在差异。比如说,‘醍醐京弥’这个个体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但放到本体面前的话,他不过是无数审神者之一,没什么特别。”
“嗯”和泉守兼定沉吟了一会儿,“就算如此,可如果是我的话,不管哪一个都绝不会对面前的人类视而不见!”
老刀们闻言,你一言我一语表示理解:
“你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呢。”
“很理想化的想法。”
“他的话,本体也的确不会袖手旁观吧?”
“个性的原因吗?”
“果然还是年龄的关系吧?”
“喂!”和泉守兼定气鼓鼓地,“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说的不是理所应当吗!”
“当然不是这样,”三日月宗近笑道,“如果是本体的我,也许会放着不管也说不定。”
“哈?!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麻烦,也可能是因为不合心意,”他回答,“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乎。”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三日月!”
“嘿嘿,正因为三日月靠不住,所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鹤丸国永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么有趣、不、危险的事情,怎么能不掺一脚?”
“你的话,只是想凑凑热闹而已吧?”
就在他们为审神者的事情绞尽脑汁的时候,还有一把刀也行动起来了——
东京国立博物馆里,宫内厅藏品、名物小乌丸的刀身发出了微弱的光。
随着光芒的绽放,浮世绘一样的画卷在馆内流淌,呈现在摄像头面前的,全是虚虚实实的光影,曼妙虚幻。
接下来,这把平安时代遗留下来的御物,就在安保措施严密的博物馆里消失了!
“见鬼!”保安大惊失色,按动了报警器,“有贼!”
整座场馆迅速反应起来,出入口关闭。警报触发后,数辆警车向着东京国立博物馆开去。然而红衣少年踩着高高的木屐,腰间挂着八咫鸦赠给恒武天皇的太刀,和呼啸而过的警车、乃至消息灵通的记者行向了相反的方向。
乌鸦童子一样的小乌丸哼着古老的歌谣,纤细美丽的外表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但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密集视线,不以为意,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他快要到达晴明神社的时候,一个刺猬头戴圆墨镜的青年和另一个黄毛出现在了他眼前。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刺猬头的青年冲着他勾了勾手,“小鬼,你带着的那把刀,难道就是传说中讨取了平将门的小乌丸?”
话音未落,街道上的巨型屏幕里,插播了一条临时新闻:
当日,东京国立博物馆代宫内厅保管的重要文化财产,小乌丸遭窃!
“不对哦,”小乌丸露出一个妖异的微笑,“真正讨取了平将门的是无名氏之箭,并不是天国作的名刀。”
“还有,”他把手放在刀柄上,“居然称呼为父小鬼你,真是太失礼了!”
“原本,每个神明最先需要稳固的,就是关于自我的认知,”安倍晴明闲聊一般开口,“形成神格之后,偏好就差不多固定下来了,再发生改变,也不过是细枝末节。”
就像冲田总司从讨厌青椒变成对这种事物不再挑食一样,偏好是会发生改变的。当不同经历的数个自己的偏好们发生冲突之时,就需要决定优先层级。
一般来说,作为一个集,一个整体,往往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也有例外,这些例外大都由强烈的执念支撑,难以撼动,但也不是没有撼动的可能。除此之外,还存在一些决定性的、不肯妥协的分歧。面对这种分歧,安倍晴明喜欢新鲜感,总是像掷筛子一样的随机挑选。源博雅包容性强,在他看来,被自己喜欢的一定有可取之处,自己讨厌的的一样会有犯忌的地方,倾向于听取全部。而冲田总司太过年轻,神格不稳,总是反应过度,激烈地拒绝存在差异的一切。
他害怕自己的存在被动摇,而害怕只会让他裹足不前。可是裹足不前也没用,时间会逼着他面对一切,在此之前,他必须学会放弃和抉择。
总有些偏好注定会消失不见。
“人也好,神明也罢,”安倍晴明看着神国叹了一口气,“成长都是一个渐失的过程。”
“时间会把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带走。”
物,人,曾经被事件激起的情绪,全都如逝水东流,奔向大海,一去不复返。
“是吗?”源博雅挠了挠后脑勺,“我怎么觉得是一个累积的过程?”
“失去的是物质,累积的是灵魂。”
这过程中,不断丰富起来的只有回忆的海洋,珍惜和感悟化作珊瑚和珍珠,潜藏其间。
此话一出,三日月宗近鼓起了掌。
“不愧是博雅三位,”他称赞道,“这话说的漂亮!”
源博雅自己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
然而大和守安定闻言,嗤笑一声,仿佛被触到了痛处。
“可是话说这么漂亮,有什么用?”他的表情冷漠,“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会再回来。”
“物也好,人也好。”
加州清光皱起了眉头:“安定?”
“遗憾和痛苦也会累积,”大和守安定按住半边脸,“最后就会变成求而不得的执念。”
加州清光僵硬了一瞬,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呢,”三日月宗近点头,“毕竟是你的亲身经历。百年来,你全心全意地怀念冲田总司,仿佛继承了他的遗憾。然而当年对方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又有了醍醐京弥,就不需要你的怀念,也不需要你替他遗憾。”
“那么,从此以往,你的执念,该如何安放?”
加州清光对他直白的说法很不高兴:“三日月!”
“啊啦,抱歉,”三日月宗近毫无诚意地笑了笑,“在我看来,你们都太年轻,转手次数也太少。”他顿了顿:“所以,对于离别,你们并不习惯。”
“不要再说了!”加州清光生气了,“我们是因为喜欢冲田君才怀念他,才迫切地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不管他需不需要。这种感情哪里不好?”
“是啊,没什么不好,”大和守安定甩了甩头,“虽然都是我、我们的一厢情愿可是没什么不好。”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和守安定对冲田总司的依赖已经有些病态了。
他明明已经不仅仅是一把刀,还是一个独立的神明。然而,在冲田总司面前,他几乎放弃了思考,只把自己当成了一把刀,一个人形自走凶器。
这种心态并不健康,如果冲田总司的状态稳定也就罢了,可一旦他的状态不稳定,大和守安定的状态也会随之波动。万一冲田总司出现不可逆的堕落,付丧神想必也会紧随其后。
于是,他自己也会变成‘失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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