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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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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便是那雷厉风行的三道圣旨——立后、封王、建储。
对那些事情,他总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纵然事一出便在江山炸出了惊雷,于他,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留不下半点踪迹。
有时候他也会想,倘若没有当年之事,自家一脉未曾遭受灭顶之灾,那时至今日,自己还会为什么而活呢?
落了盏,他淡然道:“太子殿下这声谢,我实在不敢担承。天命所归,您应得的。”
只听到他话里的称呼,元殊一双冷峻的眉眼便立时更冷了三分。
“都这么些日子了,你还别着这股劲?‘太子殿下’你是打算往后都不认我这堂兄了吗?”
元蔚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怒意、惧意皆有,但却无愧色。
他心头默默叹了口气,摇头道:“认不认在心里,不在嘴上。如今您与我皆有爵位,不似从前仅以亲缘说话,我总得避个嫌,您就多体谅罢。”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纵然一时辨不出个中几番是真避嫌,几番又是真置气,但元殊也明白,自己是不好再逼了。
“伯父之事”在元蔚没问之前,他率先提起了这个话头:“我仔细查过。伯父临去之前,身体的确没有什么恶化之状。只是太医也说,伯父那病,加上积了数年的旧毒,不发作是不发作的,一旦发作,没有预兆也是有的。我找了信得过的人查验过伯父的法身,确无为人加害之嫌,想来当是寿数到头,天不假年罢。你要节哀,别太伤心,也别逼自己太紧。”
面对元殊的这番解释,元蔚只是颔首一笑。
“这京都里,也就只有您说的话才够我一信。您既然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其实早前父子分离两地,我看着元秀传来的家书,想着英雄一世,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父亲,有时也会想,若是这寿终正寝真的早些到来,或许也”
说着,他话锋及时一脸,面带痛色与愧色,低头道:“我的这点子不孝,有污太子视听了。”
元殊眉峰一皱。
“你说什么呢?当年之事,分明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其实如果你现在就想报仇,我都是没资格拦你的”他闭了闭眼睛,抬眸暗含恳切的望向元蔚:“不过清宵,我还是想劝你,你看看这东宫,再看看如今这时局,还怕日后短伯父一个公道吗?”
是啊,如今这东宫之主,已是往日自己最为信任的堂兄,往后这江山大业,也将会是他囊中之物,待那日到来之时,他过去曾有的承诺,还怕无力达成吗?
自己,或许是应该信他的。
元蔚凝望他半晌,终究默然一饮,并未多言。
元殊看透他的心思,进一步言道:“清宵,你我有共识,你为江山安定退这一步、为我委屈这一回,来日能给的公平,我一定会给,决不食言。”
仍旧是一句承诺,诺得认真,诺得恳切。
半晌,元蔚忽然轻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
是啊,你没说什么。元殊想,正是因为你没说——既没说一如既往,也未言分道扬镳。
正是这样,才最让人心绪不宁。
想了想,他正待说话,这时却有东宫内侍进内回禀,说是太子妃到了。
闻听此语,元蔚却是来了兴致。
他的兴致并非只在于对那位类阳帝姬的好奇,更在于内侍禀完这一句话之后,元殊的表现。
本以为此番来东宫,即便自己不开口、储妃不出面,元殊也定会主动为自己介绍那位被他搁在心里钟爱了数年的帝姬,可这一刻他却清楚的看到,元殊听到来人是谁时,那瞬间轻蹙起的眉峰。
想起过往数年间,元殊曾几度同自己提及的,那腔对类阳帝姬近乎于偏执的爱意,元蔚实在想不出,新婚至今不到半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人,怎么如今只听个人名,便已是这种态度了?
想起藏在袖口中的那柄梳篦,元蔚心中渐渐生出一个主意。
出于种种考虑,最后,元殊到底没说出让人回去的话。
不多时,内侍引了一位宫装摇曳的女子进内,目光一落,元蔚眼中便闪过一道惊艳。
他想,怨不得都说,类阳帝姬最漂亮。如今看来,只怕说的不是嬴宫三位帝姬之最,而是天下女子之最。
第二十三章 有美一人()
太子妃行至近前,面带得体笑意,行礼说话,处处有规有矩,可太子殿下显然却不买这位美人娇妻的账。
“孤与堂弟尚有话说,东西放下,你下去罢。”
元殊说这话时,实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与她。
太子妃原也是带着一腔好意来的。因知他与这位羽雁王之间一向错综复杂的亲缘与利益,料想此番孝武王事出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势必会有裂痕,这才想着为二人缓和斡旋尽一己之力,却没想到即便是当着外人,元殊也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唔,或许对太子殿下来说,比起这位助他成功夺嫡的堂弟而言,自己这个发妻才更像是个外人!
元蔚眼见元殊这短短一句话后,太子妃脸色变了又变,那一双极美的眼眸里甚至闪过些与这美丽不相配的狠厉与不忿。
不知不觉间,他想起幼时的一些旧事,转而再看眼前这光华满身的女子,心里顿生一阵感慨。
三岁看老,也不尽然。人嘛,到了都是会变的。
未免太子妃真就这样离开,自己的戏未唱先衰,元蔚适时启口打破殿中僵局。
起身与太子妃拱手一拜,他微笑道:“素来都说紫泥嬴氏美人辈出,如今看来倒是虚名了。”
那厢太子妃闻听此言,不知话里的哪个字动了她的心思,美人脸上竟无端露出一抹怔色。
元蔚继续道:“太子妃天人之色,配与太子殿下,实乃天作之合。”
太子妃收敛心神,福身道一句:“王爷谬赞了。”
还不算完,元蔚看了眼恨不能那茶当酒往嘴里灌的元殊,唇边勾起一丝打趣的笑意:“太子殿下自幼待类阳帝姬情深,如今抱得美人归,很该一贺。说来惭愧,小王此番入京来得匆忙,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贺礼,”
他说着,也不去看那两口这会子一个比一个差劲的脸色,径自取出那柄梳篦,呈于太子妃眼前:“唯这一柄梳篦,乃是家中小妹新得的爱物,知晓我今日入宫,她便再三嘱托要我交赠太子妃殿下,权当是她做小姑子的贺礼,还请皇嫂莫要嫌弃。来日小王定为兄嫂大婚之喜补上一份厚礼。”
太子妃原还携了笑意去谢,但目光所及之处,将那梳篦收进视线里,却是瞬息脸色大变。
元殊瞥到她这副神情,心中虽觉蹊跷,却也未曾细想,只轻斥一声:“成什么样子!”
出乎所料的,太子妃似乎却对他的这句斥责充耳未闻。
元蔚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一句有趣。
那梳篦,太子妃既无理由不收,自然也就只有收下的份儿。元蔚虽看出她对此物的来历定当知晓一二,但她在那般惊骇之中尚且未曾对自己发问,想来自己便也没有去问她的必要了。
回到王府,他先回寝殿更衣。一日未见,裴筠筠整个人总有些神游物外的意思,随口问她一句怎么了,见她恹恹的无意多言,他又急着去扶夫人处请安,便也没再多说。
到了扶夫人那里,正赶上元秀也在,他便将返归羽雁事与他们说了。听说元蔚与元隽要双双留在天都,扶夫人倒是比将自己的亲儿子留在这儿更为不安。
“一双嫡子怎能双双留在这虎狼之地?不成,这怎么能成!清宵,还是让阿秀留下,你与清寒即便不能都走,也总要走一个才是!”
扶夫人急成这样,元秀也好不到哪去,跟着便道:“是啊长兄,一家门楣两位王爷,手中尚有封地,怎能都被扣在京都?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是让我”
他话没说完,便被元蔚沉声打断了。
“老三,你听话。”
羽雁王早年治军,素有狠辣之名,这两年还稍稍松快些,然一旦有心端起架势,不必旁的,只在一言一语中,便能泄露出不容人置喙的威压。
元秀噤了声,他则和缓一二,道:“羽雁是自家的地盘,不能没有自家人照看。你当回去是什么轻松之事吗?你这一回家,在公要顾全东境军、政,在私,更要照看好高堂幼妹,这么重的担子搁在你一个人肩上,可不要让长兄失望啊!”
元秀英眉紧皱,半晌,憋出一句置气般的话:“长兄这担子我担不起来!”
“混账!”
淡淡两个字经由他口中吐出来,似乎都灌了千斤重量。
元秀下意识的便站了个立立整整的军姿。
元蔚肃声道:“我羽雁没有扶不起的儿郎,你若言败,我便不认你这个弟弟!”
这话一说出来,元秀便再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扶夫人到底还是不放心:“清宵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这天都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啊!”
她的夫君已经折进去了,若是在他身后,这一双嫡子都不能保全,那待百年之后,自己又有何颜面去见元氏的列祖列宗?
元蔚闻听此言,却是一笑。
“在吃人的地方行吃人的事,最为相宜,我有分寸,您放心。”
这日临走时,扶夫人还在同他嘱咐:“孩子,定要万事小心,记得,先有青山后有柴,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回至寝殿时,偏殿里正在传膳,元蔚拦了一句,只说在宫中用得很不消化,便将今日晚膳免了。
裴筠筠听罢,既没说劝慰的话,更没说打趣的话,仍是没什么精神的吩咐侍女撤下碗盏,元蔚见她这样,好奇心便被勾起来了。
“怎么了你?这又是什么新把戏,难不成入了冬你也玩起冬眠来了?”
将手中书册往小几上一搁,元蔚踞坐榻上,颇为玩味的打量着她。
裴筠筠蔫头耷拉膀的看向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说了。
今日她同元蘅厮混了大半日。在元蘅那儿看完了头面之后,两人便互相撺弄着要去元隽那里看看。
元隽自进京后便一直称病,平常都不爱见人,元蘅偶尔还见过两面,裴筠筠自从跟在元蔚身边,便几乎抽不开身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两人一拍即合,出了门直接便往睿王殿下的寝殿奔去。
也是赶巧了,彼时葵星不在,殿中侍奉的婢女一见是宗姬来了,掂量着这会儿元隽精神还好,便直接将人让进去了。
可是这一面却见得裴筠筠很是不舒坦。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元隽行止如常,整个人还是那股子不入凡尘的味道,可她就是觉得,这人待自己忽然就生疏了许多——甚至是有种从来没见过的感觉。
她坐在榻下脚床边,捧着脸忧愁的同身后的人道:“是不是我最近都没去给他请安,时日长了,殿下就把我忘了呀”
元蔚背对着他,一点一点敛去脸上那股高深莫测的情绪,顿了顿,嗤笑一声道:“忘了你?你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他为什么要记得你啊?”
裴筠筠皱了皱眉,不是很爱听这话:“你不要这么说,殿下很好的,他是很”
琢磨了半天,最后她说:“他是很放不下我的。”
元蔚狠呛了一口水。
她懒怠怠的站起来,无奈的膝行上榻去给他顺气,嘴里抱怨:“你干嘛”
元蔚匀过这口气,想了想,忽然伸手将人拽到眼前来。
裴筠筠一惊,没等发问,便见他很是仔细的将自己的脸一顿揉搓。
她都愕然了,只见元蔚揉够了之后,将人一松,啧啧言道:“脸就是这么一张脸,也没易个容什么的,你不知天下男子认美色?你要有点子美色,说这话,我还当你三分真。不然就你这么个相貌平平的丫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信誓旦旦的认为睿王殿下放不下你?”
“小王爷,你嘴好毒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了想,发下宏愿:“那我就祝你娶个悍妇丑八怪当媳妇儿,一辈子近不得美人儿的身!”
元蔚哼笑一声,很想问问她,你们朗月那位千金难道是个悍妇丑八怪吗?不过心思一转,这句没问出来,出口却颇为感慨道:“说起美人来,我今日在东宫倒是见着一位。”
裴筠筠跪坐在旁,歪着头看他。
元蔚叹道:“怪不得步明修三句话离不开人家,果然有天人之色,很是惊艳。”
她眨了眨眼睛:“太子妃?”
他玩味的看向她:“听说过?”
裴筠筠笑得大方:“还有谁没听说过呀!等天李氏的类阳帝姬,当年号称嬴宫第一美色,我听阿绍说,就凭她那张脸,全天下的美人加到一块儿都不是个儿。”
说着,她也学起元蔚的样子,只不过感慨出来,却是另一番话:“唉,如今皇太子有她,这可是半壁江山在手,不好对付呀!”
他笑骂道:“你没事儿琢磨对付皇太子干什么?”
顿了顿,敛了敛神色,拾起书卷往她头上敲了一下:“别动歪脑筋!”
裴筠筠撇了撇嘴,没说话。
“话既然说到这儿,正好,近来绿妆主持中馈,又要安排返程之事,抽不出空来,我这有件事,索性便由你去做罢。”
一听这话,她先是一惊:“返程?这就要回羽雁了?”
看着她这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元蔚哼了一声,道:“放心,不是你要回去。”
跟着便将圣意与她简要说了一下。
裴筠筠听罢,很是松了口气。
元蔚不爱探究她为何愿意留在天都,此刻心里只想着另一件事:“太子大婚,我还未曾送贺礼,今日在东宫,虽以蘅儿之名赠了把梳篦与太子妃,但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这贺礼之事,便交由你去办了。”
他说完,果然见裴筠筠的神色变了变。
只是,这变化却很古怪——既不惊讶,也不害怕,只是皱了皱眉。
半晌,她问:“你把那柄梳篦给她了?”
元蔚反问:“不能给?”
裴筠筠竟是一笑。
她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当然能。托您的福,我这做奴婢的也有为东宫尽一份心的福气,我要多谢殿下才是。”
元蔚心里兴致愈浓:“你不怪罪就好。当时我身无长物,只能借花献佛了。倒是不曾想,你这位原主如此慷慨。”
裴筠筠一笑未语。
“不过”他放缓话锋,“我把梳篦赠予太子妃时,太子妃的反应,倒是很有意思。”
她仍旧不很在意的样子,调笑道:“哦?”
他道:“太子妃有失常态,神色间激动难掩,险些就要来抓我的手,最后痴痴的问”
他缓缓朝她凑过去。
“她问我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我反问她为何有此一问,你猜她怎么说?”
看着眼前安之若素的人,他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儿:“类阳帝姬说,那是漱华帝姬旧物。”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问:“你说呢漱华帝姬?”
第二十四章 蹊跷后事()
在他直截了当的质问之中,裴筠筠陷入了一阵苦思。
“嗯”她先是苦恼的蹙了蹙眉,而后忽然朝着他更近的倾过身去,一时间,恍若交颈。
她没有回答元蔚的问题,只是狡黠的反问:“我若姓嬴,您待如何?”
如何?
元氏倾覆嬴氏的家国,两家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雠,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执着所在,一直都只是她的真实身份。而在裴筠筠问出这句话之前,他甚至都未曾当真细想过,倘若她真的是漱华帝姬,那自己与她又该当如何?
收回长久注视的目光,他往后一靠,连带着拉开了那暧昧的距离。
“假定的问题,我不答。”他淡淡睨了她一眼,伸手够过茶盏一抿:“你想知道答案,除非先给我一个答案。”
她笑吟吟道:“什么答案?我是不是嬴穗?”
元蔚看着她不说话。
裴筠筠做了个告饶的动作,叹了口气道:“您可以放心,我同未来的玉虚宗婿,并无半点儿的情缘风月。”
元蔚仍是直直的看着她,显然对她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并不满意。
“怎么,您不信?”裴筠筠嬉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脸:“不信我的话,总要信我这张脸——您亲自验过了,我可没易容。如今宫里经历过前朝的老人大概还没死走逃亡尽,您大可满帝宫打听打听,漱华帝姬的容貌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罢。”
毕竟,那也是紫泥嬴氏纯正的血脉。
元蔚却问:“你还知道漱华帝姬的容貌?”
裴筠筠坦然颔首:“知道。”
他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有恃无恐了。这样的态度,其实是很讨人嫌的。
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会儿却好似看不出眉眼高低了。羽雁王分明神色不善,可她却还上赶子问:“怎么样,我大方吧?您看您猜错了,我还一片丹心的给您送线索呢。”
元蔚冷笑一声:“不如再大方一些,索性告诉我你姓什么可好?”
“好啊!”她说:“我姓裴。”
这一夜,羽雁王睡得很不踏实。
连梦里都有个臭丫头,眉飞色舞的追在自己后头,一个劲儿的跟自己说,你猜呀,你猜我是谁,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梦醒细想下来,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对这丫头的身份那般在意。
分明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不是个寻常人物,自己也早就想得明白,结盟利用的事,本也不必弄得一清二楚,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依归便是了。
可怎么到现在,这丫头就成了个非要弄明白不可的盟友了?
他这样自我质疑着,临窗铺纸,一深思一提笔——
有武功,懂医术,相貌平平,睚眦必报,与磐石冯氏仇深似海。
怜贫惜弱,目无尊卑,也算有点善心。
来自朗月,却源于中土。
同裴绍那厮甚有交情。
对嬴宫人事颇为了解。
与漱华帝姬渊源极深。
统共算下来,也就这么点线索罢了。
他才刚怅然的收了笔,失落之际,竟连欢快渐进的脚步声都没听到,等到裴筠筠进了书阁唤出一声‘殿下’时,元蔚猛一回神,慌忙间竟有两分无措。
裴筠筠眯起眼睛。
这位殿下,这是做什么亏心事呢?怎么突然这么怕人
元蔚遮掩的嗽了两声,强自镇定的问她有什么事,裴筠筠脸上探寻之意不断,但好在没在这时候同他纠缠,只通禀道:“叶侍卫长求见。”
元蔚一听,高兴了。
叶檄是揣着一本颇厚的卷册过来的,进殿行了礼,未等元蔚开口问,他便直接呈了卷册禀道:“这是经属下详细查探之后,罗列出的冯冕生前所做的桩桩恶行,事无巨细,能保错漏处不出一二。个中罪行已经分好类了,方便您随时查阅。”
过去总说罄竹难书,叶檄则是在经过了这一回的任务之后,方才知道什么叫实打实的罄竹难书。
元蔚看着那一厚摞子装成册的白纸黑字,眉间深深沉了下去。
“至于这柄梳篦”
叶檄从袖口拿出了一柄梳篦——彼时元蔚为便于他调查,便命能工巧匠照着那真凶器的样子,力求相似的做了赝品出来。
叶檄道:“此物原为一对,源自阳乌。乃是当年倪氏双姝出嫁之时一人一柄的嫁妆。后来镇阳王妃的那把赠予了其女类阳帝姬,而属于钦仪皇后的那把,因倪皇后无女,便赠予了当年养在其膝下的侄女,漱华帝姬嬴穗。”
也就是说,这东西,天下有二,而拥有者,则不是类阳帝姬,便是漱华帝姬
“漱华帝姬的下落”元蔚想着,脑中似乎有什么总也抓不住的关窍:“当年大雍国破之后,漱华帝姬失踪,到如今这么多年,她就从未现世过吗?”
叶檄想了想,摇头道:“此事说来很是蹊跷。大雍国破之后的事,大多都是自当年把持天都的磐石冯氏口中传出来的。除了太子妃之外,别说是失踪的漱华帝姬至今毫无关于其下落的线索,就是号称殉国的芳仪帝姬当年天都传闻芳仪帝姬自焚芳仪殿殉国,这一把火下去,可是尸骨无存的。”
叶檄最后半句说得颇有些暗示意味,元蔚看了他一眼,心中也似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十二月初时,原本返归羽雁的仪仗都已准备的差不多了,不想送往之事尚未了结,睿王府中倒是先出了桩迎来之事。
客人进府的这日,扶夫人一早派人请了元蔚过去。有前事在,元蔚自然是不会带着裴筠筠一起去的,她正独自在后头小厨房里琢磨着晚膳要炖什么汤时,元蘅便悄默声的摸进来了。
“姐姐,你还不知道呢吧?这回来的这位,可是扶夫人特意派人从繁阴接进京城的亲侄女”元蘅说着,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圈,方才接着道:“是要接来给长兄做侧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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